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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鼠魔永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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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什么？”程淼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也没有奢求什么答案，继续道：“刚刚从那只大孔雀那儿问到了点消息，听说那只突然出现的七星妖魔是只妖狐，不知道怎么会流落到冥王的地盘上，还来抢这么一座偏远的城市。”
“妖狐，是南边寒王的种族，纯血妖狐只能是寒王血脉，不可能流落在外，而且寒王和冥王关系极差。”程守秦补充道。
“那就是说这一只不是纯血咯？若是妖狐赢了，冥王不会有意见？”程淼摸着下巴，笑嘻嘻地揣测起来。
“不会，冥王不善管理，他手下的大总管才是冥王领土的掌权人。”
“有它的传言吗？”
“没有，大总管十分神秘，常年同冥王一起驻守王城，听说上次仙魔大战之后，大总管身受重伤，之后再未现身魔界。”
看来程守秦虽然在魔界待了很多年，但毕竟还是一个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小可怜，对高层局势和人物的了解并没有多深。
程淼也就停下了追问，说话间，他们也已经来到了一座外表看上去还不错的四方小院门前。
妖魔的建筑风格就是突出一个词——粗犷。
能用石头堆的，就绝对不用第二种材料，因此猎马城内全都是一座座或高或矮、或圆或方的石头房屋。
妖魔的世界里，一切靠拳头说话，房子自然也是抢来的。
而程淼等人既然决定了要走最高调的路线，那么抢房子自然也不能随便找个小破房就了事，不大闹一场，怎么让猎马城的新主人多看一眼？
眼前这个四四方方，外表十分规矩齐整的小院，在整个猎马城奇形怪状的建筑里称得上是独树一帜了，而且看起来还很新，地理位置在猎马城中心圈外，说明这房子的主人刚搬进去不久。
选定了房子，自然没什么好多说的，抢人东西哪有客客气气的？
程守秦不知从那儿捡来一块大石头，举手就扔了进去。
石块尚还在半空，就被一股气劲轰碎，霎时间，一股五星妖魔的威压从中弥漫出来。
“哪个瘪犊子，敢来抢你大爷的房？！”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方院里跳出来，砸在程淼等人的地上，扬起一阵灰尘，从中走出一个肌肉虬结，身材高大壮硕的猴子。
“我家少爷看上了你这房子，是你的福气，还不赶快让出来？”程淼一步迈出，嚣张跋扈地叫嚣道。
有意无意地激发了几分身上魔王结晶的气息，身处冥王的领土，谁人不识这种气息。
那猴妖气势当即便软了几分，权衡一番后便要退却，却看到了正坐在轮椅上，一副病恹恹样子的商彦谨。
他铜铃大的眼睛顿时一眯，再看了一眼程淼和程守秦的实力，脸色一变，冷哼一声。
“我倒说是哪里来的小杂兵，一个残废，一个半魔，不知从哪儿骗来偷来的魔王结晶就想来招摇撞骗，老子可没那么好骗！”
“看拳！”
那比周围房子还要高大的身影猛地举起手掌，一巴掌拍了下来。
程淼脸色一沉，拔剑便刺，不挡不退，出手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长剑之上魔气四溢，血煞之气缭绕，一看便知是斩了不知多少同类和人类的凶器。
猴妖本就心存疑虑，自然不想一命换一命，连忙收回手，化掌为拳，直冲程淼当头砸下。
可另一边，程守秦却已经变作了妖魔形态，威势大涨，眨眼间就变得同猴妖相差无几了，赶在程淼之前，接住了那一拳。
同时，程淼也极有默契，刚刚那不顾死活的气势瞬间变化，竟是一个假动作。
此时猴妖被程守秦拦住，她才旋身来到猴妖身侧，长剑化刀，两道灰黑刀光刺破空间斩向猴妖脖颈！
……
在姐弟两人的默契配合之下，猴妖很快便不敌溃败，匆匆逃走。
程淼站在围墙上，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妖魔，眸光森冷，振刀甩出上面残留的黑血，“滚！”
