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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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被端木易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得花容失色，她胆怯地点了点头，回应着端木易的问题，却不料端木易更加咄咄逼人。
“易儿，你这是干嘛？”郭氏在一旁拉开气势汹汹的端木易，严厉地训斥道，“她是女孩子，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娘，你有所不知，”端木易解释道，“这褒姒本是前任周天子的宠妃，就是因为她，那天子姬宫湦才惹恼了诸侯，最后导致犬戎入侵，无人抵抗。要不是她……”
“住口！”郭氏厉声喝止了端木易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混账话。易儿啊，娘没念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天下兴亡，却实实在在地知道一件事——一个女子，误不了一个江山。”
“娘这些年听过不少人说什么红颜祸水，可红颜终究只是个娇弱的女子，如何就成了毁家亡国的祸水。想来，那不过都是一群虚荣的骗子，为男人开脱的理由罢了。”
“娘不知道天子是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诸侯，娘只知道这个和我一起生活了半年多的姑娘，是个好孩子。她善良，温柔，懂事，时时刻刻都先想着别人。”
“今日，你若定要难为她，就别再认我这个娘了！”
“郭大娘……”
“娘……”
端木易和褒姒同时喊道。
他心里视褒姒为祸根，自是不愿与她多言。于是便恶狠狠地瞪了褒姒一眼，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让她先与郭氏说话。
“郭大娘，您别生气，你们母子俩可千万别因为我闹得不愉快。”褒姒焦急地说道，“其实，端木将军说得倒也不错，这大周的江山确是因我而乱，他若真的怨恨于我，也是情有可原。”
“娘，我就说吧……”
“你闭嘴！”端木易刚要说话，就被郭氏再次打断，“姒儿，你不用怕，我相信你的为人，这小子要是敢冲你耍威风，我决不轻饶于他。”
说罢，郭氏把褒姒挡在身后，目光严厉地看着端木易，等着他的表态。
而此时，萱儿也默默地跑到郭氏身边，双手抱着褒姒纤弱的腰身，扭头看向端木易，目光里透着担心与乞求。
见此情形，端木易只好作罢。
其实，刚刚郭氏的一番话不无道理，端木易也深表赞同，只是根深蒂固的成见和家破人亡的怨仇，让他很难一时间原谅面前这个女子。
他赌气地冷哼一声，自己寻了处桌几靠下，箕坐于地，再不言语。
帐内的气氛顿时沉默了。
过得片刻，郭氏见端木易冷静了些，便牵着褒姒的手，向端木易走去。
“易儿，娘知道你是懂事的，姒儿的事，你就听娘一回可好？”郭氏缓缓说道。
“好吧，娘，此事便依得你。”端木易本也不甚恼怒，如今郭氏又是动之以情，他自己平复了一会儿，摒弃了偏见，便也不再记恨于褒姒，更不敢再和母亲赌气。
“好，这就好。易儿，娘还有一事交代给你。”郭氏见端木易消了气，也轻松不少，便接着向他提出要求。
端木易本就孝顺，母亲有命自是不敢不从，于是未及思忖，便应了下来。
“易儿，姒儿是个好姑娘，但你也看到了，以她的容貌，若是没有个踏实的依靠，只怕还要受苦，所以，”郭氏稍作停顿，看了褒姒一眼，又继续说道，“娘想让你娶她，好把她留在身边，有个照应。”
“啊？”端木易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娘亲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儿。
这，也太草率了吧。
再看褒姒，听到郭氏突然就让儿子娶自己，一下子羞涩不已，双颊瞬间挂上了两抹红云。
“好啊，好啊，这样姒儿姐姐就成我嫂嫂啦！”萱儿在一旁兴高采烈地叫道。
“娘，这，只怕人家姑娘还不愿意呢吧。”端木易也是有些害臊，不免找借口推辞道。
“姒儿，我说的你可愿意吗？”郭氏问褒姒道。
褒姒更加娇羞，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道：“郭大娘待我情同母女，能给大娘做儿媳妇，是我的福气。”
这下子，轮到端木易慌了神。
他还未准备好儿女情长之事，就被强行催婚，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他一时接受不了。
况且，若历史无误的话，褒姒当已育有一子，那样的话，他岂不是还要荣升接盘侠？
