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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表公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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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勇晃了晃信封,威严问:“你可认得这笔迹?”

    郭弘磊点点头, “倘若没认错, 那应该是家师陆老大人的手书。”

    “唔, 确实是陆老的亲笔信,今早才收到的。你起来吧。”窦勇把信搁在几上,以手掌牢牢覆住。

    莫非不处置我?郭弘磊迟疑了一下, 听令起身。

    “咳, 咳咳。”窦勇一咳嗽,牵扯伤口生疼,不时手捂腹部, 温和道:“你是他的关门弟子, 万里挑一,想必才华超众。”

    郭弘磊谦逊道:“不敢当。家师桃李满天下, 其中人才济济, 与之相比,我简直才疏学浅。”

    “从信上字里行间看,陆老很赏识你, 难得啊。”窦勇一扫刚才威严摄人的模样, 谈性甚浓, 和颜悦色地说:“相识三十载,我知道他一向不苟言笑, 即使弟子金榜题名、荣获升迁, 顶多夸个‘不错’, 紧接着便告诫‘切勿骄躁’。”

    “原来您是家师故交?”郭弘磊诧异一愣, 暗忖:相识三十载?听语气交情颇深,但恩师从未谈及此人。

    窦勇摆摆手,眼神复杂深邃,肃穆道:“陆老乃当今大儒,我一介武夫,岂敢与之以‘故交’相称?”他笑了笑,隐露期待地问:“老先生可曾提起过我?”

    郭弘磊摇了摇头,坦言相告:“其实,在下从师仅两年,尚未学得皮毛,家里便出了大事,无法侍奉恩师,万分遗憾。”

    “天南地北难见面。你实话告诉我,他老人家身体可还硬朗?”

    郭弘磊叹了口气,简略答:“家师年逾古稀,难免体弱,因病告老五年了,寒冬早春总犯咳疾,平日闭门休养,鲜少会宾客。”

    “唉。”窦勇一声长叹,满脸怀念之色,不遮不掩,坦荡荡告知:“我年少时从文,寄居都城数载,屡试不第,心灰意冷之际,偶然结识陆老。他涵养极佳,听完落第举子的郁懑沮丧之后,教导许久,开解‘事宽则圆,急难成效’,嘱咐我潜心用功。”

    郭弘磊恍然点了点头。

    窦勇继续道:“并且,老先生看出我囊中羞涩,慷慨赠盘缠,无异于雪中送炭。”他话锋一转,喟然道:“岂料,家母忽然病重,我火速赶回西苍侍疾,守孝时北犰侵袭大乾,愤然便投笔从戎,逐渐断了科举的念头。”

    “将军允文允武,于危难时从军,实在令人敬佩!”郭弘磊肃然起敬。

    两人交谈半晌,他忆起恩师,尊敬且内疚,有感而发,无奈道:“郭家获罪遭流放,声名狼藉,因着收下我这个弟子,恩师的名誉也受损……太对不住他老人家了。”

    “哼。”

    窦勇脸色一沉,不悦地昂首,严厉质问:“你既然清楚应该保全尊师名誉,今日却为何犯错?令尊师蒙羞,你可知错?”

    郭弘磊瞬间脸发烫,无地自容,依军中规矩,复又单膝下跪,郑重抱拳道:“属下知罪,经此一场,今后绝不敢再犯。请将军责罚!”

    窦勇面沉如水,冷冷道:“今日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本将军若想追究,你难逃惩罚。”

    “是。”郭弘磊惭愧极了,丝毫未辩解,恳切表示:“属下深知错了,甘愿受罚。”

    窦勇端详英气勃勃的年轻人,鹰目蕴精光,皱眉训诫:“与外头相比,军中更重义气,袍泽之谊十分宝贵。但自古凡事过犹不及,重义气可以,义气作祟却容易犯错,万万不可取!这个道理,你明不明白?”

    “实不相瞒,原本自以为明白,结果直到此刻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郭弘磊豁然开朗,感激道:“多谢将军提点。”

    窦勇从军半生,见多识广,亦见多不怪,板着脸说:“如果你是犯下大错,本将军绝不轻饶!幸而只是小错。念在你入伍时日尚短、年轻无知糊涂的份上,姑且包容一回。”

    郭弘磊如蒙大赦,忙道:“多谢将军宽恕!”

    “下不为例!假如再有下次,两罪并罚,严惩不贷。”

    郭弘磊尴尬低着头,“是。”

    “年少时,吃一堑才懂得长一智,否则恐怕你过阵子就忘光了。”窦勇高坐上首,早有计策,不紧不慢地吩咐:“即日起,一个月之内,你每天遵从操练之余,如无交战或负伤等意外,必须绕着校场跑二十圈。”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无暇‘三省’,至少得‘一省’。你边跑边反省,牢记今日教训,冷静琢磨为人处世的道理,避免令尊师蒙羞。”

    “谨遵将军之命!”郭弘磊悄悄吁了口气,心悦诚服,坚定道:“属下记住了,今后一定照您的吩咐办!”

    窦勇满意颔首。

    这时,亲兵大声禀告:“启禀将军,巫千户求见!”

