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逢总是别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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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秋雨给锦城带来了几分萧瑟，几分凉意，像是知道蒙琰要离开一样。
油纸伞下的顾栩眉间结着丁香一样幽怨，袅袅婷婷走过行宫甬长的巷道，今天的她一袭软红的锦服更胜行宫初现，锦城的景色都比她逊色不少。
不止是蒙琰震惊，一向对美色淡定自若的燕王蒙烈此刻也不敢呼吸，要说这一刻谁不在意，那也就是顾棠和侍女装扮的桃白扇了。
顾棠眉头紧锁，妹子的姿容一直是他心头大患，如今这般施施然的展露在众人面前，来年的宫选怕是挡不住了，他实在不理解今日的妹子是在发什么疯。
桃白扇的不在意更多的是嫉妒，她也算是姿色出众了，在整个西嵬也鲜少有女子比得过，不过看到如今的顾栩的容颜，说是自惭形秽也不为过，尤其是蒙琰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她虽是表面不在意，但心底却是恨意十足。
“殿下，快到午时了，咱们别误了时辰。”承恩太监提醒道，宣宁皇族有规矩，过午不出行。
“咳咳咳！是，锦城虽好，本王颇为留恋，奈何皇命在身，”蒙烈被承恩太监的话叫醒了，而后向谢京南和顾棠拱手道：“西南道，就有劳二位了！”
谢京南和顾棠赶紧后退一步，回礼道：“深受皇恩，死而后已！”
此刻蒙琰也回过神来，冲着油纸伞下的顾栩无声的说出“云梦泽”三个字，但整个送行的过程中顾栩全程都低眉不看，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淮王殿下也算得上是江湖人，这点自控力都没有？”桃白扇不怀好意，酸味十足的打趣道。
蒙琰眉毛微动，抬起右手拍了拍桃白扇的肩膀淡淡的说道：“小桃，你现在是我的淮王的侍女，淮王府自在，但上下尊卑还是要有的。”
蒙琰这一拍明显是带着内力，桃白扇顿时面色苍白，表情挣扎，但实力悬殊在这，只能咬着牙恨恨的回道：“婢子知错了，请殿下宽宏！”
“啧啧啧！你看你还是没认清自己的位置，‘婢子’是你们西嵬的称呼，我朝可不是这样的规矩，你是我淮王府的人，要称‘奴’，本王只提醒你这一次！”蒙琰的表情从戏谑突然变的冷酷起来。
被羞辱的桃白扇直勾勾的盯着蒙琰，过了好一会儿，桃白扇软了下来，带着些哭腔低声道：“奴婢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不甘也好，恨也罢，但桃白扇确实害怕了，因为她从蒙琰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冰冷和不屑，那样的不屑是对她生命的不屑，刚才对视中她看到的蒙琰是宣宁的五皇子而不是吊儿郎当的那个江湖人，皇家的威严她太熟悉了。
见桃白扇低头，蒙琰收起了皇室子弟的气度，淡淡的说道：“放心，你也是西嵬的重臣，三个月，本王答应你，一定放你走，不过，这三个月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奴婢知晓。”桃白扇这会儿的气势已经完全没有了，现在的她对蒙琰更多的是畏惧。
蒙琰对桃白扇的回应很满意，说道：“嗯，这几日你多与承恩公学习，有些事情他会交待给你，刚才我已经让你恢复了七成了内力，做我的侍卫足够了。”
桃白扇一愣，而后眼泪瞬间浸湿了眼眶，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以为刚才蒙琰是想杀她，不曾想是解除她身体内的一部分禁制，但蒙琰的话让她捉摸不透，承恩太监是宣宁的司礼监总管，掌管的都是机密，蒙琰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放心，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西嵬人。
