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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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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道路又黑又滑，她不为此感到害怕。丹妮迫切希望揭开阿瑞斯的秘密，这样她才能一心一意做之后的事。
丹妮租了一辆车，开到伊吉斯工作室的停车位。她熄灭引擎下车，步履轻快地穿过过道。她身着一件只会在《VoGUE》杂志中出现的酒红色紧身包臀裙，浅金色的鬈发盘成了发髻，头戴黑色贝雷帽，高跟鞋掷地有声地踏进电梯。
门外的警卫被她的强大气场镇住了，他以为这个异域风情的女人是个国际模特或者电影巨星。丹妮面带微笑，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以示招呼，便快步走进大厅。
室内，大家正在讨论近几天爆发的流感病毒和中东战争。然后，他们又把话题引到恶人协会的成员集体因毒气死亡的蹊跷事件。丹妮站在门边，观察并听着男人们热烈地讨论所描述的毒气特征。
“是地球以外的病毒吗？”阿誉猜测道。
优幸不安地说道：“我担心会有人把这种毒气制成武器来对付我们。”
片刻之后，美利花回来了，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她，眼中满怀期待。“密码学家破译不了，”美利花低落地说道，“似乎是两种语言的混合，但他们没能确定是哪两种。”
“能让我看看吗？”丹妮踱步来到摆放文件的区域。
会议室的人都朝她的方向望去，她浏览着这些笔记。“原来如此。”
“是阿卡德语和苏美尔语。”她说。
“你能看懂？”佐佐木加奈一脸怀疑。
“这是一个用以合成新式毒气的配方。地球上存在的流行病毒许多都来源于人类合成的，来自宇宙的病毒占少部分因素。”她解释说。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他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一种被改良多次的氰基气体，变得愈发致命，更具毁灭性。”丹妮试探性地说道，打断了他们。
“这么说，所有防护措施都会在这种病毒面前失去作用？”阿誉猜测。
“你们从哪找来的笔记？”丹妮问。
优幸解释道：“昨天，前辈们打击恶人协会的巢穴，发现人都已经死完了，只发现了这本笔记，就带给我们研究。”
“笔记给我复印一份。”她皱了皱眉。
“我严重怀疑是那家伙能干出来的事！”阿誉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桌子。
丹妮只是委婉提醒他：“先别妄下定论。”
“除此之外，没别的可疑人物。”
“因为那个人从未出现过。”丹妮顿了一下，脑海中那个名字再次萦绕在她的耳畔——阿瑞斯！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大变：“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格里姆德是个定时炸弹，他随时都会出现。我不敢保证，即使你们消灭了那个邪神，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神或是怪物。”
“我们时刻都准备着。”优幸笃定道，“腥风血雨尽管降临吧。”
“查到了！”美利花通过防火墙从一个海盗网站发现了端倪：“据说Endpoints生物科技正违法私自研究这种毒气，从这里着手调查可能会有重大发现。”
“交给我来吧，里面也有我想找的东西。”丹妮紧握着车钥匙，对美利花眨了下眼。
“小姐，我们能相信你吗……”优幸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犹豫不已。
“那就不要相信你不了解的任何人。”她叹了口气，没有任何解释和辩论。
这里是Endpoints大厦——以创新驱动发展为核心的科研企业。五英尺高的数字牌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里程表，通过报告系统，以惊人的准确度，以分钟为单位，记录着新型“Affini-t”疫苗治疗效果的增长率。
走进Endpoints的商业大厅，巨大的索尼4K纳米量子方格电动投影幕上，投射出一个AI接待女的虚影——“欢迎来到Endpoints大厦。108层的Endpoints大厦是创新的摇篮，我们的科学家们不断地推进着国防生物医学和化学技术领域的发展。未来就从这里诞生。”
丹妮沿走廊到电梯间乘坐到一楼。大厅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经过时都会互相礼貌地打招呼问好。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来的客人很多。
前台旁边的招待区坐着两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才俊，他们都对着手提电脑扒拉一番，很认真的样子。丹妮一眼就认出了他俩，两位分别在新生代中担任研究人员和发明家的工作，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她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见，大地、勇海，大家都还好吗？”
