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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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刘世宗不知道苏驿是如何得知凶手预谋的，但是他很难想象，如果自己得知有人对唯一的外孙女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会做出什么事，也许会更可怕吧。难道真的要证据确凿，外孙女已经受害之后再去惩治凶手？如果没有证据呢？法律能还给他一个完整的小曼吗？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没调查清楚。”
沉默之后，程云天开口说到。
“这件事影响重大，虽然姚立军和胡强的作案事实清楚，但是他们的关系也调查了出来，还有那六个受害者，都是平时和他们在一起喝酒行凶的人。姚立军和胡强突然暴起伤人，而且还是自己人。调查结果家属不满意，所以这个原因嘛，就是专案组现在调查的重点。你。。。”
说到这，程云天盯着苏驿，想了一会，
“你刚才说的话，算是在承认你的动机吗？”
苏驿摇摇头，“死的小学生叫田秋雨，如果他姐姐田秋瑶跑来告诉你们她弟弟被人打了，到医院后死了，奶奶犯心脏病也死了，你们会相信她，去调查凶手吗？”
见二人无言可对，苏驿接着说：“刘爷爷，如果我告诉您是谁要害小曼，用什么手段害小曼，您会相信我吗？”
苏驿深吸一口气，“如果知道这些事实的人，都有理由去惩罚他们的话，那我真算一个。还有田秋瑶去报案时候的警察，也知道事实。那些被打劫的孩子家属们去报案时候的警察，也知道事实。”
苏驿冷笑着摇摇头，“如果他们之前就能秉公执法，田秋雨就不会死。如果他们相信田秋瑶的话，小曼就不会有被害的可能性。可惜。。。”
苏驿看向刘世宗，“刘爷爷，有的时候，真的没有天随人愿。”
之前刘世宗在说苏驿是沈曼青贵人时，跟他说过天如人意的话，可是天并不会如人意，只能尽人事听天意，此时苏驿却把这句话还给了刘世宗。
刘世宗和程云天沉思半晌，点点头，虽然苏驿的想法有些偏激，但是却都是事实，也是现实无法避免的，造成的后果也是不可逆的。
此刻，程云天对苏驿有了新的认知。看来书面上的调查并不足以对一个人进行判断。
程云天想了想，尝试的问道：“苏驿，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是你做的。但是我想。。。”
“是我做的。”苏驿想都没想，开口打断了程云天，淡淡的说到。
“什么？”“当真？”
程云天和刘世宗愣了片刻，同时惊呼出声，他们没想到苏驿能坦白承认下来。
苏驿表情怪异的看着二人，“嗯，如果我去跟警察说我就是这两件命案的始作俑者。你们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事实虽然如此，可是谁会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怂恿胡强这个成年人掐死一个小孩，再怂恿姚立军这个快成年的男人去拿刀砍五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驿笑着摇摇头，“得，两位爷爷，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家了。外面那么黑，怪吓人滴。”
苏驿跟二人说了一声，又敲开沈曼青的门笑着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谁都没看到，在苏驿开门的那一瞬间，眉头完全皱在一起，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就像被大锤不断的猛击着。
程云天和刘世宗的世界观，在这一晚上被一个小孩子颠覆了，回味着苏驿的每一句话，直到苏驿关上门，二人才反应过来。那小子刚才说什么？外面黑，吓人？
两人一个翻白眼，一个叹气摇头。
他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黑暗是苏驿觉得恐怖的，最吓人的人已经在黑暗中溜达了。
十二月的京城，寒风凛冽。穿着棉裤棉袄厚外套的苏驿，此时感觉天地间所有的冷风都朝他席卷而来，如同一丝不挂的跳入到冰河中。刺骨的寒流使得苏驿浑身颤抖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苏驿走出家属院，在一个拐角的大树边停了下来，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汹涌不止的流了出来。
为了在人前强作镇定，苏驿压制着内心复杂的情绪，此时在黑暗的包裹下，毫无保留的爆发了出来，双腿已经支撑不住小小的身体，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昨天那完成计划后的兴奋，和看到自己能力的强大而产生的自豪欣喜完全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对自己的能力感到的恐惧。
确实，八个人里面，只有姚立军，胡强是该死的，但是其他六个人都还小啊，全部都是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真的是罪不致死。
苏驿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比姚立军他们更像个魔鬼。
