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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康夫人的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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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谭慧雅的话，甄宁若暗自替康夫人叹气，嫁给人做继室，不管怎么做，都是不落好。
两人在回廊上走着往二门里去，谭家只是小四进的屋子，三两步便到了主院，谭慧雅止步在主院门口，道：
“那我送你到这。她的院子，我便不进去了，你回头到我屋里坐坐再走。”
甄宁若脸上带着笑，却还是不软不硬的拒绝了：
“改日还是请你出去玩吧，才刚谭大人明里暗里的，希望我们不要来往的太频繁呢！”
谭慧雅失望的“哦”了一声，很不甘心的撅撅嘴道：
“唉，父亲总是什么都要顾着江家，可江家，几时顾过我们这样的人家，若不然……”
谭慧雅话说了一半不说了，甄宁若心中明白那若不然后面，定然是婚配江家的想法。
闺阁女子何其可笑！
前世，自己便是她们中的一员，错把那样的混帐当成良人，最终死无葬身之地呢！今世，但愿再不要有这样可怜的人！
甄宁若心中想的是这些，自然假装听不懂，也不答腔，笑微微和谭慧雅在院门口分了手，往康夫人院子里去。
康夫人又迎过来，温厚而慈和，只让人感觉她十分真心：
“可说好了？我家老爷没为难人吧？若是有不周到的，但望宁若勿怪。”
两人在客厅坐下，有下人马上端了一盅糖水来，放在甄宁若手边。
康夫人道：“没什么招待你的，这个天时，我自己做了些银耳羹，你略吃一些暖暖身子，也是我心意。”
甄宁若端起小碗，只见这银耳羹，合着红枣，色泽呈琥珀色，一股清香。
她舀了一勺放进嘴，只觉得滑腻温甜，不禁赞道：“康夫人好手艺，真好吃！”
“你喜欢便好！”
康夫人很高兴，温和的看甄宁若吃完，吩咐着人给她净手洗漱了，一副慈母般的体贴。
甄宁若道：“想不到康夫人的厨艺这么好，可比我们府里的吃食强多了，比外头的酒楼都好！”
康夫人也不谦虚，笑道：“哈，宁若真会夸赞，若真这么好，我便开个酒楼去了！”
甄宁若心中一动，顺嘴道：“我倒没有胡乱夸赞的，康夫人这羹确实十分好吃，也不用开酒楼，就算是一个只卖糖水的铺子，也是不错的。”
康夫人好奇道：“哦？只卖糖水的铺子？有这样做买卖的？我怎么不知道？”
前世就有！范媛媛开的！
甄宁若心中答一句，可到了喉咙口，却变成了：
“如今只怕没有，但事在人为，若是像夫人做的这么好吃的，只卖糖水也是好的，这叫专卖店呢！”
康夫人大概在脑海里想了想那个场景，便赞道：
“好点子！宁若真是聪明，我再没见过像你这样会想的世家千金，听你讲话，我都觉得学到了许多。可惜，我家老爷总觉得，要听左相的话，不要过多去想经济的事，唉！”
甄宁若有些想对这种迂腐嗤笑一声，但看着康夫人遗憾无奈的样子，也为她难过，低声道：
“谭大人说的不错，到底，左相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左相府前几日还办寿筵呢，倒也没见左相说什么！”
康夫人听着这话，不禁了然。一了然，不禁失笑。
两人便相对着笑了一回，更觉亲近，甄宁若便把那《摩诃字帖》拿出来，道：
“真想不到，谭大人非要拿这个当谢礼，倒让我愈发不好意思了，如今，我且把它带回去，看我母亲怎么安排。”
康夫人拉住她手道：“你不要客气，这真不值什么。我们府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不嫌弃才好。
你是不知道，那一日寿筵，因为江老夫人开心，左相还特特在众文官面前夸了我们老爷呢，我们老爷虽不说，心里头是高兴的。
