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无法改变的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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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晔没有在宫里纠缠，手头的事情多得要命，其中不少是急需解决的，不然就会影响下一步的工作。
“坐吧，虚礼都免了。袁有孝，纸币发行已有10天了，下面有什么反应？”
现在，李晔最关心的就是纸币，它不同于其它的贵金属钱币。
只要站稳脚跟，很容易左右市场。
“圣上，情况不算好。第一批纸币是作为薪资发放，地点就在咱们长安城。到昨天为止，所有的纸币已经全部回笼。虽然没有造成物价波动，可如果继续下去，必然造成物重钱轻的局面。”
袁有孝的脸色很差，看来最近并没有好好的休息。
想想也是，之前他可是拍胸脯保证纸币能够站稳脚跟，谁知道第一回合就头破血流。
李晔道：“这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因为人们有一个从旧的心态，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都比较差。加上之前的政府信用为负数，人们对纸币当然是疑虑重重。
不过，朝廷既然发行的纸币，自然要把它推行下去。从今以后，朝廷采购只支付、收取纸币，京兆、山南、金商、剑南的金银铜币将于年内停止流通，持有者可以到银行进行兑换。
杜相，你们也要对各衙门的官吏进行宣传，银行发行的纸币是有准备金的，绝不是滥发一气。就算要把所有的钱都兑换成物资，也不要一窝蜂的上，搞得整个长安人心惶惶的，这叫什么事啊！”
杜让能脸上一红，那天的薪资刚刚到手，娘子立刻派人将其换成粮食、布匹、食盐。
他忍不住说了几句，结果被娘子骂个狗血淋头。
“以前发的虽然是废铜烂铁，可好歹市面上还收。这次干脆用起纸来了，有那个傻子会接？”
面对这样的言语，杜让能也只能哑口无言。
毕竟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人们自然觉得金银保险。
“杜相，你在想什么？”看杜让能神游天外的样子，李晔轻呼了一声。
“哦！”杜让能如梦方醒一般，干咳几声化解尴尬之后，他说道：“纸币的发行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这也在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咱们能保持物资供应，就一定能让纸币站稳脚跟。”
“对，当务之急是保证物资供应，现在因原料而停工的大半是丝织厂。因为天旱的原因，桑田几乎都荒废了。以臣估计明后两年的丝绸出产也会受影响，如果不能保证供应，恐怕会被某些人利用。”刘崇望接口说道。
他现在主管经济，对这些情况也比较了解。
李晔道：“朕还巴不得什么人炒作丝绸呢！收复长安时，府库共有57万匹丝绸。在粮食风波中，这个数字扩大到9万匹。等打败杨复恭后，这个数字攀升117万。这还没有算各地仓库中储备的，要是加起来突破00万匹根本没有问题。
本来这是一笔大钱，但是西边的丝绸之路被陇右吐蕃隔绝，东边的海路又被藩镇把持着。只能将它们堆放到仓库里不说，朕还得花大钱保管，否则要不了多久，它们全都得坏掉。”
刘崇望笑道：“圣上，今年虽然兵戈不息，但赏赐的对象都是战斗英雄，所以消耗的数量并不算太多。否则这区区的百万匹，恐怕早已经消耗一空了。以臣愚见，府库中至少保持百万匹丝绸，才能应对不时之需。”
李晔道：“就按照刘相的意思办吧！各种物资的进出要严密监控，无论什么的异动都必须及时上报，以保证朝廷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袁有孝道：“圣上，第一批纸币已经回笼，第二批纸币是不是暂停印刷，否则增加储备成本不说，一旦流入市场恐怕会引起物价的波动。”
刘崇望又接口说道：“臣的意见与袁行长相同，既然第一批纸币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成绩，再印制第二批钞票的风险就太大了，这个时候还是求稳吧！”
李晔听了轻笑道：“我知道你们两位的意思，是怕朕大手一挥将两批钞票都放到市场上，从而造成通货膨胀。朕还是有点眼力劲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
