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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后面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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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驿在昏暗的路灯下,沿着西皇城根走着。

    从大院附近那个电话亭开始,走了10分钟,距离姚立军住的胡同已经近在咫尺,这个时候苏驿的眉头皱了起来。

    晚上九点多,西皇城根已经很少有人在走动了,只有骑自行车的人悉数的穿行在这条街上。

    苏驿感觉到一个人的气息,从大院那里开始到现在,跨了七八个胡同的距离,那个人一直在他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不,应该说那个人一直在跟着他。

    苏驿的脚步没有丝毫紊乱,保持原来的速度和频率,但是他所有的感官全部朝距离他几十米处涌去。

    苏驿深深的吸着空气,一种特别的膏药的味道从那人身散发开来,耸动着耳朵,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与他的频率完全一样。

    苏驿试着放慢脚步,耸动耳朵听着后面是否有变化,果然,后面的脚步也放慢下来,距离仍然保持原来的状态。

    “我靠!真的假的?”苏驿内心一惊。

    因为苏驿自认自己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这个人的气息一直在后面尾随着。这让苏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汗毛根根竖起。狠狠咽下口水,强迫自己压制来自对未知事物恐惧。

    “会是谁?对彭彤那三个人的指令没起作用,跟来了?不,不会,完全没有酒味。田春山?不会,跟他身上的味不一样。我靠!难道是拐卖小孩的?”

    苏驿一直在用排除法,猜测着跟踪者的身份。他很难相信,在治安良好的皇城根儿会有明目张胆拐卖小孩的。

    但是苏驿忘了,在这冬夜,一个身材不高的8岁小孩,独自走在黑暗的路上,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与夏季的夜晚不同,夏季总是有很多人在胡同里乘凉,打牌,下棋,晚上九十点钟正是人多的时候。此时,每个胡同里都寂静无比,路灯也只是每隔五十米才会有一只,昏暗的灯光在没有月亮的冬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苏驿这才觉得,自己做事太不靠谱了。完全忘记自己只是个小孩子。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这尼玛都把自己放置在危墙下好几次了。今天下午如果自己没有能力给人洗脑,眼前亏吃定了。

    现在又招惹来后面那位,一时间苏驿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苏驿感觉他没有恶意,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苏驿现在没闹明白,他只觉得后面的人与叶枫和胡元不同。

    下午的时候,苏驿都可以遇见到,如果自己没有随机应变的乱认亲戚,没有给那二人洗脑,叶枫和胡元一定会给他人身造成危险,一顿打是跑不了的。而后面那位,却不知到底目的是啥。

    一路胡思乱想,很快到了姚立军家的胡同,苏驿朝里面撇了一眼。见两个人正勾肩搭背的从胡同里朝他所在的胡同口走来。

    如果是别人,苏驿一定快步迎上去,管他认识不认识,也要跟俩人一起走,好摆脱掉后面未知的危险。

    但是,刚巧不巧的是,这俩人他都认识。一个矮个的小子是徐畅,另一个高个儿但瘦成麻杆儿似的男人就是胡强。俩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苏驿没有停歇,走过胡同口,在另一边停了下来,蹲在黑暗处的地上系鞋带。耳朵却耸动了起来,仔细听着距离还有几十米的俩人对话。

    “强子哥,军哥不肯动家伙,您看这个也太。。。”

    “咳,徐老弟,这你操心个什么劲儿,只要老大把那几个哥们儿集合起来,他们吓唬他们的,这不还有你强哥我呢嘛。”

    “哦?强子哥,真的?”

    “嘿!这怎么话儿说的,那当然,你哥我说到做到。只要不出人命,把那小丫头片子的脸划花,太轻松了!”

    “强子哥,到时候再扒光那逼丫头的衣服,身上也划上几刀。哼!刘文珍以后就抱着她闺女哭一辈子去吧。”

    “哈哈哈,徐老弟,你这手段,哥喜欢!放心,这事儿完了你就跟哥混,有前途!”

