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话 借调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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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谁官大谁有理，我奉上点耐心就是。
“郁经理，这个假条是我们部门经理让送来的，另外，我现在也是部长，负责本部门的外派工作。”
老郁斜睨我一眼，没再说什么！顺手拿起桌上的假条瞅么两眼，忽然惊炸雷似的一拍桌子，“这是什么假？产假啊？大老爷们请产假，闹着玩啊？”
他这大嗓门一吆喝，原本安静的办公室，安静的格子间，忽然伸出了十几个脑袋齐刷刷地看着我。好像我tmd就是那个请产假的老爷们似的。
我只得硬着头皮细着嗓子耐心解释，“郁经理，您看清楚，不是于威本人，而是他的女朋友请了产假，他在家照顾。”
老郁一听，往椅子后面一靠，向后轱辘了几下，很严肃地看着我，很认真地在跟我掰扯，“他女朋友家里没人啊？就非得他一人照顾啊？明天他三姑二大爷的有毛病了，咋滴，他还得拔根毫毛儿来个七十二变啊？”
办公室里倾刻哄堂一片，而我这只倒霉的背锅侠，像个小丑一样地立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那时候尚不知道，其实老郁针对的不是我，他是针对我们部门经理老王。他们两个有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私仇，连带着我们部门的所有人去跟人事部打交道，动不动就会碰一鼻子灰。
老郁见我不吱声，又扯嗓子道：“如果每个人都以这样的理由动不动就请假，那咱们的工作不用干了。谁家没个这事儿那事儿啊？怎么就他特殊啊？”
我耷拉着脑袋，不敢反驳，只得跟只受气包似的听着。
“怎么回事？”
一道森冷的声音自门口处传了过来，削瘦的身材，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威严无比的男人，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冽霸气，眸色幽深地注视着我们这里。
一看见楚少年，老郁连忙站起身，堆起笑脸，“楚助哈，您那个会议，这么快就完事了？”
这家伙，专挑好欺负的软柿子捏，看到了顶头上司就即刻变得慈眉善目的。我今天总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都快，什么叫看人下菜碟。
大概是受到身旁墙角处立着的那盆笔直的龙骨的影响，我也瞬间把腰板挺得倍儿直，也不知怎么，忽然间，底气就足了。
楚少年蹙着眉毛看着郁诗君，并没有答话。
郁诗君尴尬地冲我笑笑，大概此刻，他才想起来再不济，好歹我也是打跟前儿这位“楚爷”的办公室里走出去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该把事情做的太绝。
“那个，楚助，是这样哈，这名员工是过来给我送假条的，因为我不知道她是新晋的部长，所以就问了一句。”
我瘪瘪嘴，心说老郁还真是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只字不提刚才为难我的事儿，专挑一些看起来合情合理的捡来说，圆滑的家伙！
但是他这一套儿，也就糊弄糊弄我行，在楚少年面前，似乎不怎么行得通。
楚少年慢慢走到老郁的电脑前，一手忽然扶住了显示屏，倾刻间将电脑转了圈，然后看着电脑屏幕冷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酒店部长级以上人员的个档和工资表，应该由人资部经理亲自完成？月底财务部将按照人资制定的工资表发放工资，你是想告诉我，这个月底的工资表你还没有做出来？还是这名员工的个档上的级别一栏你还没改？也或者是以上这些你都已经完成却又不甚忘记了？”
老郁的表情，顷刻间就定住了，面上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要生动形象。
楚少年说完，身形一转，不冷不热地跟我说一句：“你，跟我去办公室！”
我：“哦。”
办公室吗？那个地方，真的不愿意去。
喜欢白天的小孩，不一定讨厌琉璃黑的夜，也可能，是怕了夜的静，静到骨子里的孤独。
是被抛弃的感觉，这样的滋味，不好。
朱漆红木门大敞，里面的人靠在办公桌上凝着我，语调淡淡，“不进来吗？”
“是的，我还要回去复命。出来的久了，经理会追问。”
“那些，都不是理由。”楚少年不耐烦地绕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再次下令，“进来，关门。”
于是我懦懦地走了进去，垂眸，不语。
楚少年却转手拨通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王经理，借你的人一天……嗯，就这样。”
“啪”电话挂断。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借我干嘛？打扫办公室么？有问过我的意见么？nnd，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资本家的行事做派？
