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审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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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高楼掩映间，一撮黑色的巨塔高高矗立在半空中。黑色的金字塔，它的底边横跨了整个城市，几乎覆盖整个市中心。塔顶迸发的光芒直入苍穹，锐利的棱边泛着黯淡的耀光。黑塔，来自无法想象的高等文明，它为人类在怪兽横行的末日提供了赖以栖息的环境。
黑塔，亦是希望之塔。
一个孩子站在楼顶上远眺悬空的黑塔，双手合实着，虔诚地祈祷。
“赐予希望的神啊，可否......”
......
四周都是洁白的大理石墙面，地板光洁无瑕。一张简约素雅的床置在角落，那里开着一扇窗，外面是虚幻厚实的云层，子政穿着盔甲露着头怔怔的坐在床边捧着水杯，水镜映着他眼角来不及擦的点点血迹。床边的矮柜上的花瓶插着一束郁金香与一束迷迭香。
“她......”握着杯的手掌不动，拇指却来回反复摩挲着杯沿，翕动的嘴唇低声呢喃着。
子政坐在爆熊号上好久，车门紧紧地闭着任凭外面工作人员吆喝就是不开。工作人员说，强行撬开门时他还在抱着一个腹部殷红一片的女人。朝歌一直守在门外，从装甲车上下来他连装备都没卸就一直呆在房间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声音。
“——她，就这样躺在我怀里。”
他说了第一句话，还是用的小队频道。
“师傅、星痕、红雨、包包，狼萌。”
这些名字就像是刻在心里的朝歌道：“包包没死，好徒儿，我也没死呢。”
“为什么要让她死——”子政楠楠道。
“你怎么就知道她死了。”朝歌反问，他说的是狼萌但他知道子政在说红雨。
极速之鹰和飙狼号在引开兽潮的过程，极速之鹰不幸被咬住了车尾，眼看着就要被兽潮吞没飙狼号却一个漂移又猛然加速一下子把怪兽撞飞，然而就在要逃离时一片黑影忽然掠过竟吓得千万只怪兽溃散奔逃不敢再追。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从崖谷里升腾起一阵螺旋的风暴，为了让飙狼号逃脱吸力，极速之鹰撞击了飙狼号。飞起的飙狼号旋入中心，忽然峡谷里又飞上一大片连续的黑影，那黑影像只隐匿在沙暴中的巨鸟衔住飙狼号消失在大漠里。
“活着呢。”
“别安慰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走廊上偶有巡逻的士兵，路过此处皆向朝歌敬礼问候。他又守了一会儿，一个女人顶着一顶高翘的军帽，利落干净的军装胸前别着一张亮银色的银晶ID标识卡，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两抹剑眉之间透露着少有的英气。
冯语轩，这是个温柔的名字，而她举手投足间却散发出剑一般决绝的气息，两者格格不入。
冯语轩来找朝歌，见他眉头不展。开口先轻声关怀了一下子政，才切入正题道：“任主席希望您回朝歌——黑甲组的遭遇是星盟未必能忍受的，殿堂一直在找机会除掉黑甲组，只是碍于莱斯顿元帅无从下手。如今正好给了那群教徒一些机会。”
“——放心，朝歌会为您的队员提供庇护的，只要您回朝歌。”
朝歌环抱的双手一有微动，冯语轩第一时间就把它用余光捉死。朝歌的目光深沉，虽然一直盯着地板，但冯语轩感觉得出他在思考。他轻轻地叹口气，“我会给你答复的。”
“好的，我会转达给任主席的。我安排了厨师给您的队员烹制饭菜。”
朝歌抬头看了一眼冯语轩离去的背影，坚毅挺直。每一个政权“守望者”的背后都是一方势力，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每一个守望者自他担负起责任那刻，他的名字就是他背后的势力的名字。
守望者是最无名的英雄，他如果战死，刻在墓碑上的也只有“朝歌”。当千百个墓碑上刻着一个名字，就连追悼者也不知道谁是谁了。但作为回报，守望者会得到一份凌驾于万众之上的殊荣，会赋予守望者在自己坚守的区域内至高之权，而在各方势力交汇的国际城区“蓝城”内，又是尊贵的人。
朝歌自从成为“守望者”后，至此已经在位数十年。尽管他才四十一岁，但这在历届中算是高龄了。一个老人还能让主席操心，无非就是自己身上的这责任。如果仅凭那一句连依据都没有的承诺就让他舍弃队员回去，这不可能。如果有让他必须要回朝歌的理由，那就是为了子政。
“回家么，徒弟。”朝歌咱在门外，沉稳浑厚的声音穿透门板，极具力量。
