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暗地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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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大世界地形错综复杂，他们辗转使用遁镜术，途经人类居住的米德加德。
早在十五世纪，受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之困，金钱利益的驱使下，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新兴资产阶级开辟了通往东方的新航道，殖民主义在西欧国家迅速蔓延，从非洲返航的船队带来大批被俘的黑奴，随后这些黑奴都像货物一样被运往美洲。
美洲种植园主为欧洲提供源源不断的烟草、农作物和武器军火，三块大洲被往来商船连接成残酷的三角贸易。米德加德维持了上千年的古代文明正在呈镜面式崩塌，似乎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这个风雨如晦的时代，十八世纪末，受启蒙思想引导，美洲与欧洲之间矛盾加剧，北美独立战争正式爆发，与之相随的是工场手工业生产的商品在市场日益膨胀的需求下分崩离析，工业革命恰在这时候拉开帷幕，改良后的纺纱机和蒸汽机开启了人类崭新的文明，法国“雾月政变”中，
雅各宾派政权颠覆，拿破仑随后加冕为帝，意图征服欧洲各国，在这种时局下，欧洲战火带给去来一行人的行程很大阻碍，不时传来线路封锁或军队来袭的消息，加文直接带领他们混入开往美洲的货轮上。
去来不喜欢米德加德，他们所搭乘的是蒸汽式驱动的轮船，滚滚黑烟不断散上明镜似的天穹，死去的黑奴和水桶中盛满的牡蛎壳一同被倾倒在大海的滚滚波涛中，很多水手的舌苔都很厚，嘴里容易出血，这些都是长期漂泊海上得坏血病的症状，船上不是不提供美洲橘子，可价格昂贵，乘客之外，水手们根本负担不起。
茫茫无尽的大洋上，他们辗转几艘货船，中间还遭遇过海盗的袭击，眼看他们那艘船就要葬身大海，海盗的骷髅船一上去就会穿帮，他们只得泡在又咸又冷的海水里，终于等到最后那艘货轮。伊妮德终于感知到萨法达的结镜时，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当天晚上所有人都摸黑聚在船舱内，粮草的味道弥漫在一片漆黑中。
几人的对话声模糊传来，消失在浓如绸的夜色中。
“喔，拉达姆，赶快把我变成正常身高，我受不了了。”文莱瓮声瓮气地说。
拉达姆却谨慎地张望门外：“别急，到萨法达再变也不迟，跟你讲，咱们是混进来的，你要是巨人身高早晚被发现。”
加文拿出一只淡黄色的蜡烛，点燃之后发出不怎么明亮的苍白火焰，但是足够照亮四周，西尔维娅也是神族体型，或许是见惯了她烈焰巨人的高大体型，这样的西尔维娅看起来很娇小，但胸前起伏的波涛是依然无法忽视的，还有那张会使周围景物黯然失色的美丽面庞似乎永远都引人注目。
伊妮德将一面镜连接到萨法达境内，都城森德堡。
侏儒国喧嚷而繁华，四通八达的宽敞大道上拥挤着忙碌的侏儒，各式各样的街铺开敞着大门，迎接着来自不同世界的远来宾客。见惯了穆斯贝尔恶劣环境下的荒无人烟，这里更像一个天堂。侏儒的手艺总是精致而小巧，象牙白大理石砌成无数伫立的教堂，马车载来的大量原石被精雕细琢成价值连城的指环和项链，店铺的四壁都装饰着细腻的浮雕和油画……
侏儒们在萨法达建立起大帝国，这里汇聚着九大世界所有的种族，侏儒们拥有九大世界最具智慧的头脑，口袋里满装全世界的财富，金币和银元在每一个角落叮咚作响，每一瞬息都有面额庞大的交易尘埃落定，新闻和小道消息永远是这里最先传出的，森德堡的首富几天就会更迭，商业的灯光从东方港口的第一缕晨曦亮起，彻夜不熄。
