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独孤皇后 > 第四十九章 遭设计杨忠身亡

第四十九章 遭设计杨忠身亡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独孤皇后最新章节!

    第四十九章 遭设计杨忠身亡

    齐、周两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宇文护觊觎帝位,图谋江山,整个大周风雨飘摇,杨坚、伽罗等人秘密准备,等待绝地反击。哪知道就在此时,杨忠突然病倒,请来大夫诊治,才知道前次杨忠为寻找尉迟宽淋了一夜的雨,感染风寒没有全好,如今又太过操劳,两相夹击,病势竟汹汹而来。

    此时,前往齐国的使臣回京,上殿禀道:“齐国见我大周议和,说我们是惧怕齐国,当殿撕毁国书,将臣逐出殿来!”

    黄惠等人闻言,顿时鼓噪起来,徐传达向上行礼,大声道:“皇上,齐国小儿如此蔑视我大周,臣请立刻出兵还以颜色,扬我国威!”

    宇文护也是一脸怒色,拍案而起,咬牙道:“先君子后小人,齐国如此欺我大周,我们若再退让,齐国当真会当我大周无人,欺到头上!”

    宇文邕心中明白,他们当初答应派使议和,是早已知道此行必会失败,只是要一个名正言顺出兵的借口。

    只是他心中虽然明白,却不能出言辩驳,又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见众人齐齐望来,只是嘻嘻而笑,突然离座向阳光明媚的殿外跑去,大声叫道:“下雪喽……下雪喽……”殿上众臣顿时一阵混乱。

    宇文护见他痴傻癫狂,心中暗喜,脸上却满是急色,指着他道:“快!快将皇上扶回来,当心摔着!”

    高宾见宇文邕这等模样,心中又是焦急又是难受,赶上去将他扶住,连声劝:“皇上,朝中正在议事,等退朝之后再玩雪吧!”说罢便唤内侍将他扶回龙椅。

    宇文护听他还在嘻嘻哈哈、胡言乱语,也不再理,向下道:“既无异议,即日点将发兵,攻打齐国吧!”

    高宾一惊,忙出列跪倒,大声道:“皇上,如今我国难民四起,人心动荡,若再起战事,怕国力有所不继,万望皇上三思!”

    徐传达听他说完,立刻接口:“高司空,齐国不断犯边,才令我百姓家园被毁,沦为难民。齐国不破,我边境百姓就永无宁日!”也不等高宾再说,向上道,“皇上,臣请皇上派遣我国精锐之师,给予齐国迎头痛击!”

    高宾立刻反驳:“徐将军,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今齐国只是扰边,并无大军压境,若我大周起兵,就是连年战火,到时不只边境百姓,就连我大周将士怕也死伤无数。”

    宇文护本来听着二人争辩,此时忍不住出声:“虽说大战之下难免死伤,但只要选用良材,自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前对北国一战,大司马不是就已做到吗?”

    他这句话已经再不做任何的遮掩,宇文邕心中更是雪亮,他想借对齐起兵,将杨忠和自己身边的兵马调开,为他自己让路。只是宇文邕虽心中明白,却无法驳斥,只是目光飘忽,望向殿外,口中喃喃:“下雪了,朕要堆雪人,把你们都埋了……”

    高宾也立刻明白宇文护的图谋,不禁微微色变,愤然道:“皇上,大司马重病在身,恐怕不能出征!”

    宇文护眸色骤深,冷笑道:“哦?大司马重病?”转向宇文邕行礼,“皇上,大司马有功于社稷,如今染病在身,臣请陪同皇上前往探视!”

    你这是怕杨忠装病吧!

    高宾心中愤愤,可是他这话又在情在理,只能咬牙沉默。

    宇文护带着宇文邕出宫,直奔随国公府。听到安德禀报,杨坚、伽罗等人齐齐迎出,跪下参拜。

    宇文邕嘻嘻哈哈道:“起来!起来!听说你们养马,朕来瞧瞧!”

    众人闻言,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宇文护微挑了挑唇,压下一抹笑意,代他解释:“皇上听说大司马病重,特意前来探望!”

    宇文邕立刻点头:“对对,大马!”