子政嘴角微扬，眼神焕发出一丝亮色，当即回答他：“回，但我不会去朝歌的——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语气中透露着隐隐的怒气与一丝为朝歌所期待生机活力。
朝歌听得出来，子政一扫迷惘正在试图寻找一条新的路，就像他当年失魂落魄又重振旗鼓时一样。
“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顺着我呢。”朝歌想。他本想着抛一个模糊的“家”的概念，先让他答应下来。但徒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傻，迅速就点明了要点。这让他一时无措。
“呵，好。那我在家等你——我可以带走他们么。”
“你已经打算好了，这事就不要问我了。但是，把她留下吧。”子政想尽力装出自己无事的样子，但跳动的心脏却在嘲笑他，这是在做梦，是你杀了她。
作为战士的自己应该已经看淡了生死啊——为什么她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自己会难安呢。
“没谈过恋爱啊，小子。”朝歌突然放出一句玩笑，便走开了。他得去准备换机了，这趟客机是飞往蓝城区附近机场的，而在整趟航程中飞机会中途降落一次进行补给。飞往朝歌的飞机已经就绪了。
“光棍儿师傅教出了光棍徒弟，哈哈——”
自从子政被朝歌收为徒弟教授自己战斗技巧时，他就没见过师傅正儿八经的牵过女孩儿的手。小时候，他嘲笑师傅“老光棍儿一辈子”，长大了才懂这是一位何等孤独的战士。守望者背负着太大的责任，他必须了无牵挂才能一往无前——为人民抵御来自自然、其他政权的攻击。
人类即便步入末世，内斗仍然激烈。好日子过的人舒服，艰难时世得要温习钢筋铁骨。政权纷争这种瓦解自身的事情却没有在末世被消灭，反而愈演愈烈。
众神殿堂奉行“堕落自由”的教义，执行“万物共生”与“人类至上”两者界线难辨的极端正义。这种极似于邪教的组织能够成为与星盟并立的存在，是因为“维多利亚”、“朝歌”、“卡蒙”等这三大政体支持。它们看到了殿堂教义的可取之处，这在社会秩序安定方面所起到远胜于分裂的政府所能起到凝聚民心的政治力量。不光如此，殿堂内部高层的人才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殿堂的激进在基因方面是政府所不能比的。超级战士的基因便是由初代教主提出并率领一众教徒研制。
可惜后来的殿堂教主，一任不如一任。上一任教主大肆进行疯狂、违背人伦的活体实验，尝试着令人类的形体向兽体的方向进化。这种疯狂的实验令三大国家骇然，一度封杀殿堂的众多相关学说，嚣张过头的殿堂教主也被驱逐出境。现任教主“肖恩”倒算是老实人，在他主张下教徒所进行的科学探究与发表的相关学说都符合潮流，而他本人也安分地与星盟发挥着管理社会的作用。
可是黑甲组因为子政手中握着教义中所不容许的邪恶力量，而在暗地里被殿堂屡次针对。
“爆炸只差导火索，是被炸得粉身碎骨还是看一场盛大烟火。”有人心里盘算着，眼睛逐渐眯起眺向远方穿出密实云层的飞机。
机场地面工作早早就绪，驾驶员俯瞰机场上片片的人群。飞机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降落。而星盟的战机则降落在另一处简单加油补充后飞向了星盟所在的“蓝城”。
飞机刚刚降落一群穿着白边红色教士袍的教徒当即包围了飞机。
“你们什么意思。”机长拿起对讲机锐利的质问着领头的执教士。
执教士胸前镌着诡秘的紫色条纹，上面是一张宝蓝色的ID卡。风鼓得得衣袍猎猎，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露着一双毒辣的眼：“殿堂只是为了确保客机没有携带什么威胁到人类的东西，想必您在我们殿堂的A级战机‘黑锋’号保卫下一定返航平安吧——”
“那你们快点——耽误了时间，你们可担当不起。”
机身刚开始打开舱门，一群教徒便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随着甲板缓缓下落，他们看见一个短发散乱脸上带血、穿着磨损严重的机甲的青年人面庞冷峻，正目光犀利地扫视自己。
城市的高楼掩映间，一撮黑色的巨塔高高矗立在半空中。黑色的金字塔，它的底边横跨了整个城市，几乎覆盖整个市中心。塔顶迸发的光芒直入苍穹，锐利的棱边泛着黯淡的耀光。黑塔，来自无法想象的高等文明，它为人类在怪兽横行的末日提供了赖以栖息的环境。
黑塔，亦是希望之塔。
一个孩子站在楼顶上远眺悬空的黑塔，双手合实着，虔诚地祈祷。
“赐予希望的神啊，可否......”
