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一夜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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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苏氏集团，苏家所在的别墅区门口也蹲守了不少记者。
这是高档住宅区，安保做得好，他们混不进去，不然早就跑到苏家别墅门口去蹲守了。
苏若菲哪里都去不了，不得不老实待在家里。
连带着付雅娴都不敢出门，生怕被记者给逮住了，有口说不清楚。
付雅娴不像苏天祥那样劈头盖脸骂人，但也是有点生气的。
“你平常也不是这么不稳重的人，那天怎么突然把车开那么快？你不会是喝了酒开车吧？”
“没有！妈，我没有喝酒开车！”
“那怎么在市区里还把车开得飞快？”
“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苏世勋看不过去，主动道：“妈，你也别怪菲儿了！搞成今天这样，那都是沈佳音害的！”
付雅娴一听这个名字，眉头立马打了个结。“怎么又跟她有关系？怎么哪里都有她？”
“那天菲儿去找叶姝妍玩儿，意外碰到了沈佳音。她那张嘴有多可怕，你是知道的。菲儿被她骂得太过火，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油门不小心踩猛了。”
想到沈佳音昨天把自己怼得哪哪都疼的情景，付雅娴完全能理解苏若菲当时的心情。
事已至此，再多加责备也没什么意义，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更紧要。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网上怎么会突然爆出这么多对菲儿不利的言论？菲儿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是沈佳音，她那天看到了菲儿开着这辆车。”
“她——”付雅娴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不对劲，“所以你们那天让我去找沈佳音，根本不是为了公司的事，而是因为车祸的事吧？”
苏若菲脸色一白，都不敢看付雅娴的眼睛。
“妈，这是我的主意，跟菲儿没关系。”
“谁的主意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怎么能瞒着我呢？”
“对不起。因为我们并不确定沈佳音是不是有注意到菲儿开什么车，所以想让你去试探一下。之所以不跟你说实话，也是怕你不小心说漏嘴，万一她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提醒了她。”
付雅娴直接瞪了他一眼：“你这是把你妈当傻子呢！”
苏世勋摸摸鼻子，不敢说话。
在他印象里，他妈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苏若菲就更不敢吱声了，生怕引得付雅娴把枪头对准她。
付雅娴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网上的事情都是沈佳音搞出来这件事，跟你爸说了吗？”
“这……我忘了。”苏世勋被苏天祥一通臭骂，还真忘记提这一茬了。
苏若菲没忘，她是不想说。
“你、你们——”
付雅娴都快被他们气疯了。
这两个猪脑袋，到底还记得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都能忘！你们想没想过，沈佳音知道了，她有可能不告诉肖家其他人吗？老太太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
大义灭亲这种事儿，别人干不出来，老太太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小时候，肖霁昀他们跟别人打架，但凡是肖家的孩子理亏，老太太一定押着人上门赔礼道歉，严重的还得家法伺候。
“不行，我得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
苏若菲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敢阻止，只得求助地看向苏世勋。
苏世勋摇摇头，这事儿还真不能阻止。
“苏氏最近遇到了不少问题，如果跟肖家的关系再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苏若菲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话音刚落，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苏世勋见了，心疼的不行。“别哭，哥哥不是怪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轻重。”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帮不了家里就算了，还要给你们添麻烦。”
“别这么说。这只是个意外，你也不想的。”
而苏天祥接到付雅娴的电话，又是好一通大发雷霆，连付雅娴都挨训了。
……
方圆没有想到，她就是去超市买点东西，竟然就被记者给盯上了。
其实一开始记者是冲着流量小生凌简来的，结果人家提前得到消息，改行程线路了。
记者们正失望的时候，突然有人说了一句：“那个是不是苏若菲的助理方圆？”
记者们立马闻声而动，确认那人是方圆后，就立马里三层外三层将人围住。
因为哥哥的事情，方圆心情很不好，走路都是蔫头耷脑没点精神，直到被人团团围住，她还傻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记者可不管你能不能反应的过来，立马长枪短跑齐刷刷地怼到她脸上，闪光灯更像是要闪瞎她的眼睛。
“方助理，请问6月29日在银枫路口撞死人后逃逸的司机方某，是否真的是你哥哥？”
“方助理，对于你哥哥撞死人后肇事逃逸的行为，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方助理，肇事车辆是不是跟苏若菲有关系，你能跟大家说说吗？”
