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宗教:第三种统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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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沉重的心情，希尔德布兰德再次踏上前往巴黎的旅途，不过这次他倒是得到了一个相对好一些的消息，他要觐见的对象英格兰和法兰西国王，诺曼人之王威廉正好在巴黎与家人团聚，他也正好省去千里迢迢前往挪威奥斯陆的功夫。
征服挪威的战争从1058年初春开始，一直到现在的1059年二月，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威廉、休伯特、罗德里戈君臣三人同心协力，先是占领了特隆赫姆和奥斯陆，随后共同夹击挪威南部贵族，将挪威王国最精华的地区全部占领，接着罗德里戈公爵领兵击败了瑞典和丹麦的援军，迫使两国低头议和，放弃对挪威王国的宣称，而另一边威廉和休伯特公爵则北上横扫了古多克洛温的势力，并继续北上清扫不愿降服的挪威人和萨米部落。
至此，挪威大局已定，虽然依旧有战事发生，但规模不大，已经不需要威廉亲自领兵坐镇，于是他便率领近卫军团乘船先行返回巴黎，命休伯特和罗德里戈两人镇守挪威，扩张他在挪威的领地范围。
与家人共同度过圣诞节和元旦之后，威廉需要一边处理堆积起来的政务，一边主持春耕事宜，在粮食匮乏、农业落后的中世纪，无论对春耕有多么重视也不为过。
在正式大规模春耕前，威廉举办了盛大的庆典和祭祀活动，包括大型公共宴会以及欢会、盛大的游行活动、互相赠与礼物、种植丰收树等等。
从罗马赶来的希尔德布兰德正好碰上了这一节日。
“这不是农神节吗？”希尔德布兰德看着这些熟悉的活动，不仅想到了罗马城盛行的农神节——每年的12月17日到12月23日期间祭祀农神萨图尔努斯的节日，一个类似于中国的庙会，向农神祈福，保佑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威廉正是借鉴了罗马的农神节，举办了这场盛大的春耕祭祀庆典。
穿过庆典的游行队伍，希尔德布兰德抵达了巴黎的西堤宫，顺利地得到了威廉的接见，他虽说受到威廉的软禁，但毕竟他在教会和法兰西的地位颇高，威廉并不会在明面上对他怎么样，该有的礼遇还是不曾少的。
“尊贵的威廉陛下，我代表教会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问候。”希尔德布兰德微微欠身，用尊敬的语气说道。
“罗马的问候，我已经切实收到了，不知贵为罗马教廷大教副阁下的您，今日来巴黎是有何要事？”威廉伸出手，开口说道。
“威廉陛下，圣座陛下希望能化解你我双方之间的误解，恢复双方之间的友谊。”希尔德布兰德拿出手中尼古拉二世的亲笔书信递给威廉，说道：“这时尼古拉圣座陛下的亲笔书信，还请陛下您过目。”
威廉命人接过希尔德布兰德手中新教皇尼古拉二世的亲笔书信，丝毫没有拆开查阅的意思，反倒用揶揄的语气说：
“先前斯德旺教宗不是对我下达了绝罚令，将我革除了教藉，又命诺曼王国的所有贵族不准向我效忠，还四处联络各国君主针对我吗？
真当我是可以随意任你等欺负的吗？这都已经是几次革除我的教藉了，我都已经无法数清楚了，既然你们铁了心地要和我作对，我便遂了你们的心意。
开春之后，我将亲率十万大军进军罗马，我倒要看看，罗马教廷的脖子是不是和他们的脾气一样硬！”
说道最后激动处，威廉将手中教皇尼古拉二世的亲笔书信猛地甩向希尔德布兰德的脸庞。
希尔德布兰德面对飞掷而来的书信卷轴，不闪不避地用脸硬接了一记，半边脸颊都有些红肿了起来。
等他将教皇尼古拉二世的书信重新整理好之后，才再次开口说：“威廉陛下，请您息怒，这都是前教宗斯德旺九世愚昧无知，冒犯了陛下。
如今已经被枢机主教们赶下圣伯多禄宝座，新的教皇已经产生，是您的友人，来自勃艮第的法兰西主教杰拉尔德。
我坚信新的圣座尼古拉二世陛下将会成为沟通教会和贵国的桥梁，维系双方友善关系的重要纽带。”
听到希尔德布兰德的讲述，威廉胸中的怒火才消减了几分，他平复心情，开口问道：“对罗马征服的动员令已经下达，你必须要要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理由，否则春耕之后，我将亲领大军自踏平罗马城。”
