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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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简单！你可以选择带她去你们信得过的任何一家医院！”
“我说了，我女儿没病！她根本不需要看什么医生！”
沈佳音点点头。“行吧。就当你女儿没病，可她跳楼跳车是不是事实？”
“她那是跟我们斗气！为了威胁我们！并不是因为什么抑郁症！”
“不管她因为什么，她跳楼跳车是不是事实？跳楼还算未遂，跳车是实实在在发生了吧？”
李思韵不吱声了。想起那天女儿直接开门跳车的一幕，她还是有些后怕的。
“不管她是真心想死，还是要以此来达到目的，她真的会这么做。跳楼也好，跳车也罢，都是很危险的动作，最重要的是，不是每次都运气那么好的。”
“万一被人吓到，或者脚下打滑，直接失足跌落去呢？万一车子是跑在高速路上或者刚好被另一辆车撞飞甚至碾压呢？”
李思韵狠狠地瞪她：“你闭嘴！不许诅咒我女儿！”
“先不说这是不是诅咒，即便是，也没什么用。但意外，没有人敢保证。哪怕你们是她的父母，给了她生命，你们也保证不了。”
“昨天财富广场的视频，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如果看了，你们应该有注意到，她情绪激动得一度差点踩空。运气再差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夫妻两终于不说话了。
“安臻今天跟我说，她想跟你们分开一段日子——”
“不行！”李思韵立马跳起来反对。
“她说你们都需要冷静。不然继续这么下去，你们都会疯掉，甚至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都清楚，如果事情真走到那一步，那个人一定是她。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这次说话的是安睿晨。
这个男人很少开口。看得出来，家里主导的人是李思韵。
沈佳音点点头。
“那就必须有所行动。不然悲剧的发生，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我知道，你们此刻的心情肯定很复杂，心疼、自责、委屈、恐惧、迷茫……或许自己都理不清楚。对任何正常的父母来说，这种事情都是很难接受的。”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问题所在，并对症下药。就像孩子腹痛，首先要做的是带她去医院，检查并确定病情，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就吃药。至于是因为妈妈做菜的时候炒得不够熟，还是孩子偷偷喝了太多冷饮，要怎么预防类似的事情再发生，那都是后面的事，对不对？”
李思韵和安睿宸没接话，但他们露出的若有所思，说明他们听进去了。
想了想，沈佳音又说。
“你们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上心。毕竟，安臻跟我非亲非故，我没必要淌这趟浑水，吃力还不讨好。”
沈佳音深深地吸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空，眼睛微微湿润。
只能拼一回演技了。
“我最要好的朋友，在高三那年自杀了，因为抑郁症。她的父母也是不承认孩子有病，反而认为她矫情、作，不懂得体贴父母......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愿意承认了，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只不过不是她的好朋友。
“我那时候对这个抑郁症也缺乏了解，不然的话，也许就能帮到她了。我经常做梦，梦到她从教学楼跳下去的那一幕，总是幻想着，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要帮她好好活下去。别的都不要紧，好好活着就行。”
说完这个，沈佳音就不再说话了。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安睿宸先开了口。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从此以后，不再管她？”
“先带她去看医生，搞清楚症结所在，然后才能对症下药。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暂时把她交给我。当然，去哪家医院，你们说了算。你们要是对我还有怀疑，我们可以先去一趟警察局。”
安臻要是在这期间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肯定跟她没完，但沈佳音做不到坐视不理。
这样年轻，这样美好的生命，总要为她拼一回。
“还有，她只要一拿笔，就会手发抖、胸口痛、冒冷汗......所以她最近不适合去学校，你们要给她请假。至于要不要休学，看过医生之后再做决定。”
李思韵一听，顿时急了：“什么？还要休学？那不行！她下个学期就高三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安臻从小是学霸，是他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自然也是父母的荣耀。
他们还几次得了家庭教育优秀案例一等奖，在学校可是备受关注的家庭。别班的老师，还有校领导，不时会去他们教室外面默默观察安臻的表现。
亲戚朋友同事也羡慕地夸奖她工作出色，家庭幸福，连孩子都比别人优秀，简直是人生赢家？
安臻一旦休学，那么她得病的事情就彻底瞒不住了，别人会用什么眼光看他们？
她晒出去的那些家庭教育优秀案例的奖状，是不是就成了她撒谎的罪证，和别人嘲笑她的理由？
沈佳音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暂时把两个人说服，然后让他们先回家，她则回到病房。
安臻看到只有她一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们先回去了。你饿不饿？请你吃好吃的。”