一声厉呵之后，顿时让一众妖魔连忙缩头逃走。
不愧是贵族出身，随便两个三星的仆人都能轻松打败五星妖魔，要知道那只猴妖可是这猎马城里除了贵族外，有头有脸的强者了，也是角斗场的常胜将军。
这会儿可没人敢触他们的霉头。
等周围没人了，程淼才越下墙头，从内部把石门给推开，虽然外面看着是四四方方，干净气派，但里面，那真是沿袭了妖魔一贯的风格。
深刻诠释了什么叫所见即所得，整个房子只有那四面围墙，里面是露天的石桌石凳……
关上门，布下隔音阵法，程淼才深深地叹气。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无碍，本就不会在这里长久驻足。”商彦谨推着轮椅来到她身边，轻轻拂过她的肩。
程守秦随意地坐在地上，淡淡道：“这才是正常情况，按照妖魔的习惯，其实连城市都不会出现，你们看到的这些只是以前每一次仙魔大战，妖魔从现世学来的东西，妖魔没有除宣誓主权以外的享乐心理。”
房子里只有一个凳子，被程淼坐了。
程淼回想起一路行来，自己看到的，或是听程守秦讲解的魔界风俗人情，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一路上确实看不到像人类社会那样的各种娱乐，只有无尽的战斗与征服。
唯一与享乐搭上边的声色场所，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披着青楼皮子的集中交配场所而已。本质上仍然是遵循着自然界那套弱肉强食的规律与身体本能。
程淼不由得思考起来，他们所在猎马城，只是冥王领土内一个不起眼的边境小城市，里面的城主不过七星，城主以外的妖魔最高不超过五星。
换算成人类的话，六星灵修，才算是刚刚脱离人类的范畴，进入另一个物种体系。
那么到了妖魔这里，是不是也会不一样呢？那些六星以上的妖魔，还有所谓的“贵族”，是不是也能脱离动物的范畴呢？
不知为何，程淼眼前浮现出了那只被封印在乌山不知多少年的妖魔。
它最后放弃自爆，也要冲进魔界的行为，有多少是出于对回家的渴望？
程淼被自己天真的想法逗笑了。
对方恐怕更多的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吧，回到魔界说不定就能摆脱镇妖符了。
“你在想什么？”
程淼一抬头，对上的就是商彦谨担忧的眼睛，她莫名心头一跳，察觉到了什么。
迅速扬起笑容，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我和程守秦按计划去角斗场和赌场找鼠魔，你一人留在此处一定要小心。”
商彦谨的形象太突出，方才他们那么一闹，不大的猎马城里很快就会传开他们的消息。
堂堂贵族少爷，亲自外出打探消息，难免落了下乘。
于是便决定商彦谨留在原地，而且说不定那头上两个正打生打死的家伙很快就要派人来拉拢他们了。
“自然，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强。”商彦谨凝视着她，突然抬手在她脸上擦过。
温凉的指腹带着轻轻的摩擦力，若有似无，却平白让程淼心里一阵悸动。
“有血。”
程淼还在发愣，便看到对方指尖上那一点血渣。
那一点悸动转瞬即逝，程淼莫名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连忙落荒而逃。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商彦谨最近有些不太对劲，但她还没想清楚，只知道自己貌似不太讨厌对方的靠近。
说不清是因为要演戏，所以对他提前撤下了防备，还是……这么短的时间，她便已经对其卸下了心房？
程淼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在一旁旁观了全过程的程守秦开口，“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大方追求？”
他在魔界长大，就不认识含蓄这两个字。
当然了，在魔界，这两个字有另外一个词语替换——磨叽。
但是商彦谨只是半睁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苦笑一声：“……我曾做过一件错事，她若是知道，恐怕未来都不会同我再有半点交集了。”
