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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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李昭与往常一样一大清早就出发去乌府。
这段时间他培养了些为数不多的亲信，大多数挑选的是两帮派里最活不下去、最受苦的底层帮众。
这类人是最好收买培养、也是心性最容易膨胀的，稍微给予与往日差别巨大的待遇，那么只需几天的时间，从开始的受宠若惊、难以置信，到最后的膨胀亦或者感恩。
那么就很好区别出哪些人可以培养成亲信，最后无非再来几层筛选加以保证。
最后李昭直接把以前乌府的打手全部换成自己的亲信。
事实上早在李羡在乌府闭关修炼的一个月时间内，暗中打通了几条只有李昭跟他才知道的密道，为的就是以防在他离开以后若是发生什么突发变故李昭也能及时逃脱。
书房。
青烟寥寥。
桌子正中摆放着一个六角形的香炉，里面熏香被点燃，散发着清净淡雅的兰花香。
李昭双手搭着下巴，陷入沉思。
经过这几日不断完善补充，脑子里的计划已经具备了初步的可行性，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选择做。
如果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就能为少爷凭添许多助力，等于拥有了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唯一的变数便是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让计划成功与否变得未知起来。
不过还好李昭导演的处.女作还有个票房保证——常威。
叽叽——
元宝从李昭的衣领内钻出来，跳到桌子上，也不知从哪里掏出几个个头不大但颜色颇为艳丽的果子递给李昭。
李昭放到嘴里一口吞下，温顺的血气从胃部升起，身子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单手成爪顺势抓了抓元宝的脖颈毛发。
叽叽——
元宝忍不住舒服的叫了一声。
咚，
咚，
”昭爷，是孰名。“
李昭看了一眼元宝，元宝小脑袋点了点，径直钻入李昭的衣领内。
随即从袖子里掏出小小一包碾碎的草药细末，掀开顶盖撒进去，草药被点燃，空气中的兰香味似乎变得更加绵长。
“进……“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柳孰名跨步走进来，这段时间的共事让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小昭爷习惯在处理事务的时候，点上熏香。
味道确实有点好闻，而且不腻。
来到李昭面前，抱拳道：
“昭爷……王威武刚过来说打算金盆洗手，人还在前面大堂等着，昭爷您看这事怎么处理合适。”
原来王威武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怎么说也是跟乌玉山一起打拼起来的老人，乌玉山他还是了解的，虽然痴迷武道，时常也会有放权的举动，在其强烈的个人风格下黑龙帮的提拔体系也是以武为尊。
但乌玉山在怎么痴迷练武也绝对不会连续几个月都不抛头露面，彻底放权。
这才彻底起了疑心，由此在联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以及各种蛛丝马迹，细思极恐。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往是最接近真相的，王威武顿时不寒而栗，浑身吓得大汗淋漓。
有趣的是在弄清楚真相后，他并没有率众反抗亦或是有什么小动作，而是选择今天一大早，孤身一人来到乌府跟柳孰名说：
有些累了，打算跟小舅子甄德孟一起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请求，
注意是用请求，
请求帮主为雀顺赌坊另找合适的头目，接替赌坊的生意。
柳孰名非常吃惊，下意识的先做推脱，连道这怎么合适。怎奈王威武决心已定，柳孰名怎么劝都没用，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说先去请示一下帮主，再做定夺。
李昭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柳孰名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思考一番开口说道：
“老柳你这样，让王威武先不要这么着急，我看过赌坊的账簿，威武做的很不错，回头我派两个人跟着他学习学习。威武多年经营赌坊，现在帮派发展势头很好，他是老臣怎可以说退就退，让他好好做，不会亏待他的。”
柳孰名恭敬的伸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道：
“行……属下知道了。”
“嗯……对了，以后赌坊那些强买强卖，设计逼迫的就不要做了……”
“孰名记下了，对了……”
柳孰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从怀里拿出一件信封递给李昭：
“早上有人送了封信到鱼肉市场那边……您不在后来转送到府里，您看看。”
“好……“
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阴影又重新笼罩整间屋子，唯有一些阳光斑驳的洒在窗前。
胸前传出轻微的鼾声。
李昭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将茶壶里剩余的水倒进香炉里，噗叽一声屋子里的兰花香渐渐消散。
