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逃兵处决 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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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陆，浮港同盟。
波西米亚风的镜面瓷砖、海外群岛的绛红色帷幔、角落处恰到好处地点缀以绿色植被、朦胧的白色雾气从圆形浴池中缓缓蒸腾，在庞大的室内空间弥漫开来。一根根表面光滑的大理石柱，支撑起独具匠心的同心圆设计屋顶。
据说设计师的灵感来源于夜间观星，层层叠叠的屋顶具有一定的催眠作用，从而达到彻底放松的效果。温热的浴池周边是递进的水下阶梯，中央一座充满想象力的魔兽雕刻，向四周的水池喷吐着新换的温水。
那是一头集优美、神秘和压迫于一体的上古永夜魔兽雕刻，它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北方的焦黑猎人们已经将它斩杀。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则是四名圣域强者，两名龙徽魔导以及千名焦黑猎人，还有焦黑堡垒前废弃城市群的统治权。
如果不是那名焦黑猎人统领的杀伐果断，这头【深潜主宰】达贡哪怕是越过北境，闯入南陆内部也不是一句空谈。时至今日，【深潜主宰】庞大的遗骸依旧被彼尔海姆的魔法师和学者们日夜研究，有太多太多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挖掘。
与上古魔兽相比，得到陨星眷顾的人族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
附魔兵械、冶炼火器、陨星符文，战技杀气以及神秘的奥能魔法，让人类足以忘乎所以的站在世界之巅，可在不久的千年以前他们还是这个世界的奴隶、拾荒者以及食物。
这样一种生存哲学的巨大变化，迟早会把整个人族带向灭绝。龙徽大魔导拜伦赛尔曾下如此结论，于整个泰坦大陆引发无数争议。不巧，在对抗【深潜主宰】的猛烈袭击中，拜伦赛尔和同伴双双阵亡，这个带有一些警示意味的论断从此无人问津。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一身嫩白色肥肉的罗兰，此刻腰间围着一条洁白的大浴巾。一根黑棕色的手工叶卷雪茄在男子粗短的手指间，明灭着蒸腾醇香的烟雾。在罗兰对面坐着一个高壮的大胖子，一身油光可鉴的赘肉有着奇特的弧度，仿佛在每一块赘肉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光秃秃的大脑袋下是眯成细缝的双眼，“我欣赏你的勇气，罗兰·阿佐尔。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冶炼技术的发展，让现在想要弄死一个人有了更多的选择方案。以前只能用钢铁的刀剑，无色无味的毒药，但你看看现在，”大胖子张开双臂，他脖子上披着一条浴巾仿佛高傲国王雍华的披肩，“我可以把你丢进维持浴池温度的重工器械中等着吃一顿碳烤猪排，尤西斯喜欢看着人脑袋被铅弹打烂，我则喜欢拿着火铳枪塞到你的屁眼里。因此。罗兰·阿佐尔，你绝对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大胖子把双眼挤成一条缝，如乌鸦般的嗓音渐渐变冷。在大胖子身后，几名上身胸前刻着刺青的男子上前一步，一身横肉和罗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察觉到了大胖子冰冷的语气，几名一丝不挂的年轻侍女引领着几名客人前往其他包间，悄无声息地关上鎏金装饰的双开门。浴堂内的水雾蒸汽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粘稠、潮湿，仿佛一条巨蟒在皮肤上缓缓爬行。
“真可惜，”罗兰耸耸肩，剧烈的动作引得身上的肥肉一阵抖动，“水兽巢穴的确切位置和一批【闪银】刀剑的供应，都不能让我获得黑金贸易巨头波列昂斯基的信任吗？”
“在我眼中，你只是个依靠投机取巧倒卖鱼油和木材发家的暴发户。”
“不值得信任。”大胖子波列昂斯基下了定论。