......
四周都是洁白的大理石墙面，地板光洁无瑕。一张简约素雅的床置在角落，那里开着一扇窗，外面是虚幻厚实的云层，子政穿着盔甲露着头怔怔的坐在床边捧着水杯，水镜映着他眼角来不及擦的点点血迹。床边的矮柜上的花瓶插着一束郁金香与一束迷迭香。
“她......”握着杯的手掌不动，拇指却来回反复摩挲着杯沿，翕动的嘴唇低声呢喃着。
子政坐在爆熊号上好久，车门紧紧地闭着任凭外面工作人员吆喝就是不开。工作人员说，强行撬开门时他还在抱着一个腹部殷红一片的女人。朝歌一直守在门外，从装甲车上下来他连装备都没卸就一直呆在房间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声音。
“——她，就这样躺在我怀里。”
他说了第一句话，还是用的小队频道。
“师傅、星痕、红雨、包包，狼萌。”
这些名字就像是刻在心里的朝歌道：“包包没死，好徒儿，我也没死呢。”
“为什么要让她死——”子政楠楠道。
“你怎么就知道她死了。”朝歌反问，他说的是狼萌但他知道子政在说红雨。
极速之鹰和飙狼号在引开兽潮的过程，极速之鹰不幸被咬住了车尾，眼看着就要被兽潮吞没飙狼号却一个漂移又猛然加速一下子把怪兽撞飞，然而就在要逃离时一片黑影忽然掠过竟吓得千万只怪兽溃散奔逃不敢再追。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从崖谷里升腾起一阵螺旋的风暴，为了让飙狼号逃脱吸力，极速之鹰撞击了飙狼号。飞起的飙狼号旋入中心，忽然峡谷里又飞上一大片连续的黑影，那黑影像只隐匿在沙暴中的巨鸟衔住飙狼号消失在大漠里。
“活着呢。”
“别安慰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走廊上偶有巡逻的士兵，路过此处皆向朝歌敬礼问候。他又守了一会儿，一个女人顶着一顶高翘的军帽，利落干净的军装胸前别着一张亮银色的银晶ID标识卡，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两抹剑眉之间透露着少有的英气。
冯语轩，这是个温柔的名字，而她举手投足间却散发出剑一般决绝的气息，两者格格不入。
冯语轩来找朝歌，见他眉头不展。开口先轻声关怀了一下子政，才切入正题道：“任主席希望您回朝歌——黑甲组的遭遇是星盟未必能忍受的，殿堂一直在找机会除掉黑甲组，只是碍于莱斯顿元帅无从下手。如今正好给了那群教徒一些机会。”
“——放心，朝歌会为您的队员提供庇护的，只要您回朝歌。”
朝歌环抱的双手一有微动，冯语轩第一时间就把它用余光捉死。朝歌的目光深沉，虽然一直盯着地板，但冯语轩感觉得出他在思考。他轻轻地叹口气，“我会给你答复的。”
“好的，我会转达给任主席的。我安排了厨师给您的队员烹制饭菜。”
朝歌抬头看了一眼冯语轩离去的背影，坚毅挺直。每一个政权“守望者”的背后都是一方势力，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每一个守望者自他担负起责任那刻，他的名字就是他背后的势力的名字。
守望者是最无名的英雄，他如果战死，刻在墓碑上的也只有“朝歌”。当千百个墓碑上刻着一个名字，就连追悼者也不知道谁是谁了。但作为回报，守望者会得到一份凌驾于万众之上的殊荣，会赋予守望者在自己坚守的区域内至高之权，而在各方势力交汇的国际城区“蓝城”内，又是尊贵的人。
朝歌自从成为“守望者”后，至此已经在位数十年。尽管他才四十一岁，但这在历届中算是高龄了。一个老人还能让主席操心，无非就是自己身上的这责任。如果仅凭那一句连依据都没有的承诺就让他舍弃队员回去，这不可能。如果有让他必须要回朝歌的理由，那就是为了子政。
“回家么，徒弟。”朝歌咱在门外，沉稳浑厚的声音穿透门板，极具力量。
子政嘴角微扬，眼神焕发出一丝亮色，当即回答他：“回，但我不会去朝歌的——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语气中透露着隐隐的怒气与一丝为朝歌所期待生机活力。