    杨坚心中顿时了然,躬身道:“家父病重,未能接驾,还请皇上勿怪!”跟着侧身斜引,往杨忠房里去。

    宇文护急欲知道杨忠病情,快步走在前头。宇文邕落后一步,目光与独孤伽罗一对,立刻撤回,嘻嘻哈哈品评园中景致,跟着宇文护往里走。

    只这一眼,他就已明白,杨忠果然病重,竟然不是装病,不禁心头一沉。

    踏进杨忠的院子,宇文护已等不及杨坚相让,自行大步跨进屋门,大声道:“大司马,听说大司马抱恙,皇上特来探望!”

    杨忠昏昏沉沉中听到他的话,哑声道:“皇上驾到,老臣有失远迎!”他挣扎着要起,只是刚抬起半个身子,实在身上无力,又摔了回去,累得呼呼直喘。

    宇文邕心中一揪,脸上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嘻嘻笑道:“随国公啊,你老了,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众人听他堂堂皇帝说出这种话来,都觉尴尬。安德低唤:“皇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杨忠和皇帝身上,唯有独孤伽罗始终默默留意宇文护的一举一动。此时见他目光有意无意向安禄一扫,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独孤伽罗目光顿时一冷,垂下眸去。

    杨忠缠绵病榻多日,虽然知道宇文邕装傻,可是听到此话,仍然忍不住苦笑,低声道:“老臣无能,竟一病至此,当真是不中用了!”

    “哎!”宇文护大手一摆,“大司马说哪里的话!大司马是国之栋梁、沙场名将,如今开战在即,还要大司马上阵杀敌,保我大周万世基业呢!”

    杨忠低咳一声,苦笑道:“大冢宰此言,杨忠汗颜,只怕此次杨忠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为皇上分忧。”说这么一会儿话,他已经累得直喘。

    宇文护扬眉道:“大司马不过小恙,自当等你病愈再行出兵!”说完在他肩上重重一拍。

    杨忠被他拍得一阵咳嗽,一时接不上话。

    独孤伽罗眸中瞬间涌起怒意,缓步上前将他和杨忠隔开,款款施礼,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病房空气污浊,皇上和大冢宰身份尊贵,还请厅里用茶吧!”

    宇文邕嘻嘻笑应:“好好!喝茶!喝茶!”顾自转身向外走。

    独孤伽罗起身,双眸定定望向宇文护,浅笑道:“大冢宰也请厅里坐吧,若是染上病气,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我杨家之罪?”

    她不但直接赶人,还顺便诅咒了几句。

    宇文护心中气极,又不好发作,只是冷笑道:“大司马当真是找了个好媳妇!”衣袖一甩,转身而去。

    独孤伽罗低声嘱咐杨爽照顾杨忠,自己伴着杨坚一直送到前院,见宇文护脚下稍慢,立刻施礼:“府中事杂,不便相送,皇上、大冢宰慢走!”

    茶也不用喝了!

    宇文邕听着觉得好笑,知道她不愿看到宇文护,嘻嘻笑道:“走,去骑马!去骑马!”顾自往府门外走。

    宇文护见过杨忠,目的已经达到,倒也并不想多留,目光扫过杨家众人,冷哼一声,跟着皇帝离去。

    宇文护本来想借着伐齐将杨忠与他的旧部调离长安,可是如今他病重,无法出征,只得另想法子,遂与赵越说了一番。

    赵越闻言,阴冷一笑:“大冢宰一旦起兵,这大周朝廷立刻改天换日,杨忠这等不能收服的旧臣,留下也是后患,何不借机除去?”

    宇文护一顿,向他反问:“除去?”

    赵越低声道:“以前大冢宰不动手,不过是怕打草惊蛇,如今万事俱备,纵然他们察觉什么,怕也来不及了!”

    宇文护点头,眸光骤寒,嘴角勾出一抹阴冷笑意。

    第二日,独孤伽罗一早进宫,先赶往崇义宫去见阿史那颂,将昨日安禄与宇文护之间无声的交流细述一回,冷声道:“此人留在皇上身边多年,虽然我们已有防备,却终究是个后患。如今宇文护动手在即,要寻机将他除去才是!”

    阿史那颂点头,眼底皆是愤怒:“此人毒害先帝,如今又危及皇上,我必会让他不得好死!”