“那你就不该追求她，她若是爱上你了，再知道这件事岂不是更痛苦？”
所谓旁观者清，程守秦这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令商彦谨顿时头脑一清，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差点让程淼又一次陷入相同的痛苦之中。
一旁程守秦的话，仍在继续。
“给不给你机会，应该看她怎么选吧，你不能抱着先上车后买票的态度去撩拨人家，妖魔都不会这样。”
商彦谨陷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想通了，抱着松了一口气的态度低笑道：
“你说得对……等离开魔界，我就……”全都告诉她。
话没说完，他便察觉到周围好像有点冷清，抬头一看，程守秦早就没影了。
“……”
商彦谨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捂住额头，清澈的眼中满溢深情与忐忑。
淼淼，希望你到时候能原谅我吧。
——
角斗场，无须任何人定位带路，便能轻易找到的地方。
因为整座城内，唯有那一处，人声鼎沸，魔气冲天而起。
不知道多少次你死我活的厮杀之下，角斗场内的血煞之气早已化作一层风吹不散的血雾，牢牢包裹着这处庞大而简陋的露天角斗场。
还未靠近，程淼便被里面那震天的喧嚣声吵得脑瓜子嗡嗡，以观众的身份进入，根本不需要任何凭证检查。
一进去，呼吸之中都带着独属于妖魔的腥臭味，那些血煞之气成为了此地绝佳的氛围催化剂。
就连程淼都在看到了中间角斗场上的景象时，眼中都划过了一抹兴奋与红色。
但很快，她便察觉到不对，强行将这股亢奋的情绪压了下来。
她开始在一众妖魔之中寻找那个独特的存在，只要有比赛，就会催生出对输赢的争论与赌博。
角斗场更是其中之最。
根绝程守秦的说法，在角斗场里，鼠魔一般会和角斗场的主人进行交易，垄断角斗场的赌盘。
因此，只要进去之后，在观众台找那个最显眼的下注台，就能找到鼠魔，当然了，不可能是它们的本体。
程淼悄悄来到观众台的最高处，俯视整个角斗场，台下正在进行的厮杀她自然也纳入了眼中。
那是一只独角牛与一个背生双翼的人形妖魔的战斗，目前来看，似乎是鸟人占上风，但那独角牛一身厚铠，即便被鸟人压着打，也能撑好一会儿，它正在寻找机会反杀。
但这样一来，观赏性就大打折扣，来这里的妖魔，谁不是来看最残忍，最一边倒的厮杀虐杀的？
观众台上的热情正在持续削减，就在这时，程淼捕捉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唉，下注了下注了，四连胜大牛对战新人鸟，赔率10:1啊，想下注的尽快……”
程淼循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一大群乌泱泱的妖魔往那声音的地方涌去，其中还不时有一些常驻此地者的调侃。
“鼠老头，今儿个是得了什么小道消息啊？来这么晚，放这种赔率，想把口袋里的魔石赔光是不？”
“多的不说了，鸟人给我来个五十魔石。”
“嘿嘿嘿，新人吧？哥哥教你，这鼠老头的赔率，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得反着买，大牛给我来一百。”
……
那边一群妖魔拥挤推搡，程淼没有过去凑热闹，反而是多看了两眼台上的情况，又着重观察起来开盘者。
那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的矮个妖魔，实力不过三星，外表是个直立而起的老鼠，一双眼睛贼头贼脑的，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马褂衣服。
此刻它面前正挤满了来下注的妖魔，一袋一袋地收着魔石，嘴都笑开了花了，听见那些老油条的调侃，也是滴水不漏地全搪塞了回去，一点儿口风都不露。
程淼蹲在上面看了好半天，发现虽然这个赔率很古怪，但是买新人鸟的妖魔还是占了多数，毕竟台上的情况是有目共睹的。
鸟人明显占上风，只要把独角牛的体力耗尽，接下来就是观众们喜闻乐见的血腥场面。
所以买独角牛的人其实只是一些老油条罢了，程淼毕竟是首富之女，这其中的猫腻稍微一算就能看出来。