“你知不知道死者是有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而且其中一个孩子还患有严重的地中海贫血？”
“出事以后，作为肇事司机的家属，你是否有去探望过伤者，还有死者的家属？”
“据说你嫂子也是因为一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而且也是肇事司机逃逸耽误了救治时间。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你们为什么还要选择逃逸？如果是这样，那你们跟当年那个无良司机有什么不同？”
“……”
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一个比一个更直击人心。
那些几乎怼到脸上的摄像头和话筒又无形中给人更大的压力，闪烁不停的闪光灯更让人心烦气躁。
作为明星的助理，方圆的抗压能力并不差。可是因为哥哥替苏若菲顶罪这件事，她既担心又自责，本来神经就比较紧绷。
现在被记者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质问，心理眼看着就要破防了。
这时，一名记者又提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方助理，你曾经发过一条微博，内容是：交通肇事逃逸致人死亡，就该死刑！现在你哥交通肇事逃逸致人死亡，你怎么看？是不是也该死刑？”
“还是说，方助理也是传说中的国际驰名双标，别人肇事逃逸就该死，你哥杀人就可以法外开恩？”
“我哥没杀人！他没杀人！”
方圆终于破防了。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她哥杀人，好像她哥十恶不赦一样，可她哥明明什么都没做！
还有网上那些人，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哥，还把话说得那样恶毒！
她哥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做人，命还那么苦，他们凭什么这样污蔑他！
就在方圆来超市前半个小时，房东找上门来，说她的房子不租给他们这种人渣！押金一分不差退给他们，让他们最晚明天就得滚蛋！
她来超市，就是想买大编织袋，以便收拾行李。
就连老家的亲戚都一早打来电话，问她哥是不是真的开车撞死人还逃逸，还跟她说了一大通道理。
她妈也一大早给她打电话，问她哥的手机关机是怎么回事。
她只得撒谎说她哥的手机摔坏了，还没有买新的。
她妈就说让她哥晚上回来给她打电话，一定要打。
可她哥在警察局关着，怎么打？
方圆不敢想，事情闹得这么大，一旦他哥罪名成立，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是不是要像过街老鼠那样人人喊打？
记者一看方圆失控了，更加抓紧机会提问题，怎么戳心怎么提。
“方助理，你的意思是说，肇事逃逸的司机并不是你哥，你哥真是给人顶罪？”
“你哥是给谁顶罪，你知道吗？”
“请问你哥是自愿给人顶罪，还是迫于某种势力不得已为之？”
“……”
自愿？
谁会自愿给人顶罪？
又不是脑子有病！
方圆只觉得这些记者的面孔瞬间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那些话筒摄像机又跟怪兽一样张着大嘴，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下去，逼得她快疯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了！都别问了！”
方圆疯了似的想往外冲，可记者摄影师们包围重重，她根本冲不出去。完了还听到记者大声喊什么“方圆打人啦”之类的话。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明明是她被推来推去！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方圆被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想到她哥，更是悲从中来。
他们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过得这么难？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
方圆索性不挣扎了，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所有这些都是现场直播，无数网友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在他们看来，方圆的表现，无疑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肇事逃逸的人就是苏若菲！
而方圆她哥之所以顶罪，那都是被逼的，不然方圆不会这么失控。
【如果她哥是自愿的，她可能会惊慌失措，但不可能这么愤怒，这么伤心！】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心疼她哥哥，所以受不了人家污蔑她哥。】
【杀了人还有心情逛街买奢侈品，这种人太可怕了】
【对普通人来说，杀人是要偿命的大事！对她来说，不过是花点钱或者仗势欺人而已，还能指望她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吗？】
于是，网友们更加群情汹涌地跑到每一个可能的地方去骂苏若菲，连《无双传》剧组都不能幸免。
卫一鸣看到这些，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部剧当真是一波三折！
苏若菲可是女主角！她要是被列入劣迹艺人的名单，这部剧连播出都是问题！
简直要了老命！
这个苏若菲，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怎么净整幺蛾子！
……
记者采访方圆的视频传得满天飞，苏若菲自然不可能看不到。
那些自以为是的网友的推理，还有各种难听的咒骂，她同样也看到了。
这些神经病一样的网友，还真把自己当正义使者了，一个个口喷大粪，简直可恶至极！