‘小心无大错。’他想。
既然现在王威武打算放权，他也没必要客气先安插两个亲信进去，往日的事情慢慢来。
把信封检查一下，将其打开。
看着书信的内容，眼神淡漠。
过了好久好久。
李昭才喃喃自语道：
“机会就这么来了。”
……
……
夜晚。
有凤楼。
这里是武骏文人骚客最喜欢来的地方，高七楼！楼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据说这里的老板娘姓展，好像还跟同福酒楼的佟掌柜有过恩怨，同福六楼她就要盖七楼，各种传言传的煞有介事，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真是假。
六楼。
今天这一整层楼都被宋家公子包了下来，作为宴客。
邀请的大多数是这次童试的考者，甚至还有几名秀才。
这里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衣裳普遍较为朴素，甚至有几个补丁。
宋庭枫还特意邀请了有凤楼的头牌名伎——李师师，其样貌绝美，更有人称赞道：“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此女琴棋书画、歌舞侍人样样精通，坐在薄纱屏风后弹奏一首烟花调，此间更有假山流水……琴声娓娓道来，当真诗情画意。
饭菜也不是大鱼大肉，却都是精致的小菜。
不得不说宋庭枫有他老爹的风范，无论是从环境还是吃食上都无限满足寒门子弟的欲望，给足了牌面待遇。
坐在后面的李昭稍显有些扎眼，毕竟身为这次童试的第一还是个瞎眼的……难免引起议论，不过众人除了知道李昭是黑龙帮的头目之外……再多的消息就打探不到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几乎没有人主动上前套近乎。
坐在上方的宋庭枫站起身子，举起酒杯笑道：
“日后我们便是同窗，甚至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在朝廷入职为大晋效力，同朝为官。不管怎么样还望我们以后能够互相扶持。
诸君共饮！“
“好……”
“好……”
“好……”
众人纷纷站起一饮而尽，这些寒门子弟大都谨小慎微……宋庭枫的为人处世之道把话说进了他们心坎里。
开场白一结束，在场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话语声络络不绝。
宋庭枫见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带头举办这个宴会，本质上就是结交、卖人情，更为重要的就是招揽，这些人的家境大多不怎么样，家里最多有几本藏书，里面的知识大多全靠自己理解，缺少一个名师。
而他完全有这能力办到。
‘嗯？’
这时，宋庭枫瞧见后面倚着木栏的李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此人的情报他派人打探的不少……是个人才，而且很有机会拉拢。
宋庭枫脸上如沐春风，笑意怏然，道：
“昭兄……可是有点不习惯。”
李昭抿了抿嘴唇，转过身子看向宋庭枫脸上有些冷漠，没有回答。
”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科举给了他们、也给了像我这种商贾出身的人真正的机会。“
“嗯。”
宋庭枫脸上的笑容不减：
“我看过昭兄试卷里的文章，其才学让为兄很是佩服，昭兄对于武骏各地方的见解也十分深刻。”
李昭看了一眼宋庭枫，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人能耐这么大，连只有府尊大人可以过目的试卷也能看到。
似乎看懂李昭心里的想法，宋庭枫心里难免有些自得。
“庭枫不想对昭兄有所隐瞒……昭兄还请不要见怪，为兄派人调查了关于你的情报，你原先跟你大哥投在盖浩楠门下，自跟飞鹰帮一战后更是独自管理鱼肉市场，在你手下这块地盘像似重新焕发活力一般，短短几月内手底下商户、小贩生意越做越好，无不夸口称赞。
昭兄的管理能力的高低由此不难看出来。”
宋庭枫嘴角的笑容收敛，严肃道：
“昭兄父母被蛮族所杀，你大哥更是在那之后毅然投身军中要为父母报仇，此举让为兄很是敬仰，若有机会当要一起浮上一大白。”
李昭的脸上越发冷漠，直接转过身子，看向外面的夜景。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武骏的全貌，万家灯火点缀这座商业繁荣的城市。
宋庭枫上前几步跟李昭并肩而立。
微风吹动两人的发丝。
“你们兄弟两都很让人敬佩，我理解你们，人得要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报仇，一人投军一人为仕，昭兄我可以帮助你们，这些日子我想你肯定查清楚我的身份。”
扭头看向李昭，眼睛里精光灼灼。
“家父宋逝云，四海帮帮主，更是横跨幽州、青州、益州三州的四海商队的主人，如今商队的生意逐渐交给为兄管理，庭枫不愿只做父亲羽翼下的雏鹰。”
回头看了一眼里面交谈甚欢的寒门子弟，继续道：
“所以我更需要有自己的助力，现在已经结束一次童试，昭兄八月九月若是能连续三中，便是生员资格，此后过一年便是乡试。
昭兄若是真有这份能耐，家父的人脉可以帮助到昭兄很多，无论是书籍还是名师……为兄知道你的长处，若你愿意帮我，昭兄一人就可当万人。”
听着宋庭枫滔滔不绝的讲话，李昭微微后退一步。
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之中，语气里有些玩味。
“庭枫兄如此开门见山，昭也不藏着掖着，庭枫兄给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也很打动我，但……你就直接对我进行招揽，你不怕……我会骗你吗？”
