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伤心的苏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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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在我前面快速移动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上次我出车祸时，当时得知消息的许娜是不是也和前面的素颜一般呢？
“请问，刚送来不久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哪个病房，他叫苏邵华，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左手不变的中年妇女。”苏媛眼里满是焦急，抓住旁边的护士急切的问道。她怕，她很怕，如果错过最后一面。
“503A……号房。”护士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我是和他一起的，我想问一下，那位苏邵华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从事情发生开始，我就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程度，我或多或少的能够猜到一点吧，也或多或少有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情况很严重，可能……。”看到我，护士心里先是一丝激动，可又觉得不合时宜，忽的又切换到略带伤感的语气。
“我知道了。”我慢慢的走向503A号房。
“妈妈，爸爸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我怎么感觉的不到他在呼吸呢？妈妈，爸爸到底怎么了？”苏媛几乎是破门而入，一边冲过去跪坐在爸爸床边，一边不停流泪，抽噎着一句又一句的问着妈妈。
“爸爸就是为了在闭眼前见到你，一直保留着最后一口气，媛媛，快和爸爸说最后几句话吧。”苏媛的继母说完转过身，一遍又一遍的拭擦着止不住的眼泪。
苏媛轻轻拿掉爸爸的氧气罩，握着爸爸瘦弱的双手，慢慢的把耳朵凑到爸爸的嘴边。
“媛媛，对不起，爸爸可能没办法再陪着你了，你从小公主变成现在这么坚强的女孩，爸爸也相信以后就算没有爸爸你也可以照顾好自己，我有留给你们东西，在抽屉……。”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起来啊，起来啊，快起来啊，你怎么可以再一次丢下我们？怎么可以，妈妈，你快叫爸爸起来啊，你叫啊。”苏邵华的手从苏媛的手滑下那一刻，苏媛的心仿佛已经死了，不再跳，不在热，也不存在在自己的身体里。
“你不是医生嘛，你快救他啊，你救啊，你不是救过很多人吗？医生，我求求你，那是我爸爸啊，我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我们啊。”苏媛对着旁边站着的医生跪着说道。
看着苏媛那几乎奔溃的情绪，我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静静的退到房间外面，透着窗子看着这一切。
这个时间上应该没有一个人在失去自己最亲的亲人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吧。
“苏媛，你不要这样，你爸爸已经不在了，苏媛，你冷静一点。”苏媛的继母看到苏媛这样实在心疼，她不知道该这样做，因为连她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苏媛呢，除了眼泪，她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我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屋子里面仅仅几分钟所发生的一切，我的手就悬在半空中，无处安置，准备抬起的左脚也这样悄悄地放回了原地。
这个屋子里到底演绎着怎样真实的悲伤，让每一幕都撞击着旁观者原本平静的心。
苏媛用力的敲打着床边，用力的摇晃着爸爸，那一刻，小小的心灵天真的祈求着，会有奇迹的到来，像个犯错我的孩子，抓着爸爸的手，偌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打在爸爸冰冷的手上，原来眼泪的重量就是悲伤的重量，即使离开眼睛，也会在脸庞上留下痕迹。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苏媛和她的继母伏在病床的两边，望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我轻轻的推开门，走向了苏媛，但我却不敢讲脚步迈的太重，生怕惊扰了刚刚才平复下一点的母女俩。
我的每一步好似都有些沉重，仅仅十步的距离像是走了很久一样，我半蹲在苏媛的身边，什么都没做，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拍着苏媛的右肩，我只能给她一些无声的安慰，有人在她身边却像空气一样的存在，不打扰到她静静的的伤心，亦倾听她发泄的悲吼。
我相信，如果换做另一个场景中，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这个画面一定是温馨美好的，可是满满的，沾湿的全是泪水。
“妈妈，你知道吗？在你没来这个家之前，爸爸丢下过我一次，他说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儿，他告诉我说，我的妈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我要让自己辛苦的带着你？”
听着苏媛那似是回忆、似是回忆又似是倾诉的声音，我的心早就被揪成了一团。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揪心过。
“爸爸不顾我的哭诉，毅然决然的上了车，我在后面用力的追，用力的追，摔了一跤又一跤，划破了手，摔伤了腿，毫无办法的我只能趴在地上埋头哭了起来，爸爸走了很远，可最终还是不忍心回来。”
