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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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歌我最喜欢唱,也最喜欢听。每每唱之听之,就会情不自禁地陷入一种饥渴般的思念之中。我把这首歌写出来,就当我当初学这首歌一样,喜悦、甜蜜又激动。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追月的彩云哟
也知道我的心
默默地为我送温馨
千山万水怎么能阻隔
我对你的爱
月亮下面轻轻地飘
我的一片情
真的好想你
你是我灿烂的黎明
寒冷的冬天哟
也早已过去
但金色铺满你的心
那是一个冬月。连日的阴雨,让人心情遭透了。妻子忙于工作,几乎将家扔在一边,我既当爹又当娘。清理好被儿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洗好衣服,手已冻成红红的萝卜。捧着热水袋,孤单地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满心头的忧郁和烦闷,甚至怀疑这辈子是不是娶错了老婆。想去屋外散步,可是雨水淅沥,道路泥泞,念头又打消了。好得电视中天气预告二天后有望转晴,心中才生出一丝喜悦。
两天后的早上,天空的阴云淡了,且飞快地向四边退去,天空开始露出了湛蓝的隙块。走在场上,晨风虽然仍有些潮湿和寒冷,但已给人一种清新和舒畅的感觉。君子约定,这天是妻子带孩子,我有权外出散步,或串串朋友家。
夏利小车是我同妻子二年时间省吃俭用购得的,虽算不上名贵,但倒不是左邻右舍人人都有的。妻子会开,我也会开。购车时,为选择小车的颜色,跟妻子吵了一场。妻子说红色鲜艳热情有朝气,就选红色。我则说黑色稳重沉着是一种练达,选黑色好。最终由于妻子凤眼泪光,作为男人让出了一步,逐了妻子的心愿。
站在被妻子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车前,我第一次感到红色的车体给人一种暖烘烘的感觉,特别在这寒冷的冬季。
住惯了城镇,我倒觉得城镇的热闹是一种喧哗和嘈杂,没乡下清新幽静。于是,我决定去乡下逛逛,看看乡下这几年的大变化,顺便拜访一个朋友。
用掌中宝手机拨通了朋友家的电话,朋友接上了,一通客套,热情极了。朋友说,他在家中等着,中午就在他家吃饭,用正宗的土鸡招待我,要我最好把妻子带上。我当然先谢谢他的好意,但我这天绝对不带妻拖儿去,要独自潇洒一回。有妻子在,说话喝酒都得留着三分不痛快,尤其是有亮丽的女人出现时,就不能大胆去欣赏,并不是我花心,是妻子怕我花心。有美女而男人不能欣赏,是做男人的一大遗憾啊!
太阳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暖和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到处闪烁着爽人的亮光。驶车在平直的水泥路上,车速比往常快多了。三年前,这条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我同妻子打出租车去朋友家,颠颠簸簸,费了好长时间,回来时又是一样,我们曾发誓再也不去这位朋友家了,尽管朋友很热情,我们玩得也很痛快。
笔直的水泥路两边栽着整整齐齐的水杉树,都有二米来高了,虽然已落尽了树叶,但齐刷刷的象精工雕刻过的工艺品。可以想象,若是春来夏至,这些水杉换上盛装,将是怎样的浓绿可爱,生机盎然。
不远处距水泥路五百多米的地方右侧是一个小村。原来零落的平房变成了三层、四层楼房,且一幢幢错落有致,显然是经过规划过的。只是从小村里伸出的路是新建的,路上还堆着黄土。这条路同水泥路成垂直相接。
我发现就在新建的村路和水泥路相接垂点,站着一位女人,穿一身白色西装,怀里好象抱着孩子,正焦急地望着水泥路,似乎在等车。
当我的车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时,我发现她已站在路中间,举着右手示意我停车。
我脑中闪出一阵不快,女人拦路,多为不祥。我并没有减速。满以为她会退让的,谁知她竟站着一动也不动。我急忙刹车,车差一米地就撞上她了,我心里骂她找死,但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我才清楚地看到女人的模样。她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身材娇巧而显得纤弱,脸儿很好看,象玉雕般的白净,只是她神色慌张,脸色开始白一阵红一阵,还不时眨着睫眉。她的眼睛乌黑,但充满焦虑;头发不是很长,但黑黑的散落在肩上,在白色衣裳衬托下,更显黑亮。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用紫红色棉衣包裹着,还戴着白色绒帽,看不出是男是女。
她这样拦车是很危险的,我想说她几句,好让她以后注意点。原本我想发火的,不知为什么却发不起火来。准是她孩子发病了。这样娇美的女人,怎么没男人在身边?
