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日升日落 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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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陆，星陨都下。
如梦如幻的浮空城堡下，一座座城堡在山脉上挺立。巨大的锁链连接着星陨都和广袤大地上，这些城堡是登上星陨都前的大型驿站。
烤牛的浓厚醇香，海鱼的醉人甘甜，觥筹交错间的杯光酒影，在铺着绒毛地毯的房间中构成一次盛大的晚宴。
出人意料地，熊彼德的长老位列其中。老人面前的奇珍海味依然没有动，一股股紫黑色的气息从老者长袍下蒸腾而起。在长老对面，坐着一名修剪着精美短须的中年男子，如刀如斧的双眉间酝酿着雷霆，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符合任何一个贵族的挑剔审美。
房外虽是上午，但由于熊彼德长老的要求，屋内门窗紧闭、帘幕拉合，没有一丝一毫的阳光照射进来。房间内，以鲸鱼油为燃料的灯火在不同形态的镜花、棱晶的作用下，把整间屋子折射成一片五色的海洋。即便是在没有太阳直射的屋檐下，长老依旧裹紧了长袍，本就不顺畅的呼吸也日渐困难。与在古堡召开会议时相比，长老脸上的斑纹又多了一些。
“我听说你们在北方的动作了，干得很不错。”那名中年男子咽下一口切好的牛排，双手又飞快地切割着鳕鱼。他的动作干净利落，鳕鱼块刚刚分离下来，男子已经拿着汤匙舀来一勺调味酱，娴熟地淋在鳕鱼块上。几乎是在调味酱和鳕鱼块接触的一瞬间，男子已经把食物放入口中。除了频率太快之外，男子的动作足以称得上赏心悦目。
“史凯李丹大人的嘱托，熊彼德自然是尽心尽力。”
“我听说你放弃了一个最有潜力的黑血后裔，位于北境边缘的大步游侠一族曾向我立下誓言，你这次回去便会多一位盟友。北境地势偏远，正面战场上我给不了你们太多帮助，毒蛇和猫头鹰两大豪门允诺会给你们支援，不过你需要在北境打通一条运输通道。”
“虽然失去了黑血曼陀罗戈薇利亚，但是如今萨沃德已经成长为极为出色的将帅。能够得到两大豪门的支援，我想萨沃德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青狼拥有大量火器，对于熊骑兵是巨大的威胁，猫头鹰会给你们提供重炮轰击的应对之法。”被唤作史凯李丹的男人手中餐刀挥舞，片刻间就把一条肉排骨肉分离，他取来一只小锅内专门熬煮的麻辣酱料，把整条肉排浸入酱料中，又拿起一瓶封存十年有余的陶森特酿酒，把醇香的酒液倒进小锅内。
两种截然不同的食材在高温下混合，瞬间产生无比强烈的化学反应。小锅内翻滚起无数稍纵即逝的气泡，飘浮在酱料与陈酿之间的肉排时不时翻一个面，没过一会就散发香嫩可口的气味。
史凯李丹把肉排捞出小锅，经过一番蒸煮的肉排外皮呈现棕黑色，食人花族长入锅前的刀工把肉排切成一块块大小相同、形状一致的方形。只是这刀工细致入微，每块方肉借着最后一层筋肉断而不散，此刻躺在瓷盘内仿佛一朵绽放开来的奇特花瓣。
面对如此刀工，长老也微微睁开双眼。这一眼倒是无关紧要，只是长老居然看见那方肉居然还燃烧着淡淡的余火，本应红嫩多汁的肉块居然质变成一块块赤红的晶体！以长老的感知能力，自然能够看出这是对能力成长极为有意的能量晶体！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从开餐以来就一直熬煮麻辣酱料的那口小锅。
不过，身怀黑血的长老也就是多看几眼，略感惊异罢了。他看着中年男人把堪比小型火药弹的能量晶体吞入口中，缓缓说道，“大人，北境战场有族内后裔和五千铁骑，更有大人牵头的费尔斯克、索尔德隆以及断罪领，应付一头少狼不成问题。倒是大人这边，老朽有个情报要向上汇报。”
“说。”
“前段时间，一艘齐柏林飞艇在北境外海上空出现。”
“齐柏林？”史凯李丹把口中的能量晶体咬得粉碎，四溢的乱流从男人的鼻孔中泻出，形成一股艳红的气息，“确认是齐柏林？”
