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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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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玄子站在门口愣住,皱眉道:“这脾气真闹心。”

    只是目睹方才的曹寅,愣是吓得魂已掉半。

    他转过头来问曹寅:“怎么回事?”

    曹寅连忙答道:“姑娘她...她要随我一同去找您。”

    小玄子半愣不愣,挑眉便问:“然后?”

    曹寅抬眼望了望他,懂他在乎的不是这个,期期艾艾的说着:“回来时,不巧姑娘的脚崴伤了……所以…就…”

    小玄子皱眉,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曹寅的脑袋,责怪道:“你这二愣子,支支吾吾的。”说完便转身走向了屋子,他轻轻的打开门,第一眼便是空无一人,窗户在开着,风吹得帘子作响……他顾不得叫上曹寅,直接从窗口上翻了出去。

    急忙顺着曲径的小路,找了半刻,终究见着了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她坐在树下,在弄捏泥巴,一阵阵清风拂过,发梢微微摇曳在风中。

    她居然在捏泥人,见此番,小玄子瞬间面红耳赤,心底的兴奋丝丝掀起,果然没错,就是她。

    “一个人乏味,我来陪你玩儿。”

    颜卿听见是他的声音,默不作声。

    “我晓得你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言语伤了你,自知有过……”小玄子说着,定定的望她。只是不料她依旧一言不发。他坐下来,挪到颜卿旁边,颜卿斜睨了他一眼,搓了搓手上泥巴,厌恶的挪开些。

    他却兴致勃勃涎皮涎脸:“你别嫌弃我。”

    颜卿将头扭过去,不想看他。他又把手伸过去在颜卿眼前晃了晃:“莫要同我闹别扭,我不是有心的。”他微微皱眉,柔声道:“若你脚还疼,我可以给你看看。”颜卿转过头来瞅了他一眼,心里边念叨他十足是个半大不大的毛孩子,边起身就走。

    这毛孩子连忙跟上去抓住她:“你要去哪里?”

    颜卿用力甩开,冷冷的看着他:“怕不要你管。”

    见她如此,心下焦灼:“你说过要跟着我的。”他锁着她的目光,一板一眼的说着:“是你说的。”

    见他似嗔怒的表情有些骇人,颜卿转开眼不看他:“我随口一说,不做数...”

    眸子里的怒意渐生,竟带些惊恐,不料想却撒娇似的抓住颜卿的衣袖:“我不让你走,话是你说的,不要骗我。”

    颜卿闻言心里好不痛快,她一把甩开他,双手用力一推,怒道:“你凭什么牵掣我?”

    推得他一个踉跄,见她如此瞪着自己,越发惊慌,不知所措。

    颜卿没有多说,转身大步离开,没走几步,衣袖被他紧紧抓住:“不要走好不好,我不会惹你不悦了,不要走...”

    颜卿一怔,见他居然红了眼眶,不免心软。

    却不知他为何如此反应,如曾被抛弃过一般,竟有些惹人疼惜。

    仍旧是个孩子。

    “你怎么了?”颜卿不解的看着他。

    “不要走。”他眼睛里的惊恐惹得她心下无措。

    颜卿握住他拽在她衣袖上的手,慢慢推开,还有些莫明,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好...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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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哪里来?”

    “不知道。”

    “不知道?”

    “我醒来就莫明其妙的躺这了,我知道我的名字,其余便无从知晓。”

    小玄子闻言应了一声,没有多问,仅是低头逗着地上的虫虫。

    “阿玛额娘走得早,留下我独自一人在这别院里,因自幼与曹寅结识,长大了便随曹寅一同去宫里当差…”

    “那为什么曹寅是侍卫,而你却做了御医?”颜卿眼皮上下打战,迷糊问着。

    “我自小便略通医学,替人瞧病……”

    颜卿倚靠在小玄子的肩上昏昏欲欲听他讲述身世,微风阵阵吹着,颜卿的发梢微微飘动,不一会儿,便寐着了。小玄子望望她,眼睛眨了眨,又转头看着天上明月,轻轻说:“你说过会陪我。”

    但却不记得我了。

    他将她抱起,送回了屋内的床榻上,坐在旁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伸手碰碰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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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才出了屋。

    “主子,谙达说老祖宗来过乾清宫了。”曹寅见他从房里出来,连忙迎上去轻道。

    “怎么说。”

    曹寅低眉:“老祖宗说,野够了怕是该回了。”

    “就回吧。”

    “那这姑娘...”曹寅抬眼打量他面上神态,避免僭越了他这不稳定的性情。

    “随进宫。”

    曹寅看他这般任性,惊惶着,若是被老祖宗瞧见了定是要斥他几时

    “她来历不明,又是汉家女子…”曹寅小心翼翼道,抬眼望着他。

    小玄子眯着眼看着曹寅:“来历不明如何?你想阻拦?”

    “卑职不敢,只是,姑娘她…她是汉人,若您落人把柄,随意领不明女子进宫,而且非满洲人,定会引了权臣的摇唇捣舌,搬弄是非…何况,祖制上有规定…”

    小玄子眉毛一挑,冷声道:“何必忌惮他们。”他忿然:“宫中本就无趣,勾心斗角,近日好不容易隐匿着出来游玩,身旁带个人也需他们左右。”他一赌气:“这位子让给你好了。”

    “卑职不敢,请听卑职一言,带姑娘入宫,定会引起宫人不满,借她身世,谋计划策,姑娘就难以在宫中立足。”曹寅深知他自小顽固,能让他压倒理智的选择必定无人拗得过,如今祖制宫规是讲不通,那必要以理道来。

    小玄子闻及此,适才有了动摇,愣了半刻,镇定下来:“那你怎么说?”

    “卑职认为,先将姑娘留宿在别院中,等这风头过了,先禀明太皇太后让给服侍您,若是太皇太后肯了,将姑娘以丫鬟的名义领回宫,既不会让朝臣不满,也不会引起宫人们的猜疑与妒心,便保得了姑娘周全。”曹寅应道。

    他若有所思:“不可…”

    曹寅恍然,思量他定是玩出了兴趣来,才道:“若您不肯让姑娘认出您来……那先让她服侍老祖宗,请安时当心些就是。”

    小玄子皱了皱眉头,埋怨他说:“想得挺周到,嗯?”

    曹寅不敢语。

    其实有万全之策,便是让颜卿暂时入住曹府,虽说这自然是好,只是曹寅不敢说,小玄子也不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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