“附近有家东北菜很不错，我跟同学吃过，我们去吃那个吧？”
沈佳音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请吧，公主殿下。”
安臻抿着唇笑。
沈佳音要了一个小包厢，两个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后，才进入正题。
“安臻，我怀疑你可能得了抑郁症，你自己有感觉吗？”
安臻点点头。“有。我还对比过网上的一些症状，很多都能对得上。”
自己愿意面对事实，这就很棒了。
沈佳音摸了摸她的头。“你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为你骄傲！”
闻言，安臻却摇摇头，一脸的怅然，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很勇敢，怎么还会生病呢？”
在她看来，勇敢的人应该是无所畏惧的，不应该被精神上的疾病打倒。
“话不是这么说的，难道那些天天健身，壮得跟头牛一样的人，就能一辈子不生病吗？显然不是，对不对？”
“在我看来，一个人愿意去面对问题，没有自欺欺人，没有逃避，就已经很勇敢了。相信我，你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勇敢，都要棒！”
安臻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笑了。“谢谢你。”
“那你愿意跟专业的人聊聊吗？我可以陪你。你要是不想聊了，打开门，就能看到我在门外。”
安臻沉默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好。”
后来安臻的抑郁症在晨风医院精神科得到了确诊。
她的父母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尤其是她母亲，还是不太能接受女儿生病且必须休学的事实。
最终，安臻还是回了学校。
但不到一个星期，她父母就不得不给她申请了休学，因为她差点从教学楼跳了下去。
就算她父母不主动申请，学校也会强制让她休学，毕竟这个责任重大，他们也承担不起。
休学后，安臻选择去了八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城市，投奔她一位远房表哥。
安臻临走前见了沈佳音一面，跟她说了自己的去向，还告诉她那位表哥的事情。
表哥是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也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是毕业后没几年，他就选择辞了别人眼中的体面工作，回到家乡承包土地，搞农场去了。
经过几数年的努力，他的农场已经经营得有声有色了，除了种植水果蔬菜，还养鸡养鸭养鱼，有空还会做做直播，卖他的农产品。
“我不知道他赚了多少钱，也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是否算成功，但我觉得他很快乐，因为他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过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位表哥几次邀请安臻去玩，可安臻太忙了，哪怕放假，学习任务也是满满的，一直没能抽出空来。
这次生病，她终于可以去看一看了。
“去吧。我也觉得挺好的。还有，任何时候，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安臻轻轻地笑了起来，说：“沈骄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大概是因为，你是我的有缘人吧。”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靠一个“缘”字。
安臻离开后不久，锦城多了一家民间的青少年帮扶救助中心，坐镇的是一位有名的心理专家。
有空的时候，沈佳音也会过去，客串一下知心姐姐。
……
警方来给自己录口供，苏若菲才知道，那天付雅娴为什么突然跑来看她。
原来不是为了看她，而是想让她把罪名都扛下来！
在回答警方的问题前，苏若菲提了另一个问题：绑架案幕后指使者怎么量刑？
得到的答案是，幕后指使者应当认定为主犯，一般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处罚金过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也就是说，她要是认了，两罪并罚，那至少得在牢里待十几年！
十几年后出狱，她都40岁了，还有什么盼头？
苏世勋对她是不错，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苏若菲怎么可能认这个罪？
得知儿子要坐牢，付雅娴当场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后，又大骂特骂苏若菲白眼狼。
“你当初就不该跟沈佳音置气，非要跟她断绝关系！不然的话，她没准还能帮上忙！”
如今他们苏家焦头烂额，反观沈佳音在肖家如鱼得水，不知道多快活。
老太太对她也是真的疼爱，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笑眯眯的，满眼慈爱。她要是肯帮忙说话，老太太肯定听得进去。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付雅娴一听，顿时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是我想跟她断绝关系吗？是她非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再说了，这事儿当初你们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反倒怪我了是吗？”
“我之所以同意，还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我又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撒谎骗你是吗？苏天祥，你还有没有良心？别忘了你也是嫌弃她丢你的脸面，后悔把她接回来的！你现在想翻脸不认账吗？”
