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关于那个小孩子的英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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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好好思考您的话。那么，多有打扰，告辞了。”
千纸鹤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拜拜~~”
我抱着如释重负的心情回应。
“啊，对了——”
已经站到门边的千纸鹤似乎忽然想起什么：
“您最近有空吗？”
“......诶？”
“先前我冒犯了您，您却不计前嫌地帮了我许多忙，所以，请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
“呃，我觉得没必要报答的......”
“亏欠他人不是我的作风，请不必客气。”
“呃......”
嘛，这家伙的确是个较真的人——和她聊了这么久的我早就意识到了。
“随便你吧......我每天都很闲哦，除了上午得花半个小时左右去施工场地走走。”
施工场地那边的工程差不多要进入收尾阶段了，但越是最后关头越不能松懈，何况接下来还有装修一类的活需要请人完成。
“嗯......下周周日如何？我请您去看歌剧，刚好一位朋友送了我两张票——她可是剧中的主演哦。”
“哦，这样啊......”
这是怎样？歌剧？跟我一起？为什么？
不不，总之绝对不是我想的那种......这家伙满脑子都是战争与训练，我则不过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
......既然如此，答应下来也无妨。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一脸无所谓地说。
“嗯！那下周周日的下午两点，在这个旅馆的门口见面，可以么？”
“OK。”
“好，说定了哦。再见，孤老先生。”
“嗯。”
千纸鹤挥了挥手，然后便走了。
“......”
我关上门。
唔......下周周日么。
得记在什么地方才行，不然肯定会忘掉。
我在桌上翻了翻，许久后找到一支笔，用它在挂历上给相应的日期画上记号。
呼~~大功告成，赶紧休息吧。
多余的劳动令我无比困倦。
“咚——咚——咚——咚——”
......？
门又被敲了。
是千纸鹤落下了东西在这吗......我环顾了一圈房间，并没有找到什么，但毫无疑问正在发出敲击声的是我的门。
“唉......”
没办法，我只得提起些精神，前去开门。
“哦呀......”
站在门外的不是千纸鹤，而是拉雅。
可能是我的错觉......她看我的眼神貌似怪怪的。
“怎么？还不睡？”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走了？”
“什么？”
“那个女人，走了？”
“唔......！”
疲惫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漂亮。
喂喂，她怎么会注意到的？
“墙壁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拉雅淡淡地指了指就在我隔壁的她的房间。
“我想也是。”
我叹了口气。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我跟拉雅解释：
“不要误会了哦，刚才来拜访的人是千纸鹤——那位步兵队队长。”
“千纸鹤小姐？”
拉雅像是不太明白似的瞪大了眼：
“她找你做什么？而且是这个时间......”
“说来话长，一下子很难讲清楚，你当她是来打个招呼的就好。”
“打个招呼需要用一个多小时？”
“谁知道呢......”
见拉雅眯起眼睛，我做贼心虚一般移开了视线。
“让我进去一下。”
“诶？喂，等等......”
不顾我的阻拦，拉雅便径自走进我的房间。
“为什么要进来？”
“啊？”
面对我的疑问，拉雅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情，反问我：
“站在外面说话太奇怪了，不是吗？”
“......对哦，您所言极是。”
话是这么说，我可是很想睡觉了诶......困死了。
我跟在拉雅后面，随她来到我的卧室。
“今晚的月色很美哦。”
她这样说着，拉开了窗帘——
月光如同守候已久的宠物见到主人一般迫不及待地扑进室内，象牙白的柔和与被窗户分割成的棱角分明的形状巧妙地结合，一动不动地投映在床上。
“真的耶。”
心情自然而然地变得宁静。
没记错的话，今天大概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月亮应该跟平时没任何区别......也就是说，未曾变化的事物仍然具备使人惊叹的能力。
依旧是我无法厌倦的世界。
我忽地想起：那些骑兵队的孩子们，见到这月色时，产生的是怎样的心情呢？千纸鹤和其他渴望改变‘永恒’的青年呢？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如果被‘永恒’赋予的普通的美被打破了，新生之物是否足以取而代之？充斥迷茫的未来真的比眼下的一切都重要么？
他们错了——我再次确定。
回过神来，我发现拉雅正抓着我的衣袖。
“马上就能营业了。”
声音中藏着期待。
“是哦。”
“你可得好好调整状态，不许偷懒。”
“状态什么的可有可无啦，我不过是给您打下手的老头罢了，拉雅小姐~~”
“也不许油嘴滑舌。”
“好好......”
