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试炼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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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杀不死他。”七夜看着寇荣手中长剑扬起，在空中留下一片浓郁到极点的血色残影，语气中，满是可惜。
先不说那一身黑袍的东岳剑首，此时已经来到厉道真的身边，瑰宝有灵，就单单那东岳灵图冠，就不会放任厉道真就这般死在寇荣的长剑下。
这一切落在殷思量眼中，长长的睫毛眨眨，她的眼中神色认真，双唇微启，带着感慨：“寇荣不是要杀他，而是想毁掉他。”
七夜一怔，握着山河大戟的手掌兀然的一紧，他自然听明白了殷思量话语中的意思，此时厉道真的处境，估计是从他修道生涯以来，最为低谷之时，受到的打击之大，就是七夜与其站在敌对位置，都感到可怜。
而寇荣此刻正在做的，却是让身受重伤，无力动弹的厉道真，再一次的面对死亡，在他灵魂深处的那些阴影上，再狠狠的添上一剑！
若非那东岳灵图冠在晏皈依那一剑袭来之际，自主从他的长发处脱落，将厉道真团团护住，若没有这一切，此时的他已经死了。
现在厉道真尽管未死，也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不付出极大代价的情况下杀死，但却是一个让他道心蒙尘，心魔横生的绝佳时机。
寇荣这一剑若是功成，那么厉道真的生死，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这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摧毁道心，比坠入死亡更加残忍。
七夜看着寇荣出剑，一剑斩在东岳灵图冠散发出的那些清辉之上，血色长剑上有着数十滴弥漫着血气的晶状物飞出，化开，形成一道又一道剑气，当这些剑气越来越少，寇荣手中的长剑的剑尖，距离厉道真的天灵便越来越近。
东岳灵图冠上，从灵图之中飞出的清辉越发的多了起来，当寇荣感受到身后那道凌厉至极的剑意之后，手中的血色长剑剑势一变，真元汹涌而出，向着那东岳剑首极速斩去。
他的身体借着这一剑的力道，就这样短暂的滞留在半空之中，紧接着身体猛然下坠，不顾东岳灵图冠的反噬，狠狠的踩在厉道真的胸膛，并借助厉道真的身体当作踏板，用力跃起，躲过东岳剑首的杀招，落到七夜和殷思量身旁，然后“哇”的吐出一口淤血，剧烈的喘息中，有着血沫不断的从口鼻之中涌出。
这是羞辱！
在明知那一剑斩不下去之后，寇荣依旧冒着巨大的风险，不顾东岳灵图冠和东岳剑首的反击，也要踩上那一脚，当然不是因为踩着厉道真的身体，会感到多么的舒服。
寇荣的一系列的行为，都是为了毁掉厉道真的道心，这最后一脚的侮辱，自然也不例外。
七夜看着仅仅十来息之间，发生的这一切，看着那东岳剑首抱起厉道真，左手捏了几个道诀，东岳灵图冠便飞进了他的黑袍之中，然后带着厉道真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数息间，便不见了身影。
又看着此时正在他身边，快速喘息，受伤更重的寇荣，看着他那张妖异的脸上，因为吐出的血，而越发腥红的嘴角，却有着一道欢快的弧度。
七夜从来都知道，寇荣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但在此时，他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扯了扯。一旁的殷思量看着寇荣就这样坐下闭目调息，眸光中清波流转，有着丝丝怜悯。
沉默良久，等到这一方区域再次有着鸟兽之音响起，将晏皈依头上的那个碧玉葫芦发出“咕噜噜”的轻响尽数遮掩。寇荣睁眼，从调息之中醒来，他起身看向殷思量，露出一个罕见的，有些僵硬的温和笑容，却是正眼也没有瞧上一眼七夜。
或许是习惯了桀桀而笑的面容，不太适应此时的温和，导致嘴角的那笑容太过僵硬，从而牵引了伤口，让寇荣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旁的七夜，呵呵一笑，起着嘲讽，道了句：“活该。”