夫妻两当场就吵得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因为多个子公司停业整顿甚至宣布破产，苏氏集团元气大伤。
苏天祥的董事长之位自然也保不住了。
苏天祥不甘心，多次给肖霁昀打电话求情无果，只得又拉着付雅娴上门去求老太太，希望她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原谅他上次的胡言乱语，并且帮他们一把。
老太太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自然是不可能再帮他们了。
他们肖家的米饭，就是扔了喂狗，也不会养几个白眼狼！
况且就算苏氏倒了，苏家的日子也比普通人要好，又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人呐，要懂得知足。
尽管被拒绝了，苏天祥这次也不敢再对着老太太口出恶言了。
后来还是叶静婉出来圆场，说：“咱们年纪不小了，也辛苦了大半辈子了，是时候把机会让给年轻人，退下来过些清闲日子了。”
苏天祥和付雅娴看着依偎在她身边的团团，再想想自己儿子要在监狱里待好几年，含饴弄孙共享天伦的日子遥遥无期，差点儿没一口血吐出来。
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了好，两个人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在门口，苏天祥突然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人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天祥！”付雅娴惊叫一声，吓得连忙一把将人抱住。
从外面回来的沈佳音，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苏天祥毕竟比付雅娴高壮许多，所以付雅娴抱着他很吃力，自己都快被压倒了。
偏偏沈佳音就站在那看着，半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简直没把付雅娴气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付雅娴气急败坏地叫道。
沈佳音有听没有动，依然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
后来还是管家跑过来帮忙，这才把人给扶进屋里，让肖家的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付雅娴狠狠地瞪了沈佳音一眼，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沈佳音嘴角一勾，冷笑。
“苏太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我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的时候，你们也没有过半分担忧。我就是想知恩图报，你们也得有恩让我报吧？”
“你——”
“那简单！你可以选择带她去你们信得过的任何一家医院！”
“我说了，我女儿没病！她根本不需要看什么医生！”
沈佳音点点头。“行吧。就当你女儿没病，可她跳楼跳车是不是事实？”
“她那是跟我们斗气！为了威胁我们！并不是因为什么抑郁症！”
“不管她因为什么，她跳楼跳车是不是事实？跳楼还算未遂，跳车是实实在在发生了吧？”
李思韵不吱声了。想起那天女儿直接开门跳车的一幕，她还是有些后怕的。
“不管她是真心想死，还是要以此来达到目的，她真的会这么做。跳楼也好，跳车也罢，都是很危险的动作，最重要的是，不是每次都运气那么好的。”
“万一被人吓到，或者脚下打滑，直接失足跌落去呢？万一车子是跑在高速路上或者刚好被另一辆车撞飞甚至碾压呢？”
李思韵狠狠地瞪她：“你闭嘴！不许诅咒我女儿！”
“先不说这是不是诅咒，即便是，也没什么用。但意外，没有人敢保证。哪怕你们是她的父母，给了她生命，你们也保证不了。”
“昨天财富广场的视频，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如果看了，你们应该有注意到，她情绪激动得一度差点踩空。运气再差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夫妻两终于不说话了。
“安臻今天跟我说，她想跟你们分开一段日子——”
“不行！”李思韵立马跳起来反对。
“她说你们都需要冷静。不然继续这么下去，你们都会疯掉，甚至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都清楚，如果事情真走到那一步，那个人一定是她。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这次说话的是安睿晨。
这个男人很少开口。看得出来，家里主导的人是李思韵。
沈佳音点点头。
“那就必须有所行动。不然悲剧的发生，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我知道，你们此刻的心情肯定很复杂，心疼、自责、委屈、恐惧、迷茫……或许自己都理不清楚。对任何正常的父母来说，这种事情都是很难接受的。”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问题所在，并对症下药。就像孩子腹痛，首先要做的是带她去医院，检查并确定病情，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就吃药。至于是因为妈妈做菜的时候炒得不够熟，还是孩子偷偷喝了太多冷饮，要怎么预防类似的事情再发生，那都是后面的事，对不对？”
李思韵和安睿宸没接话，但他们露出的若有所思，说明他们听进去了。
想了想，沈佳音又说。
“你们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上心。毕竟，安臻跟我非亲非故，我没必要淌这趟浑水，吃力还不讨好。”
沈佳音深深地吸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空，眼睛微微湿润。
