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黑暗地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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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声在空荡荡的甬道内响起，前方伊妮德用不易熄灭的魔焰点燃了火把，一根一根往后传递，后方三个烈焰巨人也点燃了火把，一时间明亮而温暖的明黄色火焰在每个人的火把上摇曳晃动，将他们糅杂在一起的影子都照得一清二楚，前面很长一段甬道和逼仄的两壁亮了不少。
忽然一阵“砰砰”声响起，等安静下来后，地面上散了一堆铁做的小刀，垂下来了几根淬了毒的钩子，还炸出了几个不小的坑。去来看得眼珠子都发白了。
这里最折磨人心的不是黑漆漆的甬道，而是四周藏匿的危险，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人敢掉以轻心，队伍放慢了速度，去来将火把举得更高了点，林奂突然大叫一声，在阴冷的甬道里听得人毛骨一悚。年轻的王子仰起脸，口齿不清：“在上面、在上面……”
一种不祥的感受占据了脑海，去来僵了一僵，缓缓抬头往上看去，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近在咫尺的地方，借着火把的光亮，一张邪恶的笑脸倒挂在上方，苍白的面孔上倒映着幽蓝的荧光，他就像个蝙蝠一样附着在上面，整张脸看起狰狞可怖，扭曲的锥子状长鼻子几乎碰到了去来的鼻尖。
下一瞬，去来捧起一团寒冰符咒就砸了上去，但是那个侏儒只是轻轻一晃身子就敏捷躲了过去，上头的砖石被砸得碎土扑簌簌直落，去来用手挡眼睛，好像有谁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再然后……侏儒就找不见了。所有人都噤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谁也不敢乱动。林奂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去来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后退，后背很快撞到墙壁，开始单手结印，冰蓝色的小漩涡在手心不断放缩，发出明亮的光芒。
去来预想侏儒会寻找某个突破点开始进攻，忽然烈焰巨人文莱最先发出惨叫，他手中的火把“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影子骤然从地上某个角落暴起，一口狠狠地咬在去来的手背上，那个符咒还没有结成就“啪”地一声摔碎了。
“你这个偷袭的……”去来咬牙切齿地说。
炸裂的蓝光中，所有人都受到了攻击，去来心中一沉——这群侏儒的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队伍中的人数，分散了所有人进行堵截。其他人的情况都不清楚，只是杀戮的嘈杂声响彻了寂静的甬道，去来手背上的伤口很深，小腿也被侏儒的利器划开一道大口子，疼的他倒抽冷气，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背，迅速凝聚出短剑扎透了一个向他扑来的侏儒的胸膛，“噗嗤”声中，侏儒粘稠的蓝色血液顺着剑刃流下来，去来心中一阵悲哀，把他还未凉透的小小尸体甩在了墙根处。
这时听到了林奂痛苦的哼声，去来解决掉一个侏儒后朝他那边看去，大约有七八个侏儒已经把他堵了个严实，林奂蹲在地上，只看得到他溅上血的瘦削肩膀。
去来跑向那边，几声惨叫在同一时间响起，鲜血溅到去来的脸上，他惊讶地回头看，原来是西尔维娅一刀利落地斩下几个侏儒的头颅，真的相当残暴。因为这一刻的分神，他的脖子上很快被侏儒扯出一道口子，脖颈处很快一片湿润，但是已经赶到林奂身边，去来忍着巨大的痛苦举起短剑，扎穿了一个侏儒的脖颈，又迅速抽出剑，向另一个侏儒砍去，但他灵活地躲了过去，去来只切下他半只尖尖的耳朵。侏儒大叫一声向去来扑过去，血将整张脸染成一片蓝幽幽的颜色，去来向后闪去，用脚把他蹬开。好几个侏儒开始攻击去来，那个圈中出现一个缺口，去来一把将林奂拉了出来，他腹部和胳膊流血了，脸色惨白，但是还能被去来拉着走。去来把背囊里的治愈药剂掏出来给他，又把短剑劈向袭来的侏儒，但仍然砍了个空。