闻言宋庭枫哈哈大笑道。
“我父有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若有昭兄的帮助一定如虎添翼。”
李昭原本冷漠的脸颊也稍稍露出笑容。
“庭枫兄，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哈哈哈……好，好，好。“
宋庭枫闻言甚是开怀，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是嘭的一声，像似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本在前面高谈阔论的地方徒然安静了一刹那，随后便瞬间沸腾起来。
屏风后走出来一位脸戴面纱的女子，身形婀娜多姿，绕过围堵的人群，好看的眉头轻轻一皱环视一圈终于看见宋庭枫俩人，急忙快步走过来，道：
“宋公子……东阳帮主来了，还带了不少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宋庭枫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人群围堵的地方，声音嘈杂。
“恕为兄失陪。”
留下李昭和李师师面面相觑。
李昭看了一眼宋庭枫的背影，开口问道：“这里主事的人在哪？”
银铃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回禀公子，主事人的姓徐，徐掌柜一般都在二楼招呼客人。”
“嗯……”
外面一群人拥堵在楼口，要是想直接下去怕是没那么简单，那么只能……
李昭看了一眼木栏外距离下一层楼的距离，深深吸口气，一个翻身下跳！
“呀……”
李师师捂着嘴吓得叫了一声，双手隐隐出汗连忙抓着栏杆探出头往下看，发现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后面所发生的惊魂一幕只有李师师一人看见，宋庭枫更是不知晓，此时的他径直走向人群，尚未靠近便听到一群乱哄哄的声音，夹杂着熟悉到无法忘记的语气。
“你们想干什么……”
“你……你们简直目无法纪！”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你们怎可如此胡来。”
“哈哈哈哈……你看这群病秧子吓得。”
顿时一群人应和起哄道。
“师师呢？师师呢？整个有凤楼谁不知道只有我宋东阳才能点师师姑娘，你们这些渣滓胆子倒是大得很。”
宋庭枫眼底闪过一丝阴戾，很快就收敛起来，大声喊道：
“大兄此举怕是过了吧。”
听到正主来了，人群立马分开一条道。
“哟，这不是我的好弟弟嘛？怎么今日要夺大哥的心头之好？”
说话的是一位高大的青年，模样与宋庭枫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凶戾犹如一头下山猛虎，身后跟着十几个身材壮硕的打手，将整个六楼的楼梯口围得满满当当。
宋庭枫嘴角勾起笑容，春风不减。
“大兄此言差矣，你说师师姑娘只有你才能点……有点过于霸道了吧，不巧小弟手里有的是银子，要是不想让着大兄，大兄估计一辈子都怕是未必能见师师姑娘一面，所以又何必假惺惺找借口，不如直说就是故意来小弟的宴会上捣乱，给小弟难堪不就行。”
宋东阳嘴角扯出一抹暴虐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盯着宋庭枫。摆明就是透出一个意思。
‘我就是故意来给你捣乱，你能拿我怎滴！’
宋庭枫嘴角隐隐抽搐了下，环顾四周，不由暗叹一声：一群草包。
此次邀请的这些寒门子弟看着十几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大汉把自己团团围住，神情隐隐透着恐惧，看向他的眼神也顿时也变了味。
虽然这些人不足轻重，但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来说很不好，日后谁会愿意做他的门客。
宋庭枫眯了眯眼睛，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一闪而逝，脸上却依旧如沐春风。
“那大兄想怎么样……”
“你说我想怎么样……”
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庭枫此时落了下风，相比较宋东阳霸道无理的举动，宋庭枫显得很是被动。
说到底在怎么样……宋庭枫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宋东阳动手，说白了就是人设，多年经营的人设不允许他这时候动手，处于下风也实属无奈。
噔——
噔——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让开！”
声音怒喝道。
一位中年男子从楼下走了上来，抬头看着这一群对峙的人群，尤其看到宋东阳和宋庭枫俩人，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无奈笑道：
“东阳帮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有凤楼来玩，怎么也不先通知一下老徐。”
见到来人，宋东阳皱起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来，先是抱拳还礼，嘴里却是阴阳怪气道：
“我弟在此大摆宴席，哎哟！这六楼一口气包了下来，还请了师师姑娘弹琴助兴，当真阔气的很，我这个做大哥的岂能不来瞧瞧……再说了这等小事何必劳烦徐掌柜大驾。“
心里却纳闷了，要知道他上来之前可是特意安排好小弟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六楼的异常，现在马上就要让宋庭枫这小子当面出丑、退缩，却半道杀出个徐掌柜。