“呃？好……好久不见，我们都……还不错。”大地有些磕磕巴巴，仍处于惊讶当中。
“为什么要假扮实习生？”
勇海呲着大牙，一脸热情地说：“当然是热爱科学啦！”
环视四周，丹妮注意到了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看到的也只是背影。他们似乎在商讨什么事，始终都不肯转过身。
她能感知到那种熟悉的气息。
“大地，托雷基亚那家伙也在这！”显然，艾克斯也察觉到了。
“他又想干什么？”大地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发青发紫。
丹妮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勇海嬉笑道：“我们一起混进实习生人群里看看咯。”
他们混进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代表团研究生的实习队伍里。到了研究室，科学家们像往常一样取样本、调弄显微镜、小白鼠实验。
这时，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召集起实习团队，他脸上带着友好温柔的笑容，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介绍道：“欢迎你们来到Endpoints。我叫Kirisaki，我是毕业于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博士生。今天由我负责带领你们进行参观。我去哪，你们就去哪。记住这点，一切都会没问题。Veritas vos liberabit.（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
夹在实习人群里的丹妮暗自揣摩着——他的学历肯定是造假的，但以他的智商能从高校毕业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他能把英语说的这么顺溜，还不带一丝口音，这少不了平时与她交流带来的效果。他把头发剪短了一点，发尾的雾霾蓝染回了黑色，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多了几分清冷寡淡，少了几分邪魅妖孽。
雾崎带领着实习团队，耐心做解说： “我们有蛋白质结构、核糖体dNA、色层分析、转基因学测试……”雾崎指向右边正在运作的庞大机器，“这是x射线图像仪，是东京唯一一台，主要是利用x光线的穿透性，集合光电技术，融合计算机、数字信号处理等技术，通过视觉和模式识别将图像的信息进行区分、提取、判别，最终实现异物处理。”
“前面被玻璃罩着的仪器是什么？它机盖上方还喷着白雾？”有个实习生好奇地指着正前方。
“那是加纳利器。”雾崎回答道，“原理很简单，在这上面加载一个抗原，它制造的反应云可以覆盖附近一带，甚至整座城市。理论上来说，你可以用一个下午治好整座城市里的小儿麻痹。但也有人反对使用，万一这个机器加载了某种有毒物质……或者你不想参加治疗了，你也没法逃出这个反应云范围，所以它被弃置在此，任尘土掩埋。”
这时，从门口走进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长的人，他面带微笑，看起来和蔼可亲。老博士用带着德国的口音问候：“下午好，dr. Jack.”
雾崎笑着回应：“下午好，dr. Schneider.”
然后，施耐德博士面向所有实习生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帕特里克·施耐德博士。我是一名科学家，是爬行动物学领域的权威。如果大家有谁不知道爬行动物这个词，就像患上帕金森氏症的病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不听使唤。或者得了视网膜黄斑变性的病人，眼睛越来越黯淡模糊。我想通过科学研究治好这些人，并且创造一个没有缺陷的世界。你们猜猜要怎么创造？”
帕特里克就像其他科学家导师一样，惯例向实习生们提出了疑问。
一直在下面闷着的大地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和勇海一同抢答：“干细胞！”
“这还有希望。但我希望方案更彻底。”帕特里克认同道。
此处无声胜有声。实习生们一片讨论，显然他们都在思考这个严谨苛刻又具有权威的答案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吗？”帕特里克再次发问。
“跨物种基因移植。”
丹妮用微弱细小的声音跟大地和勇海探讨，她尽量压低声音说话，而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也许是出于意料之外的答案，实习生们和两位博士都寻着声音，带着好奇又惊喜的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雾崎撇了撇嘴角，挑起一边眉，在玩弄和有趣的表情之间来回切换。
丹妮深吸了一口气，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患上帕金森氏症的原因是分泌多巴胺的脑细胞消失了，但是斑马鱼有能力随意让细胞再生。如果你可以把这种能力赋予你说起的那种人，他们就会自我痊愈。不过，你还要忽视斑马鱼脖子上的腮。”
她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幽默极了，以至于大家都发出愉悦的笑声。
帕特里克扬起眉毛，这显然是他听到最满意的答案。
