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决断(高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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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军——”年轻的皇帝猛地拔刀出窍,让那团银光在掌心熊熊燃烧:
“原地展开,迎战敌军!”
身为总指挥官,他需要说的只有这两句话,具体执行,则由基层军官来负责。无论台军还是忠武军,许州兵团的官兵没有一个是摆设,横冲军总计六什的巡逻骑兵当即冲下路面,兵分两路向着妖邪两翼迅速包抄,担任战备值班任务的两队步兵也开始沿着路基迅速展开,铳口瞄准扎牙舞爪的妖邪,二话不说就是一阵迎头齐射。
位于中军的羽林幢,反应还要更快。就在高殷拔出“月华”的同时,四个具装骑兵什已经冲进了荒芜瓜田。每名铁骑,都是战斗全重超过一千斤的钢铁怪物,尽管他们来不及给坐骑披挂全套马铠,御寒衣帽基本也都裹在身上,但是数十名具装重骑的横队冲锋,仍旧形成了一道气势雄辉的狂怒之潮。
铁骑放平长槊,满不在乎地迎头撞上蝼蛄群落。刹那间,但见铁蹄踏碎甲壳,槊锋挑飞节肢,浓稠粘绿的体液漫天泼洒,滚落一地的虫颅渗出脑浆……战马呼出滚烫的白汽,在主人的驱使下撞翻阻碍一往无前,身后只留下濒死妖邪的凄惨悲鸣,以及狂喜乱舞的烈烈寒风。
在大肆屠杀妖邪的同时,这批具装骑兵始终保持着严整队形,彼此之间的五步间距似乎要一直保持到地老天荒。只有口器与刀肢的蝼蛄,就连迟滞敌人的前进速度都做不到,整个群落瞬间便被打穿,活像迎上红热尖钉的窗户纸一般。
整个许州兵团,都在为重装铁骑的战绩放声欢呼。虫群的惨败,同样也被土无伤看在了眼里,某位躲在地下的指挥官开始重新排兵布阵,操纵这些肉傀儡大踏步地后退,围绕碗形漏洞形成了一条崭新的环形防线。它们肩并着肩手碰着手,队形紧密得针插不能水泼不进;它们前两排落座后两排下蹲,一杆杆骨刃长枪就势搭在前排友军的肩膀上,密密麻麻仿佛一只怒火中烧的巨型刺猬……
如果具装骑兵梗着脖子硬冲,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可是有谁规定了,他们就必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距离土无伤还有十步远的时候,各什什长就已经挥舞槊杆下达命令,把五十名具装铁骑及时引离了这块硬骨头。他们兵分两路,绕开碗漏之后与早就等在西面忠武军骑兵顺利会合,一百多人麻利地抄起骑弓,瞄准妖邪军阵“哗啦哗啦”张弓猛射。
不少土无伤都被这阵箭雨笼罩,带着颤抖的箭杆软瘫倒地。然而,骑弓的射击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餐来自于官道路基。为了抵抗具装铁骑的冲锋,土无伤排出了极其密集的环形防线,但这种活像蜂巢一样密集的防御阵型,对铳炮火力来说,乃是再明确不过的绝好靶子。
执行战备值班任务的两队忠武军步兵,平端鸟铳打的是不亦乐乎。他们排成了十分常见的三列横队,从前到后依次释放手中火铳,每忽每秒都在不停歇地泼洒炽热火力,让土无伤活像遭遇收割一样成排栽倒。炮兵队眼见同袍开荤,自己也是心痒难耐,距离最近的两个弗朗机什已经把挽马赶到了一边,推着炮车火急火燎地冲下了路基。
每辆炮车,都载有事先装填好的十发子炮,无论实心弹还是霰弹,都能在妖邪当中犁出一道道壮观血沟。望着黑洞洞指向自己的炮口,妖邪们孤注一掷地选择了全线反击,伴随着一声仿佛能够直接切割经脉的嚎叫,又是成百上千只妖邪从洞中涌出,踩着友军菌冠冲入凡人绵密的弹雨。
脓液从溃烂的创口涌出,大致就是这样的情景。这一次,刀剑备身自觉地把高殷围在了官道正中,每个人都无畏地挺起胸膛,誓用自己的性命守护天子安危。年轻的皇帝赞扬了他们的热情,但同时也坚决地拒绝了这种过度保护。“昔日父皇征讨四夷,”高殷大义凌然地挥动“月华”,刀尖直指沸腾的碗漏:
“可曾畏惧刀枪箭矢?!”
