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宸，你喜欢上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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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月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戛然而止。
她咬着下嘴唇，刚才一激动，话就吧嗒吧嗒地出口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是疯了么？
怎么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还好最关键的那一句没说。
江誉宸听得一愣一愣的。
颜月月刚开始说的话让他恼怒得想杀人。可她越说，他的心情就越好。
听她那意思，该不会是想说她喜欢上他了吧？
可她怎么又停下来不说了？
都是因为她怎么？
后续呢！
他忍不住问出声：“是因为你怎么？”
颜月月白了江誉宸一眼，别过脸，脸颊有一丝红晕，她刚才那不经大脑的话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呢？
“老婆。”他绑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告诉我，你刚才要说的是什么？”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
“我哪里有要说什么？”她心虚地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依然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明明有！”他没打算放过她，“老实告诉我！”
“因为我缺根筋，结婚了就不想离婚，更何况，我们连孩子都有了，我不想让他变得没有爸爸。”颜月月没有好的语气。
江誉宸的唇角尴尬地抽了抽。他还以为，颜月月会说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已经喜欢上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得到他心中所想的答案，他的心里竟然会有一丝失落。
“就是因为这样？”他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道：“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不想离婚？”
“是啊！”她只给了他简单地两个字，“不然还能怎么样？”
他闷闷地松开她的手，没有说话，慢慢地开着车，往别墅开去。
车里的气氛这次变得格外不同寻常，颜月月偶尔看看江誉宸，他黑沉着一张脸，薄唇抿直，连余光都没有看她。
他突然之间……就生气了。
颜月月轻叹一口气，下意识摸着肚子。很努力地憋出个笑来，然后看向江誉宸，说：“老公，再过不久孩子就要去做检查了，你陪我一块儿去吧？听说照‘四维’可以看见孩子长什么样，你会不会很期待？他是会像我多一点儿呢，还是会像你多一点儿呢？都说女孩儿会像爸爸，男孩儿会像妈妈，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都可以。”江誉宸冷冷地给出三个字。
颜月月故作轻松的态度被江誉宸彻底给变抑郁起来，她张了张嘴，没有再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觉得和江誉宸之间简直是没办法继续交流了。
他不说话，她也就懒得再找话题。看向窗外，用夜景来调剂自己的心情。
江誉宸更怒了，刚才他好不容易盼到她跟他说话了，可他一句话不高兴，她就打算再也不理他了吗？
江誉宸哪里受过这种冷遇。他身边的人，都是他不高兴了，然后就一遍又一遍地哄他，直到他愿意放低自己的姿态讲和为止。
可颜月月竟然就这样，才尝试一次就不搭理他了？
江誉宸越想越愤怒，只能在心里生闷气，与颜月月互相不搭理。
车子开到别墅的时候，颜月月和江誉宸的眉头同时一拧——别墅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你出门时没关灯？”江誉宸问，语气不冷不热的。
“我不记得了。”颜月月轻声，她模糊的印象中，好像记得自己关了灯的。
江誉宸的眼里闪过抹深邃，他大步往前走，已经将她甩在了身后，打开门。推开门就往里进。
颜月月紧接着跟上，看见江誉宸的背影突然停住时，她的心“咯噔”一跳，总感觉接下来要发生大事。
“爸，你回来了？”江誉宸轻声。
颜月月这才看向客厅的大沙发上，叶帧端坐在那儿，在叶帧身边，坐着一个跟江誉宸的冷气息有得一拼的男人，估计就是江誉宸的父亲。
颜月月下意识往后躲，一个叶帧就已经让她招架不住了，现在竟然还多个公公？
她的下半生是必须要在阴谋诡计里度过吗？
叶帧看向颜月月，眼神里满是嫌弃，问：“怎么？这么没礼貌，都不喊人的吗？”
“爸。”颜月月不怎么甘愿地喊出声，“妈。”
“别喊了。”叶帧甩了甩手，“你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喊我，何必强求呢？”
颜月月的唇角尴尬地动了动，没有说话。
“怎么今天这么乖巧？”叶帧冷道，“你那天的伶牙俐齿哪儿去了？”
“那天我并不是针对妈。”颜月月轻声，“我知道，妈也是被别人利用了。”
“有谁能利用我？”叶帧提高音量，“梦雨是我的女儿，由不得你来侮辱她！”
颜月月苦笑，那天她是有备而去，底气当然足一些。
但现在她的脑子里正昏昏沉沉的一团乱，哪里会有那个精力去想该怎么对付叶帧这个恶婆婆呢？
江誉宸的父亲江灏看了眼叶帧，叶帧立即不出声了。
颜月月不由疑惑：那个母老虎叶帧在江灏面前，会一秒钟变成小白兔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把江灏讨好了，叶帧就不会拿她怎么样了？
对上江灏打量的眼，颜月月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她不知道公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脾气。
