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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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露白她马没了, 跟黛玉葬花似的哀哀怨怨哭个不停,就差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一首《葬马吟》。

    贺知洲与郑薇绮都是修道之人,不说达到了钢筋铁骨的程度, 抗压抗揍的能力总归要比普通人优越许多。

    这回一前一后从马背上摔下来, 除了贺知洲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严重伤害, 其余并无大碍。

    闻讯赶来的陈老爷痛心疾首直晃脑袋,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落下来:“今晚咱们就吃马肉大宴吧!”

    宁宁带着两个神情如奔丧的伤患回到客房, 还没进屋, 就望见裴寂的影子。

    “小师姐。”

    他神色淡淡地将三人打量一番,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宁宁身上:“打听到线索了。”

    郑薇绮被旁白的那段坠马点评害得羞愤欲死, 闻言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些活力,两眼发亮地抬起脑袋:“还是小师弟靠谱!求某位贺姓野人学学吧!”

    贺知洲脸皮比城墙厚,没有理会她的拉踩, 也顺势接话:“什么线索?”

    问完了,又火急火燎地补充:“裴师弟你不知道, 方才马厩里的马全疯了, 我和大师姐拼了命才把混乱平息。据我推断, 陈府里应该藏着实力非常强横的妖物,否则它们不会有那么大反应。”

    宁宁笑了笑:“我们去房里慢慢说吧。”

    虽然当初在陈摇光的房门前, 他们经过一番讨论,最终是打算守株待兔,静候子时妖门大开, 届时再拔剑迎战——

    但那只不过是明面上说说而已。

    剑修虽然莽,但绝大多数也是长了脑子的。

    既然早就知道这层塔难度极高, 要是还像青蛙一样戳一次动一下,那他们今晚除了吃马肉,或许还能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炒一炒。

    反正留着也没太大用处, 不如用来填饱肚子。

    那时贺知洲用传音入密调侃了宁宁“宁青天”,等她回答时,却直接发出了声音。

    原因无他,正是为了让很可能在暗中监视的幕后黑手闻言放松警惕,减少对他们的防备。

    ——与此同时,也在利用传音告诉其余人自己真正的思路。

    “什么?幕后黑手暗中监视?”

    贺知洲听罢一头雾水:“谁是幕后黑手?”

    郑薇绮伸了个懒腰,加入传音群聊:“大概率是陈露白。”

    裴寂点点头。

    贺知洲:?

    等等你们这群人真的没有暗中私聊吗?为什么现在的情形就跟他当年上数学课一样,本来大家都是相同的起跑线,等他把眼睛一闭一睁,就什么也听不懂了?

    “我一直很在意,如果浮屠塔内无法探究神识,那为什么要安排一个赵云落被魇住的剧情?岂不是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她死掉却无能为力?”

    宁宁道:“这完全是无意义情节,完全可以摒弃不谈。换个角度想,如果问题并非出在浮屠塔,而是赵云落自己身上呢?”

    三人都没有出声,安静听她继续说:“试想,有个东西与人长得一模一样,能动能笑能说话,就是没有神识。她当然不是桌椅一类的死物,除此之外,只有唯一一种可能性。”

    裴寂破天荒地接了话:“幻觉。”

    这两个字一出来,就惹得贺知洲一阵苦笑:“可宁宁之前不是才分析过,问题不是出在浮屠塔——”

    话说到这里,便整个人陡然愣住。

    如果说……陈府里的幻觉并非来自于浮屠塔,而是身处幻境之内的另一场幻境呢?

    “浮屠塔滋养天地灵气、实力雄厚至极,所谓做戏做全套,哪怕是造出的幻境,其中角色应该也会被赋予虚幻的神识——但寻常妖物可就远远达不到这种水平。”

    宁宁想了会儿,又正色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和陈露白一起回来,刚到大门口,她就被陈老爷叫走了。儿媳危在旦夕,父亲却把小女儿叫到一旁唠叨别的事情,怎么想都不正常。”

    “而且我们刚一告辞,陈露白就来房里看望她嫂嫂,未免太过巧合。”

    郑薇绮听罢点点头:“或许她早就知道幻境里的假人不存在神识,也猜出我们一旦感知不到赵云落,就会在其他人身上继续尝试感应。如果她是整场幻境的制造者,神识应该能为我们所察觉,那样一来,所有谎言就不攻自破。”

    贺知洲重重地“哦”了一声:“所以她才会在那时候故意离开,等我们出了房间,再来探查情况!”

    他向来不爱动脑子,这会儿不可避免地化身为好奇宝宝:“但我有个地方不明白。如果幻境是由陈露白所造,那她大可不必用上夜魇,这玩意儿太容易让她暴露,换成个别的妖物不是更好?”

