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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孤骨难寝,玉庭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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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良无我走后, 莫菁站在冰冷的地间好一会儿,手里握紧他特意送过来的小锦袋,末了,只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来, 顺势挨在一旁突兀出来的石块歇脚。此时,她心中也不畅快。她知道公良无我铁定是要生自己气的,自己方才那般责问他,或许他从一开始是没有借此事生事之意,可她待在这宫里,见过太多波谲云诡, 她除了多个心眼,没有更好的办法。

    独自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假山里出来。沿路的小径, 四处静静地, 夜头深,起风吹过两侧的小花小草, “沙沙”地作响,显得四周更加地幽寂冷清,此处本来就少人来, 今日是初五, 天上挂着玉盘才半个圆, 这会儿莹亮亮的光都被乌云盖住了, 更似教人『摸』黑走路似的。

    旁侧偶尔有纺织娘的声音, 因是附近辟着个亭池, 四周又种满观赏的花花草草,天气热起来,丛密的地方都有这种夜里叫嚣的小虫,幸而这里也不近主宫,故而也不会叨扰到主子。

    莫菁一面走着时,刚巧过前头的小径,好段日子没走这处,花草这些日子长得有些茂盛,都快挨出小径中央来,她怕被夜间『露』水沾湿,故而提着衣裙低头小心翼翼地见缝『插』针,专找敞亮的地儿走。

    一门心思地,只管兜头兜脸找路,注意力自然被分去了一大半,等指间一面提着衣裙,手里拽紧小锦袋,抬眼离不远处虚虚地望过去一眼,才觉出不妥来。

    整个人儿傻了似地定在原地,月影被风『荡』得绰约,她其实看不太清那人的面目,只知道小径那尽头处,几步路的近地儿里站着个孤高的身影,如同青枝修竹般。

    莫菁暼了暼他腰间,依稀见玉带上贴着的镂花玉样儿,心头猛地一惊,转过身回头就跑。

    可那人极快的身法,本来就是几尺路的距离,一个晃神又见那人站在了自己跟前。

    这回离她更近,所以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的面目。乌云散开时,渐渐地,银白沉凉的月华柔洒开来,显在了那极为深刻的眉眼和清正的肌骨上。从来人和花最为交相辉映,可月也同样,恰当的时机,生生衬托出不落俗套的张扬来,让人过目也难忘。

    莫菁抓紧了衣裙,惊恐着踉跄后退了几步。可她退一步,来人却进一步,右手拂了拂左手的琵琶袖子,末了,抬起眉眼,不紧不慢地提步上前来,只勾唇一笑,嗓音清越平和:“你跑什么跑,再跑也不够我快。”

    莫菁脚步微顿,又后退了半步,既戒备又谨慎,她装傻:“现下夜宴散了席,各家公侯重臣都出宫去了。慕少主这个时分还在此处,是『迷』了路了么?”

    慕少榕没有理会她,又走近两步,旁边是个池塘,『逼』得莫菁退无可退,凑近来,挨着她,轻嗅一下,才又咧嘴一笑,竟似十足的少年心『性』:“我这人平生没啥长处,就是鼻子特别灵。提欢楼旁边有家小摊,这家老板做的风干牛肉特别好吃。”

    莫菁闻言,只瞪大了眼珠子,忙把小锦袋里的零嘴藏在身后:“什么小摊小贩,婢子自打进宫里来就没见过外间的世面,不知道慕少主在说什么。”

    这厢慕少榕只冷哼一声,直了身子,负手几步路悠闲地绕到莫菁旁边:“方才藏在假山后面的是你吧?”,说着,他瞄一眼她手中的小锦袋,“私会你的小情人。”

    莫菁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谁说的!”

    慕少榕趁着她反驳不备的空档将她腰间坠着的名牌扯了过来,置于手中细细琢磨后才上下审视莫菁,沉『吟』道:“皇帝御前伺候的女官?”