电话铃声响起——帕特里克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离开了。他走之前不忘嘱咐道：“事务在身，我就把你们交给能力杰出的dr. Jack带领，很高兴见到你们。”
待到施耐德博士走后，雾崎推开右边墙上的阀门，拉下操纵杆，秘密通道呈现在众人眼前。他带着实习生们进入生物反应堆间室，映入眼帘的就是蜥蜴的电脑模型。
现在有不少这样的神奇生物，它们进化到能随意让四肢再生，能想象这让多少科学家为之嫉妒吗？Endpoints正尝试获得这种再生能力移植到实验对象——葛斯，一只三条腿的小白鼠。
雾崎打开系统设置，输入算法，系统准备，基因输入，抢占免疫反应。抗原准备完毕，注射到实验对象腿上——等待中——死亡。电子屏幕不停闪红灯，系统里发出冷漠的警告声：“缩氨酸算法禁止接受——再生失败——实验对象——器官衰竭——血压下降——肢体再生失败——死亡——”
“这就是Endpoints目前的生物科技工程，利用蜥蜴的再生能力研究物种的进化。今天早上，信使核糖核酸序列的实验结果出来了，有点令人失望。衰减率算法始终有问题，这项工程每天不得不进行上百次试验。”雾崎做出有些头疼的样子，他假装看了看腕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很抱歉，今天就到这吧。我想，你们一定收获了丰富的论文材料。”
说完，雾崎就往电梯方向走了，甚至连看都不看丹妮一眼。
勇海在下面嘀咕：“这家伙装什么正经科学家，这不害死人吗……”
“我们还要干正事。”大地轻声提醒道。
凑勇海伸手从衣兜里取出伊吉斯研究过的笔记本，将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的翻译拿出来进行对比。大地迫不及待接住笔记本，飞速翻阅着。
丹妮将视线从笔记本转移到两人身上，她眉毛扬起，双眼圆睁。“你们也是来调查人工合成的病毒？”
他们只好摊牌承认，“是啊。既然那家伙也在这里，就说明这事八成都跟他有关系。”
勇海直接问她：“你站哪一队？”
“在你们眼里，我也变成了不值得信任的敌人吗？”丹妮却反问道。
大地轻轻碰了一下勇海的胳膊，用眼神提醒他，柔声对她说：“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合作。”
“分头行动吧。”
在实习团队散开之前，三人以此掩护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走。
丹妮看到雾崎进去的电梯楼层，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决定坐隔间电梯跟在他身后。到了一楼大厅，雾崎走的安全通道到负三楼。她瞥了一眼指示牌：非研究人员禁止入内。
既然都到这了，为什么不进去看一眼？过道很长，漆黑一片，有蚊子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这是最后一道门，显然被人打开了。
丹妮走到门口，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闻起来就像泡在水里发胀的尸体，分解出的腐败气体。
胃部开始泛起一阵令人作呕的刺激反应，让她又忍不住想要呕吐。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了一会儿眼睛，握紧拳头，将那阵反胃抵抗下去。终于平复下来后，她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里面的空间很宽敞，很潮湿。四周的墙壁看起来再平常不过，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窗户。
这个空间静悄悄的，光线昏暗，从深处传来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动物发出的。她继续沿着墙壁谨慎地走，一无所获，连一扇门都没找到，更别说一条缝隙了。
突然有一个尖锐的物品绊倒了丹妮的脚，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哐当声响。她连忙起身，抬头就看到头上方紫外线投射的巨大玻璃防护罩，里面有氧气泵，在水里输送氧气。这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水族箱，仿佛置身在海洋馆。里面有水草、水母等各种海洋生物。令人惊奇的是——里面还养着一条2.6公尺的“泰坦电鳗”。
这时，她辨别到了另一种声音——沉重的皮鞋摩擦在粗糙的地板上。
有人来了。
丹妮停住脚步，惊愕地看着大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迅速往一个黑暗转角处的方向跑去，经过拐角处，她的胳膊被人抓住似的紧紧扯过去，那个人用手捂住她的嘴，把食指放在唇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乖乖的，不要动。”
丹妮眼中闪过惊异，很快平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了一会儿之后，一个模糊的身影迅速飘过他们的眼前。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时，丹妮才松了一口气。
“不能走正门出去。他们会发现有人来过，等会儿警报声就会响。”雾崎低声说道。
“你还会担心警报？”下一秒，她又严肃起来，“但这里除了正门就没其他通道了。”