这几日，也有好几家派人来和我们老爷问那玉簪儿的事，我们老爷不知底里，为了和其他几个府邸多亲近了，只管答应了。
如今，我倒还要请你多担待，只怕这玉簪儿，我还要留她几日呢！”
“无妨的，只要帮得上夫人便好，玉簪儿是自由身，夫人问她自己便好。”甄宁若十分大方的摇摇手。
康夫人却认真道：
“那怎么行，是你引荐的，我总要和你交代一声，还要多谢宁若你成全呢！
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了，我们这样府邸，只能这样和人交往了，即便我想要开个铺子赚钱，也没那个本钱！
我们老爷只是个文人，我手头，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小书局子，算是当年我的陪嫁，一年的出息，养活里面的老工人都不够。唉，我倒想卖了去，哪怕能盘下几亩良田也好，可那书局子，连贱卖都没有人要呢！”
康夫人如今把甄宁若当了知己，竟然什么都肯说了。
可甄宁若这一听，心里倒有了另外的打算，遂问道：“书局子？那是做什么的？”
“唉！还能做什么，印些佛经教义什么的，若是能有好的诗文诗集，也是能印出来卖钱的，可如今在这京城里头，大书局子都有自己的书铺子，印出来了好卖钱，咱们这种小书局子，没有书铺子开道，单靠印些佛经，一年也接不上一宗活！偏偏我们老爷又是个执拗性子，为了避嫌，他们国子监的书，他也不愿意开口拿到我这小书局子印，我不想他为难，如今，我只等着那小书局子关门歇业了。”
“康夫人这书局，若是要卖，想卖多少银子呢？”
“哈，能卖多少？连上工人，最多四百俩银子罢了！可惜，四百两银子都没人要。”
康夫人叹着气，苦笑一声，拍拍甄宁若的手道：
“真想不到，倒难为你一个闺女来听我这些苦经。以前我和你母亲遇见了倒总会说上一说，如今你娘不常得见，我竟和你唠叨起来了！宁若可莫要笑话我！这女子嫁了人，日日想的，不过是这些能持家的事罢了。”
甄宁若心中有数了，便也不再多说，安慰了康夫人几句，便告辞了。
临走时，玉簪儿一脸欢喜的跑出来，给甄宁若请安，身上穿的比以前好了许多，脸色也极好看，可见康夫人实在是个待人宽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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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送你到这。她的院子，我便不进去了，你回头到我屋里坐坐再走。”
甄宁若脸上带着笑，却还是不软不硬的拒绝了：
“改日还是请你出去玩吧，才刚谭大人明里暗里的，希望我们不要来往的太频繁呢！”
谭慧雅失望的“哦”了一声，很不甘心的撅撅嘴道：
“唉，父亲总是什么都要顾着江家，可江家，几时顾过我们这样的人家，若不然……”
谭慧雅话说了一半不说了，甄宁若心中明白那若不然后面，定然是婚配江家的想法。
闺阁女子何其可笑！
前世，自己便是她们中的一员，错把那样的混帐当成良人，最终死无葬身之地呢！今世，但愿再不要有这样可怜的人！
甄宁若心中想的是这些，自然假装听不懂，也不答腔，笑微微和谭慧雅在院门口分了手，往康夫人院子里去。
康夫人又迎过来，温厚而慈和，只让人感觉她十分真心：
“可说好了？我家老爷没为难人吧？若是有不周到的，但望宁若勿怪。”
两人在客厅坐下，有下人马上端了一盅糖水来，放在甄宁若手边。
康夫人道：“没什么招待你的，这个天时，我自己做了些银耳羹，你略吃一些暖暖身子，也是我心意。”
甄宁若端起小碗，只见这银耳羹，合着红枣，色泽呈琥珀色，一股清香。
她舀了一勺放进嘴，只觉得滑腻温甜，不禁赞道：“康夫人好手艺，真好吃！”
“你喜欢便好！”
康夫人很高兴，温和的看甄宁若吃完，吩咐着人给她净手洗漱了，一副慈母般的体贴。
甄宁若道：“想不到康夫人的厨艺这么好，可比我们府里的吃食强多了，比外头的酒楼都好！”