苏若菲大脑空白，面色惨白地放下手机，再也不想看网上那些声势浩大的所谓正义大军是如何讨伐她的了。
心里有个可怕的声音在告诉她：完了，一切都完了！
苏若菲软软地往后靠在沙发里，空茫地望着天花板，绝望得想哭。
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一向被她打压得死死的沈佳音，怎么就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难道，就这样认输，就这样认命吗？
呆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苏若菲突然坐直身子，眼里迸发出一股光芒。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不能只有自己单方面挨打！
苏若菲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给丽姐打电话。
“丽姐，水军不敢接我的单，那沈佳音的单，他们总该接吧？”
“你想干什么？这又跟沈佳音有什么关系？”
“星期六那天有个关于赛车的热搜，主角是沈佳音，她那天开的是锦城唯三的G16.9。丽姐，你去给她买个热搜，把风向往被老头包养的方向引。”
反正网友都是一群大傻子，他们才不管什么真假，只要自己爽了就行！
他们不是喜欢口喷大粪吗？
那就让他们喷沈佳音好了！
“行吧。我试试看。”
虽然沈佳音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么做未必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起码可以转移那些神经病网民的视线。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把热度降下来，只要热度下来，事情就还有转机。
还有方家兄妹那边，一定不能让他们胡说八道。
尤其是方格，一定不能让他翻供！
要他们闭紧嘴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家人控制起来！
想到这里，苏若菲赶紧去找苏世勋帮忙。
在苏若菲忙于各种布局的时候，沈佳音则来到了警察局。
是的，她是来见方格的。
因为有关系，沈佳音很顺利地就见到了方格。
根据方圆的年纪推算，他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40岁，可他看起来消瘦、苍老，一双眼睛暗淡无光，说他60岁都不带有人怀疑的。
他看起来跟网上那两张照片没有太多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头发白了很多。
生活的苦难如此沉重，把他压得抬不起头，甚至喘不过气。
替人顶罪，那就是罔顾律法，也罔顾道德正义，对一个善良的人来说，更是灵魂的拷打。
她已经从警察那里得知，这个人昨夜一夜白了头，可见他的内心有多煎熬。
从进来到坐下来，方格都没看沈佳音，就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手，半天都不眨一下眼睛，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沈佳音可以断定，他大概率是想用这种方式拒绝开口。
除了苏氏集团，苏家所在的别墅区门口也蹲守了不少记者。
这是高档住宅区，安保做得好，他们混不进去，不然早就跑到苏家别墅门口去蹲守了。
苏若菲哪里都去不了，不得不老实待在家里。
连带着付雅娴都不敢出门，生怕被记者给逮住了，有口说不清楚。
付雅娴不像苏天祥那样劈头盖脸骂人，但也是有点生气的。
“你平常也不是这么不稳重的人，那天怎么突然把车开那么快？你不会是喝了酒开车吧？”
“没有！妈，我没有喝酒开车！”
“那怎么在市区里还把车开得飞快？”
“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苏世勋看不过去，主动道：“妈，你也别怪菲儿了！搞成今天这样，那都是沈佳音害的！”
付雅娴一听这个名字，眉头立马打了个结。“怎么又跟她有关系？怎么哪里都有她？”
“那天菲儿去找叶姝妍玩儿，意外碰到了沈佳音。她那张嘴有多可怕，你是知道的。菲儿被她骂得太过火，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油门不小心踩猛了。”
想到沈佳音昨天把自己怼得哪哪都疼的情景，付雅娴完全能理解苏若菲当时的心情。
事已至此，再多加责备也没什么意义，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更紧要。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网上怎么会突然爆出这么多对菲儿不利的言论？菲儿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是沈佳音，她那天看到了菲儿开着这辆车。”
“她——”付雅娴突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不对劲，“所以你们那天让我去找沈佳音，根本不是为了公司的事，而是因为车祸的事吧？”
苏若菲脸色一白，都不敢看付雅娴的眼睛。
“妈，这是我的主意，跟菲儿没关系。”
“谁的主意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怎么能瞒着我呢？”
“对不起。因为我们并不确定沈佳音是不是有注意到菲儿开什么车，所以想让你去试探一下。之所以不跟你说实话，也是怕你不小心说漏嘴，万一她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提醒了她。”
付雅娴直接瞪了他一眼：“你这是把你妈当傻子呢！”
苏世勋摸摸鼻子，不敢说话。
在他印象里，他妈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苏若菲就更不敢吱声了，生怕引得付雅娴把枪头对准她。
付雅娴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网上的事情都是沈佳音搞出来这件事，跟你爸说了吗？”
“这……我忘了。”苏世勋被苏天祥一通臭骂，还真忘记提这一茬了。
苏若菲没忘，她是不想说。