“娘，此事可否再容我考虑考虑……”端木易委婉地推脱道。
“考虑什么？你是不是还是对姒儿有看法。我告诉你，姒儿虽然嫁过人，可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要不是形势所迫，还能便宜了你小子不成？”郭氏训斥道。
“娘，我俩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端木易委屈道。
“哼，亲生的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要不是我亲生的，你还想娶姒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郭氏说完，用手指在端木易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娘！”端木易惨叫一声。
“好啦，就这么定了。刚刚那个短胡子的就是你领导吧，一会儿我就找他去，请他主持这场婚事。”说罢，郭氏便往帐外走去。
谁料她刚刚掀起帐门，就看见嬴开三人站在门外，不知已待了多久。
三人也是一惊，见偷听的事被抓了个正着，只好尴尬地笑着。
“你们这是？”郭氏有些狐疑地问道。
“啊，端木夫人，我们也是才到门口，哪知正巧您就出来了呢，呵呵，真巧嘿。”嬴开赶忙掩饰着。
郭氏瞥了一眼三人的表情，便猜到了大概，倒也不点破，顺势就把三人请了进去。
“这位将军就是易儿的上司吧？”待三人各自安好位置，郭氏转向嬴开问道。
“啊，吾乃秦公嬴开，端木先生现在是我的上卿。”嬴开答道。
“哦。民女郭氏见过秦公大人。”郭氏朝着嬴开行了个礼，其实她并不清楚上卿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儿，反倒是嬴开对端木易的称呼让她十分惊讶。
“这小兔崽子，就他那两把刷子，啥时候还成了先生了？”郭氏心里虽对端木易的能力表示怀疑，但还是暗暗替他高兴。
“端木夫人不必多礼，今日你们一家团聚，而我秦军又凯旋而归，不如我们好生设一场大宴，庆祝一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嬴开彬彬有礼地问道。
郭氏没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嬴开文绉绉的话，但吃饭庆祝的事还是明白的。
正好要提给端木易证婚的事，她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既然这样，我便传下令去，安排夜宴。”嬴开说道，“我已命人收拾好营帐，但这军中没有女眷随行，所以起居之事，只好先辛苦夫人一阵子了。”
“无妨，无妨，”郭氏摆摆手应道，“我本就是贫苦人家，生活起居之事，自己做惯了，让人服侍反倒不自在。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呢，能照应过来。”
说着，郭氏一手握住一人手腕，把褒姒和萱儿牵在手里。
她所说的这两个孩子，显然没有把端木易算在其中。
“诶……”端木易看着母亲把自己给忘了，赶紧发声提醒道。
哪知郭氏竟好似没有听见，向嬴开谢恩之后，便领着二女，随引路的兵士去了。
端木易想要伸手挽留，却又担心郭氏再生枝节，便任他们去了。
待三女出了帐，嬴开才松下一口气，转脸看向尤自望着帐外的端木易，眼里所饱含的，不知是同情还是羡慕。
“先生，令堂大人真乃女中豪杰啊！”嬴开慨叹道。
“啊？”端木易不知他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有些茫然。
“那可是个绝世美女，啧啧，先生今后可得注意身体啊～”嬴开走向前去，轻轻拍了拍端木易肩膀，由衷地关心道。
“不是……秦公……”端木易这才知道，嬴开已经知道了一切，一时间羞躁不已，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嬴某先去安排晚宴了，先生保重！”说罢，嬴开又在端木易腰间轻轻拍了一下，挑了挑大拇指，才往帐外而去。
然后是嬴无异和白知武，他俩居然排着队，紧跟嬴开的步伐，一模一样地在端木易腰间一拍，大拇指一挑，往外走去。那场面，就像是在排队为他的造人大业加油似的。
端木易有苦难言，只得看着三人离去，默默忍受下这不知悲喜的滋味。
所有人离去，中军帐里只剩下端木易自己。
他席地而坐，一只手架在面前的桌几上，撑着脸发愁。
“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被逼婚了呢？这桃花运来得也太有些猝不及防了。唉，虽说这褒姒是倾世容颜，可……唉，又是一桩感情债啊！咦？我怎么会说又呢？糟糕！颜儿！”
端木易自言自语地吐槽着突如其来的婚事，这般想着，便想起了远在镐京城的颜颜。