一只侏儒死死地咬住去来的脚踝，林奂睫毛颤了颤，最后下定了决心般，举起镜魄凝聚成的长剑，狠狠地斩下侏儒暴露在外的脖颈。
当镜术的光芒与血珠同时迸溅，心中一阵颤栗，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林奂额头上凝满冷汗。
加文那边用的是符咒，爆炸声不时盖过所有刀剑声，砖石的碎块不住从上方掉落，呛鼻的烟雾遮住人的视线。尤金那边倒是响动很小，去来看不清他是怎么战斗的，但凡向他扑去的侏儒都会向后仰面倒下，倒下时脖子上总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看起来竟然比西尔维娅还血腥。西尔维娅改用魔焰作战，侏儒们不懂得灭掉魔焰，使劲在地上打滚，害怕地尖叫，又被西尔维娅一斧子砍下脑袋。
去来和林奂被迫紧贴墙壁进行战斗，胳膊、胸膛和大腿都负伤，就在这时，去来身后一声玻璃瓶碎掉的脆响，他回过头，蓝色的烟雾从碎玻璃渣中氤氲出来，林奂没有拿稳那瓶治愈药剂，把它摔在了地上。
侏儒像虫豸一样涌来，他在背囊中已经摸不到治愈药剂了，去来发自肺腑地叹息，将颤抖的林奂拉在身后，也不管是什么药剂，抓到一个就砸向侏儒群，绿色的液体溅在侏儒们身上就迅速变成烟雾，眩晕药剂发挥了力量，侏儒们全无防备，一时间全部倒在地上。
再这样战斗下去是不行的，去来想。
这些侏儒听到动静会前赴后继地涌来，必须想到什么办法。
去来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嘴角扬起来。来到萨法达是不可能一点钱财都不带的。
去来卸下肩上的背囊，把里面的银币全部掏了出来，其中还混杂着少许灿亮的金币，他把它们全部扔向了侏儒，钱币撞击在地面上叮咚悦耳的声音让所有侏儒都停下脚步，居然管也不管去来和林奂了，爬在地上哄抢。
其他人都朝这边看去，侏儒们现在全部爬在钱币和同伴的尸体间，兴奋地找来找去。
队伍中大多数人身手都比他好，去来来不及顾及其他人，趁侏儒的攻势稍微有所松懈，拉着林奂就往甬道深处跑去。
两人都负了不轻的伤，跑得踉踉跄跄，鲜红的血断断续续滴落在地面上，身后的侏儒似乎追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嘈杂声也离他们越来越远，等到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身后已经彻底看不见人了，居然也没有一丝声响，安静得令人惶惑。
“去来。”林奂双手撑着膝盖，喘息着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林奂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多久。他之前失手摔碎了治愈药剂，现在两人身上都没有可以治疗伤口的东西。
林奂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我也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去来笑了笑，这才感到那些侏儒是多么难过付。他们的齿爪都像刀片一样锋利，被撕扯开的伤口这时候火辣辣地发疼，脖子上始终很湿润，一摸就会抹一手血。铁锈味弥漫在鼻腔里，似乎受伤很严重，但从林奂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没有严重到要死的地步。
去来决定不理睬它。
“接下来怎么走？”王子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去，“其他人都不见了。加文和尤金本来都已经突围了，和我们朝一个方向跑，但是中途居然走散了。中间有岔道口吗？”
去来心里一沉，中途他没有怎么留意，但似乎的确没有一个岔道口。刚进入甬道时，伊妮德就说过侏儒地宫里很容易出现意外——如果是朝着一个方向跑，怎么会走散？
去来想一鼓作气往前接着走，但越往深危险就越多，最终说：“往回走吧，希望能碰到伊妮德他们。”
林奂是想往会走的，听到去来这么说，男孩苍白而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两人很快发现往前走和往回走都没有太大区别，回去的路没有因为走过一趟而变得熟悉，反而因为迟迟碰不到队伍中其他人而心烦意乱。这条甬道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方向，他们却走散了，分别到达未知的地点，返不回原来的出发口。