“虫子！”寇荣的嘴中有着如同刀割般尖锐的声音传出。
“杂种！”这是属于七夜的反击。
“卑微的虫子！”寇荣那双狭长的阴沉眸子中，尽是睥睨，话语更是毫无客气可讲，丝毫没有将手持山河大戟的七夜放在眼中。
七夜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嘴角的嘲讽更甚，他看着寇荣那张妖异至极的脸，语气平淡，却带着疑问，用一种极慢的语调缓缓问道：“高贵的……杂种……？”
“够了！”一声娇喝从殷思量口中吐出，两人间的剑拔弩张，便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七夜望着前方，依旧被那碧玉葫芦吞吐出无尽灵气包裹着的晏皈依，啧啧称奇，他指了指晏皈依，向殷思量询问说道：“算算时间，这场试炼应该就要开启了吧，我们接下去怎么做，继续守着这个小怪物？”
尽管说的是我们，但就如之前寇荣调息结束之后，无视他一样，七夜同样没有询问寇荣的意思，径直将他当成了空气。
当然，寇荣同样也不会在意，他和七夜此时能和平相处，全因殷思量在他们身旁，换个没有她在场的地方，七夜和寇荣相遇，就算不刀戈相向，也是要相互鄙夷。
但随着七夜的话音落下，他的眼中，同样出现晏皈依的身影。他很少赞同七夜的话，但他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比他们还要年少的人族少年，的确是一个怪物！
寇荣没有言语，他只是安静站在殷思量的身旁，看着她纤细的手掌中有着光华一闪，修长的五指便握着一道罗盘。
当这罗盘出现，不论是七夜还是寇荣的眼中都出现凝重的神色，他们自然知道这块罗盘的有什么用处，而当殷思量素手捏印，这罗盘上的阴阳鱼化成的指针，便开始极速旋转。
山林之中，一道又一道气息汇聚而来，进入这罗盘之中，当那两条阴阳鱼结束转动，罗盘之中，有着四道华光脱颖而出，冲天而起，在罗盘上方三丈处不相上下，凝聚成人形，经久不散。
而罗盘之中，这四道光芒的位置，便是此时这一方山林之中，七夜、寇荣、殷思量以及晏皈依所处的方向。
这罗盘很常见，各族之中都有，只是叫法稍有不同，但是功能却是相同，这种罗盘只有一种用处，那便是测量那些还未踏入修行的生灵的气血。
气血越足，那便说明肉身越强，在锻体境界能走的也就越远。
而此时，罗盘上属于晏皈依的那一道小小的人形，所处的高度却是和七夜他们一般无二。一般来说，修士自身的气血都是随着修为的提升然后才逐步的增强。
但是，晏皈依才刚刚在众人的眼中晋入锻体境第二重天，但此时自身的气血之强悍，却已经可以与七夜他们相媲美。
这倒还不算什么，问题的关键是，晏皈依此时的修为才锻体第二重天，那当他的境界到了七夜他们这一步，那晏皈依的气血又该浓郁到何种地步！
他已经在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后，顺利的在众人面前突破了一重天。而且看现在的情况，那个莫名其妙认主晏皈依的碧玉葫芦，看样子已经被他炼化成功了，那么以那葫芦此时表现出来的逆天能力，已经可以确保晏皈依在每次晋级之后，有足够的灵力转换成真元，去巩固突破之后的修为境界。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身处的横断山脉之中，能使用的修为最高的，也只是锻体境的极致，但是走到了这一步的生灵，又有几个？
再加上存在于晏皈依身上的那些变数，除非踏入锻体境极致的修士出现，那么当晏皈依成功的在气海之中凝聚出那道命轮，在这场历练之中，他将是无敌！
不论是七夜还是寇荣，亦或是殷思量都想到了这一点，在骇然过后，七夜首先开口：“他身上的变数应该不是无限的，至少在没到必死无疑的地步，是不会再出现了。”
殷思量闻言，轻轻颔首，表示同意这个观点。
先不说九州之中，有没有哪方势力，有能力为他们年轻一代的修行者做到这些，就单单说这种变化，若真的能在战斗中随时出现，那么不论晏皈依属于哪一方势力，他们的高层都不会让晏皈依来参加这一场试炼。
此时只要是能进入横断山脉之中，不论是谁，都会有身死的风险。而且还会暴露在其他传承的视线之中，增加更多的变故。
