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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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座山横亘着。
那座山就静静矗立在那里。
裸露的岩石棱角分明，山顶尖锐如剑，锋利到似乎要割破皮肤，饱饮鲜血！
那山上光秃秃的，没有林木，没有鸟兽，没有清泉，没有光。
深沉，高莽，不可跋涉，不能翻越。
黑暗的阴影覆盖着山下的一切。
阴影里，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小人，她们看着山，一切前路仿佛都无从谈起。
山重水复，万事皆休。
在这座山的面前，所有的思考和挣扎好像都成了笑话。
她们沉默着，一言不发。
宁蔷薇不知道该怎么去破开眼前的局面，从所有的不可能中寻找那仅有的希望。
他沉默着，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绝望滋生，逐步蔓延。
宁蔷薇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会崩溃的，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下，心灵脆弱得仿佛玻璃。
一触即碎。
要动起来。
头脑也好，身体也好。
张扬突然打破了沉静，黑暗里，她的声音有些牵强：“嘿，说不定，说不定下一秒，下一秒咱们就得救了。”
宁蔷薇嗫喏着，压抑着叹息附和：“是啊，也许真的就如班长所想的那样，说不定下一秒咱们就得救了。”
然后又是沉默。
安静的黑暗仿佛择人欲噬的凶兽，在一旁虎视眈眈。
宁蔷薇坐直了身体，又开始抚摸起了张扬的头发，用这样的动作缓解自己和对方的压力。
“能动吗？”宁蔷薇突然问道：“我们得想办法把你从堆积物下救出来。”
张扬试着挣扎了一下，喘着气说道：“不行，有一些空隙，但是腰部卡的有点死。”
“这样太危险了，如果来了余震，你完全没办法挣扎。”
宁蔷薇放下了张扬的身子，爬了起来，换了一个姿势，跪在地上。
膝盖下压着锋利的碎石，他皱了一下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带的手电筒。
于是一束光刺破了黑暗。
两人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光芒。
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这个困住两人的空间。
高度在一米左右，地面被砸落的墙壁分割，留下了一块两米平方的不规则方块。
头顶是一块天花板，一根承重墙支撑着它。
张扬身上的桌子已经变形，上面堆积着一块巨大的砖石，看起来似乎和天花板相连。
砖石在强大的自重下，压迫着桌子的残骸，桌面紧紧贴着她的腹部，幸好有天花板的拉坠和桌子旁其他石块的支撑，才没有让张扬落得魂归渺渺的下场。
宁蔷薇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完全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推开桌子上的板状石块。
可不能就这样把张扬放在下面不管，万一余震来临，只要轻轻晃动一下，作为支撑的石头就会脱离自己的岗位。
到那时，张扬迎来的结局只有死亡！
怎么办？
宁蔷薇开着手电仔细观察着。
他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当下的情况，只觉得无从下手，当真是，一筹莫展啊。
难道张扬真的就只能在桌子下，祈祷上天大发慈悲放过她吗？
一定有办法的，可是办法在哪里？
张扬也看到了身上的情况，她苦笑一声，说道：“算了吧，如果真的在余震下，被掉下来的东西砸死，那也是我的命。”
宁蔷薇皱了一下眉：“别说傻话！一定有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他穷尽脑汁思索着。
能不能用其他的石头一点点撑开张扬身上的空间，为她争取活动的空隙呢？
宁蔷薇想到就做，他用手电照着，在这片狭小的地方跪走着，寻找合适的砖石。
张扬看着宁蔷薇的身影问道：“蔷薇？你在找什么？”
宁蔷薇没有回头：“找些合适的石头，看看能不能撑起来你身上的砖石。”
张扬眼睛一亮，她理解宁蔷薇的意思，这个办法……说不定可行？
这里除了散乱的石块，什么都没有，废墟之下，尽是残垣断壁。
没多久宁蔷薇便抱着一块石头，艰难地用膝盖挪到了张扬的身边。
他喘了几口气，把石头放在地上，用脏兮兮的手背擦了擦脸。
随后找了一个便于发力的姿势，试着推了一下张扬身上的桌子。
不行，完全推不动！
刚才便猜测如此，可是真的尝试的时候，还是不由让人感到失望。
况且，虽然身体的柔韧性，平衡性以及协调能力极强，可是宁蔷薇的力气太弱小了。
这样的动作就像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一般不自量力。
宁蔷薇休息了一下，喘了两口气后抱着石头开始从张扬左边腰侧往里塞。
他嘴里叼着手机，两只手推着石头，可是不行啊。
张扬看着宁蔷薇徒劳的努力，不免有些心疼，她叹了一口气，劝道：“蔷薇，算了吧……”
这一声劝似乎砸在了宁蔷薇的心上，他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看着张扬欲哭无泪。
完全没有办法啊！