女人早已绕到窗口,急切地说着对不起,并说孩子发高烧了,急着去医院,已等了好久了,怕耽误时间,不得已这样拦车。她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我,问我能否送她去镇医院。
我想救人要紧,竟一点儿迟疑也没有就掉转车头,然后打开车门。女人上车,她很感激地说着谢谢,脸儿便红了。车启动了,我的视线余光则瞄在她脸上,我发现女人的脸细腻极了,又象天边的一片霞云。我只觉得驾驶室多了一份温馨气息。我心底暗暗在萌动一种潜流: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艳遇吗?
我问女人怀里的孩子是不是她的。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好笑地说是她的女儿。
打完针,已是晌午,我又将她送回家。
在路上,她一直说着感激的话。她还说,她一直呆在家里,等离了婚,就将女儿托给母亲,再去外地做点生意,但不知做什么生意才好。她那征求的语气,让我感到自己是一个没有见识的男人,这年代市场上什么生意好做什么生意难做,象她这样的女人应该做些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真有些莫明其妙地着急,急在心里。
她下车时,忽掏出二张百元人民币递给我,说,这就算给你的的油钱吧。
我怎能会收呢?油钱也用不着这样多。
还误了你的时间。她羞涩地说。她的样子就象十几岁的姑娘,好可爱。
今天我休息。照你这样说,我就成了出租车司机了?
我将钱塞还给她,我只想能给这样美丽的女人做点好事,这是我的荣幸,当然我不求回报,只要她知道有我这样的人就够了。
一个中年妇人来了,看得出是她的母亲。她母亲接过了她手中的孩子。
我很欣赏地看了一下女人,就在她把孩子递给母亲的时候,我启动车就走。没驶出二十米,从反光镜中看见女人急急追来,并举手示意我停下。我以为她将什么东西忘在车上了,只得将车停下。没料,她跑到车边说,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到这时,我也想起自己也一直没有问她名字。我掏出几天前刚印好的名片,给了她一张。这名片上只印着名字和手机号码,其他什么也没有。我不想象更多的人在上面印上什么头衔和地址及家庭电话。我不想别人打扰我清静的家。
她看了一下名片,嘴角溢出一种浓浓的笑。我想她一定因为这种奇特的名片而发出一种出自内心的甜笑。
我叫李琼,过几天给你打电话。说着,她跑了,象一个怕羞的大姑娘。
朋友已催了好几次电话。我踩上油门急急赶去。
接下去的日子,天气很好,都晴天,太阳热热的暖。我心里有一种甜甜的感觉,等待李琼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
有一天,妻子站在面前,疑惑地问,你这几天很开心,是不是有外遇了?
我慌了,佯装镇定地解释,象我这样坐办室的人会有外遇吗?
你脸上明明是这样告诉我的。妻子紧追不放。
就这样,我同妻子吵了一场。妻子说,以后谁也别管谁,你有外遇,我还不容易去找一个男人吗?