显祖的确是位大无畏的勇士。他所面对的敌人,也比这群杂牌妖邪强的太多。最终,刀剑备身还是被皇帝的热情所说服,同意稍稍拉开间距,好让高殷亲眼目睹敌人的最终毁灭:
来自宿卫羽林与忠武军牙兵的一百名铁骑,自西向东再次发动壮观的横队冲锋,将那些漫无目的狂奔的巨虫怪鸟瞬间碾碎;高举长枪的步队齐步向前,仿佛坚不可摧的石墙一般将敌人轻松拦住,让那些手持长刀、骨朵以及铁鞭铁锏的老练散兵,有机会绕到妖邪侧面将它们挨个劈翻……
午时刚刚过半,战斗就已经全部结束。抵抗到最后的妖邪,是一只秃顶而盲目的老迈酸与鸟,它拍着血迹斑斑的残翅,长开赤红长喙发出最后的嘶鸣,旋即被至少二十杆步槊捅串全身,化作纷纷扬扬的肉块重新落回碗形漏洞。
“那才是妖邪该去的地方!”高殷将“月华”挥向深邃地洞,那个几乎被尸骸填满的血腥处所:
“从今天起,所遇太虚怪物一律格杀,不允许有任何怜悯!朕记得诸位的功劳,凯旋之后定当重重封赏!”
“万岁!万岁!!万岁!!!”
数千将士踩在没过脚面的脓血之中,在极度狂喜的驱使下纵情高呼。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望着刚刚经历过血战的许州兵团,年轻皇帝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与胯下的黄金宝马一同飞升天庭。“看看他们,王相,看看咱们大齐的将士!”高殷完全无法压抑心中兴奋,拽住九叔的胳膊就是不肯松开:
“只要每战都能如此,何愁许州不平?何愁颖镇不宁?!!”
“许蔡定能安宁。”面对皇帝侄子的热情,高湛回报以无可挑剔的微笑。这一刻,两人宛如穿越了时空,再度回到了之前的内朝:
“圣明无过陛下。只要每场战斗都能如此顺利,台军凯旋回师,必在二月之前。”
“各军——”年轻的皇帝猛地拔刀出窍,让那团银光在掌心熊熊燃烧:
“原地展开,迎战敌军!”
身为总指挥官,他需要说的只有这两句话,具体执行,则由基层军官来负责。无论台军还是忠武军,许州兵团的官兵没有一个是摆设,横冲军总计六什的巡逻骑兵当即冲下路面,兵分两路向着妖邪两翼迅速包抄,担任战备值班任务的两队步兵也开始沿着路基迅速展开,铳口瞄准扎牙舞爪的妖邪,二话不说就是一阵迎头齐射。
位于中军的羽林幢,反应还要更快。就在高殷拔出“月华”的同时,四个具装骑兵什已经冲进了荒芜瓜田。每名铁骑,都是战斗全重超过一千斤的钢铁怪物,尽管他们来不及给坐骑披挂全套马铠,御寒衣帽基本也都裹在身上,但是数十名具装重骑的横队冲锋,仍旧形成了一道气势雄辉的狂怒之潮。
铁骑放平长槊,满不在乎地迎头撞上蝼蛄群落。刹那间,但见铁蹄踏碎甲壳,槊锋挑飞节肢,浓稠粘绿的体液漫天泼洒,滚落一地的虫颅渗出脑浆……战马呼出滚烫的白汽,在主人的驱使下撞翻阻碍一往无前,身后只留下濒死妖邪的凄惨悲鸣,以及狂喜乱舞的烈烈寒风。
在大肆屠杀妖邪的同时,这批具装骑兵始终保持着严整队形,彼此之间的五步间距似乎要一直保持到地老天荒。只有口器与刀肢的蝼蛄,就连迟滞敌人的前进速度都做不到,整个群落瞬间便被打穿,活像迎上红热尖钉的窗户纸一般。
整个许州兵团,都在为重装铁骑的战绩放声欢呼。虫群的惨败,同样也被土无伤看在了眼里,某位躲在地下的指挥官开始重新排兵布阵,操纵这些肉傀儡大踏步地后退,围绕碗形漏洞形成了一条崭新的环形防线。它们肩并着肩手碰着手,队形紧密得针插不能水泼不进;它们前两排落座后两排下蹲,一杆杆骨刃长枪就势搭在前排友军的肩膀上,密密麻麻仿佛一只怒火中烧的巨型刺猬……