    莫菁伸手就要去抢回名牌,可他高高举起来不让。

    几番纠缠下来,莫菁放弃了把名牌拿回来。

    此时,那慕少榕一改方才散漫的神情,冷声道:“方才我与素美人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莫菁哑然,不知该作何回答。片刻后,才敛眉回道:“婢子不知慕少主所问是何意。今日婢子刚当完差回来,才要回值房歇息,只是寻思着这条路回去近些,才抄小道。没料着,半路便被慕少主拦了下来,婢子也是好生疑『惑』。”

    听罢,慕少榕只径自勾着从莫菁身上抢过来的名牌坠角处连着的金丝线,在半空中悠然晃出个弧圈来。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看到我为什么要跑?”

    莫菁忙将视线从那名牌上收了过来,望着慕少榕淡定回道:“月黑风高的。婢子还以为是哪个胆大的贼人闯进宫里来,所以才跑的。这不,方才婢子瞧清楚原来是慕少主后不是不跑了么?”

    闻言,慕少榕只嗤笑一声,这小姑子还真会忽悠,方才分明是被自己拦得无路可退地,现下反倒成了她自己发现是误会一场才主动停了脚步下来的。

    “你倒是有几分急智。若你方才坦言真有听到什么,明天的太阳你可就看不到了。你知道的,这宫里无缘无故少了几个人,轻易就能掩盖过去,比如说意外被毒蛇咬啊,不小心从楼阁摔了下来呀,又或者……”,他顿了顿,凑近来在莫菁耳边一字一顿轻声道:“失足掉到河里不小心溺水而亡了。你且说说,你喜欢哪种死法?”

    我喜欢哪种死法?我哪种死法都不喜欢好嘛?!

    莫菁后退了半步,躲开他的目光,淡定回道:“婢子只喜欢活法。”

    那慕少榕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勾唇又笑,嗓音朗如清泉击石:“宫里头贵主婢子从进到这宫里来的那一日,便被锻炼得四平八稳,『性』子反倒被浸染得呆板木讷,少有你这种有趣的。虽然你很有意思……”,他忽地清冷疾声道:“但若对阿素有潜在威胁的都得死。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一定顺手揪出跟你躲在后山私会的情郎,再送他去见你,所以你且安心地去死吧。”

    莫菁觉得自己快心气不足了,望着眼前这公子哥儿的眼神就象是望着从哪里跑出来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她敛眉颔首恭敬道:“婢子再说一次。婢子只是凑巧路过。不知道慕少主现今留着婢子所谓何事。眼下各家宫门早已过下钥时分,婢子还得赶回寝院,就不多陪少主了。”

    一气呵成地说完,莫菁转身欲走,却让慕少榕抓着手腕一手拉了回来,莫菁心下一惊,全然顾不得什么,挣扎起来,撩起手掌便胡『乱』拍打。

    慕少榕虽是武将世家,可平时跟人打架都是光明正大,真刀真枪地来,哪曾见过这种狗急跳墙的泼『妇』打法?劈头劈脸被人几巴掌打在脸面上,这会儿还有些发懵,可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便回过神来。

    可没想到跟前那妮子象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好似不搞出些动静来誓不罢休。

    慕少榕这会儿眸『色』冷了下来,这下是不动真章都不行。提掌就欲往莫菁后颈处劈下去,可谁料到下一瞬,他便被莫菁牵拉着袖子双双掉到了池塘里。

    冷水浸身,莫菁躲在水里直直打了个冷颤。现下五月天,虽然艳阳热烈,可夜间泡在水里还是直刺人肌骨的。

    她也没想到挣扎间脚底打滑,这池塘没有护栏,眼瞅着往后倒,闭着眼睛就随手抓个支撑物。谁又料想到,这个支撑物不太管用,直接叠着她的身体就往池塘里摔个倒栽葱。

    莫菁当然不知道,她这跤摔得好,阴差阳错反倒救了自己一条命。

    她凫在水里,惊觉这是个好机会脱身。事不宜迟,起头换了口气便往水里钻。

    没一会儿,从几尺远开外瞧见那贵族公子哥儿还在水里扑腾,狼狈十足,全然没有了刚才『逼』人的气势。

    莫菁瞧在眼里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该不会是不懂凫水吧?方才还说要失足掉到河里溺水淹死,果然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人太坏眼瞅着报应就来。