楚少年仰靠在座椅上，双眼微阖，看样子是打算闭目养神。不过很快，我已经能断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脑袋都快歪倒一边去了，也毫无觉察。
我悄悄地往前凑了一凑，心寻思，你咋不打呼噜呢？像我奶奶家的猫那样，一睡着就呼噜，那样多招人稀罕。他的脑袋还在往一边歪，再倒一点就会掉下去，他的椅背那么高，这个人会不会一个跟头就栽了个底儿朝天？
那样的话，他会不会把一腔怒火转移到我身上。我可真是有背锅侠潜质，走哪儿都能碰上这样的尬事儿。
他睡着的样子和来突袭检查我们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仿佛消失了般，一点动静都没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现在刚刚要到十一点，这距离午睡还有一阵子呢？他怎么能睡得这么憨实呢？
慢慢地将他的头扶正，眸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晚，在他的别墅里，这个随时随地都活在玻璃罩子里跟个展览品似的男人，酒后，说的那句让人无限感伤的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
彼时，我的双手正托住他的后脑，不知觉间微微出神。
他却在此刻忽然醒来，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印着我的倒影，我一时紧张，竟忘了反应。
他微微牵了唇角，看着我，“你在做什么？”
我连忙抽身后退，解释道：“我，抱歉，看到你的头歪，歪了，就见义勇为，扶了一下下。”
忽然间，竟有点百口莫辩的感觉。
楚少年又开始捏眉心，捏啊捏……
然后我脑抽，补了一句，“你头疼？”
他明明有一瞬间的惊愕，又飞速闪过，继而云淡风轻地笑说：“对！头，很疼。”
我：“哦！”我又不是大夫，你头疼了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在spa呆过吗？简单的头部按摩没问题吧？”
我无辜地看着他，心虚地附和着：“嗯。简单的，没问题。”
“那来吧！”楚少年指了指自己的特头，惊世骇俗地抛出了这么一句。
作为一个资深的spa专家，我是不会和任何人说，我在spa呆的那么几天，就来了一个副市长，还是个只做蜡疗的老太太。
正午的时光，安静而美好，阳光温柔地洒在指腹下白皙的脸庞上，他似乎又进入了浅眠。
马上到吃饭时间了，我决计不能让他就这么睡着了，以免耽误我吃饭。
“怎么样？舒服吗？”我正要顺势夸自己两句，原以为睡着的人突然开了口。
他瞪着一双妖娆的桃花眼，认真地看着我，说：“归来，你这手艺……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我吧！”
哎呦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凭什么说我手艺不好？要不是你把我调来这里，我会因为错过老师的培训而……”
楚少年豁然起身，慢慢向我逼近，最后长臂一圈将我围在他的办公桌边缘，“我为什么要把你调来这里啊？”
我不着痕迹地向后仰了仰，“因为……联谊……”
“可是，联谊，只有两天的时间了，我们说好的，排练呢？”
低沉的仿佛带有魔力的磁嗓，夹杂着温热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在耳际，我慌乱地伸手推他，“楚少年，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他微微一愣，继而竟在我的耳边低低地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
“我饿了。去打饭。。”
我：“……”
——————
“最近工作压力大？瘦了一圈。”
某人将自己餐盘里的伙食排山倒海地吧啦到我的餐盘里，神态自若地说着。
“能不大吗？我都决心自强自立了，怎么也得做出点成效来。”
楚少年深邃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也没心没肺地往嘴里使劲儿塞饭。这是有原因的，听说过食物能减压吗？真假我不知道，但是每次心情不好或者郁闷的时候，我就特别能吃，恨不能将所有能吃的都吃光。
“吃了这么多日子的泡面，终于知道饭好吃了？”
“我就爱吃泡面，百年不变，酸辣味儿的。”
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惹得对方一个劲给我行注目礼，几乎快忘了吃饭，我又补充一句，“就像你爱喝龙井一样。”
“是爱吃泡面？还是为躲着我？”楚少年这句说的含糊其辞，可我还是听到了。
于是，我往嘴里塞饭塞得更加凶猛了。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他为自己倒了杯白水，又给我也倒了一杯。
他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喝龙井。”
我塞饭塞到一半，停顿了一下，又埋头接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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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谁官大谁有理，我奉上点耐心就是。