第二批货币照常印制，依旧储存在央行的库房当中，这一部分钱可以用于贷款，毕竟钢铁、水泥等等物资还在国家监管之列，那些商人也只能拿着纸币购买。等到他们还款时，银行也只收纸币。时间久了，商人就会发现纸币的好处。只要他们愿意推广，纸币就能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袁有孝，央行这一块你做得很好，成绩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商业银行那一块就做的很糟糕，甚至要被点名批评。首先你们没搞懂百姓最怕的是什么，这里我不想打哑谜，就直接告诉你答案。
百姓最怕的是收到伪钞，可农业银行的职员却从未进行相关宣传。可以说百姓对唐元的了解，甚至还不如你那个茶庄的飞钱。若换成是你，你又敢接受纸币吗？”
袁有孝不禁愣了一下，说道：“圣上，某在之前已经给农业银行的经理下过命令，让他务必要宣传纸币的各种好处，以及防伪标识。难道他并没有照办？”
李晔并没有驳斥，只是拿起手边的一份报纸，说道：“这是今天早上的参考消息，想必在坐个人的办公室都有人送去了。其中的第二版有一篇文章，纸币发行遇到挫折二三见，其中就列举了更多例子。希望袁行长看了之后，对本行业进行一次改革。”
说到这儿，李晔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在之前他已经预料到银行国有化会造成很多问题。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居然出现得这么早。
如果再持续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年，整个银行都会变成烂摊子。
到时候别说是产生利润，搞不好还得花大价钱养着。
这片刻思考，已经足够袁有孝看完文章。
此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差。
“臣有罪，还请圣上责罚。”袁有孝惶恐的说道。
虽然银行暴露的问题还不大，但作为一个商人，他也知道后果是什么。
李晔摇头道：“这个问题不能全怪你，是朕太想当然了，以为靠着规章制度，就能让某些人收敛。结果是自家人查自家人，这还有什么作用。
商业银行国有持股的比例将继续下降，最后保持在百分之二十五，职员也采取雇员制。至于如何运作，就由你去制定规矩吧！”
“是！”袁有孝连忙回答道。
李晔叹了口气道：“国营这种老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根治啊！”（未完待续）
李晔没有在宫里纠缠，手头的事情多得要命，其中不少是急需解决的，不然就会影响下一步的工作。
“坐吧，虚礼都免了。袁有孝，纸币发行已有10天了，下面有什么反应？”
现在，李晔最关心的就是纸币，它不同于其它的贵金属钱币。
只要站稳脚跟，很容易左右市场。
“圣上，情况不算好。第一批纸币是作为薪资发放，地点就在咱们长安城。到昨天为止，所有的纸币已经全部回笼。虽然没有造成物价波动，可如果继续下去，必然造成物重钱轻的局面。”
袁有孝的脸色很差，看来最近并没有好好的休息。
想想也是，之前他可是拍胸脯保证纸币能够站稳脚跟，谁知道第一回合就头破血流。
李晔道：“这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因为人们有一个从旧的心态，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都比较差。加上之前的政府信用为负数，人们对纸币当然是疑虑重重。
不过，朝廷既然发行的纸币，自然要把它推行下去。从今以后，朝廷采购只支付、收取纸币，京兆、山南、金商、剑南的金银铜币将于年内停止流通，持有者可以到银行进行兑换。
杜相，你们也要对各衙门的官吏进行宣传，银行发行的纸币是有准备金的，绝不是滥发一气。就算要把所有的钱都兑换成物资，也不要一窝蜂的上，搞得整个长安人心惶惶的，这叫什么事啊！”
杜让能脸上一红，那天的薪资刚刚到手，娘子立刻派人将其换成粮食、布匹、食盐。
他忍不住说了几句，结果被娘子骂个狗血淋头。
“以前发的虽然是废铜烂铁，可好歹市面上还收。这次干脆用起纸来了，有那个傻子会接？”
面对这样的言语，杜让能也只能哑口无言。
毕竟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人们自然觉得金银保险。
“杜相，你在想什么？”看杜让能神游天外的样子，李晔轻呼了一声。
“哦！”杜让能如梦方醒一般，干咳几声化解尴尬之后，他说道：“纸币的发行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这也在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咱们能保持物资供应，就一定能让纸币站稳脚跟。”