    二人正说着,宇文邕已下朝回来,看到独孤伽罗,眸中露出一丝温软,嘻嘻笑道:“怎么宫里又来了新人?朕还不曾见过!”他嘴里胡说八道,直到跟着的内侍、宫女都退出去,才低声向独孤伽罗询问杨忠病情。

    独孤伽罗据实回禀,低叹道:“如今宇文护想将朝廷精锐调去伐齐,好令长安空虚,伺机下手!”

    宇文邕皱眉深思,道:“如今大司马病重,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强行令大司马出兵,但必然会另行设计!”

    独孤伽罗脑中突然闪过一念,低声道:“皇上,既然朝廷精税非离长安不可,落在我们手里,倒强过旁人!”

    宇文邕眸子一亮:“你是说……”话只说半句,便目光灼灼地向她看去。

    独孤伽罗微微点头,眸中浮起一些笑意,却并不接口。

    这一瞬间,二人对对方的心思心领神会,竟然再不用言语表达。

    他们虽说旧情不继,但终究自幼相识,彼此间有旁人没有的默契。独孤伽罗知道他本就智勇双全,见他领会自己之意,暗暗宽慰。宇文邕此刻却心头震动,满腔情愫无从宣泄。眼前女子,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纵然已经经过长久的岁月,她的灵慧依然让他动容,也只有她,堪称他宇文邕的红颜知己。

    阿史那颂在一边瞧得明白,听得真切,却猜不透二人打什么哑谜,胸口顿时一窒,涩声道:“皇上可有什么好主意?”

    宇文邕恍然回神,心中有些不自在,含笑应道:“伽罗之智,无人能及,就依此计吧!”

    独孤伽罗对二人之间的尴尬情形似有所觉,点头应命,不再多留,施礼告辞。

    她出宫回府,刚到府门,就见前边一辆宫车离开,心中微觉诧异。踏进府门,见杨坚正向厅里走,她扬声叫住他,问道:“怎么,宫里来人了?有什么事?”

    杨坚停步,含笑道:“是皇上命人请父亲进宫议事。”

    独孤伽罗一怔,突然脸色大变,失声叫道:“不好!父亲有危险!”她刚刚见过宇文邕,还向他讲述杨忠病情,可没有听说他要传杨忠议事。

    杨坚见她脸色大变,不禁跟着紧张,急忙问道:“怎么了?”

    独孤伽罗无暇多说,一迭连声命人备马,急道:“你先去追父亲,我立刻集结府兵,你必要撑到我们赶到!”说完,拔腿就跑。

    杨坚见她一脸惶急,又事关父亲安危,心中顿时一紧,顾不上多问,拔步向府外冲去,恰见小厮将马牵来,飞身直上,向巷外疾驰。

    杨忠病体未愈,坐在马车里,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觉整个人神思困顿,说不出的难受。身子微微后仰,他正想稍事歇息,却觉车子突然一顿,跟着车外传来几声惊呼。

    终究是沙场老将,杨忠立刻警觉,无暇多想,双掌疾出,身体跟着前扑。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门被他双掌击得粉碎,人已一个前翻跃出马车,手在马鞍上一撑,已落在车前。

    与此同时,但听“轰”的一声,一支火箭射上马车,整个车身顿时燃起大火,火光熊熊,竟夹着滚滚浓烟,显然车壁早已被人动过手脚。

    拉车的马儿受惊,长声嘶叫,奋力向前疾驰,向杨忠撞去。杨忠斜纵而出,刚刚避过马车,就见屋顶十余黑衣人疾纵而下,剑光闪闪,招招凌厉,向他直刺而来。

    杨忠因为是进宫,身上未携兵刃,此时情况紧急,见一侧屋檐下有百姓晾衣的竹竿,一把抓下,轻轻一抖,将竹竿当成长枪,竿影闪闪,竟然不离众黑衣人的咽喉。

    众黑衣人大惊,呼哨一声,四散开来,围攻杨忠。杨忠冷哼一声,手中竹竿急收,枪法立变,前一招向黑衣人双眼点去,不等他招架,已反手一招回马枪,向身后黑衣人直击而去。

    黑衣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竹竿已瞬间洞穿他的咽喉。黑衣人双眸难以置信地大睁,死死盯着杨忠,随着他将竹竿一抽,身体僵直地轰然倒下。