    “对了老弟,明天叶枫那几个小子放学都会过来,到时候我和军哥先和他们商量后天过去的时间,你晚点过来,嗯。。。我估么着6点半左右吧。”

    俩人一路嚣张的说笑中,快走到胡同口了,苏驿站起身,继续朝前走。俩人其中的一个,朝苏驿来路上走去,另一个转身回了胡同里。

    “小丫头?刘文珍的闺女?这说的就是小曼吧?哼,妈的,畜生们!”苏驿皱着眉头在心里把俩人的祖宗骂了个遍,“要不要现在就让两个丫挺的崩溃?诶,不行,后边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尾巴呢。”

    苏驿摇摇头,摆脱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感应到,在他停下系鞋带的时候,后面的影子也停了下来。继续朝前走的时候,影子也紧跟了上来。

    “姥姥的,必须看看这人是谁。让我错过个好机会。”

    苏驿朝前看到一片光明,那是西皇城根的尽头,把帝都一分为二贯穿东西的主干道。与南北街道形成鲜明对比。整条路灯火通明,左侧是紫禁城,右侧则是最热闹的商业街。从主城楼左右两侧延伸的路上,每隔几分钟就会有巡逻路过。

    如果谁能在这个地方对一个小孩造成伤害,那真的会闻名全国了。

    苏驿想好了,只要后面的影子对他有轻举妄动,他就大喊救命,天子脚下,量他也没有那个胆。

    苏驿保持原来的速度,走向大路,在路口的时候,向右拐了过去,同时停住了脚步,紧靠红墙的背光处站了下来。

    苏驿耸动耳朵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从停顿到加速运动,离他越来越近。此时苏驿也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苏驿有一种电影里演的特工角色的感觉。

    不多时,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苏驿的面前。

    这个男人在转过拐角的时候还加快了几步,余光扫到苏驿身上,转头看了过去,吓的一惊,朝后连退了两步,刚好整个身影都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应该说是个老头儿,五六十岁的年纪,脸上很干净,只有少数老人斑外,没有胡子,连皱纹都是少有。个子和苏泽雨差不多,一七五左右。虽然瘦,但是看上去体态十分匀称。穿了一身灰黑色中山装,腰板儿挺的笔直。

    苏驿暗自心惊,这老头儿比田春山身体还好,看上去完全就是个青壮年男人,这要是想对自己做点啥,就凭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儿,跑都来不及。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在这老头被吓了一跳后,苏驿也没感觉到和叶枫二人身上传出来的危险。

    “咳咳,小孩儿,这么晚了,站这干嘛?你家大人不担心吗?”老人捂着嘴佯装咳嗽了两声,首先打破僵局。

    苏驿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看着老人。

    此时老人略显尴尬,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他犹豫着,自己是应该继续朝前走,还是转头往回走。

    “您走您的,我看夜景呢,也没挡您路啊。”苏驿冷笑一下,“您要是往前绕一大圈,得半个多小时呢,往回走近点。”

    “诶?”老人又是一惊,“小子,你早就发现我了?”

    老人并没有认为是从一开始就发现自己,而是在刚才那个胡同口,以为苏驿蹲下系鞋带就是为了观察他呢。

    苏驿耸耸肩,“您跟着我到底要干嘛呀?”

    老人撇撇嘴,一幅老小孩耍无赖的模样,“谁跟着你了?应该说你跟我刚好是一路,这大晚上的,有个不要钱的保镖跟着你还不好啊?”

    “我靠,有这样的保镖嘛,哥们儿头皮都要炸锅了。”苏驿心里腹诽一句。

    “得,您走您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跟着我,我就喊巡逻士兵。”苏驿撇撇嘴,就要朝东城家的方向走去。

    “哎,别介,小孩儿。我有点事想问问你。”老头走上前几步,拦住苏驿。

    苏驿想了想,停住脚步,转过身,摆出一脸真诚的笑容说道:“老人家,您都说了我是个小孩儿了,您有事没事都别问我,再说,我都不认识您,没有有问必答的义务吧?”说着比变天还快的收起笑容,转身要走。

    “呵呵呵呵,有意思。你有跟别人不一样的能力吧?”老人笑着点破玄机。

    苏驿闻言立即瞪大了眼睛,心跳再次加速。

    “我靠,不是吧?这老头儿有古怪啊,我哪里露破绽了吗?还是故意逗我的?这他姥姥的一晚上,我吓他一下,他又还回来了。”

    苏驿内心嘀咕着,脚步却没停。他知道一旦他转过身,不管如何回答,这老头儿肯定会继续怀疑下去。这要是传扬出去,说不好哪天自己就变成科教节目里被解剖研究的标本了。

    “这么小的人儿,这么大的杀气,在我面前藏不住的。”

    苏驿不知道,这老人见到他有多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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