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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冷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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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几天,流言飞速传开,不管是走到哪里,走廊还是某一处角落,都能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她应该早就想到的,也应该习惯,只是…张蕊蹙了蹙眉,赵芸被她拖累了……

    那天之后,赵芸也被叫了家长,他们牵着她的手和你痛心的抱歉,说他们的女儿的错,是他们没有管教好。她懵圈了几秒,很快就捕捉到其中的意思,赵芸她没有告诉她父母真相,她担下了责,不仅是学校,老师同学和她的母亲面前,还有赵芸自己的家人面前。愧疚涌上心头,强烈的酸涩感使她想哭。她极力的向赵芸的家人解释,可在他们看来,却变了另一层意思。他们遗憾又心疼悲哀的带着安慰意愿的拍了拍她的肩,说会给她一个解决方案的。她傻眼了,什么解决方案,本来就不关赵芸的事,为什么要替她承担一切。眼泪脱眶而出,她又一次想到林汐的那句话:总有人会为你兜底……

    她的母亲是偏执的,她很了解,上一次的事虽然心平气和的聊了一番,却没有真正的得到解决。她的母亲想要给她转学,她拒绝了,以快要高考为由,突然转学,会十分不便,她的母亲犹豫了,片刻了半晌之后,她的母亲说,可以复读。她突然很想笑,强烈的无力感使她不再挣扎,妥协的点点头,但有一点,她想再读一个星期,毕竟办理转学也需要一点时间,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好好告别。

    她不知第几次路过她的教室,眼睛微微斜视的透过窗户往里看,很小心翼翼和慌张,校服边缘被捏的起皱。她一点没有变,没有发现窗外的我。只是这一次,有了变故,像是搜索锁定,一下子捕捉到我的视线,视线毫无意外的对上,脚步慢了许多,指尖掐进肉里,此刻我却感受不到疼,只剩下慌乱和茫然无措。我害怕她的眼神,却又期待她的眼神。她朝我微微一笑,然后小幅度的挥了挥手。她总是有办法让我毫无预兆的掉眼泪,我努力吸了吸鼻子,努力保持理智,努力保持镇定,我不确定,我转学以后,又有多久才能见到她,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她是否还能记得我。此刻,我竟陡然升起隐秘的欣喜,我想,我如果复读,也是和她一届的了,运气好一点,期待多一点的话,我是不是可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呢?

    我不敢停留太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远离了那一间有她的教室。我隐隐期待着接下来的生活,既然现在不可以,那就把握未来,变成最好的自己闯入她的未来,走进她的世界。

    然而,她的打算终究是破灭了,赵芸的速度始终快她一步,她也终于理解赵芸的家人那一日对她说的话,对她说的…解决方案……

    赵芸转学了,毫无预兆。

    因为赵芸转学了,所以她不用再转学了,也不用复读了。

    计划被全盘打破,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芸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他们没有见到面。她想不通,错的人是她,这是她的事,为什么担责的是别人,一个和她不是很熟悉的、没有很多交集的人。

    她变得和原来一样了,乖巧懂事、温柔安静、平易近人,甚至比以前更甚,她的母亲认为她的病好了,只是…比以往更冷漠了。但她相信,她的女儿既然有好转了,也应该迟早会好的。她变得越来越关心她的女儿,留在家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母女之间…会不会太客套、太疏离。明明每一句话都有应答,每一件事都有回应,可总是感觉有膈应。

    学校的后花园的一个小亭子里,梧桐树殷勤的遮阴,炙热的阳光柔和了不少,这里的人不多,分散开来,很稀疏,除了几个偷偷早恋的同学,就是来这里睡午觉和学习的人,身旁很快落下一个阴影,张蕊斜眼瞥了一眼,又缓慢的收回视线,很平静。

    手上突然多了一瓶汽水,水蜜桃味的,是她喜欢的一种,摸着很冰,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这里很凉快”。

    “嗯”。

    见她兴致缺缺,不想说话的模样,林汐也不恼,只是看着周围的风景,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良久之后,“她不会怪你的,否则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她的家人也不会,你应该见过她的家人吧,很开明、很慈爱、很友爱的父母,他们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不会怪罪于你,甚至会怜惜、心疼,毕竟…他们是那么好的人,养出来的孩子也是极好的”。

    张蕊偏了偏头,声线微哑,“我知道,我只是………

    “愧疚、心虚、不知所措、憋屈、难受是吧”。林汐一一替她回答。

    张蕊:“………”。

    半晌,她舔了舔嘴唇,“我欠她一句对不起”。不只是一句对不起,欠她的,她还不了,也不知该如何补偿。

    “那就去跟她说呀,坐在这里伤悲做什么,她又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你的面前”。林汐提议道,“那就好好的面对她,好好的跟她说对不起,她会听的,也不会怪你的,相信我”。

    张蕊有点懵了,“真的吗”?随即悲凉的垂眸,“我和她没有联系方式,她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林汐眨了眨眼睛,勾了勾嘴角,“我和她联系了,她说…让你不要有负担,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怪你,让你好好的做自己,走自己想走的路,她让你好好高考,预祝你能考上理想的成绩,去把握自己的未来”。

    张蕊眼眶还是红了:“………”。

    林汐拍了拍她的肩,继续道:“她就在邻城,高考之后,去见一面吧”。

    “………”。

    张蕊吸了吸鼻子,半晌之后,微弱颤抖的声音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夏天炎热的缘故,影响着人的情绪也烦躁不已,比如陈鑫………