“你就是颜月月？”江灏问。
颜月月点头，好像听不出江灏对她的满意。
江灏的眉头紧了紧，继续问：“你怀孕了？”
颜月月还是只能点头。
“男孩儿女孩儿？”江誉宸又问。
颜月月下意识看向江誉宸，见他没有搭理她，她只能答道：“还不知道。”
“既然怀了，就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江灏说，“这……也算是我们江家的第一个孙辈。”
颜月月汗颜，什么叫做“也算是”？
她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啊！
而且，江灏的嘴里也只是提及这个孩子，并没有说起她这个媳妇。
颜月月长叹一口气，就因为她的家不是那种响当当的牛逼家庭，所以就要被排挤么？
现在的局面是：婆婆不要儿媳妇也不要孙子，公公似乎只打算要孙子。
这日子还让不让她过了！
最让颜月月抑郁的就是，江誉宸竟然没有出来帮忙说她就是他的妻子，不管会不会是这辈子，但至少眼下是啊！
她不满地情绪越来越高涨，为什么她看上的男人都这样呢？
江灏挑眉，问颜月月：“怎么？看你这幅表情，是不愿意生？”
“不是。”颜月月轻声回话，“爸，我只是有句话想先告诉您，省得以后牵扯不清楚。”
“说。”江灏冷声。
“孩子是我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弃他的抚养权。”颜月月一字一顿，将自己的立场表达得很清楚，“他姓江没错，但他的体内也流着我的血。”
可她一席发自肺腑的话却引得其它三个人都不满。
尤其是江誉宸，他恶狠狠地瞪着颜月月，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这是随时准备好跟他离婚，然后为孩子的抚养权跟他打官司的意思吗？
她凭什么认为她可以走得那么洒脱？
颜月月很无辜地看向江誉宸，他不保证她的地位，让他爸妈当着他的面刁难她，难道她还不能为自己和孩子努力吗？
难道，她就只能沦为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不！
她不是那种女人！
他想要找个生育的工具，庄菲扬就可以，而且，保证她还很乐意，更加会深得公婆的喜欢。
颜月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醋味，她无时无刻不在跟庄菲扬做比较，她总希望自己能比赢，但这个输赢的结果，一直就掌握在江誉宸的手里。
“你不会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江灏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有某种深意。
颜月月点头，说：“不是拿多少钱就能买的，我的孩子，给我一千万我也不卖！”
“五千万呢？”江誉宸突然冰冷出声。
颜月月错愕地愣住，她没有想到，此刻率先反驳她的人竟然会是江誉宸。
难道，在他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让她把孩子生出来之后，给她五千万让她滚蛋吗？
“别想了。”颜月月的语气里带有浓郁的鼻音，对上江誉宸残虐的黑眸，“我可以给你一亿，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别跟我抢孩子。”
“一亿？”江誉宸冷笑，“谁给你？费云枫吗？”
“你怎么总是抓着他不放？”颜月月不耐烦地问，“这样有意思吗？”
“还要什么意思？”江誉宸首先扬起高腔，“我们的婚姻不过是因为孩子在维系着，你难道觉得很有意思？”
颜月月愣住了，“仅是……因为孩子？”
“刚才不是你说的吗？”江誉宸暴怒。
“我那是……”
“够了！”叶帧打断颜月月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深邃的精光，“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当着父母的面吵架，还吵得这么厉害！”
颜月月哑然，张了张嘴，已经无语了。
“孩子的问题你们自己商量好。”江灏起身，“宸，我是不会允许你的骨肉去外面吃苦、受累的。”
听了江灏的话，颜月月气急。
什么意思？
孩子跟着她就会吃苦、受累？
她的家庭就算没有江家这么富裕，但好歹也是中等水平，难道过个正常人的生活，就是吃苦、受累吗？
这些人生来就有着优越的家庭环境，所以就可以这么鄙视人吗？
江灏没有再多说什么，与叶帧离开别墅。
临走时，叶帧还特意走到颜月月身边，小声说：“我儿子是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颜月月的眼里涌起一抹愤怒，同时也伴着更多的哀伤，难道她嫁给一个有钱人，目的就是为了钱吗？
她一直保持抬头的姿势，不想软弱地低下头，更不想让那越来越脆弱的泪腺飙出泪来。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争气过！
不行！
她不能哭！
江灏和叶帧走后，别墅里变得很安静，唯独钟摆滴答滴答的声音特别刺耳，就好像是被压多年的鬼魅突然被放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喊着要杀戮全世界的一切活物。
颜月月很慌、也很乱，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分明是不想跟江誉宸离婚的，可为什么“离婚”这个词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呢？
颜月月和江誉宸就这样站着，不远的距离中间却好像是隔了一条长长地深渊，怎么也跨不过来。
终于，江誉宸动了动脚步，直面着颜月月。
“想离婚？”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别忘记我们签订的合约，只有我能提出离婚！”
颜月月的眸光颤乱，她看着江誉宸，此刻的她陌生得让她感到害怕。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握紧手中的车钥匙，与她擦肩。