“跟我来。”雾崎拉着她的手往空调的通风口跑去。
如他所料，警报声很快就响了。他们所在的过道上，墙壁里没有扩音器。此时，警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雾崎毫不费力就把通风口卸下来，“从这里爬出去就能到外面。”他抬起她的脚，把她送进管道后，自己也紧跟在身后爬了进去。
蜷着身子爬管道很累，爬得越深，管道就变得越窄。丹妮的脖子和腰都很酸痛，嗓子也很疼，而雾崎反倒很轻松的样子，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在憋笑。
差不多过了两三分钟，警报声停了。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管道内唯一清晰的就是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这奇怪的寂静氛围映衬之下，每一次呼吸都像炸弹爆开一样紧张。
管道就像弯弯曲曲的迷宫，爬到头时，空间又变得宽敞起来。
丹妮的头抵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通过缝隙，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光芒。
“到了。但我推不开挡住封口的东西。”
雾崎爬到她身边，轻松就把它推开了。刚一落地，丹妮开始感觉肩膀上有个地方，疼得跟抽筋似的。“啊嘶。”她又惊又疼地叫。
“嗯，辛苦你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做蜷缩肢体的运动。”他撅了撅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那警报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你是故意整我，是吗？”她的语气带着恼怒。
他仍旧是一脸坏笑：“这么久不见，我只想跟你好好玩玩。怎么样？这比密室还要刺激，有没有身临其境的体验感？”
“所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她问。
“热爱科学，我对它充满热情。所以我来这里体验一下人类社会的上班族生活。”雾崎平淡地解释道——撒谎都可以不眨一下眼皮。“比起科学更喜欢人文的你，又怎么会来这？还是说，你跟踪我？”
“秘密。”她只是神秘地笑了一下，接着又问他：“下班后要不要跟我喝几杯？”
前方的道路又黑又滑，她不为此感到害怕。丹妮迫切希望揭开阿瑞斯的秘密，这样她才能一心一意做之后的事。
丹妮租了一辆车，开到伊吉斯工作室的停车位。她熄灭引擎下车，步履轻快地穿过过道。她身着一件只会在《VoGUE》杂志中出现的酒红色紧身包臀裙，浅金色的鬈发盘成了发髻，头戴黑色贝雷帽，高跟鞋掷地有声地踏进电梯。
门外的警卫被她的强大气场镇住了，他以为这个异域风情的女人是个国际模特或者电影巨星。丹妮面带微笑，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以示招呼，便快步走进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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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地球以外的病毒吗？”阿誉猜测道。
优幸不安地说道：“我担心会有人把这种毒气制成武器来对付我们。”
片刻之后，美利花回来了，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她，眼中满怀期待。“密码学家破译不了，”美利花低落地说道，“似乎是两种语言的混合，但他们没能确定是哪两种。”
“能让我看看吗？”丹妮踱步来到摆放文件的区域。
会议室的人都朝她的方向望去，她浏览着这些笔记。“原来如此。”
“是阿卡德语和苏美尔语。”她说。
“你能看懂？”佐佐木加奈一脸怀疑。
“这是一个用以合成新式毒气的配方。地球上存在的流行病毒许多都来源于人类合成的，来自宇宙的病毒占少部分因素。”她解释说。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他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一种被改良多次的氰基气体，变得愈发致命，更具毁灭性。”丹妮试探性地说道，打断了他们。
“这么说，所有防护措施都会在这种病毒面前失去作用？”阿誉猜测。
“你们从哪找来的笔记？”丹妮问。
优幸解释道：“昨天，前辈们打击恶人协会的巢穴，发现人都已经死完了，只发现了这本笔记，就带给我们研究。”
“笔记给我复印一份。”她皱了皱眉。
“我严重怀疑是那家伙能干出来的事！”阿誉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桌子。
丹妮只是委婉提醒他：“先别妄下定论。”
“除此之外，没别的可疑人物。”
“因为那个人从未出现过。”丹妮顿了一下，脑海中那个名字再次萦绕在她的耳畔——阿瑞斯！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大变：“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格里姆德是个定时炸弹，他随时都会出现。我不敢保证，即使你们消灭了那个邪神，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神或是怪物。”