男人就有这样的感觉,男人去找女人往往很难,女人要找一个男人就容易多了。我真是心里发慌,我一直爱着妻子,若妻子去找男人,那什么都完了。一种惶惶不安的心情伴我度过了三天,我同妻子的关系依旧如初,看不出有什么裂痕。妻子的话只当开玩笑,不是真的。
再过二天的一个下午,离下班的时间尚有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我边忙一接,是李琼打来的,心里又慌又喜。她说,请我吃饭,二十分钟后到办公楼下等我。我坐不住了,打理好办公桌,开始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满脑子想着跟她吃饭将是怎样的场景,想着跟她说些什么话。
十五分钟时间终于过去了,但我觉得好象有十五天那长。提前五分钟走出办公室,站在大门口。翘首望着街道的车辆,心脏跳得特别的厉害。
一辆白色出租车从远处出现,很快停在我前面。
李琼正坐在前座,一开门就钻出了车。她今天穿一套紫红色的皮衣皮裤,略紧的皮衣皮裤裹出了她纤巧的身材。皮鞋也是紫红色的,中根,站在面前,让人一种亭亭玉立、玉树临风的感觉。她白净的脸在紫色红的皮装映衬下,更显示出成熟女人的魅力。她的头发自然散落,忽然很漂亮地甩了一下,在头后划起一道美丽的弧形。
走吧。她热情地说,脸上堆满圣洁开朗的甜笑。我觉得她太美了,美得让我有些心悸。就在我迟疑的几秒间,我发现有几位路过的男人止住了脚步,惊讶地望着她。我竟感觉得脸儿在发烫,慌忙上了车。这下,她也坐在后座,随手将前座的白色钱夹拿在手中。我和她手臂碰着手臂,全身便产生一种男女间初恋的感觉。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水味,让我闻了又感到一种春花绽开暗香浮动的陶醉。
在一家酒店,我们要了一间偏静的包房,喝了一些葡萄酒。她说话有些快,且有些激动,我就是带着好奇和惊喜的情看着她听着她。她说话时的嘴唇就象风中的桃花瓣;眼睛扑闪着,象两汪潭水,让人望不到底。
她说,她跟男人离婚了,终于挣脱了婚姻的束缚。她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做女人最怕嫁错郎。
晚餐全过程在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度过。她没有问我什么情况。晚餐快结束时,她建议一起去ktv要个包厢,唱唱歌。我说这歌玩意我不会唱,什么流行歌曲,我是门外汉,更不用说跳舞了。我会的只有几首革命歌曲,看起来,我是一个过了时的人,跟不上时代脚步了。
她说,没事,我可以教你。
就这样,我跟着她去了。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不懂事的男人,前面的她就象我小学时带我们去郊游的老师,一切替我安排了。
包厢里的灯光有些亮,她便将灯光调暗些。我不解,她说,这样才具浪漫气氛。我心里忽地生起一阵恐意,这种场合我还是第一次来过,每当有人朝观察孔往里看时,我就觉得自己在做亏心事。
李琼开始点歌,有一首就是真的好想你。她的嗓子真的很甜,美妙动听。唱着歌时,她面对着我,感情相当投入,还带着浓浓的忧伤,仿佛她在无比思念一个人。
我听着听着就入了迷,灯光中的李琼益发显得楚楚动人。在她的一再鼓励下,我就跟着学这首歌: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天上的星星哟
也知道我的心
我心中只有你
你的笑容就象一首歌
滋润着我的爱
你的身影就象一条河
滋润着我的情
真的好想你
你是我生命的黎明
寒冷的冬天哟
也早已过去
但愿我留在你的心
这一夜,我们直唱到ktv打烊才走,并依依不舍地分手了。我是步行回家的,一路上哼着歌,仿佛自己年轻了十岁,回到了花季年龄。
一向不爱唱歌的我,有一天竟跑到音像店买回了一个碟子,并在家里练着唱真的好想你,唱着唱着,就想起了李琼,并开始变得热切和渴望。我怀疑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李琼了。
妻子见我突然爱上唱歌,惊惑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我只是神秘地一笑,我不敢与她对视,我怕泄露了心中的秘密。
三天不见李琼,我就觉得心中被掏空了似的。我给她打了电话,她说明天要去北京,飞机票都买好了。怎么说走就走呢?我心里不愿意她去北京,因为以后,我就很少有机会与她在一起了。
她要走了,我要送她去机场。
天气很好,晌午的太阳暖洋洋的。在飞机场广场上,我们几乎是依偎着逛了一圈。安检时间到了,她伸出了纤巧的手,我狠命握住,舍不得放松。我们对视,仿佛一对热恋的人即将分手。我盯着她的眼睛,希望从中能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真的,满是不舍和爱恋,我们都动真情了。
她还是抽走了手,拖着行李转身就走,可是没走几步,又转身跑回来,抱住我,重重地吻了我一下,并说,等我的信。
我发现她转过身去时,眼里已满是晶莹的泪水,我呆站着,见她挥着手走进安检室
