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谁是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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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被他引入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在所有屋子中规模最大，就在王枫当时的住处之前，而且四面开窗，每个窗子都比一般人家窗子大得多。他们进了这屋子之后，黄天虎又是一愕，因为他看到一个巨大的木台。
木台上用粘土捏制的地型在起伏，甚至还可以看到山川河流和道路。
“来看一下沙盘，就是这个，因为时间缘故，我还只能做出我们南安附近的地形来，这里是渔洪江，这边是钦江，这边是钦州府城，你们觉得，发现石炭之处，大至在哪里，距离渔洪江与钦江远不远？”
黄天虎对钦州府城周围倒是熟悉，他手指点在沙盘上移动了一下，然后放在钦州北稍偏东的位置：“离钦州北约是三十里……公子觉得在哪儿？”
按照比例大至点出了钦州正北三十里的地方，黄天虎便在那儿指着：“便是这边了。”
然后，他又用土话问那几个那怀村民，不一会儿，他笑着道：“他们说了，发现石炭处与渔洪江隔着两座山，约是有二十里路。”
“二十里……周遭有没有小河可用？“刑万里略有些失望地问道。
“有条小河可通渔洪江，距离发现石炭处约有十里。”黄天虎有些紧张地道。
“路难不难走？”
“乡下人，不怕路难走。”这一次黄天虎没有问就答道。
“好，在距开采石炭最近处，我们会派人去建一个简易码头，再给他们准备船，另遣工匠去教会他们如何开采石炭。“ 想了一想王枫临走时的吩咐，技术含量低的活尽量让当地人干，这叫做扩大利益链，培养共同利益团体，因此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跟他们说清楚来，每一千斤煤……也就是石炭，干的我给他们五百文，湿的我出三百文，干湿标准，只以篓子下是否滴水为判，而且每一千斤煤炭含泥不得超过五十斤，如何？”
“每千斤……五百文！”黄天虎吓了一大跳。
他可是跟着去看了的，虽然那怀村附近的石炭不是很多，可因为是露头矿，开采起来真不是太麻烦，无非是耗些气力。一个壮劳力，一天挖个一千斤根本不成问题，稍难些的就是将之运到新襄来，可是如小管家所言，走水路的话，也就是让人背个十里地到河边，接下来就可以完全靠船运了。
他心中飞快地估算，这可比他一个人头收十文钱要合算得多了！
“小管家，此事小人应下了……”黄天虎一咬牙，做出了他这一辈子最重要也是最骄傲的决定：“每千斤一五百文……小管家，是不是有多少收多少？”
“当然，你能运来多少我们收多少，如果你担心我们可以当日结算，当然这煤炭里面可不能掺假。”刑万里笑了起来。
一千斤五百文，他赚大了，若不是此地煤矿易开采，而且对于当地乡民来说是如同泥土一般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他绝对不能以这个价钱拿下。
对黄天虎来说，这却是一笔意外之财了，仅他见到的那几座露头矿，估摸着几十万斤的煤总是有的，也就是说，只要将这些露头矿挖出来给送过来，他就可以得几百两银子，而雇请人工，最多就是花销他百余两罢了。
好在那几个乡民听不懂他与刑万里的对话，否则那些乡民哪里会容得他在中间获利，这可不是小数目！
“小管家，船我自己去准备，你们何时要这石炭？”
“越快越好，就停放在那边的窑区，若是你能在五天之内送来五千斤煤，我另外再谢你二两银子。”
此时砖窑、石灰窑都已经备好，只等来料开工了。黄天虎正准备离开，刑万里却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收石灰石与粘土，你看当如何收法？”
“交与我，交与我了！”黄天虎迫不及待地道。
“可别耽误事。“刑万里笑了。
“无妨，我自有道理，石灰石与粘土好办得紧。”黄天虎心中暗暗嘀咕，不知道这里收这么多材料究竟是做什么。
“那好，我就将此事也拜托你了，至于价格……你觉得石灰石与粘土价格应是多少？”
黄天虎带着那些乡民离开了，他是本地人，又头脑活络，只要有钱赚，想必他会出死力。
王枫手下一干人在南安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钦州一众官员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千里做官只为财，王枫早早的给每个人按照官职送去了符合身份的玻璃制品，并且王枫本身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因此，当长门墩、青鸠墩的兵丁把异状报与州府时，这些官员权当故事听了。