只能拼一回演技了。
“我最要好的朋友，在高三那年自杀了，因为抑郁症。她的父母也是不承认孩子有病，反而认为她矫情、作，不懂得体贴父母......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愿意承认了，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只不过不是她的好朋友。
“我那时候对这个抑郁症也缺乏了解，不然的话，也许就能帮到她了。我经常做梦，梦到她从教学楼跳下去的那一幕，总是幻想着，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要帮她好好活下去。别的都不要紧，好好活着就行。”
说完这个，沈佳音就不再说话了。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安睿宸先开了口。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从此以后，不再管她？”
“先带她去看医生，搞清楚症结所在，然后才能对症下药。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暂时把她交给我。当然，去哪家医院，你们说了算。你们要是对我还有怀疑，我们可以先去一趟警察局。”
安臻要是在这期间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肯定跟她没完，但沈佳音做不到坐视不理。
这样年轻，这样美好的生命，总要为她拼一回。
“还有，她只要一拿笔，就会手发抖、胸口痛、冒冷汗......所以她最近不适合去学校，你们要给她请假。至于要不要休学，看过医生之后再做决定。”
李思韵一听，顿时急了：“什么？还要休学？那不行！她下个学期就高三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安臻从小是学霸，是他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自然也是父母的荣耀。
他们还几次得了家庭教育优秀案例一等奖，在学校可是备受关注的家庭。别班的老师，还有校领导，不时会去他们教室外面默默观察安臻的表现。
亲戚朋友同事也羡慕地夸奖她工作出色，家庭幸福，连孩子都比别人优秀，简直是人生赢家？
安臻一旦休学，那么她得病的事情就彻底瞒不住了，别人会用什么眼光看他们？
她晒出去的那些家庭教育优秀案例的奖状，是不是就成了她撒谎的罪证，和别人嘲笑她的理由？
沈佳音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暂时把两个人说服，然后让他们先回家，她则回到病房。
安臻看到只有她一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们先回去了。你饿不饿？请你吃好吃的。”
“附近有家东北菜很不错，我跟同学吃过，我们去吃那个吧？”
沈佳音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请吧，公主殿下。”
安臻抿着唇笑。
沈佳音要了一个小包厢，两个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后，才进入正题。
“安臻，我怀疑你可能得了抑郁症，你自己有感觉吗？”
安臻点点头。“有。我还对比过网上的一些症状，很多都能对得上。”
自己愿意面对事实，这就很棒了。
沈佳音摸了摸她的头。“你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为你骄傲！”
闻言，安臻却摇摇头，一脸的怅然，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很勇敢，怎么还会生病呢？”
在她看来，勇敢的人应该是无所畏惧的，不应该被精神上的疾病打倒。
“话不是这么说的，难道那些天天健身，壮得跟头牛一样的人，就能一辈子不生病吗？显然不是，对不对？”
“在我看来，一个人愿意去面对问题，没有自欺欺人，没有逃避，就已经很勇敢了。相信我，你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勇敢，都要棒！”
安臻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笑了。“谢谢你。”
“那你愿意跟专业的人聊聊吗？我可以陪你。你要是不想聊了，打开门，就能看到我在门外。”
安臻沉默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好。”
后来安臻的抑郁症在晨风医院精神科得到了确诊。
她的父母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尤其是她母亲，还是不太能接受女儿生病且必须休学的事实。
最终，安臻还是回了学校。
但不到一个星期，她父母就不得不给她申请了休学，因为她差点从教学楼跳了下去。
就算她父母不主动申请，学校也会强制让她休学，毕竟这个责任重大，他们也承担不起。
休学后，安臻选择去了八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城市，投奔她一位远房表哥。
安臻临走前见了沈佳音一面，跟她说了自己的去向，还告诉她那位表哥的事情。
表哥是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也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是毕业后没几年，他就选择辞了别人眼中的体面工作，回到家乡承包土地，搞农场去了。
经过几数年的努力，他的农场已经经营得有声有色了，除了种植水果蔬菜，还养鸡养鸭养鱼，有空还会做做直播，卖他的农产品。
“我不知道他赚了多少钱，也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是否算成功，但我觉得他很快乐，因为他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过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位表哥几次邀请安臻去玩，可安臻太忙了，哪怕放假，学习任务也是满满的，一直没能抽出空来。
