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养尸日记（三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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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农历6月22日，下午3点。天气，不详。
藤野博士曾告诉我，这本小记录册是绝不可能流于外界的，故而无论任何机要事件都可以记录在册，以供研究时随时查阅。
困扰了我一百多天的种种疑团终于在今天得以尽数解开。我想，今天也应该是自己最清醒、最明白的一天了。
藤野博士突然造访，他告诉我，这里便是日本有名的“七三一部队”分支之一。他们的研究团队一共有二百四十人，其中佐级军官四名（藤野是其中一个），尉级军官十二名，科研人员九十四名，警戒宪兵一百三十名。另外，在石洞外室，还有两百多人的一个军工团队，他们在昼夜不停的为支那战场源源不断的制造、输送枪支弹药。而由藤野本人所属“藤野班”一百四十人的终极使命，其代号为“支那木头人计划”。这个计划的实质性内容就是，研究中国僵尸，即他们所谓的“支那木头人”。然而“藤野班”研究僵尸的意图却不在科研，而是欲要将杀伤力强悍、冷血残忍的僵尸运用到战场上去，以此来对付中国军人。藤野笑着告诉我：“如果能够成功的将僵尸运用于支那战场，无疑是开辟了战争史上的新纪元。‘木头人’不但杀人不眨眼，而且战斗时不需要任何武器，既重创了敌军，又节省了军火的开支。更加关键的是，还可以利用‘木头人’在夜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袭和暗杀支那军的高级将领。必要时，我们还会利用僵尸组织、特训成一支强大的‘死亡军团’，以此直捣黄龙，去杀死支那的蒋中正委员长也不在话下呀！”
我听了藤野的话，不禁心头一颤，全身冒起了冷汗。如果我帮着日本人搞僵尸研究，那可是投敌叛国、大逆不道的大罪过啊。可是眼下，显然藤野已经将我逼上了绝路。我若从了他们便罢，若是不从，试想，他们可能会让我活着将这个惊天动地的绝密计划带回家吗？
经过反复思量，我最终还是答应了藤野博士参与“支那木头人计划”。三国关云长为保全性命而投身曹营，死后在阴间不照样被奉为“关帝圣君”么？名士徐庶为了自己的母亲，也一度反刘归曹，最终不也捞了个忠孝两全的美名不是？我一介小小术士，今天为保一家老小的性命，为什么就不能替大日本皇军做事呢？
藤野博士对于我做出的明智抉择大加赞赏，夸我不像户华为和唐正才那两个蠢材一样不识时务，终究难免一死。随后，藤野又向我许诺，说要派人向我的家中送去一些钱粮。
临走时藤野博士告诉我，从今天起，我就是大日本关东军七三一部队“支那木头人绝密计划”团队的一员了。明天上午，他将带我去见识一件绝对让我震惊的东西。
藤野所说的“绝对震撼”究竟会是什么呢？拭目以待。
记录人：艾民国。
1939年，农历6月23日，晚上10点。天气，晴朗。
早上8点钟的时候，有人给我送来了一桌相当丰盛的早饭。其中居然还有我爱吃的夏河蹄筋和爆焖羊羔肉，外加一壶藏制烧酒。我想藤野一定已经派人去过了我的家里，否则我这些嗜好他们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吃过饭，有两个宪兵敲开我的门。他们比划说，藤野博士请我过去。我不敢怠慢，便跟着宪兵离开了屋子。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走廊，他们推开一间由两道铁门封锁、八个宪兵持枪警戒的实验室大门让我进去。而两个宪兵，他们似乎是无权进入这间实验室的。
我独身走进灯光通亮的实验室，藤野和一帮研究人员围着一只巨大的玻璃缸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藤野博士热情地招手示意让我过去，我走近玻璃缸，当即心头一惊，不禁喊出了声：“六煞尸！”藤野笑了笑，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道：“不错，这正是用你所说的‘茅山炼尸法’培植出的‘木头人’。为了它，我们可是牺牲了二十几个大日本忠勇可嘉的武士啊。要不是曹应奎做了替死鬼，恐怕起尸的当天就连我本人也要死在这东西的手上。”