“怎么回事？”林奂问。
“大概……”去来神色踯躅地说，“侏儒们的地宫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吧，或者甬道里其实有很多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的镜，把我们传送到越来也远的地方。我觉得这不像是侏儒刻意为之的。”
过了很久，依然听不到林奂答复他。
去来转过头，林奂还在他身后，只是面容苍白得可怕，嘴唇也失色了，一双碧蓝色的双眸中有泪光闪烁。看起来就像……遭遇到某种不幸。
去来单手伸到背囊中，摸到一个试管就拿了出来，正是珍贵的、萤火之光下泛着潋滟紫光的死亡药剂。果不其然，林奂身后有一个阴寒的声音响起：“不要动，我带你们去见个有趣的东西。”
又是个侏儒，因为比林奂矮，所以看不到他在他身后，大约正在用刀抵着林奂，他一也不敢动。
去来笑了笑：“你要带我们见什么？”
侏儒就说：“跟我走就行，给我闭嘴。”
“你这个矮子！该闭嘴的是你！”去来骤然上前一步，把被威胁的林奂一把拉了过来，同时把装着死亡药剂的试管拔开瓶塞扔向侏儒，侏儒身上溅上紫色的液体，似乎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地方。但是拉达姆的风格一向不怎么血腥，侏儒即将窒息之际吃力地大叫：“我要带你们见的，是耶梦加得的儿子！你们敢这么对我死定了！”
侏儒因为张大嘴而吸进去更多烟雾，很快捂着胸口倒地了。
耶梦加得是洛基和安伯达的次子，是一条毒蛇的造型，年幼时被奥丁扔到了深渊之海，和妹妹海拉同在冥界四周徘徊，他诞下很多子嗣，这些子嗣也大多是蛇的形态。按照侏儒的意思，这附近有一条毒蛇。
耶梦加得是远古巨蛇，身份太具有震撼力，两人的面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过了十数息的时间，寂静的甬道内响起“沙沙”声，去来看到一条黑色巨蟒从砖石的罅隙中一晃而出，墨绿色的信子吐出危险的信号，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就像冰冷的猫眼石，眼睛上方还有一双银灰色的角质层，就像毒蛇生出的两只小角。
林奂抓紧了去来的手：“这条蛇……咱们跑不过它吧？”
去来轻声说：“一会儿你先跑，我来杀蛇，杀死它后跟上你。”
“不！……不要，我们一起走，这里很容易就走散了！”
嘈杂声在空荡荡的甬道内响起，前方伊妮德用不易熄灭的魔焰点燃了火把，一根一根往后传递，后方三个烈焰巨人也点燃了火把，一时间明亮而温暖的明黄色火焰在每个人的火把上摇曳晃动，将他们糅杂在一起的影子都照得一清二楚，前面很长一段甬道和逼仄的两壁亮了不少。
忽然一阵“砰砰”声响起，等安静下来后，地面上散了一堆铁做的小刀，垂下来了几根淬了毒的钩子，还炸出了几个不小的坑。去来看得眼珠子都发白了。
这里最折磨人心的不是黑漆漆的甬道，而是四周藏匿的危险，在这样一个地方，没有人敢掉以轻心，队伍放慢了速度，去来将火把举得更高了点，林奂突然大叫一声，在阴冷的甬道里听得人毛骨一悚。年轻的王子仰起脸，口齿不清：“在上面、在上面……”
一种不祥的感受占据了脑海，去来僵了一僵，缓缓抬头往上看去，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近在咫尺的地方，借着火把的光亮，一张邪恶的笑脸倒挂在上方，苍白的面孔上倒映着幽蓝的荧光，他就像个蝙蝠一样附着在上面，整张脸看起狰狞可怖，扭曲的锥子状长鼻子几乎碰到了去来的鼻尖。
下一瞬，去来捧起一团寒冰符咒就砸了上去，但是那个侏儒只是轻轻一晃身子就敏捷躲了过去，上头的砖石被砸得碎土扑簌簌直落，去来用手挡眼睛，好像有谁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再然后……侏儒就找不见了。所有人都噤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谁也不敢乱动。林奂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去来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后退，后背很快撞到墙壁，开始单手结印，冰蓝色的小漩涡在手心不断放缩，发出明亮的光芒。