“后来，他告诉我说，他在车上哭了一路，就算以后的日子会吃苦，他也再不会丢下我。亲生妈妈不顾我和爸爸的死活，卷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你知道吗，当你来我家的第一天我就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妈，我知道我爸爸的眼光不会错的。妈妈，有时候我真的好恨我的亲生妈妈，当初既然不喜欢我爸为什么要嫁给他？又为什么要生下我呢？”苏媛看着躺在床上的苏邵华，一个人静静的讲着。
“她根本就没在乎过我和爸爸的感受，虽然最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可相依为命的日子却是最珍贵的，因为我们是彼此的幸福，妈妈，我的幸福不见了，再也不会有了，不会有了。”
苏苏媛哭着像是在对继母讲这一切，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独自的说着和爸爸曾经小小的快乐。
“为什么爸爸就不能多等我几年，哪怕是几年也好啊，他那么辛苦的供我读书，而我却没能让他过上一天幸福的生活。”苏媛一边流泪一边苦笑着，这世界还真是可笑，喜欢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再一把推向命运的深渊。
“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原来他真的知道我的痛处在哪里，所以用我最亲的人来伤害我，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自己。”
苏媛就那样不断地捶打着自己，好像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我看着她才发现，那正是青春活力的脸庞短短几分钟看起来却憔悴了许多。
“苏媛，准备你爸爸的后事吧。”苏媛的继母缓缓的对她说到。
苏媛的继母其实更加痛心，但是毕竟她现在是苏媛唯一的亲人了，尽管苏媛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从她对苏媛的态度可以知道，恐怕就是对自己的亲生女人也不外如是了吧。
“妈妈，让我再看爸爸一晚好吗？我想把爸爸的样子牢牢的刻在心里，我怕很多年以后，我会忘记他的模样，我想好好牵着他的手，和他说说话，就让我最后真真切切的去感受爸爸一次吧。”
“嗯，对不起，媛媛，妈妈今晚不能陪你。”苏媛的妈妈似乎知道爸爸对于苏媛的意义，其实她更想的是就这一晚，让苏媛好好看看爸爸，最后一次单独和爸爸说说心里话。
“嗯。”自始至终，苏媛每说的一句话，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爸爸。
苏媛的继母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和她一起出出去一下。我连出来时的关门都很轻声，那种充满悲伤的祥和是任谁都不敢打破的。
“我想你应该是苏媛的朋友，帮我好好看着她。”苏媛的继母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没等我回答，埋着头快步的走进电梯。
“爸爸，我记得在我十岁那年，我打掉了隔壁纪子强的一颗门牙，他妈妈带着他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你怎么教育孩子的。”
“你什么都没说，拎起我就打，还硬要我给他道歉，我不服气，哭着跑了出去，我趴在大门外，看着你一直低头给她们母子道歉，我当时不懂事，从来没想过你的苦心，是我的过错让你那么隐忍的委屈自己。”
“因为你知道，虽然我做错了，但是我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爸爸，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的，我多希望你现在可以起来打我，骂我，教训我……”
是不是一辈子的泪水都在这一天流尽了，我回到屋子里看着这样的苏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样绝望悲伤的一天，竟是自己陪她走过的，亲人离开或许就是这样吧，想到这个人彻底的消失在你的生命里，心会痛到无法呼吸，可是却要硬生生的活着。
这个夜晚注定是漫长的，可对于苏媛来说，她更希望天亮永远都不要到来。
我站在门外，目不转睛的看着屋子里的人，笑到哭出来，哭到笑出来，这个夜晚，她在一直交替着完成着这样的动作。
我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开，守着对屋里的人儿来说这最后的一晚，也守着自己那颗难以平静的心。
我给许娜打了电话，说明了这里的一切，然后告诉她晚上可能回不去了。许娜并没有多说甚么，我知道或许作为许娜更能理解此时苏媛的感受吧。
天亮依旧如期而至，我差点以为自己连做梦都是苏媛悲伤的哭泣，倏地从梦里惊醒，却看到昨晚的泪人儿静静的趴在床边睡着了，我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她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眉头紧锁，是噩梦吗？想走走不出来却又无力结束的噩梦吗？
我轻轻地抱起苏媛，把他放在了旁边的病床上。
第二天中午时分，窗外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强烈的照进屋子，苏媛慢慢睁开眼睛，扫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爸爸呢，爸爸怎么会不见了，妈妈呢？你们都在哪里了？”苏媛的声音里透着慌张和害怕，都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守在门外的我，一把抓住了她。
“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里？”
“爸爸呢？爸爸在哪里？你们把爸爸藏到哪里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告诉我啊，爸爸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说话？”苏媛抓着我的衣服，不休的问着。
“你告诉我啊，你哑巴了吗？你们把我爸爸怎么了？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好，你不告诉我就不要拦着我，我去找妈妈。”
“不用了。”我知道或许现在才是悲伤的开始。
