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杀鸡儆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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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说的就是你。”高澄随手指了其中一名官员。
那官员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高澄，战战兢兢地道：“我……我……”
“我什么我？”高澄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这是你对一个正一品大将军应该用的称呼吗！”
“下官……”
“什么也不用说了，你出来，站到一边去。”高澄不耐烦地打断道。待到那官员面色苍白地走到一旁，高澄又盯上了另一人，“你！”
这名官员看上去还算镇静：“下官在。”
高澄看着他，道：“知道《麟趾格》吗？”
“当然。”那官员道，“《麟趾格》乃是我大魏朝的律法。”
高澄点了点头，又问另一个人道：“知道《麟趾格》是谁主编的吗？”
那名被高澄问到的官员急忙诚惶诚恐地答道：“是兴和三年的时候，由大将军您召集朝臣主编的。”
高澄听罢，满意地一笑，扬声道：“既然廷尉司是我大魏掌刑狱的地方，想必《麟趾格》你们一定非常熟悉，所以今天本将军就想看看你们对这部律法究竟熟悉到什么程度。第一排，背《麟趾格》斗讼篇。”
话音落地，廷尉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大将军竟要考他们背书，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玩笑。
高澄嘴角一扬，把守在门口的陆鸿影又叫了回来，对着一院子的人道：“你们别以为本将军主编《麟趾格》的时候只是个挂名的，不妨告诉你们，《麟趾格》十二篇的每一个字本将军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别想糊弄过去。”说着，高澄斜眼看着蔡思诚，道，“去叫人搬把椅子过来，再沏一壶好茶，本将军今天有的是空闲。”
蔡思诚哪里还敢多说话，只得命人去按高澄的吩咐办事。
椅子搬来之后，高澄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面前一群在太阳底下晒得满头大汗的官员们，露出了一丝冷笑。
“你看过《麟趾格》吗？”高澄忽然问陆鸿影。
“呃……”陆鸿影一时间不敢答话，生怕这位大将军临时起意，也把自己拉去背书。
“唉，罢罢罢，你去替本将军看着，发现有谁背不出来的，就把他揪出来。”
“可是……我也不会背啊，我怎么知道谁会背，谁不会背。”
高澄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傻了么？就算你没看过《麟趾格》，谁背的出来，谁背不出来，你总能看出来吧。”
“是。”陆鸿影闭上嘴，急忙跑到院子中间听背书去了。
过了一会儿，第一排果然有两个滥竽充数的被揪了出来。高澄远远地看着，喝了口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行了，第一排就这样吧，第二排背杂律篇。”
听到大将军的命令，朗朗地背书声又从廷尉司院子里传出，也幸好这场好戏是关起门来演的，否则这又将变成邺城里一则茶余饭后的笑话。
等到所有人背书完毕后，高澄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走到院子中央。此时，廷尉司的官员里一共被揪出了八个滥竽充数的，正站在一旁发抖。就在高澄思考着如何处置他们时，韩风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风？”高澄有些惊讶，“你不是去梁国办侯景的事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大将军，今天刚到邺城。”韩风道，“属下还带来了高太尉在颍川的战报。”
“高岳么？哦，是了，本将军南巡之前派了他和彭乐去找宇文泰的晦气。彭乐倒是打了个漂亮仗，还俘虏了对方的同轨防长史裴宽。但是这个高岳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了，他那边情况如何？”
韩风叹息一声：“败了。”
“败了？”高澄眉毛一竖，“败给谁了？”
“咱们的死对头，王思政。”
“王思政。”高澄沉吟了一下，“就是那个建造玉壁城的家伙。”
“这次高太尉率领十万兵马攻打颍川，谁知王思政却摆了一出空城计。高太尉自恃人马众多，便攻进了颍川城，后来发现中计，只好撤退了。”
