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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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kongwei"></div><div class="ad250left"><script>ads_yuedu_txt();</script></div> 枪声炸响。仿佛雷雨里黑云下刺穿黑暗的一道电光，霎时间照亮整个世界，又转瞬间熄灭。
陈晋航霍然惊坐起来，抹了一头的冷汗。
“是梦吗……我还活着？”
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梦中的一声枪响，在他的记忆里面，撕开了昏迷之前的几幅画面——
刺眼的灯光，凶残的恶汉，举起落下的砍刀、纷飞的鲜血。他血泊之中倒下，身上的鲜血感觉快要流尽。
但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又是什么地方？
他吐出口气，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
“枪还在……”
“咻——”
低沉的闷响，带起微弱昏黄的光。陈晋航寻声转头，看到一点烛火出现在黑暗之中，微微摇曳。
“咻——”
一点又一点烛光相继亮起，昏黄的色彩交映起来，灼得人眼睛不适。
空气闷得让人发慌，满眼的烛光如同繁星，让他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某种神秘仪式的中央，像是祭祀中的放在祭坛上的待宰羔羊。
他翻身而起，手指轻扣在手枪扳机上，同时检查身上的状况。
让他惊疑的是，他本已被尖刀割裂的警用作训服竟然完好无损，那浑身上下染满了的粘稠腥血也一点也不见了。还有腰间，那根本已被打飞的伸缩甩棍，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又成缩回状态，别在他的腰间，仿佛他根本没有使用过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状态神秘地恢复，心中却更加的警惕。
憋闷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个少女幽幽欲泣的声音：
“众星当空，父王在上。梁王女辛宓叩首。旬月之前，父王薨逝，传位于宓。然而国中诸臣，皆弃王命，兄长合诸臣而谋我。幸得家臣忠义，宓侥幸脱身。如今兄长夺器，视我如仇寇，宓留在郑国，性命必丧。就此离去，又实在有负父王重托。宓左右踌躇，难以抉择，不得已以父王命星召唤，惊扰父王永眠。只求父王英灵降旨，示宓以前路。父王英灵在上，宓再叩首。”
话音刚落，一道亮光蓦然间刺穿了昏黄的烛光，刺亮了眼前的昏黑。
他用手挡在眼前，不自觉后撤两步，踢灭了身后两点烛火。
强光逐渐适应，陈晋航放下手来，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几乎是五体投地一样，跪伏在他的面前。
“拍电影？穿越？”
后脑勺还隐隐作痛，让陈晋航对现状的猜测不知不觉偏向了第二个选项。但这种小说里才有的事情，他终究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始终保持警惕，枪口指着少女头前，说道：“你认错人了。”
那少女听到陈晋航的声音，猛然间抬起头来。陈晋航看到一张精致白皙的鹅蛋脸，那脸上细眉微蹙，愁意难展，又唇齿微张，显出一丝惊色。
“你是谁？为什么能应父王命星而来？”少女迅速从地上站起，沉声问道。
陈晋航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光芒之外响起：“追兵马上就要到了。公子，我们该走了。”
“公子？”陈晋航心中微微一动。称呼一个少女为公子，似乎已经是春秋战国时期才有的事了。但是眼前满地的烛火，却让他不自觉间想起了诸葛亮七星续命的禳星之术。如果不是脚下烛火不止七点，所谓命星和召唤又在《三国演义》里没有见过，陈晋航真的要以为这里是续命现场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少女神色一黯，道：“罢了，父王没来，终究白忙活一场。不管巧合也好，失误也罢，惊扰阁下安息，万分抱歉。”
陈晋航微微皱眉，稍微有些明白过来——这个少女，看来是某国王女，正在召唤她父王的灵魂，却没想到把自己召唤来出来。
但是为什么自己能被召唤出来？自己现在，到底算是活人，还是灵魂？
那少女身旁放着一把二尺长的剑。随着少女起身，她把剑也拿了起来，说完了话后，把剑左右轻挥。她身子略矮，因此手中剑虽然不长，但剑尖也能探到脚下烛火。那剑一挥动间，地上的烛火被扫灭了一大片。
眼前光芒一下子变暗，陈晋航忽然感觉冥冥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事物一下子断裂，脚下剩余的烛火，就只是普通的烛火了，再也难以和天上的星辰关联起来。他看到少女收拾起剑来，冲他拱手行礼，道：“请安息。”
“看来自己是被当成死人了。”陈晋航如是想着，就见少女猛然转身，踏入她身后的一道刺眼光亮里面。
“那是门外的光？门外面……到底是什么地方？”陈晋航稍微犹豫了一阵，终于端着枪跟了上去。暗淡烛光的世界褪去，透骨的凉风吹拂入体，陈晋航打了个激灵，看到夜色中雕文木兰横在眼前，被天空上那轮圆月泼下的月光照得清楚。脚下是石筑高台，身后是灰木矮塔，月光下的建筑沉稳厚重，占据在四下里最高的位置上，托住夜空里的月亮。
“踏踏踏……”