飞机场一别,我仿佛丢了魂一样,整天魂不守舍。一个有老婆儿子的男人怎么可以对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生出一份心思?算了吧,我尽量抑制自己,将精力转移到工作上。
妻子又发现我什么地方不对劲,连问带询,最终因我守口如瓶大失所望。
没几天,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封从北京寄来的信。字迹娟秀,不用猜就是女人写的。在北京除了李琼之外,没有别人了。我想应该是李琼写的。我没有立即拆信,我先是想象着信中的内容,最后还是经不住神秘的内容和李琼在飞机场对我神秘的话语,将信小心地撕开了。看着信,心中立即欣喜若狂。
不知为什么,自你送我和女儿上医院以后,我就格外地想你。我一见上你就有一种冲动的感觉。相识恨晚是我真心的感受。或许,这样说你会将我看扁,刚刚离了婚就喜欢上另一个男人,有些贱。但我不管,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有权去感受生活,尤其是对男人的感觉。或许你不喜欢这种方式,而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才有勇气说出心里话。
飞机场分手时,我止不住哭了。我不是伤心,而是激动,因为我遇上了一个我非常喜欢的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是否喜欢我,这无关要紧。我曾经想留下来,用一切代价去争取我所需要的东西,但又觉得有些不道德,你毕竟是一个有老婆儿子的人,你的老婆儿子在爱着你。我又不忍去伤害他们。
你是我生活中的一首歌,让我唱不腻。
告诉你,如果明天事情顺利的话,过几天我可能回家一趟
我心中有的是兴奋,不管怎样,她首先可以成为我的朋友,继而是情人,再——再想下去,我真的慌了。我将面临什么样的选择?我又有什么理由说我不爱家里的老婆儿子?
男人被女人爱上,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爱上时,往往就昏了头。我不是全人,当然不例外。我立即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接到了她的信。还说,我会唱她教我的歌了。她要我唱给她听听,我就唱了。她笑了,很开心。我知道自己唱得还不好,但知道她开心是真的。
第二天下班前,李琼给我打电话说事情办好了。原来,她要在北京开家饭店,终于租下了房子。
我要去接她,就对妻子说去县城一趟,借口是有一同学遇上了麻烦,要我去帮助他。
我已豁出去了。这样好的机会不能放弃。再说我已经答应去接她。
冬天的夜十分冷冽。我在县城最好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然后打出租车去机场。飞机是夜里十点到站。我九点钟就到了,站在候机室翘首盼望,望眼欲穿。
十点钟,飞机准时到达,很快,李琼走出出口。我不敢叫,生怕有熟人认出我。而李琼早已向我扑过来,紧紧拥抱住我便是一阵狂吻。我只觉得自己陶醉在一种狂热之中,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拥抱和这样浪漫地狂吻。我同妻子没有这样的意境。我们很快上了车,在车上就一直搂在一起。一进宾馆,我们已是两团燃烧的火燃,急不及待地烧地一起
整个冬季,我同李琼都处在一种极度狂热的激情之中。我很少回家,我和她已如漆似胶。我毅然作出离妻抛子的决定。
面对妻子幽怨的眼光,我知道自己怪不得她。说实的,妻子是一个好女人,很难找出她的缺点,能找的只她太矜持,太热爱自己的工作,对老公管得太死,一点浪漫情调也没有。
人活一辈子,追求的是幸福和快乐。现在,我遇上了一个能让我幸福和快乐的女人,我当然要去追求和珍惜。
妻子很吃惊。吃惊之余,她没有反对离婚,而是说让她考虑一阵子,因为这样太突然了。
冬季很寒冷,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反而觉得这个冬季象阳春三月一样暖洋洋的。
冬天很快地过去,春天来临了。该是同妻子离婚的时候,李琼拉着一个模样比我帅极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她说她已找到了一个心仪的男人,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象掉进了一个很深的冰窟,全身凉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生活与我做着一个游戏,给我快乐和幻想的同时,也给了我更多的痛若和绝望。我同妻子最终没有离婚。我全完变成一个痛苦的人,不再象以前装腔作势的我。而妻子呢?也变了,竟变得爱家,变得爱说爱笑,教儿子缠我一起上街游公园,还学着唱歌。其中最爱唱的就是那首真的好想你。我听着,就想起李琼。时间长了,原来妻子唱的也不错。
一天、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妻子:你怎么喜欢唱歌了?妻子痴情地一笑,说,生活中不能没有歌声。
谁说的?
