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汝南，愿公主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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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凤栖殿主殿里点了灯，昏黄灯光映着中年男子的脸，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慕浅若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顿了顿，走了过去，屈膝行礼，唤了声：
“父皇。”
“阿宁来了。”慕霆闫看见女儿，笑了笑，对她招了招手，“到父皇这儿来。”
慕浅若依言坐到了慕霆闫身侧。目光看过殿内的布置，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自从母后殇逝，她便再未踏足过这里。
凤栖殿正殿依旧是熟悉的模样，这几年来都有侍者来打扫。
慕霆闫看着周围的摆设，眼神中满是温柔。
“今日与阿寒在宫外可还欢喜？”慕霆闫问道。
“嗯，宫外很热闹。”慕浅若笑道，“阿兄买了点心给我。”
慕霆闫也笑着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怀念，“昔年你母后尚在闺中，也是喜欢这些吃食的。”
“你母后……当真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慕霆闫似是回忆，似是感叹。
昔年，他尚是太子，她是国公府的小姐。
她捡了他的香囊，叫住了他，唤一声，“公子。”
就仿佛那些酸书生写的话本一样，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觉得这当是母后说的想和她共度一生的女子。
可是，他还是负了她。
思及此，慕霆闫还是叹了叹，
“朕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答应会一辈子对她好，可是他没做到。
慕浅若沉默了良久，
“托生于母后腹中，成了父皇的孩子，乃阿宁之幸。”她开口，眸子亮的出奇，唇角弯了弯，“此生之幸。”
慕霆闫看着女儿，一丝愧疚绕于心间。他斟酌着词句，道：
“阿宁，有父皇在，……你合该无忧无虑的。”
她的父亲是皇帝，未来她的嫡亲兄长也会是皇帝。
她……合该无忧无虑的。
慕霆闫心里有些发苦，他只是摸了摸小女儿的发髻，道
“阿宁今日之舞颇有你母后的风采。”
他想起发妻临终的话，心中一颤，定了定心神，听得慕浅若回答：
“不及母后半分。”
“无碍，你还年幼。
慕浅若笑了笑，表情如常，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
三日后，五国盛宴最后一天，因为已经接近收尾，并没有什么大事，慕浅若在席位上坐了一会儿便寻了借口离开了。
慕浅若在园子里逛了逛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清零随侍一边，唤来内侍上了点心茶水。慕浅若执起茶盏，自饮起来。
忽听得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慕浅若扬了扬眉，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七公主殿下。”
那声音清脆，让人想起山间的清泉。
是个小姑娘？
慕浅若放下茶盏，目光看着来人，一袭绯红色衣裙，五官精致带着稚气，约莫不过十一二岁。
“卫和汝南群主？”她开口。
“公主认得我？”来人有些惊讶。
慕浅若笑了笑，摇了摇头，
“自是不认得。不过本宫见群主腰间挂着卫和宗室才能拥有的玉牌，又从父皇那里得知此次来使之人。才大胆猜测。”
梦灼卿有些失望，只是面上不显。慕浅若看着眼前人，没有发现她的失望，出声问道：
“不知群主前来，有何贵干？”
慕浅若坐的地方离宴席很远，且地方偏僻，若不刻意来寻，是找不到这里的。
只见梦灼卿面露犹豫，看了看慕浅若身侧，慕浅若扬眉，侧耳吩咐了几句，清零便领着周围的侍者退了下去。
“群主有话直言。”
梦灼卿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方道：