这次生病，她终于可以去看一看了。
“去吧。我也觉得挺好的。还有，任何时候，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安臻轻轻地笑了起来，说：“沈骄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大概是因为，你是我的有缘人吧。”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靠一个“缘”字。
安臻离开后不久，锦城多了一家民间的青少年帮扶救助中心，坐镇的是一位有名的心理专家。
有空的时候，沈佳音也会过去，客串一下知心姐姐。
……
警方来给自己录口供，苏若菲才知道，那天付雅娴为什么突然跑来看她。
原来不是为了看她，而是想让她把罪名都扛下来！
在回答警方的问题前，苏若菲提了另一个问题：绑架案幕后指使者怎么量刑？
得到的答案是，幕后指使者应当认定为主犯，一般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处罚金过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也就是说，她要是认了，两罪并罚，那至少得在牢里待十几年！
十几年后出狱，她都40岁了，还有什么盼头？
苏世勋对她是不错，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苏若菲怎么可能认这个罪？
得知儿子要坐牢，付雅娴当场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后，又大骂特骂苏若菲白眼狼。
“你当初就不该跟沈佳音置气，非要跟她断绝关系！不然的话，她没准还能帮上忙！”
如今他们苏家焦头烂额，反观沈佳音在肖家如鱼得水，不知道多快活。
老太太对她也是真的疼爱，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笑眯眯的，满眼慈爱。她要是肯帮忙说话，老太太肯定听得进去。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付雅娴一听，顿时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是我想跟她断绝关系吗？是她非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再说了，这事儿当初你们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反倒怪我了是吗？”
“我之所以同意，还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我又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撒谎骗你是吗？苏天祥，你还有没有良心？别忘了你也是嫌弃她丢你的脸面，后悔把她接回来的！你现在想翻脸不认账吗？”
夫妻两当场就吵得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因为多个子公司停业整顿甚至宣布破产，苏氏集团元气大伤。
苏天祥的董事长之位自然也保不住了。
苏天祥不甘心，多次给肖霁昀打电话求情无果，只得又拉着付雅娴上门去求老太太，希望她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原谅他上次的胡言乱语，并且帮他们一把。
老太太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自然是不可能再帮他们了。
他们肖家的米饭，就是扔了喂狗，也不会养几个白眼狼！
况且就算苏氏倒了，苏家的日子也比普通人要好，又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人呐，要懂得知足。
尽管被拒绝了，苏天祥这次也不敢再对着老太太口出恶言了。
后来还是叶静婉出来圆场，说：“咱们年纪不小了，也辛苦了大半辈子了，是时候把机会让给年轻人，退下来过些清闲日子了。”
苏天祥和付雅娴看着依偎在她身边的团团，再想想自己儿子要在监狱里待好几年，含饴弄孙共享天伦的日子遥遥无期，差点儿没一口血吐出来。
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了好，两个人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在门口，苏天祥突然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人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天祥！”付雅娴惊叫一声，吓得连忙一把将人抱住。
从外面回来的沈佳音，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苏天祥毕竟比付雅娴高壮许多，所以付雅娴抱着他很吃力，自己都快被压倒了。
偏偏沈佳音就站在那看着，半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简直没把付雅娴气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付雅娴气急败坏地叫道。
沈佳音有听没有动，依然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
后来还是管家跑过来帮忙，这才把人给扶进屋里，让肖家的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付雅娴狠狠地瞪了沈佳音一眼，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沈佳音嘴角一勾，冷笑。
“苏太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我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的时候，你们也没有过半分担忧。我就是想知恩图报，你们也得有恩让我报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