去来预想侏儒会寻找某个突破点开始进攻，忽然烈焰巨人文莱最先发出惨叫，他手中的火把“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影子骤然从地上某个角落暴起，一口狠狠地咬在去来的手背上，那个符咒还没有结成就“啪”地一声摔碎了。
“你这个偷袭的……”去来咬牙切齿地说。
炸裂的蓝光中，所有人都受到了攻击，去来心中一沉——这群侏儒的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队伍中的人数，分散了所有人进行堵截。其他人的情况都不清楚，只是杀戮的嘈杂声响彻了寂静的甬道，去来手背上的伤口很深，小腿也被侏儒的利器划开一道大口子，疼的他倒抽冷气，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背，迅速凝聚出短剑扎透了一个向他扑来的侏儒的胸膛，“噗嗤”声中，侏儒粘稠的蓝色血液顺着剑刃流下来，去来心中一阵悲哀，把他还未凉透的小小尸体甩在了墙根处。
这时听到了林奂痛苦的哼声，去来解决掉一个侏儒后朝他那边看去，大约有七八个侏儒已经把他堵了个严实，林奂蹲在地上，只看得到他溅上血的瘦削肩膀。
去来跑向那边，几声惨叫在同一时间响起，鲜血溅到去来的脸上，他惊讶地回头看，原来是西尔维娅一刀利落地斩下几个侏儒的头颅，真的相当残暴。因为这一刻的分神，他的脖子上很快被侏儒扯出一道口子，脖颈处很快一片湿润，但是已经赶到林奂身边，去来忍着巨大的痛苦举起短剑，扎穿了一个侏儒的脖颈，又迅速抽出剑，向另一个侏儒砍去，但他灵活地躲了过去，去来只切下他半只尖尖的耳朵。侏儒大叫一声向去来扑过去，血将整张脸染成一片蓝幽幽的颜色，去来向后闪去，用脚把他蹬开。好几个侏儒开始攻击去来，那个圈中出现一个缺口，去来一把将林奂拉了出来，他腹部和胳膊流血了，脸色惨白，但是还能被去来拉着走。去来把背囊里的治愈药剂掏出来给他，又把短剑劈向袭来的侏儒，但仍然砍了个空。
一只侏儒死死地咬住去来的脚踝，林奂睫毛颤了颤，最后下定了决心般，举起镜魄凝聚成的长剑，狠狠地斩下侏儒暴露在外的脖颈。
当镜术的光芒与血珠同时迸溅，心中一阵颤栗，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林奂额头上凝满冷汗。
加文那边用的是符咒，爆炸声不时盖过所有刀剑声，砖石的碎块不住从上方掉落，呛鼻的烟雾遮住人的视线。尤金那边倒是响动很小，去来看不清他是怎么战斗的，但凡向他扑去的侏儒都会向后仰面倒下，倒下时脖子上总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看起来竟然比西尔维娅还血腥。西尔维娅改用魔焰作战，侏儒们不懂得灭掉魔焰，使劲在地上打滚，害怕地尖叫，又被西尔维娅一斧子砍下脑袋。
去来和林奂被迫紧贴墙壁进行战斗，胳膊、胸膛和大腿都负伤，就在这时，去来身后一声玻璃瓶碎掉的脆响，他回过头，蓝色的烟雾从碎玻璃渣中氤氲出来，林奂没有拿稳那瓶治愈药剂，把它摔在了地上。
侏儒像虫豸一样涌来，他在背囊中已经摸不到治愈药剂了，去来发自肺腑地叹息，将颤抖的林奂拉在身后，也不管是什么药剂，抓到一个就砸向侏儒群，绿色的液体溅在侏儒们身上就迅速变成烟雾，眩晕药剂发挥了力量，侏儒们全无防备，一时间全部倒在地上。
再这样战斗下去是不行的，去来想。
这些侏儒听到动静会前赴后继地涌来，必须想到什么办法。
去来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嘴角扬起来。来到萨法达是不可能一点钱财都不带的。
去来卸下肩上的背囊，把里面的银币全部掏了出来，其中还混杂着少许灿亮的金币，他把它们全部扔向了侏儒，钱币撞击在地面上叮咚悦耳的声音让所有侏儒都停下脚步，居然管也不管去来和林奂了，爬在地上哄抢。
其他人都朝这边看去，侏儒们现在全部爬在钱币和同伴的尸体间，兴奋地找来找去。
队伍中大多数人身手都比他好，去来来不及顾及其他人，趁侏儒的攻势稍微有所松懈，拉着林奂就往甬道深处跑去。
两人都负了不轻的伤，跑得踉踉跄跄，鲜红的血断断续续滴落在地面上，身后的侏儒似乎追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嘈杂声也离他们越来越远，等到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身后已经彻底看不见人了，居然也没有一丝声响，安静得令人惶惑。
“去来。”林奂双手撑着膝盖，喘息着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林奂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多久。他之前失手摔碎了治愈药剂，现在两人身上都没有可以治疗伤口的东西。