‘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戴着眼罩的少年从徐掌柜身后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宋庭枫身旁。
宋东阳眼中杀意一闪，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正主来了。’
李昭抬眼正视宋东阳，脑子里关于他的情报一一闪过。
徐掌柜看了一眼这十几个大汉跟这些文弱书生，脸上笑容收敛，先礼后兵，这礼完了，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东阳帮主要知道这里是哪里，有凤楼自开业起就没人敢在这里闹事，任何人都不例外，我想东阳帮主不会让我为难吧……不然展掌柜说不定要问责于我，到时可就不好了，因为让我为难的话，为难我的就不会那么舒服了……“
听着这明摆摆的威胁，宋东阳却丝毫没有刚才嚣张气焰，这有凤楼背景深的很，他的父亲就多次警告过他，不要在这里胡作为非，要不然到时候连他都救不了。
宋东阳抱拳笑道，神情很是爽朗：
”今天是东阳的不对，下次请徐掌柜好好喝上一杯。“
脸上的笑容如同变脸一般收敛起来，极为挑衅的看了一眼宋庭枫，又看了一眼通风报信的李昭，眼神的杀意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走……”
就这样，如同闹剧一般，瞬间又只剩这些人。
但此时已经毫无刚才的气氛可言，一个个寒门子弟推脱借口提出告辞。
徐掌柜走上前，有些无奈道：
“宋公子抱歉，是在下不周，扰了您的酒席……这次的宴会钱您就不用付了，我老徐垫着当做赔罪。“
宋庭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似没发生过刚才的一切。
“徐掌柜客套了，庭枫日后还会继续来这里，到时候少不了徐掌柜的帮衬，这次该怎样就怎样，银子一分也不会少……”
“宋公子海涵，老徐下面还有事先告辞了……”
“徐掌柜慢走……”
看着徐掌柜的身影下楼，宋庭枫转身抱拳，很是郑重的谢道：
“今天真的多谢昭兄解围。”
“客气了……”
“倒是让昭兄看笑话了……”
李昭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宋庭枫也不矫情，重重抱拳一礼。
人群渐渐散开，站在一旁的李师师走到宋庭枫的面前，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倒有一番别样的风情万种，低头行礼道：
“这次倒是师师给宋公子惹了麻烦，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宋庭枫微微摆手，作势扶起李师师，说道：
“倒是庭枫连累了师师姑娘。”
“其实这次徐掌柜能及时赶来解了宋公子的围，还得靠那位公子。”李师师朝着走向栏杆处的李昭微微点头示意，“得多亏了那位公子，直接翻下木栏跳到五楼，直接去找徐掌柜要不然今日宋公子怕是更难了。”
闻言宋庭枫忍不住朝李昭望去，眼神中异彩连连。
“师师先行告退。”
呼——
宋庭枫长舒一口气，眼神里的戾气越来越重，若是其他人看见绝对不敢相信，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时候他受到这种屈辱，他还没找她麻烦，这个野种……
李昭走到栏杆处，向下望，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伙人走出有凤楼。
男配——宋东阳登场！
宋逝云还未当上四海帮帮主时有一个妻子，可惜去世的早，留下了独子宋东阳。
到后来……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武骏公孙家的长女，从此平步青云当上四海帮的帮主，后来更是创办了四海商队，生意越做越大，横贯三州。
宋庭枫就是宋逝云的二子。
公孙家在整个幽州都算的是大族，人人常说母以子贵，但在古代经常说的是子以母贵，公孙家成了宋庭枫人生最大的背景光。
从小就受到了宋逝云的精心栽培，温文尔雅，待人如沐春风，城府心计样样不缺。
宋庭枫杰出的表现让宋逝云更为器重。
相比于宋东阳从小在武骏摸爬滚打，每天要么就是在砍人，要么就在砍人的路上，你想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教育出什么来。
所以啊，人就怕对比！
……
……
“帮主……咱们这次让宋庭枫在众人面前狠狠落了面子，回头可要小心他的报复啊。”
宋东阳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
出言的打手自找没趣，低下头撇撇嘴。
宋东阳这次会来有凤楼，是手底下的人打探到消息特意通报上来，一番思考后他便带上人手直奔过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必须得来。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政.治因素，他掌管四海帮，宋庭枫掌管商队，本来双方的势力正好处于同一水平，结果巡狩的消息一来，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作为拉动整个武骏GDP的四海商队，无疑受到官府的极大重视！
而作为接班人的宋庭枫，更是在此后经常出入府衙，受到府尊大人的接见。
事实上宋庭枫能看到李昭的卷子便是因为此。
在这种局势下，长此以往宋东阳只会越来越被动，直至被彻底踢出场。
所以他必须来，而且这一次狠狠扫了他二弟的面子，让他人心尽失，也不算白来一趟。
宋东阳正想的出神时。
