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愿回头的子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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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跟在子桑的后头走出了狐界，一天一夜了，少女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她的肩头还在流血，也不处理一下。
阿朱看的一阵心疼，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几步小跑上前，挡在子桑面前，道：“阿桑，我饿了。”
子桑抬头看着阿朱，片刻后，才重新聚焦起来，咧开嘴，露出了飘渺的笑容，片刻后，直接晕倒在阿朱怀中。似乎每次，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会被这个傻小子看到。收拾残局的，也总是他。他明明比自己小，明明只是只二尾狐狸，却给了自己极大的安全感。
“阿桑，阿桑！”红衣少年的声音响起，子桑的意识越来越遥远。
子桑醒来时，已经处在凡人的地界了。头顶是房屋的横梁，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的伤口似乎被大夫处理过了，酸酸麻麻的，正在恢复。
“桑姑娘，你终于醒啦？”一个疤面老者端着一碗中药走进房间，笑着道。
子桑看着他，一阵迷蒙，片刻后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在雨花镇和阿朱吃白食的江湖骗子。
“是您救了我？多谢前辈。阿朱呢？”子桑抬头扫视房间，并没有看见红衣少年的身影，问道。
“他？那没用的小子还没醒呢。”
子桑闻言，心下一阵愧疚。阿朱在狐界也受了不轻的伤，而且他恢复的能力极慢，能撑着把自己运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已是极限了。都怪自己，只顾自己伤心，那只小狐狸也受了伤，现在成了孤儿，还被狐界众人冤枉，恐怕也是最难受的时候吧。
“我去看他。”子桑作势欲起，可是肩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腹部的伤口似乎也在叫嚣，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你不用担心他，他只是累着了。”疤面老者轻嗤道。
“嗯，这是哪儿？”子桑接过药碗，仰头喝完，问。
“这是徐州，老头子我开了一个米铺，混混日子。”
“什么？”子桑坐起，惊问。徐州是个热闹的城市，人来人往，必然也是藏龙卧虎。自己和阿朱这狐妖身份估计过不久就会暴露了，必须尽快离开。
似乎看出了少女眼中的担忧，疤面老者道：“没关系，门外施了法术，你们平日里要是出门的话，带着老头子给你们的香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察觉。”
子桑再次惊呆，抬头问道：“老前辈，您是？”
“哈哈，你就随那小子一样，叫我八爷爷吧。八爷爷也是一只妖怪，是一只王八精。”
“哦，呵呵。”子桑尴尬的笑笑，为什么觉得这老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哦，跟八里坡那只吃人的老狐狸的气质很像。不过，他却并没有给人很可怕的感觉。
“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绝对没人打扰哈。”疤面老者拿过空碗，消失在子桑的视线中。
子桑长叹一口气，倚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紫狐王的影子，怎么都赶不走。
记得三百年前，自己长出了第五条尾巴，一直央求着紫狐王陪自己出去玩。当晚，紫狐王处理完繁杂的事务后，带着自己飞离了狐界。
人间正值乞巧节，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还有人在放烟花。两人被景色迷住，不料一个不慎，一蓬烟花在身边爆开。狐王为了护住子桑，紧急间冲来，衣袖和眉毛都被烧焦了，被子桑嘲笑了好久。人间太过热闹，在子桑的苦苦哀求下，两人隐藏了气息，游荡在人群中。
好多少女都被狐王英俊冷冽的气质迷倒，纷纷向他扔小玩意儿表示爱意，惹得子桑气得跺脚，又无可奈何。狐王一路赔笑，子桑还是皱着眉一声不吭。最后，两人路过一个面具小摊时，狐王买下了一张漂亮的狐狸面具，送给了子桑，子桑才稍稍消气。
直到现在，子桑还记得当时狐王送她面具时的表情，那么认真，仿佛呵护着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可就是那个时候，子桑觉得，狐王似乎透过自己看到了别人。
想到此处，子桑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如果一直是这样该多好，为什么会有前世的纠葛？为什么狐王注定是魔王，魔王会有情吗？他是真的在乎自己，还是因为对前世的自己心存愧疚？他转世，依然是魔王，可自己却已不是魔界圣女了。子桑连魔王是否爱桑梓情都没弄清楚，更别说转世后的自己了。
“阿桑阿桑，听说你醒了？”只见一个红影一阵风似地飘了进来，扑倒在床边。
少年下颌处还有瘀伤，右腿也被木板固定，可他还是一副精力无限的样子。
“八爷爷不是说你还没醒吗？”
“什么呀，他是怕我进来打扰你休息，人家早就没事儿了！”少年神色飞扬，不似作假。