听了藤野的话，我更加确信，老曹的确已死，并且是为了保护藤野而遭遇六煞尸的毒手。
我仰头仔细看看那只足有一丈高、瓮口那么粗的巨大密封玻璃缸。它的下面由一个坚实的钢铁架支撑，使其离地三尺而悬空，四周和顶部都由粗大的绳索吊着。缸内盛满了一种酱红色液体，估计应该是某种能够保持尸体不腐的药物混合成分。酱红色液体内，赫然有一个身着现代服饰的中年女尸正以站立的姿态浸泡其中，唯独它脖颈以上的部位露在液体之外。缸中的女尸脸色紫青，双眼紧闭，嘴唇发黑，面孔狰狞丑陋，额头贴有一张茅山卫灵符咒。
看了女尸，我不禁连连赞叹，不愧是大日本“七三一部队”的分支机构。威力巨大的六煞尸都能被他们生擒后牢牢控制在缸中，可见“藤野班”的做事能力着实不俗。
藤野问我，有什么方法可以使缸中“木头人”的杀伤力与日俱增，不久后便可成为一只名符其实的杀人狂魔、战场利器，并且必须要受制于大日本皇军的操控。我想了想，对他说：“将缸中的酱红色液体抽调，然后换成人血。我再给女尸用几张茅山缚身咒，设坛施法七七四十九日，这女尸就能像狗一样的听从博士任意差遣了。”藤野博士听了我的话，大喜过望。他连忙招来几个宪兵，向他们耳语一番后，宪兵点点头匆匆离开了。
我绕着玻璃缸走了几圈，又凝神仔细观察女尸一阵。我竟发现...莫不是关帝圣君显灵...
稍后我便辞别藤野博士，回自己的屋子准备第二天的法事了。
记录者：艾民国
1939年，农历6月24日，临晨5点。天气，大阴之象。
闭关做法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气散妖灭，关郎归蜀。
记录者：艾民国
之后，截止6月24日到8月13日的记录，大多都是草草几个字，用来记述施法当天的一些芝麻绿豆之事。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几十篇记录中几乎每篇的最后一句都是“气散妖灭，关郎归蜀”八个字。而8月14日，也就是艾民国为六煞尸设坛施法的最后一天，却并有做任何的记录。以此推测，大概正是七七期满的当天，这里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惊天巨变。
整个记录册就此终止...
我合上笔记，凝神冥想。
老石也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怎么看？”我忽然抬头问身旁的老石。
老石一惊，“什么...什么怎么看？”他瞅了瞅我，尴尬地捋了捋胡须，“你是说‘木头人计划’？显然是没有成功啊。”
“不，你对这个艾民国怎么看？”我阴着脸道。
“还能怎么看啊？大汉奸，大走狗，卖国贼一个呀！”老石恨得牙根咯咯直响。
我摇了摇头，“可惜啦，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英雄居然愣是被人误解成十恶不赦的汉奸走狗。”
“大英雄！怎么讲？”老石一脸的疑惑。
“你看，从艾前辈1939年5月10日的记录一直到22日答应跟日本人‘合作’之前，他都处于一种不冷不热的‘假寐’状态。而22日之后，也就是他正式成为‘支那木头人计划’成员之一的当天，我想前辈的心理压力就更加大了。直接了当地说，艾前辈其实是假意投靠日本人，而实质却是导致‘木头人计划’最终失败，甚至‘藤野班’整体瓦解的幕后英雄。”我翻开记录册，指着上面的一些记述给老石看。
“导致‘木头人计划’失败？...瓦解‘藤野班’？...大英雄？...这这...我怎么就越听越觉得玄乎了啊？”老石眼珠子瞪得跟牛犊子一般，盯着我惊奇地质问。