林奂有些惭愧地低下头：“我也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去来笑了笑，这才感到那些侏儒是多么难过付。他们的齿爪都像刀片一样锋利，被撕扯开的伤口这时候火辣辣地发疼，脖子上始终很湿润，一摸就会抹一手血。铁锈味弥漫在鼻腔里，似乎受伤很严重，但从林奂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没有严重到要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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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怎么走？”王子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去，“其他人都不见了。加文和尤金本来都已经突围了，和我们朝一个方向跑，但是中途居然走散了。中间有岔道口吗？”
去来心里一沉，中途他没有怎么留意，但似乎的确没有一个岔道口。刚进入甬道时，伊妮德就说过侏儒地宫里很容易出现意外——如果是朝着一个方向跑，怎么会走散？
去来想一鼓作气往前接着走，但越往深危险就越多，最终说：“往回走吧，希望能碰到伊妮德他们。”
林奂是想往会走的，听到去来这么说，男孩苍白而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两人很快发现往前走和往回走都没有太大区别，回去的路没有因为走过一趟而变得熟悉，反而因为迟迟碰不到队伍中其他人而心烦意乱。这条甬道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方向，他们却走散了，分别到达未知的地点，返不回原来的出发口。
“怎么回事？”林奂问。
“大概……”去来神色踯躅地说，“侏儒们的地宫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吧，或者甬道里其实有很多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的镜，把我们传送到越来也远的地方。我觉得这不像是侏儒刻意为之的。”
过了很久，依然听不到林奂答复他。
去来转过头，林奂还在他身后，只是面容苍白得可怕，嘴唇也失色了，一双碧蓝色的双眸中有泪光闪烁。看起来就像……遭遇到某种不幸。
去来单手伸到背囊中，摸到一个试管就拿了出来，正是珍贵的、萤火之光下泛着潋滟紫光的死亡药剂。果不其然，林奂身后有一个阴寒的声音响起：“不要动，我带你们去见个有趣的东西。”
又是个侏儒，因为比林奂矮，所以看不到他在他身后，大约正在用刀抵着林奂，他一也不敢动。
去来笑了笑：“你要带我们见什么？”
侏儒就说：“跟我走就行，给我闭嘴。”
“你这个矮子！该闭嘴的是你！”去来骤然上前一步，把被威胁的林奂一把拉了过来，同时把装着死亡药剂的试管拔开瓶塞扔向侏儒，侏儒身上溅上紫色的液体，似乎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地方。但是拉达姆的风格一向不怎么血腥，侏儒即将窒息之际吃力地大叫：“我要带你们见的，是耶梦加得的儿子！你们敢这么对我死定了！”
侏儒因为张大嘴而吸进去更多烟雾，很快捂着胸口倒地了。
耶梦加得是洛基和安伯达的次子，是一条毒蛇的造型，年幼时被奥丁扔到了深渊之海，和妹妹海拉同在冥界四周徘徊，他诞下很多子嗣，这些子嗣也大多是蛇的形态。按照侏儒的意思，这附近有一条毒蛇。
耶梦加得是远古巨蛇，身份太具有震撼力，两人的面色都是煞白煞白的。
过了十数息的时间，寂静的甬道内响起“沙沙”声，去来看到一条黑色巨蟒从砖石的罅隙中一晃而出，墨绿色的信子吐出危险的信号，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就像冰冷的猫眼石，眼睛上方还有一双银灰色的角质层，就像毒蛇生出的两只小角。
林奂抓紧了去来的手：“这条蛇……咱们跑不过它吧？”
去来轻声说：“一会儿你先跑，我来杀蛇，杀死它后跟上你。”
“不！……不要，我们一起走，这里很容易就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