“你、你们——”
付雅娴都快被他们气疯了。
这两个猪脑袋，到底还记得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都能忘！你们想没想过，沈佳音知道了，她有可能不告诉肖家其他人吗？老太太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
大义灭亲这种事儿，别人干不出来，老太太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小时候，肖霁昀他们跟别人打架，但凡是肖家的孩子理亏，老太太一定押着人上门赔礼道歉，严重的还得家法伺候。
“不行，我得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
苏若菲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敢阻止，只得求助地看向苏世勋。
苏世勋摇摇头，这事儿还真不能阻止。
“苏氏最近遇到了不少问题，如果跟肖家的关系再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苏若菲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话音刚落，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苏世勋见了，心疼的不行。“别哭，哥哥不是怪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轻重。”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帮不了家里就算了，还要给你们添麻烦。”
“别这么说。这只是个意外，你也不想的。”
而苏天祥接到付雅娴的电话，又是好一通大发雷霆，连付雅娴都挨训了。
……
方圆没有想到，她就是去超市买点东西，竟然就被记者给盯上了。
其实一开始记者是冲着流量小生凌简来的，结果人家提前得到消息，改行程线路了。
记者们正失望的时候，突然有人说了一句：“那个是不是苏若菲的助理方圆？”
记者们立马闻声而动，确认那人是方圆后，就立马里三层外三层将人围住。
因为哥哥的事情，方圆心情很不好，走路都是蔫头耷脑没点精神，直到被人团团围住，她还傻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记者可不管你能不能反应的过来，立马长枪短跑齐刷刷地怼到她脸上，闪光灯更像是要闪瞎她的眼睛。
“方助理，请问6月29日在银枫路口撞死人后逃逸的司机方某，是否真的是你哥哥？”
“方助理，对于你哥哥撞死人后肇事逃逸的行为，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方助理，肇事车辆是不是跟苏若菲有关系，你能跟大家说说吗？”
“你知不知道死者是有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而且其中一个孩子还患有严重的地中海贫血？”
“出事以后，作为肇事司机的家属，你是否有去探望过伤者，还有死者的家属？”
“据说你嫂子也是因为一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而且也是肇事司机逃逸耽误了救治时间。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你们为什么还要选择逃逸？如果是这样，那你们跟当年那个无良司机有什么不同？”
“……”
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一个比一个更直击人心。
那些几乎怼到脸上的摄像头和话筒又无形中给人更大的压力，闪烁不停的闪光灯更让人心烦气躁。
作为明星的助理，方圆的抗压能力并不差。可是因为哥哥替苏若菲顶罪这件事，她既担心又自责，本来神经就比较紧绷。
现在被记者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质问，心理眼看着就要破防了。
这时，一名记者又提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
“方助理，你曾经发过一条微博，内容是：交通肇事逃逸致人死亡，就该死刑！现在你哥交通肇事逃逸致人死亡，你怎么看？是不是也该死刑？”
“还是说，方助理也是传说中的国际驰名双标，别人肇事逃逸就该死，你哥杀人就可以法外开恩？”
“我哥没杀人！他没杀人！”
方圆终于破防了。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她哥杀人，好像她哥十恶不赦一样，可她哥明明什么都没做！
还有网上那些人，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哥，还把话说得那样恶毒！
她哥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做人，命还那么苦，他们凭什么这样污蔑他！
就在方圆来超市前半个小时，房东找上门来，说她的房子不租给他们这种人渣！押金一分不差退给他们，让他们最晚明天就得滚蛋！
她来超市，就是想买大编织袋，以便收拾行李。
就连老家的亲戚都一早打来电话，问她哥是不是真的开车撞死人还逃逸，还跟她说了一大通道理。
她妈也一大早给她打电话，问她哥的手机关机是怎么回事。
她只得撒谎说她哥的手机摔坏了，还没有买新的。
她妈就说让她哥晚上回来给她打电话，一定要打。
可她哥在警察局关着，怎么打？
方圆不敢想，事情闹得这么大，一旦他哥罪名成立，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是不是要像过街老鼠那样人人喊打？
记者一看方圆失控了，更加抓紧机会提问题，怎么戳心怎么提。
“方助理，你的意思是说，肇事逃逸的司机并不是你哥，你哥真是给人顶罪？”
“你哥是给谁顶罪，你知道吗？”
“请问你哥是自愿给人顶罪，还是迫于某种势力不得已为之？”
“……”
自愿？
谁会自愿给人顶罪？
又不是脑子有病！
