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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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菁菁视编织袋里的东西为至宝，谁也不准触碰，包括李方晓。www.tsxsw.COM
正欲表现一把帮夏侯菁菁拎编织袋的李方晓直起腰来，佯装服从：“不碰，绝不碰老板的私人物品，你，亲自上手吧。”但心里，他哼唧：
“小样！袋里那些玩意儿不就是红薯和春笋么？又不是金条，至于你丫如此矫情？
李方晓扫一眼吊刀们，却见他们一个个像似见惯不怪，全都一个姿势：双手背在身后，注目自家老板弓腰纳背地把编织袋拖到后备箱边上，再吃力地抱起编织袋来，用腿托着、肚腹顶着，一点儿一点儿挪进后备箱。
“有劳力不用，偏要自己卖命，说明什么？又谁看的懂？”李方晓的心“咯噔”一下活络起来：“这丫的编织袋里除了红薯和春笋，不会是还装了钱吧？”想到这里，他的脑仁空前清晰：
“夏侯菁菁的老祖死守那块山凹凹，不仅仅是因为三座坟冢，必定是因为钱！”李方晓料定：
“不因自己怀疑夏侯菁菁跟她老祖有可能藏钱，却没有找到藏钱的地方而推翻这个定论！否则，无法解释这丫为什么不许任何人动手，只由她捧着、抱着，哪怕是超出负荷而为之！”
李方晓继续思索：“如果猜测不错，夏侯菁菁用这个方法已经陆续转移了很多钱！”忽然，他理解曾偷听到老太太说的一句话：“再有个五六年就差不多了”的含义。
李方晓从老太太说的那句话开始，把两天里这一老一小的举动和对话全都连贯起来，明白了这老的生活都基本上不能自理了，却拧巴着非要一人独居；这小的拥有众多吊刀，却非要亲力亲为的真正原因。
他下意思地又瞥了一眼刀锋、刀鞘、刀把、刀刃和白刀，这几个家伙的表情，似乎对他们老板的举动司空见惯，“呵呵——！”李方晓暗自一笑：“这几个家伙有可能经常遇到过这类场景！”
“难怪前天在租车行见到夏侯菁菁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而现在居然吊刀们全体出动，原来是算好了时间从省城赶过来接夏侯菁菁回去。”
李方晓的脉络越来越清晰：“原来，夏侯菁菁只把这个小镇作为老家，并没有让她的几把刀子知道她的‘老家’还在离小镇近百里路的山凹里！”想到这里，李方晓又肠子打结：
“我不止一次地听墙根、瞄窗棂缝隙，也不止一次地四处寻找夏侯菁菁有可能的藏钱处，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想到了，却一无所获。那么，她跟她老祖究竟把钱藏在什么地方？该死——！”李方晓分析：
“有可能这丫跟她老祖把钱取了出来往袋中装时，我正在树林里吃肘子和盐水鸡。”李方晓下意识地把两只手捏成了拳头：
“对，就是在那个节骨眼上。老太太曾说过‘晚上从棺材里起来装袋’，而我吃完肘子和鸡遁到她们屋外朝里看时，已是她们把袋装好正准备睡觉的时候！”
“砰”地一声，吓李方晓一跳。他从思绪中回过神一看，是夏侯菁菁挪进了编织袋，合上了后备箱的箱盖。她朝着众吊刀回眸一笑。这一笑，李方晓的心里居然就划过一道涟漪：这丫，捯饬的妆容花了，额角的汗珠儿顺着发梢往下滴。
刀锋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起的东西，扯开袋，双手捧着递到夏侯菁菁的身边：“老板，毛巾喷了花露水，气味芬芳还醒脑解乏，您擦擦汗。”
“嗯。”夏侯菁菁接过毛巾，在额角处按了按，扔回刀锋的手里，看一眼李方晓，对吊刀们说：“我想，咱回去后不用到酒店请这位小哥吃大餐，我带了红薯和春笋，正好，回家做菜吧。”