我顺从地回答。
看吧~~
这便是我喜爱的、绝对要守护好的、‘永恒’的现实。
......
话虽如此......
当晚我却失眠了。
胸口闷闷的，甚至还冒出了冷汗，仿佛某个看不见的鬼怪钻进我的意识中，带给我隐隐的不安。
更奇怪的是，在一如既往的平凡的夜里，我清楚地感到——有什么无法阻挡的东西奔袭而来。
......
转生到魔法世界之前，我是个一事无成的、整天埋头于漫画与小说的废物——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嘛......虽说现在也是个没用的人就是了。
那时的我总想着不劳而获，日复一日地期盼靠自身以外的因素获取人生的转机，比如外挂。
而事实证明，纵使无用之人有了外挂也仍是无用之人。
当有自知之明的无用之人遇到自带“远大前程”的“主角式人物”，将无可避免地产生自卑。
目前，我——无用的孤老先生面临的便是这种处境。
地点是面包店。
坐在我对面的小孩正捧着我买给他的甜甜圈大快朵颐。
就在刚才，我从神性之目那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眼前之人未来成为英雄的几率为70%】
故事的起因是......
......
一夜没睡的我哈欠连天。
拖着半死不活的躯体，看望完工人们后，我已几乎处于随时能倒头便睡的状态。
啊啊啊！凭什么昨晚一点困意都没有，一到早上就这样子？！
我莫名有些恼火，强打起精神，埋头朝前走。
赶紧回去睡觉......真撑不住了。
“......！”
“呜哇——！”
根本没看路的我在转角撞到了人。
被我撞倒的是一个小孩子，他捂着屁股站起来，冲我抗议：
“很痛啊喂！”
“抱歉......”
“真的是......诶？您、您是孤老先生......”
“......啊？”
“呃，您怎么了？看上去......比平时要凶狠......”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了对方。
“哦，是阿尔啊......”
“哈？您才把我认出来？”
没错，他是上次被我送回疗养院的小家伙——不愿承认自己是小孩子的小孩子。
阿尔指着地上的什么东西，看向我：
“都怪您，我的面包没法吃了！您得赔我！”
啧，麻烦。
我心里抱怨着，可为了维护我在大众眼里和蔼可亲的老者形象，我只好带着他去了最近的面包店。
店里有供客人休息的桌椅，于是我一进店便趴在桌上。阿尔好像挺兴奋，听店员小姐介绍了许久，然后要了三个新品甜甜圈。
期间，我在空气中嗅到了咖啡的香味，便问：
“那个，请问有咖啡吗？”
“啊，有哦，刚做好的，不是商品，但可以送您一杯。”
“太感谢了。”
“不客气~~”
店员小姐边说边笑盈盈地端来咖啡，浓郁的香气越来越近，伴随“咚”的一声轻响，把脸贴着桌面的我知道——那唤醒我的意志的液体已近在咫尺。
“呀，孤老先生？您好像......”
店员小姐担心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太困了而已......昨天晚上被无数个噩梦纠缠不休。”
“这、这样啊，那可真是辛苦呢......”
我继续趴了一会儿......
待大脑的胀痛有所缓解，我便拿起温热的咖啡一饮而尽。
“孤老先生......您喝咖啡的方式像是在喝酒。”
“吃得嘴边全是面包渣的小孩子没资格说我。”
“请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呼~~得救了。
我重新掌控了这副身体。
“喂，话说，你一大早怎么又到处乱跑，不怕迷路？”
“唔......！别小瞧我！先前那次是例外，我可是很熟悉这片区域的！”
阿尔的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清楚他在逞强：
“而且我有正经事要办，才不是到处乱跑！”
“正经事？”
“没错！”
小孩故作神秘地扬起下巴，这使我立即没了兴致。
“......”