    这句话把郑薇绮也难住了。

    对啊,设定一出夜魇附身的戏码,故意让赵云落没有神识的事情暴露——

    陈露白图什么?

    “应该和幻境的制造难度有关。”

    一片沉默间,竟是裴寂出了声:“我看过一些与此相关的书,书里声称布置幻境需要耗费极大灵力,寻常妖物无法承受,更何况鹅城面积不小,要想面面俱到,难度很高。”

    这位在学宫里一直名列前茅,此时淡声开口,轻而易举就秒杀了郑薇绮与贺知洲两个学渣。

    宁宁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事情,带了几分新奇地抬眸看他,又听裴寂道:“这种情况下,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动用记忆,将幻术与回忆融合在一起,大幅减轻场景构建的难度。所以我们如今见到的景象,应该都是被陈露白记在脑子里,曾在鹅城中真切发生过的往事。”

    所以陈府乃至鹅城里的所有人,陈摇光被画魅袭击、赵云落遭夜魇附体、甚至陈月明街边玩泥巴,都真实存在过。

    “等等等等,要是我们身边的一切都是回忆,那如今真正的鹅城——”

    贺知洲顿了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们还记得妖门大开那件事吗?说不定鹅城当真遭了劫难,陈露白思家心切,便造出这场幻境,睹物思人。”

    这似乎是如今最有说服力的解释。

    可宁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

    “但若是这样,陈露白将我们留在此地用意何在?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又为何能有制造幻境的力量?”

    裴寂冷声开口,听不出语气起伏:“最重要的是,如果幕后黑手当真只有她,这层浮屠塔又为何会被称作‘极为困难’?只需要将她斩杀就能解决的事情,能让那样多前辈为难么?”

    贺知洲愣愣看着他。

    然后十分感动地对宁宁说:“裴寂不会也是个假人吧?他真能一口气讲这么多话?”

    “不管怎样,这层塔里仍然有许多疑点。”

    郑薇绮按揉着眉心:“不如这样。我们先让一个人暗中调查鹅城里的猫腻,其余人留在陈府中降低陈露白戒心。那人应该要离群索居,沉默寡言,就算没和我们待在一起,也不会让她起疑,你们推荐谁去?”

    贺知洲默了片刻。

    贺知洲:“师姐,想支使裴寂就直说,真的不用按照他的模板找形容词。”

    于是时间回到现在。

    马厩风波有惊无险地过去,四人坐在裴寂房中,听他今日的收获。

    “我总共发现三件事。”

    裴寂说:“其一,鹅城四周如有结界,御剑飞行一段距离,便无法继续往前。”

    宁宁坐在椅子上,撑着腮帮子看他。

    “……其二。”

    黑衣少年不动声色地垂下长睫,喉结微微一动:“城中百姓说,陈露白有些不对劲。”

    承影诡异地嘿嘿笑了两声:“说正经事呢,怎么还害羞上了嘻嘻嘻。她看你,你也就回看她呗。”

    裴寂眉间闪过一丝愠色,语气仍旧波澜不起:“传言有家仆曾在夜里见到她独自前往陈府后院,对着一株老槐树自言自语。十分怪异的是,她当时分明背对着家仆,却不知怎地忽然转身,直直望向那人所在的方向。”

    三更半夜,月黑风高。

    你见到一个小女孩晃晃悠悠去了人迹罕至的后院,还对着棵老树讲话,这本来就已经够吓人了,结果她还冷不丁地转过头,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你看。

    贺知洲听得头皮发麻,听身旁的郑薇绮道:“槐树被称作树中之鬼,极易长成精怪,并夺取他人躯壳,为自身所用。”

    她迟疑片刻,又低声补充:“莫非如今在我们眼前的陈露白亦非本人,而是由槐鬼幻化所成?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她一介凡人,为何会创造出这般幻境。”

    “这陈府怎么回事啊?”

    贺知洲打了个冷战,颇有些嫌弃地四下打量一番:“画魅夜魇槐树精一锅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妖界老巢呢。还有那什么‘妖门大开’,妖魔浩浩荡荡这么一来,这座城还能保住吗?”

    这只不过是句心血来潮的话,没想到郑薇绮听罢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好像曾经在哪儿听过鹅城的名字?”

    贺知洲被吓了一跳,差点缩进裴寂怀里,引得承影叫苦连天,如同受了侮辱的花姑娘。

    “我想起来了!鹅城啊!”

    郑薇绮语气激动,就差从椅子上站起来:“仙魔大战之际,妖魔两界肆无忌惮,其中有群邪道妖修为汲取血魄,竟联手攻入一座小县,引得生灵涂炭,无一幸存——那县城的名字,就叫‘鹅城’!”