在大街上，侏儒们造型各异，有时你根本认不出来那是一个侏儒。一个立在街边的垃圾桶也许并不是一个垃圾桶，而是一个穿着绿衣服的胖墩墩的侏儒，旁边是咔嚓咔嚓直按快门的摄影师。侏儒太太们烫着金色和粉红色的鬈发，提着镶钻的手包。有一次他们在街上看见一个走的摇摇晃晃的巨人，他的身躯足足有五个普通巨人的体型。结果到了一家大商铺的门口，那个巨人后背的脊椎部位忽然像拉链拉开了一样开裂，紧接着从尾椎部陆续跳出了二三十个叽叽喳喳的侏儒。这下一行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们，即使是搬进特洛伊城池的那匹包藏阴谋的祭神木马也未必有这么神奇。
而去来一行人无疑吸引了一整条街道侏儒的目光，去来一直认为是伊妮德和西尔维娅这两个绝世美女的缘故，可直到十几个女性侏儒开始捂着通红的脸围着他尖叫，并且有两三个已经出现昏厥症状的时候，去来才醒悟过来，在其他人戏谑目光的洗礼下，尴尬万分地逃离了这条街道。
根据伊妮德和去来的情报，他们当晚制定好了摧毁据点的计划。
侏儒们的地宫狭窄逼仄，遍布机关，如果不得不逃难，几人并排是走不动的，所以他们走单人路线。同时因为地宫庞大而错综复杂，不再分头行动。最终定夺的结果是由伊妮德开路，其后依次跟上人，西尔维娅殿后。
一瓶瓶药剂被装进他们的背囊，都没有标上名称，拉达姆让他们记下来，绿色的是眩晕药剂，粉红色的是溶蚀药剂，蓝色的是治愈药剂，紫色是一闻就会窒息的死亡药剂，还有几瓶纯透明的，全是一点燃就剧烈爆炸的特殊焦油。
之前找格雷厄姆谈判外加拖延时间的方法显然不奏效，几人商议之后决定直接闯入地宫，用镜术感应异常的魔法波动，从而确定据点的具体位置。
一路绕到王宫的后面，竦峙的宫墙遮挡住视线，旁边就是贵族墓园，因此这里鲜少有侏儒经过。文莱在西尔维娅的指挥下蹲在墙角：“其他人踩在他肩膀上过去，用十字镐。”
说着拿出一双十字镐，抛给林奂，林奂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文莱，然后踩上他厚实的肩膀，但即使这样，还是够不着墙沿，文莱抓住他的脚踝，慢慢站起身，林奂终于用十字镐凿在墙沿上，一翻身过去了。
听到那边他落在地面的声音，加文正准备招呼去来接上去，伊妮德却对去来说：“能不能感觉到羽翼的鼓动，可以的话直接飞上去？”
“什么……”去来吓了一跳，“不能啊。”
西尔维娅向他们看去，伊妮德轻轻笑了笑：“依靠黑暗镜术生长出的羽翼不会自然掉落，它应该是藏在了你的体内……算了，如果感觉不到就爬上去吧。”
去来深吸一口气，踩着文莱的肩膀也爬过了宫墙，脑中却迟迟无法回味伊妮德带给他的爆炸信息——那双羽翼还在，只不过隐藏在了他的体内？
可是这都将近一个月过去，他从未发觉它的存在。
紧接着其他人也过来了，最后一个上来的谢柯把十字镐隔着墙扔给文莱，文莱在那边磨蹭了一会，终于也过来了。
侏儒的王宫比巨人的矮小也精致很多，圆而敦实的顶端分为钴绿和釉青两种颜色，郁郁葱葱的猫爪藤爬满黑砖垒砌的宫墙，紫棠花浓烈地开遍了城堡的角落，黑色的土壤常年沃若而潮湿。
“往哪里走？”去来问。
不远处的交谈声和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也许不多时就会有侏儒侍卫巡逻到这里，加文敏锐地看了眼猫爪藤攀附的殿宇，低声说：“往这边走，不要掉队。”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弯腰潜到小径的对面，扒开浓密的猫爪藤，墙壁下端有很多灰色的排水管道，正下方的地面上有一个矩形的网格状生锈小门，刚好够一个侏儒游刃有余地钻进去，但是对于他们就相当吃力。加文打不开它，扯了两下，锈迹斑斑的红色脆铁发出不小的声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加文迟疑地松开手，拉达姆把溶蚀药剂倾倒下去，暗红色的铁水融化了，往下面滴淌，很快未锈的生铁也开始融化，最后整个网格状铁门只剩下细细的几条生铁焊接在一起，而且脆的出奇，拉达姆戴上防止腐蚀的白色手套，轻轻一拉它们就断了。