    又过了一会儿,眼瞧着慕少榕在水里挣扎的动作愈发地轻,莫菁端着温软的眉眼一凝,犹豫了会儿,且咬着唇儿又游了回去。

    过去强撑着身体将人扶出了水面透气。男女有别,慕少榕整个身子都挨在她身上,这会儿莫菁已然累得气喘吁吁。

    伸出手来朝着那俊朗的脸庞拍了几下,才见他依然沉目长睫,只薄唇呿嚅,似在说什么。

    莫菁艰难地凑过去听,好容易才见这人神志不清,气若游丝地喃喃道:“杀了你……”

    莫菁真是要气笑了,心想兜头兜脑把这人淹死算了。

    正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人扶上岸再走的时候,才见不远处有了灯光和声响。想来是方才自己大声叫嚷惊动了当值的禁卫军。

    莫菁方才本来是想动静闹大一点,将人吵来,那慕少榕再想对自己下手,毕竟是在宫里头,碍于这么多人,他也会顾忌三分。没想到现今错有错着,既然有人来,那她便没什么顾忌了。

    双手托着慕少榕的脑袋,看了几眼,实在气不过,伸手望那玉似的脸打了几巴掌,月『色』下依稀可见那处的肌肤微微泛红,人虽然是晕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意识,那俊眉似微微蹙了蹙,这会儿莫菁才觉得气出顺了,将慕少榕往浅水处推了去,才吸了口气潜入水里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莫菁哆嗦着湿漉漉的身子站在阁院里敲门。今日宫中宴请百官,故而过了下钥时分才回来,这边的掌事姑姑也不会理会太多。

    等了好一会滴,才瞧着亭荣穿着寝衣,外头披了件长褙子提着灯出来扣门闩。

    一开门见到整一个儿落汤鸡似的莫菁惊得半晌都合不拢嘴。

    忙过去将人扶了进来,一面惊奇道:“姐姐是上哪儿去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被哪个给罚了么?”

    亭荣这番设想是有道理的。深更半夜地,搞得这样一身狼狈回来。从前宫里头就有娇矜的主子或是因为心情不好,或者因为犯了些小错惹着人不高兴,便总把下面的人往死里去弄。

    亭荣进宫的年月不长,可已经见过好机会阁院里的姐妹或是肿着脸,或是红着眼眶回来,横竖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他们这等伺候主子的奴才。

    莫菁摆摆手,捂着此时有些发紫的菱唇且打了个喷嚏,才颤颤巍巍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回来的时候没留神,一头栽到亭池里去了。”

    亭荣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扶着人进了里屋,拿了干净的巾栉过来给莫菁擦头发,回头又连忙沏了壶滚烫的茶汤进来。莫菁握着茶杯,啜饮着一杯到底,暖意开始蔓延全身,她才似活了过来。

    亭荣这会儿又走进来喊道:“热汤已经给姐姐备好了,姐姐先去洗个澡吧。赶紧将衣物换了下来,更深『露』重地,少不得会得风寒。”

    莫菁站起身来,感激地一笑:“多谢。”

    褪了衣物,将身子埋在升着热烟的浴水里,莫菁靠着木桶且舒服地眯着眼睛,脸『色』渐渐地红润起来。末了,她张开温软的眉眼,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整日的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事儿,好在都有惊无险。

    她氤氲在一片薄雾里,身子且被熏得红透透地,娇艳欲滴。她将手臂扶在木桶边沿,下颌枕在手背上,若有所思。

    现下这个时候,那旁的禁卫军估计已经将人给救上来了罢。幸得那慕少榕不知躲在假山后的是公良无我,否则此事只怕更加复杂。

    莫菁且有些懊恼地埋首在光洁的手臂上,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方才太过紧急,公良无我给自己的那袋子零嘴全洒河里也就算了,自己的名牌被那慕少榕抢了去,还没来得及要回去。丢了便丢了,就怕还在那慕少榕身上,这样,他早晚能把自己从宫中揪出来。