看着桃白扇眼含泪光，蒙琰才发觉桃白扇也是个女子，自己让桃白扇恢复七成内力，只是为了避免未来出手过多，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个举动将会让这个女子与自己纠缠半生。
三天的行路，车队到了夷陵渡口，从出锦城到现在蒙烈一直没有和蒙琰说过话，蒙琰知道三哥对在锦城的自己疑问颇多，有些东西也需要他自己消化，所以自己也没有主动去叨扰过三哥。
“淮王殿下，燕王殿下有请。”承恩太监的声音在车驾外响起。
蒙琰撇了撇嘴，看了一眼为自己按腿的桃白扇，桃白扇本就是西嵬皇室的侍女出身，很多东西只是简单的交待一下就能立即明白。
蒙琰的一个眼神过去，桃白扇立刻起身挑开车帘恭敬的向承恩太监行礼道：“烦劳承恩公回禀燕王殿下，我家殿下稍后就过去。”
“明鉴司那边的事情你不要自己动手，毕竟是我宣宁的人，把你查到的告诉承恩公就好了。”蒙琰一边向桃白扇交待这一边起身出去。
蒙琰孤身走到蒙烈的车驾前，揉了揉脸，把脸换成了一个纨绔模样才挑帘进去。
“三哥，有事？这夷陵可是有不少好吃的，像是···”
“老五，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蒙烈没有发火，不过这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之情。
“呃，三哥，我哪有？我那个···”蒙琰一时语塞，对于蒙烈他实在不想哄骗，父皇对他宠爱有加不过是因为父皇对他的母亲的愧疚和章氏在士子中的影响，其他兄弟对他和气，不过因为觉得他不会是绊脚石，从小到大，除了承恩太监之外就数这位三哥对他是真的关心。
“罢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说过，只要三哥还在，绝不会让你冒险，这次锦城的事情我会跟太子交待的。”
蒙烈想了三天，他知道这次锦城的刺杀不止是一剑光寒一拨人那么简单，这里面有西嵬、南越的影子，也有长孙氏参与其中，虽说太子不会主动对自己下手，但他们的行动应该也是得到太子默许的，这一次只是太子对自己是否还忠心的试探，他被围的那一刻还真希望自己受伤了才好，不曾想自己这个纨绔名声在外的弟弟竟为了自己的安全有这样的手笔，若是太子和明鉴司知道是他操纵一切，不管是父皇还是太子都会开始重新审视这位淮王殿下。
“三哥，其实大可不必，都是江湖人，父皇和太子知道了也顶多骂我几句。”蒙琰自认为自己的做法足够给予交待。
蒙烈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一下蒙琰的额头说道：“朝堂和江湖什么时候分开过？以后不要这样莽撞了，屏山之事都是我特意安排的，有承恩公为证，所有文书现在应该已经送抵宣都了。”
蒙琰对蒙烈的行为有些不解，但一时间却无法想通其中的关节，刚想发问，只见蒙烈转身递给他一个盒子，而后说道：“我要北上去大哥那里了，你想去吗？”
“呃，大哥···”即便武技高超的蒙琰，一提到这个从小揍自己的大哥还是心有余悸。
“知道你不想去，我听闻云梦泽要搞什么花魁大赛，你想去，对吗？”蒙烈轻松的说道。
“嘿嘿，确实，若不是我提前知道锦城的事情，我都不会跟你去锦城。”
“哦？你真的是因为为兄？而不是顾侯的妹子？”蒙烈少有的调侃道。
“三哥，这样就没意思了，看破不说破，我行走江湖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好！好！不过你得想清楚了，真的是她？”
蒙琰用力的点点头，这会儿他才像个孩子一样的不好意思，满脸绯红。
蒙烈点点头，而后说道：“这可是一条十分艰难的路，不过你既然有心，为兄自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蒙琰猛地上前搂住蒙烈极为开心的笑道：“谢三哥成全！”
蒙烈没好气的推开他，说道：“不过为兄得劝你一句，顾氏虽出身不好，但绝不可缓待，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的红颜知己要处理好。”
“哪里有什么红颜知己！”蒙琰赶忙道。