“这——？”刀锋斜眼李方晓，悄悄又俯身夏侯菁菁耳畔，还没说出一个字，被夏侯菁菁推开：“给我站远点儿，烦死了！”她捋捋头发，杏眼儿溜圆：
“有没有耳性啊你们？我是不是说过一百回不止，啊？我讨厌你们身上的味儿！今后，谁也不许再俯在我耳朵边上说话，听见了没？”
刀子们齐声：“听见啦！”
“都上车，咱们回去！”
……
刀锋的车打头。李方晓驾车载着老板夏侯菁菁随后。刀鞘、刀把、刀刃和白刀的两辆车断后。
“你开车还不错，方向盘把的挺稳。”夏侯菁菁被汗水湮湿的花脸儿还不如之前在山凹里的素颜好看：
“小哥报上尊姓大名吧。”
“李方晓。”
“哈！名字不错，只是稍显老成。”她把长发往后拢，再问：“李方晓，你说我不披散头发而是编成一条辫子，好不好看？”
李方晓心里哼：“你丫少来这一套！”，嘴里却说：“老板散发、盘发、扎辫子应该都可以。”
“怎么个可以呢？”夏侯菁菁追着问：“说具体点。”
李方晓喉结滑动：“老板，关于女孩子的头发怎么捯饬比较好看，我还真不懂，所以说不出个道道。”
夏侯菁菁好性情：“这样吧。我先把头发盘起来，你看看给个意见。然后呢，我再把头发归置在后头扎成一条辫子你再给个意见，好么？”
“老板随意就行。”
夏侯菁菁开始鼓捣头发，不一会儿把头发盘到头顶上，“喂，你把眼角扫过来看看我，这样成么？”
李方晓果然用眼珠子扫到极点，见夏侯菁菁的脑壳上顶了朵黑“菊花”，模样儿乖戾。他皱眉，撇过脸看车前的路：“不好意思，老板梳这种头起码年长十五岁。”
夏侯菁菁不因李方晓的评价气恼：“行，今后再不盘头。”她把头发打散归置到后脑勺，风快地扎起一根粗粗的大辫子，侧身要李方晓观摩：“看看这个发型。”
李方晓又把右眼珠子扫了过来，见夏侯菁菁侧身露出大半个背，指着后脑勺的辫子要李方晓赞美。
“老板，这样梳头少相10岁，像柴火妞。”李方晓毫不思索地来一句。
“咯咯咯——！”夏侯菁菁捧腹：“柴火妞？李方晓你真能形容！好，我今后就以少相的柴火妞示人。”
“切！”李方晓肚子里叽咕：“没正型的东西！你那老祖脚踝扭伤，这会儿指不定躺在棺材里想下地下不来，正痛的抹泪呢。你倒好，玩一把头发还唧唧嘎嘎笑，装你丫葱嫩！”
李方晓在肚子里骂了两句，再斜眼一瞅，却见夏侯菁菁把根辫子拉到胸面前，果真学柴火妞抚着辫子一脸秧子相：
“李方晓，你说说看，我这种柴火妞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首饰店或者是我的工厂和作坊，工人们会怎么评价我？会不会说我特别清纯？”
李方晓倒胃酸。想了想，道：“老板先别管辫子，把脸弄弄干净倒是真的。再不擦掉你脸上的花花道道，时间长了，汗渍会跟粉霜结成块块。”他咽了口吐沫：
“这模样儿见你家那几把刀子倒无所谓，真要让你手下工人看见，就不仅仅是柴火妞和清纯的问题，而是形象问题。”
夏侯菁菁一听，把脸蛋儿凑到李方晓开车的方向盘上，再扭转来直对着李方晓：“喂，我脸真花了么？没动身之前才刚补的状啊！”
“老板坐好。你压在方向盘上，我怎么开车？”他顺手把副驾驶位前挡玻璃上方的一面小镜子翻转下来：“自己看看，镜子里的你还像样子吗？”
夏侯菁菁对着小镜子凑上脸蛋儿一看，居然笑的更疯：“咯咯咯——！我记得刀锋给了我毛巾嘛，怎么没擦干净呢？”
“你那是擦脸么？你舍不得脸上的妆容，拿块毛巾在额头按了按了事。”
“刀锋失职！他本该提醒我的。还有你李方晓，你也本该提醒我的！我上车时你怎么不提醒？我梳头时你怎么不提醒？看我出了半天洋相才提醒！”夏侯菁菁不笑了，而是生气：
“安的什么心呀你？耍我玩儿是吧？”夏侯菁菁不见李方晓答话，气哼哼地从后座上取了一瓶饮用水，拧开，把水倒在手上往脸上抹，边抹边骂她的吊刀们。
脸总算弄干净了，夏侯菁菁的骂声也戛然而止：
“李方晓！你一口一个称呼我‘老板’，难道不想知道我姓啥名谁吗？”
