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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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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防盗章!订阅不足50%, 48小时内无法看见新章内容!  许继行伸手捞住,展开粗粗一看, 满脑皆是不解:“商业街?这是何物?这真能成?还规划?这般复杂?你都补全了?”

    “你去找户部尚书, 以及宋太傅问一问,听听他二人的看法。”唐毅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有些疲惫道:“或交予太子,让他定夺。”

    “好吧。”许继行将东西揣进怀里,便四处张望:“同你喝两杯。许久未同你喝酒了。”

    唐毅道:“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别教人看见, 免得自惹麻烦。”

    许继行烛火下半明半暗的脸上, 露出一丝讥笑,摆手道:“搞什么?偷偷摸摸的。所以我不乐意与你见面,总觉得太过羞耻。”

    唐毅也不客气:“那你尽管留着吧。明日再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出去。”

    许继行挑挑眉毛,换了话头:“对了。先前害你被陛下一通责骂的那位小先生,查清是什么来头了吗?”

    唐毅斟酌片刻,道:“他不是个坏人。你手上的东西, 就是他写的。”

    “既然他不是个怪人,那就同你一样, 是个笨人咯。”许继行笑着拍拍手道,“国师自然没空与他计较, 那长安县令却是闲的荒。初来乍到就敢得罪京中权贵,猜猜他还能自在多久?”

    唐毅捏着手指道:“金吾卫的人近来尤为嚣张。难道也要改姓张了吗?”

    “放心吧, 我盯着, 造不了次。”许继行愤而拍桌, “只是陛下一日还肖想着长生不老,这京城就不知道有多少张姓家奴。”

    唐毅看了他一眼。

    国师再一手遮天又如何?那也是遮不过他父亲的。

    官拜正一品太保,身兼骠骑大将军。

    许继行拍拍胸口的奏疏道:“你若无异议,我便将功劳,送与太子了。”

    唐毅点头:“去吧。”

    便趁着夜半,又悄然离去。

    宋问与人打下了赌,她倒是气定神闲,李洵等人却皆是忧心忡忡。

    整日凑在一起,替她商讨对策。

    “先生不会,真是玩笑吧?”

    “或是权宜之计,安民之策?实则真是骗人的?”

    “那可就糟了!”

    孟为拍桌道:“你们几人,先前不还说相信先生吗?”

    梁仲彦:“我是相信先生的为人。但先生若真是无奈之举,也指不定呢?”

    赵恒“先生既然夸下海口,那必然是有所考量的,哪需要我们担心?”

    众生沉默片刻,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实在是太罪恶了。

    还是有人忍不住说了出来。

    “若先生原本就是想请辞的,故而借此机会……”

    尾音消散,众生继续沉默。

    虽然这是一个让人悲伤的猜测,但不得不说,它是相当有可能的。

    尤其是和西瓜苗事件的可能性对比起来。

    感觉像是遭到了无言的羞辱和抗议。

    诸生捧着自己破碎的心黯然伤神。

    误会。

    这里面必有天大的误会!

    宋问正甩着手晃进来,在门口大喊道:“李洵李洵!有空没有?今日陪我去个地方!”

    李洵起身。

    孟为揪住了他的衣袖:“李洵,你要说服先生!”

    诸生凄凄呼喊:“李兄!”

    李洵:“……我尽量。”

    宋问马车停在书院院前。

    出了学堂,便悄悄问道:“你们方才在嘀咕些什么?”

    李洵道:“他们觉得先生,去意已决。”

    “哈哈。想太多了!”宋问笑道,“有时候人说的是真话,却没有人相信。人做的是好事,也没有人相信。”

    李洵:“那是世道错了吗?”

    宋问:“世道是永远不会错的。它只是一个结果而已。错的永远是人。”

    李洵追问道:“那先生信鬼神之说吗?”

    “这就不知道了。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呢?没人能证明他们存在,也就没人能证明他们不存在。不过。”宋问话头一转道,“没有亲眼所见的鬼神传说,我是从来不信的。”

    两人上了马车,李洵问道:“先生找我去哪里?”

