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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6 那个不成材的知青回来了（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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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陶连文跟陶杏儿学习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但晚一些的时候，陶杏儿说要是高考没恢复，他们这事也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所以在最后的时候，陶家的人一起，定下了一个一年计划。
若是一年之后，高考还是没有恢复的话，陶杏儿跟陶连文就要另谋出路，不能这么耽误下去。
最终敲定全部事情后，陶家就针对现在家里的情况做了一下调整。
鉴于云裳上午是要上课的，所以陶杏儿跟陶连文上午还是正常上地，学习的时间就集中在了下午跟晚上；赵秀跟王芬还是继续在家里养胎，做些轻省的家务活；至于蒋荷花跟陶国强，两人也被孩子们一致要求，不许再像是以前那么拼命，哪怕少赚点工分，但他们身体好，就比什么都好。
这事定下来之后，陶家的事情，又在大季屯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当大家听到陶杏儿跟陶连文下午不上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听说高考要恢复，两个人就在家里学习，打算参加高考的时候，大季屯大部分的人，都是笑话对方的。
毕竟，高考要恢复的事，已经被说了好几年了，光是听到风声了，没一次见到影。
崔老太作为不喜欢陶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可是没少跟村里的人“讨论”这个问题。
她们一致的意见是，陶家的人应该是疯了。
“以为自己家里能当上工人，就了不起了，竟然还想出大学生，陶家也太会做梦了。”崔老太每每跟人谈论的时候，都是从“工人”这个角度切入，转换到“大学生”。
“就是啊，那高考都说了好几年了，那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吗？”
“就算是恢复，也轮不到他们陶家的人考上啊。那么多的知青，人家城里来的，可比他们家的优秀多了。”
“……”
消息出来的第一天，也就是陶杏儿跟陶连文不上地的第一个下午，这样的议论声到处都是。
不过这种议论都是避开了陶家的人，但也有不避开的人。
“荷花，我看高考那事太玄乎了，你还是让你家三小子多上地，多累积点工分才是正事。”
“对啊，三小子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我家跟他一样大，娃都到处跑了。”
“你们家现在这条件，还不赶紧给三小子说个媳妇吗？我娘家那边有个侄女就非常不错……”
通常，这些人在蒋荷花面前劝说的，说着说着，话题就会顺怪到陶连文说亲上去。
当然，这也是这几天的常态了，自从陶连海陶连山当工人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之后，不只是大季屯的人，相邻的村落也不少来人，还有媒婆上门，都是要给陶连文说亲的。
哦，还有那没眼色的，还要给陶杏儿说亲呢。
蒋荷花一一表示感谢之后，又一一拒绝了大家的好意。
而这个消息传回到知青点，被刘小霞知道了之后，她寻了时间，找到了陶连文，就急切地问他高考恢复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陶连文也不好说是云裳说的，就说他也是听知青们说的。
刘小霞知道，知青里面，一直都在传言高考要恢复了，已经好几年了，可一点真实的动静都没有。
听到陶连文说也是听知青说的，刘小霞原本的急切与激动，霎时烟消云散，就跟这几年每一次听说消息后，再一次经历失望一样。
“那个，到时候你要跟我一起学吗？”陶连文才问了一句，突然就想起，刘小霞根本不能像是他这样说不上地就不上地，她整个白天都要上地，下午根本没空。趁着刘小霞还没说话，陶连文赶紧自己找补了回来，“我说的是晚上，我知道你下午没空，我们可以晚上一起学习。”
“那怎么行？”刘小霞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我天天晚上不在知青点，会被人说闲话的。”
“你不是已经给家里的人说了我们的事吗？等你家的人来了，咱们的事定下来了，谁还能说你闲话？”陶连文劝道，“到时候你再跟我一起学习，多好啊。”
“我父母要是知道我还没结婚，就成天呆你家里，非得念死我。”
“那我们就尽快结婚呗，”陶连文可不觉得刘小霞说的这个是问题，他立马就说道，“到时候你住在家里，吃饭学习都方便呢。”
在陶连文说尽快结婚的时候，他没注意到刘小霞的目光中飞快地掠过去了一丝不悦，嘴巴一张，当时就想要反驳陶连文的话。可又不知道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她又做出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给吞了进去。