康夫人也不谦虚，笑道：“哈，宁若真会夸赞，若真这么好，我便开个酒楼去了！”
甄宁若心中一动，顺嘴道：“我倒没有胡乱夸赞的，康夫人这羹确实十分好吃，也不用开酒楼，就算是一个只卖糖水的铺子，也是不错的。”
康夫人好奇道：“哦？只卖糖水的铺子？有这样做买卖的？我怎么不知道？”
前世就有！范媛媛开的！
甄宁若心中答一句，可到了喉咙口，却变成了：
“如今只怕没有，但事在人为，若是像夫人做的这么好吃的，只卖糖水也是好的，这叫专卖店呢！”
康夫人大概在脑海里想了想那个场景，便赞道：
“好点子！宁若真是聪明，我再没见过像你这样会想的世家千金，听你讲话，我都觉得学到了许多。可惜，我家老爷总觉得，要听左相的话，不要过多去想经济的事，唉！”
甄宁若有些想对这种迂腐嗤笑一声，但看着康夫人遗憾无奈的样子，也为她难过，低声道：
“谭大人说的不错，到底，左相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左相府前几日还办寿筵呢，倒也没见左相说什么！”
康夫人听着这话，不禁了然。一了然，不禁失笑。
两人便相对着笑了一回，更觉亲近，甄宁若便把那《摩诃字帖》拿出来，道：
“真想不到，谭大人非要拿这个当谢礼，倒让我愈发不好意思了，如今，我且把它带回去，看我母亲怎么安排。”
康夫人拉住她手道：“你不要客气，这真不值什么。我们府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不嫌弃才好。
你是不知道，那一日寿筵，因为江老夫人开心，左相还特特在众文官面前夸了我们老爷呢，我们老爷虽不说，心里头是高兴的。
这几日，也有好几家派人来和我们老爷问那玉簪儿的事，我们老爷不知底里，为了和其他几个府邸多亲近了，只管答应了。
如今，我倒还要请你多担待，只怕这玉簪儿，我还要留她几日呢！”
“无妨的，只要帮得上夫人便好，玉簪儿是自由身，夫人问她自己便好。”甄宁若十分大方的摇摇手。
康夫人却认真道：
“那怎么行，是你引荐的，我总要和你交代一声，还要多谢宁若你成全呢！
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了，我们这样府邸，只能这样和人交往了，即便我想要开个铺子赚钱，也没那个本钱！
我们老爷只是个文人，我手头，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小书局子，算是当年我的陪嫁，一年的出息，养活里面的老工人都不够。唉，我倒想卖了去，哪怕能盘下几亩良田也好，可那书局子，连贱卖都没有人要呢！”
康夫人如今把甄宁若当了知己，竟然什么都肯说了。
可甄宁若这一听，心里倒有了另外的打算，遂问道：“书局子？那是做什么的？”
“唉！还能做什么，印些佛经教义什么的，若是能有好的诗文诗集，也是能印出来卖钱的，可如今在这京城里头，大书局子都有自己的书铺子，印出来了好卖钱，咱们这种小书局子，没有书铺子开道，单靠印些佛经，一年也接不上一宗活！偏偏我们老爷又是个执拗性子，为了避嫌，他们国子监的书，他也不愿意开口拿到我这小书局子印，我不想他为难，如今，我只等着那小书局子关门歇业了。”
“康夫人这书局，若是要卖，想卖多少银子呢？”
“哈，能卖多少？连上工人，最多四百俩银子罢了！可惜，四百两银子都没人要。”
康夫人叹着气，苦笑一声，拍拍甄宁若的手道：
“真想不到，倒难为你一个闺女来听我这些苦经。以前我和你母亲遇见了倒总会说上一说，如今你娘不常得见，我竟和你唠叨起来了！宁若可莫要笑话我！这女子嫁了人，日日想的，不过是这些能持家的事罢了。”
甄宁若心中有数了，便也不再多说，安慰了康夫人几句，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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