“你呀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对了，桑姐姐欠你一句对不起。”子桑神色突然黯淡，清姨一家的死，阿朱也是受害者，可当时差点就冤枉他了。而且清姨的死，跟自己也脱不了关系。可是自己太没用了，根本没办法帮他报仇，连保护他都没做到，若不是狐王及时赶到，真不敢想象阿朱的命运会是如何。
“阿桑，我不怪你，也不怪狐王。我若是早点回家的话，爹娘和哥哥们都不会死。而且，狐王已经杀了蛟妖替娘亲报仇了。”
阿朱提到狐王，子桑的脸色骤然沉下。
阿朱见状，道：“阿桑，狐王大人也没有做错。当年，他会答应点不离，完全是因为他想上天界寻你，你应该相信他。”
“阿朱，信任是易碎的东西。当年他狠心杀害我爹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再也不可能无条件相信他了。”子桑道。
“阿桑，前世，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和狐王大人，这近万年的缘分，并不是任何情侣都能得到的。”
“我觉得我转世，和他相识，本来就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为何偏偏还是他，我好累，好累。前世被他伤得体无完肤，难道还不够吗？而且，他现在身为魔王，我不想再次为他而死，死一次就够了，这一回，难道不应该珍惜我这条小命吗？”
“阿桑，你有没有想过，狐王也没得选。”阿朱叹息，觉得狐王是他万年来唯一值得尊敬的对手，他和阿桑之间的情路，真的是太坎坷了。
“够了，我不要听！你若是还要提他，那你就回狐界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子桑自然不知道阿朱心中所想，不耐烦地道。
“阿桑，狐王现在十分虚弱，他中的魔界之毒已经无药可解了！”阿朱继续道。
子桑怔住，又道：“点不离不是说过魔界鬼蜮之森沧澜泉水可以治好他吗？他只要回去，点不离还会为难他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什么，可是以他对狐王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再回去，因为狐王曾向红莲许下承诺，只要转世的子桑还活着，那么他就永远不会再踏入魔界半步。阿朱的话顿在空中，子桑现在还没想起红莲，如果他知道红莲是生生改了她命格的人，知道红莲是当年烧死他们的人，知道阿朱就是红莲，红莲就是阿朱，那又当如何？她不会原谅他，她肯定会更伤心。现在，就现在，让阿朱稍微偷取一下子桑和狐王的时间。过段日子，等子桑伤好了，就告诉她一切吧。
“没什么可是的，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子桑轻声叹道。
“嗯，那我们先在人间待段日子，等你散散心，我们再回狐界吧。”
“我说过，我不回！”子桑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朱一瘸一拐地掩上门，离去。
阿朱跟在子桑的后头走出了狐界，一天一夜了，少女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她的肩头还在流血，也不处理一下。
阿朱看的一阵心疼，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几步小跑上前，挡在子桑面前，道：“阿桑，我饿了。”
子桑抬头看着阿朱，片刻后，才重新聚焦起来，咧开嘴，露出了飘渺的笑容，片刻后，直接晕倒在阿朱怀中。似乎每次，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会被这个傻小子看到。收拾残局的，也总是他。他明明比自己小，明明只是只二尾狐狸，却给了自己极大的安全感。
“阿桑，阿桑！”红衣少年的声音响起，子桑的意识越来越遥远。
子桑醒来时，已经处在凡人的地界了。头顶是房屋的横梁，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的伤口似乎被大夫处理过了，酸酸麻麻的，正在恢复。
“桑姑娘，你终于醒啦？”一个疤面老者端着一碗中药走进房间，笑着道。
子桑看着他，一阵迷蒙，片刻后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在雨花镇和阿朱吃白食的江湖骗子。
“是您救了我？多谢前辈。阿朱呢？”子桑抬头扫视房间，并没有看见红衣少年的身影，问道。
“他？那没用的小子还没醒呢。”
子桑闻言，心下一阵愧疚。阿朱在狐界也受了不轻的伤，而且他恢复的能力极慢，能撑着把自己运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已是极限了。都怪自己，只顾自己伤心，那只小狐狸也受了伤，现在成了孤儿，还被狐界众人冤枉，恐怕也是最难受的时候吧。
“我去看他。”子桑作势欲起，可是肩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腹部的伤口似乎也在叫嚣，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你不用担心他，他只是累着了。”疤面老者轻嗤道。
“嗯，这是哪儿？”子桑接过药碗，仰头喝完，问。
“这是徐州，老头子我开了一个米铺，混混日子。”
“什么？”子桑坐起，惊问。徐州是个热闹的城市，人来人往，必然也是藏龙卧虎。自己和阿朱这狐妖身份估计过不久就会暴露了，必须尽快离开。
似乎看出了少女眼中的担忧，疤面老者道：“没关系，门外施了法术，你们平日里要是出门的话，带着老头子给你们的香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察觉。”
