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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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甲配剑的男人坐在龙撵上招招手，浅浅一笑，温柔道：“缓缓，你来。”
“哥哥……”
慕尧一头扎进去男人的怀里，带着哭腔，一边又一边喊：“哥哥，哥哥……”
修长的手指上有后后的茧，厚茧抚摸在她的头发上却是结结实实的安全感。
“缓缓不哭，兄长在。”
慕尧一抬头，男人额间的蓝莲花缓缓旋转着，妖异又邪魅。
狭长的睫毛一闪一闪，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印着这世上最好看的景象。
“缓缓”他轻轻握起她的手“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
血！！！！
无边无际的血！
“哥哥……”慕尧紧紧掐着男子的手，生怕稍微一松力，他就会消失不见，留下她一个人溺死在漫无边际的血海里。
“哥哥，有人死了，我好怕！”
男子轻柔的抱着她，柔声哄她“缓缓不怕，哥哥在。”他眸子里含着笑，温柔的一塌糊涂，轻轻拍着她，低沉的嗓音缓缓入耳“人，终归是要死的，或早或晚，或轻或重，或善终或非命，殊途同归，最后都是要死的。这是天道，如因果一般，有生即有死。”
缓缓抬头，眼里噙着泪水拼命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她怕极了，整个人缩成一团“我不想要她们死于非命，我想让他们好好走到生命尽头，我不想让他们的家人肝肠寸断，我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不想看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湿了男子的衣裳。
他伸手摸了摸濡湿的衣裳，慢慢跟她说：“这是道也是命，人命有长有短，有精彩有平淡，这都是他们的一生，你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缓缓你改变不了任何。就好像孤的战士，他们生来就是要为我大凉出生入死的。为什么？因为如果没有千万白骨，孤便收复不了泾州。到那时，黄土之下掩埋的便是那些战士的家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这么残酷，要么生，要么死。你要生，便得有其他人死。你要不想让其他人死，那你就得死。缓缓，你想怎样？”
要么生，要么死。
我要生，其他人就要死。我想要其他人活着，我就得死？
她怕了，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
满是委屈的看着男子，哽咽道：“我……我……我想活着，哥哥。”
人心都是自私，她得活着啊。
她不是释迦牟尼，她没有割肉喂鹰的勇气和魄力。
她就是她，一个名叫慕尧的女子。
男子嘴角微微扬起，摸着她的头发“你不会死的，你是孤的妹妹。只要孤活着一日，便能保你一日太平安康。”
他会保护她。
她信。
慕尧眨着眼睛，她身上穿着一身浅绿色挽尊金凤翠羽衣，衣摆勾着男子手中的孤则剑，那剑尖上仿佛都是血，奔流不息的血。
是他在战场上升起的旌旗，是他所向披靡的神器。
是嗜血的魔剑。
慕尧低头求他：“哥哥，不要杀人了好不好？”
“好啊！”
悦耳的男声淡淡响在耳边。
他邪魅一笑，指尖有风华，那容华背后便是山河永寂。
“等孤拿下这泾州大陆，统一四国二族，这天下从此之后便不会再有……”
“不”她瞳孔放大，惊恐的看着面前容貌昳丽的男子，猛地摇头，嘴里含含糊糊恳求他“不要统一……不要杀人……不要”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跃入耳中。
慕尧手指微微一动，“嘶……”的声音更响亮一些。
她猛地一摇头，定睛一看，她正躺在科室的牙椅上，手里紧紧攥着的是江离的手，长长的指甲抠进江离手背，疼的他一阵皱眉。
慕尧连忙一把甩开江离的手，惊慌失措又满是抱歉的看着江离“师父？”
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想起来一些事情。
科室白晃晃的灯照的她眼前一花，记忆便如泉涌。
是张依在她旁边哄着她，一直不停的安慰她，可是她好害怕，所以一直蜷着身体，等到哭累了她似乎是睡过去了。
江离甩甩手，看着自己手背上淡淡渗出的血丝，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起无菌棉球擦了擦，满脸皆是疲惫。
一天而已，下巴上竟有些青茬的胡子长了出来。
他揉揉自己的手，硬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做噩梦了？你睡着一直喊哥哥，我想给你哥打电话，但是解不开你的手机，所以……”
慕尧猛地一拍自己脑门，有梦到那个人了，梦里喊得那个人到底是哪门子的哥哥
她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师父你不用通知我哥。”
手上的动作带着脑袋一晃，巨疼从太阳穴处散开，疼得她一时满眶泪水。
江离不知道她头疼，以为她醒了又记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坐在医师椅上，靠近她边上，拍拍她肩膀，疲惫的声音温柔哄着她道：“不怕，都过去了。”
慕尧点点头，就连做梦她都在求人不要杀人，怎么能不怕呢。
揉揉太阳穴，迷迷糊糊换了个话题问江离“师父几点了？”
“下午四点了。”
四点？？
才四点为什么科室里没人了？
江离仿佛能看透她的心，继续道：“他们都去一楼送赵主任一程，一楼楼下被临时封锁起来。”
那你怎么没去？
这话她刚想问，猛地极其在她害怕哭得时候听到了凡哥的叫骂声。
抬起头，眨着肿了的眼睛看着江离“师父是刚下手术吗？”
江离虽然疲惫，但是今天脾气格外好，对于她的问题也认真点头以示回答。
慕缓缓吭哧吭哧半响，终于狠狠咬一下自己下唇，鼓起勇气问江离“那个坏人救活了？”
意料之中的点头，意料之外的江离忽然问她“你也觉得我不应该救那个对吗？”
对啊，她也觉得江离不该救那个人。
可是这么说的话江离应该会很难过吧。
