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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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后，苏驿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男孩，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感觉。既痛恨他之前与姚立军等人一起做的恶事，又可怜他生在这样的家庭，还有对自己的惩恶行为间接造成的后果的愧疚。
“你能说话吗？”
苏驿站在距离彭彤三四米的地方问着。
彭彤就像听不到说话一样，仍然无意义的折腾着。可能因为只有苏驿一个人的原因，挣扎的幅度没有刚才那么强烈。
“情况确实挺糟糕。”苏驿挠挠头。
彭彤和叶枫完全不同，叶枫是有意识的，而且亲口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困扰。苏驿之前从来没有面对过精神意识完全失常的人，此时的彭彤就是那种最糟糕的状态。
“我先看看你内心有没有想法吧。”
苏驿站在原地，从眼睛释放出黄色的光芒，遁入到彭彤的头部。
“。。。。。。”
“什么玩意？！空白的？！”
这一探查，让苏驿吓了一跳。
苏驿知道，意识是心灵中唯一能够被个体直接感知的部分。一个人在任何状况下，包括睡觉，都是有思维，大脑活跃的。此时的彭彤，就像一潭死水。
虽然苏驿曾判断彭彤是无意识状态，然而这一探查才知道，一个无意识的人，是有多么可怕。
彭彤此刻的无意识是由于那天亲眼看见姚立军把几个人砍死在他面前，又被姚立军追着砍，这种强烈的刺激，使得大脑遭受到刺激性创伤，而大脑为了避免机体受到外部的伤害，和意识层的连结已被隔断，好像已被打入冷宫，永世不能再见天日。
“怎么办？记忆替换和植入起不了作用吧？”
由于意识层的隔断，使得彭彤不仅失去了恐怖的记忆，连同所有的记忆都一起被覆盖了起来，甚至无法运转大脑，从而不再产生任何记忆。
苏驿咬咬嘴唇，狠狠的下了一个决定。
“对不起了彭彤，我必须唤起你恐惧的记忆。”
苏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近彭彤的床边，把手放在了彭彤的心脏上。
由于大脑是由心脏的血液供应，苏驿猜测直接作用在心脏上，比平时抓人的手腕，从脉搏出发，或者从眼睛进入，作用效果应该更快更明显。
随着一道红色的光芒从苏驿的右手，遁入彭彤的心脏，瞬间让彭彤安静了下来。
同时，苏驿直视彭彤的双眼，另一道红光从眼睛射出。
苏驿不知道当天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但是把程云天描述的场面，在脑中回映了出来，一同传给了彭彤。
苏驿在彭彤心脏上的手，明显感到彭彤心脏的剧烈跳动，彭彤的双眼顿时变得通红，眼泪不止的涌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极其狰狞。
由于苏驿的手还在彭彤心脏上，不断的输送着红色的光芒，并且不断的输送着“冷静”的指令。彭彤的身体并没有挣扎，只是随着记忆的重现，歇斯底里的喊着。
——————
“彤彤这是怎么了啊？”
彭彤家的一楼，彭云飞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急的满屋子走。刚才程云天担心两人打扰到苏驿，就把连同保姆在的三人全部赶下了楼，自己在楼梯口堵着。
“我就说嘛，你怎么能让一个屁都不懂的小孩来？要是他乱说话，再刺激到彤彤不是更糟吗？！”
彭月也顾不得有程云天在场，难听的话全部脱口而出。
“我。。。我怎么知道？老叶说那天叶枫什么反应都没有啊。唉。。。”
彭云飞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本来彤彤安静的躺着，说不定过些天就好了呢！这回可好，不知道他胡乱说啥让彤彤这么激动！不行！我不管了，我必须得把那死孩子拽出来！”
彭月叫嚷着就要上楼。
“胡闹！有人能治彭彤，算你们的造化！”
丝毫没有挪动挡住楼梯口身体的程云天训斥着彭月二人。
——————
“彭彤，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吗？”
看着彭彤一阵大哭大叫之后，眼睛恢复了清明，苏驿试探的问着。
彭彤皱着眉，点点头。
苏驿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彭彤仍然面色苍白，汗水和泪水使得他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神虽然清明但仍透露着恐惧。