“我们时刻都准备着。”优幸笃定道，“腥风血雨尽管降临吧。”
“查到了！”美利花通过防火墙从一个海盗网站发现了端倪：“据说Endpoints生物科技正违法私自研究这种毒气，从这里着手调查可能会有重大发现。”
“交给我来吧，里面也有我想找的东西。”丹妮紧握着车钥匙，对美利花眨了下眼。
“小姐，我们能相信你吗……”优幸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犹豫不已。
“那就不要相信你不了解的任何人。”她叹了口气，没有任何解释和辩论。
这里是Endpoints大厦——以创新驱动发展为核心的科研企业。五英尺高的数字牌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里程表，通过报告系统，以惊人的准确度，以分钟为单位，记录着新型“Affini-t”疫苗治疗效果的增长率。
走进Endpoints的商业大厅，巨大的索尼4K纳米量子方格电动投影幕上，投射出一个AI接待女的虚影——“欢迎来到Endpoints大厦。108层的Endpoints大厦是创新的摇篮，我们的科学家们不断地推进着国防生物医学和化学技术领域的发展。未来就从这里诞生。”
丹妮沿走廊到电梯间乘坐到一楼。大厅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经过时都会互相礼貌地打招呼问好。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来的客人很多。
前台旁边的招待区坐着两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才俊，他们都对着手提电脑扒拉一番，很认真的样子。丹妮一眼就认出了他俩，两位分别在新生代中担任研究人员和发明家的工作，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她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见，大地、勇海，大家都还好吗？”
“呃？好……好久不见，我们都……还不错。”大地有些磕磕巴巴，仍处于惊讶当中。
“为什么要假扮实习生？”
勇海呲着大牙，一脸热情地说：“当然是热爱科学啦！”
环视四周，丹妮注意到了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看到的也只是背影。他们似乎在商讨什么事，始终都不肯转过身。
她能感知到那种熟悉的气息。
“大地，托雷基亚那家伙也在这！”显然，艾克斯也察觉到了。
“他又想干什么？”大地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发青发紫。
丹妮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勇海嬉笑道：“我们一起混进实习生人群里看看咯。”
他们混进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代表团研究生的实习队伍里。到了研究室，科学家们像往常一样取样本、调弄显微镜、小白鼠实验。
这时，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召集起实习团队，他脸上带着友好温柔的笑容，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介绍道：“欢迎你们来到Endpoints。我叫Kirisaki，我是毕业于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博士生。今天由我负责带领你们进行参观。我去哪，你们就去哪。记住这点，一切都会没问题。Veritas vos liberabit.（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
夹在实习人群里的丹妮暗自揣摩着——他的学历肯定是造假的，但以他的智商能从高校毕业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他能把英语说的这么顺溜，还不带一丝口音，这少不了平时与她交流带来的效果。他把头发剪短了一点，发尾的雾霾蓝染回了黑色，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多了几分清冷寡淡，少了几分邪魅妖孽。
雾崎带领着实习团队，耐心做解说： “我们有蛋白质结构、核糖体dNA、色层分析、转基因学测试……”雾崎指向右边正在运作的庞大机器，“这是x射线图像仪，是东京唯一一台，主要是利用x光线的穿透性，集合光电技术，融合计算机、数字信号处理等技术，通过视觉和模式识别将图像的信息进行区分、提取、判别，最终实现异物处理。”
“前面被玻璃罩着的仪器是什么？它机盖上方还喷着白雾？”有个实习生好奇地指着正前方。
“那是加纳利器。”雾崎回答道，“原理很简单，在这上面加载一个抗原，它制造的反应云可以覆盖附近一带，甚至整座城市。理论上来说，你可以用一个下午治好整座城市里的小儿麻痹。但也有人反对使用，万一这个机器加载了某种有毒物质……或者你不想参加治疗了，你也没法逃出这个反应云范围，所以它被弃置在此，任尘土掩埋。”
这时，从门口走进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长的人，他面带微笑，看起来和蔼可亲。老博士用带着德国的口音问候：“下午好，dr. Jack.”
