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阿兹特克神明的血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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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被她的行为逗笑了：“你在威胁我？普拉特，一个婊子？你敢威胁我？”他的面颊激烈地抖动了一下，在普拉特惊慌的眼神里，他一把拔出了自己的转轮手枪，直接将枪口戳在普拉特的胸脯上。
“好好想想。”他说：“你觉得我若是打碎了你的胸脯子，你的女神会愿意耗费力量救你吗？”
普拉特瑟缩了一下，蒙特抬起枪口，冰冷坚硬的枪管轻浮地拍打了一下那张满是油脂的脸：“还有五天，普拉特，与其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婊子，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从祂身上……弄到更多一些的力量吧，我可不会让着你，蠢货！”
要不是祭祀近在眼前……太阳神托纳蒂乌还需要多育女神，来保证能够制服与杀死巫师之神，他现在就会杀了这个蠢娘们。
但蒙特在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他招来了一个祭司，让他去监视普拉特，他可不想在祭祀前发生些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祭司应命而去，他正是服侍与监视希利斯，巫师之神化身的八名武士之一，埃米尔正在他的房间里，随着祭祀之夜的逼近，他们不再与埃米尔亲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白人女孩就愈发急迫，也许她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武士看着她，必须承认埃米尔可能是他见过的最奇特的女人，她在几天前还小的就像是一颗才抽穗的玉米，现在已经满满地膨胀了起来，每颗种籽里都满含着丰沛的汁水，随时都是爆裂开来。
如果她不是祭品，武士也许会娶她为妻，她会生下许多孩子，健壮的母亲与威武的战士。
真是太可惜了。
普拉特出现在希利斯身边的时候，用恶狠狠地眼神注视着每个经过身边的女孩，她之前已经去看过了其他的女人，正如蒙特所说，里面并没有娼妓，那些脸都属于母亲或是妻子，里面甚至找不出一个不贞洁的女人，这样的人可不会受到多育女神的青睐，而她们寡淡的面容与平板的身材仿佛也在说明这一点，她几乎就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但她的确感觉到女神赐予她的力量正在缓慢地消退——女神的前一个代理人正是她的鸨母，她是看着对方在几天里迅速衰老下去的，头发脱落，皮肤打褶，眼睛混浊，她在最后一刻走上前去，女神赋予她勇气，她割断了鸨母的喉咙，把她的血和内脏涂抹在自己身上，就此获得了她的最后一点力量，并且博得了女神的欢心。
而现在，这样的命运也已经降临在她身上，每天她都在梳子上看见一缕缕的头发，她告诉自己这是梳子不够柔软，但自从她发现枕头上也满是落发的时候，她拼命地周旋于各个男性之间，用独有的献祭方式来取悦女神，但没用，女神赐予她的一切都在逐一收回，她的嘴唇和胸脯，还有双腿与臀部，都不再能够吸引男人，而无法吸引到男人，就无法向女神献媚，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下，她彻底地绝望了，现在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找出多育女神青睐的那个女人，把她扼杀在自己怀里，喝干她的血，吃光她的肉，把她与自己合二为一，她才能得回失去的一切！
但普拉特看过了每个女人——多育女神的代理人当然能够看得出处女与非处女的区别，她没能找到任何一个，她们都是纯洁的，没有污浊的气息。