“你车驾里的侍女是什么情况？”蒙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那真的只是我的侍女！”蒙琰强烈不满的辩解。
看着蒙琰的马车消失在黑夜中，蒙烈愣愣的说道：“承恩公，你说，我们兄弟还有几次再相逢？”
淅淅沥沥的秋雨给锦城带来了几分萧瑟，几分凉意，像是知道蒙琰要离开一样。
油纸伞下的顾栩眉间结着丁香一样幽怨，袅袅婷婷走过行宫甬长的巷道，今天的她一袭软红的锦服更胜行宫初现，锦城的景色都比她逊色不少。
不止是蒙琰震惊，一向对美色淡定自若的燕王蒙烈此刻也不敢呼吸，要说这一刻谁不在意，那也就是顾棠和侍女装扮的桃白扇了。
顾棠眉头紧锁，妹子的姿容一直是他心头大患，如今这般施施然的展露在众人面前，来年的宫选怕是挡不住了，他实在不理解今日的妹子是在发什么疯。
桃白扇的不在意更多的是嫉妒，她也算是姿色出众了，在整个西嵬也鲜少有女子比得过，不过看到如今的顾栩的容颜，说是自惭形秽也不为过，尤其是蒙琰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她虽是表面不在意，但心底却是恨意十足。
“殿下，快到午时了，咱们别误了时辰。”承恩太监提醒道，宣宁皇族有规矩，过午不出行。
“咳咳咳！是，锦城虽好，本王颇为留恋，奈何皇命在身，”蒙烈被承恩太监的话叫醒了，而后向谢京南和顾棠拱手道：“西南道，就有劳二位了！”
谢京南和顾棠赶紧后退一步，回礼道：“深受皇恩，死而后已！”
此刻蒙琰也回过神来，冲着油纸伞下的顾栩无声的说出“云梦泽”三个字，但整个送行的过程中顾栩全程都低眉不看，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淮王殿下也算得上是江湖人，这点自控力都没有？”桃白扇不怀好意，酸味十足的打趣道。
蒙琰眉毛微动，抬起右手拍了拍桃白扇的肩膀淡淡的说道：“小桃，你现在是我的淮王的侍女，淮王府自在，但上下尊卑还是要有的。”
蒙琰这一拍明显是带着内力，桃白扇顿时面色苍白，表情挣扎，但实力悬殊在这，只能咬着牙恨恨的回道：“婢子知错了，请殿下宽宏！”
“啧啧啧！你看你还是没认清自己的位置，‘婢子’是你们西嵬的称呼，我朝可不是这样的规矩，你是我淮王府的人，要称‘奴’，本王只提醒你这一次！”蒙琰的表情从戏谑突然变的冷酷起来。
被羞辱的桃白扇直勾勾的盯着蒙琰，过了好一会儿，桃白扇软了下来，带着些哭腔低声道：“奴婢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不甘也好，恨也罢，但桃白扇确实害怕了，因为她从蒙琰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冰冷和不屑，那样的不屑是对她生命的不屑，刚才对视中她看到的蒙琰是宣宁的五皇子而不是吊儿郎当的那个江湖人，皇家的威严她太熟悉了。
见桃白扇低头，蒙琰收起了皇室子弟的气度，淡淡的说道：“放心，你也是西嵬的重臣，三个月，本王答应你，一定放你走，不过，这三个月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奴婢知晓。”桃白扇这会儿的气势已经完全没有了，现在的她对蒙琰更多的是畏惧。
蒙琰对桃白扇的回应很满意，说道：“嗯，这几日你多与承恩公学习，有些事情他会交待给你，刚才我已经让你恢复了七成了内力，做我的侍卫足够了。”
桃白扇一愣，而后眼泪瞬间浸湿了眼眶，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以为刚才蒙琰是想杀她，不曾想是解除她身体内的一部分禁制，但蒙琰的话让她捉摸不透，承恩太监是宣宁的司礼监总管，掌管的都是机密，蒙琰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放心，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西嵬人。
看着桃白扇眼含泪光，蒙琰才发觉桃白扇也是个女子，自己让桃白扇恢复七成内力，只是为了避免未来出手过多，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个举动将会让这个女子与自己纠缠半生。