雾崎笑着回应：“下午好，dr. Schneider.”
然后，施耐德博士面向所有实习生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帕特里克·施耐德博士。我是一名科学家，是爬行动物学领域的权威。如果大家有谁不知道爬行动物这个词，就像患上帕金森氏症的病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不听使唤。或者得了视网膜黄斑变性的病人，眼睛越来越黯淡模糊。我想通过科学研究治好这些人，并且创造一个没有缺陷的世界。你们猜猜要怎么创造？”
帕特里克就像其他科学家导师一样，惯例向实习生们提出了疑问。
一直在下面闷着的大地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和勇海一同抢答：“干细胞！”
“这还有希望。但我希望方案更彻底。”帕特里克认同道。
此处无声胜有声。实习生们一片讨论，显然他们都在思考这个严谨苛刻又具有权威的答案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吗？”帕特里克再次发问。
“跨物种基因移植。”
丹妮用微弱细小的声音跟大地和勇海探讨，她尽量压低声音说话，而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也许是出于意料之外的答案，实习生们和两位博士都寻着声音，带着好奇又惊喜的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雾崎撇了撇嘴角，挑起一边眉，在玩弄和有趣的表情之间来回切换。
丹妮深吸了一口气，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患上帕金森氏症的原因是分泌多巴胺的脑细胞消失了，但是斑马鱼有能力随意让细胞再生。如果你可以把这种能力赋予你说起的那种人，他们就会自我痊愈。不过，你还要忽视斑马鱼脖子上的腮。”
她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幽默极了，以至于大家都发出愉悦的笑声。
帕特里克扬起眉毛，这显然是他听到最满意的答案。
电话铃声响起——帕特里克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离开了。他走之前不忘嘱咐道：“事务在身，我就把你们交给能力杰出的dr. Jack带领，很高兴见到你们。”
待到施耐德博士走后，雾崎推开右边墙上的阀门，拉下操纵杆，秘密通道呈现在众人眼前。他带着实习生们进入生物反应堆间室，映入眼帘的就是蜥蜴的电脑模型。
现在有不少这样的神奇生物，它们进化到能随意让四肢再生，能想象这让多少科学家为之嫉妒吗？Endpoints正尝试获得这种再生能力移植到实验对象——葛斯，一只三条腿的小白鼠。
雾崎打开系统设置，输入算法，系统准备，基因输入，抢占免疫反应。抗原准备完毕，注射到实验对象腿上——等待中——死亡。电子屏幕不停闪红灯，系统里发出冷漠的警告声：“缩氨酸算法禁止接受——再生失败——实验对象——器官衰竭——血压下降——肢体再生失败——死亡——”
“这就是Endpoints目前的生物科技工程，利用蜥蜴的再生能力研究物种的进化。今天早上，信使核糖核酸序列的实验结果出来了，有点令人失望。衰减率算法始终有问题，这项工程每天不得不进行上百次试验。”雾崎做出有些头疼的样子，他假装看了看腕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很抱歉，今天就到这吧。我想，你们一定收获了丰富的论文材料。”
说完，雾崎就往电梯方向走了，甚至连看都不看丹妮一眼。
勇海在下面嘀咕：“这家伙装什么正经科学家，这不害死人吗……”
“我们还要干正事。”大地轻声提醒道。
凑勇海伸手从衣兜里取出伊吉斯研究过的笔记本，将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的翻译拿出来进行对比。大地迫不及待接住笔记本，飞速翻阅着。
丹妮将视线从笔记本转移到两人身上，她眉毛扬起，双眼圆睁。“你们也是来调查人工合成的病毒？”
他们只好摊牌承认，“是啊。既然那家伙也在这里，就说明这事八成都跟他有关系。”
勇海直接问她：“你站哪一队？”
“在你们眼里，我也变成了不值得信任的敌人吗？”丹妮却反问道。
大地轻轻碰了一下勇海的胳膊，用眼神提醒他，柔声对她说：“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合作。”
“分头行动吧。”
在实习团队散开之前，三人以此掩护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走。
丹妮看到雾崎进去的电梯楼层，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决定坐隔间电梯跟在他身后。到了一楼大厅，雾崎走的安全通道到负三楼。她瞥了一眼指示牌：非研究人员禁止入内。
既然都到这了，为什么不进去看一眼？过道很长，漆黑一片，有蚊子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这是最后一道门，显然被人打开了。