“你是谁？”
苏驿收回手和眼中的光芒。
“彭彤，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
彭彤转动着眼睛环顾四周，在彭彤的记忆里，前一刻正在被姚立军追着仓皇逃命，转眼间怎么就到了这里？
“我。。。我在家？”
彭彤疑惑的反问，突然，他看到了姚立军把叶枫和张鑫城砍倒在血泊里，他看到了姚立军砍掉了张芳雨的四肢，他看到了姚立军砍掉了胡元的脑袋。反应过来，他应该逃跑才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捆绑着，那种无助的恐惧再次袭来。“救命！为什么绑着我？你他妈到底是谁？我爸妈呢？快跑！快跑！魔鬼来了！救。。。”
“安静，你现在很安全。”在彭彤极力挣扎的时候，苏驿射出红光遁入彭彤那惊恐的眼中。
彭彤终于安静下来，但浑身颤抖着，呼吸急促，嘴唇泛白，就好像此时他被扔进了极寒冰河之中。
“彭彤，姚立军已经被抓起来了，他不会再伤害到你。我问你件事。”
彭彤眼睛转向苏驿，“你。。。”
“你见过我吗？”
苏驿不知道唤醒彭彤的记忆，会不会连同被他洗去的记忆一起唤回来。
“没有。你为什么会在这？”彭彤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反问。
苏驿心中暗喜，看来被自己洗掉的记忆确实不存在了。
苏驿笑着摇摇头，同时红色的光芒再次射出。
“这不是你现在关心的事。我想问你的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或者你想做什么？”
这次彭彤没有再提出疑问，脱口而出：“我想离开京城。我是说，只要离开我爸妈，去干什么都行。”
这次轮到苏驿疑惑了，没有收回红光，继续追问：“那你为啥不早点想出路，却要跟着姚立军瞎混呢？”
彭彤再次流出眼泪，苦笑着摇摇头。
“我爸妈让我初中毕业就去当兵，走他们那条路。我不想。很早我就反抗过，可是没有用，我根本就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彭彤感到自己的可悲，一种揪心的痛苦涌了上来。压抑在心里数年话说了出来，随之就是毫无忌惮的放生声大哭。
片刻发泄之后，彭彤稍微缓和了下来。
“跟着姚立军可以搞到钱，我想攒钱，等攒够了我立刻离开这里。”
彭彤抽泣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姚立军的疯狂毁灭了一切，也让他彻底绝望了。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能父母会把他就这样关一辈子，或者立刻把他送进部队里。对于彭彤来说，他已经完了，侥幸的活着，还不如直接和兄弟们一起早死早托生。
已经探查到彭彤内心的想法的苏驿，感到心里一疼。虽然他不后悔做出的惩罚，但是像这样一棍子打死一片的做法实在欠妥。值得庆幸的是，留了叶枫和彭彤，能让他适当做出弥补。
“你现在很累了，睡一会。睡醒了就好了。”
苏驿把手放在彭彤的心脏上，放出的红光让彭彤感觉一阵虚弱困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平稳。
“彤彤！”
苏驿刚想打开门，彭月冲了进来。
把浑身无力的苏驿撞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在彭彤再次大哭的时候，楼下也起了争执。彭月虽然是军人，但是毕竟是个女人，撒泼起来，让程云天一时也没了主意。趁程云天犹豫时，彭月便抢前奔上楼来。
彭云飞和程云天见状也在后面追了上来。
“苏驿，你怎么样了？你。。。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最后进来的程云天一眼看见跌坐在地上的苏驿。
这时的苏驿的情况比躺在床上的彭彤好不到哪去，面色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强行脱了一层皮。
“都闭嘴，彭彤睡着了。”苏驿怒斥着彭云飞夫妇，转头看向扶着他的程云天，“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整整一个小时，苏驿全部注意力都在彭彤身上，释放出的能量所耗费的精力，也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身体没有挪动时还没有反应，就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感到浑身的疲惫，就好像血液无法流动，大脑不能运转，被彭月这一撞，便再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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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后，苏驿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男孩，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感觉。既痛恨他之前与姚立军等人一起做的恶事，又可怜他生在这样的家庭，还有对自己的惩恶行为间接造成的后果的愧疚。