“郁经理，这个假条是我们部门经理让送来的，另外，我现在也是部长，负责本部门的外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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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大嗓门一吆喝，原本安静的办公室，安静的格子间，忽然伸出了十几个脑袋齐刷刷地看着我。好像我tmd就是那个请产假的老爷们似的。
我只得硬着头皮细着嗓子耐心解释，“郁经理，您看清楚，不是于威本人，而是他的女朋友请了产假，他在家照顾。”
老郁一听，往椅子后面一靠，向后轱辘了几下，很严肃地看着我，很认真地在跟我掰扯，“他女朋友家里没人啊？就非得他一人照顾啊？明天他三姑二大爷的有毛病了，咋滴，他还得拔根毫毛儿来个七十二变啊？”
办公室里倾刻哄堂一片，而我这只倒霉的背锅侠，像个小丑一样地立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那时候尚不知道，其实老郁针对的不是我，他是针对我们部门经理老王。他们两个有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私仇，连带着我们部门的所有人去跟人事部打交道，动不动就会碰一鼻子灰。
老郁见我不吱声，又扯嗓子道：“如果每个人都以这样的理由动不动就请假，那咱们的工作不用干了。谁家没个这事儿那事儿啊？怎么就他特殊啊？”
我耷拉着脑袋，不敢反驳，只得跟只受气包似的听着。
“怎么回事？”
一道森冷的声音自门口处传了过来，削瘦的身材，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威严无比的男人，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冽霸气，眸色幽深地注视着我们这里。
一看见楚少年，老郁连忙站起身，堆起笑脸，“楚助哈，您那个会议，这么快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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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受到身旁墙角处立着的那盆笔直的龙骨的影响，我也瞬间把腰板挺得倍儿直，也不知怎么，忽然间，底气就足了。
楚少年蹙着眉毛看着郁诗君，并没有答话。
郁诗君尴尬地冲我笑笑，大概此刻，他才想起来再不济，好歹我也是打跟前儿这位“楚爷”的办公室里走出去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该把事情做的太绝。
“那个，楚助，是这样哈，这名员工是过来给我送假条的，因为我不知道她是新晋的部长，所以就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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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这一套儿，也就糊弄糊弄我行，在楚少年面前，似乎不怎么行得通。
楚少年慢慢走到老郁的电脑前，一手忽然扶住了显示屏，倾刻间将电脑转了圈，然后看着电脑屏幕冷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酒店部长级以上人员的个档和工资表，应该由人资部经理亲自完成？月底财务部将按照人资制定的工资表发放工资，你是想告诉我，这个月底的工资表你还没有做出来？还是这名员工的个档上的级别一栏你还没改？也或者是以上这些你都已经完成却又不甚忘记了？”
老郁的表情，顷刻间就定住了，面上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要生动形象。
楚少年说完，身形一转，不冷不热地跟我说一句：“你，跟我去办公室！”
我：“哦。”
办公室吗？那个地方，真的不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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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红木门大敞，里面的人靠在办公桌上凝着我，语调淡淡，“不进来吗？”
“是的，我还要回去复命。出来的久了，经理会追问。”
“那些，都不是理由。”楚少年不耐烦地绕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再次下令，“进来，关门。”
于是我懦懦地走了进去，垂眸，不语。
楚少年却转手拨通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王经理，借你的人一天……嗯，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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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借我干嘛？打扫办公室么？有问过我的意见么？nnd，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资本家的行事做派？