罗兰赌气似的抽了口雪茄，嘟嘴吐出一阵醇香的烟雾，迷醉地眯起双眸。眼前这个说话带有严重家乡口音的大胖子波列昂斯基，实在是出乎意料的难缠。相比罗兰用名下最大的采木场和骑士幻想就换取合作契机的浮港大员安东尼，这个波列昂斯基从罗兰围着浴巾出现为止到现在，都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
这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罗兰借着吞云吐雾的间隙，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谋划各种说辞。
黑金贸易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市场。抓住贩卖人口，倒卖军火和一系列血腥贸易的命脉，就可以彻底掌握浮港的地下市场。波列昂斯基从一个无名之辈一路爬升到今天的地位，期间自然少不了黑暗的阴谋和杀戮，但现在他依然能够大摇大摆的在浮港中心城区掌握这家“深潜主宰”豪华会所的营业权，足以说明他的势力已经触及浮港官方。
前段时间，罗兰和大员安东尼签订协议，以采木场换取二千金币的启动资金和合作契机。既然拿到了金币，怎么花出去才是真正的学问。一身白肉的胖子是真心打算去解决那头水兽。毕竟，不管是出于自己的名声、商机，抑或是和索尔德隆佣兵的合作，都和这头不祥的水兽直接挂钩。胖子已经花了八百金币出去，又拿出足足五百金币去打通各路关系，了解到猎杀水兽的其他竞争对手情报。在花钱这方面，胖子不比走进商业中心的瑟琳差多少。
也许，适当地亮出一些自己的底牌，可以博得波列昂斯基的信任。
“我并非信口胡说，浮港管理狩猎这一块的大员安东尼，已经与我打成协定，只要能够拿下这头水兽，浮港官方自会给我颁布城市英雄称号。日后，阁下要是借着城市英雄的光辉，做任何事应该都会方便一些。毕竟，现在的浮港不就是这样虚伪的城市，只要能够掌握正义之名，胜利的天平就会往我们这边倾斜。”罗兰平静地说道。
听到“水兽”这几个字，波列昂斯基眼角跳了几下。他手下的好几艘船只都因为水兽的缘故，无法按时入港放货。黑金巨头只能一边提取库存，一边不断安抚愤怒的买家，其中一位亚人种族奴隶的大买家已经急不可耐，但是运输船只那边无论如何都不敢冒被水兽袭击的风险。
波列昂斯基犹记罗兰在交易市场如同未卜先知附体的精细操作：每次在他人看来不可理喻的大批进货，实际上都是为了下一个计划的准备。
譬如罗兰几个月前掏空腰包买下成吨的鱼油，这种材料一向是能够让冶炼机械成功运转的重要能源。但当时正是鱼汛，浮港经验丰富的渔夫正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大量捕获各种鱼类，因此谁也没有关注太多鱼油市场。
谁知道，一种从未有过的病菌忽然在海洋中蔓延，导致海洋生物的大量死亡。一时间鱼油居然成为了紧缺商品，罗兰则奇货可居大赚一笔。不久以后，浮港官方出面查明原因，竟是如今这头肆无忌惮的水兽袭击的前兆。波列昂斯基从不相信巧合，结合罗兰那令人咂舌的发家史，更是让黑金巨头万分警惕。
“我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光头大胖子说道，“一个领主为了开疆拓土，把自己手下的士兵交给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开拓骑士。几年后他的领土迅速扩张，只是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坐着那位开拓骑士。”
“这很常见，”罗兰耸耸肩，“在森林中，猎物随时可能是猎手，猎手也会变成猎物。”
“那么我要如何判断，你是不是那个夺命的猎手。”
“是不是猎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和你保证，波列昂斯基大人，我绝对不会是那个开拓骑士。”
“为何？”
“我这样子，穿不了那些骑士的盔甲。”罗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腩。
“的确，骑士罗兰，”光头大胖子说道，“我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称呼。”
“那这样的称呼呢？”
胖子上身前倾，“龙髓煲汤粉的征服者，罗兰·阿佐尔。”
黑金巨头的目光连续闪动了几次，巨大的喉结也轻微地蠕动了一下，宽大的手掌扶着身后的躺椅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龙髓煲汤粉···”他的目光渐渐迷离，似乎陷入了某种长久而深刻的回忆，此时无论是温热的蒸汽、还是门外侍女的轻笑、抑或屋内的迷香都不会干扰到他，在波列昂斯基眼前仿佛有一根根淡黄色的卷面在狂舞，浓黄色的汁液从浴池中央倾洒而出，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云定胜天酒吧亲自验证。”罗兰的声音从狂舞的卷面和黄色的汁液中传来。
