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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安得双全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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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尚仪的脸上青白交错,看着夏初的眼里却又多了几分惊疑。愣了片刻往后退了一步,抓着旁边的宫女喊道:“去,叫人!把那几个粗使的都给我叫过来!快去!”

    说罢又一扫围在四周的宫女:“都给我上去,把她给我按下来!不从的我罚她去浣衣局!快!”

    这帮女孩子一听这话,也不敢不动,互相推搡着开始往夏初身边聚拢,谁也不敢先上前。夏初瞧着这帮战战兢兢的年轻姑娘,平时都一口一个夏典侍地叫自己,还算相熟,一时有点下不去手,一步步地开始往后退。

    元芳站在外围咬着嘴唇,瞟了一眼姜尚仪,见她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这儿,便偷偷地绕到她身后,撒腿便往尚仪宫外跑。刚出了门口却被人拽住了,抬头一看,却是最高尚宫身边的姑姑,最高尚宫正在不远处站着。

    “尚宫大人!”元芳一见她,扑通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尚宫大人帮帮夏典侍,她……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夏初的确是晚归,可往日里谁有个什么事回来晚了也不鲜见,抓不着就算了,真抓到了也就是说两句,只要没捅出娄子谁也不会真较真儿。

    元芳再单纯看那架势也知道,姜尚仪这次就是要针对夏初。那么粗的棍子真铆足了力气打,腿要是打废了可怎么办!

    最高尚宫让人把元芳扶起来:“我这就进去看看,但姜尚仪一贯固执这你也知道,怕她也是不听我的。这样,你现在去御书房找安公公,也许他来了还能拦着点儿。记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安公公,懂吗?”

    元芳猛点头,拎着裙摆就往御书房跑。最高尚宫看着她跑远,弯唇笑了笑。随侍的姑姑走过来问道:“尚宫大人,现在进去吗?”

    “不急,再等等,打上了再说。”

    尚仪宫里,姜尚仪尖声喊着让人动手,再三催促下,有几个胆大的心一横,便扑了过去。抓胳膊的抓胳膊,掐脖子的掐脖子,指甲划得夏初直咧嘴。她兜了手臂用力一甩,那吊住她胳膊的小宫女一声尖叫便被甩了出去,磕在地上搓出一手的血,嘤嘤地哭了起来。

    有与那宫女相好的一看就生气了:“夏典侍!昨晚上你本来就是回来晚了,错了就要受罚,姜尚仪让你跪下你也是应当的,你不跪也就罢了,如何还打人呢!”

    身边顿时都是指责之声,一帮姑娘围得自己越来越紧,身上足有二十只手抓着,吵嚷得夏初耳朵直疼。夏初这个烦啊,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呢。她一边扒拉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姑娘,一边想往门口慢慢挪,琢磨着不管怎么说先跑了算了。

    正这时,那几个粗使的宫女来了,得了姜尚仪的令直接冲过去,有个人高马大的抬起脚直接踹在了夏初的屁股上。夏初没有注意到身后,挨了一脚后本想往前冲一步把这力消了,可自己被一帮人拽着动作也迟缓了许多,被踹了一个趔趄。那人就势跳起来,泰山压顶般把夏初扑在了地上。

    夏初正面着地,磕出一鼻子的血来。这幸亏是那帮宫女正拉扯着还减了点冲力,不然鼻梁骨恐怕就断了。

    那粗使宫女坐在夏初身上,旁边的人一见赶忙上前按了夏初的胳膊、腿,把她卡了个结结实实。这下子,就算夏初有再好的功夫也没辙了。

    姜尚仪一看夏初被制住了,这才松了口气,用帕子沾了下额头的汗,咬牙道:“给我打!杖四十!简直反了天了!”

    夏初费力地仰起头来对姜尚仪吼道:“姓姜的!你活腻味了是不是!”

    “你还没爬上龙床呢,以为有安公公撑着就了不得了?这是内廷,御前的手再长也拦不住我拿宫规罚你。谁让你不安分惹了娘娘呢?留口气儿,我倒看看是谁活腻味了。”言罢姜尚仪眼睛一瞪,“打!”

    那几个被夏初摔得不轻的姑姑歪歪扭扭地拿了杖棍过来,那真是心里带着恨啊!铆足了力气往夏初身上招呼,夏天的衣衫也薄,打下去啪啪作响。

    夏初憋着一口气浑身紧绷,可三五棍子下来就绷不住了,豆大的汗珠掉下来。疼得她眼泪直飙,忍不住大骂王八蛋。

    姜尚仪冷眼瞧着夏初的脸色越来越白,觉得万分解气。一抹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见最高尚宫带着几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喊了一声住手。