楚少年仰靠在座椅上，双眼微阖，看样子是打算闭目养神。不过很快，我已经能断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脑袋都快歪倒一边去了，也毫无觉察。
我悄悄地往前凑了一凑，心寻思，你咋不打呼噜呢？像我奶奶家的猫那样，一睡着就呼噜，那样多招人稀罕。他的脑袋还在往一边歪，再倒一点就会掉下去，他的椅背那么高，这个人会不会一个跟头就栽了个底儿朝天？
那样的话，他会不会把一腔怒火转移到我身上。我可真是有背锅侠潜质，走哪儿都能碰上这样的尬事儿。
他睡着的样子和来突袭检查我们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仿佛消失了般，一点动静都没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现在刚刚要到十一点，这距离午睡还有一阵子呢？他怎么能睡得这么憨实呢？
慢慢地将他的头扶正，眸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晚，在他的别墅里，这个随时随地都活在玻璃罩子里跟个展览品似的男人，酒后，说的那句让人无限感伤的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
彼时，我的双手正托住他的后脑，不知觉间微微出神。
他却在此刻忽然醒来，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印着我的倒影，我一时紧张，竟忘了反应。
他微微牵了唇角，看着我，“你在做什么？”
我连忙抽身后退，解释道：“我，抱歉，看到你的头歪，歪了，就见义勇为，扶了一下下。”
忽然间，竟有点百口莫辩的感觉。
楚少年又开始捏眉心，捏啊捏……
然后我脑抽，补了一句，“你头疼？”
他明明有一瞬间的惊愕，又飞速闪过，继而云淡风轻地笑说：“对！头，很疼。”
我：“哦！”我又不是大夫，你头疼了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在spa呆过吗？简单的头部按摩没问题吧？”
我无辜地看着他，心虚地附和着：“嗯。简单的，没问题。”
“那来吧！”楚少年指了指自己的特头，惊世骇俗地抛出了这么一句。
作为一个资深的spa专家，我是不会和任何人说，我在spa呆的那么几天，就来了一个副市长，还是个只做蜡疗的老太太。
正午的时光，安静而美好，阳光温柔地洒在指腹下白皙的脸庞上，他似乎又进入了浅眠。
马上到吃饭时间了，我决计不能让他就这么睡着了，以免耽误我吃饭。
“怎么样？舒服吗？”我正要顺势夸自己两句，原以为睡着的人突然开了口。
他瞪着一双妖娆的桃花眼，认真地看着我，说：“归来，你这手艺……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我吧！”
哎呦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凭什么说我手艺不好？要不是你把我调来这里，我会因为错过老师的培训而……”
楚少年豁然起身，慢慢向我逼近，最后长臂一圈将我围在他的办公桌边缘，“我为什么要把你调来这里啊？”
我不着痕迹地向后仰了仰，“因为……联谊……”
“可是，联谊，只有两天的时间了，我们说好的，排练呢？”
低沉的仿佛带有魔力的磁嗓，夹杂着温热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在耳际，我慌乱地伸手推他，“楚少年，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他微微一愣，继而竟在我的耳边低低地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
“我饿了。去打饭。。”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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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压力大？瘦了一圈。”
某人将自己餐盘里的伙食排山倒海地吧啦到我的餐盘里，神态自若地说着。
“能不大吗？我都决心自强自立了，怎么也得做出点成效来。”
楚少年深邃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也没心没肺地往嘴里使劲儿塞饭。这是有原因的，听说过食物能减压吗？真假我不知道，但是每次心情不好或者郁闷的时候，我就特别能吃，恨不能将所有能吃的都吃光。
“吃了这么多日子的泡面，终于知道饭好吃了？”
“我就爱吃泡面，百年不变，酸辣味儿的。”
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惹得对方一个劲给我行注目礼，几乎快忘了吃饭，我又补充一句，“就像你爱喝龙井一样。”
“是爱吃泡面？还是为躲着我？”楚少年这句说的含糊其辞，可我还是听到了。
于是，我往嘴里塞饭塞得更加凶猛了。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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