    此言一出,裴寂与宁宁皆是露出了“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

    “所以说,”只有贺知洲脸色煞白,“所谓的‘六月初五妖门大开’,很可能不是随口编造的传说,而是……”

    他说着深深吸了口气:“在六月初五,鹅城被妖修完全攻占。那城里的人……”

    他没再说下去了。

    既然是汲取血魄,就必定无人能幸存。

    烟雨朦胧的河堤,白墙青瓦的楼阁,园林一样的陈府,还有那群在巷子里玩泥巴水的小孩。

    曾经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肆无忌惮横行的妖魔与一具具死不瞑目的遗体,暗无天日,血流成河。

    这番幻境虽是由当年记忆所构,却由于他们的介入,与真实情景大不相同。

    从来没有谁在妖魔手中侥幸逃生,那些看似有惊无险的片段,其实再直白不过地预示了每个人的死亡。

    陈摇光自始至终都没能获救,被画魅束缚于漆黑冰冷的山洞里,一点点吸去血魄与精元,在无尽恐惧与绝望中渐渐闭上眼睛。

    赵云落没能逃出夜魇的掌控,在梦境中经历了一遍又一遍死去活来的折磨,最终完全崩溃,再也没能醒过来。

    陈露白被后院里的槐鬼引诱,逐渐神志模糊、只留下一具空壳,无论过程如何,都被夺去了性命,取而代之。

    至于鹅城中的其他人,亦是葬身于血海之中,沦为妖魔增进修为的工具。

    一切谜团似乎都在渐渐消散,如今还剩下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

    ——不管那人究竟是陈露白或槐鬼,她将他们困在此地,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他们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

    陈露白在宣纸上重重落笔,毛笔上的墨团浓浓晕开,恍如漆黑夜色。

    她从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把纸装进信封,起身向外走去。

    幻境里的风和外面截然不同,虽则清新凉爽,却让她打从心底地感到厌恶。不过这场戏注定演不了多久,等子时一到——

    念及此处,少女白净的皮囊之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她行色匆匆,借由沉沉暮色隐秘了踪迹,径直来到后院。

    后院里花草丛生,绿树林立,最中央的位置立着棵年岁已久的古槐。

    槐树属阴,如今分明入了夏,靠近时还是能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凉气。

    细密枝叶吞噬了大半天光,为陈露白的脸庞笼上一层幽暗阴翳,这回她没像传闻里那样对着槐树说话,而是把手掌放在树干之上,默念口诀。

    树皮仿佛得了口令,竟从中间裂开一道笔直的缝隙。随即裂口越来越大,从她的角度看去,裂口后并非树干,而是与后院相差无几的另外一处地方。

    陈露白没发出任何声音,抬手将信封向缝隙中投递。万万没想到,身后忽然袭来一道凛冽疾风。

    ——有人!

    她毫无防备,躲闪不及,当即被那人夺了手中信件。

    “陈姑娘好雅兴,给槐树写信这件事儿,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你一人干过。”

    宁宁身法极快,夺过信封后迅速后退几步,灵巧地将封页撕开:“不如让我们也来一起看看,这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陈露白怒目而视,咬着牙没说话。

    “四人未觉有异,只等子时炼魂阵起,以其血祭。”

    宁宁念得大声,末了望一眼后院入口:“师姐,炼魂阵是什么?”

    “将万千血魄炼制整整一年,再由生人为引,进行血祭,能使修道者修为大增,一步登天。”

    郑薇绮从竹林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袭白衣划破夜色:“以他人魂魄渡自身造化,是穷凶极恶之徒才会用到的法子,被列为十大禁术之一。”

    陈露白自知实力不敌剑修,冷笑着后退一步。她明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却并未表现出多么慌张的神色,不过淡声开口:“我哪里漏了馅?”

    这居然还是个非常有职业操守的反派角色。

    “我小师弟打听来了一件趣事,不知陈姑娘有没有兴趣听?”

    宁宁很有礼貌地回应她:“鹅城中人皆道陈家大小姐娇纵跋扈,一个劲地想要远行他方,从而摆脱陈府里爹爹兄长的束缚,自由自在地过活——可我分明记得,你当时并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你只知陈露白脾性,却对她的平生经历一无所知。之所以对我说出‘不愿离开陈府’的那番话,恐怕是她决意浪迹天涯,却又对家里人存了些许不舍,夜间偷偷摸摸找你倾诉——可你猜不透她的心思,把临别前的留恋误以为是永远不愿离开陈府。”

    她下意识握住腰间剑柄,为警惕对方突然暴起,做出了防备姿势:“我们应该叫你什么?陈姑娘?还是……槐鬼?”