“帮主……前面好像是副帮主。”
ps:
数日后。
李昭与往常一样一大清早就出发去乌府。
这段时间他培养了些为数不多的亲信，大多数挑选的是两帮派里最活不下去、最受苦的底层帮众。
这类人是最好收买培养、也是心性最容易膨胀的，稍微给予与往日差别巨大的待遇，那么只需几天的时间，从开始的受宠若惊、难以置信，到最后的膨胀亦或者感恩。
那么就很好区别出哪些人可以培养成亲信，最后无非再来几层筛选加以保证。
最后李昭直接把以前乌府的打手全部换成自己的亲信。
事实上早在李羡在乌府闭关修炼的一个月时间内，暗中打通了几条只有李昭跟他才知道的密道，为的就是以防在他离开以后若是发生什么突发变故李昭也能及时逃脱。
书房。
青烟寥寥。
桌子正中摆放着一个六角形的香炉，里面熏香被点燃，散发着清净淡雅的兰花香。
李昭双手搭着下巴，陷入沉思。
经过这几日不断完善补充，脑子里的计划已经具备了初步的可行性，不过目前为止他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选择做。
如果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就能为少爷凭添许多助力，等于拥有了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唯一的变数便是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让计划成功与否变得未知起来。
不过还好李昭导演的处.女作还有个票房保证——常威。
叽叽——
元宝从李昭的衣领内钻出来，跳到桌子上，也不知从哪里掏出几个个头不大但颜色颇为艳丽的果子递给李昭。
李昭放到嘴里一口吞下，温顺的血气从胃部升起，身子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单手成爪顺势抓了抓元宝的脖颈毛发。
叽叽——
元宝忍不住舒服的叫了一声。
咚，
咚，
”昭爷，是孰名。“
李昭看了一眼元宝，元宝小脑袋点了点，径直钻入李昭的衣领内。
随即从袖子里掏出小小一包碾碎的草药细末，掀开顶盖撒进去，草药被点燃，空气中的兰香味似乎变得更加绵长。
“进……“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柳孰名跨步走进来，这段时间的共事让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小昭爷习惯在处理事务的时候，点上熏香。
味道确实有点好闻，而且不腻。
来到李昭面前，抱拳道：
“昭爷……王威武刚过来说打算金盆洗手，人还在前面大堂等着，昭爷您看这事怎么处理合适。”
原来王威武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怎么说也是跟乌玉山一起打拼起来的老人，乌玉山他还是了解的，虽然痴迷武道，时常也会有放权的举动，在其强烈的个人风格下黑龙帮的提拔体系也是以武为尊。
但乌玉山在怎么痴迷练武也绝对不会连续几个月都不抛头露面，彻底放权。
这才彻底起了疑心，由此在联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以及各种蛛丝马迹，细思极恐。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往是最接近真相的，王威武顿时不寒而栗，浑身吓得大汗淋漓。
有趣的是在弄清楚真相后，他并没有率众反抗亦或是有什么小动作，而是选择今天一大早，孤身一人来到乌府跟柳孰名说：
有些累了，打算跟小舅子甄德孟一起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请求，
注意是用请求，
请求帮主为雀顺赌坊另找合适的头目，接替赌坊的生意。
柳孰名非常吃惊，下意识的先做推脱，连道这怎么合适。怎奈王威武决心已定，柳孰名怎么劝都没用，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说先去请示一下帮主，再做定夺。
李昭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柳孰名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思考一番开口说道：
“老柳你这样，让王威武先不要这么着急，我看过赌坊的账簿，威武做的很不错，回头我派两个人跟着他学习学习。威武多年经营赌坊，现在帮派发展势头很好，他是老臣怎可以说退就退，让他好好做，不会亏待他的。”
柳孰名恭敬的伸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道：
“行……属下知道了。”
“嗯……对了，以后赌坊那些强买强卖，设计逼迫的就不要做了……”
“孰名记下了，对了……”
柳孰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从怀里拿出一件信封递给李昭：
“早上有人送了封信到鱼肉市场那边……您不在后来转送到府里，您看看。”
“好……“
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阴影又重新笼罩整间屋子，唯有一些阳光斑驳的洒在窗前。
胸前传出轻微的鼾声。
李昭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将茶壶里剩余的水倒进香炉里，噗叽一声屋子里的兰花香渐渐消散。
‘小心无大错。’他想。
既然现在王威武打算放权，他也没必要客气先安插两个亲信进去，往日的事情慢慢来。
把信封检查一下，将其打开。
看着书信的内容，眼神淡漠。
过了好久好久。
李昭才喃喃自语道：
“机会就这么来了。”
……
……