一个美丽的女人教的。妻子回答时躲着我的目光。
一个难忘的冬月,就这样被早春代替了。
有一首歌我最喜欢唱,也最喜欢听。每每唱之听之,就会情不自禁地陷入一种饥渴般的思念之中。我把这首歌写出来,就当我当初学这首歌一样,喜悦、甜蜜又激动。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追月的彩云哟
也知道我的心
默默地为我送温馨
千山万水怎么能阻隔
我对你的爱
月亮下面轻轻地飘
我的一片情
真的好想你
你是我灿烂的黎明
寒冷的冬天哟
也早已过去
但金色铺满你的心
那是一个冬月。连日的阴雨,让人心情遭透了。妻子忙于工作,几乎将家扔在一边,我既当爹又当娘。清理好被儿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洗好衣服,手已冻成红红的萝卜。捧着热水袋,孤单地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满心头的忧郁和烦闷,甚至怀疑这辈子是不是娶错了老婆。想去屋外散步,可是雨水淅沥,道路泥泞,念头又打消了。好得电视中天气预告二天后有望转晴,心中才生出一丝喜悦。
两天后的早上,天空的阴云淡了,且飞快地向四边退去,天空开始露出了湛蓝的隙块。走在场上,晨风虽然仍有些潮湿和寒冷,但已给人一种清新和舒畅的感觉。君子约定,这天是妻子带孩子,我有权外出散步,或串串朋友家。
夏利小车是我同妻子二年时间省吃俭用购得的,虽算不上名贵,但倒不是左邻右舍人人都有的。妻子会开,我也会开。购车时,为选择小车的颜色,跟妻子吵了一场。妻子说红色鲜艳热情有朝气,就选红色。我则说黑色稳重沉着是一种练达,选黑色好。最终由于妻子凤眼泪光,作为男人让出了一步,逐了妻子的心愿。
站在被妻子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车前,我第一次感到红色的车体给人一种暖烘烘的感觉,特别在这寒冷的冬季。
住惯了城镇,我倒觉得城镇的热闹是一种喧哗和嘈杂,没乡下清新幽静。于是,我决定去乡下逛逛,看看乡下这几年的大变化,顺便拜访一个朋友。
用掌中宝手机拨通了朋友家的电话,朋友接上了,一通客套,热情极了。朋友说,他在家中等着,中午就在他家吃饭,用正宗的土鸡招待我,要我最好把妻子带上。我当然先谢谢他的好意,但我这天绝对不带妻拖儿去,要独自潇洒一回。有妻子在,说话喝酒都得留着三分不痛快,尤其是有亮丽的女人出现时,就不能大胆去欣赏,并不是我花心,是妻子怕我花心。有美女而男人不能欣赏,是做男人的一大遗憾啊!
太阳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暖和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到处闪烁着爽人的亮光。驶车在平直的水泥路上,车速比往常快多了。三年前,这条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我同妻子打出租车去朋友家,颠颠簸簸,费了好长时间,回来时又是一样,我们曾发誓再也不去这位朋友家了,尽管朋友很热情,我们玩得也很痛快。
笔直的水泥路两边栽着整整齐齐的水杉树,都有二米来高了,虽然已落尽了树叶,但齐刷刷的象精工雕刻过的工艺品。可以想象,若是春来夏至,这些水杉换上盛装,将是怎样的浓绿可爱,生机盎然。
不远处距水泥路五百多米的地方右侧是一个小村。原来零落的平房变成了三层、四层楼房,且一幢幢错落有致,显然是经过规划过的。只是从小村里伸出的路是新建的,路上还堆着黄土。这条路同水泥路成垂直相接。
我发现就在新建的村路和水泥路相接垂点,站着一位女人,穿一身白色西装,怀里好象抱着孩子,正焦急地望着水泥路,似乎在等车。
当我的车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时,我发现她已站在路中间,举着右手示意我停车。
我脑中闪出一阵不快,女人拦路,多为不祥。我并没有减速。满以为她会退让的,谁知她竟站着一动也不动。我急忙刹车,车差一米地就撞上她了,我心里骂她找死,但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时,我才清楚地看到女人的模样。她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身材娇巧而显得纤弱,脸儿很好看,象玉雕般的白净,只是她神色慌张,脸色开始白一阵红一阵,还不时眨着睫眉。她的眼睛乌黑,但充满焦虑;头发不是很长,但黑黑的散落在肩上,在白色衣裳衬托下,更显黑亮。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用紫红色棉衣包裹着,还戴着白色绒帽,看不出是男是女。
她这样拦车是很危险的,我想说她几句,好让她以后注意点。原本我想发火的,不知为什么却发不起火来。准是她孩子发病了。这样娇美的女人,怎么没男人在身边?