“若说无敌，现在的横断之中，倒是真有一人有资格这样说。‘殷思量的嘴中有着轻柔话语传出，随即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是以她的性格，却是不会为了这个虚名，而陷入无谓的争端之中。”
“你说的，是长生有梅？“寇荣那锋利之极，如同刀割般的难听声音响起。
殷思量听到寇荣的话语，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她不满的看向寇荣，温怒道：“寇荣，你说话的声音就不能正常点吗？'
还不等寇荣有什么反应，一旁的七夜却是哈哈一笑，向着寇荣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然后在寇荣返送给着他的冷笑中，向着殷思量徐徐问道：“长生有梅，【勾陈之玉】？这么说葛覃的确在这横断山脉之中，那神秀小和尚真的消失了？”
一连两问，三人之中，殷思量是最后进入横断山脉，她知道的信息，自然比七夜和寇荣多。
“我在找到你之前，曾经去过昆仑，在那块石碑附近感受到勾陈之玉的气息，他们的确没有逃过这道规则之力的覆盖，陷在了横断之中。”随着讲诉，殷思量想起一个神色腼腆的光头少年。
那是一个哪怕以她对于佛门的厌恶，都不曾让殷思量生起恶感的小和尚，她轻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再去多想什么，她没有参与那件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猜想再多也是猜想，对于真相没有任何作用。
她看向七夜，极其认真的讲道：“你现在还不够强，所以葛覃还不能死。而且神秀和尚已经消失，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葛覃和长生有梅知道，若是葛覃死在了这里，总不能冲进长生殿，要长生有梅告诉我们妖族，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七夜还不够强，所以葛覃还不能死！
这句话表露出来的意思很残酷，但不论是讲述这些的殷思量，还是一直与七夜不对付的寇荣，言语神色之间，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七夜知道了想知道一切，思绪之间，同样没有什么波动起伏，他只是皱着眉，看向晏皈依此时的状态，言语间倒是有了无奈：“那就这样等着他醒过来？”
殷思量看着七夜眉宇间的那些无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看着他，语气里尽是肯定：“他很强，只要他不死在这场试炼之中，那就会更强，你需要这样一个，有着成为无上强者潜力的伙伴，从积弱时，相识相知。”
殷思量的话语落在七夜耳中，他感受着这些言语中的真诚，大手一挥，极其霸气的喊了一句：“那就等！”
寇荣却是转身就走，殷思量看向寇荣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世上之人，红尘之中，各有各的无奈苦楚，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谁也不能断言对错。
这叹息落在七夜耳中，看着寇荣离去的背影，他那双金色的瞳孔之中，同样起着复杂之意。却在此时，一句显得太过干枯别扭，但又极力想显得要温和一些的话语徐徐传来，“放心……我是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的……”
尽管语气太过别扭，但言语之中，却同样有着自信，霸气。
七夜闻言，撇了撇嘴，习惯性的想继续嘲讽几句，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而殷思量，却是笑脸灿烂。
寇荣离去，七夜与殷思量停下脚步，守护在晏皈依身前，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当第二天的天光破晓之后，那些将晏皈依团团包裹着的天地灵气，开始变淡，当这些灵气消散，一直沉浮于晏皈依头颅上方的碧玉葫芦，自主系在晏皈依腰上。
当这一切完成，一直都紧闭着双目的晏皈依缓缓睁开双眼，起身，向着七夜和殷思量，微微躬身，真诚一拜。