夜晚。
有凤楼。
这里是武骏文人骚客最喜欢来的地方，高七楼！楼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据说这里的老板娘姓展，好像还跟同福酒楼的佟掌柜有过恩怨，同福六楼她就要盖七楼，各种传言传的煞有介事，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真是假。
六楼。
今天这一整层楼都被宋家公子包了下来，作为宴客。
邀请的大多数是这次童试的考者，甚至还有几名秀才。
这里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衣裳普遍较为朴素，甚至有几个补丁。
宋庭枫还特意邀请了有凤楼的头牌名伎——李师师，其样貌绝美，更有人称赞道：“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此女琴棋书画、歌舞侍人样样精通，坐在薄纱屏风后弹奏一首烟花调，此间更有假山流水……琴声娓娓道来，当真诗情画意。
饭菜也不是大鱼大肉，却都是精致的小菜。
不得不说宋庭枫有他老爹的风范，无论是从环境还是吃食上都无限满足寒门子弟的欲望，给足了牌面待遇。
坐在后面的李昭稍显有些扎眼，毕竟身为这次童试的第一还是个瞎眼的……难免引起议论，不过众人除了知道李昭是黑龙帮的头目之外……再多的消息就打探不到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几乎没有人主动上前套近乎。
坐在上方的宋庭枫站起身子，举起酒杯笑道：
“日后我们便是同窗，甚至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在朝廷入职为大晋效力，同朝为官。不管怎么样还望我们以后能够互相扶持。
诸君共饮！“
“好……”
“好……”
“好……”
众人纷纷站起一饮而尽，这些寒门子弟大都谨小慎微……宋庭枫的为人处世之道把话说进了他们心坎里。
开场白一结束，在场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话语声络络不绝。
宋庭枫见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带头举办这个宴会，本质上就是结交、卖人情，更为重要的就是招揽，这些人的家境大多不怎么样，家里最多有几本藏书，里面的知识大多全靠自己理解，缺少一个名师。
而他完全有这能力办到。
‘嗯？’
这时，宋庭枫瞧见后面倚着木栏的李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此人的情报他派人打探的不少……是个人才，而且很有机会拉拢。
宋庭枫脸上如沐春风，笑意怏然，道：
“昭兄……可是有点不习惯。”
李昭抿了抿嘴唇，转过身子看向宋庭枫脸上有些冷漠，没有回答。
”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科举给了他们、也给了像我这种商贾出身的人真正的机会。“
“嗯。”
宋庭枫脸上的笑容不减：
“我看过昭兄试卷里的文章，其才学让为兄很是佩服，昭兄对于武骏各地方的见解也十分深刻。”
李昭看了一眼宋庭枫，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人能耐这么大，连只有府尊大人可以过目的试卷也能看到。
似乎看懂李昭心里的想法，宋庭枫心里难免有些自得。
“庭枫不想对昭兄有所隐瞒……昭兄还请不要见怪，为兄派人调查了关于你的情报，你原先跟你大哥投在盖浩楠门下，自跟飞鹰帮一战后更是独自管理鱼肉市场，在你手下这块地盘像似重新焕发活力一般，短短几月内手底下商户、小贩生意越做越好，无不夸口称赞。
昭兄的管理能力的高低由此不难看出来。”
宋庭枫嘴角的笑容收敛，严肃道：
“昭兄父母被蛮族所杀，你大哥更是在那之后毅然投身军中要为父母报仇，此举让为兄很是敬仰，若有机会当要一起浮上一大白。”
李昭的脸上越发冷漠，直接转过身子，看向外面的夜景。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武骏的全貌，万家灯火点缀这座商业繁荣的城市。
宋庭枫上前几步跟李昭并肩而立。
微风吹动两人的发丝。
“你们兄弟两都很让人敬佩，我理解你们，人得要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报仇，一人投军一人为仕，昭兄我可以帮助你们，这些日子我想你肯定查清楚我的身份。”
扭头看向李昭，眼睛里精光灼灼。
“家父宋逝云，四海帮帮主，更是横跨幽州、青州、益州三州的四海商队的主人，如今商队的生意逐渐交给为兄管理，庭枫不愿只做父亲羽翼下的雏鹰。”
回头看了一眼里面交谈甚欢的寒门子弟，继续道：
“所以我更需要有自己的助力，现在已经结束一次童试，昭兄八月九月若是能连续三中，便是生员资格，此后过一年便是乡试。
昭兄若是真有这份能耐，家父的人脉可以帮助到昭兄很多，无论是书籍还是名师……为兄知道你的长处，若你愿意帮我，昭兄一人就可当万人。”
听着宋庭枫滔滔不绝的讲话，李昭微微后退一步。
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之中，语气里有些玩味。
“庭枫兄如此开门见山，昭也不藏着掖着，庭枫兄给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也很打动我，但……你就直接对我进行招揽，你不怕……我会骗你吗？”
闻言宋庭枫哈哈大笑道。
“我父有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若有昭兄的帮助一定如虎添翼。”
李昭原本冷漠的脸颊也稍稍露出笑容。