    众黑衣人见杨忠如此神勇,都是大惊失色,招呼一声,齐齐改攻为守,将杨忠团团围住,只等他不备,偷袭一招。

    杨忠虽说神勇无敌,但终究重病在身,加上手中兵器并不趁手,缠斗片刻,已渐渐气力不支。杨忠暗暗心惊,正想拼力突围,但听马蹄声疾,杨坚已纵马赶到,扬声叫道:“父亲!”手中长剑疾出,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攻去。

    杨忠精神一振,手中竹竿疾出,又将一个黑衣人毙于竿下,拔步向杨坚迎去。

    父子合力,眼看就要将包围圈撕开一个缺口,为首黑衣人扬声高呼,众黑衣人立刻改换阵势,很快将父子二人围在正中。

    杨忠脸色微变,勉力咬牙支撑,向杨坚道:“刺客势众,我们先突围再说!”手中竹竿疾挑,向为首黑衣人虚晃一招,竿影微闪,已刺入他身边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闷哼一声,鲜血迸出,却挺立不倒,一把抓住竹竿,挥刀顺势直进,砍向杨忠手腕。

    杨忠一惊,想要拼力回夺,竹竿却被牢牢抓住,眼看难逃断腕之厄,只能撒手向后跳开,心中暗暗惋惜,如果他手中握的是真的长枪,这一招早已将此人毙于枪下,奈何这竹竿无尖,竟然只是令此人受伤,自己也因此失去兵器。

    众黑衣人本来惧他枪法了得,见他竹竿一失,齐声欢呼,有四五人提剑向他攻去。杨坚大惊,手中长剑疾挥,替他招架,心中暗急,不断向街口望去,只盼独孤伽罗能及时赶到。

    杨忠徒手与黑衣人相搏,顿时处处落于下风,眼见黑衣人剑光霍霍,越战越勇,自己却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越来越无力,心中暗惊,咬牙喝道:“大郎,你先走吧,为父替你断后!”

    杨坚心头一震,摇头道:“不,父亲,我不走!”手中长剑疾刺,洞入一名黑衣人胸口。杨坚这一分心说话,手中剑势略缓,趁这一个空隙,一名黑衣人的长剑斜刺而来,直奔杨坚后心。

    杨忠一眼瞧见,大吼一声,挥掌逼开一名黑衣人,纵身向杨坚扑去,但觉后腰一凉,一柄长剑已穿身而过。杨忠狠狠咬牙,不顾身体疼痛,骤然转身,双掌拼力向后直击。

    黑衣人一招得手,长剑还来不及收回,只见他双掌击到,胸口顿时如中大锤,口中鲜血狂喷而出,倒飞出丈余,撞上墙脚,倒下不动。

    杨忠身子不稳,连连后退,撞到杨坚身上。杨坚回头,见父亲腰插长剑,浑身浴血,不禁嘶声大呼:“父亲!”他心中悲愤莫名,长剑疾舞,使得风雨不透,护住杨忠全身要害。

    为首黑衣人见状,冷哼一声,连声喝令,立意要将父子二人尽毙于当场。

    就在此时,只听马蹄疾响,独孤伽罗在前,身后率着几十府兵疾驰而来,手中弓箭连发,顿时有三名黑衣人中箭身亡。

    杨坚精神一振,嘶声呼道:“伽罗,他们伤了父亲!”他心中悲愤,长剑疾挥,割过一人喉管,顺势斜挑,刺入另一人咽喉,只是数招之间,瞬间将包围圈撕开一个缺口。

    众黑衣人见他情急拼命,一时无法伤到他,又见有救兵来援,待得首领一声令下,顿时四散而逃。

    独孤伽罗策马赶到,手中弓箭连响,又有三名黑衣人扑倒。她打马要追,却被杨坚叫住:“伽罗,先救父亲要紧!”

    独孤伽罗心头一紧,立刻打马赶回,见杨忠全身是血,也是大惊失色,急道:“快,大郎,你带父亲回府,我即刻去请大夫!”

    杨坚点头,俯身背起杨忠,跃身上马,向随国公府疾驰。

    杨整兄弟几人见二人血淋淋地回来,齐齐大吃一惊,顾不上询问发生何事,立刻上前相助,将杨忠抬回屋中,手忙脚乱地包扎伤口。

    片刻之后,独孤伽罗带大夫赶回。大夫略略诊治一回,黯然摇头,向杨坚和伽罗各施一礼,摇头道:“这一剑伤及要害,老夫无力回天,有什么话,快些说吧!”叹一口气,他收拾东西离开,连诊金都不要。

    杨家兄弟如遭雷劈,一时间,屋子里一片静寂,还是杨爽第一个哭出声来,扑到杨忠床前,哭喊道:“父亲!不要啊父亲,你说要看我娶妻的,你怎么能走?”