就按计划中那样，伊妮德率先钻下去，加文紧跟着，然后依次为尤金、林奂、去来和拉达姆，最后是西尔维娅的两个手下和西尔维娅。等他们从上面的铁门外跳下来，里面倒是宽敞了不少，西尔维娅又用缠绕成一堆的猫爪藤把进来的洞口掩盖好。
眼睛无法适应这里黑暗的环境，一时难以看清四周，不知何处吹来的阴冷的风令人头皮阵阵发麻，去来终于看清这是侏儒地宫的甬道。好在这里不是完全黑暗的环境，两壁浇筑有石质的灯台，蜿蜒的萤火之光一直通向更深处，就像未卜的先知把他们这些冒险者引向未知之地，看不到尽头。
就听到林奂轻轻嘘了一声气：“这里看起来好危险，如果放出什么暗器根本躲不过。”
他精致的容颜十分苍白，额头上也有冷汗冒出。但是人都对未知的东西抱有好奇和恐惧的双重情绪，从小身处养尊处优的位置，林奂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碧蓝色的双瞳里水汪汪地震颤着，可是很固执地睁得老大，似乎想通过这些朦胧的萤火之光看到更深处。
越往深处走，甬道里愈加寂静无声，灯芯静静燃烧着幽蓝的萤火，火苗笔直地燃烧着，一晃也不晃，这时已经感受不到任何风。这里感觉是在往前走，实际上也在往下方走，脚下的砖石凹凼不平，从身后传来西尔维娅的声音：“加文，进这里没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加文说：“侏儒的地宫是互通的，不会有死胡同。既然镜就在地宫里面，我们最多走弯路，只要不出意外，最后总会找到据点。”
不得不说这句话让去来放心了不少，但是很快伊妮德就说：“地宫里会有很多陷阱，譬如亡镜和冷箭，或者迷魂阵，我们极有可能陷进一个死循环里出不来。”她顿了顿，“不过，幻镜之类的应该在这里没有，毕竟侏儒们不擅长这类镜术。”
走了一段时间后，加文说：“把火把点上，不要依靠这些萤火。”
九大世界地形错综复杂，他们辗转使用遁镜术，途经人类居住的米德加德。
早在十五世纪，受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之困，金钱利益的驱使下，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新兴资产阶级开辟了通往东方的新航道，殖民主义在西欧国家迅速蔓延，从非洲返航的船队带来大批被俘的黑奴，随后这些黑奴都像货物一样被运往美洲。
美洲种植园主为欧洲提供源源不断的烟草、农作物和武器军火，三块大洲被往来商船连接成残酷的三角贸易。米德加德维持了上千年的古代文明正在呈镜面式崩塌，似乎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这个风雨如晦的时代，十八世纪末，受启蒙思想引导，美洲与欧洲之间矛盾加剧，北美独立战争正式爆发，与之相随的是工场手工业生产的商品在市场日益膨胀的需求下分崩离析，工业革命恰在这时候拉开帷幕，改良后的纺纱机和蒸汽机开启了人类崭新的文明，法国“雾月政变”中，
雅各宾派政权颠覆，拿破仑随后加冕为帝，意图征服欧洲各国，在这种时局下，欧洲战火带给去来一行人的行程很大阻碍，不时传来线路封锁或军队来袭的消息，加文直接带领他们混入开往美洲的货轮上。
去来不喜欢米德加德，他们所搭乘的是蒸汽式驱动的轮船，滚滚黑烟不断散上明镜似的天穹，死去的黑奴和水桶中盛满的牡蛎壳一同被倾倒在大海的滚滚波涛中，很多水手的舌苔都很厚，嘴里容易出血，这些都是长期漂泊海上得坏血病的症状，船上不是不提供美洲橘子，可价格昂贵，乘客之外，水手们根本负担不起。