女人早已绕到窗口,急切地说着对不起,并说孩子发高烧了,急着去医院,已等了好久了,怕耽误时间,不得已这样拦车。她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我,问我能否送她去镇医院。
我想救人要紧,竟一点儿迟疑也没有就掉转车头,然后打开车门。女人上车,她很感激地说着谢谢,脸儿便红了。车启动了,我的视线余光则瞄在她脸上,我发现女人的脸细腻极了,又象天边的一片霞云。我只觉得驾驶室多了一份温馨气息。我心底暗暗在萌动一种潜流: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艳遇吗?
我问女人怀里的孩子是不是她的。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好笑地说是她的女儿。
打完针,已是晌午,我又将她送回家。
在路上,她一直说着感激的话。她还说,她一直呆在家里,等离了婚,就将女儿托给母亲,再去外地做点生意,但不知做什么生意才好。她那征求的语气,让我感到自己是一个没有见识的男人,这年代市场上什么生意好做什么生意难做,象她这样的女人应该做些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真有些莫明其妙地着急,急在心里。
她下车时,忽掏出二张百元人民币递给我,说,这就算给你的的油钱吧。
我怎能会收呢?油钱也用不着这样多。
还误了你的时间。她羞涩地说。她的样子就象十几岁的姑娘,好可爱。
今天我休息。照你这样说,我就成了出租车司机了?
我将钱塞还给她,我只想能给这样美丽的女人做点好事,这是我的荣幸,当然我不求回报,只要她知道有我这样的人就够了。
一个中年妇人来了,看得出是她的母亲。她母亲接过了她手中的孩子。
我很欣赏地看了一下女人,就在她把孩子递给母亲的时候,我启动车就走。没驶出二十米,从反光镜中看见女人急急追来,并举手示意我停下。我以为她将什么东西忘在车上了,只得将车停下。没料,她跑到车边说,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到这时,我也想起自己也一直没有问她名字。我掏出几天前刚印好的名片,给了她一张。这名片上只印着名字和手机号码,其他什么也没有。我不想象更多的人在上面印上什么头衔和地址及家庭电话。我不想别人打扰我清静的家。
她看了一下名片,嘴角溢出一种浓浓的笑。我想她一定因为这种奇特的名片而发出一种出自内心的甜笑。
我叫李琼,过几天给你打电话。说着,她跑了,象一个怕羞的大姑娘。
朋友已催了好几次电话。我踩上油门急急赶去。
接下去的日子,天气很好,都晴天,太阳热热的暖。我心里有一种甜甜的感觉,等待李琼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
有一天,妻子站在面前,疑惑地问,你这几天很开心,是不是有外遇了?
我慌了,佯装镇定地解释,象我这样坐办室的人会有外遇吗?
你脸上明明是这样告诉我的。妻子紧追不放。
就这样,我同妻子吵了一场。妻子说,以后谁也别管谁,你有外遇,我还不容易去找一个男人吗?
