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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彻底苏醒，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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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天时间里，蔡沅薇一直都是处在一种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之中，每天间或清醒过几次，强撑着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呻吟或者胡话，又陷入了昏睡。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以后，在某天早上，蔡沅薇才彻底摆脱了这种状态，完全清醒过来。
蔡沅薇完全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然后四肢麻木僵硬，动一动也不行。眼前一片漆黑，她就像是被人塞在了一个既黑不咙咚又不合身的棺材里，不由难受得呻吟了起来。但只呻吟了一两声，她便觉得喉咙如火烧一般干涸，于是呻吟声又换成了唤人要水的声音。
就在呻吟声刚落，蔡沅薇便听到了身边传来一阵翻动东西的异响声和几声匆忙的脚步声，然后便有一样东西被塞入了她的嘴里。
蔡沅薇下意识觉得这是一支吸管，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很自觉地自动开始吸了起来。一股温暖的水流缓缓淌过了干涸的喉咙，滋润了她干涸的嘴唇，把那股火烧一般的灼烧感觉都浇灭了以后，她才觉得舒服了些，褪出了嘴里的吸管。
喝了水以后，身体舒服了些，蔡沅薇终于回复了些精神，努力地睁大了眼睛。但是即使她感觉眼睛已经睁得很大了，眼前却依旧是一片漆黑。
蔡沅薇定了定神，缓缓吐了一口气，试探着开口问道：“喂……这里……是……哪里？有人……吗？”
蔡沅薇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很用力了，可是声音发出来以后，才惊觉这声音非常小，而且也不像是她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嘶哑极了。
不但蔡沅薇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这房间里刚递水给她喝的那个人也像是被吓了一跳，房间里应声发出了“砰”的一下碰撞的声音。这个人似乎没想到之前一直躺在床上只是发出呻吟声或者胡话的人，这时会问出这么一句有逻辑的话，手里拿着的杯子一下子没注意掉在了地上。
静默了一下后，才有一个听起来是年轻姑娘的声音弱弱地问道：“……蔡小姐，你……是清醒了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蔡沅薇便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熟悉的世上，也没再次穿越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蔡沅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有些好笑地在脑海中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小说套路。一般穿越小说里的主人翁，在发生了这样严重的车祸以后，不是都会穿越到其他地方的嘛！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她之前就是车祸穿过来的，所以这次老天爷就不让她再穿一次了。
现在蔡沅薇不仅没有再次穿越，而且在昏迷期间，她也没像很玄幻地见到什么前世的人或者梦回到前世里去。再次回忆起之前的情形，她就只记得车祸发生瞬间的一些破碎的片段，然后就像是睡觉一样，闭上眼，做了一个长长的、光怪陆离的梦，再睁开眼就醒了。
她还依稀记得，这个梦里，她一直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不知道她在这片黑暗里呆了多久，也不记得这片黑暗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感觉上她好像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无论她如何睁大眼睛，眼前还是只有黑暗，没有一丝的光。
在黑暗之中，蔡沅薇觉得自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浑身上下动一动也很困难，但是她又同时感到，其实自己的身体很轻，好像随时都可能要飘起来了一样。这种矛盾的感觉反复地折磨着她，几乎让她感到神经错乱了。
直到某一刻，她好像有了一种熟悉的感应，又像是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这种感觉把她从一种懒洋洋的、倦怠不想动的状态中解放了出来，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沉重，彻底变得轻飘飘的，游荡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不过现在她不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冥冥中有种感应让她热切地觉得应该向某个方向去。
飘着飘着，蔡沅薇感觉自己像是在突破一层膜，又像是遇到了一层看不见的阻隔。她有种感觉，如果不突破这层看不见的隔阂，她会有大麻烦。于是她奋力地向前挤，她感觉那种神秘的感应也在这层隔阂的后面。千辛万苦的，蔡沅薇不知道自己到底努力了多久，突然浑身一重，然后疼痛就铺天盖地地袭来，外面各种各样的声音也从耳边传来了，打破了之前一直存在的寂静。
蔡沅薇潜意识地意识到，她醒了，但是身体很痛，头也很疼，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她想尖叫，想喊人，可是憋了许久，才能发出几声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声音。发出这些声音以后，她觉得清醒了些，但随即又觉得累极了，再也没力气说什么。又攒了好久的力气，才能再说出话来。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直到现在，她才总算是够力气说完一整句话，也能控制住嘴巴说出完整的话了。