茫茫无尽的大洋上，他们辗转几艘货船，中间还遭遇过海盗的袭击，眼看他们那艘船就要葬身大海，海盗的骷髅船一上去就会穿帮，他们只得泡在又咸又冷的海水里，终于等到最后那艘货轮。伊妮德终于感知到萨法达的结镜时，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当天晚上所有人都摸黑聚在船舱内，粮草的味道弥漫在一片漆黑中。
几人的对话声模糊传来，消失在浓如绸的夜色中。
“喔，拉达姆，赶快把我变成正常身高，我受不了了。”文莱瓮声瓮气地说。
拉达姆却谨慎地张望门外：“别急，到萨法达再变也不迟，跟你讲，咱们是混进来的，你要是巨人身高早晚被发现。”
加文拿出一只淡黄色的蜡烛，点燃之后发出不怎么明亮的苍白火焰，但是足够照亮四周，西尔维娅也是神族体型，或许是见惯了她烈焰巨人的高大体型，这样的西尔维娅看起来很娇小，但胸前起伏的波涛是依然无法忽视的，还有那张会使周围景物黯然失色的美丽面庞似乎永远都引人注目。
伊妮德将一面镜连接到萨法达境内，都城森德堡。
侏儒国喧嚷而繁华，四通八达的宽敞大道上拥挤着忙碌的侏儒，各式各样的街铺开敞着大门，迎接着来自不同世界的远来宾客。见惯了穆斯贝尔恶劣环境下的荒无人烟，这里更像一个天堂。侏儒的手艺总是精致而小巧，象牙白大理石砌成无数伫立的教堂，马车载来的大量原石被精雕细琢成价值连城的指环和项链，店铺的四壁都装饰着细腻的浮雕和油画……
侏儒们在萨法达建立起大帝国，这里汇聚着九大世界所有的种族，侏儒们拥有九大世界最具智慧的头脑，口袋里满装全世界的财富，金币和银元在每一个角落叮咚作响，每一瞬息都有面额庞大的交易尘埃落定，新闻和小道消息永远是这里最先传出的，森德堡的首富几天就会更迭，商业的灯光从东方港口的第一缕晨曦亮起，彻夜不熄。
在大街上，侏儒们造型各异，有时你根本认不出来那是一个侏儒。一个立在街边的垃圾桶也许并不是一个垃圾桶，而是一个穿着绿衣服的胖墩墩的侏儒，旁边是咔嚓咔嚓直按快门的摄影师。侏儒太太们烫着金色和粉红色的鬈发，提着镶钻的手包。有一次他们在街上看见一个走的摇摇晃晃的巨人，他的身躯足足有五个普通巨人的体型。结果到了一家大商铺的门口，那个巨人后背的脊椎部位忽然像拉链拉开了一样开裂，紧接着从尾椎部陆续跳出了二三十个叽叽喳喳的侏儒。这下一行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们，即使是搬进特洛伊城池的那匹包藏阴谋的祭神木马也未必有这么神奇。
而去来一行人无疑吸引了一整条街道侏儒的目光，去来一直认为是伊妮德和西尔维娅这两个绝世美女的缘故，可直到十几个女性侏儒开始捂着通红的脸围着他尖叫，并且有两三个已经出现昏厥症状的时候，去来才醒悟过来，在其他人戏谑目光的洗礼下，尴尬万分地逃离了这条街道。
根据伊妮德和去来的情报，他们当晚制定好了摧毁据点的计划。
侏儒们的地宫狭窄逼仄，遍布机关，如果不得不逃难，几人并排是走不动的，所以他们走单人路线。同时因为地宫庞大而错综复杂，不再分头行动。最终定夺的结果是由伊妮德开路，其后依次跟上人，西尔维娅殿后。
一瓶瓶药剂被装进他们的背囊，都没有标上名称，拉达姆让他们记下来，绿色的是眩晕药剂，粉红色的是溶蚀药剂，蓝色的是治愈药剂，紫色是一闻就会窒息的死亡药剂，还有几瓶纯透明的，全是一点燃就剧烈爆炸的特殊焦油。
之前找格雷厄姆谈判外加拖延时间的方法显然不奏效，几人商议之后决定直接闯入地宫，用镜术感应异常的魔法波动，从而确定据点的具体位置。
一路绕到王宫的后面，竦峙的宫墙遮挡住视线，旁边就是贵族墓园，因此这里鲜少有侏儒经过。文莱在西尔维娅的指挥下蹲在墙角：“其他人踩在他肩膀上过去，用十字镐。”
说着拿出一双十字镐，抛给林奂，林奂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文莱，然后踩上他厚实的肩膀，但即使这样，还是够不着墙沿，文莱抓住他的脚踝，慢慢站起身，林奂终于用十字镐凿在墙沿上，一翻身过去了。