男人就有这样的感觉,男人去找女人往往很难,女人要找一个男人就容易多了。我真是心里发慌,我一直爱着妻子,若妻子去找男人,那什么都完了。一种惶惶不安的心情伴我度过了三天,我同妻子的关系依旧如初,看不出有什么裂痕。妻子的话只当开玩笑,不是真的。
再过二天的一个下午,离下班的时间尚有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我边忙一接,是李琼打来的,心里又慌又喜。她说,请我吃饭,二十分钟后到办公楼下等我。我坐不住了,打理好办公桌,开始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满脑子想着跟她吃饭将是怎样的场景,想着跟她说些什么话。
十五分钟时间终于过去了,但我觉得好象有十五天那长。提前五分钟走出办公室,站在大门口。翘首望着街道的车辆,心脏跳得特别的厉害。
一辆白色出租车从远处出现,很快停在我前面。
李琼正坐在前座,一开门就钻出了车。她今天穿一套紫红色的皮衣皮裤,略紧的皮衣皮裤裹出了她纤巧的身材。皮鞋也是紫红色的,中根,站在面前,让人一种亭亭玉立、玉树临风的感觉。她白净的脸在紫色红的皮装映衬下,更显示出成熟女人的魅力。她的头发自然散落,忽然很漂亮地甩了一下,在头后划起一道美丽的弧形。
走吧。她热情地说,脸上堆满圣洁开朗的甜笑。我觉得她太美了,美得让我有些心悸。就在我迟疑的几秒间,我发现有几位路过的男人止住了脚步,惊讶地望着她。我竟感觉得脸儿在发烫,慌忙上了车。这下,她也坐在后座,随手将前座的白色钱夹拿在手中。我和她手臂碰着手臂,全身便产生一种男女间初恋的感觉。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水味,让我闻了又感到一种春花绽开暗香浮动的陶醉。
在一家酒店,我们要了一间偏静的包房,喝了一些葡萄酒。她说话有些快,且有些激动,我就是带着好奇和惊喜的情看着她听着她。她说话时的嘴唇就象风中的桃花瓣;眼睛扑闪着,象两汪潭水,让人望不到底。
她说,她跟男人离婚了,终于挣脱了婚姻的束缚。她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做女人最怕嫁错郎。
晚餐全过程在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中度过。她没有问我什么情况。晚餐快结束时,她建议一起去ktv要个包厢,唱唱歌。我说这歌玩意我不会唱,什么流行歌曲,我是门外汉,更不用说跳舞了。我会的只有几首革命歌曲,看起来,我是一个过了时的人,跟不上时代脚步了。
她说,没事,我可以教你。
就这样,我跟着她去了。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不懂事的男人,前面的她就象我小学时带我们去郊游的老师,一切替我安排了。
包厢里的灯光有些亮,她便将灯光调暗些。我不解,她说,这样才具浪漫气氛。我心里忽地生起一阵恐意,这种场合我还是第一次来过,每当有人朝观察孔往里看时,我就觉得自己在做亏心事。
李琼开始点歌,有一首就是真的好想你。她的嗓子真的很甜,美妙动听。唱着歌时,她面对着我,感情相当投入,还带着浓浓的忧伤,仿佛她在无比思念一个人。
我听着听着就入了迷,灯光中的李琼益发显得楚楚动人。在她的一再鼓励下,我就跟着学这首歌: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天上的星星哟
也知道我的心
我心中只有你
你的笑容就象一首歌
滋润着我的爱
你的身影就象一条河
滋润着我的情
真的好想你
你是我生命的黎明
寒冷的冬天哟
也早已过去
但愿我留在你的心
这一夜,我们直唱到ktv打烊才走,并依依不舍地分手了。我是步行回家的,一路上哼着歌,仿佛自己年轻了十岁,回到了花季年龄。
一向不爱唱歌的我,有一天竟跑到音像店买回了一个碟子,并在家里练着唱真的好想你,唱着唱着,就想起了李琼,并开始变得热切和渴望。我怀疑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李琼了。
妻子见我突然爱上唱歌,惊惑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我只是神秘地一笑,我不敢与她对视,我怕泄露了心中的秘密。
三天不见李琼,我就觉得心中被掏空了似的。我给她打了电话,她说明天要去北京,飞机票都买好了。怎么说走就走呢?我心里不愿意她去北京,因为以后,我就很少有机会与她在一起了。
她要走了,我要送她去机场。
天气很好,晌午的太阳暖洋洋的。在飞机场广场上,我们几乎是依偎着逛了一圈。安检时间到了,她伸出了纤巧的手,我狠命握住,舍不得放松。我们对视,仿佛一对热恋的人即将分手。我盯着她的眼睛,希望从中能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真的,满是不舍和爱恋,我们都动真情了。
她还是抽走了手,拖着行李转身就走,可是没走几步,又转身跑回来,抱住我,重重地吻了我一下,并说,等我的信。
我发现她转过身去时,眼里已满是晶莹的泪水,我呆站着,见她挥着手走进安检室
飞机场一别,我仿佛丢了魂一样,整天魂不守舍。一个有老婆儿子的男人怎么可以对一个刚离了婚的女人生出一份心思?算了吧,我尽量抑制自己,将精力转移到工作上。