苏媛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走廊的对面，那一刻，捧着骨灰坛迎面走来的妈妈，让她彻底明白，有些人已经完全退出了你的生命，不留痕迹、不复存在。
看着那在我前面快速移动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上次我出车祸时，当时得知消息的许娜是不是也和前面的素颜一般呢？
“请问，刚送来不久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哪个病房，他叫苏邵华，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左手不变的中年妇女。”苏媛眼里满是焦急，抓住旁边的护士急切的问道。她怕，她很怕，如果错过最后一面。
“503A……号房。”护士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我是和他一起的，我想问一下，那位苏邵华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从事情发生开始，我就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程度，我或多或少的能够猜到一点吧，也或多或少有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情况很严重，可能……。”看到我，护士心里先是一丝激动，可又觉得不合时宜，忽的又切换到略带伤感的语气。
“我知道了。”我慢慢的走向503A号房。
“妈妈，爸爸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呢？我怎么感觉的不到他在呼吸呢？妈妈，爸爸到底怎么了？”苏媛几乎是破门而入，一边冲过去跪坐在爸爸床边，一边不停流泪，抽噎着一句又一句的问着妈妈。
“爸爸就是为了在闭眼前见到你，一直保留着最后一口气，媛媛，快和爸爸说最后几句话吧。”苏媛的继母说完转过身，一遍又一遍的拭擦着止不住的眼泪。
苏媛轻轻拿掉爸爸的氧气罩，握着爸爸瘦弱的双手，慢慢的把耳朵凑到爸爸的嘴边。
“媛媛，对不起，爸爸可能没办法再陪着你了，你从小公主变成现在这么坚强的女孩，爸爸也相信以后就算没有爸爸你也可以照顾好自己，我有留给你们东西，在抽屉……。”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起来啊，起来啊，快起来啊，你怎么可以再一次丢下我们？怎么可以，妈妈，你快叫爸爸起来啊，你叫啊。”苏邵华的手从苏媛的手滑下那一刻，苏媛的心仿佛已经死了，不再跳，不在热，也不存在在自己的身体里。
“你不是医生嘛，你快救他啊，你救啊，你不是救过很多人吗？医生，我求求你，那是我爸爸啊，我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我们啊。”苏媛对着旁边站着的医生跪着说道。
看着苏媛那几乎奔溃的情绪，我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静静的退到房间外面，透着窗子看着这一切。
这个时间上应该没有一个人在失去自己最亲的亲人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吧。
“苏媛，你不要这样，你爸爸已经不在了，苏媛，你冷静一点。”苏媛的继母看到苏媛这样实在心疼，她不知道该这样做，因为连她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苏媛呢，除了眼泪，她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我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屋子里面仅仅几分钟所发生的一切，我的手就悬在半空中，无处安置，准备抬起的左脚也这样悄悄地放回了原地。
这个屋子里到底演绎着怎样真实的悲伤，让每一幕都撞击着旁观者原本平静的心。
苏媛用力的敲打着床边，用力的摇晃着爸爸，那一刻，小小的心灵天真的祈求着，会有奇迹的到来，像个犯错我的孩子，抓着爸爸的手，偌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打在爸爸冰冷的手上，原来眼泪的重量就是悲伤的重量，即使离开眼睛，也会在脸庞上留下痕迹。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苏媛和她的继母伏在病床的两边，望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我轻轻的推开门，走向了苏媛，但我却不敢讲脚步迈的太重，生怕惊扰了刚刚才平复下一点的母女俩。
我的每一步好似都有些沉重，仅仅十步的距离像是走了很久一样，我半蹲在苏媛的身边，什么都没做，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拍着苏媛的右肩，我只能给她一些无声的安慰，有人在她身边却像空气一样的存在，不打扰到她静静的的伤心，亦倾听她发泄的悲吼。
我相信，如果换做另一个场景中，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这个画面一定是温馨美好的，可是满满的，沾湿的全是泪水。
“妈妈，你知道吗？在你没来这个家之前，爸爸丢下过我一次，他说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儿，他告诉我说，我的妈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我要让自己辛苦的带着你？”
听着苏媛那似是回忆、似是回忆又似是倾诉的声音，我的心早就被揪成了一团。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揪心过。
“爸爸不顾我的哭诉，毅然决然的上了车，我在后面用力的追，用力的追，摔了一跤又一跤，划破了手，摔伤了腿，毫无办法的我只能趴在地上埋头哭了起来，爸爸走了很远，可最终还是不忍心回来。”
“后来，他告诉我说，他在车上哭了一路，就算以后的日子会吃苦，他也再不会丢下我。亲生妈妈不顾我和爸爸的死活，卷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你知道吗，当你来我家的第一天我就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妈，我知道我爸爸的眼光不会错的。妈妈，有时候我真的好恨我的亲生妈妈，当初既然不喜欢我爸为什么要嫁给他？又为什么要生下我呢？”苏媛看着躺在床上的苏邵华，一个人静静的讲着。