我指着22日的日记，向老石说道：“你看这几句话‘三国关云长为保全性命而投身曹营，死后在阴间不照样被奉为“关帝圣君”么？名士徐庶为了自己的母亲，也一度反刘归曹，最终不也捞了个忠孝两全的美名不是？我一介小小术士，今天为保一家老小的性命，为什么就不能给大日本皇军做事呢？’从前两句来看，艾前辈想明志，却又明明知道那个藤野博士是个中国通，一定会翻看他每日的记录。故而，他只能引用三国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故，还有‘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佳话来暗示自己只是委曲求全，暂时顺从日本人的意愿，待日后伺机以一人之力，一举摧毁掉这个祸国殃民的机构。”我将手指又向下挪动了几行，接着说：“你再看看这句‘我绕着玻璃缸走了几圈，又凝神仔细观察女尸一阵。我竟发现...莫不是关帝圣君显灵...’依我猜想，艾前辈在观察玻璃缸的时候，一定是惊喜的发现了什么破绽，当时内心必然是好不激动，但又不敢明确地记录在这个册子上，所以只是含糊的敷衍几句后便不再提及。”
我翻过22日的笔记，指着23日以及往后的四十几篇记录，强压着一股对前辈的崇敬和仰慕之情，继续道：“还有，你再看看这些，四十几篇笔记中，几乎每篇都有‘气散妖灭，关郎归蜀’八个字。可见艾前辈当时，定是仅靠着心中这个不被人理解的意愿，而勉强支撑着自己犹如钢铁般坚毅、却又不堪重负的意志啊！”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居然已经有些哽咽。
我提提神，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又继续着刚才的推断。“‘气散妖灭’谐音为‘七三一灭’，而‘关郎归蜀’，则是艾前辈将自己比作关羽，以此明志。所以‘气散妖灭，关郎归蜀’的真正寓意应是‘七三一灭，艾民国重归祖国的怀抱啊！”
老石听到这里，早已潸然泪下。“怪不得...怪不得他建议日本人将缸中的液体换成人血。我起初就奇怪，若是用人血来喂养六煞尸，再加之茅山符咒的激化，以及施法七七四十九天，这些都是挖掘女尸潜能，使之最终成为霸道无比的‘魔僵’的极端行为。如今看来...”老石抹了一把老泪，继续说：“如今看来，他是要借助六煞尸的威力来与日本人同归于尽啊！”
“不仅如此...”一股股无比悲壮、豪迈的暖流瞬间淌遍我全身的每个角落。
我本想继续再推断下去，却早已泣不成声。
1939年，农历6月22日，下午3点。天气，不详。
藤野博士曾告诉我，这本小记录册是绝不可能流于外界的，故而无论任何机要事件都可以记录在册，以供研究时随时查阅。
困扰了我一百多天的种种疑团终于在今天得以尽数解开。我想，今天也应该是自己最清醒、最明白的一天了。
藤野博士突然造访，他告诉我，这里便是日本有名的“七三一部队”分支之一。他们的研究团队一共有二百四十人，其中佐级军官四名（藤野是其中一个），尉级军官十二名，科研人员九十四名，警戒宪兵一百三十名。另外，在石洞外室，还有两百多人的一个军工团队，他们在昼夜不停的为支那战场源源不断的制造、输送枪支弹药。而由藤野本人所属“藤野班”一百四十人的终极使命，其代号为“支那木头人计划”。这个计划的实质性内容就是，研究中国僵尸，即他们所谓的“支那木头人”。然而“藤野班”研究僵尸的意图却不在科研，而是欲要将杀伤力强悍、冷血残忍的僵尸运用到战场上去，以此来对付中国军人。藤野笑着告诉我：“如果能够成功的将僵尸运用于支那战场，无疑是开辟了战争史上的新纪元。‘木头人’不但杀人不眨眼，而且战斗时不需要任何武器，既重创了敌军，又节省了军火的开支。更加关键的是，还可以利用‘木头人’在夜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袭和暗杀支那军的高级将领。必要时，我们还会利用僵尸组织、特训成一支强大的‘死亡军团’，以此直捣黄龙，去杀死支那的蒋中正委员长也不在话下呀！”
我听了藤野的话，不禁心头一颤，全身冒起了冷汗。如果我帮着日本人搞僵尸研究，那可是投敌叛国、大逆不道的大罪过啊。可是眼下，显然藤野已经将我逼上了绝路。我若从了他们便罢，若是不从，试想，他们可能会让我活着将这个惊天动地的绝密计划带回家吗？
