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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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毒祛除之后第二天，李云棠因为不放心裴杨的余毒，欲将他强行留在沈园休养，裴杨拒绝，坚持和裴清回了学士府，李云棠无法，只好让人好好照顾着，每日早晚请脉。自己窝在府中养了几日，被不疑各种补品催着补，身上的肉终于又补回来两斤。
几日后，君后知道女儿以血养虫、宫外遇刺、身中蛊毒之事，大怒，着裴学士之子裴杨进宫。李云棠知道后不禁皱起眉头，她辛辛苦苦瞒了这些天的消息还是被父君知道了。转而又庆幸，幸好昙籽已经养成，青儿寒毒已解，若是在养虫过程中被父君发现，她怕是真要打长生草的主意了。
随着宣裴杨进宫消息传来的，还有宇文先生父亲病重一事，李云棠捏捏眉角，以她对上一世的推算正确，先生应该就是在师公病逝后投入李云梓麾下的。距南方暴雨发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需要再将计划细细推敲几遍，确保万无一失，将阿姐完好无损的从李云梓的暗箭下就出来。
“主子？”不疑又唤了一声，准备好的食盒还在手上，见李云棠陷入沉思，站在门边等候。
李云棠回神，交代不疑将王府的医官都派去了先生的园子，而后坐上马车急急赶往裴府。等到马车停到裴家后巷时，宣旨的宫人已经到前厅了。暗道一声父君迅速，闪身进了裴府。
正端着药碗出门的司琴见李云棠站在院中不禁下了一跳，差点把药碗扔了，“殿下怎会在此？”看着她闲庭散步般的悠闲，不禁疑到，她是怎么进来的？
这几天的天气越来与暖，李云棠早起练武嫌热，就穿了一件齐腰襦裙外加一件长衫，三千发丝被一根雕花白玉簪簪在脑后，清新脱俗地站在裴杨的小院里甚是养眼。
见司琴手里的药碗还满着，不由压低了眉毛，“公子又不吃药了？”裴杨畏苦，一直以来都是请慧觉大师或其他医者制成药丸服用。但为清除余毒，固养身体，慧觉大师这次特意开了汤药。
“可不是，这药都煎三遍了，新煮的一碗才放在公子床头，奴没有办法，就要去请少府君过来呢。”说完将碗中药倒在院中远处的空地里，嘴里不禁小声嘟囔起来，“以前也没见公子这样畏苦，最近不知是怎么了这样挑，药哪有不苦的……”
李云棠听后发笑，还能是怎么了，她哄得呗。在沈园住的两天，裴杨吃到第三顿怎么都不愿再吃下去，若不是她甜言蜜语哄着，恐怕不能让他吃下去。她后来偷偷尝了一口，那药确实又苦又酸又涩，比之平常的更加难以下咽，所以这几日特意在府中让医官厨娘们研究药膳，虽然味道也不好，但比那黑乎乎的药汁可要好多了。
自己的夫郎就是要宠娇贵些才好，竟拧着性子不吃药，现在倒是有些脾气了。李云棠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笑意融融，颇为自得。
“不许这样叨念你家公子，小心本王让你不疑姐姐教训你。”李云棠故意本起脸吓唬司琴，青儿怎样都是好的，别人一句也说不得。
听到不疑就想起她那张唯殿下命是从的严肃的脸，司琴缩缩肩膀，抱着药碗跑远了。李云棠见她吓得慌不择路的样子，没想到司琴这样怕不疑，竟比自己这个活生生的王爷都好使，笑着推开裴杨的寝门。
裴杨正坐在榻上对着矮桌上的药碗发愁，见李云棠进来先是惊了一下，随后眼睛亮起来。自从沈园回来后，娘亲对她更是不加阻拦了，这人现在往学士府跑得比自己的王府都勤，但他的卧房却还是第一次。
“你怎的来了？”眼睛探向窗外，见并无他人跟着，随即想起自己还未洗漱整理，现在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衣，连腰带都未系，起身直把她往外推。
李云棠哭笑不得，再凌乱的样子她都见过了，现在这样根本算不得什么，拉住他推自己的手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对着他又羞又恼的脸笑道：“青儿在我眼里，怎样都是美的，拿一百个仙子来也不换。”
裴杨挣了两下挣不开，不禁感叹起男子与女子的不同。这人之前受了那样重的伤，数天前看着还虚弱得不行，转眼间一只手就能将他箍得这样紧，莫名无奈。
伸手将他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李云棠凑近他的脸，挑眉道：“又不吃药了？”
裴杨别过头，“没，一会儿就吃。”
“一会儿？青儿是想等多大一会儿？再煮三碗后才吃？”见他欲显羞恼之色，李云棠见好就收，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小蝶递到裴杨面前，“喏，这是我让厨娘做的药膳，试试看能不能吃？”
眼前的点心黑乎乎，裴杨看着她期待的眼，伸手捻了一块入口，还是有汤药的恶心味儿，但酸涩感却去了五六分，不禁又吃了一块。
李云棠这才放下心来，“药膳毕竟不是药，所以一天只能吃一次，其余两碗还是要吃汤药。”
“知道了。”裴杨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重重点头，从沈园回来后，这人是越来越啰嗦了。