子桑再次惊呆，抬头问道：“老前辈，您是？”
“哈哈，你就随那小子一样，叫我八爷爷吧。八爷爷也是一只妖怪，是一只王八精。”
“哦，呵呵。”子桑尴尬的笑笑，为什么觉得这老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哦，跟八里坡那只吃人的老狐狸的气质很像。不过，他却并没有给人很可怕的感觉。
“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绝对没人打扰哈。”疤面老者拿过空碗，消失在子桑的视线中。
子桑长叹一口气，倚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紫狐王的影子，怎么都赶不走。
记得三百年前，自己长出了第五条尾巴，一直央求着紫狐王陪自己出去玩。当晚，紫狐王处理完繁杂的事务后，带着自己飞离了狐界。
人间正值乞巧节，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还有人在放烟花。两人被景色迷住，不料一个不慎，一蓬烟花在身边爆开。狐王为了护住子桑，紧急间冲来，衣袖和眉毛都被烧焦了，被子桑嘲笑了好久。人间太过热闹，在子桑的苦苦哀求下，两人隐藏了气息，游荡在人群中。
好多少女都被狐王英俊冷冽的气质迷倒，纷纷向他扔小玩意儿表示爱意，惹得子桑气得跺脚，又无可奈何。狐王一路赔笑，子桑还是皱着眉一声不吭。最后，两人路过一个面具小摊时，狐王买下了一张漂亮的狐狸面具，送给了子桑，子桑才稍稍消气。
直到现在，子桑还记得当时狐王送她面具时的表情，那么认真，仿佛呵护着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可就是那个时候，子桑觉得，狐王似乎透过自己看到了别人。
想到此处，子桑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如果一直是这样该多好，为什么会有前世的纠葛？为什么狐王注定是魔王，魔王会有情吗？他是真的在乎自己，还是因为对前世的自己心存愧疚？他转世，依然是魔王，可自己却已不是魔界圣女了。子桑连魔王是否爱桑梓情都没弄清楚，更别说转世后的自己了。
“阿桑阿桑，听说你醒了？”只见一个红影一阵风似地飘了进来，扑倒在床边。
少年下颌处还有瘀伤，右腿也被木板固定，可他还是一副精力无限的样子。
“八爷爷不是说你还没醒吗？”
“什么呀，他是怕我进来打扰你休息，人家早就没事儿了！”少年神色飞扬，不似作假。
“你呀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对了，桑姐姐欠你一句对不起。”子桑神色突然黯淡，清姨一家的死，阿朱也是受害者，可当时差点就冤枉他了。而且清姨的死，跟自己也脱不了关系。可是自己太没用了，根本没办法帮他报仇，连保护他都没做到，若不是狐王及时赶到，真不敢想象阿朱的命运会是如何。
“阿桑，我不怪你，也不怪狐王。我若是早点回家的话，爹娘和哥哥们都不会死。而且，狐王已经杀了蛟妖替娘亲报仇了。”
阿朱提到狐王，子桑的脸色骤然沉下。
阿朱见状，道：“阿桑，狐王大人也没有做错。当年，他会答应点不离，完全是因为他想上天界寻你，你应该相信他。”
“阿朱，信任是易碎的东西。当年他狠心杀害我爹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再也不可能无条件相信他了。”子桑道。
“阿桑，前世，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和狐王大人，这近万年的缘分，并不是任何情侣都能得到的。”
“我觉得我转世，和他相识，本来就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为何偏偏还是他，我好累，好累。前世被他伤得体无完肤，难道还不够吗？而且，他现在身为魔王，我不想再次为他而死，死一次就够了，这一回，难道不应该珍惜我这条小命吗？”
“阿桑，你有没有想过，狐王也没得选。”阿朱叹息，觉得狐王是他万年来唯一值得尊敬的对手，他和阿桑之间的情路，真的是太坎坷了。
“够了，我不要听！你若是还要提他，那你就回狐界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子桑自然不知道阿朱心中所想，不耐烦地道。
“阿桑，狐王现在十分虚弱，他中的魔界之毒已经无药可解了！”阿朱继续道。
子桑怔住，又道：“点不离不是说过魔界鬼蜮之森沧澜泉水可以治好他吗？他只要回去，点不离还会为难他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什么，可是以他对狐王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再回去，因为狐王曾向红莲许下承诺，只要转世的子桑还活着，那么他就永远不会再踏入魔界半步。阿朱的话顿在空中，子桑现在还没想起红莲，如果他知道红莲是生生改了她命格的人，知道红莲是当年烧死他们的人，知道阿朱就是红莲，红莲就是阿朱，那又当如何？她不会原谅他，她肯定会更伤心。现在，就现在，让阿朱稍微偷取一下子桑和狐王的时间。过段日子，等子桑伤好了，就告诉她一切吧。
“没什么可是的，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子桑轻声叹道。
“嗯，那我们先在人间待段日子，等你散散心，我们再回狐界吧。”
“我说过，我不回！”子桑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朱一瘸一拐地掩上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