经过反复思量，我最终还是答应了藤野博士参与“支那木头人计划”。三国关云长为保全性命而投身曹营，死后在阴间不照样被奉为“关帝圣君”么？名士徐庶为了自己的母亲，也一度反刘归曹，最终不也捞了个忠孝两全的美名不是？我一介小小术士，今天为保一家老小的性命，为什么就不能替大日本皇军做事呢？
藤野博士对于我做出的明智抉择大加赞赏，夸我不像户华为和唐正才那两个蠢材一样不识时务，终究难免一死。随后，藤野又向我许诺，说要派人向我的家中送去一些钱粮。
临走时藤野博士告诉我，从今天起，我就是大日本关东军七三一部队“支那木头人绝密计划”团队的一员了。明天上午，他将带我去见识一件绝对让我震惊的东西。
藤野所说的“绝对震撼”究竟会是什么呢？拭目以待。
记录人：艾民国。
1939年，农历6月23日，晚上10点。天气，晴朗。
早上8点钟的时候，有人给我送来了一桌相当丰盛的早饭。其中居然还有我爱吃的夏河蹄筋和爆焖羊羔肉，外加一壶藏制烧酒。我想藤野一定已经派人去过了我的家里，否则我这些嗜好他们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吃过饭，有两个宪兵敲开我的门。他们比划说，藤野博士请我过去。我不敢怠慢，便跟着宪兵离开了屋子。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走廊，他们推开一间由两道铁门封锁、八个宪兵持枪警戒的实验室大门让我进去。而两个宪兵，他们似乎是无权进入这间实验室的。
我独身走进灯光通亮的实验室，藤野和一帮研究人员围着一只巨大的玻璃缸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藤野博士热情地招手示意让我过去，我走近玻璃缸，当即心头一惊，不禁喊出了声：“六煞尸！”藤野笑了笑，用一口流利的中国话道：“不错，这正是用你所说的‘茅山炼尸法’培植出的‘木头人’。为了它，我们可是牺牲了二十几个大日本忠勇可嘉的武士啊。要不是曹应奎做了替死鬼，恐怕起尸的当天就连我本人也要死在这东西的手上。”
听了藤野的话，我更加确信，老曹的确已死，并且是为了保护藤野而遭遇六煞尸的毒手。
我仰头仔细看看那只足有一丈高、瓮口那么粗的巨大密封玻璃缸。它的下面由一个坚实的钢铁架支撑，使其离地三尺而悬空，四周和顶部都由粗大的绳索吊着。缸内盛满了一种酱红色液体，估计应该是某种能够保持尸体不腐的药物混合成分。酱红色液体内，赫然有一个身着现代服饰的中年女尸正以站立的姿态浸泡其中，唯独它脖颈以上的部位露在液体之外。缸中的女尸脸色紫青，双眼紧闭，嘴唇发黑，面孔狰狞丑陋，额头贴有一张茅山卫灵符咒。
看了女尸，我不禁连连赞叹，不愧是大日本“七三一部队”的分支机构。威力巨大的六煞尸都能被他们生擒后牢牢控制在缸中，可见“藤野班”的做事能力着实不俗。
藤野问我，有什么方法可以使缸中“木头人”的杀伤力与日俱增，不久后便可成为一只名符其实的杀人狂魔、战场利器，并且必须要受制于大日本皇军的操控。我想了想，对他说：“将缸中的酱红色液体抽调，然后换成人血。我再给女尸用几张茅山缚身咒，设坛施法七七四十九日，这女尸就能像狗一样的听从博士任意差遣了。”藤野博士听了我的话，大喜过望。他连忙招来几个宪兵，向他们耳语一番后，宪兵点点头匆匆离开了。
我绕着玻璃缸走了几圈，又凝神仔细观察女尸一阵。我竟发现...莫不是关帝圣君显灵...
稍后我便辞别藤野博士，回自己的屋子准备第二天的法事了。
记录者：艾民国
1939年，农历6月24日，临晨5点。天气，大阴之象。
闭关做法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气散妖灭，关郎归蜀。
记录者：艾民国
之后，截止6月24日到8月13日的记录，大多都是草草几个字，用来记述施法当天的一些芝麻绿豆之事。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几十篇记录中几乎每篇的最后一句都是“气散妖灭，关郎归蜀”八个字。而8月14日，也就是艾民国为六煞尸设坛施法的最后一天，却并有做任何的记录。以此推测，大概正是七七期满的当天，这里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惊天巨变。
整个记录册就此终止...