波列昂斯基猛然惊醒，一对细小的眸子再也不离开罗兰半分。此时此刻胖子身上的每一块肥肉在光头大胖子看来，都饱含着龙髓的精华、散发着雨林菌类的醇香、甚至还带着红藤花瓣的辛辣。
“对于你的事迹，我有所耳闻。”
“这只是一个开始，”罗兰舒服地靠在浴池内的砖壁上，暖洋洋的水温让胖子的思路更加清晰。原来波列昂斯基和安东尼一样，曾经对于某种事物有着无可比拟的执着。当初，正是这份难以企及的执着让这些人脱颖而出。但现在，在罗兰面前这些执着只会成为他们的弱点，“传火祭前的贸易峰会，浮港会举办龙髓煲汤粉的至尊石锅大赛，届时我会代表云定胜天酒吧出战，向那口石锅发起最终冲击！”
黑金巨头虎躯一震，双眸一暗又陷入无尽的沉思和回忆之中。
投身于黑金贸易的波列昂斯基，曾经有无数次机会让名下产业向合法化过渡，对于所有黑金巨头来说这可是毕生梦想。但唯独波列昂斯基并不这么认为，他热爱所有的黑金贸易，并且坚信别说是整个王朝，哪怕是整个大陆都需要脱离世俗、摈弃正义之名的独特贸易模式存在，这种独立存在的模式不论血统、家族还有名誉，秉承古老的以物换物、等价交换原则，让波列昂斯基这样野心勃勃、血统不纯的实干家走到权力高台上。
因此，大胖子对于不受约束的超凡之物情有独钟，因为他正是黑金贸易这种超凡模式下的宠儿。而龙髓煲汤粉，或许正是浮港的不受约束之物。
浮港的下水道里都飘浮着金币，龙髓煲汤粉的开发者一天只卖一锅粉，卖完关门说一不二。
各大餐厅酒店的厨房讲究专业化、透明化，欢迎食客亲临厨房观看食材的每一道工艺，煲汤粉为了口感甚至不惜加入含有毒素的雨林菌类。
在贸易发达、金币贬值的时代，煲汤粉的价格和二十年前相比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化！
波列昂斯基忽然想到贸易峰会上的那口至尊石锅，那集合世间美味和无上荣耀于一体的隆重大赛，这一碗曾经平息了战火的传奇小吃。届时，来自王朝各地、独立公司、巨龙王朝的各种巨商富贾、名门望族都会一睹那口石锅的风采，管你家族领主、公司代理还是阿猫阿狗，都会坐在就近的石阶上，或者拿着小木凳坐下，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龙髓煲汤粉嗦上几口。
那会是一番怎样的盛景。波列昂斯基自认想象不出。
既然是如此高规格的大赛，那么作为东道主的浮港，必须要有一个合格，哦不，出类拔萃的选手。
大胖子的双眼透射凌厉的目光，如道道利箭刺向眼前的罗兰。
浴池内，水雾弥漫、焚香四溢。罗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眯起了瞳孔。
“二十个普通打手，包括五个二阶的帮会兄弟。水兽的赏金我要三成，如何？”许久，波列昂斯基开口说道，“如果你能够拿下至尊石锅，就会收获波列昂斯基最真诚的友谊。”
罗兰的胖脸上露出无可挑剔的微笑，一口白牙在水雾中微微亮出、如同野兽，“成交。”
南陆，浮港同盟。
波西米亚风的镜面瓷砖、海外群岛的绛红色帷幔、角落处恰到好处地点缀以绿色植被、朦胧的白色雾气从圆形浴池中缓缓蒸腾，在庞大的室内空间弥漫开来。一根根表面光滑的大理石柱，支撑起独具匠心的同心圆设计屋顶。
据说设计师的灵感来源于夜间观星，层层叠叠的屋顶具有一定的催眠作用，从而达到彻底放松的效果。温热的浴池周边是递进的水下阶梯，中央一座充满想象力的魔兽雕刻，向四周的水池喷吐着新换的温水。
那是一头集优美、神秘和压迫于一体的上古永夜魔兽雕刻，它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北方的焦黑猎人们已经将它斩杀。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则是四名圣域强者，两名龙徽魔导以及千名焦黑猎人，还有焦黑堡垒前废弃城市群的统治权。
如果不是那名焦黑猎人统领的杀伐果断，这头【深潜主宰】达贡哪怕是越过北境，闯入南陆内部也不是一句空谈。时至今日，【深潜主宰】庞大的遗骸依旧被彼尔海姆的魔法师和学者们日夜研究，有太多太多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挖掘。
与上古魔兽相比，得到陨星眷顾的人族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