高澄听罢韩风的话，心里一阵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派他去：“我是让他去找宇文泰晦气的，不是让他来找我晦气的！王思政是什么人物？连老爷子都奈何他不得。这个高岳，只会啃猪肠，居然也敢轻敌！”
高澄目光闪烁，越想越愤怒，这时，他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八名被揪出来的官员，怒火不可遏制地一下子燃了起来：“将这八个人撵出廷尉司去，终生不得录用！”
话音落地，八名官员立刻如杀猪般哀嚎起来，但高澄充耳不闻，又将视线转移到蔡思诚身上：“还有你！伪造告身那么大的案子，你居然连一丝痕迹都不曾发现，你整天都在干什么？蔡大人，这次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你也不用在这儿待下去了。”说罢，高澄大袖一挥，径直走出了廷尉司的大门。
出了廷尉司，高澄问道：“侯景那边如何了？”
韩风道：“侯景上了好几封书信给梁帝，希望继续领兵和我们打仗，但是梁帝一心想与我们议和，于是就没理他。现在侯景占据了寿阳，据说已有反意。”
“总算听到一件舒心的事了。”高澄冷笑道，“反就反吧，最好把梁国搅得天翻地覆。让他和梁帝狗咬狗，咱们看好戏，说不定还能占些便宜。”
傍晚时分，高洋来到大将军府，向高澄汇报了他整顿南台的情况。高澄默默听完，眉头拧在一起，脸上不禁有了几许愁色。见状，高洋问道：“大哥这几日心情不好？”
高澄叹息一声道：“前方战事失利，朝廷后院起火，现在整个朝堂一团乱麻，我的心情怎么能好？而且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火气似乎格外大，连我自己都险些控制不住。”
高洋劝道：“现在整顿才刚刚开始，小弟相信一定会有成效的，大哥莫要着急。如果大哥实在是心情烦闷的话，不妨再出去散散心。”
“还散心？”高澄微微一笑，“洋弟难道忘了，大哥刚从河南回来。”
高洋憨厚的笑道：“大哥不是还没尽兴么。”
“再出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老爷子走了以后我因为忙于和梁国的战事，一直没有到各地去走走看看，巡查情况，只是……”高澄担忧地道，“大哥担心又会出乱子。”
高洋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那么大哥就等邺城这边整顿出成果来再去，大哥放心吧，邺城有小弟呢。”
“你，对，说的就是你。”高澄随手指了其中一名官员。
那官员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高澄，战战兢兢地道：“我……我……”
“我什么我？”高澄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这是你对一个正一品大将军应该用的称呼吗！”
“下官……”
“什么也不用说了，你出来，站到一边去。”高澄不耐烦地打断道。待到那官员面色苍白地走到一旁，高澄又盯上了另一人，“你！”
这名官员看上去还算镇静：“下官在。”
高澄看着他，道：“知道《麟趾格》吗？”
“当然。”那官员道，“《麟趾格》乃是我大魏朝的律法。”
高澄点了点头，又问另一个人道：“知道《麟趾格》是谁主编的吗？”
那名被高澄问到的官员急忙诚惶诚恐地答道：“是兴和三年的时候，由大将军您召集朝臣主编的。”
高澄听罢，满意地一笑，扬声道：“既然廷尉司是我大魏掌刑狱的地方，想必《麟趾格》你们一定非常熟悉，所以今天本将军就想看看你们对这部律法究竟熟悉到什么程度。第一排，背《麟趾格》斗讼篇。”
话音落地，廷尉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大将军竟要考他们背书，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玩笑。
高澄嘴角一扬，把守在门口的陆鸿影又叫了回来，对着一院子的人道：“你们别以为本将军主编《麟趾格》的时候只是个挂名的，不妨告诉你们，《麟趾格》十二篇的每一个字本将军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别想糊弄过去。”说着，高澄斜眼看着蔡思诚，道，“去叫人搬把椅子过来，再沏一壶好茶，本将军今天有的是空闲。”
蔡思诚哪里还敢多说话，只得命人去按高澄的吩咐办事。
椅子搬来之后，高澄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面前一群在太阳底下晒得满头大汗的官员们，露出了一丝冷笑。
“你看过《麟趾格》吗？”高澄忽然问陆鸿影。