“对，当务之急是保证物资供应，现在因原料而停工的大半是丝织厂。因为天旱的原因，桑田几乎都荒废了。以臣估计明后两年的丝绸出产也会受影响，如果不能保证供应，恐怕会被某些人利用。”刘崇望接口说道。
他现在主管经济，对这些情况也比较了解。
李晔道：“朕还巴不得什么人炒作丝绸呢！收复长安时，府库共有57万匹丝绸。在粮食风波中，这个数字扩大到9万匹。等打败杨复恭后，这个数字攀升117万。这还没有算各地仓库中储备的，要是加起来突破00万匹根本没有问题。
本来这是一笔大钱，但是西边的丝绸之路被陇右吐蕃隔绝，东边的海路又被藩镇把持着。只能将它们堆放到仓库里不说，朕还得花大钱保管，否则要不了多久，它们全都得坏掉。”
刘崇望笑道：“圣上，今年虽然兵戈不息，但赏赐的对象都是战斗英雄，所以消耗的数量并不算太多。否则这区区的百万匹，恐怕早已经消耗一空了。以臣愚见，府库中至少保持百万匹丝绸，才能应对不时之需。”
李晔道：“就按照刘相的意思办吧！各种物资的进出要严密监控，无论什么的异动都必须及时上报，以保证朝廷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袁有孝道：“圣上，第一批纸币已经回笼，第二批纸币是不是暂停印刷，否则增加储备成本不说，一旦流入市场恐怕会引起物价的波动。”
刘崇望又接口说道：“臣的意见与袁行长相同，既然第一批纸币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成绩，再印制第二批钞票的风险就太大了，这个时候还是求稳吧！”
李晔听了轻笑道：“我知道你们两位的意思，是怕朕大手一挥将两批钞票都放到市场上，从而造成通货膨胀。朕还是有点眼力劲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
第二批货币照常印制，依旧储存在央行的库房当中，这一部分钱可以用于贷款，毕竟钢铁、水泥等等物资还在国家监管之列，那些商人也只能拿着纸币购买。等到他们还款时，银行也只收纸币。时间久了，商人就会发现纸币的好处。只要他们愿意推广，纸币就能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袁有孝，央行这一块你做得很好，成绩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商业银行那一块就做的很糟糕，甚至要被点名批评。首先你们没搞懂百姓最怕的是什么，这里我不想打哑谜，就直接告诉你答案。
百姓最怕的是收到伪钞，可农业银行的职员却从未进行相关宣传。可以说百姓对唐元的了解，甚至还不如你那个茶庄的飞钱。若换成是你，你又敢接受纸币吗？”
袁有孝不禁愣了一下，说道：“圣上，某在之前已经给农业银行的经理下过命令，让他务必要宣传纸币的各种好处，以及防伪标识。难道他并没有照办？”
李晔并没有驳斥，只是拿起手边的一份报纸，说道：“这是今天早上的参考消息，想必在坐个人的办公室都有人送去了。其中的第二版有一篇文章，纸币发行遇到挫折二三见，其中就列举了更多例子。希望袁行长看了之后，对本行业进行一次改革。”
说到这儿，李晔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在之前他已经预料到银行国有化会造成很多问题。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问题居然出现得这么早。
如果再持续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年，整个银行都会变成烂摊子。
到时候别说是产生利润，搞不好还得花大价钱养着。
这片刻思考，已经足够袁有孝看完文章。
此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差。
“臣有罪，还请圣上责罚。”袁有孝惶恐的说道。
虽然银行暴露的问题还不大，但作为一个商人，他也知道后果是什么。
李晔摇头道：“这个问题不能全怪你，是朕太想当然了，以为靠着规章制度，就能让某些人收敛。结果是自家人查自家人，这还有什么作用。
商业银行国有持股的比例将继续下降，最后保持在百分之二十五，职员也采取雇员制。至于如何运作，就由你去制定规矩吧！”
“是！”袁有孝连忙回答道。
李晔叹了口气道：“国营这种老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根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