这时候，陶连文就正好把自己的话说完了，看着刘小霞，在等着她的回应。
刘小霞将原本的话吞回去之后，换了另外一个问题，问道：“你说学习，那你找了谁教？”
“小顾啊。”陶连文说道，“顾云朝，你知道他的。”
“他？”刘小霞不敢置信地看向陶连文，“你的意思是让我跟顾云朝学习？”
点点头，陶连文当下还没反应过来。
“知青点那么多的高中生，你不叫，你竟然跟他一个初中的学？”刘小霞看陶连文的眼神，颇为有一种对方是不是疯了的质问，“我自己就是初中，我为什么要跟他学？”
陶连文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啊，顾云朝跟刘小霞都是初中毕业，而且从两个人之前的话语来看，刘小霞的成绩还挺好，让她去跟小顾学，好像是有些委屈对方了。
“哎，怪我，我一时给忘记了，小顾他可以教我，但教你肯定不行。”
刘小霞一直都不怎么瞧得起顾云朝，从认识顾云朝那天开始，她就觉得这个男人跟陶家走得近，动机不纯，当下就顺口说了一句，“让他教你，还不如让我教呢。“
“好啊，”陶连文以为刘小霞是真的想要教自己，当下就惊喜地应了下来，“等你父母来了，我们先订婚，到时候一起学习，你教我，也当自己温习，多好。”
刘小霞说那句话，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表达自己对顾云朝的不喜，并未是真的要教陶连文的意思。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这个问题再继续扯下去，越说越说不清楚，想到自己今天来找陶连文的目的，确定恢复高考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已经没了希望，刘小霞就开始打听另外一个事了：“你大哥二哥不是都要去纺织厂上班了吗？”
“恩。”陶连文点点头。
“你现在两个哥哥都在纺织厂，怎么不想想办法，让你也进去啊？”刘小霞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是那么容易的？”
“再不容易，他们两个都进去了。”刘小霞知道陶连文心思单纯，有些东西，他肯定没多想，想到自己以后说不定就真的要跟陶连文在一起了，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说你二哥办法多吗？你去求求他，让他想办法给你也找个活干呗。”
“我二哥自己都还没去厂里报道呢。”
“那你可以先给他说一声，等他去了，才好帮你留意。要不然的话，人家没往心里去，到时候说不定真有适合你的，结果错过了。”
“不可能！”刘小霞这话，已经有些在质疑陶连海的人品了，陶连文心中有些不悦，“就算我不说，只要有机会，我二哥肯定会为我争取的。”
这是三兄弟一起长大的情分，陶连文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家人。
陶连文的语气有些不好，刘小霞的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她可是都在为了陶连文，为了他们两个人的未来考虑，怎么弄得反而她不会做人了？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好二哥到底会不会为你争取。”
听出了刘小霞的不高兴，陶连文想了一下对方也的确是为了自己才说的那些话，语气又柔软了下来，“进厂不进厂其实无所谓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准备高考的嘛，如果成了大学生，可比进厂强多了。”
“陶连文，你能不能现实一点啊？”刘小霞听陶连文这意思，似乎是压根就不想进厂，想到他这样的态度，极有可能会错过进厂的好机会，她就气道，“年年都在说高考要恢复了，但它恢复了吗？我记得之前还是你在劝我，让我不要多想，顺其自然，怎么到你这里，这一套就行不通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比较有把握的……”
“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就算高考能恢复，你就有把握一定能考起大学吗？”
刘小霞的这一问，让陶连文霎时语塞了。
学习，一直都是陶连文的弱项。
“你听我的，回去好好找你的二哥聊聊。”刘小霞在大季屯的时间也不短，她知道陶家三兄弟的感情很好，所以叮嘱陶连文，“与其把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高考恢复上，还不如进厂来得好。”生怕陶连文不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刘小霞又打起了感情牌来，“阿文，我们的事情，我都已经写信告诉我爸妈了，他们收到消息，肯定会来大季屯一趟。你说他们来的时候，知道你连工作都没有，他们怎么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
有一个事情，刘小霞是瞒着陶连文的。