就在此时，遥远的天际有着钟鸣之声传来，钟声震天地，与此同时，十道强横到极点的神念，从十个方向贯穿整座横断山脉。
试炼，就此开启。
“这样杀不死他。”七夜看着寇荣手中长剑扬起，在空中留下一片浓郁到极点的血色残影，语气中，满是可惜。
先不说那一身黑袍的东岳剑首，此时已经来到厉道真的身边，瑰宝有灵，就单单那东岳灵图冠，就不会放任厉道真就这般死在寇荣的长剑下。
这一切落在殷思量眼中，长长的睫毛眨眨，她的眼中神色认真，双唇微启，带着感慨：“寇荣不是要杀他，而是想毁掉他。”
七夜一怔，握着山河大戟的手掌兀然的一紧，他自然听明白了殷思量话语中的意思，此时厉道真的处境，估计是从他修道生涯以来，最为低谷之时，受到的打击之大，就是七夜与其站在敌对位置，都感到可怜。
而寇荣此刻正在做的，却是让身受重伤，无力动弹的厉道真，再一次的面对死亡，在他灵魂深处的那些阴影上，再狠狠的添上一剑！
若非那东岳灵图冠在晏皈依那一剑袭来之际，自主从他的长发处脱落，将厉道真团团护住，若没有这一切，此时的他已经死了。
现在厉道真尽管未死，也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不付出极大代价的情况下杀死，但却是一个让他道心蒙尘，心魔横生的绝佳时机。
寇荣这一剑若是功成，那么厉道真的生死，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这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摧毁道心，比坠入死亡更加残忍。
七夜看着寇荣出剑，一剑斩在东岳灵图冠散发出的那些清辉之上，血色长剑上有着数十滴弥漫着血气的晶状物飞出，化开，形成一道又一道剑气，当这些剑气越来越少，寇荣手中的长剑的剑尖，距离厉道真的天灵便越来越近。
东岳灵图冠上，从灵图之中飞出的清辉越发的多了起来，当寇荣感受到身后那道凌厉至极的剑意之后，手中的血色长剑剑势一变，真元汹涌而出，向着那东岳剑首极速斩去。
他的身体借着这一剑的力道，就这样短暂的滞留在半空之中，紧接着身体猛然下坠，不顾东岳灵图冠的反噬，狠狠的踩在厉道真的胸膛，并借助厉道真的身体当作踏板，用力跃起，躲过东岳剑首的杀招，落到七夜和殷思量身旁，然后“哇”的吐出一口淤血，剧烈的喘息中，有着血沫不断的从口鼻之中涌出。
这是羞辱！
在明知那一剑斩不下去之后，寇荣依旧冒着巨大的风险，不顾东岳灵图冠和东岳剑首的反击，也要踩上那一脚，当然不是因为踩着厉道真的身体，会感到多么的舒服。
寇荣的一系列的行为，都是为了毁掉厉道真的道心，这最后一脚的侮辱，自然也不例外。
七夜看着仅仅十来息之间，发生的这一切，看着那东岳剑首抱起厉道真，左手捏了几个道诀，东岳灵图冠便飞进了他的黑袍之中，然后带着厉道真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数息间，便不见了身影。
又看着此时正在他身边，快速喘息，受伤更重的寇荣，看着他那张妖异的脸上，因为吐出的血，而越发腥红的嘴角，却有着一道欢快的弧度。
七夜从来都知道，寇荣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但在此时，他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扯了扯。一旁的殷思量看着寇荣就这样坐下闭目调息，眸光中清波流转，有着丝丝怜悯。
沉默良久，等到这一方区域再次有着鸟兽之音响起，将晏皈依头上的那个碧玉葫芦发出“咕噜噜”的轻响尽数遮掩。寇荣睁眼，从调息之中醒来，他起身看向殷思量，露出一个罕见的，有些僵硬的温和笑容，却是正眼也没有瞧上一眼七夜。
或许是习惯了桀桀而笑的面容，不太适应此时的温和，导致嘴角的那笑容太过僵硬，从而牵引了伤口，让寇荣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旁的七夜，呵呵一笑，起着嘲讽，道了句：“活该。”
“虫子！”寇荣的嘴中有着如同刀割般尖锐的声音传出。
“杂种！”这是属于七夜的反击。
“卑微的虫子！”寇荣那双狭长的阴沉眸子中，尽是睥睨，话语更是毫无客气可讲，丝毫没有将手持山河大戟的七夜放在眼中。