    “都已经上了车才问?”宋问笑道,“想找你帮我签几份书契。”

    李洵:“书契?什么契?”

    宋问悄悄道:“我找县衙,租了几家店铺,他们又多送了我几个摊铺。”

    李洵有股不详的预感:“哪里的摊铺,该不是……”

    宋问嘿嘿一笑。

    “先生,您怎会不知呢?那边如今清道了,商铺不值钱!”李洵吸了口气道,“您租了几间?”

    “十几间吧。”宋问摇着扇子道,“主簿说了,如果有,帮我一起找了。顺便再送我几个摊铺。”

    李洵拍案道:“先生,您怕是被骗了!”

    宋问摇头晃脑道:“谁被骗还指不定呢。”

    “那么多商铺,莫非都是一条街上的?莫非都是那张县令的?他哪来那么多私产?”李洵神情,由愤怒转为失望,叹道:“这可是天子脚下啊。”

    “错。你以为,这世间贪污,只有真金白银的交易这一种吗?如今谁还会做如此愚蠢的事?”宋问道,“自然不会全是他的。不过那些商户为了讨好他,‘主动’用极低的价租给了他,让他再用高价转租出去。后来朝廷放话要清道,消息未传出去之前,县令连同主簿,急忙找人重签了个长期的高价书契。”

    李洵冷笑道:“可真是煞费苦心。”

    “这种小人行径你就忘了。莫学。”宋问道,“总之如今事情暴露,地价大跌,那些租户颇有怨言,只是怒不敢言。我一出现,各个乐意之至,巴不得全送到我手上。主簿见了了一桩麻烦,自然也很乐意,帮我转户。”

    李洵道:“先生,那些铺子如今就是烫手山芋。您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伸手去接?”

    “县令早些知道金吾卫会清道,所以早些处置了那些商铺。而我觉得他们不会清道,所以我也早些买入,有何错处?”宋问道,“情报,就是最大的财富。”

    李洵哭笑不得道:“这都清完了,还靠觉得?您觉得可没有用。连我父亲也未曾听说这样的事情。清道已成事实!”

    “我赌它不会,所以我选择买进。”宋问乐道,“找你来嘛,我是怕将来涨价了,他们要反悔。毕竟初来长安,无根无基。可你不一样。他们难道还有胆子,去找御史大夫毁契吗?”

    有背景就是好。再也不怕恶势力了。

    李洵摇摇头,指着她道:“先生,您是想银子想疯了!”

    宋问抬头,满足微笑:“想想那么一大笔银子,是会容易发疯的。”

    李洵:“先生,学生是真不懂你。”

    宋问逍遥道:“你不必懂。你尽管按手印便是,只要先生挣了钱,就请你们喝酒。”

    李洵发现自己,真的是看不透宋问。

    一点也不。

    马车没多久便在了县衙的侧门。

    宋问同李洵进去,跟着主簿,一次办完了所有的事情。

    主簿不管这许多。

    她傻也好,另有考量也好。

    总归要在她回过味来之前,先把事情盖章定论了。

    叫他有些意外的是李洵的出现,只是李洵百般不愿,而宋问固执己见。

    心中不禁讥讽。

    又是一读书读坏了脑子的人。

    将公文放到马车上,宋问心情甚好:“请你吃饭?”

    “省着吧。”李洵甚是无奈道,“我怕您再过两天就吃不起饭了。还是学生请您吃吧。”

    宋问看了眼日头:“这时辰,你也该饿了。那不如去我家。我家小五的手艺,还算不错,也近。吃完恰好送你回书院。”

    李洵也不推辞:“如此便叨扰了。”

    李洵傍晚到家的时候,李伯昭已下朝回来。

    看见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哈哈,我儿啊。你可知,那西区官道,可能不清了。”

    “不清了?”李洵愣在原地,下意识的问道:“难道是宋先生的提议?”

    她还有这般通天的本事?