她现在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之后的仪式上。
——————
距离祭祀仪式只有三天了，在深夜，风吹开了卧房的窗户，白色的雾气从窗外涌入室内，野牛之母出现在巨狼芬里尔的面前，她举起一只手，一个强壮的印第安战士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他正是疯马，头上插着羽毛，面颊上描绘着闪电，他以为这是大灵给他的启迪，但这不过是大灵将未来的他带到现在的他面前，现在，大灵又将他带到了芬里尔的面前。
希利斯看见了疯马，在他雾气弥漫的梦里，疯马向他举起一根手指，然后举起长弓，希利斯就知道他的盟友将会在一天之内赶到，他举起两根手指，然后做了一个摸喉的手势，疯马笑了，然后他们就都醒了过来。
疯马的部落就在空荡的阿特尔庄园扎营，希利斯和索克虽然走了，但这里无论是人还是马匹的食物都不虞匮乏，还有索克留下的两箱子步枪与子弹。除了野牛尾和疯马，印第安的战士们都是第一次住在白人的房子里，他们满怀好奇地摸来摸去，在经过曾经摆放着阿兹特克神像的地方，他们都闻到了一股子令人窒息的恶臭。
在得到希利斯的回应后，印第安人在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他们看到了那个镇子，镇子周围没有野牛、马群和人类，一些战士因为污浊的空气而不断地作呕，直到来自于另一侧的风吹过他们身边，他们在距离镇子不远的一处密林里等待着，天慢慢地黑了，空气变冷，血腥味从镇子的方向传来。
野牛尾看了看疯马，疯马摇摇头，“不是人。”他说，但大灵仍然在愤怒，风摇动着树枝，呼呼呼地，就像印第安人在战斗时发出的尖啸声。
城镇已经完全不再是原来的样子，街道尽头的小教堂已经变成了泥砖的金字塔，有教堂的两倍之高，身着华丽服饰的阿兹克特人携儿带女地来到这里，带着他们的奴隶……虽然这些人只以为自己是来做工的，其中的一些之前可能还是这些阿兹特克人的朋友或是爱人，但在这里他们都是祭品，他们毫无尊严地赤裸着，被捆绑着，像是牛马一样被拖向金字塔，他们的哀嚎与眼泪无法换起阿兹特克人的怜悯，只能让他们更加兴奋。
之前疯马他们嗅到的血腥味正是阿兹特克人预先准备的祭品，狗、火鸡与鹌鹑散发出来的，他们用手直接捏死鹌鹑，把血挤出来，割断火鸡的脖子，挖出心，然后是狗，这些在别处受到了宠爱与尊敬的动物被仔细地处理，它们的皮被剥下来，四条腿从身体上被斩下来，捆绑堆放在一起，就像是堆着一堆柴火，它们龇牙咧嘴，光秃秃没有毛皮的头对着祭品们，就像是预示着他们的未来。
埃米尔也在她们之中，女孩们都在哭泣与恐惧，她的眼睛里却只有憎恨，她所忍受的屈辱与折磨都白费了，她还是成为了祭品！她不明白，她不应该是特殊的吗？她是那样聪明，那么漂亮，又是那样的……明白事理，她做了所有能做的，却和这群傻瓜有着同样的下场。
——向我祈祷……
一个声音引起了埃米尔的注意，她马上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
——向我祈祷，女人……
埃米尔看不到那个人，但她能够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想要改变她，她的肚腹翻涌着，鼓胀着，她感到难受，想要呕吐，但另一种奇特的感觉又让她露出笑容，那是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蠕动，一个，两个或是更多，她抚摸着它们，同时感到了一阵阵无法遏制的饥饿。
普拉特警惕地看着，站在祭坛上的时候，那种即将失去所有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但这个时候她什么也不能做，女神也是如此，因为巫师之神的化身正一步步地从金字塔的底部走向他们。
原先是特拉洛克的预备祭司，但现在已经是巫师之神的主祭司的索克已经举起了黑曜石的匕首。
“我的神明，”他声音低沉地祈祷道：“请倾听我的祈求吧，我的神明，我将用如同熔岩般的血液来滋养您的双肺，用还在跳动的心脏来为您郁积的胸膛点起火焰，我将新鲜的皮肤披在身上，就像您将黑暗披在身上，我和您都将迎来新生，世界亦然。”
说完，他将匕首刺向自己的手掌，让血流在巫师之神张来的手掌上。