“良药苦口，青儿若是躲苦不吃或少吃一顿，我就停药一天，到时候伤情严重，青儿就搬到青阳王府照顾我好了。”
裴杨愣住，暗道一声狡猾，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两人正有说有笑，房门忽然被司琴打开，裴清和裴柔进屋，李云棠起身，叫了声老师，裴姐姐。
母女两人见他们笑容未散的样子不禁一愣，她们已经好久不见阿杨笑得这样开心了。李云棠腰上晃着的，正是裴杨的贴身玉佩，这是元朗留个杨儿的，没想到竟早给了李云棠，裴清看着自家儿子含情的双眼，眸色渐深。
顿了顿，裴清先开了口，“君后传旨，着杨儿即刻进宫叙话，宣旨的宫人说君后面色恼怒，想来是知道了昙籽一事。”话说的是裴杨，眼睛却始终定在李云棠身上。
李云棠看着裴清，后又转向裴杨道：“父君那里由云棠去劝说，老师不必担心。今日只是顺便来看青儿，云棠这就进宫。”
裴清皱着眉，止住李云棠往外走的脚步，“殿下且慢。”
李云棠回头，见他们三人脸上的颜色都不太赞同她的做法，疑惑地看着他们。
经过这么多，裴清早已不再怀疑李云棠的真心，只是有些话还是非问不可，“殿下是否非我儿裴杨不娶？”
“是。”李云棠眼神凿凿，她对青儿的心意从未变过。
裴清看着她的眼睛面带笑意，“如此，这次就该我裴家回应殿下的心意了。”
李云棠不知她此话何意，只见裴清从怀里掏出一本半旧的小册子递给裴杨，叮嘱道：“世上没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何况君后又只有殿下一个女儿。昙籽一事，君后若不是顾及我裴家的文弱清流，怕是早已治罪。一会儿进宫，你将这个带给君后，必不会为难你。”
裴家世代文臣，李云棠实在想不通她能拿出多重的筹码，除非……从裴杨手中夺过小册子打开，心中瞬间一沉，果然。老师为了青儿压上了裴家的一切。
薄薄的册子上寥寥数首诗，字字含讽，句句是嘲，末尾一页还画了一幅昭帝的歪像，上题十六个小字：宴游无度，声乐无绝，昼日不足，继之以夜。字下盖有一方私章，不用细鉴都能看出，小册上的每一笔每一句皆出自当朝大学士裴清之手。
这是违心之作。
裴清为太傅已有二十余年，加上上代家主，上上代家主……说裴家门生遍天下也不为过，经裴家举荐坐到高位的人数不胜数，若是老师想要动用这些人，可以伸手的地方不可谓不广，谏官、编修、国子监、五部、科举……甚至是一国律法，但凡她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必为母皇所不容。自古帝王皆多疑，手中的册子足以毁了裴家数代经营，甚至将裴家抄家灭族。老师这是，向父君表示臣服之意啊。而臣服与父君，就是臣服于她，大启三皇女。
“娘亲……”
“老师……”
裴杨瞬间红了眼眶，裴柔看着他们眼睛含笑，“娘亲和我都看不惯世家的苛刻，曾私心地想养你一辈子。但如果这个人是殿下，我们都能放心了，比起殿下做的，我们只能帮你做这么多了……”
眼泪滴在册上，裴杨将册子还给裴清，“娘亲一世清名，不能因我毁了。君后那里，杨儿自己会去争取，请娘亲尽快烧了这个……”
裴清摇头，扶着他的肩膀，“杨儿，世事不想你想得这样简单。殿下差点为我裴家搭上性命，为昙籽费劲了心思，殿下既已在君后面前表明求娶之意，我裴家就不能再装作无动于衷。今日叙话，一为追究，一是看我裴家的态度。我裴家与其他世家相比，一无权势，二无钱财，除了世代清誉和遍布天下的门生，再无其他助力……”
李云棠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叙话，确实，比起权势和钱财，父君要的不过是一颗心，忠心。裴家世代刚正不阿，从不结党营私，只忠于君王，忠于天下百姓，现在，裴家因为裴杨向父君臣服，这可不是其他世家献上的不知真假的心意可以比拟的。
将册子收进裴杨怀里，李云棠不再劝阻，裴家表明立场，也是让父君信任裴家的好机会。左右这册子到父君手里，她再想办法要过来毁了便是。
“青儿，你尽管带去，我随后就到。”裴杨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安静下来，在娘亲和姐姐的柔和的目光下将册子塞进怀里，伺候梳洗的小侍们走进来。
几人从房间里退出来，裴柔拦住李云棠，对她摇头，“今日阿杨进宫，小臣还是劝殿下不要一起的好。”
“为何？”
裴柔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有些事情比李云棠这个在感情上两世都没活明白的人通透得多。君后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差点为一个男子死了，怒气可想而知，但这怒气却不会对李云棠发，阿杨一个人去还好，若是殿下一块儿去在一旁帮衬，君后保不齐会憎恨起阿杨来。李云棠固然疼惜自家弟弟，只是有时并不得法，好歹是自己未来的弟媳，忍不住要交代她几句。
“殿下与君后亲父女，而阿杨在君后眼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断不值殿下牺牲至此。君后此时正在气头上，若殿下一同去，必定适得其反。”
李云棠恍然，重重拍了一下脑门，“真是关心则乱，幸好姐姐提醒，云棠这就回王府老实待着。”说完顺着后门出去了。