外面车子开得越来越远的声音似乎是将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抹温情都带走，颜月月吸了吸鼻子，很努力地不让眼泪流出来。
可是，没用，眼泪根本不听她使唤地落下。
她越哭越伤心，好想找个朋友可以诉诉苦，可她能找谁呢？
谁会了解她此刻有多苦？
如果她还有母亲，她就可以把这一切告诉给母亲听，让母亲给她出主意。
可她却只是一个人，受委屈了，也只能一个人撑着。
“呜呜——”她捂着嘴巴，“妈——我好想你——”
她蹲下来，蜷缩在角落里靠着墙角，哭得泣不成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颜月月终于不哭了。
她想通了，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这段婚姻会走得很长，她中途多了些期待，现在，只不过是要回到原来的心态罢了。
没事的！
她可是“坚强月”啊！
她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待，江誉宸出去了，她也可以出去嘛！
走走去厕所洗了把脸，她对着镜子做出几个笑容的表情，虽然笑比哭还难看，但好歹也是笑着的。
将别墅的灯关好，她看着手中的钥匙，是从庄菲扬抢来的那一把，据说是原配。
她将“原配”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再带上那把江誉宸给她的那把配好的钥匙，等明天他在家的时候她再来收拾东西离开吧！
颜月月并没有回娘家，而是选择去公司。
公司里到处都留有母亲的身影，在那儿，会比去阴森森的墓地好很多。
墓园多少还是会有寒气和阴气，她一个孕妇本来就阳气低，如果被什么怪东西侵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来到公司，颜月月打开门，再关上，一个人来公司，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打开走廊的灯，还没往里走两步，就听见有个声音在叫，窸窸窣窣的。
听不清楚声音发出来的具体方位，但这大晚上的，从公司里出现怪声音，让颜月月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一下子全部都涌上脑海。
她后背一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跑呢？
颜月月属于胆子大的类型，虽然脑子里有恐怖的画面，但她也很有理由怀疑，是还有人在公司里没离开。
会不会是贼？
她下意识抄起放在门口的那根棍子，一步一步朝前走，声音听得清楚些了，貌似是柳言发出来的。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柳言在哭。
颜月月的心头一紧，她大步往前，发现声音是从董事长办公室传出来的，她突然就推开门，打开灯，竟然看见谭耀强压着柳言，还将她的手脚都抓住，正对她进行强迫的姿势。
地上掉了衣服和鞋子，谭耀也衣裳不整的，办公室里还有酒气。
“舅舅！”颜月月大吼出声，“你在干什么！”
突然之间被颜月月发现，谭耀吓得立刻松开柳言，赶紧起身穿裤子。
“月……月月，你怎么来了？”谭耀问，表情很慌张。
“你！”颜月月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怎么会呢？
那个向来温文儒雅的舅舅，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谭耀的压迫一松开，柳言就立刻抓起地上的衣服，拼命往身上套，她边哭边穿衣服，可是，浑身没有了力气，衣服怎样都穿不上。
就在这时，柳言突然抱着衣服，鞋子都没穿，推开了窗户。
“柳言！”颜月月下意识跑过去抓住她，“你要干嘛！冷静点儿！”
“你松开我！”柳言哭喊着，“松开！”
谭耀也吓住了，赶紧将柳言拉下来，“你别寻死啊！”再看向颜月月，说：“月月，我是喝醉酒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你别怪我，千万别报警啊！”
颜月月心里对舅舅的好印象这瞬间就崩塌了。
虽然舅舅在得到这家公司之后好像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但那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尊敬，可现在，这种人渣的事情他都做出来了！
柳言嚎啕大哭，刚才寻死没有成功，现在也怯懦了不少，她拼命的拿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靠着颜月月的体温，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寒，好冷。
颜月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见柳言的裙子上有一块小血迹，浑身也是一抖。
柳言还是处女！
“你这个畜生！”颜月月举起手中的棍子就朝谭耀身上打，“不！你连畜生都不如！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月月，你别激动，你别动了胎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谭耀不敢还手，生生挨了几棍，痛得直叫唤。
颜月月一点儿也不手软，每往谭耀身上打一下，她就感觉心狠狠地痛了下。
她一直尊敬并且相信的舅舅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你们滚，都滚！”柳言咆哮着喊，“我不要看见你们！”
“柳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想要多少赔偿我都愿意给，只要你别告我，我……”
“你滚！”柳言将身边可以砸的都砸向谭耀，痛苦地大哭着。
“月月，你留下来照顾她吧，我知道错了，赔偿什么的都好商量，千万不要报警啊！”谭耀说。
颜月月的眸光一怒，在这种时候，她看见了谭耀的自私和胆怯，还有极其不负责任。
望着谭耀匆匆逃离的背影，颜月月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还能相信谁呢？