普拉特与蒙特都站在低于索克的台阶上，作为代理人的他们原本可以不这样做，但就像是蒙特坚持要服侍巫师之神的化身那样，他们也坚持要这么做，只有普拉特与蒙特知道，一旦巫师之神的化身踏上祭坛，巫师之神就会从这具躯壳里脱离，只留下一个惊慌无措的人类与微薄的赏赐——一些残留在血肉里的力量，这些或许可以满足曾经的祭司与皇族，但对于普拉特与蒙特来说，不够，完全不够。
普拉特的身边有十二名祭司，蒙特身边有八名，但还有八名祭司留在巫师之神的化身身边，在巫师之神的化身距离祭坛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们身边的祭司就会扑向索克——他身边只有三个祭司，巫师之神毕竟醒来的太晚了。
而他们会抓住巫师之神的化身，在巫师之神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他们会将沾染着污秽之血的匕首刺入他的喉咙，把祂固定在这具人类的躯壳里，他们会吃尽他的血肉，汲取其中的神力，好让自己的力量得到进一步地擢升。
———————
在芬里尔第一次降临的时候，希利斯昏厥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今天他清醒着，他脚步轻盈，四肢与躯体充满了力量，包含着恶意的视线让他兴奋地想要嗥叫，而翻涌着欲望的空气则让他的血液沸腾，他好似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城镇，又好似已经融入了黑暗，黑暗让他感到舒适，就像是沉浸在冰冷的雪水里。
来自于炎热之地的神明蠢蠢欲动，但他们甚至没能窥破这具躯壳下隐藏着怎样的凶兽，他们幻想着能够从他的身上撕咬下血肉，而芬里尔也正在期待着一顿大餐——人类的食物无法让巨狼饱腹，只有神明，这是它与生俱来的本能与职责。
赤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犹如火炭那样燃烧着。
巨大的黑影与希利斯瘦长的身躯重叠在了一起，蒙特并不知道这正是神明与他的代理人将共鸣提到了一个极限的特征，他只迷惑于自己的黑曜石匕首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折断了，就像是一节枯萎的树枝。
巫师之神的化身——不，那不是巫师之神，而是另一个强大的神明，他正注视着蒙特，蒙特喊叫着，他身体里的太阳神托纳蒂乌想要脱离，但为时已晚，巨狼扑了过去，尖长的牙齿同时贯穿了蒙特与托纳蒂乌，托纳蒂乌哀嚎着，但就像是曾经的特拉洛克，巨狼口涎中的剧毒瞬间杀死了他们，无论是神明还是他的代理人，他的力量仍然留在了蒙特的身体里，被巨狼吞下，饱足了它的肠胃。
多育女神的代理人普拉特已经吓呆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她立刻转身想要逃走，但来自于蒙特的八名武士与祭司把她拦住了，他们凶狠地俯视着她，普拉特从未看到过这样陌生的眼神，她回身看向自己的祭司，他们正在与巫师之神的祭司战斗……更正确地说，一群被控制的傀儡战斗。经过伪装的神像就像是融化的铅水那样流了下来，露出里面腐烂的心脏，她之前感受到的，属于巫师之神的气息全都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索克骗了所有的人，他向普拉特咧嘴一笑。
普拉特大叫着，抓着自己的喉咙，她可以感觉到多育女神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不不不！她喊道，但没用，神明们决定抛弃自己的代理人的时候，是不会迟疑上哪怕一秒钟的，她委顿在地，头发瞬间变成了难看的灰白色，而后脱落，她的头颅就像是烤过的苹果那样皱缩起来，她还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迟了，她的牙齿从干瘪的牙床上掉下来，她的舌头发黑肿胀，最终堵住了她的喉咙。
——————
——向我祈祷……向我祈祷……向我祈祷！
向我祈祷啊！
那个声音变得尖利了起来，祂错了，祂不该这样急躁，如果还能保持平静，埃米尔或许还会相信祂，但现在……她沉默不语。
