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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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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短刀别回腰间的少年健步如飞,不再躲藏绕路,大踏步向着王质家赶去。/p>

    这个时间应当是村子里最安静的时刻,老人们大多在家中午睡,壮年劳力都在田间地头,而像楚泽一般的少年,原本应该再学堂之中上课。/p>

    楚泽一路上都没有听到打斗之声,也未曾遇到过其他人。/p>

    一瞬间,整座村子好像成了一座空城。/p>

    从小巷之中猛然窜出的少年,横穿过东西走向的大街,向西看去,矗立在村中的那颗大柳树,好像多了几分枯黄的颜色。/p>

    不敢停留的少年只是在大街上一晃而过,迅窜入另一条巷子里。/p>

    说小不小的村子里,各种各样的小巷,缝隙,街道,犹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房屋四周,并且很多都连通在一起。唯有一直住在村子里的“老”人,才能够真正弄清楚这些街巷的相连与分布。/p>

    而少年的脑海之中,也有着这样一幅“蛛网”图。/p>

    为了保险起见,楚泽没有走大路从正门进入王质家,而是一连翻过几道院墙,从王质邻居家的院子里翻进了那间熟悉的小院之中。/p>

    楚泽一抬头就看见了刚好掀开帘子从屋里走出来的药铺孙掌柜,连忙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问道:“孙掌柜,王质他……他怎么样了?”/p>

    恰好看到少年从院子另一边翻进来的老人满脸惊讶,连忙拉住楚泽的手,反问道:“你怎么从哪里进来了?之前那位穿着黑衣的姑娘呢?”/p>

    楚泽稍稍缓了一口气,平静道:“孙掌柜你放心,展颜姑娘现在在我家屋子里待着呢。她怕我不放心,特地让我来王质家看一眼。”/p>

    老人眯起眼睛,二话不说,忽然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后脑勺上。/p>

    差点被一巴掌拍懵的少年莫名其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p>

    “你说的前一段还像人话,可就你这骗人的本事也想要来诓我孙思凡,小兔崽子,你还差的远呢。”/p>

    老人挺直腰杆,再度问道:“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p>

    被老人一眼拆穿的少年尴尬的挠挠头,“我来这是等人的。”/p>

    随后,楚泽将事情的起因经过,挑挑拣拣大概描述了一遍。当然其中的某些细节,还有真正的危险,少年都没和面前的老人说。/p>

    等到楚泽讲完故事之后,老人一捋稀疏的胡须,随后看了一眼刚才自己走出来的屋子,叹息道:“真不知道说你小子是傻还是无畏,这些大人物之间的博弈你也敢搀和。咱们村子里的人,老实本分、低头做人就好,一旦和这些外乡人搀和在一起,什么时候被人当饵都不知道。”/p>

    倔强的少年自言自语道:“我只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p>

    “在这世上,死活都很容易,唯有‘公道’,或者说‘公平’二字最难。”/p>

    楚泽循声望去,只见深色的门帘被再度挑开。这一次,是药铺里的那个中年男人背着药箱从里面走了出来。/p>

    少年记得这位中年男人姓蔺,叫什么不清楚,当下便大大方方叫了一句,“蔺叔。”/p>

    男人点点头,嘱咐道:“算那小子命大,断了几根肋骨,断了两根腿骨,一只手都变扭曲变形成了那般模样,好在没死,被掌柜的从鬼门关前面拉了回来。现在那小子已经睡下了,你去看可以,别打扰到他。”/p>

    少年郑重的点了点头。/p>

    从来都只有一脸倦意的男人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既然人已经救活了,掌柜的,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p>

    杵在院子中的老人抬头望望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光亮从云上透出来。/p>

    老人忽然有点想抽旱烟,摸了摸腰间,却只摸到之前少年给他的那个小布袋。/p>

    已经上了年岁的孙掌柜,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另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老人。/p>

    那个死犟死犟的臭老头,喜欢和兑水的白酒,能采草药,和村里的许多人都打过交道。/p>

    原本这个死去多年的老人只是村子里不起眼的一员,可真正等到他死了这么些年,村子里的老人们才66续续觉,原来少了那个臭老头的村子,好像少了几分生气。/p>

    一直不曾说话的老人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不管你是不是那臭老头的孙子,既然你叫‘楚泽’这个名字,看在老楚的面子上,我就再多帮你一把。”/p>

    少年尚未察觉到老人的变化,可站在另一边的中年男人,表情却变得严肃了起来。/p>

    没等中年人开口,老人便轻声道:“蔺图,你先在这个院子里待一会吧。你不用管楚泽的生死,你只要保证王质能活着就行。”/p>

    中年男人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瞬间耷拉下来,过了一停之后,才不情不愿道:“掌柜的,咱能不能……”/p>