“对了，”李方晓问：“你姓什么？” <dd class="a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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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样！袋里那些玩意儿不就是红薯和春笋么？又不是金条，至于你丫如此矫情？
李方晓扫一眼吊刀们，却见他们一个个像似见惯不怪，全都一个姿势：双手背在身后，注目自家老板弓腰纳背地把编织袋拖到后备箱边上，再吃力地抱起编织袋来，用腿托着、肚腹顶着，一点儿一点儿挪进后备箱。
“有劳力不用，偏要自己卖命，说明什么？又谁看的懂？”李方晓的心“咯噔”一下活络起来：“这丫的编织袋里除了红薯和春笋，不会是还装了钱吧？”想到这里，他的脑仁空前清晰：
“夏侯菁菁的老祖死守那块山凹凹，不仅仅是因为三座坟冢，必定是因为钱！”李方晓料定：
“不因自己怀疑夏侯菁菁跟她老祖有可能藏钱，却没有找到藏钱的地方而推翻这个定论！否则，无法解释这丫为什么不许任何人动手，只由她捧着、抱着，哪怕是超出负荷而为之！”
李方晓继续思索：“如果猜测不错，夏侯菁菁用这个方法已经陆续转移了很多钱！”忽然，他理解曾偷听到老太太说的一句话：“再有个五六年就差不多了”的含义。
李方晓从老太太说的那句话开始，把两天里这一老一小的举动和对话全都连贯起来，明白了这老的生活都基本上不能自理了，却拧巴着非要一人独居；这小的拥有众多吊刀，却非要亲力亲为的真正原因。
他下意思地又瞥了一眼刀锋、刀鞘、刀把、刀刃和白刀，这几个家伙的表情，似乎对他们老板的举动司空见惯，“呵呵——！”李方晓暗自一笑：“这几个家伙有可能经常遇到过这类场景！”
“难怪前天在租车行见到夏侯菁菁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而现在居然吊刀们全体出动，原来是算好了时间从省城赶过来接夏侯菁菁回去。”
李方晓的脉络越来越清晰：“原来，夏侯菁菁只把这个小镇作为老家，并没有让她的几把刀子知道她的‘老家’还在离小镇近百里路的山凹里！”想到这里，李方晓又肠子打结：
“我不止一次地听墙根、瞄窗棂缝隙，也不止一次地四处寻找夏侯菁菁有可能的藏钱处，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想到了，却一无所获。那么，她跟她老祖究竟把钱藏在什么地方？该死——！”李方晓分析：
“有可能这丫跟她老祖把钱取了出来往袋中装时，我正在树林里吃肘子和盐水鸡。”李方晓下意识地把两只手捏成了拳头：
“对，就是在那个节骨眼上。老太太曾说过‘晚上从棺材里起来装袋’，而我吃完肘子和鸡遁到她们屋外朝里看时，已是她们把袋装好正准备睡觉的时候！”
“砰”地一声，吓李方晓一跳。他从思绪中回过神一看，是夏侯菁菁挪进了编织袋，合上了后备箱的箱盖。她朝着众吊刀回眸一笑。这一笑，李方晓的心里居然就划过一道涟漪：这丫，捯饬的妆容花了，额角的汗珠儿顺着发梢往下滴。
刀锋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起的东西，扯开袋，双手捧着递到夏侯菁菁的身边：“老板，毛巾喷了花露水，气味芬芳还醒脑解乏，您擦擦汗。”
“嗯。”夏侯菁菁接过毛巾，在额角处按了按，扔回刀锋的手里，看一眼李方晓，对吊刀们说：“我想，咱回去后不用到酒店请这位小哥吃大餐，我带了红薯和春笋，正好，回家做菜吧。”
“这——？”刀锋斜眼李方晓，悄悄又俯身夏侯菁菁耳畔，还没说出一个字，被夏侯菁菁推开：“给我站远点儿，烦死了！”她捋捋头发，杏眼儿溜圆：