“......”
“喂！您不是该问‘什么正经事’吗？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懒。”
“唔......！”
阿尔疑惑地眨眨眼，随后却恍然大悟似的笑了：
“哼哼，我懂了！您是故意装作不感兴趣，实际上还是很好奇的对吧？”
“......”
“果然是这样！真拿您没办法~~告诉您也不是不行哦！”
接着，不容我插一句嘴，阿尔便猛地抽出一本书......或许称为小册子更合适。
“看！就是这个！成为英雄的秘籍！”
“......”
我将视线从双眼放光的阿尔移到小册子上。
......什么嘛。
不过是专门给小孩子看的故事书。
“这里面全是关于英雄的故事！只要读完它，我一定能成为英雄！”
“英雄？”
“是！英雄！拯救世界的那种！我想做那样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获得配得上‘英雄’称号的力量！”
这样么，拯救世界啊......哪来那么多的世界等着被拯救呢？
没在乎我的反应，阿尔自顾自地讲起书中的内容，大约讲了十分钟，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对此，我的看法倒非常简单——
“......不愧是小孩子。”
“嗯？您说什么？”
“我在夸你哦，没想到你有如此宏伟的目标，了不起。”
“嘿嘿嘿~~谢谢您！”
阿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而正是这一刻，神性之目发动了：
【眼前之人未来成为英雄的几率为70%】
“......”
糟糕，头又开始痛了。
最近一段时间，戏剧性的变化似乎多了不少......这是怎样？
阿尔刚说完自己想成为英雄，神性之目就告诉我他未来极有可能会是英雄？！
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得趁他没成名前先跟他套个近乎......可这么做未免太恶心了。
......他将成为英雄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是哪方面的英雄？范围太广了些吧？
这小孩的未来也太光明了......继续想下去我就该自卑了。
唉......
干脆当作不知道，顺其自然。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吧。”
我站起身子，感觉眼皮仍沉沉的。
“好！感谢您的招待！下次见啦！”
阿尔丢下这句话，对我挥了下手，干劲十足地跑远了。
......年轻真好耶。
......
“我会好好思考您的话。那么，多有打扰，告辞了。”
千纸鹤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拜拜~~”
我抱着如释重负的心情回应。
“啊，对了——”
已经站到门边的千纸鹤似乎忽然想起什么：
“您最近有空吗？”
“......诶？”
“先前我冒犯了您，您却不计前嫌地帮了我许多忙，所以，请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
“呃，我觉得没必要报答的......”
“亏欠他人不是我的作风，请不必客气。”
“呃......”
嘛，这家伙的确是个较真的人——和她聊了这么久的我早就意识到了。
“随便你吧......我每天都很闲哦，除了上午得花半个小时左右去施工场地走走。”
施工场地那边的工程差不多要进入收尾阶段了，但越是最后关头越不能松懈，何况接下来还有装修一类的活需要请人完成。
“嗯......下周周日如何？我请您去看歌剧，刚好一位朋友送了我两张票——她可是剧中的主演哦。”
“哦，这样啊......”
这是怎样？歌剧？跟我一起？为什么？
不不，总之绝对不是我想的那种......这家伙满脑子都是战争与训练，我则不过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
......既然如此，答应下来也无妨。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一脸无所谓地说。
“嗯！那下周周日的下午两点，在这个旅馆的门口见面，可以么？”
“OK。”
“好，说定了哦。再见，孤老先生。”
“嗯。”
千纸鹤挥了挥手，然后便走了。
“......”
我关上门。
唔......下周周日么。
得记在什么地方才行，不然肯定会忘掉。
我在桌上翻了翻，许久后找到一支笔，用它在挂历上给相应的日期画上记号。
呼~~大功告成，赶紧休息吧。
多余的劳动令我无比困倦。
“咚——咚——咚——咚——”
......？
门又被敲了。
是千纸鹤落下了东西在这吗......我环顾了一圈房间，并没有找到什么，但毫无疑问正在发出敲击声的是我的门。
“唉......”
没办法，我只得提起些精神，前去开门。
“哦呀......”