她跟他悄悄交往一来，一直都是瞒着所有的人，而在前面两天，她突然答应他，同意写信告诉自己的父母，便是因为陶连山跟陶连海要去纺织厂当工人了。
当时的她想的是，陶家能一口气就去两个人，那作为陶家最后一个小儿子，陶连文想去肯定也是简单的。
再说了，刘小霞可比一般的人知道多一点。
大季屯的人，都把重心放在了陶连山陶连海要去纺织厂当工人，可她却是把注意的重点放在了两人要去报道的岗位上。
她知道陶连海要去的岗位是接待处的秘书。
这个岗位，其他的人听到了，没觉察出跟陶连山要去报道的保卫科有啥区别，可刘小霞家里的父母就是在工厂里上班，她太知道秘书这个岗位的重要性了。
这是一个大有发展的岗位，陶连海那人，又很会做事，只要等他在纺织厂站定位置了，刘小霞相信，不但陶连文的工作有着落了，就连她自己，肯定也能分到一个女工纺织厂最需要的，不就是女工人嘛。
可以说，刘小霞几乎是完全看在了陶连海的工作岗位，才终于松了态度，给家里的父母写了信。
而在那信里，她也提到了陶连海的工作，更是提到了陶连文跟陶连海的关系非常好。
如果可以，刘小霞希望等自己父母来大季屯的时候，陶连文已经到纺织厂上班了。
更进一步，若是连她都进去了，那么……
越想，刘小霞的心中越是火热，而这也是她今天来找陶连文的主要原因之一。
陶连文被刘小霞的话说得神色有些为难起来。
他昨晚才跟家里的人保证了接下来一年的时间，一定努力学习，他别的不敢肯定，但至少在一年的时间内，陶连海不会想办法给他安排工作这个却是肯定的。
“我跟我二哥已经说了……”陶连文便把一年约定的事情告知了刘小霞。
“你怎么这么傻？！”刘小霞真的要被陶连文给气死了，“你赶紧回去给你二哥说你后悔了，让他给你留意工作的事情。”
“不行。”家人都是为了自己好，陶连文可不想在这件事上让家人伤心，“我都已经答应他们了，再说了，我觉得高考这事挺靠谱的……”
“那你就打算这么跟我爸妈说吗？”刘小霞反问陶连文，“你为什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要是我爸妈知道你对未来的规划放在了不切实际的地方，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那、那就不让他们知道我在准备高考，就说我在地里上工，等一年之后……”
“你以为我父母是傻的吗？他们既然来了，肯定会到处打听的。阿文，你要是真的为了我们俩好，你就回去给你家人说不准备高考了，让他们想办法也去纺织厂给你安排个工作。你也是儿子，你父母总不能只偏心你大哥二哥，不管你吧？”关于陶连山陶连海的工作是怎么得来的，知道真相的人很少，像是刘小霞就以为那是陶家父母的手段。
“这跟我爸妈没关系。”陶连文解释道。
刘小霞根本听不进去解释了，“我不管，陶连文，反正我告诉你，要是你非得去折腾高考，等我爸妈来了，他们要是你同意我两的事，我、我也没办法了。反正他们短时间也还不能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刘小霞转身就走了。
那一天，陶连文跟陶杏儿学习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但晚一些的时候，陶杏儿说要是高考没恢复，他们这事也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所以在最后的时候，陶家的人一起，定下了一个一年计划。
若是一年之后，高考还是没有恢复的话，陶杏儿跟陶连文就要另谋出路，不能这么耽误下去。
最终敲定全部事情后，陶家就针对现在家里的情况做了一下调整。
鉴于云裳上午是要上课的，所以陶杏儿跟陶连文上午还是正常上地，学习的时间就集中在了下午跟晚上；赵秀跟王芬还是继续在家里养胎，做些轻省的家务活；至于蒋荷花跟陶国强，两人也被孩子们一致要求，不许再像是以前那么拼命，哪怕少赚点工分，但他们身体好，就比什么都好。
这事定下来之后，陶家的事情，又在大季屯掀起了轩然大波。
而当大家听到陶杏儿跟陶连文下午不上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听说高考要恢复，两个人就在家里学习，打算参加高考的时候，大季屯大部分的人，都是笑话对方的。
毕竟，高考要恢复的事，已经被说了好几年了，光是听到风声了，没一次见到影。
崔老太作为不喜欢陶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可是没少跟村里的人“讨论”这个问题。
她们一致的意见是，陶家的人应该是疯了。
“以为自己家里能当上工人，就了不起了，竟然还想出大学生，陶家也太会做梦了。”崔老太每每跟人谈论的时候，都是从“工人”这个角度切入，转换到“大学生”。
“就是啊，那高考都说了好几年了，那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吗？”
“就算是恢复，也轮不到他们陶家的人考上啊。那么多的知青，人家城里来的，可比他们家的优秀多了。”
“……”
消息出来的第一天，也就是陶杏儿跟陶连文不上地的第一个下午，这样的议论声到处都是。
不过这种议论都是避开了陶家的人，但也有不避开的人。
“荷花，我看高考那事太玄乎了，你还是让你家三小子多上地，多累积点工分才是正事。”
“对啊，三小子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我家跟他一样大，娃都到处跑了。”
