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湿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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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生

    户口本上写的刘援朝平时大家都叫梵生算是小名二丫把和尚留下的铜钱用红绳串起来挂在梵生脖子上算是做了道护身符

    小村这几年风调雨顺日子也不似先前那般苦西山这几年屡有狐仙显灵祛病生子有求必应每年三月三九登山香火日益多了起来刘三身体大不如前加上腿瘸从那次上山求药求子受到惊吓再也没上过山倒是二丫顶着头皮为了还愿在张婶二小的陪伴下去了几次心有余悸之余也是匆匆拜祭贡品却一样不少也算心诚

    村里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九登山随着日子流淌外地也有来求药发愿的只是那个年代偷偷摸摸得居多

    梵生呀呀学语由爬到走也没出现多么大病一直健康除了偶尔营养不良也没什么大碍待到三岁时二丫发现这孩子眉心竟然有块铜钱大的红印、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印记越来越重不到半年竟成了一枚铜钱大血红的胎记

    初时刘三二丫把村里张大爷张婶都叫到家把铜钱放在梵生额头胎记一对比竟然一模一样各自担心却又无计可施二丫心也宽：好歹梵生身体都无大恙有无印记也不影响什么刘三记得和尚说过梵生五岁如果得什么大病去莫非真会得什么大病？随着梵生越来越大总在刘三心里埋个心结挥之不去

    二小已是十七八岁大小伙张婶年纪越来越大加上前年张叔病逝也没多少管束闲着无事便带着梵生还有村里孔老二老四家的大丫头小屁孩成天去碧流河抓鱼摸虾。

    七月盛夏连雨季节碧流河上游兴建水库一到连雨季节下游排洪多处农田会跟着遭殃！同时也会冲下很多大鱼捕鱼最佳时机洪水过后找个草坑下就能摸到尺许的鲶鱼梵生调皮却有些怕水跟在二小后面拽着衣襟碧流河水道并无多处拐弯北面岩石悬崖南边是庄稼地苞米地与河道之间有几处坟或许年代久远已经荒废也不知道何时建的大水一冲竟然裸露出棺椁一角梵生眼尖首先喊了起来二小一看就离自己不到丈余看那黑黑棺木一角似曾有东西蠕动松开梵生手近前再一看妈呀大叫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竟然爬着几十条野鸡脖子（红颈有毒当地毒蛇）其他几个孩子胆小往后退了几步惊恐不已二小平复下心境脚也有些发软不敢前洪水来时凶猛退却也快不消片刻棺木多**露出来水已退棺木一半在淤泥了

    梵生却似不怎么怕蛇跺跺脚把裤衩提了提捡了个水冲下的树枝径直走了过去二小瞥见数条野鸡脖子似乎怕梵生待到梵生走到棺木俩米左右从棺木中又窜出一条二米的蟒蛇蛇头部赫然生有鸡血红一样的血冠蟒蛇也是惊恐游行几米又扭头看了看梵生携小蛇游行至河边草地不见踪迹二小赶快近前几个胆小的也都跟来过来看看棺材里到底有什么只是梵生眉心铜钱大的血红印记比先前越发的深些梵生小脸满是泥水二小等人也没太在意

    二小年长夺过梵生手中树枝便往棺材里捅。也许是日久或许水冲原因棺盖已有大半不见棺木漆黑中午阳光照下两侧还有黑水渗出几个孩子用了吃奶的劲才把余下板块腐烂的棺盖推开二小甩了甩手心腐烂黑泥再看棺中黑漆漆黏糊糊的不仅干呕起来

    梵生才四岁身材矮小刚好够趴着棺沿探着小脑袋往里瞅几个大点的都围了过来二小用树枝扒拉着棺内淤泥沉积黑乎乎黏糊糊找了半天除了积水淤泥也不见它物大概是个空棺又或者时间久远尸首早被山猫野兽吃了或者被水冲走了失望之余突然梵生眼睛一亮小手一指棺右下角积水中裸露出一条银色链子二小用树枝挑了起来忙拿水冲洗下链子很短一端相接的却是一枚鸡蛋大小的玉牌说是玉坠也可以二小没念几天学用水冲了几遍也没认出是什么字大家又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物件儿兴趣索然

    二小掂量了下那玉牌也没出奇的地方圆圆的边缘镌刻的小字却还清晰“小崽子给你拿去玩吧”让刘婶给你再做个护身符二小使劲拽下半截银链子把玉牌扔给梵生心中寻思这银链子可以打副耳环老娘一定喜欢几个人忙的尽兴这时大老远就听见村里有人过来只听老四喊着嚷着带来一群人拿着铁锨镐头奔了过来原来几个孩子只顾扒棺材孔老二家三丫头害怕早跑回去喊人了顺手把捉到的是几条三四两重的鲶鱼都拎跑了

    老四光着膀子只嚷嚷着自己不动手让族里兄弟去撬的撬刨的刨费了半天事。棺木经水一泡极其沉重又是腐烂难以上手天不知何时又濛濛下起雨，河水渐涨无可奈何众人便放弃了反正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祖坟便不怎么上心各自散了

    傍晚时分西边雨歇

    渐出晚霞天边红帐遮天一条大蟒缓缓游出草丛向河中棺木处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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