“有没有耳性啊你们？我是不是说过一百回不止，啊？我讨厌你们身上的味儿！今后，谁也不许再俯在我耳朵边上说话，听见了没？”
刀子们齐声：“听见啦！”
“都上车，咱们回去！”
……
刀锋的车打头。李方晓驾车载着老板夏侯菁菁随后。刀鞘、刀把、刀刃和白刀的两辆车断后。
“你开车还不错，方向盘把的挺稳。”夏侯菁菁被汗水湮湿的花脸儿还不如之前在山凹里的素颜好看：
“小哥报上尊姓大名吧。”
“李方晓。”
“哈！名字不错，只是稍显老成。”她把长发往后拢，再问：“李方晓，你说我不披散头发而是编成一条辫子，好不好看？”
李方晓心里哼：“你丫少来这一套！”，嘴里却说：“老板散发、盘发、扎辫子应该都可以。”
“怎么个可以呢？”夏侯菁菁追着问：“说具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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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菁菁不因李方晓的评价气恼：“行，今后再不盘头。”她把头发打散归置到后脑勺，风快地扎起一根粗粗的大辫子，侧身要李方晓观摩：“看看这个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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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夏侯菁菁捧腹：“柴火妞？李方晓你真能形容！好，我今后就以少相的柴火妞示人。”
“切！”李方晓肚子里叽咕：“没正型的东西！你那老祖脚踝扭伤，这会儿指不定躺在棺材里想下地下不来，正痛的抹泪呢。你倒好，玩一把头发还唧唧嘎嘎笑，装你丫葱嫩！”
李方晓在肚子里骂了两句，再斜眼一瞅，却见夏侯菁菁把根辫子拉到胸面前，果真学柴火妞抚着辫子一脸秧子相：
“李方晓，你说说看，我这种柴火妞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首饰店或者是我的工厂和作坊，工人们会怎么评价我？会不会说我特别清纯？”
李方晓倒胃酸。想了想，道：“老板先别管辫子，把脸弄弄干净倒是真的。再不擦掉你脸上的花花道道，时间长了，汗渍会跟粉霜结成块块。”他咽了口吐沫：
“这模样儿见你家那几把刀子倒无所谓，真要让你手下工人看见，就不仅仅是柴火妞和清纯的问题，而是形象问题。”
夏侯菁菁一听，把脸蛋儿凑到李方晓开车的方向盘上，再扭转来直对着李方晓：“喂，我脸真花了么？没动身之前才刚补的状啊！”
“老板坐好。你压在方向盘上，我怎么开车？”他顺手把副驾驶位前挡玻璃上方的一面小镜子翻转下来：“自己看看，镜子里的你还像样子吗？”
夏侯菁菁对着小镜子凑上脸蛋儿一看，居然笑的更疯：“咯咯咯——！我记得刀锋给了我毛巾嘛，怎么没擦干净呢？”
“你那是擦脸么？你舍不得脸上的妆容，拿块毛巾在额头按了按了事。”
“刀锋失职！他本该提醒我的。还有你李方晓，你也本该提醒我的！我上车时你怎么不提醒？我梳头时你怎么不提醒？看我出了半天洋相才提醒！”夏侯菁菁不笑了，而是生气：
“安的什么心呀你？耍我玩儿是吧？”夏侯菁菁不见李方晓答话，气哼哼地从后座上取了一瓶饮用水，拧开，把水倒在手上往脸上抹，边抹边骂她的吊刀们。
脸总算弄干净了，夏侯菁菁的骂声也戛然而止：
“李方晓！你一口一个称呼我‘老板’，难道不想知道我姓啥名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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