听闻威廉已经下达了动员令，希尔德布兰德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矜持，急忙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威廉陛下，您真的决定要毁灭罗马教廷吗？
您应当知道一个没有天主教的社会中，所有的社会秩序和阶级都是想象的产物，它一种（除了帝国和金钱之外）能够将人们统一起来的力量，国家规模越大，社会架构就越是脆弱，就越需要天主教会规范社会结构，稳固国王君主的统治，这既是‘君权神授’——上帝授予君主统治其麾下臣民的权力，是所有君主统治合法性的来源。
而罗马教廷正是上帝钦命的天主教会领指导者，是教会的中流砥柱。”
听到希尔德布兰德讲完这段，威廉摆了摆手说：“我自然知道天主教会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但为何需要由罗马教廷来充当天主教会的领袖，为何不能是法兰西教会？法兰西教会的历史可不比罗马教会来得短，你曾作为圣但尼修道院的院长，应该深有体会。
你的理由并不能说服打消我进军罗马的决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希尔德布兰德大教副阁下！”
“威廉陛下，请再听我一言。”
“请说。”
“陛下，国家政权虽有兴亡，但罗马教廷却能屹立千年，所有欧洲国家都遵循同一个准则，在这个准则框架之下通过罗马教会来进行政治博弈，这样一来倒塌的政权也总能通过教会重建起来，新的霸主也需要得到教皇的支持。
您身为新的欧洲霸主，想要取代神圣罗马帝国成为新的霸主，就需要教会的支持和承认，您的王国和家族也需要教会的支撑，事实上双方的关系是互惠互利的，并不存在任何争端。
你我双方只需放下成见，互相沟通，完全能达成双赢！”希尔德布兰德的声情并茂，竭尽所能地向威廉阐述者他的道理。
关于希尔德布兰德所说的话，威廉自然是较为认可的，但他还需要一个能够补偿，一个能够恢复他的声誉，弥补他所受到的侮辱，抚平诺曼人愤怒的补偿，否则威廉依旧会率领诺曼大军进军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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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沉重的心情，希尔德布兰德再次踏上前往巴黎的旅途，不过这次他倒是得到了一个相对好一些的消息，他要觐见的对象英格兰和法兰西国王，诺曼人之王威廉正好在巴黎与家人团聚，他也正好省去千里迢迢前往挪威奥斯陆的功夫。
征服挪威的战争从1058年初春开始，一直到现在的1059年二月，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威廉、休伯特、罗德里戈君臣三人同心协力，先是占领了特隆赫姆和奥斯陆，随后共同夹击挪威南部贵族，将挪威王国最精华的地区全部占领，接着罗德里戈公爵领兵击败了瑞典和丹麦的援军，迫使两国低头议和，放弃对挪威王国的宣称，而另一边威廉和休伯特公爵则北上横扫了古多克洛温的势力，并继续北上清扫不愿降服的挪威人和萨米部落。
至此，挪威大局已定，虽然依旧有战事发生，但规模不大，已经不需要威廉亲自领兵坐镇，于是他便率领近卫军团乘船先行返回巴黎，命休伯特和罗德里戈两人镇守挪威，扩张他在挪威的领地范围。
与家人共同度过圣诞节和元旦之后，威廉需要一边处理堆积起来的政务，一边主持春耕事宜，在粮食匮乏、农业落后的中世纪，无论对春耕有多么重视也不为过。
在正式大规模春耕前，威廉举办了盛大的庆典和祭祀活动，包括大型公共宴会以及欢会、盛大的游行活动、互相赠与礼物、种植丰收树等等。
从罗马赶来的希尔德布兰德正好碰上了这一节日。
“这不是农神节吗？”希尔德布兰德看着这些熟悉的活动，不仅想到了罗马城盛行的农神节——每年的12月17日到12月23日期间祭祀农神萨图尔努斯的节日，一个类似于中国的庙会，向农神祈福，保佑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威廉正是借鉴了罗马的农神节，举办了这场盛大的春耕祭祀庆典。
穿过庆典的游行队伍，希尔德布兰德抵达了巴黎的西堤宫，顺利地得到了威廉的接见，他虽说受到威廉的软禁，但毕竟他在教会和法兰西的地位颇高，威廉并不会在明面上对他怎么样，该有的礼遇还是不曾少的。