我合上笔记，凝神冥想。
老石也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怎么看？”我忽然抬头问身旁的老石。
老石一惊，“什么...什么怎么看？”他瞅了瞅我，尴尬地捋了捋胡须，“你是说‘木头人计划’？显然是没有成功啊。”
“不，你对这个艾民国怎么看？”我阴着脸道。
“还能怎么看啊？大汉奸，大走狗，卖国贼一个呀！”老石恨得牙根咯咯直响。
我摇了摇头，“可惜啦，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英雄居然愣是被人误解成十恶不赦的汉奸走狗。”
“大英雄！怎么讲？”老石一脸的疑惑。
“你看，从艾前辈1939年5月10日的记录一直到22日答应跟日本人‘合作’之前，他都处于一种不冷不热的‘假寐’状态。而22日之后，也就是他正式成为‘支那木头人计划’成员之一的当天，我想前辈的心理压力就更加大了。直接了当地说，艾前辈其实是假意投靠日本人，而实质却是导致‘木头人计划’最终失败，甚至‘藤野班’整体瓦解的幕后英雄。”我翻开记录册，指着上面的一些记述给老石看。
“导致‘木头人计划’失败？...瓦解‘藤野班’？...大英雄？...这这...我怎么就越听越觉得玄乎了啊？”老石眼珠子瞪得跟牛犊子一般，盯着我惊奇地质问。
我指着22日的日记，向老石说道：“你看这几句话‘三国关云长为保全性命而投身曹营，死后在阴间不照样被奉为“关帝圣君”么？名士徐庶为了自己的母亲，也一度反刘归曹，最终不也捞了个忠孝两全的美名不是？我一介小小术士，今天为保一家老小的性命，为什么就不能给大日本皇军做事呢？’从前两句来看，艾前辈想明志，却又明明知道那个藤野博士是个中国通，一定会翻看他每日的记录。故而，他只能引用三国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故，还有‘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佳话来暗示自己只是委曲求全，暂时顺从日本人的意愿，待日后伺机以一人之力，一举摧毁掉这个祸国殃民的机构。”我将手指又向下挪动了几行，接着说：“你再看看这句‘我绕着玻璃缸走了几圈，又凝神仔细观察女尸一阵。我竟发现...莫不是关帝圣君显灵...’依我猜想，艾前辈在观察玻璃缸的时候，一定是惊喜的发现了什么破绽，当时内心必然是好不激动，但又不敢明确地记录在这个册子上，所以只是含糊的敷衍几句后便不再提及。”
我翻过22日的笔记，指着23日以及往后的四十几篇记录，强压着一股对前辈的崇敬和仰慕之情，继续道：“还有，你再看看这些，四十几篇笔记中，几乎每篇都有‘气散妖灭，关郎归蜀’八个字。可见艾前辈当时，定是仅靠着心中这个不被人理解的意愿，而勉强支撑着自己犹如钢铁般坚毅、却又不堪重负的意志啊！”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居然已经有些哽咽。
我提提神，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又继续着刚才的推断。“‘气散妖灭’谐音为‘七三一灭’，而‘关郎归蜀’，则是艾前辈将自己比作关羽，以此明志。所以‘气散妖灭，关郎归蜀’的真正寓意应是‘七三一灭，艾民国重归祖国的怀抱啊！”
老石听到这里，早已潸然泪下。“怪不得...怪不得他建议日本人将缸中的液体换成人血。我起初就奇怪，若是用人血来喂养六煞尸，再加之茅山符咒的激化，以及施法七七四十九天，这些都是挖掘女尸潜能，使之最终成为霸道无比的‘魔僵’的极端行为。如今看来...”老石抹了一把老泪，继续说：“如今看来，他是要借助六煞尸的威力来与日本人同归于尽啊！”
“不仅如此...”一股股无比悲壮、豪迈的暖流瞬间淌遍我全身的每个角落。
我本想继续再推断下去，却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