“庭枫兄，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哈哈哈……好，好，好。“
宋庭枫闻言甚是开怀，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是嘭的一声，像似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本在前面高谈阔论的地方徒然安静了一刹那，随后便瞬间沸腾起来。
屏风后走出来一位脸戴面纱的女子，身形婀娜多姿，绕过围堵的人群，好看的眉头轻轻一皱环视一圈终于看见宋庭枫俩人，急忙快步走过来，道：
“宋公子……东阳帮主来了，还带了不少人，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宋庭枫微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人群围堵的地方，声音嘈杂。
“恕为兄失陪。”
留下李昭和李师师面面相觑。
李昭看了一眼宋庭枫的背影，开口问道：“这里主事的人在哪？”
银铃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回禀公子，主事人的姓徐，徐掌柜一般都在二楼招呼客人。”
“嗯……”
外面一群人拥堵在楼口，要是想直接下去怕是没那么简单，那么只能……
李昭看了一眼木栏外距离下一层楼的距离，深深吸口气，一个翻身下跳！
“呀……”
李师师捂着嘴吓得叫了一声，双手隐隐出汗连忙抓着栏杆探出头往下看，发现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后面所发生的惊魂一幕只有李师师一人看见，宋庭枫更是不知晓，此时的他径直走向人群，尚未靠近便听到一群乱哄哄的声音，夹杂着熟悉到无法忘记的语气。
“你们想干什么……”
“你……你们简直目无法纪！”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你们怎可如此胡来。”
“哈哈哈哈……你看这群病秧子吓得。”
顿时一群人应和起哄道。
“师师呢？师师呢？整个有凤楼谁不知道只有我宋东阳才能点师师姑娘，你们这些渣滓胆子倒是大得很。”
宋庭枫眼底闪过一丝阴戾，很快就收敛起来，大声喊道：
“大兄此举怕是过了吧。”
听到正主来了，人群立马分开一条道。
“哟，这不是我的好弟弟嘛？怎么今日要夺大哥的心头之好？”
说话的是一位高大的青年，模样与宋庭枫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凶戾犹如一头下山猛虎，身后跟着十几个身材壮硕的打手，将整个六楼的楼梯口围得满满当当。
宋庭枫嘴角勾起笑容，春风不减。
“大兄此言差矣，你说师师姑娘只有你才能点……有点过于霸道了吧，不巧小弟手里有的是银子，要是不想让着大兄，大兄估计一辈子都怕是未必能见师师姑娘一面，所以又何必假惺惺找借口，不如直说就是故意来小弟的宴会上捣乱，给小弟难堪不就行。”
宋东阳嘴角扯出一抹暴虐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盯着宋庭枫。摆明就是透出一个意思。
‘我就是故意来给你捣乱，你能拿我怎滴！’
宋庭枫嘴角隐隐抽搐了下，环顾四周，不由暗叹一声：一群草包。
此次邀请的这些寒门子弟看着十几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大汉把自己团团围住，神情隐隐透着恐惧，看向他的眼神也顿时也变了味。
虽然这些人不足轻重，但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来说很不好，日后谁会愿意做他的门客。
宋庭枫眯了眯眼睛，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一闪而逝，脸上却依旧如沐春风。
“那大兄想怎么样……”
“你说我想怎么样……”
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庭枫此时落了下风，相比较宋东阳霸道无理的举动，宋庭枫显得很是被动。
说到底在怎么样……宋庭枫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宋东阳动手，说白了就是人设，多年经营的人设不允许他这时候动手，处于下风也实属无奈。
噔——
噔——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让开！”
声音怒喝道。
一位中年男子从楼下走了上来，抬头看着这一群对峙的人群，尤其看到宋东阳和宋庭枫俩人，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无奈笑道：
“东阳帮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有凤楼来玩，怎么也不先通知一下老徐。”
见到来人，宋东阳皱起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来，先是抱拳还礼，嘴里却是阴阳怪气道：
“我弟在此大摆宴席，哎哟！这六楼一口气包了下来，还请了师师姑娘弹琴助兴，当真阔气的很，我这个做大哥的岂能不来瞧瞧……再说了这等小事何必劳烦徐掌柜大驾。“
心里却纳闷了，要知道他上来之前可是特意安排好小弟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六楼的异常，现在马上就要让宋庭枫这小子当面出丑、退缩，却半道杀出个徐掌柜。
‘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戴着眼罩的少年从徐掌柜身后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宋庭枫身旁。