“尊贵的威廉陛下，我代表教会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问候。”希尔德布兰德微微欠身，用尊敬的语气说道。
“罗马的问候，我已经切实收到了，不知贵为罗马教廷大教副阁下的您，今日来巴黎是有何要事？”威廉伸出手，开口说道。
“威廉陛下，圣座陛下希望能化解你我双方之间的误解，恢复双方之间的友谊。”希尔德布兰德拿出手中尼古拉二世的亲笔书信递给威廉，说道：“这时尼古拉圣座陛下的亲笔书信，还请陛下您过目。”
威廉命人接过希尔德布兰德手中新教皇尼古拉二世的亲笔书信，丝毫没有拆开查阅的意思，反倒用揶揄的语气说：
“先前斯德旺教宗不是对我下达了绝罚令，将我革除了教藉，又命诺曼王国的所有贵族不准向我效忠，还四处联络各国君主针对我吗？
真当我是可以随意任你等欺负的吗？这都已经是几次革除我的教藉了，我都已经无法数清楚了，既然你们铁了心地要和我作对，我便遂了你们的心意。
开春之后，我将亲率十万大军进军罗马，我倒要看看，罗马教廷的脖子是不是和他们的脾气一样硬！”
说道最后激动处，威廉将手中教皇尼古拉二世的亲笔书信猛地甩向希尔德布兰德的脸庞。
希尔德布兰德面对飞掷而来的书信卷轴，不闪不避地用脸硬接了一记，半边脸颊都有些红肿了起来。
等他将教皇尼古拉二世的书信重新整理好之后，才再次开口说：“威廉陛下，请您息怒，这都是前教宗斯德旺九世愚昧无知，冒犯了陛下。
如今已经被枢机主教们赶下圣伯多禄宝座，新的教皇已经产生，是您的友人，来自勃艮第的法兰西主教杰拉尔德。
我坚信新的圣座尼古拉二世陛下将会成为沟通教会和贵国的桥梁，维系双方友善关系的重要纽带。”
听到希尔德布兰德的讲述，威廉胸中的怒火才消减了几分，他平复心情，开口问道：“对罗马征服的动员令已经下达，你必须要要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理由，否则春耕之后，我将亲领大军自踏平罗马城。”
听闻威廉已经下达了动员令，希尔德布兰德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矜持，急忙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威廉陛下，您真的决定要毁灭罗马教廷吗？
您应当知道一个没有天主教的社会中，所有的社会秩序和阶级都是想象的产物，它一种（除了帝国和金钱之外）能够将人们统一起来的力量，国家规模越大，社会架构就越是脆弱，就越需要天主教会规范社会结构，稳固国王君主的统治，这既是‘君权神授’——上帝授予君主统治其麾下臣民的权力，是所有君主统治合法性的来源。
而罗马教廷正是上帝钦命的天主教会领指导者，是教会的中流砥柱。”
听到希尔德布兰德讲完这段，威廉摆了摆手说：“我自然知道天主教会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但为何需要由罗马教廷来充当天主教会的领袖，为何不能是法兰西教会？法兰西教会的历史可不比罗马教会来得短，你曾作为圣但尼修道院的院长，应该深有体会。
你的理由并不能说服打消我进军罗马的决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希尔德布兰德大教副阁下！”
“威廉陛下，请再听我一言。”
“请说。”
“陛下，国家政权虽有兴亡，但罗马教廷却能屹立千年，所有欧洲国家都遵循同一个准则，在这个准则框架之下通过罗马教会来进行政治博弈，这样一来倒塌的政权也总能通过教会重建起来，新的霸主也需要得到教皇的支持。
您身为新的欧洲霸主，想要取代神圣罗马帝国成为新的霸主，就需要教会的支持和承认，您的王国和家族也需要教会的支撑，事实上双方的关系是互惠互利的，并不存在任何争端。
你我双方只需放下成见，互相沟通，完全能达成双赢！”希尔德布兰德的声情并茂，竭尽所能地向威廉阐述者他的道理。
关于希尔德布兰德所说的话，威廉自然是较为认可的，但他还需要一个能够补偿，一个能够恢复他的声誉，弥补他所受到的侮辱，抚平诺曼人愤怒的补偿，否则威廉依旧会率领诺曼大军进军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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