站在门外的不是千纸鹤，而是拉雅。
可能是我的错觉......她看我的眼神貌似怪怪的。
“怎么？还不睡？”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走了？”
“什么？”
“那个女人，走了？”
“唔......！”
疲惫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漂亮。
喂喂，她怎么会注意到的？
“墙壁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拉雅淡淡地指了指就在我隔壁的她的房间。
“我想也是。”
我叹了口气。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我跟拉雅解释：
“不要误会了哦，刚才来拜访的人是千纸鹤——那位步兵队队长。”
“千纸鹤小姐？”
拉雅像是不太明白似的瞪大了眼：
“她找你做什么？而且是这个时间......”
“说来话长，一下子很难讲清楚，你当她是来打个招呼的就好。”
“打个招呼需要用一个多小时？”
“谁知道呢......”
见拉雅眯起眼睛，我做贼心虚一般移开了视线。
“让我进去一下。”
“诶？喂，等等......”
不顾我的阻拦，拉雅便径自走进我的房间。
“为什么要进来？”
“啊？”
面对我的疑问，拉雅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情，反问我：
“站在外面说话太奇怪了，不是吗？”
“......对哦，您所言极是。”
话是这么说，我可是很想睡觉了诶......困死了。
我跟在拉雅后面，随她来到我的卧室。
“今晚的月色很美哦。”
她这样说着，拉开了窗帘——
月光如同守候已久的宠物见到主人一般迫不及待地扑进室内，象牙白的柔和与被窗户分割成的棱角分明的形状巧妙地结合，一动不动地投映在床上。
“真的耶。”
心情自然而然地变得宁静。
没记错的话，今天大概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月亮应该跟平时没任何区别......也就是说，未曾变化的事物仍然具备使人惊叹的能力。
依旧是我无法厌倦的世界。
我忽地想起：那些骑兵队的孩子们，见到这月色时，产生的是怎样的心情呢？千纸鹤和其他渴望改变‘永恒’的青年呢？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如果被‘永恒’赋予的普通的美被打破了，新生之物是否足以取而代之？充斥迷茫的未来真的比眼下的一切都重要么？
他们错了——我再次确定。
回过神来，我发现拉雅正抓着我的衣袖。
“马上就能营业了。”
声音中藏着期待。
“是哦。”
“你可得好好调整状态，不许偷懒。”
“状态什么的可有可无啦，我不过是给您打下手的老头罢了，拉雅小姐~~”
“也不许油嘴滑舌。”
“好好......”
我顺从地回答。
看吧~~
这便是我喜爱的、绝对要守护好的、‘永恒’的现实。
......
话虽如此......
当晚我却失眠了。
胸口闷闷的，甚至还冒出了冷汗，仿佛某个看不见的鬼怪钻进我的意识中，带给我隐隐的不安。
更奇怪的是，在一如既往的平凡的夜里，我清楚地感到——有什么无法阻挡的东西奔袭而来。
......
转生到魔法世界之前，我是个一事无成的、整天埋头于漫画与小说的废物——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嘛......虽说现在也是个没用的人就是了。
那时的我总想着不劳而获，日复一日地期盼靠自身以外的因素获取人生的转机，比如外挂。
而事实证明，纵使无用之人有了外挂也仍是无用之人。
当有自知之明的无用之人遇到自带“远大前程”的“主角式人物”，将无可避免地产生自卑。
目前，我——无用的孤老先生面临的便是这种处境。
地点是面包店。
坐在我对面的小孩正捧着我买给他的甜甜圈大快朵颐。
就在刚才，我从神性之目那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眼前之人未来成为英雄的几率为70%】
故事的起因是......
......
一夜没睡的我哈欠连天。
拖着半死不活的躯体，看望完工人们后，我已几乎处于随时能倒头便睡的状态。
啊啊啊！凭什么昨晚一点困意都没有，一到早上就这样子？！
我莫名有些恼火，强打起精神，埋头朝前走。
赶紧回去睡觉......真撑不住了。
“......！”
“呜哇——！”
根本没看路的我在转角撞到了人。
被我撞倒的是一个小孩子，他捂着屁股站起来，冲我抗议：
“很痛啊喂！”
“抱歉......”