如果具装骑兵梗着脖子硬冲,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可是有谁规定了,他们就必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距离土无伤还有十步远的时候,各什什长就已经挥舞槊杆下达命令,把五十名具装铁骑及时引离了这块硬骨头。他们兵分两路,绕开碗漏之后与早就等在西面忠武军骑兵顺利会合,一百多人麻利地抄起骑弓,瞄准妖邪军阵“哗啦哗啦”张弓猛射。
不少土无伤都被这阵箭雨笼罩,带着颤抖的箭杆软瘫倒地。然而,骑弓的射击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餐来自于官道路基。为了抵抗具装铁骑的冲锋,土无伤排出了极其密集的环形防线,但这种活像蜂巢一样密集的防御阵型,对铳炮火力来说,乃是再明确不过的绝好靶子。
执行战备值班任务的两队忠武军步兵,平端鸟铳打的是不亦乐乎。他们排成了十分常见的三列横队,从前到后依次释放手中火铳,每忽每秒都在不停歇地泼洒炽热火力,让土无伤活像遭遇收割一样成排栽倒。炮兵队眼见同袍开荤,自己也是心痒难耐,距离最近的两个弗朗机什已经把挽马赶到了一边,推着炮车火急火燎地冲下了路基。
每辆炮车,都载有事先装填好的十发子炮,无论实心弹还是霰弹,都能在妖邪当中犁出一道道壮观血沟。望着黑洞洞指向自己的炮口,妖邪们孤注一掷地选择了全线反击,伴随着一声仿佛能够直接切割经脉的嚎叫,又是成百上千只妖邪从洞中涌出,踩着友军菌冠冲入凡人绵密的弹雨。
脓液从溃烂的创口涌出,大致就是这样的情景。这一次,刀剑备身自觉地把高殷围在了官道正中,每个人都无畏地挺起胸膛,誓用自己的性命守护天子安危。年轻的皇帝赞扬了他们的热情,但同时也坚决地拒绝了这种过度保护。“昔日父皇征讨四夷,”高殷大义凌然地挥动“月华”,刀尖直指沸腾的碗漏:
“可曾畏惧刀枪箭矢?!”
显祖的确是位大无畏的勇士。他所面对的敌人,也比这群杂牌妖邪强的太多。最终,刀剑备身还是被皇帝的热情所说服,同意稍稍拉开间距,好让高殷亲眼目睹敌人的最终毁灭:
来自宿卫羽林与忠武军牙兵的一百名铁骑,自西向东再次发动壮观的横队冲锋,将那些漫无目的狂奔的巨虫怪鸟瞬间碾碎;高举长枪的步队齐步向前,仿佛坚不可摧的石墙一般将敌人轻松拦住,让那些手持长刀、骨朵以及铁鞭铁锏的老练散兵,有机会绕到妖邪侧面将它们挨个劈翻……
午时刚刚过半,战斗就已经全部结束。抵抗到最后的妖邪,是一只秃顶而盲目的老迈酸与鸟,它拍着血迹斑斑的残翅,长开赤红长喙发出最后的嘶鸣,旋即被至少二十杆步槊捅串全身,化作纷纷扬扬的肉块重新落回碗形漏洞。
“那才是妖邪该去的地方!”高殷将“月华”挥向深邃地洞,那个几乎被尸骸填满的血腥处所:
“从今天起,所遇太虚怪物一律格杀,不允许有任何怜悯!朕记得诸位的功劳,凯旋之后定当重重封赏!”
“万岁!万岁!!万岁!!!”
数千将士踩在没过脚面的脓血之中,在极度狂喜的驱使下纵情高呼。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望着刚刚经历过血战的许州兵团,年轻皇帝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与胯下的黄金宝马一同飞升天庭。“看看他们,王相,看看咱们大齐的将士!”高殷完全无法压抑心中兴奋,拽住九叔的胳膊就是不肯松开:
“只要每战都能如此,何愁许州不平?何愁颖镇不宁?!!”
“许蔡定能安宁。”面对皇帝侄子的热情,高湛回报以无可挑剔的微笑。这一刻,两人宛如穿越了时空,再度回到了之前的内朝:
“圣明无过陛下。只要每场战斗都能如此顺利,台军凯旋回师,必在二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