除了自己，就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吗？
颜月月看着柳言，走过去，轻轻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哽咽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是，你千万别有轻生的想法，该死的不是你，是他！”
柳言没有想到颜月月会帮着自己说话，看着她，哭得更凶了。
“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条，想想你妈生你时的痛苦，你就这样轻生了，对得起她吗？”颜月月劝道，“我知道这件事给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自杀的念头，好吗？”
柳言趴在颜月月的怀里失声痛哭，前几个小时她还是个骄傲的女人，可现在，她竟然被人……
她本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就留在公司加班，加完班之后，发现谭耀来了，带着浑身的酒气，她身为助理的，自然要给他倒杯水。
可没想到，他一看见她，就直接将水杯扔在地上，强按着她，对她……
那画面一直折磨着她，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却做不到。
颜月月轻轻拍着柳言的肩，好心疼她，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肯定也已经崩溃了。
她安慰着柳言，感受到怀里的身子慢慢没那么颤抖了，她的心却还是揪着的。
谭耀犯事是事实，但他好歹是她的舅舅，一旦柳言报警，他肯定要被判刑，几年牢是跑不掉的。
颜月月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谭耀都已经做了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了，她竟然还在担心他会坐牢？
难道，柳言就该这样被白白糟蹋吗？
想着，颜月月拿出手机，就准备拨通110。
柳言下意识按住颜月月的手，哭着摇头，“不！不能报警！不要报警！”
颜月月不解，问：“为什么？”
柳言苍白着一张脸，“我……我不想让……警察……”
她又痛哭出声来，“我不想让警察围着我问各种问题，他们要定谭耀的罪，只会对我进行二次伤害！”
颜月月慌了，只能任由手机频幕的光暗下去。
可是，柳言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行！
“你想怎么样都跟我说。”颜月月轻声，“我百分之百支持你！”
柳言没有出声，她现在脑子里很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报警？
她不愿意。
她了解警察，在问案的过程中就很有可能让她产生无数次自杀的想法，颜月月说得对，为这件事死了，对不起父母。
虽然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
可她就这样吃了这个亏吗？
柳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哭，哭着哭着，实在是累极了，慢慢地闭上眼睛。
颜月月的心里一阵难受，她看着柳言，将她的身子严实地遮裹住，实在是困了，也躺在沙发上，跟柳言一块儿进入梦乡。
……
而江誉宸这边，他气得没处发泄，正在这时，沈漠给他打电话。
江誉宸当下的想法是：可以找沈漠出来喝酒！
想着，江誉宸就滑动了频幕接听。
“在干嘛呢？”沈漠问，“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的总裁大忙人？”
“出来喝酒。”江誉宸轻声，告诉沈漠地址之后，就挂断电话。
沈漠来得很快，但江誉宸也已经喝大半瓶洋酒了。
“照你这样的喝法，不是得喝死人啊？”沈漠笑道，“怎么？跟月月吵架了？”
江誉宸的眉头一拧，冷道：“别跟我提她！”
“啧啧。”沈漠笑得更欢了，“你还有这种时候？是因为庄菲扬而吵架吧？反正，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硝烟。”
江誉宸不爽，又喝了一大杯酒。
沈漠也不劝，默默地拿过另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也喝下去。
“你怎么想的？”沈漠问，“人月月都怀上你的孩子了，你还真打算不负责啊？”
江誉宸横了沈漠一眼，“你能不能安静点儿，只喝酒？”
“不能。”沈漠笑道，“你喊我出来喝酒，如果我不替你排忧解难，你不是白花酒钱了？”
“闭嘴！”江誉宸只给了两个字。
“你真不打算要月月的话，那也肥水别流外人田嘛！我还挺喜欢她的，我挖墙脚应该可行，比让费云枫得逞好多了嘛！”沈漠说。
江誉宸浑身涌起的暴戾更多，端起酒杯就继续喝。他台上扛。
沈漠就喜欢看江誉宸愤怒的模样，继续添油加醋道：“哎，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带着面具和摘下面具，月月都不猜你是她老公？她竟然曾经还以为我是，但就是没想到你！她知道你是她老公的时候，她有没有很失望？”
沈漠的话刚好戳中江誉宸不爽的地方，他恨不得拿手中的酒杯向他砸过去。
“你啊，这么冷冰冰的，怎么可能招女孩子喜欢呢？”沈漠说，“跟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了，我来教教你。”
“滚！”江誉宸将靠近的沈漠推开，“找你来喝酒，简直是最糟糕的决定！”
“说说吧！”沈漠又凑过去，“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孕妇怄气，我来给你评评理，否则，月月可就真让那费云枫抢过去了！”
江誉宸的呼吸一窒，一想到颜月月可能会跟他离婚，然后跟费云枫在一起，就格外地抓狂。
“我们要离婚了。”他尽量让自己很冷静地将这句话说出来。
而当真说出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去接受这个结果。
怎么不知不觉的，颜月月就影响他这么深了？
“你舍得？”沈漠挑眉。