朝歌听得出来，子政一扫迷惘正在试图寻找一条新的路，就像他当年失魂落魄又重振旗鼓时一样。
“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顺着我呢。”朝歌想。他本想着抛一个模糊的“家”的概念，先让他答应下来。但徒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傻，迅速就点明了要点。这让他一时无措。
“呵，好。那我在家等你——我可以带走他们么。”
“你已经打算好了，这事就不要问我了。但是，把她留下吧。”子政想尽力装出自己无事的样子，但跳动的心脏却在嘲笑他，这是在做梦，是你杀了她。
作为战士的自己应该已经看淡了生死啊——为什么她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自己会难安呢。
“没谈过恋爱啊，小子。”朝歌突然放出一句玩笑，便走开了。他得去准备换机了，这趟客机是飞往蓝城区附近机场的，而在整趟航程中飞机会中途降落一次进行补给。飞往朝歌的飞机已经就绪了。
“光棍儿师傅教出了光棍徒弟，哈哈——”
自从子政被朝歌收为徒弟教授自己战斗技巧时，他就没见过师傅正儿八经的牵过女孩儿的手。小时候，他嘲笑师傅“老光棍儿一辈子”，长大了才懂这是一位何等孤独的战士。守望者背负着太大的责任，他必须了无牵挂才能一往无前——为人民抵御来自自然、其他政权的攻击。
人类即便步入末世，内斗仍然激烈。好日子过的人舒服，艰难时世得要温习钢筋铁骨。政权纷争这种瓦解自身的事情却没有在末世被消灭，反而愈演愈烈。
众神殿堂奉行“堕落自由”的教义，执行“万物共生”与“人类至上”两者界线难辨的极端正义。这种极似于邪教的组织能够成为与星盟并立的存在，是因为“维多利亚”、“朝歌”、“卡蒙”等这三大政体支持。它们看到了殿堂教义的可取之处，这在社会秩序安定方面所起到远胜于分裂的政府所能起到凝聚民心的政治力量。不光如此，殿堂内部高层的人才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殿堂的激进在基因方面是政府所不能比的。超级战士的基因便是由初代教主提出并率领一众教徒研制。
可惜后来的殿堂教主，一任不如一任。上一任教主大肆进行疯狂、违背人伦的活体实验，尝试着令人类的形体向兽体的方向进化。这种疯狂的实验令三大国家骇然，一度封杀殿堂的众多相关学说，嚣张过头的殿堂教主也被驱逐出境。现任教主“肖恩”倒算是老实人，在他主张下教徒所进行的科学探究与发表的相关学说都符合潮流，而他本人也安分地与星盟发挥着管理社会的作用。
可是黑甲组因为子政手中握着教义中所不容许的邪恶力量，而在暗地里被殿堂屡次针对。
“爆炸只差导火索，是被炸得粉身碎骨还是看一场盛大烟火。”有人心里盘算着，眼睛逐渐眯起眺向远方穿出密实云层的飞机。
机场地面工作早早就绪，驾驶员俯瞰机场上片片的人群。飞机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降落。而星盟的战机则降落在另一处简单加油补充后飞向了星盟所在的“蓝城”。
飞机刚刚降落一群穿着白边红色教士袍的教徒当即包围了飞机。
“你们什么意思。”机长拿起对讲机锐利的质问着领头的执教士。
执教士胸前镌着诡秘的紫色条纹，上面是一张宝蓝色的ID卡。风鼓得得衣袍猎猎，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露着一双毒辣的眼：“殿堂只是为了确保客机没有携带什么威胁到人类的东西，想必您在我们殿堂的A级战机‘黑锋’号保卫下一定返航平安吧——”
“那你们快点——耽误了时间，你们可担当不起。”
机身刚开始打开舱门，一群教徒便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随着甲板缓缓下落，他们看见一个短发散乱脸上带血、穿着磨损严重的机甲的青年人面庞冷峻，正目光犀利地扫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