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芳草歇去何须恨 第六节 玻璃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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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正在发生的火热交锋，我都无知无觉。
我的世界在罗涛失踪后一下子安静下来---工作虽一切如常，但我的心似已成灰，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一连几天，我都在等周定邦的电话。我知道，以他的能力，想找一个人，是太容易的一件事，只要他真正想找。
但，我一直没有等来他的电话。
我有些心慌，有时会觉得没来由的心律漏跳，去医院查，又查不出什么来。
慢慢的，连开会时也会突然走神，一下子会想不起讲到哪里，坐在会议室是要做什么。
开始时，我将家里剩的几只唐培里侬拿到公司，心跳不稳时就喝一小杯---渐渐的觉得效果不太明显，便换了大杯，后来干脆又订了两箱，直接用瓶喝。
第六箱唐培里侬喝完时，我仍没有等到周定邦的电话。
而罗涛的电话仍是“您所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罗涛，你去了哪里，可是小王子的星球？
十分想主动找周定邦探问情况，但又深知不可逼的太紧---人家原本已经是义务帮忙，又是我的大老板，说了帮忙就一定会帮忙，我要再催他，可就成了不通世故了。
但，我确实已急不可待。
渐渐的落了形，整个人只余八十几斤，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唐培里侬也再不订了，又换回白兰地，买了整箱，藏在办公桌后面，乘没有人时偷偷喝一口。
有次周家亮到我房间来取文件，大约是闻到酒味，狐疑的四处看了看，再瞧瞧我的脸，到底开口劝我：“再这么下去，怕要瘦的风也能吹走了，多难看。”
“我倒不怕难看，”我笑：“但欲乘风归去，并不怕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他皱眉：“有时觉得你们这些所谓知识女性，还不如过去的农村妇女，人家才不讲什么风度，什么仪态，一个不高兴，登时可以滚到地上，伸胳膊蹬腿大哭大嚷，哭完了站起来拍拍土走人，又是一条好汉---不像你们，简直要忍出癌来。”
我摇摇食指：“好好的，不要咒我。”
他绕到桌后将白兰地提出来，在我面前晃晃：“这才上午九点半，已经喝的剩了十分之一---到底是我在咒你？还是你在和自己过不去？”
我再笑不出来，拉下脸，夺回酒瓶：“我只答应你会搞好品牌，没答应你不喝酒---周总放心，本年度销售额会以百分之五百的比例完成，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些---您若还不满意，开除我好了。”
他瞪着我，好久才叹出一口气：“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家父也在努力……你---你要自己先撑住。”
我张大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是什么事，居然连周定邦也要努力。
心脏又狂跳起来，我结结巴巴的问：“罗涛，罗涛他……他没事吧？他……还安全？”
周家亮见我被吓住，忙拍拍我，按我坐下：“对不起，是我说的不清楚---没那么严重，家父也没同我说的太明白，只说技术上并无难度，但总要平衡各方面的心理，这事才算办的好看。”
我不敢信，直愣愣看着他。
他长长叹息，只得又说：“家父说，冤家益解不益结，有时，多杀伤一个敌人，就是多砍自己一刀----要你有机会转告罗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跌坐进沙发里，到底，到底是什么事？罗涛，你要干什么？
夜深的时候，我常会开着车去以前住的小楼找他---我总希望一推门，便看到露台的小餐桌上已摆了一盅好汤，罗涛正笑盈盈的站在一边，说：“汤都快凉了，还不来喝。”
可是，一切只是我的妄想。
小楼一切依旧，只多了一层灰尘。
没人来过，从来没人来过，只除了我。
我摸着罗涛常坐的那张椅子---那上面落满了茉莉花---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坐在椅子上，手滑过扶手，触手一片冰凉，再没有笑语阵阵，再没有暖暖胸膛。
抬起头，月如钩。
我苦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古人会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真的，我从未想过他会这样离开，无声无息的，似从未出现过---或许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太过美好，所以不大可能是真的？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这只是，我的南柯一梦？
但我眼前的小楼从何而来？我面前缠枝的茉莉花露台又从何而来？推开罗涛的房门，拉开他的衣橱，每一件衣服上都还有他的气息---如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我窝在小楼的沙发上，从包里摸出一瓶酒，想一会，喝一口，喝一口，想一会，渐渐睡着。
夜深人静，小楼无声。
忽然，门槛处似乎有声音。
我一下跳起来：“罗涛！”
原来只是风吹过露台，又一枝茉莉跌落地上。
我捡起那枝茉莉花，泪也跟着掉下来。伸手擦掉，但又有泪掉下来，再擦，还有，再擦，还有……我干脆不再理它，随它自顾自的滴落---我的头脑仍不清醒，看什么都影影绰绰的---忽然间，我似乎被一人紧紧抱住了。
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那纯净的，透明而充满阳光的淡淡薄荷香……
“罗涛？”我迟疑的，慢慢回过头。
真的是他！
我不置信，揉揉眼睛---喛，喝醉了，现在酒量真的越来越差，这一小瓶酒，就醉了。
他抱紧我，声音苦涩艰难：“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你一向都很懂得照顾自己的不是吗？你……你怎么又喝酒了？”
我仍呆呆的，一无反应。
他伸手抱起我，像抱起一片易碎的玻璃羽毛---他说：“我想回来看看---看看你用过的东西也好……你怎么会在？是否我在做梦？”
我微笑，天，这是我醉后的梦吗？那么，不要让我醒来，这梦实在太美好。
他将我轻轻放在沙发上，脱下衣服盖在我身上：“你的手好凉---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不说话，生怕一出声，梦就醒了。就这么看着他，一直微笑。可眼泪仍是不受控制的滑出来，又滑出来，挂在我努力微笑的嘴角上，挣扎着不肯滴落。