“我想向公主打听一个人。”
“哦？”慕浅若挑了挑眉，颇有些意外，“何人？”
梦灼卿有些恍惚，咬了咬唇，仿佛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藏剑山庄庄主陌似玦。”
陌尘殇，字似玦。现藏剑山庄庄主。
慕浅若讶然，这卫和的汝南郡主不过十一二岁，且宣辰与卫和相距甚远，这汝南郡主是如何认识阿殇的？
慕浅若与陌尘殇虽是平辈论交，但陌尘殇其实已经二十有七。
慕浅若想起手下暗卫私底下喜欢看的话本子……
啧！
慕浅若有些惆怅，好在慕浅若面色如常，那边梦灼卿心底忐忑也没有注意到她。
松了一口气，慕浅若正了正脸色，方道：
“陌庄主闻名遐迩，本宫亦是早有耳闻。”
“那……公主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梦灼卿眼睛亮了亮，但慕浅若随即的话就让她的心跌进谷底。
“但陌庄主行踪不定，就算是藏剑山庄的人也未必知道。”慕浅若摇了摇头，叹了叹，“本宫自然也无从知晓。”
梦灼卿的眸光渐渐暗了下去，慕浅若心底微叹，却也无话可说。
人有亲疏之分，慕浅若不可能将陌尘殇的行踪透露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哪怕这汝南郡主似是他的旧人。
陌庄主，看你给我寻得麻烦。
慕浅若幽幽的想。
梦灼卿到底也知礼数，微微颔首，
“如此，是我叨扰七公主殿下了。告辞。”
“卿儿——”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慕浅若看过去，玄衣玉冠。
只见梦灼卿低声唤道：“王兄。”
男子走过来，看到慕浅若，抱了抱拳，
“七公主殿下。”又转过头摸了摸梦灼卿的头发，温声道：
“怎么到了这里，害王兄好找。”
慕浅若也只是颔首回礼，淡淡道：
“镇南王。”
“舍妹顽劣，叨扰公主多时。”镇南王看着妹妹一脸心虚，眼神警告一番。便对慕浅若道。
慕浅若面色淡淡，只道：“王爷客气。”
“即使如此，本王便带舍妹先行告退。”镇南王又抱了抱拳。
慕浅若点了点头，只唤了宫人送了送。
…………
五国盛宴结束，各国使臣纷纷离去。
慕浅若亲自送了自家师兄，顺带一脸幽怨的菱悦太子一枚。
“喂，慕小七，你送他做甚？他就是只黑心狐狸，谁还能拐了他不成？”凌千誉跟在慕浅若身后抱怨。
慕浅若一脸无奈，而轩辕逸尘只是瞥了这呆货一眼，只是对自家师妹说：
“那件事我已经修书一封给师父了。”说话间顿了顿，“你且安心，师父说他会来奉京一趟。”
慕浅若点点头，这时轩辕逸尘的侍卫来禀报，
“各事都已备好，殿下，该启了。”
轩辕逸尘微微颔首，对慕浅若笑了笑，
“我先走了，师妹保重。”又冲着慕浅若身后的凌千誉勾了勾唇角，
“你也快些走吧，你家老头子……啧！”
慕浅若也回之一笑，附和道：“是啊，你若再不回去，凌世伯可又要打你板子了。”
菱悦的君主可是个火爆脾气，平日凌千誉可没少挨揍。
凌千誉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不情不愿的登上了马车，冲慕浅若挥了挥手，
“慕小七，后会有期。”
慕浅若笑着颔首，“后会有期。”
轩辕逸尘见那祸害走了，才对慕浅若说，
“你莫要小看他，能在诸皇子之中坐稳太子之位，其人并不是那么无害。”
“我省的。”慕浅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缕暗光。
轩辕逸尘知道自己这师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遂也换上平日里惯常的笑容，勾了勾唇，
“师妹，保重。”坐上马车，随着玖日的队伍缓缓离去。
“公主，回去吧。”清零为慕浅若带上了风帽，道。
慕浅若正想答好，却也一只队伍向她是驶来。
为首的马车缓缓停下，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五皇子显裕的一张脸来，他笑了笑，“七公主殿下安好。”
“五皇子。”慕浅若颔首算是回答。
显裕哈哈一笑，并不因慕浅若的冷淡而恼怒，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去，
“裕惟愿公主安好。”
“公主保重。”