“怎么办？那边还没个交代呢，这就结婚了？”端木易觉得甚是愧疚不安。
正烦恼间，帐外脚步声响起。
端木易闻声看去，见帐门掀起，一名丽人款款而来，正是收拾妥当的褒姒。
褒姒被端木易突然改变的态度吓得花容失色，她胆怯地点了点头，回应着端木易的问题，却不料端木易更加咄咄逼人。
“易儿，你这是干嘛？”郭氏在一旁拉开气势汹汹的端木易，严厉地训斥道，“她是女孩子，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娘，你有所不知，”端木易解释道，“这褒姒本是前任周天子的宠妃，就是因为她，那天子姬宫湦才惹恼了诸侯，最后导致犬戎入侵，无人抵抗。要不是她……”
“住口！”郭氏厉声喝止了端木易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混账话。易儿啊，娘没念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天下兴亡，却实实在在地知道一件事——一个女子，误不了一个江山。”
“娘这些年听过不少人说什么红颜祸水，可红颜终究只是个娇弱的女子，如何就成了毁家亡国的祸水。想来，那不过都是一群虚荣的骗子，为男人开脱的理由罢了。”
“娘不知道天子是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诸侯，娘只知道这个和我一起生活了半年多的姑娘，是个好孩子。她善良，温柔，懂事，时时刻刻都先想着别人。”
“今日，你若定要难为她，就别再认我这个娘了！”
“郭大娘……”
“娘……”
端木易和褒姒同时喊道。
他心里视褒姒为祸根，自是不愿与她多言。于是便恶狠狠地瞪了褒姒一眼，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让她先与郭氏说话。
“郭大娘，您别生气，你们母子俩可千万别因为我闹得不愉快。”褒姒焦急地说道，“其实，端木将军说得倒也不错，这大周的江山确是因我而乱，他若真的怨恨于我，也是情有可原。”
“娘，我就说吧……”
“你闭嘴！”端木易刚要说话，就被郭氏再次打断，“姒儿，你不用怕，我相信你的为人，这小子要是敢冲你耍威风，我决不轻饶于他。”
说罢，郭氏把褒姒挡在身后，目光严厉地看着端木易，等着他的表态。
而此时，萱儿也默默地跑到郭氏身边，双手抱着褒姒纤弱的腰身，扭头看向端木易，目光里透着担心与乞求。
见此情形，端木易只好作罢。
其实，刚刚郭氏的一番话不无道理，端木易也深表赞同，只是根深蒂固的成见和家破人亡的怨仇，让他很难一时间原谅面前这个女子。
他赌气地冷哼一声，自己寻了处桌几靠下，箕坐于地，再不言语。
帐内的气氛顿时沉默了。
过得片刻，郭氏见端木易冷静了些，便牵着褒姒的手，向端木易走去。
“易儿，娘知道你是懂事的，姒儿的事，你就听娘一回可好？”郭氏缓缓说道。
“好吧，娘，此事便依得你。”端木易本也不甚恼怒，如今郭氏又是动之以情，他自己平复了一会儿，摒弃了偏见，便也不再记恨于褒姒，更不敢再和母亲赌气。
“好，这就好。易儿，娘还有一事交代给你。”郭氏见端木易消了气，也轻松不少，便接着向他提出要求。
端木易本就孝顺，母亲有命自是不敢不从，于是未及思忖，便应了下来。
“易儿，姒儿是个好姑娘，但你也看到了，以她的容貌，若是没有个踏实的依靠，只怕还要受苦，所以，”郭氏稍作停顿，看了褒姒一眼，又继续说道，“娘想让你娶她，好把她留在身边，有个照应。”
“啊？”端木易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娘亲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儿。
这，也太草率了吧。
再看褒姒，听到郭氏突然就让儿子娶自己，一下子羞涩不已，双颊瞬间挂上了两抹红云。
“好啊，好啊，这样姒儿姐姐就成我嫂嫂啦！”萱儿在一旁兴高采烈地叫道。
“娘，这，只怕人家姑娘还不愿意呢吧。”端木易也是有些害臊，不免找借口推辞道。
“姒儿，我说的你可愿意吗？”郭氏问褒姒道。
褒姒更加娇羞，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道：“郭大娘待我情同母女，能给大娘做儿媳妇，是我的福气。”
这下子，轮到端木易慌了神。
他还未准备好儿女情长之事，就被强行催婚，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他一时接受不了。
况且，若历史无误的话，褒姒当已育有一子，那样的话，他岂不是还要荣升接盘侠？
“娘，此事可否再容我考虑考虑……”端木易委婉地推脱道。
“考虑什么？你是不是还是对姒儿有看法。我告诉你，姒儿虽然嫁过人，可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要不是形势所迫，还能便宜了你小子不成？”郭氏训斥道。