    那行杖的姑姑闻声停了手,姜尚仪却叫了声继续,之后才对着最高尚宫福了福身,不甚恭敬地笑道:“尚宫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最高尚宫看着她微微一笑:“停手吧,真打出个好歹来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到时我就是有心也帮不了你。”她转头看了一眼夏初,见她裙子上已经渗出了血,觉得差不多了,便让身边的姑姑过去拦了下来。她也不敢真让夏初有个好歹。

    “尚宫大人!”姜尚仪这次底气很足,挺直了腰板看着最高尚宫,“宫人不守规矩必得罚,不罚往后何以治下,这宫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最高尚宫擦了擦自己的手背,但笑不语。姜尚仪盯着她,见她如此态度不禁有些纳闷,还没想明白怎么一回事儿,就听门外脚步声渐近,紧接着一个明黄的身影一闪快步地冲了进来。

    最高尚宫片刻犹豫没有转身便跪,伏下去高喊了声万岁。所有人都被这一声万岁给喊蒙了。愣了一瞬后,退后的退后,撒手的撒手,跪倒了一片。

    夏初趴在地上,听见这声万岁心里也是一松,长长地喘了口气。她想动一动,可一动屁股上就撕扯着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苏缜瞧见夏初身上渗出的血迹,心直发颤,上前蹲在她身边扶了扶她的肩膀。害怕得连声音都找不到了:“夏初……”

    夏初撑着胳膊挺身仰起头来,硬撑着道:“皇上,我还……还行。”

    元芳看见夏初的一脸血当时就哭了,安良吓得脸色都白了,一边大叫着传太医,一边跑上前去想把夏初扶起来。苏缜觉得自己魂都要散了,一把推开安良,俯身下去小心地插过手,兜着夏初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快步离去。

    安良犹豫了一下没跟过去,一指元芳:“去!赶紧跟着伺候去,机灵着点!”元芳也顾不得想别的,抹了把眼泪就跟着去了。

    姜尚仪看见皇上后整个人都已经蒙了,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安良走到最高尚宫身边,气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照应着!”

    “安公公,我这……我这听了信儿就让人去御书房,赶过来想拦着姜尚仪,可姜尚仪这儿非拿着规矩……”她抚着心口重重叹气,“皇上御笔亲旨封的典侍,安公公您又特别交代过,我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怠慢了啊!”

    姜尚仪一听御笔亲旨几个字,脸立时白得像纸似的,慌乱地膝行到安良面前,抓着他的衣摆叫道:“安公公!安公公!夏初昨夜回来晚了,我这是按规矩做事,我是按规矩做事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安良哪里会信这样鬼话,心里着实气得不轻。皇上交代他把夏初安顿好,结果就安顿成这样。自己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雷霆之怒,哪里还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抬脚把姜尚仪踹到一边,对最高尚宫道:“关起来等着发落!作死的东西!”说罢也走了。

    等安良一走,最高尚宫便换了副笑脸,低头俯视着姜尚仪,啧啧地道:“就凭你这脑子还想扒住凤仪宫?还想把我挤下去?真以为我这位置得来全靠运气不成?”

    姜尚仪这才知道自己这是落了套子了,爬起来就要去抓最高尚宫,却被人按住了,不禁恨得大叫:“翟世平!你害我,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我可没让你打,哪里就害你了呢?”最高尚宫挥了下手,“押下去吧。看住了,可别让她自裁了,太便宜。”说完,施施然地走了。

    苏缜把夏初带到了最近的一处宫宇,宣来了太医医女给夏初看伤。虽然夏初只是个女官,但看苏缜那神情架势也都明白怎么回事,所以一点儿没敢轻慢了,三个五个地轮番给夏初把脉。

    夏初这会儿觉得比刚才还疼,咬牙听着幔帐外几个太医叽里呱啦地斟酌病情,一会儿说她没有喜脉,一会儿说哪味药会不会影响受孕。她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撩开帘子探出头去,虚弱地道:“大人们,就是皮外伤,麻烦您几位赶紧给上点药止了疼再说别的,行吗?”

    原本就是内廷里处罚犯了规矩的宫女,结果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连皇上都惊动去了内廷。没有几个知道缘由的,甚至连被打的是谁都不清楚,却架不住这消息一时三刻便传得阖宫都是。

    芊芊听了信儿赶忙禀报了咏薇,咏薇正在喝茶,听完之后愣了一下。一想便知道出事的肯定是夏初,不然怎么皇上会去了内廷,不禁气得将手中茶碗摔了个粉碎:“混账!这姓姜的简直是要害死本宫!”