“你能说话吗？”
苏驿站在距离彭彤三四米的地方问着。
彭彤就像听不到说话一样，仍然无意义的折腾着。可能因为只有苏驿一个人的原因，挣扎的幅度没有刚才那么强烈。
“情况确实挺糟糕。”苏驿挠挠头。
彭彤和叶枫完全不同，叶枫是有意识的，而且亲口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困扰。苏驿之前从来没有面对过精神意识完全失常的人，此时的彭彤就是那种最糟糕的状态。
“我先看看你内心有没有想法吧。”
苏驿站在原地，从眼睛释放出黄色的光芒，遁入到彭彤的头部。
“。。。。。。”
“什么玩意？！空白的？！”
这一探查，让苏驿吓了一跳。
苏驿知道，意识是心灵中唯一能够被个体直接感知的部分。一个人在任何状况下，包括睡觉，都是有思维，大脑活跃的。此时的彭彤，就像一潭死水。
虽然苏驿曾判断彭彤是无意识状态，然而这一探查才知道，一个无意识的人，是有多么可怕。
彭彤此刻的无意识是由于那天亲眼看见姚立军把几个人砍死在他面前，又被姚立军追着砍，这种强烈的刺激，使得大脑遭受到刺激性创伤，而大脑为了避免机体受到外部的伤害，和意识层的连结已被隔断，好像已被打入冷宫，永世不能再见天日。
“怎么办？记忆替换和植入起不了作用吧？”
由于意识层的隔断，使得彭彤不仅失去了恐怖的记忆，连同所有的记忆都一起被覆盖了起来，甚至无法运转大脑，从而不再产生任何记忆。
苏驿咬咬嘴唇，狠狠的下了一个决定。
“对不起了彭彤，我必须唤起你恐惧的记忆。”
苏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近彭彤的床边，把手放在了彭彤的心脏上。
由于大脑是由心脏的血液供应，苏驿猜测直接作用在心脏上，比平时抓人的手腕，从脉搏出发，或者从眼睛进入，作用效果应该更快更明显。
随着一道红色的光芒从苏驿的右手，遁入彭彤的心脏，瞬间让彭彤安静了下来。
同时，苏驿直视彭彤的双眼，另一道红光从眼睛射出。
苏驿不知道当天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但是把程云天描述的场面，在脑中回映了出来，一同传给了彭彤。
苏驿在彭彤心脏上的手，明显感到彭彤心脏的剧烈跳动，彭彤的双眼顿时变得通红，眼泪不止的涌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极其狰狞。
由于苏驿的手还在彭彤心脏上，不断的输送着红色的光芒，并且不断的输送着“冷静”的指令。彭彤的身体并没有挣扎，只是随着记忆的重现，歇斯底里的喊着。
——————
“彤彤这是怎么了啊？”
彭彤家的一楼，彭云飞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急的满屋子走。刚才程云天担心两人打扰到苏驿，就把连同保姆在的三人全部赶下了楼，自己在楼梯口堵着。
“我就说嘛，你怎么能让一个屁都不懂的小孩来？要是他乱说话，再刺激到彤彤不是更糟吗？！”
彭月也顾不得有程云天在场，难听的话全部脱口而出。
“我。。。我怎么知道？老叶说那天叶枫什么反应都没有啊。唉。。。”
彭云飞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本来彤彤安静的躺着，说不定过些天就好了呢！这回可好，不知道他胡乱说啥让彤彤这么激动！不行！我不管了，我必须得把那死孩子拽出来！”
彭月叫嚷着就要上楼。
“胡闹！有人能治彭彤，算你们的造化！”
丝毫没有挪动挡住楼梯口身体的程云天训斥着彭月二人。
——————
“彭彤，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吗？”
看着彭彤一阵大哭大叫之后，眼睛恢复了清明，苏驿试探的问着。
彭彤皱着眉，点点头。
苏驿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彭彤仍然面色苍白，汗水和泪水使得他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神虽然清明但仍透露着恐惧。
“你是谁？”
苏驿收回手和眼中的光芒。