从南安到州城，不过一二十里路，又有水道可通，几位头脑灵活的官员已经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派人去看看，墩兵报告中说的“一夜起屋、二夜建村，三夜之后则墙寨俱备矣”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可行，咱也可为后人留下一份基业。
“三日墙寨俱成……噗，这世上哪有这等事情，除非那位王大人花了老大手笔，召集千人来筑墙钦州如今人烟稀少，他到哪里去召集千人！”当然更多的人事如此想的。
“老爷，知县大人派人来请。”
此时天热， 赵涛又无甚公务，正缩在后院纳凉，身上衣着自然是不整的等他整理好衣冠又小憩了片刻，来见王枫之时，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然后他看到王枫笑吟吟的脸
王枫找赵涛自然事有事相商，他来到钦廉、合浦一带，自然要看看能否种出海珠，不然岂不白来这珍珠之乡一趟。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生意，向来合浦珠就是敬献给皇室的贡品，但是近些年来因为捕捞过甚，合浦珠产量已经逐年下降，到了以后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耗费了上万两白银才捞得合浦珠不足一斤！
当然明白这件事还只是在摸索阶段，没有打包票能成功，他可没有养过珍珠，只知道大概的方法，行不行全靠工匠们去试验。
王枫见赵涛过来之后，让人都退下，赵涛眼见如此不知道王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坐在那里不支声，这时堂外二牛奉着一个礼盒走了进来，王枫将礼盒放在桌案之上，然后将盒盖打开，露出其中亮闪闪的一套玻璃首饰来。
“这……这……”
赵涛吓一大跳，自国朝定鼎以来，只听说给当官的送礼的，几曾听说当官给别人送礼？而且他目测了一下这些首饰最少也得值数十两的黄金，对他这个小吏来说，真是一笔天文数字！
“某来合浦以后还要你多多扶持。”王枫笑道：“些许礼物，不足挂齿。”
赵涛不舍也不敢推辞，他知道此时的王枫才是真正的王枫，他再看王枫时的神情，就更加恭敬：“大人自南直隶来合浦这偏僻之处为官，是我合浦上下的荣幸，我……大人有什么吩咐请直说。”
他知道自此之后他就是王枫船上的人了，不然自己就两边都不讨好，因此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在钦州西南新建了一个庄子，在长门墩与青鸠墩之间，的确有几件事情要拜托一下。”王枫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自己事初来乍到，他还没有什么根基，天高皇帝远的，若是这赵涛不买自己的账，除了来硬的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大人只管吩咐就是。”
“其一，我想在钦州合浦附近收购甘蔗，这合浦就请你出面，不论你是什么价格收购上来的，运到我那庄子一斤我付你一文钱，你看怎么样。”
赵涛一听王枫提出这个要求可是乐坏了，这甘蔗是高产作物，此时的甘蔗虽然没有后世一亩地产上万斤那么夸张，但是几千斤的产量还是有的，按照王枫开的价格，一亩地能收入五六两银子，即使不是自己种植的，过过手最少也有三四成利润。
现在他有上千亩的土地，完全种植甘蔗的话一年能收入六七千两，这可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赵涛是越想越激动。
“好说，好说，这合浦现下虽然种植甘蔗的不多，那只是因为卖不出去，我想只要将您大量收购甘蔗的事情放出口风，很快这田地里就会种满甘蔗的。”赵涛满口答应下来。
“其二，本官需要大量劳力，将在县城与左近乡里张贴告示，招募良善到钦州做工，但我初来乍到恐乡民不信，请你作保如何？”
“小事，小事，我这就遣差役四处张贴，大人只需将内容告知便是。”赵涛也一口应承，但旋即他一愣：“大人要在合浦左近招募良善做工？”
“正是，人数几何？”
“越多越好。”
“大人不知，这合浦上下总共万余人口，除去老弱妇人，丁口只有三五千，再除去种田的，出海的，大户人家的长工，能去做工的就没有多少人了，所以大人您期望可别太大。”
“无妨，我已经托人从中原雇佣人口了，只是路途比较远，一时半会到不了，所以先雇佣一些人手先用着。”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么？”