自从会说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哭过的苏驿，此时泪如泉涌，自责和恐惧如同大锤，一次一次的在心灵上撞击着。
八个人，除了已经失去生命的四个人外，另四个人这辈子也不能囫囵的活着了。
八岁的苏驿，从此要背负八条人命，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苏驿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对象。对他而言，只能独自承受一切。
苏驿突然想到一个人，查尔斯多利教授曾给他留下了联系方式，说过可以给他写信交流。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老头儿，可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客观分析自己的心里情况。
想到这点，苏驿的情绪有所缓解，站起身，抓了一把地上的积雪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免得到家后父母看到泪痕而担心。
苏驿没有看到，在沈曼青家院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程云天在思考着苏驿的话的同时，也震惊苏驿那超出年龄的沉稳和冷静。虽然苏驿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程云天还是看出苏驿那微微颤抖的身体，程云天知道苏驿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不过也为他那个强大的自制力所折服。等程云天反应过来后，追着苏驿出了大门，到了院门口时，远远的看见苏驿瘫坐在地上痛苦的模样，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前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到自己八岁的时候还在调皮的拿炮仗点别人家柴火垛呢，可眼前这个孩子，却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轻易的改变八个人的命运，并可以在人前保持镇定的状态。
程云天本来想着，如果苏驿长大了，那将会是个祸害，如不能为己作用，应该早日除掉，永绝后患。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说明苏驿的心性并不坏，程云天暗自下了决心，不管苏驿的亲身父母身份如何，那都是以后的事，能不能相认都不一定呢，自己何必为了这事打乱计划。
苏驿，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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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刘世宗不知道苏驿是如何得知凶手预谋的，但是他很难想象，如果自己得知有人对唯一的外孙女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会做出什么事，也许会更可怕吧。难道真的要证据确凿，外孙女已经受害之后再去惩治凶手？如果没有证据呢？法律能还给他一个完整的小曼吗？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没调查清楚。”
沉默之后，程云天开口说到。
“这件事影响重大，虽然姚立军和胡强的作案事实清楚，但是他们的关系也调查了出来，还有那六个受害者，都是平时和他们在一起喝酒行凶的人。姚立军和胡强突然暴起伤人，而且还是自己人。调查结果家属不满意，所以这个原因嘛，就是专案组现在调查的重点。你。。。”
说到这，程云天盯着苏驿，想了一会，
“你刚才说的话，算是在承认你的动机吗？”
苏驿摇摇头，“死的小学生叫田秋雨，如果他姐姐田秋瑶跑来告诉你们她弟弟被人打了，到医院后死了，奶奶犯心脏病也死了，你们会相信她，去调查凶手吗？”
见二人无言可对，苏驿接着说：“刘爷爷，如果我告诉您是谁要害小曼，用什么手段害小曼，您会相信我吗？”
苏驿深吸一口气，“如果知道这些事实的人，都有理由去惩罚他们的话，那我真算一个。还有田秋瑶去报案时候的警察，也知道事实。那些被打劫的孩子家属们去报案时候的警察，也知道事实。”
苏驿冷笑着摇摇头，“如果他们之前就能秉公执法，田秋雨就不会死。如果他们相信田秋瑶的话，小曼就不会有被害的可能性。可惜。。。”
苏驿看向刘世宗，“刘爷爷，有的时候，真的没有天随人愿。”
之前刘世宗在说苏驿是沈曼青贵人时，跟他说过天如人意的话，可是天并不会如人意，只能尽人事听天意，此时苏驿却把这句话还给了刘世宗。
刘世宗和程云天沉思半晌，点点头，虽然苏驿的想法有些偏激，但是却都是事实，也是现实无法避免的，造成的后果也是不可逆的。
此刻，程云天对苏驿有了新的认知。看来书面上的调查并不足以对一个人进行判断。
程云天想了想，尝试的问道：“苏驿，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是你做的。但是我想。。。”
“是我做的。”苏驿想都没想，开口打断了程云天，淡淡的说到。
“什么？”“当真？”
程云天和刘世宗愣了片刻，同时惊呼出声，他们没想到苏驿能坦白承认下来。