给读者的话:
抱歉，今天有突发情况处理，二更又推到现在了～谢谢支持～答亲爱的dreamless，惑的正职是CHO～
这一切正在发生的火热交锋，我都无知无觉。
我的世界在罗涛失踪后一下子安静下来---工作虽一切如常，但我的心似已成灰，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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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一直没有等来他的电话。
我有些心慌，有时会觉得没来由的心律漏跳，去医院查，又查不出什么来。
慢慢的，连开会时也会突然走神，一下子会想不起讲到哪里，坐在会议室是要做什么。
开始时，我将家里剩的几只唐培里侬拿到公司，心跳不稳时就喝一小杯---渐渐的觉得效果不太明显，便换了大杯，后来干脆又订了两箱，直接用瓶喝。
第六箱唐培里侬喝完时，我仍没有等到周定邦的电话。
而罗涛的电话仍是“您所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罗涛，你去了哪里，可是小王子的星球？
十分想主动找周定邦探问情况，但又深知不可逼的太紧---人家原本已经是义务帮忙，又是我的大老板，说了帮忙就一定会帮忙，我要再催他，可就成了不通世故了。
但，我确实已急不可待。
渐渐的落了形，整个人只余八十几斤，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唐培里侬也再不订了，又换回白兰地，买了整箱，藏在办公桌后面，乘没有人时偷偷喝一口。
有次周家亮到我房间来取文件，大约是闻到酒味，狐疑的四处看了看，再瞧瞧我的脸，到底开口劝我：“再这么下去，怕要瘦的风也能吹走了，多难看。”
“我倒不怕难看，”我笑：“但欲乘风归去，并不怕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他皱眉：“有时觉得你们这些所谓知识女性，还不如过去的农村妇女，人家才不讲什么风度，什么仪态，一个不高兴，登时可以滚到地上，伸胳膊蹬腿大哭大嚷，哭完了站起来拍拍土走人，又是一条好汉---不像你们，简直要忍出癌来。”
我摇摇食指：“好好的，不要咒我。”
他绕到桌后将白兰地提出来，在我面前晃晃：“这才上午九点半，已经喝的剩了十分之一---到底是我在咒你？还是你在和自己过不去？”
我再笑不出来，拉下脸，夺回酒瓶：“我只答应你会搞好品牌，没答应你不喝酒---周总放心，本年度销售额会以百分之五百的比例完成，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些---您若还不满意，开除我好了。”
他瞪着我，好久才叹出一口气：“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家父也在努力……你---你要自己先撑住。”
我张大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是什么事，居然连周定邦也要努力。
心脏又狂跳起来，我结结巴巴的问：“罗涛，罗涛他……他没事吧？他……还安全？”
周家亮见我被吓住，忙拍拍我，按我坐下：“对不起，是我说的不清楚---没那么严重，家父也没同我说的太明白，只说技术上并无难度，但总要平衡各方面的心理，这事才算办的好看。”
我不敢信，直愣愣看着他。
他长长叹息，只得又说：“家父说，冤家益解不益结，有时，多杀伤一个敌人，就是多砍自己一刀----要你有机会转告罗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跌坐进沙发里，到底，到底是什么事？罗涛，你要干什么？
夜深的时候，我常会开着车去以前住的小楼找他---我总希望一推门，便看到露台的小餐桌上已摆了一盅好汤，罗涛正笑盈盈的站在一边，说：“汤都快凉了，还不来喝。”
可是，一切只是我的妄想。
小楼一切依旧，只多了一层灰尘。
没人来过，从来没人来过，只除了我。
我摸着罗涛常坐的那张椅子---那上面落满了茉莉花---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坐在椅子上，手滑过扶手，触手一片冰凉，再没有笑语阵阵，再没有暖暖胸膛。
抬起头，月如钩。
我苦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古人会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真的，我从未想过他会这样离开，无声无息的，似从未出现过---或许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太过美好，所以不大可能是真的？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这只是，我的南柯一梦？
但我眼前的小楼从何而来？我面前缠枝的茉莉花露台又从何而来？推开罗涛的房门，拉开他的衣橱，每一件衣服上都还有他的气息---如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我窝在小楼的沙发上，从包里摸出一瓶酒，想一会，喝一口，喝一口，想一会，渐渐睡着。
夜深人静，小楼无声。
忽然，门槛处似乎有声音。
我一下跳起来：“罗涛！”
原来只是风吹过露台，又一枝茉莉跌落地上。
我捡起那枝茉莉花，泪也跟着掉下来。伸手擦掉，但又有泪掉下来，再擦，还有，再擦，还有……我干脆不再理它，随它自顾自的滴落---我的头脑仍不清醒，看什么都影影绰绰的---忽然间，我似乎被一人紧紧抱住了。
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那纯净的，透明而充满阳光的淡淡薄荷香……
“罗涛？”我迟疑的，慢慢回过头。
真的是他！
我不置信，揉揉眼睛---喛，喝醉了，现在酒量真的越来越差，这一小瓶酒，就醉了。
他抱紧我，声音苦涩艰难：“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你一向都很懂得照顾自己的不是吗？你……你怎么又喝酒了？”
我仍呆呆的，一无反应。
他伸手抱起我，像抱起一片易碎的玻璃羽毛---他说：“我想回来看看---看看你用过的东西也好……你怎么会在？是否我在做梦？”
我微笑，天，这是我醉后的梦吗？那么，不要让我醒来，这梦实在太美好。
他将我轻轻放在沙发上，脱下衣服盖在我身上：“你的手好凉---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不说话，生怕一出声，梦就醒了。就这么看着他，一直微笑。可眼泪仍是不受控制的滑出来，又滑出来，挂在我努力微笑的嘴角上，挣扎着不肯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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