蔡沅薇觉得现在她的状态好极了，面对有人回应她之前的话，她便用着虽然虚弱，但是听起来却有些欢快的声音回道：“……是，我是醒了……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我现在就找沈医生过来帮你检查！”房间里刚才问话的护士显然是个实习新手，对于处理这种情况不是很有经验，连蔡沅薇的问题都没有回答便急匆匆地冲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蔡沅薇便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靠近，然后就感觉到有不少人围在了自己身边，在自己身上操作着什么仪器，头上，手上都有被触碰的感觉，显然有人在帮自己检查身体。
在小护士出去到其他医护人员进来之前，蔡沅薇不知是因为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有些累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心里不知怎的突然就变得空了下来，身体又回复到一种懒洋洋不想动的状态。她现在什么也没想，任由房间里的人给自己上下仔细检查，然后就一脸沉静地等着，等着有人来跟她说话。
以dr.沈为首的医护人员给蔡沅薇做完一些基本的检查以后，dr.沈看着蔡沅薇的脸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虽然看着他们，但是瞳孔里却没有焦距，像是透过他们在看着虚空的某处。
dr.沈皱了皱眉头，伸手在她面前轻晃。不出他所料，蔡沅薇果然对他的动作没有一丝的反应。
dr.沈神情有些凝重地看着蔡沅薇，开口问道：“小薇，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蔡沅薇听出了这人语气里带着捻熟，眉头轻蹙，带着些迟疑地轻声反问：“您是……？”
dr.沈愣了一下，一下子忘了她看不见，于是说道：“我是dr.沈，几年前你也见过我的。我认识你家的人，我和蔡老是老朋友了。”
蔡沅薇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的表情：“哦……你是……沈叔叔……许多年前……也是您帮我……治好……头上的……伤势的……”蔡沅薇有些断断续续地说完，轻轻地喘了一口气。这时她想起来了，她爹哋比较熟的外科医生就只有dr.沈，看来她现在是在香港的明德医院里面了。
dr.沈看她想起来了，又重新追问了一遍：“小薇，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蔡沅薇慢慢地回道：“感觉……很不好……都动不了了……还有……周围……都好黑……沈叔叔……我……伤势……是怎样了……？”蔡沅薇嘴上虽然说着不好，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不好的表情，仿佛刚才说的感觉不好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你的伤……”dr.沈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对她本人说，而且他从医这么多年的敏锐感觉告诉他，蔡沅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蔡沅薇从刚才清醒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开始觉得有点累，而且她似乎也感觉到了dr.沈的迟疑，于是有些虚弱地微微一笑，轻轻说道：“沈叔叔……你就……说吧……我……受得……了的……”
dr.沈一下子也说不出蔡沅薇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这种感觉萦绕在心中，却又忽视不了，于是凝思了一阵以后，便决定把蔡沅薇的具体伤势告诉她自己，想再看看她听了以后的神情，看是否能找出什么问题来。
于是当顾翰文来到病房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对话情形：
dr.沈正站在蔡沅薇的床边，对着床上的人儿一副主治医生的口吻说着这样的话：“你的左胸骨及盆骨左侧都有骨折，所以给你固定了位置，暂时无法移动。”
床上的人儿虽然语气虚弱，断断续续，但是语气却也很平静：“我的……左手……举起来……很疼……举不……起来……”
“你的双臂曾经脱臼，双手的肌肉也有拉伤，是会对动作有影响。而且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抬不起手很正常。”
“右边……也不行……右边……身子……呢……”
dr.沈闻言一愣，连忙上前检查：“你试着活动一下手指……抬抬手腕试试……试一下提起手臂……脚呢？你也试试活动一下……”
一番检查以后，dr.沈初步判断：“你的右侧肢体有轻微的偏瘫迹象，这可能是左脑颅脑损伤的后遗症，需要坚持锻炼，才能恢复。”
“那我……眼睛呢……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了……”蔡沅薇这时又喘了一口气，看得出来有些疲惫，但是神情依旧平静不变。
“因为你的颅脑受伤，里面可能因为还有淤血，或者颅内压力的问题，影响了你的视力神经，所以造成视力下降的情况。”
“能……恢复吗……”
“……这个要仔细检查拍片以后，才能确定。”
“那就是……失明了……”说到这里，蔡沅薇脸上终于变了一下，露出了一丝不知是失望还是解脱的神色，脸上反而放松了下来。
静默了一阵以后，蔡沅薇最后轻轻问道：“我的脸呢……怎么了……我感觉……脸上有东西……是不是……脸也受伤了……”
“……你的脸……”dr.沈有些踌躇，脸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尤其是像小薇这样的美女。他觉得如果如实的告诉她的话，即便想试探蔡沅薇的反应，也有些太过刺激了。
“怎么了……沈叔叔……？”蔡沅薇察觉到dr.沈的沉默，开口追问道。
dr.沈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告诉她比较好，毕竟蔡沅薇的眼睛以后还是会有复明的机会，到时也一样会看到。而且现在蔡沅薇那精神状态……dr.沈咬了咬牙，决定最后再试一试“……小薇，你的脸可能在车祸中曾摩擦过地面，所以左侧脸皮有些划损的伤痕。不过你不要担心，我有个在脸部整形方面很有经验的朋友，我可以推荐他过来帮你看看，你一定可以恢复原状的……”