江誉宸没有回话，只听沈漠继续问：“宸，你喜欢上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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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月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戛然而止。
她咬着下嘴唇，刚才一激动，话就吧嗒吧嗒地出口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是疯了么？
怎么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还好最关键的那一句没说。
江誉宸听得一愣一愣的。
颜月月刚开始说的话让他恼怒得想杀人。可她越说，他的心情就越好。
听她那意思，该不会是想说她喜欢上他了吧？
可她怎么又停下来不说了？
都是因为她怎么？
后续呢！
他忍不住问出声：“是因为你怎么？”
颜月月白了江誉宸一眼，别过脸，脸颊有一丝红晕，她刚才那不经大脑的话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呢？
“老婆。”他绑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告诉我，你刚才要说的是什么？”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
“我哪里有要说什么？”她心虚地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依然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明明有！”他没打算放过她，“老实告诉我！”
“因为我缺根筋，结婚了就不想离婚，更何况，我们连孩子都有了，我不想让他变得没有爸爸。”颜月月没有好的语气。
江誉宸的唇角尴尬地抽了抽。他还以为，颜月月会说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已经喜欢上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得到他心中所想的答案，他的心里竟然会有一丝失落。
“就是因为这样？”他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道：“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不想离婚？”
“是啊！”她只给了他简单地两个字，“不然还能怎么样？”
他闷闷地松开她的手，没有说话，慢慢地开着车，往别墅开去。
车里的气氛这次变得格外不同寻常，颜月月偶尔看看江誉宸，他黑沉着一张脸，薄唇抿直，连余光都没有看她。
他突然之间……就生气了。
颜月月轻叹一口气，下意识摸着肚子。很努力地憋出个笑来，然后看向江誉宸，说：“老公，再过不久孩子就要去做检查了，你陪我一块儿去吧？听说照‘四维’可以看见孩子长什么样，你会不会很期待？他是会像我多一点儿呢，还是会像你多一点儿呢？都说女孩儿会像爸爸，男孩儿会像妈妈，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都可以。”江誉宸冷冷地给出三个字。
颜月月故作轻松的态度被江誉宸彻底给变抑郁起来，她张了张嘴，没有再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觉得和江誉宸之间简直是没办法继续交流了。
他不说话，她也就懒得再找话题。看向窗外，用夜景来调剂自己的心情。
江誉宸更怒了，刚才他好不容易盼到她跟他说话了，可他一句话不高兴，她就打算再也不理他了吗？
江誉宸哪里受过这种冷遇。他身边的人，都是他不高兴了，然后就一遍又一遍地哄他，直到他愿意放低自己的姿态讲和为止。
可颜月月竟然就这样，才尝试一次就不搭理他了？
江誉宸越想越愤怒，只能在心里生闷气，与颜月月互相不搭理。
车子开到别墅的时候，颜月月和江誉宸的眉头同时一拧——别墅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你出门时没关灯？”江誉宸问，语气不冷不热的。
“我不记得了。”颜月月轻声，她模糊的印象中，好像记得自己关了灯的。
江誉宸的眼里闪过抹深邃，他大步往前走，已经将她甩在了身后，打开门。推开门就往里进。
颜月月紧接着跟上，看见江誉宸的背影突然停住时，她的心“咯噔”一跳，总感觉接下来要发生大事。
“爸，你回来了？”江誉宸轻声。
颜月月这才看向客厅的大沙发上，叶帧端坐在那儿，在叶帧身边，坐着一个跟江誉宸的冷气息有得一拼的男人，估计就是江誉宸的父亲。
颜月月下意识往后躲，一个叶帧就已经让她招架不住了，现在竟然还多个公公？
她的下半生是必须要在阴谋诡计里度过吗？
叶帧看向颜月月，眼神里满是嫌弃，问：“怎么？这么没礼貌，都不喊人的吗？”
“爸。”颜月月不怎么甘愿地喊出声，“妈。”
“别喊了。”叶帧甩了甩手，“你心里其实也不愿意喊我，何必强求呢？”
颜月月的唇角尴尬地动了动，没有说话。
“怎么今天这么乖巧？”叶帧冷道，“你那天的伶牙俐齿哪儿去了？”
“那天我并不是针对妈。”颜月月轻声，“我知道，妈也是被别人利用了。”
“有谁能利用我？”叶帧提高音量，“梦雨是我的女儿，由不得你来侮辱她！”
颜月月苦笑，那天她是有备而去，底气当然足一些。
但现在她的脑子里正昏昏沉沉的一团乱，哪里会有那个精力去想该怎么对付叶帧这个恶婆婆呢？
江誉宸的父亲江灏看了眼叶帧，叶帧立即不出声了。
颜月月不由疑惑：那个母老虎叶帧在江灏面前，会一秒钟变成小白兔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把江灏讨好了，叶帧就不会拿她怎么样了？
对上江灏打量的眼，颜月月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她不知道公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脾气。
“你就是颜月月？”江灏问。
颜月月点头，好像听不出江灏对她的满意。
江灏的眉头紧了紧，继续问：“你怀孕了？”
颜月月还是只能点头。