“你们家现在这条件，还不赶紧给三小子说个媳妇吗？我娘家那边有个侄女就非常不错……”
通常，这些人在蒋荷花面前劝说的，说着说着，话题就会顺怪到陶连文说亲上去。
当然，这也是这几天的常态了，自从陶连海陶连山当工人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之后，不只是大季屯的人，相邻的村落也不少来人，还有媒婆上门，都是要给陶连文说亲的。
哦，还有那没眼色的，还要给陶杏儿说亲呢。
蒋荷花一一表示感谢之后，又一一拒绝了大家的好意。
而这个消息传回到知青点，被刘小霞知道了之后，她寻了时间，找到了陶连文，就急切地问他高考恢复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陶连文也不好说是云裳说的，就说他也是听知青们说的。
刘小霞知道，知青里面，一直都在传言高考要恢复了，已经好几年了，可一点真实的动静都没有。
听到陶连文说也是听知青说的，刘小霞原本的急切与激动，霎时烟消云散，就跟这几年每一次听说消息后，再一次经历失望一样。
“那个，到时候你要跟我一起学吗？”陶连文才问了一句，突然就想起，刘小霞根本不能像是他这样说不上地就不上地，她整个白天都要上地，下午根本没空。趁着刘小霞还没说话，陶连文赶紧自己找补了回来，“我说的是晚上，我知道你下午没空，我们可以晚上一起学习。”
“那怎么行？”刘小霞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我天天晚上不在知青点，会被人说闲话的。”
“你不是已经给家里的人说了我们的事吗？等你家的人来了，咱们的事定下来了，谁还能说你闲话？”陶连文劝道，“到时候你再跟我一起学习，多好啊。”
“我父母要是知道我还没结婚，就成天呆你家里，非得念死我。”
“那我们就尽快结婚呗，”陶连文可不觉得刘小霞说的这个是问题，他立马就说道，“到时候你住在家里，吃饭学习都方便呢。”
在陶连文说尽快结婚的时候，他没注意到刘小霞的目光中飞快地掠过去了一丝不悦，嘴巴一张，当时就想要反驳陶连文的话。可又不知道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她又做出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给吞了进去。
这时候，陶连文就正好把自己的话说完了，看着刘小霞，在等着她的回应。
刘小霞将原本的话吞回去之后，换了另外一个问题，问道：“你说学习，那你找了谁教？”
“小顾啊。”陶连文说道，“顾云朝，你知道他的。”
“他？”刘小霞不敢置信地看向陶连文，“你的意思是让我跟顾云朝学习？”
点点头，陶连文当下还没反应过来。
“知青点那么多的高中生，你不叫，你竟然跟他一个初中的学？”刘小霞看陶连文的眼神，颇为有一种对方是不是疯了的质问，“我自己就是初中，我为什么要跟他学？”
陶连文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啊，顾云朝跟刘小霞都是初中毕业，而且从两个人之前的话语来看，刘小霞的成绩还挺好，让她去跟小顾学，好像是有些委屈对方了。
“哎，怪我，我一时给忘记了，小顾他可以教我，但教你肯定不行。”
刘小霞一直都不怎么瞧得起顾云朝，从认识顾云朝那天开始，她就觉得这个男人跟陶家走得近，动机不纯，当下就顺口说了一句，“让他教你，还不如让我教呢。“
“好啊，”陶连文以为刘小霞是真的想要教自己，当下就惊喜地应了下来，“等你父母来了，我们先订婚，到时候一起学习，你教我，也当自己温习，多好。”
刘小霞说那句话，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表达自己对顾云朝的不喜，并未是真的要教陶连文的意思。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这个问题再继续扯下去，越说越说不清楚，想到自己今天来找陶连文的目的，确定恢复高考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已经没了希望，刘小霞就开始打听另外一个事了：“你大哥二哥不是都要去纺织厂上班了吗？”
“恩。”陶连文点点头。
“你现在两个哥哥都在纺织厂，怎么不想想办法，让你也进去啊？”刘小霞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是那么容易的？”
“再不容易，他们两个都进去了。”刘小霞知道陶连文心思单纯，有些东西，他肯定没多想，想到自己以后说不定就真的要跟陶连文在一起了，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说你二哥办法多吗？你去求求他，让他想办法给你也找个活干呗。”
“我二哥自己都还没去厂里报道呢。”
“那你可以先给他说一声，等他去了，才好帮你留意。要不然的话，人家没往心里去，到时候说不定真有适合你的，结果错过了。”
“不可能！”刘小霞这话，已经有些在质疑陶连海的人品了，陶连文心中有些不悦，“就算我不说，只要有机会，我二哥肯定会为我争取的。”
这是三兄弟一起长大的情分，陶连文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家人。