马蹄声响。陈晋航站在木栏边上，俯视高台下面，看到一辆单乘马车停下，之前的少女正好从高台里出来，被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躬身一扶，上了马车。在那马车两侧，跟了一队人马，约有近百号壮硕武士，个个身着战甲，手持长戟，给陈晋航的感觉，仿佛是看到了活的兵马俑。
那头发花白的男子跟着跳上车去，就要驱车前行。在车中坐好的少女似乎心事未去，又往高台上面抬眼看了一眼，忽然愣住。
“韩师，等一等。”那少女叫了一声。
花白头发的男子勒住马道：“公子何事？”他说话时回了下头。少女指着高台上面，道：“没有消失！？”花白头发的那字也往高台上面望去，顿时露出惊愕的神色。陈晋航只见那男子猛地跳下车来，跪倒下去，伏下身道：“上神饶公子性命，点星惊扰上神的全是卑下。求上神责罚卑下，放过公子！”
“上神？”陈晋航挑了一下眉毛，明白过来——看来自己是因为没有在烛火熄灭后消失，被这个花白头发的男子当成某个神灵了。这个世界，看起来真的不是在拍电影，也不是历史上的某个时期。自己是穿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出现在了一个完全不存在于他印象之中的陌生世界上。
那少女也跟着跪了下去，和花白头发的男子一样跪伏在陈晋航的面前。那近百来披甲武士更是不堪，一个个都放下武器，慌里慌张跪伏下去，手中的长戟落在地上，发出“丁玲桄榔”的响声。他们一个个口中“上神”地叫着，一片混乱，还有人声音打颤。陈晋航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但他没有变现出来，而是强自镇定，表情淡然，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应对面前的状况，是装神弄鬼，还是声明自己并非神灵。
但他并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不远处无数的火把亮起，火光下人头攒动，迅速向高台这边汇聚过来。
陈晋航听到有人高喊：“剪除逆贼，营救公子！”
“剪除逆贼，营救公子！”
“剪除逆贼，营救公子！”
……
一声一声的叫喊在那如蛇长军中传开，火光汇聚的长龙穿行得越来越快，很快就要到达高台之下。那少女和苍老男子再也顾不得敬拜陈晋航这位“神灵”，惶然往后一看，那花白头发的苍老男子急切道：“公子赶快上车！”
那少女急道：“韩师请跟我一起，不然他们动手，会更肆无忌惮！”
苍老男子道：“公子之命，卑下自当遵从。况且卑下还想竭尽所能，为公子争得一线生机。公子请快上车。”他说完话，看向还在地上那些或是趴着、或是回头望向那火光之处的披甲武士，喝道：“尔等还不快快起来结阵，护佑公子！”
那百来号武士这才都捡起长戟，从地上起来，护卫在马车两边。
那少女再顾不得多话，起身跳上马车。
苍老男子稍作犹豫，回身对陈晋航躬身一拜，道：“梁国崩坏，我主陷入危难，惊扰上神。他日卑下必以血食日日供奉，只是现在，还请上神护佑，救我主一命。”
陈晋航听完苍老男子说话，环视四周，当下二话不说，跳上马车，道：“走！”
他回想这个名叫辛宓的少女之前所述，再看现在，哪里还看不明白——这是国号为“梁”的破落女王逃亡，篡权后的新王派出的大军来追杀来了。那句“剪除逆贼，营救公子”的口号，怕不过是篡权上位的新王用来遮丑骗鬼的。而这高台附近，没有旁人，自己跟这两人在一起，怕是也要被当成所谓逆贼党羽剪除，为求活命，还是赶紧跳车，跟着一起逃命吧。
陈晋航的举动把眼前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对于这群凡人来说，陈晋航这个“上神”的举动，实在太过突兀了。但旋即，苍老男子就大喜拜谢：“多谢上神！他日卑下必以血食日日供奉！”
话一说完，苍老男子起身跳上马车，道：“绕过占星台，我们往山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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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梦中的一声枪响，在他的记忆里面，撕开了昏迷之前的几幅画面——
刺眼的灯光，凶残的恶汉，举起落下的砍刀、纷飞的鲜血。他血泊之中倒下，身上的鲜血感觉快要流尽。
但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又是什么地方？
他吐出口气，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
“枪还在……”
“咻——”
低沉的闷响，带起微弱昏黄的光。陈晋航寻声转头，看到一点烛火出现在黑暗之中，微微摇曳。
“咻——”
一点又一点烛光相继亮起，昏黄的色彩交映起来，灼得人眼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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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而起，手指轻扣在手枪扳机上，同时检查身上的状况。
让他惊疑的是，他本已被尖刀割裂的警用作训服竟然完好无损，那浑身上下染满了的粘稠腥血也一点也不见了。还有腰间，那根本已被打飞的伸缩甩棍，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又成缩回状态，别在他的腰间，仿佛他根本没有使用过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状态神秘地恢复，心中却更加的警惕。