“真的是......诶？您、您是孤老先生......”
“......啊？”
“呃，您怎么了？看上去......比平时要凶狠......”
我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了对方。
“哦，是阿尔啊......”
“哈？您才把我认出来？”
没错，他是上次被我送回疗养院的小家伙——不愿承认自己是小孩子的小孩子。
阿尔指着地上的什么东西，看向我：
“都怪您，我的面包没法吃了！您得赔我！”
啧，麻烦。
我心里抱怨着，可为了维护我在大众眼里和蔼可亲的老者形象，我只好带着他去了最近的面包店。
店里有供客人休息的桌椅，于是我一进店便趴在桌上。阿尔好像挺兴奋，听店员小姐介绍了许久，然后要了三个新品甜甜圈。
期间，我在空气中嗅到了咖啡的香味，便问：
“那个，请问有咖啡吗？”
“啊，有哦，刚做好的，不是商品，但可以送您一杯。”
“太感谢了。”
“不客气~~”
店员小姐边说边笑盈盈地端来咖啡，浓郁的香气越来越近，伴随“咚”的一声轻响，把脸贴着桌面的我知道——那唤醒我的意志的液体已近在咫尺。
“呀，孤老先生？您好像......”
店员小姐担心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太困了而已......昨天晚上被无数个噩梦纠缠不休。”
“这、这样啊，那可真是辛苦呢......”
我继续趴了一会儿......
待大脑的胀痛有所缓解，我便拿起温热的咖啡一饮而尽。
“孤老先生......您喝咖啡的方式像是在喝酒。”
“吃得嘴边全是面包渣的小孩子没资格说我。”
“请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呼~~得救了。
我重新掌控了这副身体。
“喂，话说，你一大早怎么又到处乱跑，不怕迷路？”
“唔......！别小瞧我！先前那次是例外，我可是很熟悉这片区域的！”
阿尔的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清楚他在逞强：
“而且我有正经事要办，才不是到处乱跑！”
“正经事？”
“没错！”
小孩故作神秘地扬起下巴，这使我立即没了兴致。
“......”
“......”
“喂！您不是该问‘什么正经事’吗？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懒。”
“唔......！”
阿尔疑惑地眨眨眼，随后却恍然大悟似的笑了：
“哼哼，我懂了！您是故意装作不感兴趣，实际上还是很好奇的对吧？”
“......”
“果然是这样！真拿您没办法~~告诉您也不是不行哦！”
接着，不容我插一句嘴，阿尔便猛地抽出一本书......或许称为小册子更合适。
“看！就是这个！成为英雄的秘籍！”
“......”
我将视线从双眼放光的阿尔移到小册子上。
......什么嘛。
不过是专门给小孩子看的故事书。
“这里面全是关于英雄的故事！只要读完它，我一定能成为英雄！”
“英雄？”
“是！英雄！拯救世界的那种！我想做那样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获得配得上‘英雄’称号的力量！”
这样么，拯救世界啊......哪来那么多的世界等着被拯救呢？
没在乎我的反应，阿尔自顾自地讲起书中的内容，大约讲了十分钟，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对此，我的看法倒非常简单——
“......不愧是小孩子。”
“嗯？您说什么？”
“我在夸你哦，没想到你有如此宏伟的目标，了不起。”
“嘿嘿嘿~~谢谢您！”
阿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而正是这一刻，神性之目发动了：
【眼前之人未来成为英雄的几率为70%】
“......”
糟糕，头又开始痛了。
最近一段时间，戏剧性的变化似乎多了不少......这是怎样？
阿尔刚说完自己想成为英雄，神性之目就告诉我他未来极有可能会是英雄？！
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得趁他没成名前先跟他套个近乎......可这么做未免太恶心了。
......他将成为英雄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是哪方面的英雄？范围太广了些吧？
这小孩的未来也太光明了......继续想下去我就该自卑了。
唉......
干脆当作不知道，顺其自然。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吧。”
我站起身子，感觉眼皮仍沉沉的。
“好！感谢您的招待！下次见啦！”
阿尔丢下这句话，对我挥了下手，干劲十足地跑远了。
......年轻真好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