附魔兵械、冶炼火器、陨星符文，战技杀气以及神秘的奥能魔法，让人类足以忘乎所以的站在世界之巅，可在不久的千年以前他们还是这个世界的奴隶、拾荒者以及食物。
这样一种生存哲学的巨大变化，迟早会把整个人族带向灭绝。龙徽大魔导拜伦赛尔曾下如此结论，于整个泰坦大陆引发无数争议。不巧，在对抗【深潜主宰】的猛烈袭击中，拜伦赛尔和同伴双双阵亡，这个带有一些警示意味的论断从此无人问津。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一身嫩白色肥肉的罗兰，此刻腰间围着一条洁白的大浴巾。一根黑棕色的手工叶卷雪茄在男子粗短的手指间，明灭着蒸腾醇香的烟雾。在罗兰对面坐着一个高壮的大胖子，一身油光可鉴的赘肉有着奇特的弧度，仿佛在每一块赘肉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光秃秃的大脑袋下是眯成细缝的双眼，“我欣赏你的勇气，罗兰·阿佐尔。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冶炼技术的发展，让现在想要弄死一个人有了更多的选择方案。以前只能用钢铁的刀剑，无色无味的毒药，但你看看现在，”大胖子张开双臂，他脖子上披着一条浴巾仿佛高傲国王雍华的披肩，“我可以把你丢进维持浴池温度的重工器械中等着吃一顿碳烤猪排，尤西斯喜欢看着人脑袋被铅弹打烂，我则喜欢拿着火铳枪塞到你的屁眼里。因此。罗兰·阿佐尔，你绝对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大胖子把双眼挤成一条缝，如乌鸦般的嗓音渐渐变冷。在大胖子身后，几名上身胸前刻着刺青的男子上前一步，一身横肉和罗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察觉到了大胖子冰冷的语气，几名一丝不挂的年轻侍女引领着几名客人前往其他包间，悄无声息地关上鎏金装饰的双开门。浴堂内的水雾蒸汽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粘稠、潮湿，仿佛一条巨蟒在皮肤上缓缓爬行。
“真可惜，”罗兰耸耸肩，剧烈的动作引得身上的肥肉一阵抖动，“水兽巢穴的确切位置和一批【闪银】刀剑的供应，都不能让我获得黑金贸易巨头波列昂斯基的信任吗？”
“在我眼中，你只是个依靠投机取巧倒卖鱼油和木材发家的暴发户。”
“不值得信任。”大胖子波列昂斯基下了定论。
罗兰赌气似的抽了口雪茄，嘟嘴吐出一阵醇香的烟雾，迷醉地眯起双眸。眼前这个说话带有严重家乡口音的大胖子波列昂斯基，实在是出乎意料的难缠。相比罗兰用名下最大的采木场和骑士幻想就换取合作契机的浮港大员安东尼，这个波列昂斯基从罗兰围着浴巾出现为止到现在，都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
这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罗兰借着吞云吐雾的间隙，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谋划各种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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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水兽”这几个字，波列昂斯基眼角跳了几下。他手下的好几艘船只都因为水兽的缘故，无法按时入港放货。黑金巨头只能一边提取库存，一边不断安抚愤怒的买家，其中一位亚人种族奴隶的大买家已经急不可耐，但是运输船只那边无论如何都不敢冒被水兽袭击的风险。
波列昂斯基犹记罗兰在交易市场如同未卜先知附体的精细操作：每次在他人看来不可理喻的大批进货，实际上都是为了下一个计划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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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光头大胖子说道，“一个领主为了开疆拓土，把自己手下的士兵交给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开拓骑士。几年后他的领土迅速扩张，只是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坐着那位开拓骑士。”