说完马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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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凤栖殿主殿里点了灯，昏黄灯光映着中年男子的脸，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慕浅若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顿了顿，走了过去，屈膝行礼，唤了声：
“父皇。”
“阿宁来了。”慕霆闫看见女儿，笑了笑，对她招了招手，“到父皇这儿来。”
慕浅若依言坐到了慕霆闫身侧。目光看过殿内的布置，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自从母后殇逝，她便再未踏足过这里。
凤栖殿正殿依旧是熟悉的模样，这几年来都有侍者来打扫。
慕霆闫看着周围的摆设，眼神中满是温柔。
“今日与阿寒在宫外可还欢喜？”慕霆闫问道。
“嗯，宫外很热闹。”慕浅若笑道，“阿兄买了点心给我。”
慕霆闫也笑着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怀念，“昔年你母后尚在闺中，也是喜欢这些吃食的。”
“你母后……当真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慕霆闫似是回忆，似是感叹。
昔年，他尚是太子，她是国公府的小姐。
她捡了他的香囊，叫住了他，唤一声，“公子。”
就仿佛那些酸书生写的话本一样，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觉得这当是母后说的想和她共度一生的女子。
可是，他还是负了她。
思及此，慕霆闫还是叹了叹，
“朕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
他答应会一辈子对她好，可是他没做到。
慕浅若沉默了良久，
“托生于母后腹中，成了父皇的孩子，乃阿宁之幸。”她开口，眸子亮的出奇，唇角弯了弯，“此生之幸。”
慕霆闫看着女儿，一丝愧疚绕于心间。他斟酌着词句，道：
“阿宁，有父皇在，……你合该无忧无虑的。”
她的父亲是皇帝，未来她的嫡亲兄长也会是皇帝。
她……合该无忧无虑的。
慕霆闫心里有些发苦，他只是摸了摸小女儿的发髻，道
“阿宁今日之舞颇有你母后的风采。”
他想起发妻临终的话，心中一颤，定了定心神，听得慕浅若回答：
“不及母后半分。”
“无碍，你还年幼。
慕浅若笑了笑，表情如常，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
三日后，五国盛宴最后一天，因为已经接近收尾，并没有什么大事，慕浅若在席位上坐了一会儿便寻了借口离开了。
慕浅若在园子里逛了逛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清零随侍一边，唤来内侍上了点心茶水。慕浅若执起茶盏，自饮起来。
忽听得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慕浅若扬了扬眉，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七公主殿下。”
那声音清脆，让人想起山间的清泉。
是个小姑娘？
慕浅若放下茶盏，目光看着来人，一袭绯红色衣裙，五官精致带着稚气，约莫不过十一二岁。
“卫和汝南群主？”她开口。
“公主认得我？”来人有些惊讶。
慕浅若笑了笑，摇了摇头，
“自是不认得。不过本宫见群主腰间挂着卫和宗室才能拥有的玉牌，又从父皇那里得知此次来使之人。才大胆猜测。”
梦灼卿有些失望，只是面上不显。慕浅若看着眼前人，没有发现她的失望，出声问道：
“不知群主前来，有何贵干？”
慕浅若坐的地方离宴席很远，且地方偏僻，若不刻意来寻，是找不到这里的。
只见梦灼卿面露犹豫，看了看慕浅若身侧，慕浅若扬眉，侧耳吩咐了几句，清零便领着周围的侍者退了下去。
“群主有话直言。”
梦灼卿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方道：
“我想向公主打听一个人。”
“哦？”慕浅若挑了挑眉，颇有些意外，“何人？”
梦灼卿有些恍惚，咬了咬唇，仿佛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藏剑山庄庄主陌似玦。”
陌尘殇，字似玦。现藏剑山庄庄主。