丹妮走到门口，一股臭味就扑面而来，闻起来就像泡在水里发胀的尸体，分解出的腐败气体。
胃部开始泛起一阵令人作呕的刺激反应，让她又忍不住想要呕吐。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了一会儿眼睛，握紧拳头，将那阵反胃抵抗下去。终于平复下来后，她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里面的空间很宽敞，很潮湿。四周的墙壁看起来再平常不过，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窗户。
这个空间静悄悄的，光线昏暗，从深处传来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动物发出的。她继续沿着墙壁谨慎地走，一无所获，连一扇门都没找到，更别说一条缝隙了。
突然有一个尖锐的物品绊倒了丹妮的脚，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哐当声响。她连忙起身，抬头就看到头上方紫外线投射的巨大玻璃防护罩，里面有氧气泵，在水里输送氧气。这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水族箱，仿佛置身在海洋馆。里面有水草、水母等各种海洋生物。令人惊奇的是——里面还养着一条2.6公尺的“泰坦电鳗”。
这时，她辨别到了另一种声音——沉重的皮鞋摩擦在粗糙的地板上。
有人来了。
丹妮停住脚步，惊愕地看着大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迅速往一个黑暗转角处的方向跑去，经过拐角处，她的胳膊被人抓住似的紧紧扯过去，那个人用手捂住她的嘴，把食指放在唇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乖乖的，不要动。”
丹妮眼中闪过惊异，很快平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了一会儿之后，一个模糊的身影迅速飘过他们的眼前。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时，丹妮才松了一口气。
“不能走正门出去。他们会发现有人来过，等会儿警报声就会响。”雾崎低声说道。
“你还会担心警报？”下一秒，她又严肃起来，“但这里除了正门就没其他通道了。”
“跟我来。”雾崎拉着她的手往空调的通风口跑去。
如他所料，警报声很快就响了。他们所在的过道上，墙壁里没有扩音器。此时，警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雾崎毫不费力就把通风口卸下来，“从这里爬出去就能到外面。”他抬起她的脚，把她送进管道后，自己也紧跟在身后爬了进去。
蜷着身子爬管道很累，爬得越深，管道就变得越窄。丹妮的脖子和腰都很酸痛，嗓子也很疼，而雾崎反倒很轻松的样子，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在憋笑。
差不多过了两三分钟，警报声停了。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管道内唯一清晰的就是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这奇怪的寂静氛围映衬之下，每一次呼吸都像炸弹爆开一样紧张。
管道就像弯弯曲曲的迷宫，爬到头时，空间又变得宽敞起来。
丹妮的头抵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通过缝隙，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光芒。
“到了。但我推不开挡住封口的东西。”
雾崎爬到她身边，轻松就把它推开了。刚一落地，丹妮开始感觉肩膀上有个地方，疼得跟抽筋似的。“啊嘶。”她又惊又疼地叫。
“嗯，辛苦你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做蜷缩肢体的运动。”他撅了撅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那警报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你是故意整我，是吗？”她的语气带着恼怒。
他仍旧是一脸坏笑：“这么久不见，我只想跟你好好玩玩。怎么样？这比密室还要刺激，有没有身临其境的体验感？”
“所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她问。
“热爱科学，我对它充满热情。所以我来这里体验一下人类社会的上班族生活。”雾崎平淡地解释道——撒谎都可以不眨一下眼皮。“比起科学更喜欢人文的你，又怎么会来这？还是说，你跟踪我？”
“秘密。”她只是神秘地笑了一下，接着又问他：“下班后要不要跟我喝几杯？”