“她根本就没在乎过我和爸爸的感受，虽然最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可相依为命的日子却是最珍贵的，因为我们是彼此的幸福，妈妈，我的幸福不见了，再也不会有了，不会有了。”
苏苏媛哭着像是在对继母讲这一切，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独自的说着和爸爸曾经小小的快乐。
“为什么爸爸就不能多等我几年，哪怕是几年也好啊，他那么辛苦的供我读书，而我却没能让他过上一天幸福的生活。”苏媛一边流泪一边苦笑着，这世界还真是可笑，喜欢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再一把推向命运的深渊。
“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原来他真的知道我的痛处在哪里，所以用我最亲的人来伤害我，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自己。”
苏媛就那样不断地捶打着自己，好像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我看着她才发现，那正是青春活力的脸庞短短几分钟看起来却憔悴了许多。
“苏媛，准备你爸爸的后事吧。”苏媛的继母缓缓的对她说到。
苏媛的继母其实更加痛心，但是毕竟她现在是苏媛唯一的亲人了，尽管苏媛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从她对苏媛的态度可以知道，恐怕就是对自己的亲生女人也不外如是了吧。
“妈妈，让我再看爸爸一晚好吗？我想把爸爸的样子牢牢的刻在心里，我怕很多年以后，我会忘记他的模样，我想好好牵着他的手，和他说说话，就让我最后真真切切的去感受爸爸一次吧。”
“嗯，对不起，媛媛，妈妈今晚不能陪你。”苏媛的妈妈似乎知道爸爸对于苏媛的意义，其实她更想的是就这一晚，让苏媛好好看看爸爸，最后一次单独和爸爸说说心里话。
“嗯。”自始至终，苏媛每说的一句话，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爸爸。
苏媛的继母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和她一起出出去一下。我连出来时的关门都很轻声，那种充满悲伤的祥和是任谁都不敢打破的。
“我想你应该是苏媛的朋友，帮我好好看着她。”苏媛的继母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没等我回答，埋着头快步的走进电梯。
“爸爸，我记得在我十岁那年，我打掉了隔壁纪子强的一颗门牙，他妈妈带着他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指着你的鼻子说你，你怎么教育孩子的。”
“你什么都没说，拎起我就打，还硬要我给他道歉，我不服气，哭着跑了出去，我趴在大门外，看着你一直低头给她们母子道歉，我当时不懂事，从来没想过你的苦心，是我的过错让你那么隐忍的委屈自己。”
“因为你知道，虽然我做错了，但是我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爸爸，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的，我多希望你现在可以起来打我，骂我，教训我……”
是不是一辈子的泪水都在这一天流尽了，我回到屋子里看着这样的苏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样绝望悲伤的一天，竟是自己陪她走过的，亲人离开或许就是这样吧，想到这个人彻底的消失在你的生命里，心会痛到无法呼吸，可是却要硬生生的活着。
这个夜晚注定是漫长的，可对于苏媛来说，她更希望天亮永远都不要到来。
我站在门外，目不转睛的看着屋子里的人，笑到哭出来，哭到笑出来，这个夜晚，她在一直交替着完成着这样的动作。
我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开，守着对屋里的人儿来说这最后的一晚，也守着自己那颗难以平静的心。
我给许娜打了电话，说明了这里的一切，然后告诉她晚上可能回不去了。许娜并没有多说甚么，我知道或许作为许娜更能理解此时苏媛的感受吧。
天亮依旧如期而至，我差点以为自己连做梦都是苏媛悲伤的哭泣，倏地从梦里惊醒，却看到昨晚的泪人儿静静的趴在床边睡着了，我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她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眉头紧锁，是噩梦吗？想走走不出来却又无力结束的噩梦吗？
我轻轻地抱起苏媛，把他放在了旁边的病床上。
第二天中午时分，窗外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强烈的照进屋子，苏媛慢慢睁开眼睛，扫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爸爸呢，爸爸怎么会不见了，妈妈呢？你们都在哪里了？”苏媛的声音里透着慌张和害怕，都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守在门外的我，一把抓住了她。
“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里？”
“爸爸呢？爸爸在哪里？你们把爸爸藏到哪里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告诉我啊，爸爸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说话？”苏媛抓着我的衣服，不休的问着。
“你告诉我啊，你哑巴了吗？你们把我爸爸怎么了？说啊，为什么不说话。”
“好，你不告诉我就不要拦着我，我去找妈妈。”
“不用了。”我知道或许现在才是悲伤的开始。
苏媛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走廊的对面，那一刻，捧着骨灰坛迎面走来的妈妈，让她彻底明白，有些人已经完全退出了你的生命，不留痕迹、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