    白熙允注意到陈鑫最近情绪很是不对,了解之后,才知道她和她的男朋友吵架了,她听着陈鑫的抱怨,脑袋懵懵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应和,陈鑫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敷衍,失落的转过头独自Emo,“算了,和你一个母胎SoLo说什么,你又不懂”。

    白熙允抿了抿嘴:“………”。

    她觉得自己被暗讽了,不,已经是明讽了。

    同样情绪不对的,还有林汐,她不知第几次看见她皱着眉,周身气压低的过分,警戒的告诉众人她现在不好惹,别去招惹她。

    白熙允和班长挤眉弄眼一会儿以后,最后咬咬牙,犹豫的凑上前,“汐…汐宝,你不会也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林汐头也没有抬,“哧”的一声,草稿纸被粗暴的撕裂下来揉成一团,然后身子微转,投进后面的垃圾桶,转过身坐正,继续计算着,淡淡的开口道:“没有”。只是他单方面的冷暴力罢了。

    白熙允和班长对视一眼:“………”。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吵架的模样啊。

    白熙允还想试着说什么,就被林汐直接阻断,“快要上课了”。

    逐客令这么明显,白熙允也只好悻悻地闭了嘴,迟疑的往前排走,同时对班长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帮忙照顾好、注意一点林汐。班长点点头答应,偏头看了一眼一直抿着嘴,不开心和烦躁的情绪明显的写在脸上的林汐,毫无办法。

    因为白熙允的提起,林汐心情更加不好了,微信上的字此刻清晰的出现在脑子里,“嗯” “哦” “好” “忙” “没空”………

    她忍不住的摔了一下笔,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抬眸好奇的、吃瓜的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垂眸做自己的事,其中第一排的白熙允最是担心,刚站起来,数学老师已经提前到教室了,她只能悻悻地重新坐下。

    林汐揉了揉垂头后脑勺,头发顿时凌乱,像是刚爬起床。不由自主的想起,本能的烦躁、憋屈和委屈,难受的有点想大哭一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宋琼宇和她见面越来越少了,说话也越来越冷漠,从微信发的字就可以看出。她起初以为他是因为忙,她也没有多想,也就没有频繁的打扰他,只是放了学说一声,早上起了说一声,早安、晚安是他们最多的话语。可他的回复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很长一段时间会不回复。星期六与星期天约他,他也是以忙为借口拒绝她。

    啧,这不是冷暴力,这是什么?

    啧,出什么事不会说吗?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好好交谈吗?最讨厌吊着你、又装作不在乎你、随心所欲的人了。

    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到底怎么了。

    数学老师开始讲课,她深呼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集中精神听课,只是情绪折磨着她,烦躁的她想要打人,想要毁点什么发泄一二。

    啊啊啊啊啊啊……

    烦死了……

    一下课,林汐就往上一层楼走,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教室门前,抬头看了看班级号,没错,就是这里。

    作为高三年级,这里很安静,应该说这一条走廊的班级都很安静,一眼望过去,都是大家垂头奋笔疾书,努力书写自己未来的身影。

    她踮起脚尖望了望,犹豫了一下,有点心虚和愧疚的敲了敲门,她好像要打扰这为青春拼命的氛围了。

    宋钰并没有理睬这破坏寂静的突兀的声音,只是略微蹙了蹙眉,似乎很不满,继续计算着函数。他是理科生,跟他哥一样,虽然已经保送了,但他还是不想松懈,他想证明,他不一定比他哥差,他想等别人提起他的时候,并不是他的哥哥和他一样优秀,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不想别人把他和他哥介绍时总是站在一起。他想是宋钰,只是宋钰,提起他时只有他这一个名字,这样,他才不觉得他是生活在他哥的荣光的照耀下、庇佑下,他靠的是自己,他自己也能让大家很好的记住他。

    身旁有人推了他一下,是他的同桌,他放下笔,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大骂,就见对方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教室门外。他忍住不爽的望过去,呆滞的眨了眨眼睛,两秒之后,眸光忽的一亮,唇角压抑不住的微微勾起,猛地站起,动静很大,凳子被带的“哧啦”一声,难听又刺耳。他脚步轻快的快步走到教室门外,“你来找我”。

    林汐点点头,“对,我有点事想要问你”。

    “你问”。宋钰眼里控制不住欣喜,尽是看到心上人的喜爱、激动和雀跃。

    “你哥最近在做什么”?

    一盆冷水毫不犹豫的浇下,冰凉的刺骨。宋钰笑容秒消失,有点失落和失望,“你来找我,是因为我哥”。

    林汐没有注意到他陡然变化的情绪,注意力全放在宋琼宇为什么突然对她态度大转变的这件事上,于是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对,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很困难,不好解决”。

    “呵”。宋钰苦涩的勾了勾唇角,他应该知道的,只能是他哥呀。他想起他哥的嘱咐,“工作上确实遇到了困难,有点忙,最近可能会联系不上”。

    “遇到了什么困难”?林汐接着又问,她想知道,她是否能帮到他一二。

    “这我就不知道了”。宋钰先是摸了摸鼻子,然后摇了摇头,“他工作的事,他也不是全都告诉我的,你…作为他的女朋友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告诉我了”。

    他犹豫的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别多想了,他忙完了,会联系你的”。希望那时候我能再像一点,希望你不要再认出来。

    她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只是眯了眯眼睛望着他,宋钰顿时有点心虚,但还是顶着压力和她对视,他哥说过,林汐这个人,警惕性很高,警觉性也很高,先骗过去,实在是骗不过去,他会亲自…伤害她……

    “好,我知道了”。林汐点点头,心不在焉的穿过走廊,一步一步的缓缓下了楼。

    看着她消失于眼底的身影,宋钰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点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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