方圆只觉得这些记者的面孔瞬间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那些话筒摄像机又跟怪兽一样张着大嘴，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下去，逼得她快疯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了！都别问了！”
方圆疯了似的想往外冲，可记者摄影师们包围重重，她根本冲不出去。完了还听到记者大声喊什么“方圆打人啦”之类的话。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明明是她被推来推去！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方圆被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想到她哥，更是悲从中来。
他们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要过得这么难？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
方圆索性不挣扎了，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所有这些都是现场直播，无数网友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在他们看来，方圆的表现，无疑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肇事逃逸的人就是苏若菲！
而方圆她哥之所以顶罪，那都是被逼的，不然方圆不会这么失控。
【如果她哥是自愿的，她可能会惊慌失措，但不可能这么愤怒，这么伤心！】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心疼她哥哥，所以受不了人家污蔑她哥。】
【杀了人还有心情逛街买奢侈品，这种人太可怕了】
【对普通人来说，杀人是要偿命的大事！对她来说，不过是花点钱或者仗势欺人而已，还能指望她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吗？】
于是，网友们更加群情汹涌地跑到每一个可能的地方去骂苏若菲，连《无双传》剧组都不能幸免。
卫一鸣看到这些，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部剧当真是一波三折！
苏若菲可是女主角！她要是被列入劣迹艺人的名单，这部剧连播出都是问题！
简直要了老命！
这个苏若菲，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怎么净整幺蛾子！
……
记者采访方圆的视频传得满天飞，苏若菲自然不可能看不到。
那些自以为是的网友的推理，还有各种难听的咒骂，她同样也看到了。
这些神经病一样的网友，还真把自己当正义使者了，一个个口喷大粪，简直可恶至极！
苏若菲大脑空白，面色惨白地放下手机，再也不想看网上那些声势浩大的所谓正义大军是如何讨伐她的了。
心里有个可怕的声音在告诉她：完了，一切都完了！
苏若菲软软地往后靠在沙发里，空茫地望着天花板，绝望得想哭。
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一向被她打压得死死的沈佳音，怎么就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难道，就这样认输，就这样认命吗？
呆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苏若菲突然坐直身子，眼里迸发出一股光芒。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不能只有自己单方面挨打！
苏若菲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给丽姐打电话。
“丽姐，水军不敢接我的单，那沈佳音的单，他们总该接吧？”
“你想干什么？这又跟沈佳音有什么关系？”
“星期六那天有个关于赛车的热搜，主角是沈佳音，她那天开的是锦城唯三的G16.9。丽姐，你去给她买个热搜，把风向往被老头包养的方向引。”
反正网友都是一群大傻子，他们才不管什么真假，只要自己爽了就行！
他们不是喜欢口喷大粪吗？
那就让他们喷沈佳音好了！
“行吧。我试试看。”
虽然沈佳音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么做未必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起码可以转移那些神经病网民的视线。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把热度降下来，只要热度下来，事情就还有转机。
还有方家兄妹那边，一定不能让他们胡说八道。
尤其是方格，一定不能让他翻供！
要他们闭紧嘴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家人控制起来！
想到这里，苏若菲赶紧去找苏世勋帮忙。
在苏若菲忙于各种布局的时候，沈佳音则来到了警察局。
是的，她是来见方格的。
因为有关系，沈佳音很顺利地就见到了方格。
根据方圆的年纪推算，他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40岁，可他看起来消瘦、苍老，一双眼睛暗淡无光，说他60岁都不带有人怀疑的。
他看起来跟网上那两张照片没有太多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头发白了很多。
生活的苦难如此沉重，把他压得抬不起头，甚至喘不过气。
替人顶罪，那就是罔顾律法，也罔顾道德正义，对一个善良的人来说，更是灵魂的拷打。
她已经从警察那里得知，这个人昨夜一夜白了头，可见他的内心有多煎熬。
从进来到坐下来，方格都没看沈佳音，就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手，半天都不眨一下眼睛，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沈佳音可以断定，他大概率是想用这种方式拒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