巨狼追上了那个无法被凡人看到的存在，一口咬住，吞了下去，
蒙特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被她的行为逗笑了：“你在威胁我？普拉特，一个婊子？你敢威胁我？”他的面颊激烈地抖动了一下，在普拉特惊慌的眼神里，他一把拔出了自己的转轮手枪，直接将枪口戳在普拉特的胸脯上。
“好好想想。”他说：“你觉得我若是打碎了你的胸脯子，你的女神会愿意耗费力量救你吗？”
普拉特瑟缩了一下，蒙特抬起枪口，冰冷坚硬的枪管轻浮地拍打了一下那张满是油脂的脸：“还有五天，普拉特，与其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婊子，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从祂身上……弄到更多一些的力量吧，我可不会让着你，蠢货！”
要不是祭祀近在眼前……太阳神托纳蒂乌还需要多育女神，来保证能够制服与杀死巫师之神，他现在就会杀了这个蠢娘们。
但蒙特在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他招来了一个祭司，让他去监视普拉特，他可不想在祭祀前发生些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祭司应命而去，他正是服侍与监视希利斯，巫师之神化身的八名武士之一，埃米尔正在他的房间里，随着祭祀之夜的逼近，他们不再与埃米尔亲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白人女孩就愈发急迫，也许她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武士看着她，必须承认埃米尔可能是他见过的最奇特的女人，她在几天前还小的就像是一颗才抽穗的玉米，现在已经满满地膨胀了起来，每颗种籽里都满含着丰沛的汁水，随时都是爆裂开来。
如果她不是祭品，武士也许会娶她为妻，她会生下许多孩子，健壮的母亲与威武的战士。
真是太可惜了。
普拉特出现在希利斯身边的时候，用恶狠狠地眼神注视着每个经过身边的女孩，她之前已经去看过了其他的女人，正如蒙特所说，里面并没有娼妓，那些脸都属于母亲或是妻子，里面甚至找不出一个不贞洁的女人，这样的人可不会受到多育女神的青睐，而她们寡淡的面容与平板的身材仿佛也在说明这一点，她几乎就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但她的确感觉到女神赐予她的力量正在缓慢地消退——女神的前一个代理人正是她的鸨母，她是看着对方在几天里迅速衰老下去的，头发脱落，皮肤打褶，眼睛混浊，她在最后一刻走上前去，女神赋予她勇气，她割断了鸨母的喉咙，把她的血和内脏涂抹在自己身上，就此获得了她的最后一点力量，并且博得了女神的欢心。
而现在，这样的命运也已经降临在她身上，每天她都在梳子上看见一缕缕的头发，她告诉自己这是梳子不够柔软，但自从她发现枕头上也满是落发的时候，她拼命地周旋于各个男性之间，用独有的献祭方式来取悦女神，但没用，女神赐予她的一切都在逐一收回，她的嘴唇和胸脯，还有双腿与臀部，都不再能够吸引男人，而无法吸引到男人，就无法向女神献媚，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下，她彻底地绝望了，现在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找出多育女神青睐的那个女人，把她扼杀在自己怀里，喝干她的血，吃光她的肉，把她与自己合二为一，她才能得回失去的一切！
但普拉特看过了每个女人——多育女神的代理人当然能够看得出处女与非处女的区别，她没能找到任何一个，她们都是纯洁的，没有污浊的气息。
她现在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之后的仪式上。
——————