慕浅若讶然，这卫和的汝南郡主不过十一二岁，且宣辰与卫和相距甚远，这汝南郡主是如何认识阿殇的？
慕浅若与陌尘殇虽是平辈论交，但陌尘殇其实已经二十有七。
慕浅若想起手下暗卫私底下喜欢看的话本子……
啧！
慕浅若有些惆怅，好在慕浅若面色如常，那边梦灼卿心底忐忑也没有注意到她。
松了一口气，慕浅若正了正脸色，方道：
“陌庄主闻名遐迩，本宫亦是早有耳闻。”
“那……公主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梦灼卿眼睛亮了亮，但慕浅若随即的话就让她的心跌进谷底。
“但陌庄主行踪不定，就算是藏剑山庄的人也未必知道。”慕浅若摇了摇头，叹了叹，“本宫自然也无从知晓。”
梦灼卿的眸光渐渐暗了下去，慕浅若心底微叹，却也无话可说。
人有亲疏之分，慕浅若不可能将陌尘殇的行踪透露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哪怕这汝南郡主似是他的旧人。
陌庄主，看你给我寻得麻烦。
慕浅若幽幽的想。
梦灼卿到底也知礼数，微微颔首，
“如此，是我叨扰七公主殿下了。告辞。”
“卿儿——”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慕浅若看过去，玄衣玉冠。
只见梦灼卿低声唤道：“王兄。”
男子走过来，看到慕浅若，抱了抱拳，
“七公主殿下。”又转过头摸了摸梦灼卿的头发，温声道：
“怎么到了这里，害王兄好找。”
慕浅若也只是颔首回礼，淡淡道：
“镇南王。”
“舍妹顽劣，叨扰公主多时。”镇南王看着妹妹一脸心虚，眼神警告一番。便对慕浅若道。
慕浅若面色淡淡，只道：“王爷客气。”
“即使如此，本王便带舍妹先行告退。”镇南王又抱了抱拳。
慕浅若点了点头，只唤了宫人送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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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国盛宴结束，各国使臣纷纷离去。
慕浅若亲自送了自家师兄，顺带一脸幽怨的菱悦太子一枚。
“喂，慕小七，你送他做甚？他就是只黑心狐狸，谁还能拐了他不成？”凌千誉跟在慕浅若身后抱怨。
慕浅若一脸无奈，而轩辕逸尘只是瞥了这呆货一眼，只是对自家师妹说：
“那件事我已经修书一封给师父了。”说话间顿了顿，“你且安心，师父说他会来奉京一趟。”
慕浅若点点头，这时轩辕逸尘的侍卫来禀报，
“各事都已备好，殿下，该启了。”
轩辕逸尘微微颔首，对慕浅若笑了笑，
“我先走了，师妹保重。”又冲着慕浅若身后的凌千誉勾了勾唇角，
“你也快些走吧，你家老头子……啧！”
慕浅若也回之一笑，附和道：“是啊，你若再不回去，凌世伯可又要打你板子了。”
菱悦的君主可是个火爆脾气，平日凌千誉可没少挨揍。
凌千誉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不情不愿的登上了马车，冲慕浅若挥了挥手，
“慕小七，后会有期。”
慕浅若笑着颔首，“后会有期。”
轩辕逸尘见那祸害走了，才对慕浅若说，
“你莫要小看他，能在诸皇子之中坐稳太子之位，其人并不是那么无害。”
“我省的。”慕浅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缕暗光。
轩辕逸尘知道自己这师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遂也换上平日里惯常的笑容，勾了勾唇，
“师妹，保重。”坐上马车，随着玖日的队伍缓缓离去。
“公主，回去吧。”清零为慕浅若带上了风帽，道。
慕浅若正想答好，却也一只队伍向她是驶来。
为首的马车缓缓停下，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五皇子显裕的一张脸来，他笑了笑，“七公主殿下安好。”
“五皇子。”慕浅若颔首算是回答。
显裕哈哈一笑，并不因慕浅若的冷淡而恼怒，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去，
“裕惟愿公主安好。”
“公主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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