“最后还有一事，我听闻合浦有不少蛋户，我要令这些蛋户为我捕鱼……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这合浦蛋户 倒还有一些，只是这些年珍珠愈发难采，朝廷又逼迫甚急，不少蛋户逃跑，目前人数只有以前的一半不到，大人需要多少？”
“这蛋户不用太多，有个几户忠厚老实之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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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台上用粘土捏制的地型在起伏，甚至还可以看到山川河流和道路。
“来看一下沙盘，就是这个，因为时间缘故，我还只能做出我们南安附近的地形来，这里是渔洪江，这边是钦江，这边是钦州府城，你们觉得，发现石炭之处，大至在哪里，距离渔洪江与钦江远不远？”
黄天虎对钦州府城周围倒是熟悉，他手指点在沙盘上移动了一下，然后放在钦州北稍偏东的位置：“离钦州北约是三十里……公子觉得在哪儿？”
按照比例大至点出了钦州正北三十里的地方，黄天虎便在那儿指着：“便是这边了。”
然后，他又用土话问那几个那怀村民，不一会儿，他笑着道：“他们说了，发现石炭处与渔洪江隔着两座山，约是有二十里路。”
“二十里……周遭有没有小河可用？“刑万里略有些失望地问道。
“有条小河可通渔洪江，距离发现石炭处约有十里。”黄天虎有些紧张地道。
“路难不难走？”
“乡下人，不怕路难走。”这一次黄天虎没有问就答道。
“好，在距开采石炭最近处，我们会派人去建一个简易码头，再给他们准备船，另遣工匠去教会他们如何开采石炭。“ 想了一想王枫临走时的吩咐，技术含量低的活尽量让当地人干，这叫做扩大利益链，培养共同利益团体，因此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跟他们说清楚来，每一千斤煤……也就是石炭，干的我给他们五百文，湿的我出三百文，干湿标准，只以篓子下是否滴水为判，而且每一千斤煤炭含泥不得超过五十斤，如何？”
“每千斤……五百文！”黄天虎吓了一大跳。
他可是跟着去看了的，虽然那怀村附近的石炭不是很多，可因为是露头矿，开采起来真不是太麻烦，无非是耗些气力。一个壮劳力，一天挖个一千斤根本不成问题，稍难些的就是将之运到新襄来，可是如小管家所言，走水路的话，也就是让人背个十里地到河边，接下来就可以完全靠船运了。
他心中飞快地估算，这可比他一个人头收十文钱要合算得多了！
“小管家，此事小人应下了……”黄天虎一咬牙，做出了他这一辈子最重要也是最骄傲的决定：“每千斤一五百文……小管家，是不是有多少收多少？”
“当然，你能运来多少我们收多少，如果你担心我们可以当日结算，当然这煤炭里面可不能掺假。”刑万里笑了起来。
一千斤五百文，他赚大了，若不是此地煤矿易开采，而且对于当地乡民来说是如同泥土一般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他绝对不能以这个价钱拿下。
对黄天虎来说，这却是一笔意外之财了，仅他见到的那几座露头矿，估摸着几十万斤的煤总是有的，也就是说，只要将这些露头矿挖出来给送过来，他就可以得几百两银子，而雇请人工，最多就是花销他百余两罢了。
好在那几个乡民听不懂他与刑万里的对话，否则那些乡民哪里会容得他在中间获利，这可不是小数目！
“小管家，船我自己去准备，你们何时要这石炭？”
“越快越好，就停放在那边的窑区，若是你能在五天之内送来五千斤煤，我另外再谢你二两银子。”
此时砖窑、石灰窑都已经备好，只等来料开工了。黄天虎正准备离开，刑万里却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收石灰石与粘土，你看当如何收法？”
“交与我，交与我了！”黄天虎迫不及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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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我自有道理，石灰石与粘土好办得紧。”