七夜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嘴角的嘲讽更甚，他看着寇荣那张妖异至极的脸，语气平淡，却带着疑问，用一种极慢的语调缓缓问道：“高贵的……杂种……？”
“够了！”一声娇喝从殷思量口中吐出，两人间的剑拔弩张，便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七夜望着前方，依旧被那碧玉葫芦吞吐出无尽灵气包裹着的晏皈依，啧啧称奇，他指了指晏皈依，向殷思量询问说道：“算算时间，这场试炼应该就要开启了吧，我们接下去怎么做，继续守着这个小怪物？”
尽管说的是我们，但就如之前寇荣调息结束之后，无视他一样，七夜同样没有询问寇荣的意思，径直将他当成了空气。
当然，寇荣同样也不会在意，他和七夜此时能和平相处，全因殷思量在他们身旁，换个没有她在场的地方，七夜和寇荣相遇，就算不刀戈相向，也是要相互鄙夷。
但随着七夜的话音落下，他的眼中，同样出现晏皈依的身影。他很少赞同七夜的话，但他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比他们还要年少的人族少年，的确是一个怪物！
寇荣没有言语，他只是安静站在殷思量的身旁，看着她纤细的手掌中有着光华一闪，修长的五指便握着一道罗盘。
当这罗盘出现，不论是七夜还是寇荣的眼中都出现凝重的神色，他们自然知道这块罗盘的有什么用处，而当殷思量素手捏印，这罗盘上的阴阳鱼化成的指针，便开始极速旋转。
山林之中，一道又一道气息汇聚而来，进入这罗盘之中，当那两条阴阳鱼结束转动，罗盘之中，有着四道华光脱颖而出，冲天而起，在罗盘上方三丈处不相上下，凝聚成人形，经久不散。
而罗盘之中，这四道光芒的位置，便是此时这一方山林之中，七夜、寇荣、殷思量以及晏皈依所处的方向。
这罗盘很常见，各族之中都有，只是叫法稍有不同，但是功能却是相同，这种罗盘只有一种用处，那便是测量那些还未踏入修行的生灵的气血。
气血越足，那便说明肉身越强，在锻体境界能走的也就越远。
而此时，罗盘上属于晏皈依的那一道小小的人形，所处的高度却是和七夜他们一般无二。一般来说，修士自身的气血都是随着修为的提升然后才逐步的增强。
但是，晏皈依才刚刚在众人的眼中晋入锻体境第二重天，但此时自身的气血之强悍，却已经可以与七夜他们相媲美。
这倒还不算什么，问题的关键是，晏皈依此时的修为才锻体第二重天，那当他的境界到了七夜他们这一步，那晏皈依的气血又该浓郁到何种地步！
他已经在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之后，顺利的在众人面前突破了一重天。而且看现在的情况，那个莫名其妙认主晏皈依的碧玉葫芦，看样子已经被他炼化成功了，那么以那葫芦此时表现出来的逆天能力，已经可以确保晏皈依在每次晋级之后，有足够的灵力转换成真元，去巩固突破之后的修为境界。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身处的横断山脉之中，能使用的修为最高的，也只是锻体境的极致，但是走到了这一步的生灵，又有几个？
再加上存在于晏皈依身上的那些变数，除非踏入锻体境极致的修士出现，那么当晏皈依成功的在气海之中凝聚出那道命轮，在这场历练之中，他将是无敌！
不论是七夜还是寇荣，亦或是殷思量都想到了这一点，在骇然过后，七夜首先开口：“他身上的变数应该不是无限的，至少在没到必死无疑的地步，是不会再出现了。”
殷思量闻言，轻轻颔首，表示同意这个观点。
先不说九州之中，有没有哪方势力，有能力为他们年轻一代的修行者做到这些，就单单说这种变化，若真的能在战斗中随时出现，那么不论晏皈依属于哪一方势力，他们的高层都不会让晏皈依来参加这一场试炼。
此时只要是能进入横断山脉之中，不论是谁，都会有身死的风险。而且还会暴露在其他传承的视线之中，增加更多的变故。
“若说无敌，现在的横断之中，倒是真有一人有资格这样说。‘殷思量的嘴中有着轻柔话语传出，随即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是以她的性格，却是不会为了这个虚名，而陷入无谓的争端之中。”
“你说的，是长生有梅？“寇荣那锋利之极，如同刀割般的难听声音响起。