“虽然南陆工业制造远超北境，但像齐柏林那样的时代奇迹，恐怕不会给人认错的余地。”
“老朽还听闻，南陆新晋贵族暴风狮鹫以及三叉戟，都是王室的坚定拥护者。不论是朝堂之上，抑或疆域领土，大人都要做好万全打算。”
“除去黄金狮子，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给食人花带来威胁。”史凯李丹冷哼一声，“南陆这边不需要你担心。况且，七神的古庙新近又挖掘发现了一处。”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在北境闹成什么样子我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要把你那个黑血圣主的爪子伸到南陆来。”
话音刚落，灯火通亮的房间被潮水般的黑暗吞噬。分不清远近的嘶吼和低语，自黑暗深处响起，枯坐在靠椅上的长老发出难听的干笑。
男人放下手中刀叉，抬头看了一眼长老，“看来你又向完全体迈进了一步。”听到完全体几个字，老者长袍下忽然伸出一截紫黑色的触手，一股难以言状的压迫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触手仿佛感应到了史凯李丹的存在，闪电般向男子狠狠砸去！一枚淡白色的月牙忽然蹿上史凯李丹的手掌，触手在千钧一发之刻停留在月牙前，犹豫了一会就缩回长老的长袍内。
“大人。”
“无妨。”史凯李丹挥手散去月牙，“这是他们的本能，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
“我多一句嘴，北方的熊彼德长老，”一个冰冷、潮湿的沙哑嗓音响起，长老垂下的眼帘惊讶地睁开了少些，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觉察到这个声音主人的存在，如果不是他现在开口说话，恐怕长老都会认为这顿丰盛的午宴只有自己和史凯李丹·巴斯提恩，食人花家族的帝国大公爵，“就算是恩希尔那头老狮子，也不敢对巴斯提恩大公如此无理。”
长老把自己的身形退回身后的黑暗中，只留下一对依稀看得见的眸子。
“不过既然是大公说话了，我这个下人也就只能吠上几声而已。”那声音又说道。
“老朽明白。”长老慢慢抬起头，房间中的黑暗又如潮水般退去。适才明亮燃烧的灯火如今只有一点火星在勉强维持着，墙壁上更是覆盖一层紫黑色的浑浊液体。
“退下吧。”史凯李丹说道。
紫黑色的触手把长老卷在其中，随后炸碎成一团黑雾。
“北方的形势，应该是跟着计划走了。”
“那个女人，我们还要想办法对付。”
“她撑不了太久了，”史凯李丹眯起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杀意，“多特蒙德人马上就要和我们开战了，没有圣域高阶强者的支持，就算是恩希尔也无法改变战争的整体形势，我估计老狮子把齐柏林调过去就是为了巩固战线的事，他这样做完全是对我置之不理，不清楚他是留有后手还是完全在赌博。至于那个女人的家底，早在五十年前支援焦黑猎人的时候就打光了，除了传火祭她没有一点翻盘的余地。猫头鹰那边关于白石城的消息是怎么说的？”
“欧赛特那个老东西，据说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似乎在全心全意照顾那个新生儿，不过白石城的军力一直是在集结，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大动作。”
“如果白石城真的打算发动军事行动，后果不堪设想。光是那些神圣牧师和圣殿骑士，足以荡平任何一个贵族领主，就算是九大豪门与白石城相比也还是差了一截。”
“真要发展到那一步，也是传火祭之后的事了。”
“的确，传火祭之后整个王朝的历史将被改写，到时将会是一片纷繁乱世。”
“大人，”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把那个任务交给海洛伊丝，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流淌着高贵的巴斯提恩血脉，又是族里的长女，”食人花大公冷冷地说道，“如果这点事都不能完成，我就打碎她全身的骨头。”