距离祭祀仪式只有三天了，在深夜，风吹开了卧房的窗户，白色的雾气从窗外涌入室内，野牛之母出现在巨狼芬里尔的面前，她举起一只手，一个强壮的印第安战士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他正是疯马，头上插着羽毛，面颊上描绘着闪电，他以为这是大灵给他的启迪，但这不过是大灵将未来的他带到现在的他面前，现在，大灵又将他带到了芬里尔的面前。
希利斯看见了疯马，在他雾气弥漫的梦里，疯马向他举起一根手指，然后举起长弓，希利斯就知道他的盟友将会在一天之内赶到，他举起两根手指，然后做了一个摸喉的手势，疯马笑了，然后他们就都醒了过来。
疯马的部落就在空荡的阿特尔庄园扎营，希利斯和索克虽然走了，但这里无论是人还是马匹的食物都不虞匮乏，还有索克留下的两箱子步枪与子弹。除了野牛尾和疯马，印第安的战士们都是第一次住在白人的房子里，他们满怀好奇地摸来摸去，在经过曾经摆放着阿兹特克神像的地方，他们都闻到了一股子令人窒息的恶臭。
在得到希利斯的回应后，印第安人在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他们看到了那个镇子，镇子周围没有野牛、马群和人类，一些战士因为污浊的空气而不断地作呕，直到来自于另一侧的风吹过他们身边，他们在距离镇子不远的一处密林里等待着，天慢慢地黑了，空气变冷，血腥味从镇子的方向传来。
野牛尾看了看疯马，疯马摇摇头，“不是人。”他说，但大灵仍然在愤怒，风摇动着树枝，呼呼呼地，就像印第安人在战斗时发出的尖啸声。
城镇已经完全不再是原来的样子，街道尽头的小教堂已经变成了泥砖的金字塔，有教堂的两倍之高，身着华丽服饰的阿兹克特人携儿带女地来到这里，带着他们的奴隶……虽然这些人只以为自己是来做工的，其中的一些之前可能还是这些阿兹特克人的朋友或是爱人，但在这里他们都是祭品，他们毫无尊严地赤裸着，被捆绑着，像是牛马一样被拖向金字塔，他们的哀嚎与眼泪无法换起阿兹特克人的怜悯，只能让他们更加兴奋。
之前疯马他们嗅到的血腥味正是阿兹特克人预先准备的祭品，狗、火鸡与鹌鹑散发出来的，他们用手直接捏死鹌鹑，把血挤出来，割断火鸡的脖子，挖出心，然后是狗，这些在别处受到了宠爱与尊敬的动物被仔细地处理，它们的皮被剥下来，四条腿从身体上被斩下来，捆绑堆放在一起，就像是堆着一堆柴火，它们龇牙咧嘴，光秃秃没有毛皮的头对着祭品们，就像是预示着他们的未来。
埃米尔也在她们之中，女孩们都在哭泣与恐惧，她的眼睛里却只有憎恨，她所忍受的屈辱与折磨都白费了，她还是成为了祭品！她不明白，她不应该是特殊的吗？她是那样聪明，那么漂亮，又是那样的……明白事理，她做了所有能做的，却和这群傻瓜有着同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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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看不到那个人，但她能够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想要改变她，她的肚腹翻涌着，鼓胀着，她感到难受，想要呕吐，但另一种奇特的感觉又让她露出笑容，那是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蠕动，一个，两个或是更多，她抚摸着它们，同时感到了一阵阵无法遏制的饥饿。
普拉特警惕地看着，站在祭坛上的时候，那种即将失去所有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但这个时候她什么也不能做，女神也是如此，因为巫师之神的化身正一步步地从金字塔的底部走向他们。
原先是特拉洛克的预备祭司，但现在已经是巫师之神的主祭司的索克已经举起了黑曜石的匕首。
“我的神明，”他声音低沉地祈祷道：“请倾听我的祈求吧，我的神明，我将用如同熔岩般的血液来滋养您的双肺，用还在跳动的心脏来为您郁积的胸膛点起火焰，我将新鲜的皮肤披在身上，就像您将黑暗披在身上，我和您都将迎来新生，世界亦然。”
说完，他将匕首刺向自己的手掌，让血流在巫师之神张来的手掌上。