殷思量听到寇荣的话语，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她不满的看向寇荣，温怒道：“寇荣，你说话的声音就不能正常点吗？'
还不等寇荣有什么反应，一旁的七夜却是哈哈一笑，向着寇荣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然后在寇荣返送给着他的冷笑中，向着殷思量徐徐问道：“长生有梅，【勾陈之玉】？这么说葛覃的确在这横断山脉之中，那神秀小和尚真的消失了？”
一连两问，三人之中，殷思量是最后进入横断山脉，她知道的信息，自然比七夜和寇荣多。
“我在找到你之前，曾经去过昆仑，在那块石碑附近感受到勾陈之玉的气息，他们的确没有逃过这道规则之力的覆盖，陷在了横断之中。”随着讲诉，殷思量想起一个神色腼腆的光头少年。
那是一个哪怕以她对于佛门的厌恶，都不曾让殷思量生起恶感的小和尚，她轻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再去多想什么，她没有参与那件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猜想再多也是猜想，对于真相没有任何作用。
她看向七夜，极其认真的讲道：“你现在还不够强，所以葛覃还不能死。而且神秀和尚已经消失，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葛覃和长生有梅知道，若是葛覃死在了这里，总不能冲进长生殿，要长生有梅告诉我们妖族，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七夜还不够强，所以葛覃还不能死！
这句话表露出来的意思很残酷，但不论是讲述这些的殷思量，还是一直与七夜不对付的寇荣，言语神色之间，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七夜知道了想知道一切，思绪之间，同样没有什么波动起伏，他只是皱着眉，看向晏皈依此时的状态，言语间倒是有了无奈：“那就这样等着他醒过来？”
殷思量看着七夜眉宇间的那些无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看着他，语气里尽是肯定：“他很强，只要他不死在这场试炼之中，那就会更强，你需要这样一个，有着成为无上强者潜力的伙伴，从积弱时，相识相知。”
殷思量的话语落在七夜耳中，他感受着这些言语中的真诚，大手一挥，极其霸气的喊了一句：“那就等！”
寇荣却是转身就走，殷思量看向寇荣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世上之人，红尘之中，各有各的无奈苦楚，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谁也不能断言对错。
这叹息落在七夜耳中，看着寇荣离去的背影，他那双金色的瞳孔之中，同样起着复杂之意。却在此时，一句显得太过干枯别扭，但又极力想显得要温和一些的话语徐徐传来，“放心……我是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的……”
尽管语气太过别扭，但言语之中，却同样有着自信，霸气。
七夜闻言，撇了撇嘴，习惯性的想继续嘲讽几句，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而殷思量，却是笑脸灿烂。
寇荣离去，七夜与殷思量停下脚步，守护在晏皈依身前，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当第二天的天光破晓之后，那些将晏皈依团团包裹着的天地灵气，开始变淡，当这些灵气消散，一直沉浮于晏皈依头颅上方的碧玉葫芦，自主系在晏皈依腰上。
当这一切完成，一直都紧闭着双目的晏皈依缓缓睁开双眼，起身，向着七夜和殷思量，微微躬身，真诚一拜。
就在此时，遥远的天际有着钟鸣之声传来，钟声震天地，与此同时，十道强横到极点的神念，从十个方向贯穿整座横断山脉。
试炼，就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