    “你们那宋先生?”李伯昭也是一惊,“这是太子殿下提的奏疏呀。”

    “天子殿下?”李洵道,“那为何今日先生就与我透露了朝廷可能不清官道的事?”

    李伯昭上前一步,正色问道:“你们宋先生,难道认识太子?”

    李洵想了想道:“他方来京城不久。认不认识太子不知道,但他与三殿下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三殿下?”李伯昭蹙眉沉思道,“对了。太子今日说,这起初是少将军给他提的议啊。”

    这一串串人名连出来,两人都是有些懵了。

    李伯昭道:“许继行?可他与三殿下不是素来不和吗?之前还负气同殿下打赌,输了两匹爱马。怎还会掺和此事?”

    父子俩这样私下一核对,立马止了话头,决定不再深究。

    李伯昭负手走了两步,叮嘱道:“千万别与外人说道。”

    李洵点头:“明白。”

    宋问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指着道:“来,李洵,快给老爷敬杯酒。”

    李洵起身,对着他一饮而尽。

    张炳成不能不给李洵面子,便也喝了一杯。

    李洵坐下,亲自给旁边的孟为的满上酒。

    孟为又站起来,对着张炳成道:“学生孟为,也敬张县令一杯。先干为敬。”

    张炳成吸了口气,又跟着喝了下去。

    紧跟着是冯文述。

    张炳成手中的酒,根本停不下来。

    喉结一动,这是要合伙来灌他?

    伸出手制止道:“点到即可,过犹不及嘛。大家就不用劝酒了。”

    “赶紧吃。”宋问又催促道,然后夹了两筷子虾到唐毅碗里,朝他挤挤眼。

    唐毅:“……”

    唐毅实在是太低调了。

    张炳成总算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主。指着唐毅笑道:“三殿下都在这里,你们怎能不向三殿下敬酒?”

    闻乐道:“我家公子不胜酒力。”

    张炳成:“那定也是能喝一杯的。殿下不喝,莫不是不给下官面子?”

    唐毅扯出冷笑。

    宋问咳了一声,提醒道:“张县令,这殿下,可是殿下啊。”

    人家皇亲国戚,给你个毛面子?

    张炳成:“……”

    赵主簿叹了口气,继续摇头。

    蠢成猪了。

    张炳成鼻间重哼出一气,心情煞为烦躁。

    看着宋问与唐毅,更是越发不顺眼。

    只是李洵在此,他不敢太过明显。怕就传到御史大夫和那几位老臣耳中。

    只能放软语气,赔笑道:“是心意,不是面子。下官真是喝多,失言了。”

    而后喝干了手里的酒,转身道:“城门案已了,三殿下居功至伟,你们此前不是饶有兴趣吗?怎能不敬殿下一杯呢?”

    李洵道:“方才张县令教训的是,点到即可。殿下既然已经说了不胜酒力,我等哪有道理,再灌三殿下酒喝?”

    众生皆道:“是啊是啊。”

    张炳成:“……”

    张炳成改而望向宋问。

    唐毅他不敢多造次,宋问一介草民,他还是可以的。

    宋问脊背朝后一靠,无辜的看着他。

    “说起城门案。”

    张炳成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本官原以为,云深书院,身为长安名院。从底蕴与学风来看,学子当都是极为严苛自律的。只是为何,我最近听闻,该在授课的时候,学子却不在书院呢?”

    宋问道:“老爷您错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嘛。”

    “我看不是。外界可都在传,是某位先生带着他们玩乐,才败坏了学风。以往这云深书院的先生,都是才名远扬的大家。”张炳成笑着问道,“宋先生,任教几年了?”

    “韩愈道:‘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宋问微笑道,“有没有资格被称为先生,只应当与个人能力有关。我能教会他们不会的,那任教过几年,又有何所谓呢?”

    张炳成眼睛一翻。

    咬文嚼字,他怕是比不过宋问。

    “说的……有理。”冯文述求知道,“先生,韩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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