    “不能。”/p>

    没等蔺图说完嘴里的话,孙老头就摇头道:“又不是要你去拼命。我孙思凡说的话,一口唾沫一颗钉,让你帮忙看看院子,比看铺子还要轻松,还有啥不满意的。”/p>

    蔺图的脸色犹如吃了苦瓜,很是无奈道:“可这里会死人的。”/p>

    老人看向了站在另一旁的楚泽,低声问道:“你要是不踏进这座院子,我便让蔺图留下来,保王质的平安。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p>

    少年不曾有半分犹豫,冲着老人和中年男人重重点头。/p>

    老人满意一笑,中年男人深叹了一口气,彻底认命。/p>

    ……/p>

    白马村的村南,有一间雨花堂/p>

    怎么看,这样的名字都和白马村这种地方不搭架,可偏偏村子里就有这样一间铺子。/p>

    先前说村子里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单单是指四通八达的道路,还有那些应该有的药铺、学堂。/p>

    一间隐藏在陋巷深处的酒肆,也是这只“麻雀”组成的一部分。/p>

    雨花堂位于村子的西南角,藏在雨花巷的深处,门口挂着不起眼的“酒”字旗招。/p>

    光从就死的位置和外观来看,怎么看都让觉得这样一间铺子开在此处,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p>

    不过只有村子里的一些老酒虫知道,无论自己酿的酒再怎么好吃,始终要比雨花堂的差上一些。/p>

    他们都说,这里卖的酒,不但勾人,而且勾魂。/p>

    此时,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一位扎着马尾的英气少年,正分立在雨花堂前屋与后院的屋顶之上,中间只隔着一方天井。/p>

    胡南简看着环绕着少年身旁,犹如游鱼一般转动的两柄飞剑,沉声道:“那不成那泥腿子少年是个臭虫窝,你们这些烦人的臭虫是真的以为本座是那没牙的老虎,想要找本座报仇,也得先看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p>

    少年咧嘴一笑,淡然道:“别说的自己就好像天下无敌一般,你要是心里不虚,何必与我说这么多。”/p>

    胡南简冷哼一声,瞬间从高处跃起,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面前的少年。/p>

    心虚?/p>

    等本座的拳头落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就知道到底是谁虚了。/p>

    少年语毕,到胡南简出拳,不过眨眼的瞬间。/p>

    下一刻,男人的拳头已经迫近了少年的胸口。/p>

    拳头快,却快不过飞剑。/p>

    白色的那柄飞剑不知何时绕到了胡南简的身后,朝着男人的后心扎了下去。/p>

    比起前胸,后背心距离人的心脏才是最近最脆弱之处。没有罡气护体的胡南简若是被一柄飞剑扎透后心,就算能够杀死眼前的少年,也不过是以命换命,大罗神仙来了都不可能救活。/p>

    但身为武道大宗师的胡南简应对过的剑修没有一百,也有几十,面对后背处两柄飞剑的威胁。男人猛地变拳为爪,随后压低身子,想要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p>

    剑修在未至五境之前,犹如三教中人一般最忌与武夫和那些体魄非凡的妖族近身缠斗。/p>

    少了距离,飞剑才像是失去了爪牙的老虎,威胁程度大幅下降。/p>

    眼见胡南简伸手,少年非但不躲,反倒提起拳头,一拳打向了男人伸出的爪子。/p>

    可惜最后,胡南简只是用力抓住了少年的肩膀,随后借力一翻,落到了屋顶的另一边。/p>

    黑色的飞剑似一条机敏小蛇,从少年的袖口中探头探脑的伸了出来。/p>

    两柄飞剑再度悬在少年身后,乞丐少年左手低垂,显然已经无法再使上力气,可少年的表情却充满喜悦。/p>

    “不愧是登楼的武道天人,刚才要是再晚一点,我们两就是一臂换一臂了,真是可惜。”/p>

    站在屋顶上的胡南简表情冰冷,心有余悸。/p>

    如果不是有武者直觉,刚才差点就让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得逞了。/p>

    在胡南简看来,和这样的小人物,莫说是一臂换一臂了,哪怕是以伤换命,就算只是受了一些小伤,那也算是亏本买卖。/p>

    换了一口气的男人,松了松手指,冷眼盯住眼前的少年。/p>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手。/p>

    一拳再出,虎下山林。/p>

    比之前更快了几分,直取少年的眉心。/p>

    站在高处的少年微微一笑,两剑齐出,整个人却猛然跃起,落向了下方的天井。/p>

    在空中,少年嘴唇微动,呢喃道:“原来两仪落后,是三劫出,看来要再添一柄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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