“彭彤，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
彭彤转动着眼睛环顾四周，在彭彤的记忆里，前一刻正在被姚立军追着仓皇逃命，转眼间怎么就到了这里？
“我。。。我在家？”
彭彤疑惑的反问，突然，他看到了姚立军把叶枫和张鑫城砍倒在血泊里，他看到了姚立军砍掉了张芳雨的四肢，他看到了姚立军砍掉了胡元的脑袋。反应过来，他应该逃跑才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捆绑着，那种无助的恐惧再次袭来。“救命！为什么绑着我？你他妈到底是谁？我爸妈呢？快跑！快跑！魔鬼来了！救。。。”
“安静，你现在很安全。”在彭彤极力挣扎的时候，苏驿射出红光遁入彭彤那惊恐的眼中。
彭彤终于安静下来，但浑身颤抖着，呼吸急促，嘴唇泛白，就好像此时他被扔进了极寒冰河之中。
“彭彤，姚立军已经被抓起来了，他不会再伤害到你。我问你件事。”
彭彤眼睛转向苏驿，“你。。。”
“你见过我吗？”
苏驿不知道唤醒彭彤的记忆，会不会连同被他洗去的记忆一起唤回来。
“没有。你为什么会在这？”彭彤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反问。
苏驿心中暗喜，看来被自己洗掉的记忆确实不存在了。
苏驿笑着摇摇头，同时红色的光芒再次射出。
“这不是你现在关心的事。我想问你的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或者你想做什么？”
这次彭彤没有再提出疑问，脱口而出：“我想离开京城。我是说，只要离开我爸妈，去干什么都行。”
这次轮到苏驿疑惑了，没有收回红光，继续追问：“那你为啥不早点想出路，却要跟着姚立军瞎混呢？”
彭彤再次流出眼泪，苦笑着摇摇头。
“我爸妈让我初中毕业就去当兵，走他们那条路。我不想。很早我就反抗过，可是没有用，我根本就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彭彤感到自己的可悲，一种揪心的痛苦涌了上来。压抑在心里数年话说了出来，随之就是毫无忌惮的放生声大哭。
片刻发泄之后，彭彤稍微缓和了下来。
“跟着姚立军可以搞到钱，我想攒钱，等攒够了我立刻离开这里。”
彭彤抽泣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姚立军的疯狂毁灭了一切，也让他彻底绝望了。他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能父母会把他就这样关一辈子，或者立刻把他送进部队里。对于彭彤来说，他已经完了，侥幸的活着，还不如直接和兄弟们一起早死早托生。
已经探查到彭彤内心的想法的苏驿，感到心里一疼。虽然他不后悔做出的惩罚，但是像这样一棍子打死一片的做法实在欠妥。值得庆幸的是，留了叶枫和彭彤，能让他适当做出弥补。
“你现在很累了，睡一会。睡醒了就好了。”
苏驿把手放在彭彤的心脏上，放出的红光让彭彤感觉一阵虚弱困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平稳。
“彤彤！”
苏驿刚想打开门，彭月冲了进来。
把浑身无力的苏驿撞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在彭彤再次大哭的时候，楼下也起了争执。彭月虽然是军人，但是毕竟是个女人，撒泼起来，让程云天一时也没了主意。趁程云天犹豫时，彭月便抢前奔上楼来。
彭云飞和程云天见状也在后面追了上来。
“苏驿，你怎么样了？你。。。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最后进来的程云天一眼看见跌坐在地上的苏驿。
这时的苏驿的情况比躺在床上的彭彤好不到哪去，面色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强行脱了一层皮。
“都闭嘴，彭彤睡着了。”苏驿怒斥着彭云飞夫妇，转头看向扶着他的程云天，“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整整一个小时，苏驿全部注意力都在彭彤身上，释放出的能量所耗费的精力，也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身体没有挪动时还没有反应，就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感到浑身的疲惫，就好像血液无法流动，大脑不能运转，被彭月这一撞，便再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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