来接的轿子就停在府外，裴杨一身蓝色流纹华袍低身而入，坐定，捏了捏手中的小册，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
寒毒祛除之后第二天，李云棠因为不放心裴杨的余毒，欲将他强行留在沈园休养，裴杨拒绝，坚持和裴清回了学士府，李云棠无法，只好让人好好照顾着，每日早晚请脉。自己窝在府中养了几日，被不疑各种补品催着补，身上的肉终于又补回来两斤。
几日后，君后知道女儿以血养虫、宫外遇刺、身中蛊毒之事，大怒，着裴学士之子裴杨进宫。李云棠知道后不禁皱起眉头，她辛辛苦苦瞒了这些天的消息还是被父君知道了。转而又庆幸，幸好昙籽已经养成，青儿寒毒已解，若是在养虫过程中被父君发现，她怕是真要打长生草的主意了。
随着宣裴杨进宫消息传来的，还有宇文先生父亲病重一事，李云棠捏捏眉角，以她对上一世的推算正确，先生应该就是在师公病逝后投入李云梓麾下的。距南方暴雨发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需要再将计划细细推敲几遍，确保万无一失，将阿姐完好无损的从李云梓的暗箭下就出来。
“主子？”不疑又唤了一声，准备好的食盒还在手上，见李云棠陷入沉思，站在门边等候。
李云棠回神，交代不疑将王府的医官都派去了先生的园子，而后坐上马车急急赶往裴府。等到马车停到裴家后巷时，宣旨的宫人已经到前厅了。暗道一声父君迅速，闪身进了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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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天气越来与暖，李云棠早起练武嫌热，就穿了一件齐腰襦裙外加一件长衫，三千发丝被一根雕花白玉簪簪在脑后，清新脱俗地站在裴杨的小院里甚是养眼。
见司琴手里的药碗还满着，不由压低了眉毛，“公子又不吃药了？”裴杨畏苦，一直以来都是请慧觉大师或其他医者制成药丸服用。但为清除余毒，固养身体，慧觉大师这次特意开了汤药。
“可不是，这药都煎三遍了，新煮的一碗才放在公子床头，奴没有办法，就要去请少府君过来呢。”说完将碗中药倒在院中远处的空地里，嘴里不禁小声嘟囔起来，“以前也没见公子这样畏苦，最近不知是怎么了这样挑，药哪有不苦的……”
李云棠听后发笑，还能是怎么了，她哄得呗。在沈园住的两天，裴杨吃到第三顿怎么都不愿再吃下去，若不是她甜言蜜语哄着，恐怕不能让他吃下去。她后来偷偷尝了一口，那药确实又苦又酸又涩，比之平常的更加难以下咽，所以这几日特意在府中让医官厨娘们研究药膳，虽然味道也不好，但比那黑乎乎的药汁可要好多了。
自己的夫郎就是要宠娇贵些才好，竟拧着性子不吃药，现在倒是有些脾气了。李云棠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笑意融融，颇为自得。
“不许这样叨念你家公子，小心本王让你不疑姐姐教训你。”李云棠故意本起脸吓唬司琴，青儿怎样都是好的，别人一句也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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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杨正坐在榻上对着矮桌上的药碗发愁，见李云棠进来先是惊了一下，随后眼睛亮起来。自从沈园回来后，娘亲对她更是不加阻拦了，这人现在往学士府跑得比自己的王府都勤，但他的卧房却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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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棠哭笑不得，再凌乱的样子她都见过了，现在这样根本算不得什么，拉住他推自己的手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对着他又羞又恼的脸笑道：“青儿在我眼里，怎样都是美的，拿一百个仙子来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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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杨愣住，暗道一声狡猾，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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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两人见他们笑容未散的样子不禁一愣，她们已经好久不见阿杨笑得这样开心了。李云棠腰上晃着的，正是裴杨的贴身玉佩，这是元朗留个杨儿的，没想到竟早给了李云棠，裴清看着自家儿子含情的双眼，眸色渐深。