宁蔷薇拿着手机难过道：“对不起，班长，我没办法，我……对不起……”
张扬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安慰道：“没事的蔷薇，没事的，就这样吧。”
她注视着这个几乎快要被尘埃完全掩埋的精灵，说道：“把手电筒关了吧，节省些电。”
宁蔷薇沉默着，随后关闭了光。
黑暗一瞬间淹没了两人。
仿佛光的消失，也带走了所有的生机，所有的动静。
宁蔷薇感到有些窒息，他不由用力深深呼吸了两下。
“别怕，蔷薇别怕，我在的，我在。”张扬听到了宁蔷薇加重的呼吸，可她现在只能用语言去照顾这个男孩儿。
好想回到以前啊……
如果还是以前……
她能在他羞涩的时候护着他，能在他害怕的时候挡在他的前面，能认真且仔细地带给他温暖，或者，给他一个拥抱。
可现在，只有语言了。
宁蔷薇“嗯”了一声，说道：“没事的班长，我只是觉得很……”他思索了一下措辞：“很无力……”
张扬沉默了一瞬，问道：“几点了？”
宁蔷薇想了下刚才关闭手电筒时看到的时间，估算了一下回答道：“八点三十多了。”
张扬睁着眼望着头顶的黑暗，问道：“睡一会儿吧，休息一会儿。”
宁蔷薇知道张扬是为了让自己能尽量保存一下体力，他点了点头，尽管对方什么也看不到：“嗯，我现在就睡。”
张扬回应道：“睡吧，有动静了我会叫你。”
宁蔷薇没有说话，他瘫坐着，靠在背后的废墟上，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悠长。
……
恍惚间，一个声音传到了宁蔷薇的耳朵：“有人吗？下面的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连忙清醒过来，大声喊道：“有！能听到！”
那个声音问道：“你在下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宁蔷薇回答道：“没有！我没事！可是我同学被压住了，被卡在堆积物的缝隙里！”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你同学有没有受伤？”
宁蔷薇回答：“没有！我们都没有受伤！不过你们就我们的时候动作要小心点！她的情况很危险！”
“好！”
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接着是各种机械的声音。
还有各种各样的交谈声。
宁蔷薇听着这些声音喜极而泣，他哽咽地对张扬喊到：“得救了！班长我们得救了！”
张扬的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是啊，我听到了，我们得救了！”
废墟似乎被一点点挪开。
那种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黑暗和压力，仿佛随着清晰可闻的动静渐渐消散。
机械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石块和废墟被丢开的碰撞声也愈发清晰。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那些只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楚意思的，仿佛呓语一般的交谈也逐渐变得可以分辨。
“下面这两个人怎么还看不见影子？”
“是啊，都这么久了，就是挖坟考古，这会儿也能看到些东西了吧？”
“你说，这下面会不会根本就没人啊？”
听着那两个声音的交谈，宁蔷薇只觉得一种被放弃的恐惧，突兀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不！我们还在下面的！
下面是有人的！
“我觉得是，要不咱们别在这白费力气了，去别的地方看看，说起来干了这么久了，都快累死了，也不让我们休息一下。”
“谁说不是呢？”
那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终于从黑暗里展露出自己狰狞的面目，它冲到了宁蔷薇的眼前，狠狠地盯着他。
它在注视着他的死亡！
它在……
深渊和地狱里等他！
宁蔷薇哭着大喊道：“不！下面有人！有人！你们不能走！”
他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所有的力量似乎随着眼泪从身体里流失，蒸发在黑暗里。
张扬叹了一口气：“算了，蔷薇，这是命，别叫了。”
宁蔷薇瘫软了下来，嘴里念着：“不，你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沉默。
随后又是交谈声：
“我刚又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了，你听到没有？”
“有吗？”
“嘶……我好像真的听到了。”
“要不……咱们再挖挖？”
“再挖挖吧，那边有人盯着咱们俩呢，别让人拿了把柄。”
“嗐，就算看到了又能把咱们俩怎么样？”
“嘿，别怪我没给你说，平常也就算了，这次要是让人拿了把柄，就等死吧！”
“这么狠？”
“你以为呢！算了算了，赶紧挖吧！”
仿佛又有了希望，可是宁蔷薇已经没有力气去抓住它了。
渐渐有星星点点的光透过缝隙穿透了黑暗。
那些光里漂浮着清淡的尘埃。
宁蔷薇抬头朝光看去，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得救了吗？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喂！我拉你出来！”
