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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老爷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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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二章老爷爷的故事

    小公园有好多花,虽然现在并没有开放,但可以想象等百花齐放时,必是另外一番景象。原本有一块很大的空地,如今也被利用起来了,成了锻炼身体的好地方,买了一些健身器材,比较适合老年人,也有一些小孩子玩的滑滑梯和沙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天快黑了,小孩子们也都回家了,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老人,貌似在讨论自己的孙子孙女什么时候回来看她(他),夕阳的余晖也即将消尽,最后一缕余晖透过叶间洒在了他们身上,一半入醉,一半清醒。

    直到天黑了,老人才渐渐回去,步履蹒跚,我就在那里一直看他们,直到完全看不见,扭头一看,还有一位老人没有回去,只是在望天,我满腹疑问,就那样一直看着老人,老人也仿佛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由于天黑,老年人眼睛又不好,便听到老人试探的问道:“是不是有人。”

    我并没有回答,我想老人之所以留在最后一个人,想必是不想被人打扰,我正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又听到了老人试探又有点期待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有人啊?”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老爷爷了。”老人听到我的声音明显一惊,那掩盖不住的高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心里挺纳闷的,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一时没有了声音,显得尤为凄凉,过了一会儿,老人以为我走了,竟紧张的问道:“小姑娘,你还在吗?”

    听到老人的声音,我连忙答道:“我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几不可闻叹息声,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姑娘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来陪我这个老人家坐坐吧。”老人默默挪开了一个位置。

    反正也没什么事,两个孤单的人在一起与夜色拥抱,与月亮并肩,似乎也不错。

    我坐在老人给我留的位置上,这才真切的看清老人的相貌,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很多印记,那深深的沟壑,仿佛在诉说老人曾经不那么一帆风顺的经历,眼角的皱纹一层叠着一层,像个小扇子一样,嘴角两边也塌陷了,高挺的鼻子宛如一面旗帜,坚挺的立在历尽沧桑的脸上,眼睛虽已不能聚光,但还是显得炯炯有神,一对剑眉显得格外精神。似乎在说我并不老,可那苍白的头发又时刻在提醒他,你老了。

    老人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倒也没说什么,像迎合我一般,“终究是老了啊。”

    “老爷爷你为什么大晚上不回家,一个人坐在这里。”我把我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静静等着老人的回答。

    “我在等人。”老人淡淡地说道,又抬头望天,仿佛要把天空给看穿一样。

    我也跟着老人一起望天,天上有什么?是繁星太过无耀眼还是月亮太过于璀璨,还是夜空侵占了老人所有的眼底。尽管今天天空很美,我还是不明白,为何老是望着天。

    “可那个人我等不到了…永远等不到了。”老人满眼悲伤,我明明看到了闪烁的泪花,却生生隐忍了过去,我的心都跟着抽搐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的。”说完这句话我都愣了,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老爷爷说这些。我扯了扯嘴角,认真的看着老爷爷的表情,却听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宛如又老了十岁一样,轻声说道:“孩子,我只是放不下。”说完他又看向了天空。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老爷爷。”我突然想替这个老人分担一点。

    老人扭头看了我一眼,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感,然后轻轻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语道:“还有人听我这个老头子讲故事,我也算是满足了。”我微微坐直了身子,等着老爷爷的故事。

    “高考完之后,我儿子在家闲了二十天,静静地等着他的高考成绩,果然不负众望,成绩达到了一本的线,还超了几十分,我们都想让他当医生或老师,平平淡淡就好。我们都知道他一直都有个愿望,成为一个军人,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当时他意志坚定,我们也便顺着他了,他就去了很好的一所军校,你也知道军校对什么都严格,什么都要求最好,或许是这个愿望太希望实现了吧,他在学校了拿了无数奖,国家奖学金,我儿子是不是很厉害。”老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全是对一个儿子的骄傲。

    “转眼四年已过去,他提前被人挖走,是个干正经事的地方,当他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时,我高兴坏了,就对他说,学校的事情处理好,就快回来吧,我做好你最喜欢的饭菜在家等你,他妈去的早,他就是我的一切啊!那天说好的最迟的下午到家,可是到了傍晚他依然没有回家,我把饭菜热了一遍,去楼下等他,可路过了好多人,却独对我食言,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最后不知道已经热了几遍饭菜,接到了他的电话,可说话的人——并不是他。”

    我看到老爷爷的眼睛湿润了,然后他擦了擦,声音变得更轻。

    “是他的恩师,他是这样介绍的,接下来他说的话宛如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一般,让人浑身冰冷,他说我儿子为了救人死了,现在还有一口气,让我去看看,他是为救人而死,死的伟大,我到医院已经是第二天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我心疼极了,我走过去,他脸色苍白,连握住我的手仿佛用了所有的力气,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爸,没事,你好好活下去,我死的有意义,你要照顾好自己’,然后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说完老人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划过他饱受风霜的脸上。

    我轻轻拿纸递过去,老爷爷擦了擦眼睛,他看了我一眼,努力扯了扯嘴角。

    “谢谢你小姑娘。”老爷爷还是抬头望了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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