只要最终的结果是独角牛赢，即便是赔了十倍的魔石出去，这鼠魔能赚下来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愧是以狡诈着称的鼠魔，就没有吃亏这一说。
“咳什么？”程淼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也没有奢求什么答案，继续道：“刚刚从那只大孔雀那儿问到了点消息，听说那只突然出现的七星妖魔是只妖狐，不知道怎么会流落到冥王的地盘上，还来抢这么一座偏远的城市。”
“妖狐，是南边寒王的种族，纯血妖狐只能是寒王血脉，不可能流落在外，而且寒王和冥王关系极差。”程守秦补充道。
“那就是说这一只不是纯血咯？若是妖狐赢了，冥王不会有意见？”程淼摸着下巴，笑嘻嘻地揣测起来。
“不会，冥王不善管理，他手下的大总管才是冥王领土的掌权人。”
“有它的传言吗？”
“没有，大总管十分神秘，常年同冥王一起驻守王城，听说上次仙魔大战之后，大总管身受重伤，之后再未现身魔界。”
看来程守秦虽然在魔界待了很多年，但毕竟还是一个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小可怜，对高层局势和人物的了解并没有多深。
程淼也就停下了追问，说话间，他们也已经来到了一座外表看上去还不错的四方小院门前。
妖魔的建筑风格就是突出一个词——粗犷。
能用石头堆的，就绝对不用第二种材料，因此猎马城内全都是一座座或高或矮、或圆或方的石头房屋。
妖魔的世界里，一切靠拳头说话，房子自然也是抢来的。
而程淼等人既然决定了要走最高调的路线，那么抢房子自然也不能随便找个小破房就了事，不大闹一场，怎么让猎马城的新主人多看一眼？
眼前这个四四方方，外表十分规矩齐整的小院，在整个猎马城奇形怪状的建筑里称得上是独树一帜了，而且看起来还很新，地理位置在猎马城中心圈外，说明这房子的主人刚搬进去不久。
选定了房子，自然没什么好多说的，抢人东西哪有客客气气的？
程守秦不知从那儿捡来一块大石头，举手就扔了进去。
石块尚还在半空，就被一股气劲轰碎，霎时间，一股五星妖魔的威压从中弥漫出来。
“哪个瘪犊子，敢来抢你大爷的房？！”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方院里跳出来，砸在程淼等人的地上，扬起一阵灰尘，从中走出一个肌肉虬结，身材高大壮硕的猴子。
“我家少爷看上了你这房子，是你的福气，还不赶快让出来？”程淼一步迈出，嚣张跋扈地叫嚣道。
有意无意地激发了几分身上魔王结晶的气息，身处冥王的领土，谁人不识这种气息。
那猴妖气势当即便软了几分，权衡一番后便要退却，却看到了正坐在轮椅上，一副病恹恹样子的商彦谨。
他铜铃大的眼睛顿时一眯，再看了一眼程淼和程守秦的实力，脸色一变，冷哼一声。
“我倒说是哪里来的小杂兵，一个残废，一个半魔，不知从哪儿骗来偷来的魔王结晶就想来招摇撞骗，老子可没那么好骗！”
“看拳！”
那比周围房子还要高大的身影猛地举起手掌，一巴掌拍了下来。
程淼脸色一沉，拔剑便刺，不挡不退，出手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长剑之上魔气四溢，血煞之气缭绕，一看便知是斩了不知多少同类和人类的凶器。
猴妖本就心存疑虑，自然不想一命换一命，连忙收回手，化掌为拳，直冲程淼当头砸下。
可另一边，程守秦却已经变作了妖魔形态，威势大涨，眨眼间就变得同猴妖相差无几了，赶在程淼之前，接住了那一拳。
同时，程淼也极有默契，刚刚那不顾死活的气势瞬间变化，竟是一个假动作。
此时猴妖被程守秦拦住，她才旋身来到猴妖身侧，长剑化刀，两道灰黑刀光刺破空间斩向猴妖脖颈！
……
在姐弟两人的默契配合之下，猴妖很快便不敌溃败，匆匆逃走。
程淼站在围墙上，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妖魔，眸光森冷，振刀甩出上面残留的黑血，“滚！”
一声厉呵之后，顿时让一众妖魔连忙缩头逃走。
不愧是贵族出身，随便两个三星的仆人都能轻松打败五星妖魔，要知道那只猴妖可是这猎马城里除了贵族外，有头有脸的强者了，也是角斗场的常胜将军。
这会儿可没人敢触他们的霉头。
等周围没人了，程淼才越下墙头，从内部把石门给推开，虽然外面看着是四四方方，干净气派，但里面，那真是沿袭了妖魔一贯的风格。