南陆，星陨都下。
如梦如幻的浮空城堡下，一座座城堡在山脉上挺立。巨大的锁链连接着星陨都和广袤大地上，这些城堡是登上星陨都前的大型驿站。
烤牛的浓厚醇香，海鱼的醉人甘甜，觥筹交错间的杯光酒影，在铺着绒毛地毯的房间中构成一次盛大的晚宴。
出人意料地，熊彼德的长老位列其中。老人面前的奇珍海味依然没有动，一股股紫黑色的气息从老者长袍下蒸腾而起。在长老对面，坐着一名修剪着精美短须的中年男子，如刀如斧的双眉间酝酿着雷霆，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符合任何一个贵族的挑剔审美。
房外虽是上午，但由于熊彼德长老的要求，屋内门窗紧闭、帘幕拉合，没有一丝一毫的阳光照射进来。房间内，以鲸鱼油为燃料的灯火在不同形态的镜花、棱晶的作用下，把整间屋子折射成一片五色的海洋。即便是在没有太阳直射的屋檐下，长老依旧裹紧了长袍，本就不顺畅的呼吸也日渐困难。与在古堡召开会议时相比，长老脸上的斑纹又多了一些。
“我听说你们在北方的动作了，干得很不错。”那名中年男子咽下一口切好的牛排，双手又飞快地切割着鳕鱼。他的动作干净利落，鳕鱼块刚刚分离下来，男子已经拿着汤匙舀来一勺调味酱，娴熟地淋在鳕鱼块上。几乎是在调味酱和鳕鱼块接触的一瞬间，男子已经把食物放入口中。除了频率太快之外，男子的动作足以称得上赏心悦目。
“史凯李丹大人的嘱托，熊彼德自然是尽心尽力。”
“我听说你放弃了一个最有潜力的黑血后裔，位于北境边缘的大步游侠一族曾向我立下誓言，你这次回去便会多一位盟友。北境地势偏远，正面战场上我给不了你们太多帮助，毒蛇和猫头鹰两大豪门允诺会给你们支援，不过你需要在北境打通一条运输通道。”
“虽然失去了黑血曼陀罗戈薇利亚，但是如今萨沃德已经成长为极为出色的将帅。能够得到两大豪门的支援，我想萨沃德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青狼拥有大量火器，对于熊骑兵是巨大的威胁，猫头鹰会给你们提供重炮轰击的应对之法。”被唤作史凯李丹的男人手中餐刀挥舞，片刻间就把一条肉排骨肉分离，他取来一只小锅内专门熬煮的麻辣酱料，把整条肉排浸入酱料中，又拿起一瓶封存十年有余的陶森特酿酒，把醇香的酒液倒进小锅内。
两种截然不同的食材在高温下混合，瞬间产生无比强烈的化学反应。小锅内翻滚起无数稍纵即逝的气泡，飘浮在酱料与陈酿之间的肉排时不时翻一个面，没过一会就散发香嫩可口的气味。
史凯李丹把肉排捞出小锅，经过一番蒸煮的肉排外皮呈现棕黑色，食人花族长入锅前的刀工把肉排切成一块块大小相同、形状一致的方形。只是这刀工细致入微，每块方肉借着最后一层筋肉断而不散，此刻躺在瓷盘内仿佛一朵绽放开来的奇特花瓣。
面对如此刀工，长老也微微睁开双眼。这一眼倒是无关紧要，只是长老居然看见那方肉居然还燃烧着淡淡的余火，本应红嫩多汁的肉块居然质变成一块块赤红的晶体！以长老的感知能力，自然能够看出这是对能力成长极为有意的能量晶体！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从开餐以来就一直熬煮麻辣酱料的那口小锅。
不过，身怀黑血的长老也就是多看几眼，略感惊异罢了。他看着中年男人把堪比小型火药弹的能量晶体吞入口中，缓缓说道，“大人，北境战场有族内后裔和五千铁骑，更有大人牵头的费尔斯克、索尔德隆以及断罪领，应付一头少狼不成问题。倒是大人这边，老朽有个情报要向上汇报。”
“说。”
“前段时间，一艘齐柏林飞艇在北境外海上空出现。”
“齐柏林？”史凯李丹把口中的能量晶体咬得粉碎，四溢的乱流从男人的鼻孔中泻出，形成一股艳红的气息，“确认是齐柏林？”
“虽然南陆工业制造远超北境，但像齐柏林那样的时代奇迹，恐怕不会给人认错的余地。”
“老朽还听闻，南陆新晋贵族暴风狮鹫以及三叉戟，都是王室的坚定拥护者。不论是朝堂之上，抑或疆域领土，大人都要做好万全打算。”