“呵呵……那就是说……我的脸……毁容了……”蔡沅薇没等dr.沈说完，便出人意料地轻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dr.沈不由一窒，只见蔡沅薇已经闭上了眼睛，虚弱地道：“沈叔叔……我累了……想休息……”说完便安静了下来，慢慢地睡过去了。
dr.沈试探了一轮，见状不禁眉头紧蹙，转身走出房间。
他也看到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坐在房门那里看着他们对话的顾翰文，示意他出去房间说话，忧心忡忡地说道：“年轻人，这段时间要多关注一下小薇的情况。刚才你也看到了，小薇的表现……实在与一般的病人有很大的不同。我有些担心，小薇颅脑损伤的后遗症，不单单是在身体上，可能精神上也会有影响。”
“精神上？”顾翰文有些不解。
dr.沈向他解释道：“颅脑损伤的病人，有的后遗症会出现性情改变的情况，又或者因为脑部组织受损，影响了病人的情感表达能力。我怀疑小薇存在这样的情形。”
顾翰文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闻言连忙点了点头，“沈医生，我会密切注意的，有什么问题我随时过来找你。”
dr.沈点了点头就走了，只留下顾翰文静静地看着蔡沅薇平静的睡颜，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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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沅薇完全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然后四肢麻木僵硬，动一动也不行。眼前一片漆黑，她就像是被人塞在了一个既黑不咙咚又不合身的棺材里，不由难受得呻吟了起来。但只呻吟了一两声，她便觉得喉咙如火烧一般干涸，于是呻吟声又换成了唤人要水的声音。
就在呻吟声刚落，蔡沅薇便听到了身边传来一阵翻动东西的异响声和几声匆忙的脚步声，然后便有一样东西被塞入了她的嘴里。
蔡沅薇下意识觉得这是一支吸管，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很自觉地自动开始吸了起来。一股温暖的水流缓缓淌过了干涸的喉咙，滋润了她干涸的嘴唇，把那股火烧一般的灼烧感觉都浇灭了以后，她才觉得舒服了些，褪出了嘴里的吸管。
喝了水以后，身体舒服了些，蔡沅薇终于回复了些精神，努力地睁大了眼睛。但是即使她感觉眼睛已经睁得很大了，眼前却依旧是一片漆黑。
蔡沅薇定了定神，缓缓吐了一口气，试探着开口问道：“喂……这里……是……哪里？有人……吗？”
蔡沅薇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很用力了，可是声音发出来以后，才惊觉这声音非常小，而且也不像是她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嘶哑极了。
不但蔡沅薇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这房间里刚递水给她喝的那个人也像是被吓了一跳，房间里应声发出了“砰”的一下碰撞的声音。这个人似乎没想到之前一直躺在床上只是发出呻吟声或者胡话的人，这时会问出这么一句有逻辑的话，手里拿着的杯子一下子没注意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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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蔡沅薇不仅没有再次穿越，而且在昏迷期间，她也没像很玄幻地见到什么前世的人或者梦回到前世里去。再次回忆起之前的情形，她就只记得车祸发生瞬间的一些破碎的片段，然后就像是睡觉一样，闭上眼，做了一个长长的、光怪陆离的梦，再睁开眼就醒了。
她还依稀记得，这个梦里，她一直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不知道她在这片黑暗里呆了多久，也不记得这片黑暗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感觉上她好像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无论她如何睁大眼睛，眼前还是只有黑暗，没有一丝的光。
在黑暗之中，蔡沅薇觉得自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浑身上下动一动也很困难，但是她又同时感到，其实自己的身体很轻，好像随时都可能要飘起来了一样。这种矛盾的感觉反复地折磨着她，几乎让她感到神经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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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沅薇慢慢地回道：“感觉……很不好……都动不了了……还有……周围……都好黑……沈叔叔……我……伤势……是怎样了……？”蔡沅薇嘴上虽然说着不好，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不好的表情，仿佛刚才说的感觉不好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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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到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坐在房门那里看着他们对话的顾翰文，示意他出去房间说话，忧心忡忡地说道：“年轻人，这段时间要多关注一下小薇的情况。刚才你也看到了，小薇的表现……实在与一般的病人有很大的不同。我有些担心，小薇颅脑损伤的后遗症，不单单是在身体上，可能精神上也会有影响。”
“精神上？”顾翰文有些不解。
dr.沈向他解释道：“颅脑损伤的病人，有的后遗症会出现性情改变的情况，又或者因为脑部组织受损，影响了病人的情感表达能力。我怀疑小薇存在这样的情形。”
顾翰文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闻言连忙点了点头，“沈医生，我会密切注意的，有什么问题我随时过来找你。”
dr.沈点了点头就走了，只留下顾翰文静静地看着蔡沅薇平静的睡颜，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