普拉特与蒙特都站在低于索克的台阶上，作为代理人的他们原本可以不这样做，但就像是蒙特坚持要服侍巫师之神的化身那样，他们也坚持要这么做，只有普拉特与蒙特知道，一旦巫师之神的化身踏上祭坛，巫师之神就会从这具躯壳里脱离，只留下一个惊慌无措的人类与微薄的赏赐——一些残留在血肉里的力量，这些或许可以满足曾经的祭司与皇族，但对于普拉特与蒙特来说，不够，完全不够。
普拉特的身边有十二名祭司，蒙特身边有八名，但还有八名祭司留在巫师之神的化身身边，在巫师之神的化身距离祭坛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们身边的祭司就会扑向索克——他身边只有三个祭司，巫师之神毕竟醒来的太晚了。
而他们会抓住巫师之神的化身，在巫师之神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他们会将沾染着污秽之血的匕首刺入他的喉咙，把祂固定在这具人类的躯壳里，他们会吃尽他的血肉，汲取其中的神力，好让自己的力量得到进一步地擢升。
———————
在芬里尔第一次降临的时候，希利斯昏厥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今天他清醒着，他脚步轻盈，四肢与躯体充满了力量，包含着恶意的视线让他兴奋地想要嗥叫，而翻涌着欲望的空气则让他的血液沸腾，他好似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城镇，又好似已经融入了黑暗，黑暗让他感到舒适，就像是沉浸在冰冷的雪水里。
来自于炎热之地的神明蠢蠢欲动，但他们甚至没能窥破这具躯壳下隐藏着怎样的凶兽，他们幻想着能够从他的身上撕咬下血肉，而芬里尔也正在期待着一顿大餐——人类的食物无法让巨狼饱腹，只有神明，这是它与生俱来的本能与职责。
赤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犹如火炭那样燃烧着。
巨大的黑影与希利斯瘦长的身躯重叠在了一起，蒙特并不知道这正是神明与他的代理人将共鸣提到了一个极限的特征，他只迷惑于自己的黑曜石匕首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折断了，就像是一节枯萎的树枝。
巫师之神的化身——不，那不是巫师之神，而是另一个强大的神明，他正注视着蒙特，蒙特喊叫着，他身体里的太阳神托纳蒂乌想要脱离，但为时已晚，巨狼扑了过去，尖长的牙齿同时贯穿了蒙特与托纳蒂乌，托纳蒂乌哀嚎着，但就像是曾经的特拉洛克，巨狼口涎中的剧毒瞬间杀死了他们，无论是神明还是他的代理人，他的力量仍然留在了蒙特的身体里，被巨狼吞下，饱足了它的肠胃。
多育女神的代理人普拉特已经吓呆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她立刻转身想要逃走，但来自于蒙特的八名武士与祭司把她拦住了，他们凶狠地俯视着她，普拉特从未看到过这样陌生的眼神，她回身看向自己的祭司，他们正在与巫师之神的祭司战斗……更正确地说，一群被控制的傀儡战斗。经过伪装的神像就像是融化的铅水那样流了下来，露出里面腐烂的心脏，她之前感受到的，属于巫师之神的气息全都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索克骗了所有的人，他向普拉特咧嘴一笑。
普拉特大叫着，抓着自己的喉咙，她可以感觉到多育女神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不不不！她喊道，但没用，神明们决定抛弃自己的代理人的时候，是不会迟疑上哪怕一秒钟的，她委顿在地，头发瞬间变成了难看的灰白色，而后脱落，她的头颅就像是烤过的苹果那样皱缩起来，她还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迟了，她的牙齿从干瘪的牙床上掉下来，她的舌头发黑肿胀，最终堵住了她的喉咙。
——————
——向我祈祷……向我祈祷……向我祈祷！
向我祈祷啊！
那个声音变得尖利了起来，祂错了，祂不该这样急躁，如果还能保持平静，埃米尔或许还会相信祂，但现在……她沉默不语。
巨狼追上了那个无法被凡人看到的存在，一口咬住，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