听到那边他落在地面的声音，加文正准备招呼去来接上去，伊妮德却对去来说：“能不能感觉到羽翼的鼓动，可以的话直接飞上去？”
“什么……”去来吓了一跳，“不能啊。”
西尔维娅向他们看去，伊妮德轻轻笑了笑：“依靠黑暗镜术生长出的羽翼不会自然掉落，它应该是藏在了你的体内……算了，如果感觉不到就爬上去吧。”
去来深吸一口气，踩着文莱的肩膀也爬过了宫墙，脑中却迟迟无法回味伊妮德带给他的爆炸信息——那双羽翼还在，只不过隐藏在了他的体内？
可是这都将近一个月过去，他从未发觉它的存在。
紧接着其他人也过来了，最后一个上来的谢柯把十字镐隔着墙扔给文莱，文莱在那边磨蹭了一会，终于也过来了。
侏儒的王宫比巨人的矮小也精致很多，圆而敦实的顶端分为钴绿和釉青两种颜色，郁郁葱葱的猫爪藤爬满黑砖垒砌的宫墙，紫棠花浓烈地开遍了城堡的角落，黑色的土壤常年沃若而潮湿。
“往哪里走？”去来问。
不远处的交谈声和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也许不多时就会有侏儒侍卫巡逻到这里，加文敏锐地看了眼猫爪藤攀附的殿宇，低声说：“往这边走，不要掉队。”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弯腰潜到小径的对面，扒开浓密的猫爪藤，墙壁下端有很多灰色的排水管道，正下方的地面上有一个矩形的网格状生锈小门，刚好够一个侏儒游刃有余地钻进去，但是对于他们就相当吃力。加文打不开它，扯了两下，锈迹斑斑的红色脆铁发出不小的声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加文迟疑地松开手，拉达姆把溶蚀药剂倾倒下去，暗红色的铁水融化了，往下面滴淌，很快未锈的生铁也开始融化，最后整个网格状铁门只剩下细细的几条生铁焊接在一起，而且脆的出奇，拉达姆戴上防止腐蚀的白色手套，轻轻一拉它们就断了。
就按计划中那样，伊妮德率先钻下去，加文紧跟着，然后依次为尤金、林奂、去来和拉达姆，最后是西尔维娅的两个手下和西尔维娅。等他们从上面的铁门外跳下来，里面倒是宽敞了不少，西尔维娅又用缠绕成一堆的猫爪藤把进来的洞口掩盖好。
眼睛无法适应这里黑暗的环境，一时难以看清四周，不知何处吹来的阴冷的风令人头皮阵阵发麻，去来终于看清这是侏儒地宫的甬道。好在这里不是完全黑暗的环境，两壁浇筑有石质的灯台，蜿蜒的萤火之光一直通向更深处，就像未卜的先知把他们这些冒险者引向未知之地，看不到尽头。
就听到林奂轻轻嘘了一声气：“这里看起来好危险，如果放出什么暗器根本躲不过。”
他精致的容颜十分苍白，额头上也有冷汗冒出。但是人都对未知的东西抱有好奇和恐惧的双重情绪，从小身处养尊处优的位置，林奂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碧蓝色的双瞳里水汪汪地震颤着，可是很固执地睁得老大，似乎想通过这些朦胧的萤火之光看到更深处。
越往深处走，甬道里愈加寂静无声，灯芯静静燃烧着幽蓝的萤火，火苗笔直地燃烧着，一晃也不晃，这时已经感受不到任何风。这里感觉是在往前走，实际上也在往下方走，脚下的砖石凹凼不平，从身后传来西尔维娅的声音：“加文，进这里没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加文说：“侏儒的地宫是互通的，不会有死胡同。既然镜就在地宫里面，我们最多走弯路，只要不出意外，最后总会找到据点。”
不得不说这句话让去来放心了不少，但是很快伊妮德就说：“地宫里会有很多陷阱，譬如亡镜和冷箭，或者迷魂阵，我们极有可能陷进一个死循环里出不来。”她顿了顿，“不过，幻镜之类的应该在这里没有，毕竟侏儒们不擅长这类镜术。”
走了一段时间后，加文说：“把火把点上，不要依靠这些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