“娘，我俩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端木易委屈道。
“哼，亲生的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要不是我亲生的，你还想娶姒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郭氏说完，用手指在端木易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娘！”端木易惨叫一声。
“好啦，就这么定了。刚刚那个短胡子的就是你领导吧，一会儿我就找他去，请他主持这场婚事。”说罢，郭氏便往帐外走去。
谁料她刚刚掀起帐门，就看见嬴开三人站在门外，不知已待了多久。
三人也是一惊，见偷听的事被抓了个正着，只好尴尬地笑着。
“你们这是？”郭氏有些狐疑地问道。
“啊，端木夫人，我们也是才到门口，哪知正巧您就出来了呢，呵呵，真巧嘿。”嬴开赶忙掩饰着。
郭氏瞥了一眼三人的表情，便猜到了大概，倒也不点破，顺势就把三人请了进去。
“这位将军就是易儿的上司吧？”待三人各自安好位置，郭氏转向嬴开问道。
“啊，吾乃秦公嬴开，端木先生现在是我的上卿。”嬴开答道。
“哦。民女郭氏见过秦公大人。”郭氏朝着嬴开行了个礼，其实她并不清楚上卿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儿，反倒是嬴开对端木易的称呼让她十分惊讶。
“这小兔崽子，就他那两把刷子，啥时候还成了先生了？”郭氏心里虽对端木易的能力表示怀疑，但还是暗暗替他高兴。
“端木夫人不必多礼，今日你们一家团聚，而我秦军又凯旋而归，不如我们好生设一场大宴，庆祝一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嬴开彬彬有礼地问道。
郭氏没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嬴开文绉绉的话，但吃饭庆祝的事还是明白的。
正好要提给端木易证婚的事，她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既然这样，我便传下令去，安排夜宴。”嬴开说道，“我已命人收拾好营帐，但这军中没有女眷随行，所以起居之事，只好先辛苦夫人一阵子了。”
“无妨，无妨，”郭氏摆摆手应道，“我本就是贫苦人家，生活起居之事，自己做惯了，让人服侍反倒不自在。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呢，能照应过来。”
说着，郭氏一手握住一人手腕，把褒姒和萱儿牵在手里。
她所说的这两个孩子，显然没有把端木易算在其中。
“诶……”端木易看着母亲把自己给忘了，赶紧发声提醒道。
哪知郭氏竟好似没有听见，向嬴开谢恩之后，便领着二女，随引路的兵士去了。
端木易想要伸手挽留，却又担心郭氏再生枝节，便任他们去了。
待三女出了帐，嬴开才松下一口气，转脸看向尤自望着帐外的端木易，眼里所饱含的，不知是同情还是羡慕。
“先生，令堂大人真乃女中豪杰啊！”嬴开慨叹道。
“啊？”端木易不知他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有些茫然。
“那可是个绝世美女，啧啧，先生今后可得注意身体啊～”嬴开走向前去，轻轻拍了拍端木易肩膀，由衷地关心道。
“不是……秦公……”端木易这才知道，嬴开已经知道了一切，一时间羞躁不已，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嬴某先去安排晚宴了，先生保重！”说罢，嬴开又在端木易腰间轻轻拍了一下，挑了挑大拇指，才往帐外而去。
然后是嬴无异和白知武，他俩居然排着队，紧跟嬴开的步伐，一模一样地在端木易腰间一拍，大拇指一挑，往外走去。那场面，就像是在排队为他的造人大业加油似的。
端木易有苦难言，只得看着三人离去，默默忍受下这不知悲喜的滋味。
所有人离去，中军帐里只剩下端木易自己。
他席地而坐，一只手架在面前的桌几上，撑着脸发愁。
“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被逼婚了呢？这桃花运来得也太有些猝不及防了。唉，虽说这褒姒是倾世容颜，可……唉，又是一桩感情债啊！咦？我怎么会说又呢？糟糕！颜儿！”
端木易自言自语地吐槽着突如其来的婚事，这般想着，便想起了远在镐京城的颜颜。
“怎么办？那边还没个交代呢，这就结婚了？”端木易觉得甚是愧疚不安。
正烦恼间，帐外脚步声响起。
端木易闻声看去，见帐门掀起，一名丽人款款而来，正是收拾妥当的褒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