深刻诠释了什么叫所见即所得，整个房子只有那四面围墙，里面是露天的石桌石凳……
关上门，布下隔音阵法，程淼才深深地叹气。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无碍，本就不会在这里长久驻足。”商彦谨推着轮椅来到她身边，轻轻拂过她的肩。
程守秦随意地坐在地上，淡淡道：“这才是正常情况，按照妖魔的习惯，其实连城市都不会出现，你们看到的这些只是以前每一次仙魔大战，妖魔从现世学来的东西，妖魔没有除宣誓主权以外的享乐心理。”
房子里只有一个凳子，被程淼坐了。
程淼回想起一路行来，自己看到的，或是听程守秦讲解的魔界风俗人情，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一路上确实看不到像人类社会那样的各种娱乐，只有无尽的战斗与征服。
唯一与享乐搭上边的声色场所，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披着青楼皮子的集中交配场所而已。本质上仍然是遵循着自然界那套弱肉强食的规律与身体本能。
程淼不由得思考起来，他们所在猎马城，只是冥王领土内一个不起眼的边境小城市，里面的城主不过七星，城主以外的妖魔最高不超过五星。
换算成人类的话，六星灵修，才算是刚刚脱离人类的范畴，进入另一个物种体系。
那么到了妖魔这里，是不是也会不一样呢？那些六星以上的妖魔，还有所谓的“贵族”，是不是也能脱离动物的范畴呢？
不知为何，程淼眼前浮现出了那只被封印在乌山不知多少年的妖魔。
它最后放弃自爆，也要冲进魔界的行为，有多少是出于对回家的渴望？
程淼被自己天真的想法逗笑了。
对方恐怕更多的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吧，回到魔界说不定就能摆脱镇妖符了。
“你在想什么？”
程淼一抬头，对上的就是商彦谨担忧的眼睛，她莫名心头一跳，察觉到了什么。
迅速扬起笑容，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我和程守秦按计划去角斗场和赌场找鼠魔，你一人留在此处一定要小心。”
商彦谨的形象太突出，方才他们那么一闹，不大的猎马城里很快就会传开他们的消息。
堂堂贵族少爷，亲自外出打探消息，难免落了下乘。
于是便决定商彦谨留在原地，而且说不定那头上两个正打生打死的家伙很快就要派人来拉拢他们了。
“自然，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强。”商彦谨凝视着她，突然抬手在她脸上擦过。
温凉的指腹带着轻轻的摩擦力，若有似无，却平白让程淼心里一阵悸动。
“有血。”
程淼还在发愣，便看到对方指尖上那一点血渣。
那一点悸动转瞬即逝，程淼莫名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连忙落荒而逃。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商彦谨最近有些不太对劲，但她还没想清楚，只知道自己貌似不太讨厌对方的靠近。
说不清是因为要演戏，所以对他提前撤下了防备，还是……这么短的时间，她便已经对其卸下了心房？
程淼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在一旁旁观了全过程的程守秦开口，“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大方追求？”
他在魔界长大，就不认识含蓄这两个字。
当然了，在魔界，这两个字有另外一个词语替换——磨叽。
但是商彦谨只是半睁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苦笑一声：“……我曾做过一件错事，她若是知道，恐怕未来都不会同我再有半点交集了。”
“那你就不该追求她，她若是爱上你了，再知道这件事岂不是更痛苦？”
所谓旁观者清，程守秦这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令商彦谨顿时头脑一清，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差点让程淼又一次陷入相同的痛苦之中。