宁蔷薇就要转头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余震！
那些光瞬间被废墟斩断！
在最后的光芒里，宁蔷薇看到一块巨石从张扬头顶砸落！
“不！！！”
有一座山横亘着。
那座山就静静矗立在那里。
裸露的岩石棱角分明，山顶尖锐如剑，锋利到似乎要割破皮肤，饱饮鲜血！
那山上光秃秃的，没有林木，没有鸟兽，没有清泉，没有光。
深沉，高莽，不可跋涉，不能翻越。
黑暗的阴影覆盖着山下的一切。
阴影里，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小人，她们看着山，一切前路仿佛都无从谈起。
山重水复，万事皆休。
在这座山的面前，所有的思考和挣扎好像都成了笑话。
她们沉默着，一言不发。
宁蔷薇不知道该怎么去破开眼前的局面，从所有的不可能中寻找那仅有的希望。
他沉默着，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绝望滋生，逐步蔓延。
宁蔷薇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会崩溃的，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下，心灵脆弱得仿佛玻璃。
一触即碎。
要动起来。
头脑也好，身体也好。
张扬突然打破了沉静，黑暗里，她的声音有些牵强：“嘿，说不定，说不定下一秒，下一秒咱们就得救了。”
宁蔷薇嗫喏着，压抑着叹息附和：“是啊，也许真的就如班长所想的那样，说不定下一秒咱们就得救了。”
然后又是沉默。
安静的黑暗仿佛择人欲噬的凶兽，在一旁虎视眈眈。
宁蔷薇坐直了身体，又开始抚摸起了张扬的头发，用这样的动作缓解自己和对方的压力。
“能动吗？”宁蔷薇突然问道：“我们得想办法把你从堆积物下救出来。”
张扬试着挣扎了一下，喘着气说道：“不行，有一些空隙，但是腰部卡的有点死。”
“这样太危险了，如果来了余震，你完全没办法挣扎。”
宁蔷薇放下了张扬的身子，爬了起来，换了一个姿势，跪在地上。
膝盖下压着锋利的碎石，他皱了一下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带的手电筒。
于是一束光刺破了黑暗。
两人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光芒。
这是她们第一次看到这个困住两人的空间。
高度在一米左右，地面被砸落的墙壁分割，留下了一块两米平方的不规则方块。
头顶是一块天花板，一根承重墙支撑着它。
张扬身上的桌子已经变形，上面堆积着一块巨大的砖石，看起来似乎和天花板相连。
砖石在强大的自重下，压迫着桌子的残骸，桌面紧紧贴着她的腹部，幸好有天花板的拉坠和桌子旁其他石块的支撑，才没有让张扬落得魂归渺渺的下场。
宁蔷薇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完全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推开桌子上的板状石块。
可不能就这样把张扬放在下面不管，万一余震来临，只要轻轻晃动一下，作为支撑的石头就会脱离自己的岗位。
到那时，张扬迎来的结局只有死亡！
怎么办？
宁蔷薇开着手电仔细观察着。
他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当下的情况，只觉得无从下手，当真是，一筹莫展啊。
难道张扬真的就只能在桌子下，祈祷上天大发慈悲放过她吗？
一定有办法的，可是办法在哪里？
张扬也看到了身上的情况，她苦笑一声，说道：“算了吧，如果真的在余震下，被掉下来的东西砸死，那也是我的命。”
宁蔷薇皱了一下眉：“别说傻话！一定有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他穷尽脑汁思索着。
能不能用其他的石头一点点撑开张扬身上的空间，为她争取活动的空隙呢？
宁蔷薇想到就做，他用手电照着，在这片狭小的地方跪走着，寻找合适的砖石。
张扬看着宁蔷薇的身影问道：“蔷薇？你在找什么？”
宁蔷薇没有回头：“找些合适的石头，看看能不能撑起来你身上的砖石。”
张扬眼睛一亮，她理解宁蔷薇的意思，这个办法……说不定可行？
这里除了散乱的石块，什么都没有，废墟之下，尽是残垣断壁。
没多久宁蔷薇便抱着一块石头，艰难地用膝盖挪到了张扬的身边。
他喘了几口气，把石头放在地上，用脏兮兮的手背擦了擦脸。
随后找了一个便于发力的姿势，试着推了一下张扬身上的桌子。
不行，完全推不动！
刚才便猜测如此，可是真的尝试的时候，还是不由让人感到失望。
况且，虽然身体的柔韧性，平衡性以及协调能力极强，可是宁蔷薇的力气太弱小了。
这样的动作就像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一般不自量力。
宁蔷薇休息了一下，喘了两口气后抱着石头开始从张扬左边腰侧往里塞。
他嘴里叼着手机，两只手推着石头，可是不行啊。
张扬看着宁蔷薇徒劳的努力，不免有些心疼，她叹了一口气，劝道：“蔷薇，算了吧……”
这一声劝似乎砸在了宁蔷薇的心上，他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看着张扬欲哭无泪。
完全没有办法啊！
宁蔷薇拿着手机难过道：“对不起，班长，我没办法，我……对不起……”
张扬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安慰道：“没事的蔷薇，没事的，就这样吧。”