陶连文的语气有些不好，刘小霞的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她可是都在为了陶连文，为了他们两个人的未来考虑，怎么弄得反而她不会做人了？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好二哥到底会不会为你争取。”
听出了刘小霞的不高兴，陶连文想了一下对方也的确是为了自己才说的那些话，语气又柔软了下来，“进厂不进厂其实无所谓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准备高考的嘛，如果成了大学生，可比进厂强多了。”
“陶连文，你能不能现实一点啊？”刘小霞听陶连文这意思，似乎是压根就不想进厂，想到他这样的态度，极有可能会错过进厂的好机会，她就气道，“年年都在说高考要恢复了，但它恢复了吗？我记得之前还是你在劝我，让我不要多想，顺其自然，怎么到你这里，这一套就行不通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比较有把握的……”
“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就算高考能恢复，你就有把握一定能考起大学吗？”
刘小霞的这一问，让陶连文霎时语塞了。
学习，一直都是陶连文的弱项。
“你听我的，回去好好找你的二哥聊聊。”刘小霞在大季屯的时间也不短，她知道陶家三兄弟的感情很好，所以叮嘱陶连文，“与其把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高考恢复上，还不如进厂来得好。”生怕陶连文不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刘小霞又打起了感情牌来，“阿文，我们的事情，我都已经写信告诉我爸妈了，他们收到消息，肯定会来大季屯一趟。你说他们来的时候，知道你连工作都没有，他们怎么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
有一个事情，刘小霞是瞒着陶连文的。
她跟他悄悄交往一来，一直都是瞒着所有的人，而在前面两天，她突然答应他，同意写信告诉自己的父母，便是因为陶连山跟陶连海要去纺织厂当工人了。
当时的她想的是，陶家能一口气就去两个人，那作为陶家最后一个小儿子，陶连文想去肯定也是简单的。
再说了，刘小霞可比一般的人知道多一点。
大季屯的人，都把重心放在了陶连山陶连海要去纺织厂当工人，可她却是把注意的重点放在了两人要去报道的岗位上。
她知道陶连海要去的岗位是接待处的秘书。
这个岗位，其他的人听到了，没觉察出跟陶连山要去报道的保卫科有啥区别，可刘小霞家里的父母就是在工厂里上班，她太知道秘书这个岗位的重要性了。
这是一个大有发展的岗位，陶连海那人，又很会做事，只要等他在纺织厂站定位置了，刘小霞相信，不但陶连文的工作有着落了，就连她自己，肯定也能分到一个女工纺织厂最需要的，不就是女工人嘛。
可以说，刘小霞几乎是完全看在了陶连海的工作岗位，才终于松了态度，给家里的父母写了信。
而在那信里，她也提到了陶连海的工作，更是提到了陶连文跟陶连海的关系非常好。
如果可以，刘小霞希望等自己父母来大季屯的时候，陶连文已经到纺织厂上班了。
更进一步，若是连她都进去了，那么……
越想，刘小霞的心中越是火热，而这也是她今天来找陶连文的主要原因之一。
陶连文被刘小霞的话说得神色有些为难起来。
他昨晚才跟家里的人保证了接下来一年的时间，一定努力学习，他别的不敢肯定，但至少在一年的时间内，陶连海不会想办法给他安排工作这个却是肯定的。
“我跟我二哥已经说了……”陶连文便把一年约定的事情告知了刘小霞。
“你怎么这么傻？！”刘小霞真的要被陶连文给气死了，“你赶紧回去给你二哥说你后悔了，让他给你留意工作的事情。”
“不行。”家人都是为了自己好，陶连文可不想在这件事上让家人伤心，“我都已经答应他们了，再说了，我觉得高考这事挺靠谱的……”
“那你就打算这么跟我爸妈说吗？”刘小霞反问陶连文，“你为什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要是我爸妈知道你对未来的规划放在了不切实际的地方，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那、那就不让他们知道我在准备高考，就说我在地里上工，等一年之后……”
“你以为我父母是傻的吗？他们既然来了，肯定会到处打听的。阿文，你要是真的为了我们俩好，你就回去给你家人说不准备高考了，让他们想办法也去纺织厂给你安排个工作。你也是儿子，你父母总不能只偏心你大哥二哥，不管你吧？”关于陶连山陶连海的工作是怎么得来的，知道真相的人很少，像是刘小霞就以为那是陶家父母的手段。
“这跟我爸妈没关系。”陶连文解释道。
刘小霞根本听不进去解释了，“我不管，陶连文，反正我告诉你，要是你非得去折腾高考，等我爸妈来了，他们要是你同意我两的事，我、我也没办法了。反正他们短时间也还不能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刘小霞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