“这很常见，”罗兰耸耸肩，“在森林中，猎物随时可能是猎手，猎手也会变成猎物。”
“那么我要如何判断，你是不是那个夺命的猎手。”
“是不是猎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和你保证，波列昂斯基大人，我绝对不会是那个开拓骑士。”
“为何？”
“我这样子，穿不了那些骑士的盔甲。”罗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腩。
“的确，骑士罗兰，”光头大胖子说道，“我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称呼。”
“那这样的称呼呢？”
胖子上身前倾，“龙髓煲汤粉的征服者，罗兰·阿佐尔。”
黑金巨头的目光连续闪动了几次，巨大的喉结也轻微地蠕动了一下，宽大的手掌扶着身后的躺椅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龙髓煲汤粉···”他的目光渐渐迷离，似乎陷入了某种长久而深刻的回忆，此时无论是温热的蒸汽、还是门外侍女的轻笑、抑或屋内的迷香都不会干扰到他，在波列昂斯基眼前仿佛有一根根淡黄色的卷面在狂舞，浓黄色的汁液从浴池中央倾洒而出，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云定胜天酒吧亲自验证。”罗兰的声音从狂舞的卷面和黄色的汁液中传来。
波列昂斯基猛然惊醒，一对细小的眸子再也不离开罗兰半分。此时此刻胖子身上的每一块肥肉在光头大胖子看来，都饱含着龙髓的精华、散发着雨林菌类的醇香、甚至还带着红藤花瓣的辛辣。
“对于你的事迹，我有所耳闻。”
“这只是一个开始，”罗兰舒服地靠在浴池内的砖壁上，暖洋洋的水温让胖子的思路更加清晰。原来波列昂斯基和安东尼一样，曾经对于某种事物有着无可比拟的执着。当初，正是这份难以企及的执着让这些人脱颖而出。但现在，在罗兰面前这些执着只会成为他们的弱点，“传火祭前的贸易峰会，浮港会举办龙髓煲汤粉的至尊石锅大赛，届时我会代表云定胜天酒吧出战，向那口石锅发起最终冲击！”
黑金巨头虎躯一震，双眸一暗又陷入无尽的沉思和回忆之中。
投身于黑金贸易的波列昂斯基，曾经有无数次机会让名下产业向合法化过渡，对于所有黑金巨头来说这可是毕生梦想。但唯独波列昂斯基并不这么认为，他热爱所有的黑金贸易，并且坚信别说是整个王朝，哪怕是整个大陆都需要脱离世俗、摈弃正义之名的独特贸易模式存在，这种独立存在的模式不论血统、家族还有名誉，秉承古老的以物换物、等价交换原则，让波列昂斯基这样野心勃勃、血统不纯的实干家走到权力高台上。
因此，大胖子对于不受约束的超凡之物情有独钟，因为他正是黑金贸易这种超凡模式下的宠儿。而龙髓煲汤粉，或许正是浮港的不受约束之物。
浮港的下水道里都飘浮着金币，龙髓煲汤粉的开发者一天只卖一锅粉，卖完关门说一不二。
各大餐厅酒店的厨房讲究专业化、透明化，欢迎食客亲临厨房观看食材的每一道工艺，煲汤粉为了口感甚至不惜加入含有毒素的雨林菌类。
在贸易发达、金币贬值的时代，煲汤粉的价格和二十年前相比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化！
波列昂斯基忽然想到贸易峰会上的那口至尊石锅，那集合世间美味和无上荣耀于一体的隆重大赛，这一碗曾经平息了战火的传奇小吃。届时，来自王朝各地、独立公司、巨龙王朝的各种巨商富贾、名门望族都会一睹那口石锅的风采，管你家族领主、公司代理还是阿猫阿狗，都会坐在就近的石阶上，或者拿着小木凳坐下，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龙髓煲汤粉嗦上几口。
那会是一番怎样的盛景。波列昂斯基自认想象不出。
既然是如此高规格的大赛，那么作为东道主的浮港，必须要有一个合格，哦不，出类拔萃的选手。
大胖子的双眼透射凌厉的目光，如道道利箭刺向眼前的罗兰。
浴池内，水雾弥漫、焚香四溢。罗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眯起了瞳孔。
“二十个普通打手，包括五个二阶的帮会兄弟。水兽的赏金我要三成，如何？”许久，波列昂斯基开口说道，“如果你能够拿下至尊石锅，就会收获波列昂斯基最真诚的友谊。”
罗兰的胖脸上露出无可挑剔的微笑，一口白牙在水雾中微微亮出、如同野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