慕尧摇摇头“我相信师父，那种时候必须要有人上去，哪怕是千夫所指，也得有个这种能承担的人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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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甲配剑的男人坐在龙撵上招招手，浅浅一笑，温柔道：“缓缓，你来。”
“哥哥……”
慕尧一头扎进去男人的怀里，带着哭腔，一边又一边喊：“哥哥，哥哥……”
修长的手指上有后后的茧，厚茧抚摸在她的头发上却是结结实实的安全感。
“缓缓不哭，兄长在。”
慕尧一抬头，男人额间的蓝莲花缓缓旋转着，妖异又邪魅。
狭长的睫毛一闪一闪，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印着这世上最好看的景象。
“缓缓”他轻轻握起她的手“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
血！！！！
无边无际的血！
“哥哥……”慕尧紧紧掐着男子的手，生怕稍微一松力，他就会消失不见，留下她一个人溺死在漫无边际的血海里。
“哥哥，有人死了，我好怕！”
男子轻柔的抱着她，柔声哄她“缓缓不怕，哥哥在。”他眸子里含着笑，温柔的一塌糊涂，轻轻拍着她，低沉的嗓音缓缓入耳“人，终归是要死的，或早或晚，或轻或重，或善终或非命，殊途同归，最后都是要死的。这是天道，如因果一般，有生即有死。”
缓缓抬头，眼里噙着泪水拼命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她怕极了，整个人缩成一团“我不想要她们死于非命，我想让他们好好走到生命尽头，我不想让他们的家人肝肠寸断，我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不想看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湿了男子的衣裳。
他伸手摸了摸濡湿的衣裳，慢慢跟她说：“这是道也是命，人命有长有短，有精彩有平淡，这都是他们的一生，你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缓缓你改变不了任何。就好像孤的战士，他们生来就是要为我大凉出生入死的。为什么？因为如果没有千万白骨，孤便收复不了泾州。到那时，黄土之下掩埋的便是那些战士的家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这么残酷，要么生，要么死。你要生，便得有其他人死。你要不想让其他人死，那你就得死。缓缓，你想怎样？”
要么生，要么死。
我要生，其他人就要死。我想要其他人活着，我就得死？
她怕了，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
满是委屈的看着男子，哽咽道：“我……我……我想活着，哥哥。”
人心都是自私，她得活着啊。
她不是释迦牟尼，她没有割肉喂鹰的勇气和魄力。
她就是她，一个名叫慕尧的女子。
男子嘴角微微扬起，摸着她的头发“你不会死的，你是孤的妹妹。只要孤活着一日，便能保你一日太平安康。”
他会保护她。
她信。
慕尧眨着眼睛，她身上穿着一身浅绿色挽尊金凤翠羽衣，衣摆勾着男子手中的孤则剑，那剑尖上仿佛都是血，奔流不息的血。
是他在战场上升起的旌旗，是他所向披靡的神器。
是嗜血的魔剑。
慕尧低头求他：“哥哥，不要杀人了好不好？”
“好啊！”
悦耳的男声淡淡响在耳边。
他邪魅一笑，指尖有风华，那容华背后便是山河永寂。
“等孤拿下这泾州大陆，统一四国二族，这天下从此之后便不会再有……”
“不”她瞳孔放大，惊恐的看着面前容貌昳丽的男子，猛地摇头，嘴里含含糊糊恳求他“不要统一……不要杀人……不要”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跃入耳中。
慕尧手指微微一动，“嘶……”的声音更响亮一些。
她猛地一摇头，定睛一看，她正躺在科室的牙椅上，手里紧紧攥着的是江离的手，长长的指甲抠进江离手背，疼的他一阵皱眉。
慕尧连忙一把甩开江离的手，惊慌失措又满是抱歉的看着江离“师父？”
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想起来一些事情。
科室白晃晃的灯照的她眼前一花，记忆便如泉涌。
是张依在她旁边哄着她，一直不停的安慰她，可是她好害怕，所以一直蜷着身体，等到哭累了她似乎是睡过去了。
江离甩甩手，看着自己手背上淡淡渗出的血丝，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起无菌棉球擦了擦，满脸皆是疲惫。
一天而已，下巴上竟有些青茬的胡子长了出来。
他揉揉自己的手，硬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做噩梦了？你睡着一直喊哥哥，我想给你哥打电话，但是解不开你的手机，所以……”
慕尧猛地一拍自己脑门，有梦到那个人了，梦里喊得那个人到底是哪门子的哥哥
她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师父你不用通知我哥。”
手上的动作带着脑袋一晃，巨疼从太阳穴处散开，疼得她一时满眶泪水。
江离不知道她头疼，以为她醒了又记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坐在医师椅上，靠近她边上，拍拍她肩膀，疲惫的声音温柔哄着她道：“不怕，都过去了。”
慕尧点点头，就连做梦她都在求人不要杀人，怎么能不怕呢。
揉揉太阳穴，迷迷糊糊换了个话题问江离“师父几点了？”
“下午四点了。”
四点？？
才四点为什么科室里没人了？
江离仿佛能看透她的心，继续道：“他们都去一楼送赵主任一程，一楼楼下被临时封锁起来。”
那你怎么没去？
这话她刚想问，猛地极其在她害怕哭得时候听到了凡哥的叫骂声。
抬起头，眨着肿了的眼睛看着江离“师父是刚下手术吗？”
江离虽然疲惫，但是今天脾气格外好，对于她的问题也认真点头以示回答。
慕缓缓吭哧吭哧半响，终于狠狠咬一下自己下唇，鼓起勇气问江离“那个坏人救活了？”
意料之中的点头，意料之外的江离忽然问她“你也觉得我不应该救那个对吗？”
对啊，她也觉得江离不该救那个人。
可是这么说的话江离应该会很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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