妻子又发现我什么地方不对劲,连问带询,最终因我守口如瓶大失所望。
没几天,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封从北京寄来的信。字迹娟秀,不用猜就是女人写的。在北京除了李琼之外,没有别人了。我想应该是李琼写的。我没有立即拆信,我先是想象着信中的内容,最后还是经不住神秘的内容和李琼在飞机场对我神秘的话语,将信小心地撕开了。看着信,心中立即欣喜若狂。
不知为什么,自你送我和女儿上医院以后,我就格外地想你。我一见上你就有一种冲动的感觉。相识恨晚是我真心的感受。或许,这样说你会将我看扁,刚刚离了婚就喜欢上另一个男人,有些贱。但我不管,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有权去感受生活,尤其是对男人的感觉。或许你不喜欢这种方式,而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才有勇气说出心里话。
飞机场分手时,我止不住哭了。我不是伤心,而是激动,因为我遇上了一个我非常喜欢的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是否喜欢我,这无关要紧。我曾经想留下来,用一切代价去争取我所需要的东西,但又觉得有些不道德,你毕竟是一个有老婆儿子的人,你的老婆儿子在爱着你。我又不忍去伤害他们。
你是我生活中的一首歌,让我唱不腻。
告诉你,如果明天事情顺利的话,过几天我可能回家一趟
我心中有的是兴奋,不管怎样,她首先可以成为我的朋友,继而是情人,再——再想下去,我真的慌了。我将面临什么样的选择?我又有什么理由说我不爱家里的老婆儿子?
男人被女人爱上,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爱上时,往往就昏了头。我不是全人,当然不例外。我立即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接到了她的信。还说,我会唱她教我的歌了。她要我唱给她听听,我就唱了。她笑了,很开心。我知道自己唱得还不好,但知道她开心是真的。
第二天下班前,李琼给我打电话说事情办好了。原来,她要在北京开家饭店,终于租下了房子。
我要去接她,就对妻子说去县城一趟,借口是有一同学遇上了麻烦,要我去帮助他。
我已豁出去了。这样好的机会不能放弃。再说我已经答应去接她。
冬天的夜十分冷冽。我在县城最好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然后打出租车去机场。飞机是夜里十点到站。我九点钟就到了,站在候机室翘首盼望,望眼欲穿。
十点钟,飞机准时到达,很快,李琼走出出口。我不敢叫,生怕有熟人认出我。而李琼早已向我扑过来,紧紧拥抱住我便是一阵狂吻。我只觉得自己陶醉在一种狂热之中,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拥抱和这样浪漫地狂吻。我同妻子没有这样的意境。我们很快上了车,在车上就一直搂在一起。一进宾馆,我们已是两团燃烧的火燃,急不及待地烧地一起
整个冬季,我同李琼都处在一种极度狂热的激情之中。我很少回家,我和她已如漆似胶。我毅然作出离妻抛子的决定。
面对妻子幽怨的眼光,我知道自己怪不得她。说实的,妻子是一个好女人,很难找出她的缺点,能找的只她太矜持,太热爱自己的工作,对老公管得太死,一点浪漫情调也没有。
人活一辈子,追求的是幸福和快乐。现在,我遇上了一个能让我幸福和快乐的女人,我当然要去追求和珍惜。
妻子很吃惊。吃惊之余,她没有反对离婚,而是说让她考虑一阵子,因为这样太突然了。
冬季很寒冷,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反而觉得这个冬季象阳春三月一样暖洋洋的。
冬天很快地过去,春天来临了。该是同妻子离婚的时候,李琼拉着一个模样比我帅极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她说她已找到了一个心仪的男人,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象掉进了一个很深的冰窟,全身凉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生活与我做着一个游戏,给我快乐和幻想的同时,也给了我更多的痛若和绝望。我同妻子最终没有离婚。我全完变成一个痛苦的人,不再象以前装腔作势的我。而妻子呢?也变了,竟变得爱家,变得爱说爱笑,教儿子缠我一起上街游公园,还学着唱歌。其中最爱唱的就是那首真的好想你。我听着,就想起李琼。时间长了,原来妻子唱的也不错。
一天、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妻子:你怎么喜欢唱歌了?妻子痴情地一笑,说,生活中不能没有歌声。
谁说的?
一个美丽的女人教的。妻子回答时躲着我的目光。
一个难忘的冬月,就这样被早春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