“男孩儿女孩儿？”江誉宸又问。
颜月月下意识看向江誉宸，见他没有搭理她，她只能答道：“还不知道。”
“既然怀了，就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江灏说，“这……也算是我们江家的第一个孙辈。”
颜月月汗颜，什么叫做“也算是”？
她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啊！
而且，江灏的嘴里也只是提及这个孩子，并没有说起她这个媳妇。
颜月月长叹一口气，就因为她的家不是那种响当当的牛逼家庭，所以就要被排挤么？
现在的局面是：婆婆不要儿媳妇也不要孙子，公公似乎只打算要孙子。
这日子还让不让她过了！
最让颜月月抑郁的就是，江誉宸竟然没有出来帮忙说她就是他的妻子，不管会不会是这辈子，但至少眼下是啊！
她不满地情绪越来越高涨，为什么她看上的男人都这样呢？
江灏挑眉，问颜月月：“怎么？看你这幅表情，是不愿意生？”
“不是。”颜月月轻声回话，“爸，我只是有句话想先告诉您，省得以后牵扯不清楚。”
“说。”江灏冷声。
“孩子是我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弃他的抚养权。”颜月月一字一顿，将自己的立场表达得很清楚，“他姓江没错，但他的体内也流着我的血。”
可她一席发自肺腑的话却引得其它三个人都不满。
尤其是江誉宸，他恶狠狠地瞪着颜月月，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这是随时准备好跟他离婚，然后为孩子的抚养权跟他打官司的意思吗？
她凭什么认为她可以走得那么洒脱？
颜月月很无辜地看向江誉宸，他不保证她的地位，让他爸妈当着他的面刁难她，难道她还不能为自己和孩子努力吗？
难道，她就只能沦为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不！
她不是那种女人！
他想要找个生育的工具，庄菲扬就可以，而且，保证她还很乐意，更加会深得公婆的喜欢。
颜月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醋味，她无时无刻不在跟庄菲扬做比较，她总希望自己能比赢，但这个输赢的结果，一直就掌握在江誉宸的手里。
“你不会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江灏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有某种深意。
颜月月点头，说：“不是拿多少钱就能买的，我的孩子，给我一千万我也不卖！”
“五千万呢？”江誉宸突然冰冷出声。
颜月月错愕地愣住，她没有想到，此刻率先反驳她的人竟然会是江誉宸。
难道，在他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让她把孩子生出来之后，给她五千万让她滚蛋吗？
“别想了。”颜月月的语气里带有浓郁的鼻音，对上江誉宸残虐的黑眸，“我可以给你一亿，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别跟我抢孩子。”
“一亿？”江誉宸冷笑，“谁给你？费云枫吗？”
“你怎么总是抓着他不放？”颜月月不耐烦地问，“这样有意思吗？”
“还要什么意思？”江誉宸首先扬起高腔，“我们的婚姻不过是因为孩子在维系着，你难道觉得很有意思？”
颜月月愣住了，“仅是……因为孩子？”
“刚才不是你说的吗？”江誉宸暴怒。
“我那是……”
“够了！”叶帧打断颜月月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深邃的精光，“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当着父母的面吵架，还吵得这么厉害！”
颜月月哑然，张了张嘴，已经无语了。
“孩子的问题你们自己商量好。”江灏起身，“宸，我是不会允许你的骨肉去外面吃苦、受累的。”
听了江灏的话，颜月月气急。
什么意思？
孩子跟着她就会吃苦、受累？
她的家庭就算没有江家这么富裕，但好歹也是中等水平，难道过个正常人的生活，就是吃苦、受累吗？
这些人生来就有着优越的家庭环境，所以就可以这么鄙视人吗？
江灏没有再多说什么，与叶帧离开别墅。
临走时，叶帧还特意走到颜月月身边，小声说：“我儿子是不会看上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颜月月的眼里涌起一抹愤怒，同时也伴着更多的哀伤，难道她嫁给一个有钱人，目的就是为了钱吗？
她一直保持抬头的姿势，不想软弱地低下头，更不想让那越来越脆弱的泪腺飙出泪来。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争气过！
不行！
她不能哭！
江灏和叶帧走后，别墅里变得很安静，唯独钟摆滴答滴答的声音特别刺耳，就好像是被压多年的鬼魅突然被放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喊着要杀戮全世界的一切活物。
颜月月很慌、也很乱，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分明是不想跟江誉宸离婚的，可为什么“离婚”这个词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呢？
颜月月和江誉宸就这样站着，不远的距离中间却好像是隔了一条长长地深渊，怎么也跨不过来。
终于，江誉宸动了动脚步，直面着颜月月。
“想离婚？”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别忘记我们签订的合约，只有我能提出离婚！”
颜月月的眸光颤乱，她看着江誉宸，此刻的她陌生得让她感到害怕。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握紧手中的车钥匙，与她擦肩。
外面车子开得越来越远的声音似乎是将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抹温情都带走，颜月月吸了吸鼻子，很努力地不让眼泪流出来。
可是，没用，眼泪根本不听她使唤地落下。
她越哭越伤心，好想找个朋友可以诉诉苦，可她能找谁呢？