苏驿表情怪异的看着二人，“嗯，如果我去跟警察说我就是这两件命案的始作俑者。你们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事实虽然如此，可是谁会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怂恿胡强这个成年人掐死一个小孩，再怂恿姚立军这个快成年的男人去拿刀砍五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驿笑着摇摇头，“得，两位爷爷，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家了。外面那么黑，怪吓人滴。”
苏驿跟二人说了一声，又敲开沈曼青的门笑着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谁都没看到，在苏驿开门的那一瞬间，眉头完全皱在一起，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就像被大锤不断的猛击着。
程云天和刘世宗的世界观，在这一晚上被一个小孩子颠覆了，回味着苏驿的每一句话，直到苏驿关上门，二人才反应过来。那小子刚才说什么？外面黑，吓人？
两人一个翻白眼，一个叹气摇头。
他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黑暗是苏驿觉得恐怖的，最吓人的人已经在黑暗中溜达了。
十二月的京城，寒风凛冽。穿着棉裤棉袄厚外套的苏驿，此时感觉天地间所有的冷风都朝他席卷而来，如同一丝不挂的跳入到冰河中。刺骨的寒流使得苏驿浑身颤抖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苏驿走出家属院，在一个拐角的大树边停了下来，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汹涌不止的流了出来。
为了在人前强作镇定，苏驿压制着内心复杂的情绪，此时在黑暗的包裹下，毫无保留的爆发了出来，双腿已经支撑不住小小的身体，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昨天那完成计划后的兴奋，和看到自己能力的强大而产生的自豪欣喜完全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对自己的能力感到的恐惧。
确实，八个人里面，只有姚立军，胡强是该死的，但是其他六个人都还小啊，全部都是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真的是罪不致死。
苏驿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比姚立军他们更像个魔鬼。
自从会说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哭过的苏驿，此时泪如泉涌，自责和恐惧如同大锤，一次一次的在心灵上撞击着。
八个人，除了已经失去生命的四个人外，另四个人这辈子也不能囫囵的活着了。
八岁的苏驿，从此要背负八条人命，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苏驿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对象。对他而言，只能独自承受一切。
苏驿突然想到一个人，查尔斯多利教授曾给他留下了联系方式，说过可以给他写信交流。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老头儿，可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客观分析自己的心里情况。
想到这点，苏驿的情绪有所缓解，站起身，抓了一把地上的积雪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免得到家后父母看到泪痕而担心。
苏驿没有看到，在沈曼青家院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程云天在思考着苏驿的话的同时，也震惊苏驿那超出年龄的沉稳和冷静。虽然苏驿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程云天还是看出苏驿那微微颤抖的身体，程云天知道苏驿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不过也为他那个强大的自制力所折服。等程云天反应过来后，追着苏驿出了大门，到了院门口时，远远的看见苏驿瘫坐在地上痛苦的模样，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前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到自己八岁的时候还在调皮的拿炮仗点别人家柴火垛呢，可眼前这个孩子，却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轻易的改变八个人的命运，并可以在人前保持镇定的状态。
程云天本来想着，如果苏驿长大了，那将会是个祸害，如不能为己作用，应该早日除掉，永绝后患。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说明苏驿的心性并不坏，程云天暗自下了决心，不管苏驿的亲身父母身份如何，那都是以后的事，能不能相认都不一定呢，自己何必为了这事打乱计划。
苏驿，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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