    “娘娘……您息怒。”芊芊还从来没见咏薇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不轻,急道,“这事儿怨不得您啊,都是那蠢货自作主张。”

    “怨我,还是怨我……”咏薇站起身来,只觉得心口怦怦乱跳,神思全乱了。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去见皇上。”

    夏初的屁股上被打出了血,腰腿上一条条的青紫,看着虽然吓人、面积大,但没伤及筋骨,其实不算很严重。这得亏行杖的姑姑不是专司打人的捕快,落杖没有精准到只瞄着一个地方打,不然绝不是这个结果。

    医女给夏初用了点止疼的麻药后才给她上创伤药。宫里的药好夏初是得益过的,正如良药苦口一样,好的创伤药杀菌消炎止血,但也很疼,麻药都没了用处。夏初拼命地忍还是没忍住,疼得直捶床,脸埋在枕头上呜呜地哭。

    苏缜听见了,心疼得都缩成了一团,按捺不住推门进来了。医女已经上好了药,元芳正用布巾帮夏初擦脸,瞧见苏缜赶忙停了手里的事儿参拜。

    夏初见他进来大惊失色,一边叫嚷着等会儿等会儿,一边胡乱地抓了衣服盖在了自己身上。这伤的地方实在很是窘迫。

    苏缜打发了那医女和元芳出去,撩开帐幔在床边坐下来,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夏初。夏初一头短发凌乱,脸上的血迹和灰还没来得及擦净,嘴唇被自己咬破肿了一块儿,眼眶泛着红,狼狈又可怜的模样。

    她对着苏缜尴尬地笑了一下,笑得苏缜心痛不已,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好一会儿才敢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用手指碰了碰她嘴唇上的伤,轻声道:“对不起,夏初。对不起……”

    他怨自己责怪自己,比那些对夏初动手的女官更甚。他接她入宫,明明说要护好她的,他有着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怎么竟会把她护成了这般模样?

    “又不是皇上要打的,哪有什么对不起?”夏初勉强一笑,屁股一较劲又是一阵刺痛,忍不住抽了口凉气。苏缜回过神,触电似的退开了手,仿佛是自己把她碰疼了。

    “刚才太医说了,就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夏初小心地拽了拽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就是这些日子得趴着睡觉了而已。”

    苏缜咽了咽喉咙的酸,侧身越过她把床边的薄被拉过来,小心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垂着眼看不清神情,只淡淡地道:“伤了你的我一个都不会轻饶。”

    夏初听完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是我大意了。你先安心在这儿将养些日子,等能动了便挪到我的寝宫去。夏初,阖宫再无人敢动你,不会再如此了。”

    “皇上……”夏初撑起点身子回头看了他片刻,又转过头盯着面前的枕头。看着上面细密精致的纹样,轻声说,“御笔亲封的典侍已经很厉害了,可还是挨了打,就算我去了皇上的寝宫又能如何?皇上看不住我一天十二个时辰,守不了我一年三百多天。”

    苏缜心里猛地一沉,手在身侧缓缓握成了拳,默然半晌后道:“夏初,做我的女人。虽然我给不了你皇后之尊的位置,但我可以许你一生一世,许你挚爱平生。你可还愿意信我吗?”

    这几句话他说得艰难而笃定。他原不想这么早说出来,想等朝局稳定之后,想等夏初的眼里不再有茫然和犹豫,等她再如往昔那般看着自己。

    可现在他不敢等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全都看得清楚。夏初望着他的眼神总是悲悯而难过,话语时时谨慎而小心,像对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对一个注定有去无回的士兵。

    他是个聪明而敏感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他都明白,可他不敢去想不敢去问。他一次次地骗自己,却又骗不过自己。

    她想离开他,纵使有情意有难舍有不忍,她还是想离开他。

    夏初听了苏缜的话,涩然一笑。眼睛一眨便洇湿了枕头上的花纹:“我从来没有不相信皇上,每个字每句话。”她顿了顿,“可这并无关信与不信。我没有显赫的身世背景,没有可以助运社稷的能力,所以在这宫里能仰仗的只有皇上一人而已,但是……我并不想仰仗皇上。皇上,那并不是我要的爱情。”

    “夏初,你不需要那些,什么身世背景,什么能力你都不需要。你在宫里依然是你自己,我要的只是你。”

    夏初摇了摇头:“我做不了我自己。皇上,我什么都不会,却会忌妒,我会怨恨那些占据爱人怀抱的女子。我只能在对你的仰望中立足,在自卑里变得自怜自艾,会在一日一日的无能为力中失去耐心。那时,即使皇上还爱我,我也不会爱我自己,又如何做我自己?皇上想要的,又岂是那样的我。”

    “夏初……不会是那样的。什么都没有开始如何就要断定它的结果?”

    “皇上,你有你放不下的江山,卸不下的重担,而我想做的只是一个自满自足平凡的自己。爱情,它承载不了这样许多,解决不了所有。”

    话语似针一般缓缓地扎进了心里。苏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将它呼出来,压抑地窒在胸口,死死地按住铺天漫地的悲伤和无力,不想让它们化作眼泪,不敢让它们击溃了自己。

    苏缜拽了拽她的被角,站起身来:“好生养着,我……我再来看你。”说完,头也不回、逃离般走了。

    夏初胳膊一松,一头栽在了枕头上沉沉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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