一旁程守秦的话，仍在继续。
“给不给你机会，应该看她怎么选吧，你不能抱着先上车后买票的态度去撩拨人家，妖魔都不会这样。”
商彦谨陷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想通了，抱着松了一口气的态度低笑道：
“你说得对……等离开魔界，我就……”全都告诉她。
话没说完，他便察觉到周围好像有点冷清，抬头一看，程守秦早就没影了。
“……”
商彦谨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捂住额头，清澈的眼中满溢深情与忐忑。
淼淼，希望你到时候能原谅我吧。
——
角斗场，无须任何人定位带路，便能轻易找到的地方。
因为整座城内，唯有那一处，人声鼎沸，魔气冲天而起。
不知道多少次你死我活的厮杀之下，角斗场内的血煞之气早已化作一层风吹不散的血雾，牢牢包裹着这处庞大而简陋的露天角斗场。
还未靠近，程淼便被里面那震天的喧嚣声吵得脑瓜子嗡嗡，以观众的身份进入，根本不需要任何凭证检查。
一进去，呼吸之中都带着独属于妖魔的腥臭味，那些血煞之气成为了此地绝佳的氛围催化剂。
就连程淼都在看到了中间角斗场上的景象时，眼中都划过了一抹兴奋与红色。
但很快，她便察觉到不对，强行将这股亢奋的情绪压了下来。
她开始在一众妖魔之中寻找那个独特的存在，只要有比赛，就会催生出对输赢的争论与赌博。
角斗场更是其中之最。
根绝程守秦的说法，在角斗场里，鼠魔一般会和角斗场的主人进行交易，垄断角斗场的赌盘。
因此，只要进去之后，在观众台找那个最显眼的下注台，就能找到鼠魔，当然了，不可能是它们的本体。
程淼悄悄来到观众台的最高处，俯视整个角斗场，台下正在进行的厮杀她自然也纳入了眼中。
那是一只独角牛与一个背生双翼的人形妖魔的战斗，目前来看，似乎是鸟人占上风，但那独角牛一身厚铠，即便被鸟人压着打，也能撑好一会儿，它正在寻找机会反杀。
但这样一来，观赏性就大打折扣，来这里的妖魔，谁不是来看最残忍，最一边倒的厮杀虐杀的？
观众台上的热情正在持续削减，就在这时，程淼捕捉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唉，下注了下注了，四连胜大牛对战新人鸟，赔率10:1啊，想下注的尽快……”
程淼循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一大群乌泱泱的妖魔往那声音的地方涌去，其中还不时有一些常驻此地者的调侃。
“鼠老头，今儿个是得了什么小道消息啊？来这么晚，放这种赔率，想把口袋里的魔石赔光是不？”
“多的不说了，鸟人给我来个五十魔石。”
“嘿嘿嘿，新人吧？哥哥教你，这鼠老头的赔率，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得反着买，大牛给我来一百。”
……
那边一群妖魔拥挤推搡，程淼没有过去凑热闹，反而是多看了两眼台上的情况，又着重观察起来开盘者。
那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的矮个妖魔，实力不过三星，外表是个直立而起的老鼠，一双眼睛贼头贼脑的，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马褂衣服。
此刻它面前正挤满了来下注的妖魔，一袋一袋地收着魔石，嘴都笑开了花了，听见那些老油条的调侃，也是滴水不漏地全搪塞了回去，一点儿口风都不露。
程淼蹲在上面看了好半天，发现虽然这个赔率很古怪，但是买新人鸟的妖魔还是占了多数，毕竟台上的情况是有目共睹的。
鸟人明显占上风，只要把独角牛的体力耗尽，接下来就是观众们喜闻乐见的血腥场面。
所以买独角牛的人其实只是一些老油条罢了，程淼毕竟是首富之女，这其中的猫腻稍微一算就能看出来。
只要最终的结果是独角牛赢，即便是赔了十倍的魔石出去，这鼠魔能赚下来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愧是以狡诈着称的鼠魔，就没有吃亏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