三天的行路，车队到了夷陵渡口，从出锦城到现在蒙烈一直没有和蒙琰说过话，蒙琰知道三哥对在锦城的自己疑问颇多，有些东西也需要他自己消化，所以自己也没有主动去叨扰过三哥。
“淮王殿下，燕王殿下有请。”承恩太监的声音在车驾外响起。
蒙琰撇了撇嘴，看了一眼为自己按腿的桃白扇，桃白扇本就是西嵬皇室的侍女出身，很多东西只是简单的交待一下就能立即明白。
蒙琰的一个眼神过去，桃白扇立刻起身挑开车帘恭敬的向承恩太监行礼道：“烦劳承恩公回禀燕王殿下，我家殿下稍后就过去。”
“明鉴司那边的事情你不要自己动手，毕竟是我宣宁的人，把你查到的告诉承恩公就好了。”蒙琰一边向桃白扇交待这一边起身出去。
蒙琰孤身走到蒙烈的车驾前，揉了揉脸，把脸换成了一个纨绔模样才挑帘进去。
“三哥，有事？这夷陵可是有不少好吃的，像是···”
“老五，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蒙烈没有发火，不过这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之情。
“呃，三哥，我哪有？我那个···”蒙琰一时语塞，对于蒙烈他实在不想哄骗，父皇对他宠爱有加不过是因为父皇对他的母亲的愧疚和章氏在士子中的影响，其他兄弟对他和气，不过因为觉得他不会是绊脚石，从小到大，除了承恩太监之外就数这位三哥对他是真的关心。
“罢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说过，只要三哥还在，绝不会让你冒险，这次锦城的事情我会跟太子交待的。”
蒙烈想了三天，他知道这次锦城的刺杀不止是一剑光寒一拨人那么简单，这里面有西嵬、南越的影子，也有长孙氏参与其中，虽说太子不会主动对自己下手，但他们的行动应该也是得到太子默许的，这一次只是太子对自己是否还忠心的试探，他被围的那一刻还真希望自己受伤了才好，不曾想自己这个纨绔名声在外的弟弟竟为了自己的安全有这样的手笔，若是太子和明鉴司知道是他操纵一切，不管是父皇还是太子都会开始重新审视这位淮王殿下。
“三哥，其实大可不必，都是江湖人，父皇和太子知道了也顶多骂我几句。”蒙琰自认为自己的做法足够给予交待。
蒙烈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一下蒙琰的额头说道：“朝堂和江湖什么时候分开过？以后不要这样莽撞了，屏山之事都是我特意安排的，有承恩公为证，所有文书现在应该已经送抵宣都了。”
蒙琰对蒙烈的行为有些不解，但一时间却无法想通其中的关节，刚想发问，只见蒙烈转身递给他一个盒子，而后说道：“我要北上去大哥那里了，你想去吗？”
“呃，大哥···”即便武技高超的蒙琰，一提到这个从小揍自己的大哥还是心有余悸。
“知道你不想去，我听闻云梦泽要搞什么花魁大赛，你想去，对吗？”蒙烈轻松的说道。
“嘿嘿，确实，若不是我提前知道锦城的事情，我都不会跟你去锦城。”
“哦？你真的是因为为兄？而不是顾侯的妹子？”蒙烈少有的调侃道。
“三哥，这样就没意思了，看破不说破，我行走江湖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好！好！不过你得想清楚了，真的是她？”
蒙琰用力的点点头，这会儿他才像个孩子一样的不好意思，满脸绯红。
蒙烈点点头，而后说道：“这可是一条十分艰难的路，不过你既然有心，为兄自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蒙琰猛地上前搂住蒙烈极为开心的笑道：“谢三哥成全！”
蒙烈没好气的推开他，说道：“不过为兄得劝你一句，顾氏虽出身不好，但绝不可缓待，你的那些莺莺燕燕的红颜知己要处理好。”
“哪里有什么红颜知己！”蒙琰赶忙道。
“你车驾里的侍女是什么情况？”蒙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那真的只是我的侍女！”蒙琰强烈不满的辩解。
看着蒙琰的马车消失在黑夜中，蒙烈愣愣的说道：“承恩公，你说，我们兄弟还有几次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