谁会了解她此刻有多苦？
如果她还有母亲，她就可以把这一切告诉给母亲听，让母亲给她出主意。
可她却只是一个人，受委屈了，也只能一个人撑着。
“呜呜——”她捂着嘴巴，“妈——我好想你——”
她蹲下来，蜷缩在角落里靠着墙角，哭得泣不成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颜月月终于不哭了。
她想通了，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这段婚姻会走得很长，她中途多了些期待，现在，只不过是要回到原来的心态罢了。
没事的！
她可是“坚强月”啊！
她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待，江誉宸出去了，她也可以出去嘛！
走走去厕所洗了把脸，她对着镜子做出几个笑容的表情，虽然笑比哭还难看，但好歹也是笑着的。
将别墅的灯关好，她看着手中的钥匙，是从庄菲扬抢来的那一把，据说是原配。
她将“原配”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再带上那把江誉宸给她的那把配好的钥匙，等明天他在家的时候她再来收拾东西离开吧！
颜月月并没有回娘家，而是选择去公司。
公司里到处都留有母亲的身影，在那儿，会比去阴森森的墓地好很多。
墓园多少还是会有寒气和阴气，她一个孕妇本来就阳气低，如果被什么怪东西侵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来到公司，颜月月打开门，再关上，一个人来公司，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打开走廊的灯，还没往里走两步，就听见有个声音在叫，窸窸窣窣的。
听不清楚声音发出来的具体方位，但这大晚上的，从公司里出现怪声音，让颜月月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一下子全部都涌上脑海。
她后背一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跑呢？
颜月月属于胆子大的类型，虽然脑子里有恐怖的画面，但她也很有理由怀疑，是还有人在公司里没离开。
会不会是贼？
她下意识抄起放在门口的那根棍子，一步一步朝前走，声音听得清楚些了，貌似是柳言发出来的。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柳言在哭。
颜月月的心头一紧，她大步往前，发现声音是从董事长办公室传出来的，她突然就推开门，打开灯，竟然看见谭耀强压着柳言，还将她的手脚都抓住，正对她进行强迫的姿势。
地上掉了衣服和鞋子，谭耀也衣裳不整的，办公室里还有酒气。
“舅舅！”颜月月大吼出声，“你在干什么！”
突然之间被颜月月发现，谭耀吓得立刻松开柳言，赶紧起身穿裤子。
“月……月月，你怎么来了？”谭耀问，表情很慌张。
“你！”颜月月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怎么会呢？
那个向来温文儒雅的舅舅，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谭耀的压迫一松开，柳言就立刻抓起地上的衣服，拼命往身上套，她边哭边穿衣服，可是，浑身没有了力气，衣服怎样都穿不上。
就在这时，柳言突然抱着衣服，鞋子都没穿，推开了窗户。
“柳言！”颜月月下意识跑过去抓住她，“你要干嘛！冷静点儿！”
“你松开我！”柳言哭喊着，“松开！”
谭耀也吓住了，赶紧将柳言拉下来，“你别寻死啊！”再看向颜月月，说：“月月，我是喝醉酒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你别怪我，千万别报警啊！”
颜月月心里对舅舅的好印象这瞬间就崩塌了。
虽然舅舅在得到这家公司之后好像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但那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尊敬，可现在，这种人渣的事情他都做出来了！
柳言嚎啕大哭，刚才寻死没有成功，现在也怯懦了不少，她拼命的拿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靠着颜月月的体温，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寒，好冷。
颜月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见柳言的裙子上有一块小血迹，浑身也是一抖。
柳言还是处女！
“你这个畜生！”颜月月举起手中的棍子就朝谭耀身上打，“不！你连畜生都不如！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月月，你别激动，你别动了胎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谭耀不敢还手，生生挨了几棍，痛得直叫唤。
颜月月一点儿也不手软，每往谭耀身上打一下，她就感觉心狠狠地痛了下。
她一直尊敬并且相信的舅舅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你们滚，都滚！”柳言咆哮着喊，“我不要看见你们！”
“柳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想要多少赔偿我都愿意给，只要你别告我，我……”
“你滚！”柳言将身边可以砸的都砸向谭耀，痛苦地大哭着。
“月月，你留下来照顾她吧，我知道错了，赔偿什么的都好商量，千万不要报警啊！”谭耀说。
颜月月的眸光一怒，在这种时候，她看见了谭耀的自私和胆怯，还有极其不负责任。
望着谭耀匆匆逃离的背影，颜月月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还能相信谁呢？
除了自己，就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吗？