“除去黄金狮子，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给食人花带来威胁。”史凯李丹冷哼一声，“南陆这边不需要你担心。况且，七神的古庙新近又挖掘发现了一处。”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在北境闹成什么样子我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要把你那个黑血圣主的爪子伸到南陆来。”
话音刚落，灯火通亮的房间被潮水般的黑暗吞噬。分不清远近的嘶吼和低语，自黑暗深处响起，枯坐在靠椅上的长老发出难听的干笑。
男人放下手中刀叉，抬头看了一眼长老，“看来你又向完全体迈进了一步。”听到完全体几个字，老者长袍下忽然伸出一截紫黑色的触手，一股难以言状的压迫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触手仿佛感应到了史凯李丹的存在，闪电般向男子狠狠砸去！一枚淡白色的月牙忽然蹿上史凯李丹的手掌，触手在千钧一发之刻停留在月牙前，犹豫了一会就缩回长老的长袍内。
“大人。”
“无妨。”史凯李丹挥手散去月牙，“这是他们的本能，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
“我多一句嘴，北方的熊彼德长老，”一个冰冷、潮湿的沙哑嗓音响起，长老垂下的眼帘惊讶地睁开了少些，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觉察到这个声音主人的存在，如果不是他现在开口说话，恐怕长老都会认为这顿丰盛的午宴只有自己和史凯李丹·巴斯提恩，食人花家族的帝国大公爵，“就算是恩希尔那头老狮子，也不敢对巴斯提恩大公如此无理。”
长老把自己的身形退回身后的黑暗中，只留下一对依稀看得见的眸子。
“不过既然是大公说话了，我这个下人也就只能吠上几声而已。”那声音又说道。
“老朽明白。”长老慢慢抬起头，房间中的黑暗又如潮水般退去。适才明亮燃烧的灯火如今只有一点火星在勉强维持着，墙壁上更是覆盖一层紫黑色的浑浊液体。
“退下吧。”史凯李丹说道。
紫黑色的触手把长老卷在其中，随后炸碎成一团黑雾。
“北方的形势，应该是跟着计划走了。”
“那个女人，我们还要想办法对付。”
“她撑不了太久了，”史凯李丹眯起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杀意，“多特蒙德人马上就要和我们开战了，没有圣域高阶强者的支持，就算是恩希尔也无法改变战争的整体形势，我估计老狮子把齐柏林调过去就是为了巩固战线的事，他这样做完全是对我置之不理，不清楚他是留有后手还是完全在赌博。至于那个女人的家底，早在五十年前支援焦黑猎人的时候就打光了，除了传火祭她没有一点翻盘的余地。猫头鹰那边关于白石城的消息是怎么说的？”
“欧赛特那个老东西，据说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似乎在全心全意照顾那个新生儿，不过白石城的军力一直是在集结，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大动作。”
“如果白石城真的打算发动军事行动，后果不堪设想。光是那些神圣牧师和圣殿骑士，足以荡平任何一个贵族领主，就算是九大豪门与白石城相比也还是差了一截。”
“真要发展到那一步，也是传火祭之后的事了。”
“的确，传火祭之后整个王朝的历史将被改写，到时将会是一片纷繁乱世。”
“大人，”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把那个任务交给海洛伊丝，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流淌着高贵的巴斯提恩血脉，又是族里的长女，”食人花大公冷冷地说道，“如果这点事都不能完成，我就打碎她全身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