“呃……”陆鸿影一时间不敢答话，生怕这位大将军临时起意，也把自己拉去背书。
“唉，罢罢罢，你去替本将军看着，发现有谁背不出来的，就把他揪出来。”
“可是……我也不会背啊，我怎么知道谁会背，谁不会背。”
高澄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傻了么？就算你没看过《麟趾格》，谁背的出来，谁背不出来，你总能看出来吧。”
“是。”陆鸿影闭上嘴，急忙跑到院子中间听背书去了。
过了一会儿，第一排果然有两个滥竽充数的被揪了出来。高澄远远地看着，喝了口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行了，第一排就这样吧，第二排背杂律篇。”
听到大将军的命令，朗朗地背书声又从廷尉司院子里传出，也幸好这场好戏是关起门来演的，否则这又将变成邺城里一则茶余饭后的笑话。
等到所有人背书完毕后，高澄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走到院子中央。此时，廷尉司的官员里一共被揪出了八个滥竽充数的，正站在一旁发抖。就在高澄思考着如何处置他们时，韩风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风？”高澄有些惊讶，“你不是去梁国办侯景的事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大将军，今天刚到邺城。”韩风道，“属下还带来了高太尉在颍川的战报。”
“高岳么？哦，是了，本将军南巡之前派了他和彭乐去找宇文泰的晦气。彭乐倒是打了个漂亮仗，还俘虏了对方的同轨防长史裴宽。但是这个高岳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了，他那边情况如何？”
韩风叹息一声：“败了。”
“败了？”高澄眉毛一竖，“败给谁了？”
“咱们的死对头，王思政。”
“王思政。”高澄沉吟了一下，“就是那个建造玉壁城的家伙。”
“这次高太尉率领十万兵马攻打颍川，谁知王思政却摆了一出空城计。高太尉自恃人马众多，便攻进了颍川城，后来发现中计，只好撤退了。”
高澄听罢韩风的话，心里一阵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派他去：“我是让他去找宇文泰晦气的，不是让他来找我晦气的！王思政是什么人物？连老爷子都奈何他不得。这个高岳，只会啃猪肠，居然也敢轻敌！”
高澄目光闪烁，越想越愤怒，这时，他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八名被揪出来的官员，怒火不可遏制地一下子燃了起来：“将这八个人撵出廷尉司去，终生不得录用！”
话音落地，八名官员立刻如杀猪般哀嚎起来，但高澄充耳不闻，又将视线转移到蔡思诚身上：“还有你！伪造告身那么大的案子，你居然连一丝痕迹都不曾发现，你整天都在干什么？蔡大人，这次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你也不用在这儿待下去了。”说罢，高澄大袖一挥，径直走出了廷尉司的大门。
出了廷尉司，高澄问道：“侯景那边如何了？”
韩风道：“侯景上了好几封书信给梁帝，希望继续领兵和我们打仗，但是梁帝一心想与我们议和，于是就没理他。现在侯景占据了寿阳，据说已有反意。”
“总算听到一件舒心的事了。”高澄冷笑道，“反就反吧，最好把梁国搅得天翻地覆。让他和梁帝狗咬狗，咱们看好戏，说不定还能占些便宜。”
傍晚时分，高洋来到大将军府，向高澄汇报了他整顿南台的情况。高澄默默听完，眉头拧在一起，脸上不禁有了几许愁色。见状，高洋问道：“大哥这几日心情不好？”
高澄叹息一声道：“前方战事失利，朝廷后院起火，现在整个朝堂一团乱麻，我的心情怎么能好？而且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火气似乎格外大，连我自己都险些控制不住。”
高洋劝道：“现在整顿才刚刚开始，小弟相信一定会有成效的，大哥莫要着急。如果大哥实在是心情烦闷的话，不妨再出去散散心。”
“还散心？”高澄微微一笑，“洋弟难道忘了，大哥刚从河南回来。”
高洋憨厚的笑道：“大哥不是还没尽兴么。”
“再出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老爷子走了以后我因为忙于和梁国的战事，一直没有到各地去走走看看，巡查情况，只是……”高澄担忧地道，“大哥担心又会出乱子。”
高洋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那么大哥就等邺城这边整顿出成果来再去，大哥放心吧，邺城有小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