颜月月看着柳言，走过去，轻轻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哽咽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是，你千万别有轻生的想法，该死的不是你，是他！”
柳言没有想到颜月月会帮着自己说话，看着她，哭得更凶了。
“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条，想想你妈生你时的痛苦，你就这样轻生了，对得起她吗？”颜月月劝道，“我知道这件事给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自杀的念头，好吗？”
柳言趴在颜月月的怀里失声痛哭，前几个小时她还是个骄傲的女人，可现在，她竟然被人……
她本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就留在公司加班，加完班之后，发现谭耀来了，带着浑身的酒气，她身为助理的，自然要给他倒杯水。
可没想到，他一看见她，就直接将水杯扔在地上，强按着她，对她……
那画面一直折磨着她，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却做不到。
颜月月轻轻拍着柳言的肩，好心疼她，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肯定也已经崩溃了。
她安慰着柳言，感受到怀里的身子慢慢没那么颤抖了，她的心却还是揪着的。
谭耀犯事是事实，但他好歹是她的舅舅，一旦柳言报警，他肯定要被判刑，几年牢是跑不掉的。
颜月月突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谭耀都已经做了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了，她竟然还在担心他会坐牢？
难道，柳言就该这样被白白糟蹋吗？
想着，颜月月拿出手机，就准备拨通110。
柳言下意识按住颜月月的手，哭着摇头，“不！不能报警！不要报警！”
颜月月不解，问：“为什么？”
柳言苍白着一张脸，“我……我不想让……警察……”
她又痛哭出声来，“我不想让警察围着我问各种问题，他们要定谭耀的罪，只会对我进行二次伤害！”
颜月月慌了，只能任由手机频幕的光暗下去。
可是，柳言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行！
“你想怎么样都跟我说。”颜月月轻声，“我百分之百支持你！”
柳言没有出声，她现在脑子里很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报警？
她不愿意。
她了解警察，在问案的过程中就很有可能让她产生无数次自杀的想法，颜月月说得对，为这件事死了，对不起父母。
虽然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
可她就这样吃了这个亏吗？
柳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哭，哭着哭着，实在是累极了，慢慢地闭上眼睛。
颜月月的心里一阵难受，她看着柳言，将她的身子严实地遮裹住，实在是困了，也躺在沙发上，跟柳言一块儿进入梦乡。
……
而江誉宸这边，他气得没处发泄，正在这时，沈漠给他打电话。
江誉宸当下的想法是：可以找沈漠出来喝酒！
想着，江誉宸就滑动了频幕接听。
“在干嘛呢？”沈漠问，“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的总裁大忙人？”
“出来喝酒。”江誉宸轻声，告诉沈漠地址之后，就挂断电话。
沈漠来得很快，但江誉宸也已经喝大半瓶洋酒了。
“照你这样的喝法，不是得喝死人啊？”沈漠笑道，“怎么？跟月月吵架了？”
江誉宸的眉头一拧，冷道：“别跟我提她！”
“啧啧。”沈漠笑得更欢了，“你还有这种时候？是因为庄菲扬而吵架吧？反正，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硝烟。”
江誉宸不爽，又喝了一大杯酒。
沈漠也不劝，默默地拿过另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也喝下去。
“你怎么想的？”沈漠问，“人月月都怀上你的孩子了，你还真打算不负责啊？”
江誉宸横了沈漠一眼，“你能不能安静点儿，只喝酒？”
“不能。”沈漠笑道，“你喊我出来喝酒，如果我不替你排忧解难，你不是白花酒钱了？”
“闭嘴！”江誉宸只给了两个字。
“你真不打算要月月的话，那也肥水别流外人田嘛！我还挺喜欢她的，我挖墙脚应该可行，比让费云枫得逞好多了嘛！”沈漠说。
江誉宸浑身涌起的暴戾更多，端起酒杯就继续喝。他台上扛。
沈漠就喜欢看江誉宸愤怒的模样，继续添油加醋道：“哎，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带着面具和摘下面具，月月都不猜你是她老公？她竟然曾经还以为我是，但就是没想到你！她知道你是她老公的时候，她有没有很失望？”
沈漠的话刚好戳中江誉宸不爽的地方，他恨不得拿手中的酒杯向他砸过去。
“你啊，这么冷冰冰的，怎么可能招女孩子喜欢呢？”沈漠说，“跟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了，我来教教你。”
“滚！”江誉宸将靠近的沈漠推开，“找你来喝酒，简直是最糟糕的决定！”
“说说吧！”沈漠又凑过去，“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孕妇怄气，我来给你评评理，否则，月月可就真让那费云枫抢过去了！”
江誉宸的呼吸一窒，一想到颜月月可能会跟他离婚，然后跟费云枫在一起，就格外地抓狂。
“我们要离婚了。”他尽量让自己很冷静地将这句话说出来。
而当真说出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去接受这个结果。
怎么不知不觉的，颜月月就影响他这么深了？
“你舍得？”沈漠挑眉。
江誉宸没有回话，只听沈漠继续问：“宸，你喜欢上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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