宋东阳眼中杀意一闪，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正主来了。’
李昭抬眼正视宋东阳，脑子里关于他的情报一一闪过。
徐掌柜看了一眼这十几个大汉跟这些文弱书生，脸上笑容收敛，先礼后兵，这礼完了，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东阳帮主要知道这里是哪里，有凤楼自开业起就没人敢在这里闹事，任何人都不例外，我想东阳帮主不会让我为难吧……不然展掌柜说不定要问责于我，到时可就不好了，因为让我为难的话，为难我的就不会那么舒服了……“
听着这明摆摆的威胁，宋东阳却丝毫没有刚才嚣张气焰，这有凤楼背景深的很，他的父亲就多次警告过他，不要在这里胡作为非，要不然到时候连他都救不了。
宋东阳抱拳笑道，神情很是爽朗：
”今天是东阳的不对，下次请徐掌柜好好喝上一杯。“
脸上的笑容如同变脸一般收敛起来，极为挑衅的看了一眼宋庭枫，又看了一眼通风报信的李昭，眼神的杀意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走……”
就这样，如同闹剧一般，瞬间又只剩这些人。
但此时已经毫无刚才的气氛可言，一个个寒门子弟推脱借口提出告辞。
徐掌柜走上前，有些无奈道：
“宋公子抱歉，是在下不周，扰了您的酒席……这次的宴会钱您就不用付了，我老徐垫着当做赔罪。“
宋庭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似没发生过刚才的一切。
“徐掌柜客套了，庭枫日后还会继续来这里，到时候少不了徐掌柜的帮衬，这次该怎样就怎样，银子一分也不会少……”
“宋公子海涵，老徐下面还有事先告辞了……”
“徐掌柜慢走……”
看着徐掌柜的身影下楼，宋庭枫转身抱拳，很是郑重的谢道：
“今天真的多谢昭兄解围。”
“客气了……”
“倒是让昭兄看笑话了……”
李昭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宋庭枫也不矫情，重重抱拳一礼。
人群渐渐散开，站在一旁的李师师走到宋庭枫的面前，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倒有一番别样的风情万种，低头行礼道：
“这次倒是师师给宋公子惹了麻烦，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宋庭枫微微摆手，作势扶起李师师，说道：
“倒是庭枫连累了师师姑娘。”
“其实这次徐掌柜能及时赶来解了宋公子的围，还得靠那位公子。”李师师朝着走向栏杆处的李昭微微点头示意，“得多亏了那位公子，直接翻下木栏跳到五楼，直接去找徐掌柜要不然今日宋公子怕是更难了。”
闻言宋庭枫忍不住朝李昭望去，眼神中异彩连连。
“师师先行告退。”
呼——
宋庭枫长舒一口气，眼神里的戾气越来越重，若是其他人看见绝对不敢相信，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时候他受到这种屈辱，他还没找她麻烦，这个野种……
李昭走到栏杆处，向下望，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伙人走出有凤楼。
男配——宋东阳登场！
宋逝云还未当上四海帮帮主时有一个妻子，可惜去世的早，留下了独子宋东阳。
到后来……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武骏公孙家的长女，从此平步青云当上四海帮的帮主，后来更是创办了四海商队，生意越做越大，横贯三州。
宋庭枫就是宋逝云的二子。
公孙家在整个幽州都算的是大族，人人常说母以子贵，但在古代经常说的是子以母贵，公孙家成了宋庭枫人生最大的背景光。
从小就受到了宋逝云的精心栽培，温文尔雅，待人如沐春风，城府心计样样不缺。
宋庭枫杰出的表现让宋逝云更为器重。
相比于宋东阳从小在武骏摸爬滚打，每天要么就是在砍人，要么就在砍人的路上，你想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教育出什么来。
所以啊，人就怕对比！
……
……
“帮主……咱们这次让宋庭枫在众人面前狠狠落了面子，回头可要小心他的报复啊。”
宋东阳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
出言的打手自找没趣，低下头撇撇嘴。
宋东阳这次会来有凤楼，是手底下的人打探到消息特意通报上来，一番思考后他便带上人手直奔过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必须得来。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政.治因素，他掌管四海帮，宋庭枫掌管商队，本来双方的势力正好处于同一水平，结果巡狩的消息一来，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作为拉动整个武骏GDP的四海商队，无疑受到官府的极大重视！
而作为接班人的宋庭枫，更是在此后经常出入府衙，受到府尊大人的接见。
事实上宋庭枫能看到李昭的卷子便是因为此。
在这种局势下，长此以往宋东阳只会越来越被动，直至被彻底踢出场。
所以他必须来，而且这一次狠狠扫了他二弟的面子，让他人心尽失，也不算白来一趟。
宋东阳正想的出神时。
“帮主……前面好像是副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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