    被他一哭,众人这才回神。杨坚拭一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强忍悲痛,上前跪倒在杨忠床前:“父亲,儿子没用,未能救父亲脱险。”

    杨整咬牙跺脚,转身向门外冲去。独孤伽罗一把将他拖住,问道:“二郎,你干什么?”

    “我去杀了那个老贼!”杨整大吼,用力想要摆脱独孤伽罗,却被她死死地拉住。

    迷离中,杨忠睁开双眼,低声唤道:“二郎……”

    杨整身子一震,顿时放弃挣扎,转身慢慢走回,落泪道:“父亲……”

    杨忠枕上摇头,叹道:“二郎,日后没有为父看着你,你不要再这么冲动……”杨整扑前跪倒,忍不住哭出声来。

    杨忠低叹一声,神思恍惚间,这一生如走马观花一样在脑中闪过。

    他从第一次跨上马背,率兵出征,到弃魏奔梁,再返西魏;从收服司马消难,再到建立大周,大大小小,不下百战,自以为这一生终究会死在马背上,死在沙场,哪里知道,到头来竟然受奸人暗算。

    神思渐渐回归,听到满屋子的哭声,杨忠微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握住杨坚的手,叹道:“大郎,你性子沉稳宽和,只是不懂决断,日后若天降大任,你万不可逃避。为天下苍生,好男儿当仁不让,能创盛世基业,救民于水火,远远强过一时的虚名。”

    杨坚心中悲切,父亲的话虽然声声入耳,他记在心中,却并不大明白,只能连连点头。

    杨忠再望向独孤伽罗,眸中有一些担忧,又有一些欣慰:“伽罗聪慧过人,为人宽和,只是你心思太重,背负太多,终是自苦,为父只盼你放开怀抱,顺时应命!”

    独孤伽罗早已泪流满面,只能点头答应,再说不出话来。

    杨忠一一望过杨整、杨瓒,各自殷殷嘱咐,最后目光落在小儿子身上,眼里终究露出些不舍,轻喘一声道:“阿爽,为父本想看着你成亲,看着你生儿育女,如今等不及了!日后,你要听大哥大嫂的话,凡事多思,不要再鲁莽冲动。”

    杨爽忍不住哭出声来,抓住他的手不放,连声道:“父亲,我会听大哥大嫂的话,可是你要瞧着我成亲,要瞧着我生儿育女,你不能偏心,你不能走……”

    杨忠嘴角含笑,目光久久停在他的脸上,终于轻叹一声,慢慢阖眼。

    杨坚心头大震,膝行一步,唤道:“父亲!”见他不动不应,颤抖着去摸他脉搏,但觉指下寂寂,早已停止了跳动,不由放声大哭,拜倒在地,“父亲——”

    杨整、杨瓒兄弟见状,也是悲声长呼,齐齐拜倒。杨爽更是哭得声嘶力竭,紧紧抓住杨忠的手不放。院子里,众门客齐集,耳听到屋子里哭声大作,都不禁泪下。

    随国公杨忠与世长辞,消息传进宫里,宇文邕震惊莫名。

    那一日他虽见杨忠病重,但是他也曾细细问过伽罗,得知病情并不会伤及性命,不知为何去得如此突然。

    安德轻叹一声道:“听说是受到袭击,伤重不治而亡!”

    宇文邕顿时默然,隔了片刻,齿缝里冷冷迸出三个字来:“宇文护!”除去宇文护,他再也想不出什么人与杨忠有如此深仇大恨,一定要置杨忠于死地!

    阿史那颂见他双眸充血,脸色铁青,也心中难过,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皇上,随国公戎马一生,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西归,朝廷当有所嘉奖,以慰忠良之心!”

    宇文邕点头,慢慢坐回龙案,思索片刻,低声道:“传旨吧!”如今事情已无可挽回,颁追封的诏书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独孤皇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闲闲的秋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闲闲的秋千并收藏独孤皇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