憋闷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个少女幽幽欲泣的声音：
“众星当空，父王在上。梁王女辛宓叩首。旬月之前，父王薨逝，传位于宓。然而国中诸臣，皆弃王命，兄长合诸臣而谋我。幸得家臣忠义，宓侥幸脱身。如今兄长夺器，视我如仇寇，宓留在郑国，性命必丧。就此离去，又实在有负父王重托。宓左右踌躇，难以抉择，不得已以父王命星召唤，惊扰父王永眠。只求父王英灵降旨，示宓以前路。父王英灵在上，宓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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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能应父王命星而来？”少女迅速从地上站起，沉声问道。
陈晋航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光芒之外响起：“追兵马上就要到了。公子，我们该走了。”
“公子？”陈晋航心中微微一动。称呼一个少女为公子，似乎已经是春秋战国时期才有的事了。但是眼前满地的烛火，却让他不自觉间想起了诸葛亮七星续命的禳星之术。如果不是脚下烛火不止七点，所谓命星和召唤又在《三国演义》里没有见过，陈晋航真的要以为这里是续命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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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神色一黯，道：“罢了，父王没来，终究白忙活一场。不管巧合也好，失误也罢，惊扰阁下安息，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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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光芒一下子变暗，陈晋航忽然感觉冥冥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事物一下子断裂，脚下剩余的烛火，就只是普通的烛火了，再也难以和天上的星辰关联起来。他看到少女收拾起剑来，冲他拱手行礼，道：“请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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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马蹄声响。陈晋航站在木栏边上，俯视高台下面，看到一辆单乘马车停下，之前的少女正好从高台里出来，被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躬身一扶，上了马车。在那马车两侧，跟了一队人马，约有近百号壮硕武士，个个身着战甲，手持长戟，给陈晋航的感觉，仿佛是看到了活的兵马俑。
那头发花白的男子跟着跳上车去，就要驱车前行。在车中坐好的少女似乎心事未去，又往高台上面抬眼看了一眼，忽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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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不远处无数的火把亮起，火光下人头攒动，迅速向高台这边汇聚过来。
陈晋航听到有人高喊：“剪除逆贼，营救公子！”
“剪除逆贼，营救公子！”
“剪除逆贼，营救公子！”
……
一声一声的叫喊在那如蛇长军中传开，火光汇聚的长龙穿行得越来越快，很快就要到达高台之下。那少女和苍老男子再也顾不得敬拜陈晋航这位“神灵”，惶然往后一看，那花白头发的苍老男子急切道：“公子赶快上车！”
那少女急道：“韩师请跟我一起，不然他们动手，会更肆无忌惮！”
苍老男子道：“公子之命，卑下自当遵从。况且卑下还想竭尽所能，为公子争得一线生机。公子请快上车。”他说完话，看向还在地上那些或是趴着、或是回头望向那火光之处的披甲武士，喝道：“尔等还不快快起来结阵，护佑公子！”
那百来号武士这才都捡起长戟，从地上起来，护卫在马车两边。
那少女再顾不得多话，起身跳上马车。
苍老男子稍作犹豫，回身对陈晋航躬身一拜，道：“梁国崩坏，我主陷入危难，惊扰上神。他日卑下必以血食日日供奉，只是现在，还请上神护佑，救我主一命。”
陈晋航听完苍老男子说话，环视四周，当下二话不说，跳上马车，道：“走！”
他回想这个名叫辛宓的少女之前所述，再看现在，哪里还看不明白——这是国号为“梁”的破落女王逃亡，篡权后的新王派出的大军来追杀来了。那句“剪除逆贼，营救公子”的口号，怕不过是篡权上位的新王用来遮丑骗鬼的。而这高台附近，没有旁人，自己跟这两人在一起，怕是也要被当成所谓逆贼党羽剪除，为求活命，还是赶紧跳车，跟着一起逃命吧。
陈晋航的举动把眼前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对于这群凡人来说，陈晋航这个“上神”的举动，实在太过突兀了。但旋即，苍老男子就大喜拜谢：“多谢上神！他日卑下必以血食日日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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