    莫菁这边正是思来想去,心绪且有些繁复,亭荣已然进了来,手里端着胰子进来,将木托方一边,且过来一面替她在滑腻如玉的背上打着胰子,一面兴致盎然道:“你说巧不巧?方才我撞见我那在顺华门当差的老乡,他跟我说,那慕氏少主失足掉到池塘里去了。”

    莫菁有些心不在焉,百无聊赖地枕着脸颊,由着亭荣给自己擦背,末了,才似敷衍地“哦”了一声,显然对这好话题不怎么感兴趣。

    亭荣这孩子心大,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只径自说着自己的。

    “要我说这事儿也真踦跷,按理说夜宴散了,百官及其家眷都是从重华门出去的。这慕少主怎么就跑到离重华门老远的地儿溺水去了。”

    闻言,莫菁且忍俊不禁,眉目一敛,只淡声道:“这些都是咱们的主子,主子的心思哪有这么好猜的。咱们就只管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好。”

    亭荣听了劝戒,才点点头。末了,只附在她耳边又轻声道:“我就是好奇。姐姐你不觉得奇怪么?”

    莫菁只一笑,轻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亭荣听了也只“哎呀”地一声,正欲说下去,忽地又似想到了什么,且望着莫菁狐疑道:“姐姐你今日也是湿漉漉的一身回来的……”

    莫菁只装作一副无事样儿,轻叹一声道:“其实不瞒你说,慕少主是我推他下池塘的。”

    亭荣一听,瞪大了眼珠子,下一刻,才有反应过来:“姐姐你又打趣我!”

    莫菁回过身来,且伸了指尖点点她的额,一脸无奈地笑道:“你呀,就别万事都这么好奇,在这宫里头可是要不得的,现今你就只管好好伺候姐姐,回头少不了给你的好处,嗯?”

    见状,亭荣手里拿着浴巾,顺势微弯着身子,福了福,佯作恭敬道:“亭荣遵命。”

    没一会儿,两人都双双笑了起来。

    等泡了澡,且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头,似跌进了一个极好的天地,温暖又软绵绵的,人放松了,便似整个骨架都松乏起来。现下心头没有装太多的东西,故而今晚也注定会有个好眠。

    这厢,她已缓缓沉浸在梦乡里头。银钩残月的,不至满月的一半,那厢瑛酃望着那墨黑的穹窿处,乌云逐渐散开,只那莹亮的一点开始越散越大,果真是月凉似水呢。

    他抬手将纱窗阖上,才转过身去时,便见跟前红妆正盛的主子媚眼盈盈地望着自己,只低头一笑,指尖曼斯条理地拂了拂袖口,才不紧不慢地提步走了过来。

    班晨本是倚在隐囊的娇躯才起了起,开口喊一句“泓哥儿”已觉气涌如山。

    这些年,她忽然惊觉,只有跟前的这一个,才是最叫人难以忘怀的。

    瑛酃这边,几步已然至跟前,微弓着腰,伸出小臂来由她搀扶,他低头时,眉角间的那朵梨花便愈发地突显在她眼前,艳柔又似『迷』『惑』人心,许是这嗓音带沙,教人听着总似如贯地温暖:“贱臣服侍太后洗妆。”

    班晨起身,下了长榻,他仍如从前般得宜体贴,一手扶着她,一手已然打起了帘子。

    坐在小杌子上,她自铜镜里窥见他为她拆金簪。

    铜镜里照出的这般中看的一个人,艳鬼似的容颜,望向你时给你一种柔情万丈的错觉,其实扒开来,内里什么也没用。

    末了,他接过旁侧宫人递上来的温热的巾帕,且一点点地仔细为她洗妆。

    铅华洗尽的一张脸美貌依旧,却似乎活力已不再。班晨忽地挨在他身边,嗟叹地一声:“今日留在这处儿陪哀家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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