    一阵寂静。

    槐树被冷风拂过,掀起一片哗啦响声,如同万千鬼魅潜藏在暗处的嗤笑,古怪至极。

    占据了陈露白躯壳的槐妖似是终于放弃伪装,闻言仰天大笑:“所以呢?你们当真以为破了我这幻境,就能平安离开鹅城?炼魂阵今夜子时便能起效,城中妖魔个个能要你们的命,看你们能往哪儿逃!”

    她笑得累了,忽而露出一丝遗憾与惋惜的神情:“城里的那群邪修本想直接把各位骨头折断,关在阵法旁边等死。只有我好心好意,创造了这场幻境,让你们就算死掉也不至于太过痛苦。诸位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这段话倒是真的。

    鹅城一事传遍整个修真界,仙门大宗在大战中自顾不暇,无法将城中妖魔一一消灭。但为了防止妖魔入世,还是集齐各大门派的诸位长老一同布下天罗地网阵,将其禁锢在鹅城无法逃脱。

    要想挣脱此阵,唯有利用炼魂阵提升修为,再协力将阵法攻破。奈何炼魂阵必须以活人作为引子,自从鹅城陷落,便再也没有生人愿意进来。

    时隔将近一年,终于有四个不长眼的小辈闯入其中。

    这是它们最好的机会。

    若是用强,一旦遇见性情贞烈之人自尽身亡,便难免功亏一篑。是槐鬼提出设下幻境,只要将几人困于幻象之中,自然无心逃离,一味沉迷于幻象。

    “多说无益。”

    郑薇绮一想到自己被这群妖物骗得团团转,当即火冒三丈、拔剑出鞘,直指身侧阴诡森然的老槐树。

    这棵树不仅是槐鬼真身,还是她与外界传信的通道,十有□□就是整个幻境的阵眼所在。

    剑光分化成数道白影,冷冽如风。

    郑薇绮本以为槐鬼会不自量力地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没想到后者不过勾起半边唇角,冷嗤一声。

    如同变戏法般,槐鬼的身形很快消散于夜色之中,只有阴惨惨的声线留在风里:“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在幻境之外想要你们性命的,可不止我一个。”

    郑薇绮的剑光璀璨如星月,宁宁从昏睡中猛然睁开眼,首先闻到一股恶臭扑鼻的血腥味。

    那腥臭像是血液与骨肉融合在一起,长年累月渐渐腐烂,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

    她居然还是在陈府的后院里,只不过境况与幻境中天差地别。

    后院里那棵成了精怪的老槐树大得不可思议,根须与枝干几乎将整个空间浑然填满,一道道粗壮的长须匍匐在地,一直蔓延到后院门口,且仍有不断滋生之势。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根须仿佛成了某种能够呼吸的动物,深褐色外皮不停上下起伏,在浑浊的夜色里,像极了一条条蠕动的巨蟒,让她不由感到阵阵恶心。

    根须盘旋,如同绳索般将她的大半个身体捆绑在树干之上,只露出面颊、脖颈和胸前的一点位置,整个人动弹不得。

    而当她抬起双眼,便看见真正的陈府。

    血光撕裂天幕,夜色无尽无穷。一朵棉絮般的云朵遮掩大半月色,有月光从云层之间倾泻而出,竟是与腥血无异的暗红色泽,犹如自眉眼下淌出的血泪,自穹顶俯仰向下,杀意丛生。

    血月凌空,天边隐有鬼火。其余树木皆被老槐吸去精魄,早已没了生息,只余下几副狰狞如鬼爪的残躯。

    忽而妖风大作,拂过她漆黑的长发,发丝起落之间,在模糊的视野里,宁宁望见一具瘫倒在角落里的骨骸。

    荒烟蔓草,墙瓦斑驳。沉默的楼阁遍布血迹,为森冷白骨遮下一层浓郁阴翳,有细密青苔自骨节攀爬而上,将骨架染成淡淡青灰。

    骨架很小,看上去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蜷缩着皱成一团,用双手捂住脑袋。

    一道道深入骨髓的裂痕在夜色中清晰可见,可想而知曾经遭受过多么难以忍耐的剧痛。

    宁宁心头一沉,猜出了她的名字。

    笼罩在残血上的云层缓缓西移,将最后一丝光亮悄然吞噬。宁宁浅浅吸了口气,指尖暗中聚力。

    凌厉剑光迅捷如电,须臾之间便刺穿缠绕在她身上的巨蔓,血流如注,毫无征兆地从藤蔓里迸裂出来。

    远处响起一道张扬恣睢的狂笑,伴随着连天火光。

    近处是腥气弥漫,白骨森然。

    子时将至。

    “这一环套着一环,脑子快废了,手上居然也不得闲。”

    郑薇绮紧随其后,从藤蔓之间纵身跃下,难得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一层塔……不会是要我们屠尽整座城的妖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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