她注视着这个几乎快要被尘埃完全掩埋的精灵，说道：“把手电筒关了吧，节省些电。”
宁蔷薇沉默着，随后关闭了光。
黑暗一瞬间淹没了两人。
仿佛光的消失，也带走了所有的生机，所有的动静。
宁蔷薇感到有些窒息，他不由用力深深呼吸了两下。
“别怕，蔷薇别怕，我在的，我在。”张扬听到了宁蔷薇加重的呼吸，可她现在只能用语言去照顾这个男孩儿。
好想回到以前啊……
如果还是以前……
她能在他羞涩的时候护着他，能在他害怕的时候挡在他的前面，能认真且仔细地带给他温暖，或者，给他一个拥抱。
可现在，只有语言了。
宁蔷薇“嗯”了一声，说道：“没事的班长，我只是觉得很……”他思索了一下措辞：“很无力……”
张扬沉默了一瞬，问道：“几点了？”
宁蔷薇想了下刚才关闭手电筒时看到的时间，估算了一下回答道：“八点三十多了。”
张扬睁着眼望着头顶的黑暗，问道：“睡一会儿吧，休息一会儿。”
宁蔷薇知道张扬是为了让自己能尽量保存一下体力，他点了点头，尽管对方什么也看不到：“嗯，我现在就睡。”
张扬回应道：“睡吧，有动静了我会叫你。”
宁蔷薇没有说话，他瘫坐着，靠在背后的废墟上，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悠长。
……
恍惚间，一个声音传到了宁蔷薇的耳朵：“有人吗？下面的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连忙清醒过来，大声喊道：“有！能听到！”
那个声音问道：“你在下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宁蔷薇回答道：“没有！我没事！可是我同学被压住了，被卡在堆积物的缝隙里！”
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你同学有没有受伤？”
宁蔷薇回答：“没有！我们都没有受伤！不过你们就我们的时候动作要小心点！她的情况很危险！”
“好！”
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接着是各种机械的声音。
还有各种各样的交谈声。
宁蔷薇听着这些声音喜极而泣，他哽咽地对张扬喊到：“得救了！班长我们得救了！”
张扬的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是啊，我听到了，我们得救了！”
废墟似乎被一点点挪开。
那种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黑暗和压力，仿佛随着清晰可闻的动静渐渐消散。
机械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石块和废墟被丢开的碰撞声也愈发清晰。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那些只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楚意思的，仿佛呓语一般的交谈也逐渐变得可以分辨。
“下面这两个人怎么还看不见影子？”
“是啊，都这么久了，就是挖坟考古，这会儿也能看到些东西了吧？”
“你说，这下面会不会根本就没人啊？”
听着那两个声音的交谈，宁蔷薇只觉得一种被放弃的恐惧，突兀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不！我们还在下面的！
下面是有人的！
“我觉得是，要不咱们别在这白费力气了，去别的地方看看，说起来干了这么久了，都快累死了，也不让我们休息一下。”
“谁说不是呢？”
那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终于从黑暗里展露出自己狰狞的面目，它冲到了宁蔷薇的眼前，狠狠地盯着他。
它在注视着他的死亡！
它在……
深渊和地狱里等他！
宁蔷薇哭着大喊道：“不！下面有人！有人！你们不能走！”
他声嘶力竭，泣不成声！
所有的力量似乎随着眼泪从身体里流失，蒸发在黑暗里。
张扬叹了一口气：“算了，蔷薇，这是命，别叫了。”
宁蔷薇瘫软了下来，嘴里念着：“不，你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沉默。
随后又是交谈声：
“我刚又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了，你听到没有？”
“有吗？”
“嘶……我好像真的听到了。”
“要不……咱们再挖挖？”
“再挖挖吧，那边有人盯着咱们俩呢，别让人拿了把柄。”
“嗐，就算看到了又能把咱们俩怎么样？”
“嘿，别怪我没给你说，平常也就算了，这次要是让人拿了把柄，就等死吧！”
“这么狠？”
“你以为呢！算了算了，赶紧挖吧！”
仿佛又有了希望，可是宁蔷薇已经没有力气去抓住它了。
渐渐有星星点点的光透过缝隙穿透了黑暗。
那些光里漂浮着清淡的尘埃。
宁蔷薇抬头朝光看去，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得救了吗？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喂！我拉你出来！”
宁蔷薇就要转头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余震！
那些光瞬间被废墟斩断！
在最后的光芒里，宁蔷薇看到一块巨石从张扬头顶砸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