    窦勇皱了皱眉,淡淡道:“传。”

    “是。”

    窦勇叮嘱道:“行了,你下去吧,务必好生反省。”

    郭弘磊依言起立,正欲转身,旋即却站定,诚恳问:“请恕属下厚颜斗胆,不知您还收不收亲兵?倘若收,不知有何要求?”

    “本将军几时说过收回成命了?”窦勇不答反问。带刀侍立的两列健壮亲兵均已脸色和缓,嘴角眉梢流露笑意。

    郭弘磊心领神会,霎时欣喜,不假思索地撩袍下跪,朗声道:“承蒙将军不嫌弃地收留,从今往后,但愿能为您效犬马之劳。”

    “你体格偏瘦,仍缺操练。下去吧。”窦勇欣然一挥手。

    “是!”郭弘磊精神抖擞,一转身,便忍不住笑起来,脚下生风,袍角翻飞,昂首阔步地走过长廊,谁知刚步下台阶,迎面便碰见巫海。

    郭弘磊止步,一板一眼地行礼,客气道:“巫大人。”

    巫海定定审视数息,鼻子里“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擦身而过。

    千户喜怒无常,郭弘磊则是习以为常,镇定自若地走了。

    与此同时·厅里

    心腹凑近,好奇地问:“将军,陆老先生的信上都夸郭弘磊什么了?”

    “其实,什么也没夸。”窦勇笑了笑,慨叹道:“陆老不愧是一代大儒,德高望重,心胸宽广。这些年来,我常去信求教,老人家不厌其烦地回信解惑,我获益良多,铭感五内。”

    心腹想当然地问:“所以他便让您关照小弟子?”

    窦勇摇摇头,钦佩道:“非也。自从郭弘磊投赫钦卫以来,他老人家只字未提,仿佛没收关门弟子似的,倒是我忍不住了,主动询问。”

    “老人家怎么答的?”亲兵们听得津津有味,个个竖起耳朵。

    窦勇并不隐瞒忠心耿耿的亲信,和蔼告知:“陆老豁达,大体的意思是‘倘若弘磊扶不起来,扶也白扶,白白费力;索性看他几年,值不值得栽培,将领自有考量,无需问旁人’。”

    “哎哟,老人家的确豁达,光听着就叫人钦佩。”

    “这位老大人,看来对关门弟子放心得很。”

    “对!依我猜,他似乎认定了郭弘磊会有出息。”

    众亲兵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窦勇喝了口茶,冷静道:“我旁观至今,不得不佩服陆老的眼光,郭弘磊确是可造之材。靖阳侯府虽败了,但有勋贵亲友照拂,他却从未谋求清闲,一直踏踏实实地操练、巡边、上阵杀敌,屡立战功。”顿了顿,他威严道:

    “如此勤恳勇猛的年轻人,理应被提携,姓什么都不要紧。”

    须臾,巫海赶到,厅里众人立即噤声。

    窦勇敛起笑意,神色淡淡。

    巫海提心吊胆,疾步入内见礼,暗中反复琢磨措辞。

    片刻后,郭弘磊返回校场,恰逢将士们歇息,相熟的同袍一拥而上,争相询问:

    “如何?”林勤忧心忡忡。

    彭长荣奋力挤近前,小声紧张问:“怎么样?将军发怒了没有?”

    “唉,我们都已经听潘哥说了,你没挨罚吧?”

    “将军真收你为亲兵了吗?”

    “郭弘磊,没想到你还挺重义气的。”

    ……

    潘奎靠近,三两下拨开手下们,关切问:“说!究竟怎么样了?”

    郭弘磊定定神,走向待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上峰,缓缓答:“窦将军收我为亲兵,并罚我一个月内每天绕着校场跑二十圈。潘大人,您——”

    “哈哈哈~”潘奎松了口气,愉快大笑,使劲拍了拍得意手下的背,兴奋道:“好小子!好!我就知道,将军宽宏大量,罚是会罚,但错不至于严惩。”

    郭弘磊抱拳,诚挚道:“尚未恭贺大人升迁,恭喜!”

    “同喜同喜。小子,今后你跟着将军,千万机灵些,多学点儿东西。”潘奎春风满面,掩不住愉悦之色。

    众兵丁簇拥郭、潘二人,纷纷道喜,嚷着讨酒喝,热闹非凡。

    “呸,俩狗腿子,神气活现的,当心乐极生悲!”田波冷眼旁观,咬牙切齿,无比地嫉恨。

    夜间·刘村

    “当啷”一声,茶杯摔了个粉碎。

    姜玉姝不可思议,瞠目结舌,急切问:“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姑娘先别慌,或许是我听错了,或许是同名同姓。”翠梅惶惶不安,再度附耳,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见庄主簿与官差闲聊,说州府派下一名官员到县里,江南人士,叫裴锐,新官上任三把火——”

    姜玉姝倒吸一口凉气,扼腕打断道:“裴锐?她的、我的表哥,不正是姓裴名锐字文沣吗?”

    “对呀,”翠梅附和道:“表公子裴文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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