顿了顿，裴清先开了口，“君后传旨，着杨儿即刻进宫叙话，宣旨的宫人说君后面色恼怒，想来是知道了昙籽一事。”话说的是裴杨，眼睛却始终定在李云棠身上。
李云棠看着裴清，后又转向裴杨道：“父君那里由云棠去劝说，老师不必担心。今日只是顺便来看青儿，云棠这就进宫。”
裴清皱着眉，止住李云棠往外走的脚步，“殿下且慢。”
李云棠回头，见他们三人脸上的颜色都不太赞同她的做法，疑惑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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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看着她的眼睛面带笑意，“如此，这次就该我裴家回应殿下的心意了。”
李云棠不知她此话何意，只见裴清从怀里掏出一本半旧的小册子递给裴杨，叮嘱道：“世上没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何况君后又只有殿下一个女儿。昙籽一事，君后若不是顾及我裴家的文弱清流，怕是早已治罪。一会儿进宫，你将这个带给君后，必不会为难你。”
裴家世代文臣，李云棠实在想不通她能拿出多重的筹码，除非……从裴杨手中夺过小册子打开，心中瞬间一沉，果然。老师为了青儿压上了裴家的一切。
薄薄的册子上寥寥数首诗，字字含讽，句句是嘲，末尾一页还画了一幅昭帝的歪像，上题十六个小字：宴游无度，声乐无绝，昼日不足，继之以夜。字下盖有一方私章，不用细鉴都能看出，小册上的每一笔每一句皆出自当朝大学士裴清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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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为太傅已有二十余年，加上上代家主，上上代家主……说裴家门生遍天下也不为过，经裴家举荐坐到高位的人数不胜数，若是老师想要动用这些人，可以伸手的地方不可谓不广，谏官、编修、国子监、五部、科举……甚至是一国律法，但凡她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必为母皇所不容。自古帝王皆多疑，手中的册子足以毁了裴家数代经营，甚至将裴家抄家灭族。老师这是，向父君表示臣服之意啊。而臣服与父君，就是臣服于她，大启三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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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棠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叙话，确实，比起权势和钱财，父君要的不过是一颗心，忠心。裴家世代刚正不阿，从不结党营私，只忠于君王，忠于天下百姓，现在，裴家因为裴杨向父君臣服，这可不是其他世家献上的不知真假的心意可以比拟的。
将册子收进裴杨怀里，李云棠不再劝阻，裴家表明立场，也是让父君信任裴家的好机会。左右这册子到父君手里，她再想办法要过来毁了便是。
“青儿，你尽管带去，我随后就到。”裴杨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安静下来，在娘亲和姐姐的柔和的目光下将册子塞进怀里，伺候梳洗的小侍们走进来。
几人从房间里退出来，裴柔拦住李云棠，对她摇头，“今日阿杨进宫，小臣还是劝殿下不要一起的好。”
“为何？”
裴柔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有些事情比李云棠这个在感情上两世都没活明白的人通透得多。君后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差点为一个男子死了，怒气可想而知，但这怒气却不会对李云棠发，阿杨一个人去还好，若是殿下一块儿去在一旁帮衬，君后保不齐会憎恨起阿杨来。李云棠固然疼惜自家弟弟，只是有时并不得法，好歹是自己未来的弟媳，忍不住要交代她几句。
“殿下与君后亲父女，而阿杨在君后眼中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断不值殿下牺牲至此。君后此时正在气头上，若殿下一同去，必定适得其反。”
李云棠恍然，重重拍了一下脑门，“真是关心则乱，幸好姐姐提醒，云棠这就回王府老实待着。”说完顺着后门出去了。
来接的轿子就停在府外，裴杨一身蓝色流纹华袍低身而入，坐定，捏了捏手中的小册，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