黄天虎心中暗暗嘀咕，不知道这里收这么多材料究竟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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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安到州城，不过一二十里路，又有水道可通，几位头脑灵活的官员已经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派人去看看，墩兵报告中说的“一夜起屋、二夜建村，三夜之后则墙寨俱备矣”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可行，咱也可为后人留下一份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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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热， 赵涛又无甚公务，正缩在后院纳凉，身上衣着自然是不整的等他整理好衣冠又小憩了片刻，来见王枫之时，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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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枫找赵涛自然事有事相商，他来到钦廉、合浦一带，自然要看看能否种出海珠，不然岂不白来这珍珠之乡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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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涛不舍也不敢推辞，他知道此时的王枫才是真正的王枫，他再看王枫时的神情，就更加恭敬：“大人自南直隶来合浦这偏僻之处为官，是我合浦上下的荣幸，我……大人有什么吩咐请直说。”
他知道自此之后他就是王枫船上的人了，不然自己就两边都不讨好，因此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在钦州西南新建了一个庄子，在长门墩与青鸠墩之间，的确有几件事情要拜托一下。”王枫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自己事初来乍到，他还没有什么根基，天高皇帝远的，若是这赵涛不买自己的账，除了来硬的一时之间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大人只管吩咐就是。”
“其一，我想在钦州合浦附近收购甘蔗，这合浦就请你出面，不论你是什么价格收购上来的，运到我那庄子一斤我付你一文钱，你看怎么样。”
赵涛一听王枫提出这个要求可是乐坏了，这甘蔗是高产作物，此时的甘蔗虽然没有后世一亩地产上万斤那么夸张，但是几千斤的产量还是有的，按照王枫开的价格，一亩地能收入五六两银子，即使不是自己种植的，过过手最少也有三四成利润。
现在他有上千亩的土地，完全种植甘蔗的话一年能收入六七千两，这可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赵涛是越想越激动。
“好说，好说，这合浦现下虽然种植甘蔗的不多，那只是因为卖不出去，我想只要将您大量收购甘蔗的事情放出口风，很快这田地里就会种满甘蔗的。”赵涛满口答应下来。
“其二，本官需要大量劳力，将在县城与左近乡里张贴告示，招募良善到钦州做工，但我初来乍到恐乡民不信，请你作保如何？”
“小事，小事，我这就遣差役四处张贴，大人只需将内容告知便是。”赵涛也一口应承，但旋即他一愣：“大人要在合浦左近招募良善做工？”
“正是，人数几何？”
“越多越好。”
“大人不知，这合浦上下总共万余人口，除去老弱妇人，丁口只有三五千，再除去种田的，出海的，大户人家的长工，能去做工的就没有多少人了，所以大人您期望可别太大。”
“无妨，我已经托人从中原雇佣人口了，只是路途比较远，一时半会到不了，所以先雇佣一些人手先用着。”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么？”
“最后还有一事，我听闻合浦有不少蛋户，我要令这些蛋户为我捕鱼……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这合浦蛋户 倒还有一些，只是这些年珍珠愈发难采，朝廷又逼迫甚急，不少蛋户逃跑，目前人数只有以前的一半不到，大人需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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